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她让小厨房端上了红泥小火炉,又免了冬梨和冬桃的规矩,让她们坐下,围着桌子热热乎乎、热热闹闹的吃涮锅。
以前在安府的时候,安婳也经常如此,所以冬梨和冬桃没有都推让,开开心心的坐下,陪她们小姐涮锅。
外面小雪纷飞,屋内热气蒸腾,待到吃饱喝足,安婳不由的喟叹了一声,小日子真是舒服。
睡前,安婳在屋内走了几圈消了消食,才上床睡觉,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却收到噩耗,林宛柔的爹爹林尚书过世了。
安婳心头一震,匆匆忙忙起床,换了一身素白的衣服,去掉了金银首饰,只留下一支每日佩戴的凤钗在头上,待一切整理妥当,便急忙的往外走。
走至门口见祁禹正站在马车旁,一身黑衣,长身玉立,安婳不由脚步一顿。
祁禹看到她,微微颔首,简单道:“林尚书曾教过我诗书。”
安婳这才想起林尚书曾为皇子们的先生,祁禹也要前去吊唁,于是点了下头。
祁禹伸出手,安婳微微愣了下,略一犹豫,把手搭在他的手上,扶着祁禹的手上了马车,低头的一瞬,她不由看向祁禹的手,祁禹的手心灼热而干燥,因为长期拿剑手上关节处有着硬茧,安婳不由想起成婚那日,祁禹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扶她下了喜轿。
待她回过神来,已经坐进了马车里,祁禹随后跟了进来,低声解释,“我伤势未愈,不便骑马。”
安婳点头,向右边挪了挪,留出一些空位。
祁禹在她身边落坐,脸上还有些苍白,坐进马车后便闭目休息了。
安婳心头慌乱,思绪纷飞,她和林宛柔交好,曾见过林尚书很多次,林尚书为人正直,虽然不苟言笑,却是真正的好人,这两年身体虽然一直不太康健,却没想到会走的这么突然,她心里难忍伤感,亦忍不住有些担心林宛柔。
林宛柔这一年来仍然没有怀孕的迹象,在轻安侯家的地位越发下降了,婆婆明嘲暗讽,公公视若无睹,就连她的丈夫李梁回家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受尽了刁难,但那时轻安侯府的人顾忌着林尚书,顶多是冷遇,以后林宛柔没了林尚书这个依靠,日子恐怕会更加难熬……
安婳不由眉头紧蹙,流露出几分忧愁之色。
两人都一言不发,马车内便十分安静,昨夜下的雪还未化,马车的车轮碾压积雪,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莫要太过伤怀。”祁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看了安婳一眼出声道。
他的声音沉静低沉,莫名让人觉得安心,安婳轻轻点了点头,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她抬头看向祁禹,只见他面无表情,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紧皱的眉头从出门起便一直没有松开过,想来心里应该也是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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