“张姑娘说,我这一回说完,再没有人会跟我过不去。”古煜小心地说道。
“嗯。”那南场主轻笑了一声,道:“不会。”
“有件事我一直奇怪,之前侯府的人问我,我也不好跟他们多说……”古煜又道:“覃中吕跟三尸门渊源极深,对付三尸门主要是渭北侯府同渭南仲家,我最早也是给这两家送信过去。虽说没有署名,也想过他们不会当真,后来迟迟没有动静也就没再等着,去找了熊德兴,赔上他一个府邸……说远了,我奇怪的是侯府竟来了这么些人。按理说,要来就该早些时候,怎么赶到后头去了……南场主跟侯府的人熟悉些,他们死了人,不会怪罪到我吧?”
“你倒想得多,”那南场主有些失笑,道:“侯府怎么安排我不知道,我知道侯府不会跟你计较,你尽早回家去吧。”
“是,是是。”古煜跟那南场主连番道谢,告辞出去。
外间桌椅响动跟着脚步声起,一个人推开里间门走了进来,抬眼看到封平平起身坐在床侧,微一愣,跟着轻笑一声,坐到椅上一腿搭起一臂摆上桌面斜靠着,偏头道:“都听见了吧?”
这位南场主生得白面红唇,尖俏脸,一对弯弯笑眼,言语动作之间自带风流意态,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最多比叶尉缭稍大些,说话倒是老气横秋,语气间十分地颐指气使。只听声不看人,少说要老十岁。
不知为何,他看来总有一些似曾相识。
“叶尉缭。”封平平开腔说话,才觉自己喉咙嘶哑得厉害,胸腹间更是跟着闷痛。他伸手按住,抬眼看着南场主,用眼神追问。
“他到过我这里,”南场主指尖转圈轻抚桌上一只茶盅,眼珠转了半圈而后眼皮微微抬起,从眼角看着封平平,一扬嘴角,道:“在下南兰清,是郁郅南贤马场的场主,也是叶尉缭生前好友。”
封平平死死盯着他,不言不语,仿佛没有听明白他的言语。
“他是上月底赶到的郁郅,在我这里呆了两天,把我手底下的人全都派出去,打听周遭地形,打听仪山附近的江湖人士,打听覃中吕和你的消息。你们藏在深山里,隔上几个月总要出来,卖药材,卖皮毛,买食盐粮食,没人怀疑没人问起也就罢了,有了线索再有心打听,不难寻出痕迹。他第三天就进了仪山,以他的本事,只怕是赶在所有人前头就找到了你们。”南兰清再看封平平一眼,他倒像个石雕的人一样动也不动,眼也不眨。南兰清忽然叹了口气,又道:“张竹影说他杀了覃中吕,一直瞒着你。让我帮忙跟你说说,别记恨他。他心心念念只是救你,从覃中吕手中救下你,你记恨他什么呢?”
封平平听到他问,眨了眨眼,粗声道:“他不是怕我记恨,他怕我一直找覃中吕,又找不到。”
“你倒真惦记你这个师叔。”南兰清道。
“我找她!”封平平忽地拔高了声音,吼道:“是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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