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没什么要说的?”
渊澄严正道,“肖大人的刑讯手段,就连大理寺和刑部都得甘拜下风。”他走近几步,伸出手指摩挲文无隅胸口鞭痕周围的勉强称得上完好的皮肤,如同欣赏一件古玩,
“每道伤口深浅一辙,既让人痛不欲生又不会因流血过多伤及性命。”
肖何从那平和又不失郑重的口气中听出几分淡讽,可王爷的神情分明正经得无以加复,他琢磨不透,便单刀直入道,
“朝野皆知王爷去岁生辰遣散府中所有小倌,将这位文公子收为专房独宠,足见王爷喜爱之深,可想而知,他对王爷必然颇为了解,”肖何说着扫了眼惨兮兮的文无隅,“按照常理即便是琐事也能敷衍几句,可他半句也不肯说。”
半句也不肯说?明明招了该招的,文无隅这时又费力得抬了下眼皮,可要张口十足辛苦事,只好半阖眼作罢。
渊澄极淡地掠去一眼。
肖何不管王爷是否信他所言,接着怜惜地看了看文无隅,语气戏谑却故作忧伤之色,“三千佳丽不敌文公子一人,到头来仍是弃之如敝履,可怜文公子拳拳深情错付了。”他转目望向渊澄,“难道王爷明修栈道骗过了所有人?”
这肖何可非莽夫一个,竟能从中想到这一层。文无隅暗暗赞了句。
忽闻王爷轻促的噗嗤一声,笑了,
“肖统领袖藏乾坤,只做个禁军统领未免屈才了,你方才的臆想若编排成文,必定买者如潮,名扬四海指日可待。”
赤裸裸的讽刺,就是半死不活的文公子也两肩微微颤动了几下以示笑意,肖何脸色遽变,飒然转身,手一抬,侍卫怀捧一木匣走近文无隅面前。
“看来文公子不过是文公子,那么无论如何施刑,王爷也决计不会皱一下眉吧?”
肖何笑脸僵冷,揭开木匣,两排银针冷光幽幽,长短粗细不一,最细有如毫毛,最长则七寸余。
文无隅悄摸摸瞥了眼,已能料想这一匣子银针用法,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侍卫扭动机关,刑架缓缓翻转,文无隅仰面躺在刑架,酸痛的脖颈得到支撑倒让他舒坦许多。
渊澄看着银针的表情不乏玩味,“没想到肖统领对针穴之道亦有造诣。”
肖何闻言怔了一瞬,怒极反笑,愠恼一散而空,此二人非等闲,一个全心全意受刑,一个装傻充愣到底。想他磨砺以须数年如一终于得君器重,万不可功亏一篑,既然王爷要与他论刑罚手段,便好好展示一番。
“皮毛之术王爷别见笑,谈不上造诣,尽往人身体上扎就行了,总能扎到痛处。”
肖何挑出一根细针,朝侍卫点头,侍卫立马上前一把剥下文无隅的鞋袜并将破不成形的裤腿袖管三两下卷起一小截。
肖何抓住文无隅的手,力道足够让凄惨的文公子不得动弹,实际上他便是想抽回手也没那个力气,只不知一会儿能否惨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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