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答汗未必不知道封泽非萨仁所出,但这贺文便是对封野向他讨要封泽的回应,一如他们所料,哪答汗绝不会将封泽还回来,从前就不大可能,狼王成了镇北王,便更不可能了。
封野只得接受了现实,刚刚被晋封的他在北境尚立足未稳,此时对察哈尔只能抚,绝不能翻脸,在他真正统御了北境之后,恐怕他就要如云珑所谋划的那般,为封泽的未来打算。
不过此时最重要的,仍然是养伤。
自那日坠马后,封野的伤情就反反复复,伤势虽不严重,但创口始终难以愈合,令他又回到了凡事需要人服侍的时候,关于他伤情的流言,又在大同传播开来。
燕思空每日都要去盯着封野吃饭、喝药、换药,若他不去,封野便不配合,只要他去了,哪怕俩人只是说上几句话,或者不说话,只需他陪伴在一旁,封野便能安心。
燕思空感觉到封野对他的依赖愈发像个孩童,令他实在无可奈何。
这日,他刚刚陪封野吃完饭,要返回自己的别院,却被侍卫拦住,说封长越唤他去问话。
自封长越回大同后,俩人只在封野在府前迎接时打过一个照面,他知道封长越对他既不喜也不屑,这时传他去,多半也没什么好事。
但燕思空心如止水,坦然地跟着去了。
封长越这些年操劳过度,两鬓已染白,曾经也是叱咤沙场的一员猛将,如今垂垂老矣,实在令人唏嘘。
燕思空拱了拱手:“晚辈见过封将军。”
封长越冷冷道:“燕太傅位列三公,当我给你行礼才是。”话虽如此,他却连起身的打算都没有。
燕思空轻笑:“天子都换了,什么三公九卿,自然都做不得数,我如今,什么也不是。”
“就算你不做那‘骑墙公’,也是镇北王麾下的第一谋士,说‘什么也不是’,未免过谦了吧。”
燕思空实在懒得与封长越在言语上过招,打嘴仗能打得过他的,他还没碰到过:“不知将军传晚辈来,所为何事。”
封长越面无表情地看着燕思空:“封野如今是镇北王了,地位更加尊崇,他的安危干系北境四府百姓的福祉,是一等一的大事。”
“是。”
“所以若有人对他不利,必须严惩不贷。”
“是。”燕思空心中疑惑,不知封长越究竟想说什么,那话中之意,似乎是有人要对封野不利。
封长越眯起了眼睛,有些恼火:“你是真不知,还是在装傻?”
燕思空蹙起了眉:“晚辈确实不知将军在说什么,望将军明示,若有人对镇北王不利,自然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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