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b市,京都繁华。天安门前永远都是人流如织。
正赶上降旗,一队国旗班踏过,车流猛地断开,停住。
长安大街私家车连绵,如同浅海里搁浅的鱼,绵延不断,九狸坐在车里,脸上不急,心里急。
下车看了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私人会所里人不多,却都是一眼即能分辨出的英人士,红男绿女,连嬉笑调情得都做得那么高尚。
一年几万的会费,不足千名的会员额,也只有帝都的政客和企业家才能进得来,像是顾家这样的一方权势,怕也难于越过这道龙门。
电梯终于到了,“叮”的一声,她闪身进去,踩着金色的高跟鞋,身影一晃。
“腰真软,我眼睛都跟着一软。”
轻佻的语气戏谑地喷在耳边。
空调的凉气从头顶徐徐递送,九狸耳垂一热,回头看,原来是小刁。卿禾给她看过照片。
正是今日,她约的人。
不卑不亢地与他握了握手,指尖及时地从那温热的手中抽出。
小刁摘了眼镜,嬉笑道:“顾小姐,卿禾常说起你。”
他意有所值,一双桃花眼中似有水波闪过,女人通常无法抵挡的魅力尽显,典型的京都男子的痞样儿。
真难想象,这样的男人,就要成为太子。
九狸不着声色地半退了一步,不禁微微眯了眼睛,抬起下颌,“我以为你先到了。”
轿厢里静了片刻,九狸只觉得那眼神在自己身上流转,有些放肆。
小刁扬起一边的眉,“既然这样,咱们就不上楼了,那几个小子在上面搓麻,我们出去谈。”
车内的真皮垫子上,铺了水竹的座席,光洁如玉的滑腻,全身的汗似乎都被吸了进去。
九狸方向盘,叹道:“真没想到我还能坐上帕加尼。”
她嗤笑,如今连村支书都晓得开宝马奔驰了,上海满大街的兰博基尼和迈巴赫,s市到底偏安一隅,虽然近年来升直辖市的呼声在全国最高,可比起帝都,还是差了太多。
小刁淡笑:“别跟我说你买不起,卿禾玩了这么多年车,没说给你整几辆玩玩?”
上好的水竹座席犹如一汪水,平滑冰凉,心里隐隐的热气顿时消散。
她靠在椅背上,翘着手指也笑,“不行啊,我怕死,也怕身边的人死。”
他去拧车钥匙,歪过头看她,比自己还大了一岁的女人,却有这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像是小时候玩的那种玻璃弹珠,晶亮的,里面充了五光十色的琉璃。
她略近视,又不肯戴眼镜,所以看东西,就常微眯着眼,没想到竟是不刻意地展现风情。
“你居然还是都不问我,要带你去哪儿?”
小刁拿起手机,按了号码,偏过头看着一脸安然自得的九狸。
“卿禾会问的。”
她用手指在玻璃窗上点着玩,作恶地留下几个指印,没细听他的话。
果然,那边接通了,小刁皱着眉应道:“知道了,啰嗦,十二点之前我亲自送她回去……嘿你还别说……你姐姐真年轻嘿……”
那边卿禾似乎骂了一句,小刁毫不在意,大笑着挂掉了电话。
“你还真了解他。”他叹了一句,发动车子。
北京饭店,总统套房里,白色的地毯毛茸茸,视线流连在会客厅与宴会厅,卧室在远远的尽头。
二百多平的空间,到处都是散乱的衣服、书本、碟片,九狸小心地避开,生怕踩上什么价值不菲。
“见笑了,我很少叫人上来打扫,也不带人回来。”
小刁居然有些脸红,抓起两件衣服往沙发上扔,见九狸转过身,笑意盈盈,他又停住。
“所以说,虽然好男人都在政界,但是毕竟都是男人。”
她笑,开始轻轻走动,打量着房间摆设。
细白骨瓷的烟灰缸里,有着昨夜抽尽的烟蒂,九狸无意识地捻着烟灰缸边缘,慢慢开口:“很辛苦吧。”
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个年轻人,看他是否担得起未来接班人之子的担子。
正在给她倒水的小刁一愣,手居然有些颤抖。
这些年,连父亲都未曾问过一句,你辛不辛苦。
九狸说完,就无知无觉地搂着一个靠垫,在沙发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接过他递来的水。
“你说在电话里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儿?”
小刁坐下,手里新燃起的烟,烟灰积得多,在缸上弹了几次,方才无声地落下,如同她此时的心跳,静寂里跌宕起伏。
谈判的关键,不是对象是谁,也不是自己实力如何,而是,手里的筹码够不够。
咬了咬唇,九狸豁出去,“我认识一个人,是国安的,曾经是七局局长,这几年化名叫周谨元。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拖长了音,“哦……”了一声。
不愧是滚过风浪的人,连一句表态,都没有。
九狸沉不住气了,调整了坐姿,背挺得笔直,“我简单说,如果你能将他保出来,只要放人,其他什么职位、荣誉、资料的,你们愿意怎么抹干净都可以,以后国家是国家,个人是个人。我可以那一份你肯定感兴趣的材料,同你交换。”
似乎终于勾起了他的兴趣,小刁掸了掸烟灰,又是扬起声调,“哦?”了一声。
九狸打开手包,拿出一个如拇指指甲那么大的一小块金属物。
佛罗伦萨市立歌剧院,昏暗的斗室间,在无数双监视眼睛的眼皮底下,周谨元舍弃一切地故意同她缠绵。(对于忘了这段的读宝们可以参看094—095)
他在她手心留下两个字,国安,终于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同时,他将这个极不易令人察觉的芯片,塞入她的幽*密,躲过可能的搜查和监控。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这个就由你保存,我知道,你会明白怎么做。”
周谨元的话言犹在耳,九狸拈着芯片,失神。
“我猜他绝对不希望你用这个做交易,将他救出来。”
小刁没去接,笑着抬高眼角,眼梢艳丽得像女人,只是眼神太过凌厉。
她回转过神思,面上一怔,却是咬牙坚持,“交给了我,便是我说的算,怎么样,我敢保证,里面的东西不会叫你失望。我想,你也希望能在你父亲上台之前,替他做些推波助澜的功绩出来。”
她从卿禾那里知晓,小刁从小就被送到国外,十五岁就念完了大学,此后直接进入中*央政治局,负责中*央保卫工作。
条件真的很诱人,九狸单是想想,就忍不住哆嗦,手里的东西,这是周谨元用了近五年时间,在俄罗斯用命换来的。
站起身,小刁走向阳台,手兜,俯视着灯火通明的大半个城。
一尘不染的落地玻璃窗倒映着外面的灯影,万点霓虹流光溢彩,真有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的意味。
到底是求人,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九狸一双眼,紧紧盯着他。就怕下一秒,这男人吐出直白的拒绝。
似乎觉察到,小刁转头望过来,一双眼像是玻璃窗外的霓虹光,沉沉的黑又透着一点彩色。
“顾九狸。”
飞扬跋扈的神采,只听小刁在她耳边说:“我们跳一支舞吧。”
那不低不高的声音,就黏在她耳下,听得倒是清清楚楚。
她皱眉,不习惯被一个陌生男人靠得太近,近得彼此气息相闻。
可不等她回答,小提琴声已经流淌出来,
沉默片刻后,九狸终于稳下呼吸,平静地说:“好。”
夜色撩人,《por una cabeza》华贵的两弦迅速攻陷并占领脆弱的耳神经,却正是符合他八旗的贵族身份。
被他拉下来,握住腰,他低语赞赏道:“女人妖不妖,全看小蛮腰。”
九狸身子一僵,推脱道:“探戈?我可不会,你别叫我崴了脚,鞋跟太高……”
小刁唇角上扬,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戳穿她的谎话,“你可是学过舞,只是没常儿,坚持不了几个月,就放弃了……我看你脚上这凉鞋和舞鞋没什么不同,崴不了……”
脚步略显生涩,但还不至于出丑,华丽流畅的曲调四面八方袭来。
九狸怕热,又怕不够正式,身上的吊带裙刚过膝盖,又在外面加了短款外套,此刻小刁热得烫人的手指,就恰好捏在她的腰上,慢慢地上下滑动。
“一步之遥……”
她喃喃地感叹,这岂不就是她的心理写实般准确。爱情一步之遥,亲情一步之遥,命运一步之遥……
他笑,膛起伏,唇就在她耳边流连,“其实还有个不太为人知晓的译名,叫‘只为伊人’。”
“差一点就赢……差一点就赢……如果被她遗忘……我活着还有什么心情……我千百次发誓不再执拗……但如果她一个示意……我还是会靠近她火一般的唇……”
她脸上不动声色,故意一针见血地嘲笑:“比起阿尔帕西诺,你是太嫩了一些……”(《闻香识女人》)
小刁大笑,手松开了一些,与她针锋相对起来,“不过我却可以做一下辛德勒,保证不是什么真实的谎言,去解救一下你的心上人……”(《辛德勒的名单》&《真实的谎言》)
她猛地顿住脚步,差一点踩上他的脚,眼中却是浮上惊喜。
他望着她,认真地忐忑。
她张了张嘴,有些哽咽,“谢谢你……”
音乐戛然而止,小刁关掉音箱,不知为何面色有些沉,一闪即逝。
他随手抓了钥匙,冲着九狸开口:“走吧,我送你回去。”
122
“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窗前的法式高背椅上,周谨姿噗嗤一笑,双脚并拢,头枕在膝盖上。
她好像丝毫不在意,面前有枪对着自己。
“我给你三秒钟时间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念情分。”
周谨元冷冷,枪当着她的面,上了膛。
她声音软糯,特有的口音显得可爱甜美,“别呀,讲个故事而已……你不觉得我今天很香?”
她起身,毫不在乎地迎着枪口,走向他,姿态撩人。
浓烈的香气袭来,女人果然是世上最适合涂抹香水的动物,香味与体味融合后,原本单一的味道开始变得因人而异,幻化衍生出种种扣人心弦,就如同香奈儿所说的,响亮的犹如一记耳光。
“16世纪凯瑟琳王妃与王储亨利四世结婚之后,便开始了她在皇勾心斗角的生活,而她的婆婆,则是她最大的对手……”
没有那么好的耐,周谨元环顾了四周,他很奇怪,周谨姿是如何得知自己刚刚成为自由身的。
虽然,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既然她想玩,那就索干脆奉陪到底,将计就计。
“于是她将毒药与香混合,将手套浸透其中,然后献给王储的母后,那女人只戴了四天,便高烧不退,一命呜呼。从此凯瑟琳王妃成为皇的女主人……”
她的眼睫如同一把展开的蕾丝扇,在他的呼吸里轻巧地扇着,带着浓郁的芬芳。
她已经凑得极近,彷佛是故意的,枪口刚巧停留在她迷人高耸的沟谷中央。
“你到底想说什么?”
像是没看见一样,周谨元面不改色,明明是炎夏,声音却像是刚从数九寒冬里打捞出来的一尾鱼,冰凉而毫无生气。
周谨姿轻笑,如同淑女般,掩住了唇,致的妆容下面是一张无懈可击的完美脸蛋。
她缓缓地伸出手,解开前的第三颗扣子,文的花边顿时跃入他眼底。
“我只是想告诉你,女人是天敌……我真想她死……呵……”
他寒冰似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咬牙恨声开口:“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不能,而是你我各为其主,我尊重你而已。”
她疯了一样尖叫,一把推开了心口的枪,将自己贴了上去。
“尊重?放屁!”
一只手狠命撕扯着身上的衣服,她整个身子都靠住他,丰盈抵上他膛。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明里暗里出力,你能不能活到今天?那女人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药?啊?你说!你倒是说啊……”
她控制不住愤恨与嫉妒,将满腔的怒火都朝他发泄着。
周谨元不动,并不如她所愿地伸出手搂住她,或是轻言细语地安慰。
对不起,我所有的温柔与耐都已经给了人,我实在抽不出一星半点儿的好,来对待其他女人,上至老妪,下至女童。
“你难道连抱抱我都不肯……”
她颤抖着,请求,眼中的渴望流露无疑。
诚然,这种楚楚可怜,太过诱人。
周谨元清楚地看见,她的黑色瞳仁在微微抖动,上面覆盖着一层随时都会滑落的水膜,潋滟动人。
但看在他眼中,却仿佛有另一张脸,绝望地在哭,抓着他的手,不肯走。
他心里顿时明了,一定是九狸,九狸用了什么方法,保他平安。
或许是他的脸色和缓了许多,周谨姿的眼中水意散去,换上了一股坚决。
她腾出手,飞快熟练地解开了文的扣子,单薄的上衣顿时乱开,洁白的丰盈乍现,蹦跳出来。
她抓住他的手,扔掉那碍事的枪,略带糙的指尖拂过那在空气中缓缓绽放,逐渐挺立的蓓蕾。
像被烫了一下,周谨元正在思考他离开b市的前因后果,等耳边响起她强忍的shen吟,这才回过神来,一低头,后背窜过凉意,自己的手指,正被她牵着,拈着那红润。
大力地抽回手,猛地推开她,周谨元讥讽道:“不简单啊,美人计都用上了,你还真是舍‘身’忘死。”
周谨姿被他推倒在地,脸上闪现过一刹那的怒意,然而一闪即逝,毫不气馁,干脆将上衣和内衣完全脱掉,动作慢得充满了挑dou意味。
对雄开展吸引,或许是世上的雌动物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
她是个极美丽的女人,年轻的肌肤闪耀着特殊的光泽,并非是任何一种化妆品能够涂抹出来的。
她脱掉了上衣,接着手往裙子那里去。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忘情表演,周谨元慢慢低下身,伸出手。
她开始很甜地笑,他的动作似乎鼓舞了她,让她看见了希望,不过是个正常男人,有着正常的需求,况且,她知道他很久没有过女人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他从来就只有一个女人。
他的手,伸向她的大腿方向,虽然缓慢,但却很坚定。
她几乎感到了胜券在握,只要将他得到,完完全全地得到,她有绝对的信心,慢慢得到他的心。
虽然他的身份大有问题,可现在,他已经被他的国家给抛弃了,不是吗,如果能让他为军情局办事,于公于私,她周谨姿都赚到了。
她咯咯地笑着吗,抬手去撩他额前垂下的一缕发。
不料,他一歪头,扣住她的手腕,同时,原本伸向她大腿的手继续往前,原来,是去捡她腿下压着的那把枪!
几乎是被拖起来,周谨姿狼狈地被他狠狠地摔在沙发上!
“别怪我对女人不温柔,台湾来的小姐。”
他抬起手,这么近的距离,子弹打在身上,就如同打在一块嫩豆腐上,打得稀烂。
她玩枪的年头也久,自然不会不明白此刻的危险,只是仍然不肯相信,在这样的诱惑之下,他竟毫不分心?
于是,连真正的身份被看穿,她也丝毫不觉得恐惧。
“你……”她突地哭起来,咒骂道:“姓周的……你不是个男人……”
他冷哼,并不动怒,由着她去骂。
是不是男人,她情不清楚不要紧,重要的是,那个姓顾的小迷糊知道就好。
心里一柔。他想赶紧解决眼下的事儿。
“在圣彼得堡,我是你的猎物,可能你这样骄傲的人,是不能接受,我先猎杀的你,这样残忍的事实吧?”
周谨元收了枪,冷笑着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女人,连自己都奇怪,居然一点儿其他的心思都没有,可为什么一见到九狸,就化身大恶狼,喂也喂不饱?!
一个挺身,周谨姿坐起来,惊诧道:“你说什么?你早就知道……”
他点头,玩着枪托,一下下地扣着玩,“不错。我原以为,要费很大劲才能把你带在身边,恰好,你不是也想从我这套取情报。怎么样,我们这算不算,碟中谍,或者,黑吃黑?!”
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汗已经冒了出来,她细心勾勒的妆容已经有些半残,眼角油腻一片。
“你的意思是说……我……你是故意……”
话已经断断续续,她不敢再往下猜测。
着下巴,周谨元没有半分惭愧,“一来,你在我这边,tw当局会放心,不会再暗中派人来监视,二来,有事的时候,你还可以帮我挡一挡,比如上次,斯旺达在洗手间找你麻烦那次……哦,对了,以后不许拿着刀啊枪啊去吓唬九狸,她胆子已经不小了,我可不想你再把她训练得天不怕地不怕……”
他每说一句,她脸上的惨白就加重一分,等他全部讲完,她已面如死灰。
“你都知道……你都知道……”
眼睛失神,口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她紧紧抓住沙发的边缘,越捏越紧,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把掌心抠出血来。
一个女人再可恶,再心狠,面对自己所爱的男人的残忍,也会脆弱的不堪一击。
“你是一个业务素质很好的情报人员,可惜在这一次,搞混乱了工作与私人情感,这是身为一个女谍报人员的大忌。也许回去以后,可以当个反面案例,给你的继任者当教训。”
她几乎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只觉得尊严全无,忽然抬起头,凄凉一笑。
“你说得对,我要回去好好反思一下了。”
房间内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那涟涟的泪似乎成了胶质,厚厚的积在她脸上。
摇摇摆摆地站起身,她捞过地上的衣服,随意地往身上套,仔细盘好的发,已经半散开了。
她走到玄关,似乎仍是不死心,转过身来,刚要动唇,周谨元已经快了一步。
“抛去那些国家利益不看,其实,我是真的把你当妹妹的,你好自为之。”
她像被针扎了一下,眼中有微光闪了闪,带着种莫名的喟叹,和,留恋。
他见她消失在视线里,低下头,擦了擦那枪,放在一旁。
终于都结束了,一切,一切,年少的荣誉与梦想,父母的离去和伤痛,现在,他只是一个可以在俄罗斯只手遮天的华裔男子,在不久的将来,用全新的身份,开始他在军火世界的新崛起。
空气中还有一丝香。妖娆迷人。
他识得出来,周谨姿身上擦的香水,是赫赫有名的毒药。
这种香水,犹如毒品。
他曾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要吸毒,明知饮鸩止渴,到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还要泥足深陷。
而六年前,他不得不离开s市,离开九狸,他曾经尝试过,那种飘飘然,前所未有的快乐,纯粹的快乐。
终于明白了。世间苦难太多,而快乐相比之下,终究太少。
一小撮白末,摊平在银亮的锡箔纸上,狠狠嗦一口,然后,静静等待着快乐。
云消雾散之后,只有更深重的孤独。
可是这世上,还是有一个人,能给他长长久久的快乐。
他起身,大步走出去,去寻他的毒药。
123
虔诚地跪下,口中念念有词,九狸将愿望一一说与佛祖。
齐墨虽说是基督徒,然而他也随着九狸一同在蒲团上跪下,默念祈祷。
万佛阁前,她认真地上香,跪拜,白檀木雕刻的佛像庄严高大,从仰视的角度望去,更是显得弥勒佛高深莫测。
从雍和出来,沿着那栽种着古树的小路,她的手被他握着,两个人没开车,慢慢地散步。
“许了什么愿?”
他捏了捏她的手,举高,两只手握紧,凑到她眼前,去轻轻点着她的翘鼻。
她嬉笑着去躲,他却非要点,两个人都不太在乎街上行人的目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跑出几十米,九狸穿着高跟鞋实在累极,弯下腰喘气,齐墨得偿所愿地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你……你不知道……不可说,许愿不要说……”
九狸拿眼睛斜他,拍开在自己脸上流连的大手。
齐墨叫她靠在自己肩上,往地铁口那边拖她,引得她哇哇大叫,“走那么快……干什么……”
九狸不满,坐一个地铁,美什么美,眼看着家那边不也建成了地铁,愿意坐回去坐它一百遍一百遍,哼……
他不管她的怨念,意气风发,大手一挥,颇为豪爽,“走!咱回家!”
她眼角一酸,心口却极暖。
回家,真好呢。
他不知道的是,她的愿望,当然与他有关。
免我于纷扰与忧愁,护我一生静世安稳。
正是高峰时段,地铁站人潮拥挤,九狸走路从来不看路,被齐墨紧紧抓着,刚下楼梯,齐墨眼尖地看见来了车,抓起她抬腿就跑。
千辛万苦上去了,她被他护在前臂弯,让她站在角落。
闷得难受,九狸踮起脚,凑到齐墨耳边,“齐墨,你怎么傻乎乎地就打算要我了呢?”
车站到了,蜂拥下去一群人,又蜂拥上来一群人,他没听清,放低身子,满脸疑惑:“啊?你说什么?”
九狸白眼,狠狠捏了他一下,声音清脆,娇嗔道:“我说人很多,很挤,很遭罪!”
齐墨含笑,站直身子,圈住她,叹了一口气。
“我当时想,这是什么鬼样子的女孩儿,大眼睫毛一翻,都能把头上帽子掀掉!好在你再也不那么化妆了。”
九狸惊诧地眨眼,不禁惊呼:“你还记得……”
当年她与周谨元恋爱,顾成功百般阻挠,连卿禾的妈妈也不同意,她偏天生逆反,越不让出去,就越往外跑,每天故意化得像个女鬼,在顾成功面前瞎转悠。
“九狸!站住!又要去哪?”
顾成功从书房走出来,将要溜出去的九狸逮个正着。
九狸吐吐舌头,站定,瞪着顾成功,也不说话。
眼前一抹颀长的身影闪过,那男人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那神态风姿,忽而叫她不舒服起来,不可名状的压迫感袭来。
“真是玩疯了,还不问好,这是齐先生。”
顾成功皱眉,训斥道。
她弯了弯眉眼,恭恭敬敬叫了声:“齐叔叔好!”
三十岁的齐墨,顿感五雷轰顶,嘴角抽了抽,幸好绅士风度没有被炸飞,勉强点头,回了句“你好”。
可以忽略掉顾成功的窘迫和齐墨的无奈,九狸扬了扬手,“您二位继续,我出去一趟。”
说完转身就走,可惜背上似乎黏了一道灼热的火光,烧得她耸耸肩,赶快出门。
“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齐墨伸手,在她眼前勾勾魂儿,笑着问。
九狸只是笑,手收紧,抱紧了他,两个人就如同这十几节车厢里的所有年轻情侣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咱们这是去哪儿啊?不是说回家,这都出来好多天了,也不知道爸和卿禾怎么样了……还有华白……那小别扭子……会不会在家闷出病啊……”
她被他拽着,喋喋不休。
齐墨猛地停住脚,她收不住,一头撞在他厚实的背上,鼻子酸得眼泪差点流出来。
“以后我不管,现在,这一分这一秒,只想我一个,好不好……”
轻柔的呢喃,害得她原本忍住的泪,再也忍不住。
这是他的恳求,那么骄傲的人,这么卑微的请求。
“齐墨,我爱你。这里,有你。”
她握住他的大手,放在自己心口,一字一句。
唇亲昵地抵上她额角,他心跳得居然特别快,平复了许久,才出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怕不怕?”
她疑惑,“怕?怕啥?”
齐墨大笑,就在马路上,将她抱起,转了两圈。
“喂发什么疯……晕死了……你的手卡在我腰上……疼死了……”
顾九狸怕了,真的很怕,手心都是汗,中央空调太冷,她头顶隐隐生寒,手里的酒杯凉得指尖生寒。
长安俱乐部,上次来还是她念书时,陪着顾成功来b市开会,才得以进来,当真有进大观园之感。
而这次,被齐墨一路拉着上了八楼,清樽红烛的各式摆设虽然没有大的变动,但毕竟多年未来,陌生得像是一个绮丽高贵的梦。
到了包房门口,她吸了一口气,看那名字倒是喜庆:双喜。
“不要怕,有我。”
他低语,握了握她的手。
“顾小姐,你的胃口不是很好吗?”
对面的贵妇轻言细语,恰到好处无懈可击的妆容和佩饰,使得几乎看不出真实年龄。
若不是一进门,齐墨那一声“妈”,九狸几乎以为,她是帝都名媛之一。
颤微微地举起筷子夹了一块,她撑住笑,“没……很好吃……”
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阿门阿门!
谁来救救她,见到了未来老公的亲妈也就是准老婆婆,穿了一身在鼎鼎有名的动物园淘来的衬衫和牛仔短裤,一共花了四十七块钱,手上还戴了一个讲价讲到十一块钱的红色假檀木手镯?!
套用一句流行语,哎呦喂,姐姐,您当这是在天涯盖楼呢?!
九狸欲哭无泪,只好拼命扒饭,扒完发现罪状又多了一条:吃相不雅!
人家可是欧洲贵族!贵族你懂不,就是什么事情都要没事找事,自己找罪受!
她眼前浮现出衣香鬓影,华丽高贵的音乐,俊男靓女频频举起酒杯,金黄色的香槟流转在齿间,女子明眸皓齿,巧笑倩兮,而不是此刻的她,穿着地摊货,扒着一碗标价不知几何的大米饭!
死齐墨!臭齐墨!明知道要来见重要人物,还不提前告诉她,这不明摆着叫她出丑,她一个人丢脸不要紧,可不能叫一个多年为回国的华裔以为咱国家经济水平还处于八十年代哇!
“咳咳……”
她刚要开口,紧张地呛了一下,齐墨忙递过来一杯水,她横了一眼,喝了一口,顺过了气儿。
“您……”
她想了一下,该怎么称呼呢?
叫阿姨?
不行,人家不适应;
叫“aunt”?
你以为自己拍tvb呢;
叫“妈”?
你是不是有点儿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女人端庄地微笑,标准的上流姿态,似乎看穿她的纠结,瞟了一眼她手指上的戒指,“我看你戒指都戴上了,就跟着墨墨叫我妈吧!”
墨墨……
墨墨……
九狸承认,这一句的杀伤力太大了,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准老婆婆已经暗示她,齐家接受了她这个半吊子儿媳妇。
“哦……”
她愣愣地点了下头,身边的齐墨也有些石化了,他有一种大事不好的预感。
知母莫若子,齐墨想,他有必要去一趟洗手间了。
“九狸,你陪我妈好好聊聊,她十多年没回国了,你们女人共同话题多……我出去抽烟……”
齐墨撒了欢儿一般地跑了出去,暗自庆幸,多年的健身没有白费。
九儿啊,不是我故意害你,你早点适应,总比以后吓到要好……
九狸满头都是冷汗,新剪的刘海遮住了一头汗,她心说这发型师真有先见之明!
“墨墨出去了,咱们好好聊聊,是不是,狐狸宝宝?”
齐母的端庄霎时烟消云散,并且为自己起的昵称很是得意,拽了拽身上的套装,嘟囔道:“我真是没看出来这高档货有啥好,难受死了,贵得要死哦!一会儿你陪我去买条牛仔裤?太贵的不要啊,高于一百我和你急……”
九狸傻了,一百?一百欧元?那是多少人民币?她慢慢从兜里手机,想偷偷查查汇率。
“哎呀,我上回来b市,有个地儿叫动物园是不是?还有那个啥……秀水……”
齐母歪着头认真想,半天没想起来,“总之是最好二百能买一身的地方!还都得是一眼看不出真假的大牌子,我穿回欧洲去!”
九狸拍拍自己的脸,我穿越了还是重生了?
眼前这女人,是齐墨的妈?欧洲隐形巨擘的夫人?兰登古堡的现任女主人?
怪不得齐墨不回家,要她她也不回……捂脸,这样的女人好……特立独行……
“呀!狐狸宝宝,你怎么愣神了?是不是嫌弃我们家墨墨了?”
齐母突然想起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大惊失色。
九狸下意识地点头,等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赶紧摇摇头。
齐母腾地挨过来,揽过她的肩膀,正色道:“狐狸宝宝,你跟未来婆婆说,是不是我家墨墨太老了,于是就不行事了?”
无语,黑线。
齐母想当然地把九狸的无语当做默认,哎呀呀地急急站起身,在包房里急得团团转,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
“我就说嘛,年轻的时候,十八九岁二十几岁,正是年富力强,可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我和他爸爸还以为他是个同志……后来想通了,同志就同志吧,男男更有爱啊……谁知道这小子说在中国讨到了媳妇,死活就是不回来了……后来我们又想通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吧,起码我们有孙子抱了……可是我刚才一看见你,心就凉了半截,咋这么年轻哇……我家墨墨都三十六了三十六了……男人就这么几年好时光啊……他要是不行了可怎么办啊……”
九狸要晕过去了,踉跄起身,将那眼泪都冒出来的准婆婆拉回到座位上,犹豫了一下,轻声叫了一句“妈……”
果然好使,一个字成功唤回暴走的女人,齐母泪眼婆娑地握住她的手,坚定地握紧,“你放心,就凭你这一句妈,我也要让墨墨重振雄风!”
积聚多时的冷汗,再也藏不住,终于大颗大颗地落下,九狸一张包子脸通红通红,“不……不用了……”
他再“雄”一点儿,她就要变成一堆骨头渣子了,不对,连渣子都不剩啦……
“我跟你说,男人的腰最重要,此外体位更重要……”
bababa……齐家养儿心经传授中……
三个小时后,齐母心满意足扬长而去。
“你还好吧……”
齐墨忧心忡忡,将九狸合不拢的嘴巴硬生生掰回去。
“呜啊……好了……”
她终于能闭上嘴,终于能说得出来话了。
“齐墨……”她颤抖着出声,脸色发白。
“以后我们可不可以,没事的时候……不常回你家看看……”
124 大结局
“要死啊臭小子,慢一点儿会不会死啊……”
九狸跟在后面,眼看着前面的男孩儿快步往前走,无奈她到底走得慢,竟是跟不上一个刚出院的病号。
“人生苦短啊……我不能浪费时间……”
虽如此,他倒是依言停住了脚,不悦的眼神停留在她脚上的高跟鞋。
“个子矮不是能通过穿高跟鞋就能改变的,真是的。”
等她终于追上来,卿禾将她按在自己口,比了比,果然,只到他肩膀。
她撇嘴,皱眉的小动作都被他瞧到眼底,卿禾起了坏心,故意继续道:“没关系,都说儿子比较像妈妈,为了以后的后代着想,你最好生个女儿……”
九狸挣扎开,后退一步,昂着头,愤愤道:“你管不着!我还偏要生儿子!”
卿禾坏笑,再次环住她,亲昵地将额头顶上她的额,笑弯了眼,低低道:“好啊!”
这才反应过来,又上了这小子的圈套。
九狸不犹豫,突地将鞋狠狠踏上他的脚,然后趁他呼痛,迅速挣开,大步就往前面跑。
“嘿嘿……老爸说他今天在水库钓了一条大鱼,说是亲自下厨,我先走一步,估计等你回去了,就只剩鱼骨头了……哈哈哈哈……”
卿禾抱住脚,原地跳了几下,然后飞快地追上去。
“不行不行……给我留点……”
两个人手里都捏着钥匙,你争我抢,最后卿禾用武力抢夺了开门这一胜利果实。
眼看着一双儿女,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卡在门口,端着糖醋鱼,走出厨房的顾成功,惊得差点打翻盘子。
“爸……鱼啊……”
两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饭桌上,顾成功在吃完第二碗大米饭后突然闷了一句,“那你们几个以后想咋办?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日子?”
卿禾正在那给九狸挑鱼刺呢,狗腿样暴露无遗,九狸在一边咬着筷子,不时地敲他,“快点儿!刚才那块吃完了!”
两个人听见,都是一顿。
卿禾试探出声:“爸……那您的意思是……”
顾成功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饭,面不改色道:“在外面人面前装得像一点儿哈……老子可是有头有脸的人……”
说完,这倔强老头起身,自己去厨房刷碗去了。
卿禾眼含热泪转过头来,冲着基本不会说话的九狸点点头,抹了把还没来得及掉下来的眼泪,兴奋地喊:“爸终于想通了……”
九狸压反应不过来,把卿禾刚夹给自己的那一块鱼给扔出碗,然后夹起一刺,吃得津津有味。
“哼……”
厨房里,老爷子扎着围裙,一边刷碗一边不屑道:“老子本就没用想!就你那点小九九,老子十岁时就看出来了……不对,是你十岁时老子就看出来了……”
当天晚上,终于能睡在自己床上的九狸,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大眼睛噌噌冒光。
是啊,老爷子一语点醒梦中人,男人们的未来,该怎么办呢?
天大亮的时候,她终于一咬牙,就这么办!
*****我是九狸有邪恶计划的分割线*****
求婚一:
第一天早上,迷蒙中的九狸被一阵轻啄给吵醒。
“宝贝……”
沙哑的低音,身后的火热凑过来,湿润灵巧的舌顺着脊柱一路向上,直直停在她最敏感的耳垂处。
大腿传来的酸痛,提醒了半醒的她,昨晚又是一个疯狂夜。
“周一了……去上班……再不去就要黄了……”
她推推他,眼睛也没睁,两条光洁的大腿去踢他。
“有蒋成栩和曹澜顶着,黄不了……”
齐墨信心满满,他现在几乎可以退休了,欧洲的事有曹澜和斯旺达,这边的有蒋成栩顶着,他顺便还能和那个叫唐衣的小丫头搞搞暧昧,一举多得,好!
顺势抓住那诱人遐想的两条腿,昨晚紧紧盘在自己的腰间,齐墨笑弯了眼,吻从脚踝处缓缓上移。
透人心脾的痒意,她缩了缩身子,试图躲过去他的侵袭。
“躲什么,昨晚不还是自己迎上来,求我快点儿不要停……”
他不让她躲,跪在她双腿间,将一双足分开,分别架到自己的两肩,一脸邪笑。
优美的小腿曲线,多一份则肥,少一分则瘦。
刚睡醒的齐墨,格外迷人,头发微乱,添了一抹孩子气,眼睛亮得吓人。
“你……闭嘴……”
九狸羞得拿脑后的枕头去砸他,他轻轻一闪,轻而易举地躲过,身子往前探了探,将她整个下身抬高,几乎成了九十度的角。
“咦……”
他被视线里突然流出的白色体所吸引,俯下脸去细看。
九狸也感到体内急流涌出,以为是大姨妈提前驾到,赶紧也去低头看。
只见白花花一股,从粉红色的甜蜜禁地流出来,先前被齐墨又拉又扯,闭合的花瓣张开,像是再也盛不下一滴蜜露,终于倾泻而出。
接着……
一声怒吼:“齐墨你个臭不要脸的又留在里面……”
九狸愤愤,粉拳如雨点般落在齐墨的膛之上,嘴里不依不饶,“你知不知道昨天很危险……我不过是睡过去了你就逮到了机会是不是……下次给我穿‘小雨衣’……”
齐墨一把扯过发疯的她,温柔道歉:“好宝贝……不要小雨衣,屈臣氏卖的小雨衣太小了,装不下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你哪里是睡过去了……你本就是晕过去了……害得我又是一个人孤军奋战,都听不到你诱人的叫声……”
她脸颊绯红,被他说中实情,大窘,捂脸哀叹,为什么又晕过去了,为什么为什么!
嘿嘿贼笑,齐墨趁着她自我反省,火热的手掌在美好的曲线上游走,呼吸渐重。
“里面好润滑呢……都不用前*戏了……”
某中年男人抱着虚心接受和死不悔改的双重标准,准备继续奋战。
哼,老妈居然怀疑他的能力,最近频频邮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人参鹿茸什么的他也就忍了,还有什么海狗肾、袋鼠肾、鲸鱼肾、虎鞭、熊鞭、狗鞭……
齐墨本想装一兜子赶紧扔出去,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偷偷地带回来,装在一个秘密的抽屉里。
哼哼,现在可是一个竞争年代,他不补,别人可是会补,他一定得把这女人累晕在自己床上,不能便宜了某些人。
想到做到,大手探向股沟处,顺着滑腻的肌肤一路向下,在湿漉漉的洞口顿住,不顾她的挣扎,手指刺入。
“呜呜……”
她被刺激得几乎说不出来话,只能一个劲儿呜咽,手臂胡乱挥着。
“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敏感……”
他修长的手指玩弄着湿润的小花瓣,就是不肯停下动作,一觉睡得他力旺盛得没处发泄。
满意地看着她瘫软在自己怀中,齐墨勾起嘴角,深沉的目光触碰到她因呼吸不畅而急速起伏的前柔嫩。
轻吻上去,她睡醒后体温上升,热热的,暖暖的,像是半融的鲜油,又香又甜。
身下的坚硬绷得有些疼,他迫不及待地顶了顶她,无声地询问。
被湿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肌肤,九狸冷颤,强忍着,绷紧了声线,挤出三个字,“去戴上……”
说完,指了指床头柜的抽屉。
齐墨认命,看来又要被那薄膜禁锢住了,不过,明的不行他来暗的,就不信自己这么努力,还是没结果!
哐当一声,拽开抽屉,开过封的小盒子在最上面,超薄爽滑,花里胡哨的。
他眼睛不离开她,伸一只手去索着,指尖触到一个,抓过来。
“嗯……”
她摊平在床上,分开腿来回扭着。
齐墨眼睛冒火,口干舌燥,扯开手里的包装袋。
“怎么样,喜不喜欢,人家可是特意按照你的尺寸定做的呦,一定很舒服,不会太小,也不会太紧的哦……”
半晌,男人没反应。
踹了他一脚,还是没反应。
喂,人家准备好了,你在干什么呢?!快点扑上来就对啦!
“嘿嘿嘿嘿……”
齐墨正在傻笑,手里死死捏着那塑料小袋。
“我数三秒钟,你要是再不过来,就给我滚下去……”
搔首弄姿半天,得不到一丝眷顾的女人怒吼。
男人顿时神思回归本体,这才压抑着擂鼓般的心跳,猛扑上去。
“老婆啊……你还真是……”
“闭嘴……要做就好好做……”
“老婆,我好开心啊……”
“轻点儿……你个疯子……这么用力干嘛,要弄坏我了啊……”
“老婆,你怎么想到把给我的结婚戒指塞到套套里啊,是不是当面给不好意思哇……”
“……”
求婚二:
地下车库,大红的跑车突然降速,摆尾,划了一个漂亮的痕迹。
卿禾熄了火,侧脸看已经睡着了的九狸。
这女人心还真是大,这么高的速度,加速时他都能感到酥麻和震动,她却睡得无知无识。
最近她忙着赶作业,虽然她当学生不过是做做样子,但考试来临,还是要临时抱抱佛脚。
左手腕的陀飞轮在夜色中依旧能清晰地看见时间,刚十一点十五。
看夜场的电影,来万达最是不错,漆黑的环境,一对对情侣,想一想,连空气都暧昧起来。
“唔……”
九狸醒过来,打开了安全带,揉了揉眼睛,心说怎么这么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会不会太显眼了呀……”
她打开一般车窗,扒着窗往外看。红色的车身上明显的法拉利标识,她撇撇嘴,“暴发户心理。”
“切!”
卿禾不屑,骄傲地梗着脖子,“你那几个老家伙一个比一个有钱,我再低调,就他妈低到地上去了,不对,低到地底下,被地铁都压趴下了……”
自从小刁跟九狸交了他玩跑车的底子以后,卿禾索不再瞒着家里,反正他干的都是合法的事儿,从来不影响和谐社会,银子,谁不稀罕。
他看着她一截白润的小臂倚在窗上,神色特别慵懒,心里一痒。
卿禾弯起了嘴角,俯近时,一双眼也笑的眯细成一线,几乎是贴着她丰盈的嘴唇,低语道:“电影院是个好地方啊,我们去看夜场,都是年轻人,大家心照不宣……”
九狸听懂了他话中的韵味,不禁脸上一红,眼中一波波的水光流转开,气得去拧他胳膊。
他不躲,哈哈大笑,火热的手指从她的脸颊滑到她的下颌,又从下颌滑到颈项,最后顺着胳膊,滑到指肚,与她十指相交,紧握。
四周果然都是青年人,大多是甜蜜恋爱或是大发时间的大学生,嘻嘻哈哈地买了爆米花和饮料各自找到座位。
卿禾抓着九狸的手,把自己的包挂在脖子上,怀里是零食,牵着她,像是带着个未成年少女一样兢兢业业。
巨大的屏幕,照例开始各种广告,将漆黑的影院照得大半明亮。
九狸掏出票,原来上映的是一向剑走偏锋的彭浩翔的《志明与春娇》。
杨千嬅演技依旧好得叫人心疼,余文乐却一改生活中的潮,是个朴实可靠的好男人,在工作的间歇出去放风,抽烟,吹吹牛,仍是不失可爱。
卿禾喂了几个爆米花在九狸嘴里,低声抱怨:“为啥叫这名?一点儿不吸引人,偏你一直吵吵要看……”
横了他一眼,九狸不理他。
小卿禾怎么会知道,女人会为了爱的人学会抽烟,就像她当年,与恋人赌气,用午餐钱,买了烟,坐在走廊,胆战心惊地点燃,却迟迟不敢去吸。
电影开始不久,就在整个影厅掀起了一个小高潮,当胖胖的男配一本正经地开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五个字,那就是‘骚娘们遇上好色鬼’”时,观众爆发出了惊人的笑。
卿禾笑得最猖狂,甚至站起来,朝着九狸吹了个响亮又下流的口哨,右手边的那一组情侣座的男孩儿探出头,比了个赞赏的姿势,然后又缩回去,继续吻女友。
九狸脸皮滚烫,心说自己到底是老了,造孽啊。
影片虽好,可仍是抵不过黑暗中的情潮,等到男女主人公终于决定去开房的时候,后排已经有淡淡的,压抑的女声传来。
九狸假装没听到,专心看剧情,可大腿一热,卿禾的手已经凑过来,顺着边缘往上游曳。
“这可是影院!”
她瞪他,扭头将手里的爆米花一股脑儿塞到他口中。
卿禾顺势全都咽下去,还舔了舔她微湿的手心,眼睛里都是渴望。
“谁看谁啊……都忙着呢……”
闻言,九狸偷偷环顾四周,果然,都在“手忙脚乱”,后排声音更大,大有越演越烈之势。
大窘,她拽了拽他,“咱们走吧,这……太不像话了……”
卿禾刚要应声,电影里的男主刚好接了一句:“有些事不用一个晚上就做完,我们又不赶时间……”
九狸推推他,对这句台词深表同意。
终于还是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还没看到结尾,九狸就又被拉出了影院。
“讨厌,你怎么那么大男子主义,说来的是你,说走的又是你……”
九狸有点儿生气,站在车库,死活就是不走。
卿禾悻悻,过去哄,温言细语的,又是一脸谄媚的样儿,九狸拉不下脸,半推半就被他推进车里。
狭小的空间,急促上窜的温度,她luo露在外的肌肤,蓦地浮上一层**皮疙瘩。
她水一样的眸,漾着波光粼粼,像是无心的引诱。
“结局都没有看到啊……”
她喃喃,不经意间被他的唇堵个正着。
“相爱的男女……还能做什么……自然是……”
手托起她的臀,将她拉向自己,贴向膛,下身硬硬地磨蹭着她的那处柔软。
“等……等一下……”
她推开,两人之间拉开一点儿距离,“卿禾,你想好了吗……我不希望你是……一时新鲜……”
卿禾眼里窜出两团火,终于忍不住,狠命地曲起一手指,敲她额头,极用力,痛得她一缩。
“你没良心!”
他恨恨,抓住她的手,定在脑后,气息喷在她前,锁骨,“这么多年我的心思你不懂?净说那没有用的,傻*逼老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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