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否殃及他人,以他的身份,最后都是要处以极刑的。他愿意一力承担最好,若他不愿意,本王不介意屈打成招。”容迟眼底透着狠戾。
姜雁回满脸惶然的神色,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一个是她亲如手足的阿兰,两个,都是她曾放在心尖上的人。
牺牲一人,保全相府上下,容迟这样处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我能见阿兰一面吗?”姜雁回低声道,语气近乎哀求。
“不能。”容迟拒绝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姜雁回抿起了唇,满脸不解的神色。
阿兰虽然是怀有目的而来,但六年相处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非常人可比。她自知以阿兰的身份,以她的立场,都是救不了他的,不过是想送他最后一程。容迟这般不近人情,实在令她难以理解,她身无武功,又没有任何依仗,难不成,还能劫狱不成!
“没有为什么。”容迟冷硬的回道,动手将桌上的卷宗整理了一遍,留下姜雁回,离开了屋子。
这些卷宗,其实是容迟故意为之,他不想瞒着姜雁回这些事,免她将来得知真相,恨他、怨他。但赵翎是必须死的,见与不见,都是一样,见了,也不过徒增伤心与眼泪罢了。
晚膳过后,老大夫提着药箱过来,给容迟腹上的伤口换了新药。这次伤口没有崩裂,新肉也长得很好,老大夫满意的提着药箱走了。
过了一会儿,初初将熬好的药端过来,药汁浓稠,泛着一股苦涩的气息,容迟面不改色,将药汁一饮而尽,空碗递给初初。
原本刺伤了容迟,姜雁回心中还有几分歉意,可他不许自己去见赵翎最后一面,姜雁回原有的几分歉意荡然无存。
在这别院里,她没有单独的房间,只能被迫和容迟歇在一处。在容迟上床前,她先一步躺在了里面,拿着薄被将自己盖住了。
本就是在山中,初夏的早晚天气还泛着凉意,即便如此,这床薄被闷下来,还是出了不少汗。身边的一侧凹陷下来,是容迟躺在了她的身边。姜雁回听见指风的声音,偷偷将薄被掀开了一条缝,屋中果然已经黑了下来,只有皎洁的月光从半开的窗户透进来,将房间照得透亮。
姜雁回呆呆的望了那月色半晌,一时间,那凄楚的酸涩感又泛上了心头。
好端端的,相府没了,爹爹被关了起来,连阿兰的命都赔了进去。
她越想越伤心,心口似堵了一团棉花,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辗转反侧半夜,晚饭本就没吃多少,这样耗费心思,胃里空荡荡,一抽一抽的疼。
姜雁回拿手按住了心口,原本不过是轻微的痛楚,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偏偏她睡不着,神思越来越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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