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打压的打压,该接纳的接纳,迅速巩固了自己在道上的地位。在既成事实面前,其他各区的老大也不得不认可了最强的地位。
也不知怎的,最强背后有高人支招的消息渐渐流传开来,至于消息的来源,可能是六分,又可能是最强自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消息会透露出去,只知道广州的其他势力把我说成是最强的狗头军师,给老子取了一个绰号,叫做“影子”。
呃,这样也好,老子反正是做礼品行业的正当生意人,顶多只是偶尔在电话里帮最强出出主意什么的。
最强坐大后,一切都象是沾了喜气,我的礼品店也慢慢红火起来,迫使我请了一个小工帮忙打理。夏姐凭借自身的实力和经验,在公司接连操作了好几个漂亮的策划,已经被擢升为策划部负责人,前景一片光明。倒是田甜,她所从事的文秘工作原本就琐碎,不容易出成绩,所以一直在原地打转,加上她和家里的关系也不太让她遂心,使得她心里很是有些憋闷。
过春节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回l市。那阵子田甜的老妈三天两头的给她打电话,总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地催她回去,说什么过年过节的一家子冷冷清清没个人说话,又说她老爸身体不太好什么的,好几次我在一旁听着都于心不忍了,于是我萌发了一个念头,让田甜去读书。
田甜虽然只是大专学历,但由于她老爸的关系,所以她在翔龙公司的时候混得倒也不错。以前我曾听她提过一次说想再去深造,不过因为工作忙,静不下心来读书,所以都只是说说而已。
现在倒是一个现成的机会,一来广州的工作节奏快,压力大,让田甜去读书拿个本科文凭,以后的选择面更宽;二来她老妈之所以一再催她回l市,无非也是不放心她跟我一起混,如果堂堂正正地上学读书,自然也就免去了她家里的这层挂牵,不会再难为她;第三么,反正田甜现在的工作也不太顺,去读书正好可以换一个环境,调节一下心态。好在我原本还有不少积蓄,手头比较宽裕,并不等她挣钱回来养家。
我把这个想法对田甜说了之后,看她的样子也颇有些动心,答应考虑考虑,但好几天过去了,田甜都始终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估计这妮子是担心她走了之后,我和夏姐又再度旧情复炽。
正巧有一天家里的盐用完了,田甜懒得跑路,便让我到夏姐那里拿一点,我向夏姐说起这事,夏姐有些奇怪地说道:“咦,怎么这几天都没听阿甜提起过这事?她答应了吗?”
我苦笑一声道:“还没答复我呢。”
夏姐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好半天才斯斯艾艾地说道:“我知道阿甜在担心什么,这样吧,干脆我也去陪她一起读。”
“这怎么成?”我一听便连忙阻止:“你在公司好不容易出了头,现在放弃多可惜啊?”
夏姐微微一笑,“有什么可惜的,反正我以前书读得少,一直都想找机会充充电。”
我心知夏姐是想消除田甜心底的最后一丝隔阂,也是不想见我为难,可她这样做牺牲太大,我又如何能忍心?
夏姐见我迟疑,不由分说地扔下一句话:“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下楼去跟阿甜说。”说完便蹬蹬蹬跑下楼去,留我一个人傻站着发呆。
等我下楼推门进到屋里,两个女人已经亲亲热热地坐在沙发上讨论报读什么专业了。
刚好那是在春季招生阶段,第二天夏姐和田甜就去附近几家高校的成教院招生部拿了一大叠资料回来研究。晚上我关了店回到家,家里还是冷锅冷灶的,看她俩倒是兴高采烈地讨论得热火朝天,浑没人可怜我的肚子咕咕乱叫……我从冰箱里拿出速冻饺子煮了一大锅,正要招呼两个女人过来一起吃的时候,田甜的手机响了。
田甜拿起手机来笑嘻嘻地叫了一声“妈”,不过大约十秒钟后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随即眼睛也湿润了。夏姐连忙给她递去纸巾,我也放下手里的碗急步朝她走过去,问她出了什么事。
田甜哭了一阵便挂断了电话,啜泣着我说道:“我妈说我爸的心脏病发作,正在医院里抢救,要我马上赶回去。”
夏姐眼见事情紧急,一边宽慰田甜,一边催我赶紧订机票。我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忙给老销打了一个电话,把田甜的身份证号码告诉他,让他帮忙订一张最快回l市的机票。
刚挂断电话,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便走到田甜身边问她:“阿甜,你老妈有没有跟你说你爸住的哪家医院?”
田甜抽噎着答道:“好像没说,我也不记得了。”
于是我让田甜再给她老妈回了一通电话,问明她老爸住哪家医院以及病房、床号。田甜立刻拨通了电话,从她的对答中我得知田甜老爸也是住在“二人医”,就住在内科大楼二楼十七病房。
呃,不对啊,我记得我上次胃出血住院就是住在“二人医”内科二楼,整个二楼都是胃肠科的病房啊,难道是田甜老妈弄错了,还是……
我心念一转,赶紧走到阳台悄悄给老陈打了一个电话,拜托他马上去“二人医”帮忙询问一下心血管科有没有一个姓田的病人。
半个小时后,老陈给我回电话了,说他刚刚亲自去查过,确实心血管科有个病人姓田。哎,看来这事是真的了,我刚要出声相谢,却听老陈又说了一句:“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你认识吗?”
我一听之下,刚刚蔫下来的心情又猛来了劲,连忙问道:“你确定只有这一个病人姓田?心血管科在几楼?”
“是啊,就只有这一个。心血管科在六楼啊,我正在这里,怎么了?”老陈有些莫名其妙。
“哎,没什么,谢谢,真太谢谢了……”我一边连声道谢后挂掉了电话。一惊一诈的,估计老陈在那边会以为我发神经了。
我正待跑回客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田甜,手机又响了,却是老销打来的。“机票已经找熟人给你订好了,明天早上九点二十分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羔羊
我合上电话走回客厅,田甜正呆呆地靠在沙发角上,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全然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夏姐坐在一旁陪着她,脸上也是一片愁云惨雾。
看着田甜这副模样,我暗叹了一口气,唉,也真难为田甜这丫头了,无名无分地跟着我离乡背井逃亡到广州,尤其她又从小在老爸老妈的精心呵护下长大,何曾受过这样的苦?这妮子嘴上虽没说,但想必心里也常常想家,现在得知老爸病重住院,自己却在千里之外赶不回去,心里还不知道有多急。咳,田甜老妈也真是的,说什么不好,偏偏找了这么一个烂掉牙的借口,思女情切也不至于拿这种事来哄田甜回去吧?
我心里有些矛盾,说实在的,我真舍不得让田甜走,一方面担心她回l市后会有危险,另一方面又不想让她压抑自己想家的念头。正犹豫间,夏姐可能是想打破室内的沉闷气氛,突然冲我问道:“阿休,刚才谁打来的电话?”
那一瞬间我转了很多个念头,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是老销,说定好了明天一早九点二十的机票。”
田甜一听,马上站起身向卧室走去,夏姐见状赶紧追上去对田甜说道:“阿甜,你别急,我陪你去收拾东西。”
我觉得还是应该把事情的真相说给田甜知道,至于她会作出什么决断,就由她吧。当下我扬声说道:“阿甜,你老爸并没有住院。”
“啊?”田甜本已走到卧室门口,听到我的话,惊呼了一声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望着我。夏姐此时也追问道:“阿休,你说什么?”
“你老爸没有住院。”我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田甜定定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眼见田甜一脸急切的神色,我略一沉吟后答道:“刚才我想让老陈帮忙打听一下你老爸的病情如何,便把你爸的病房号给了老陈,他在二人医有熟人。可是……可是他刚才给我回电话说内科二楼根本没有心血管科的病房,他打电话到住院部询问过,说心血管科也没有这个病人。”
“真的?”田甜听罢我的话,呆了半晌,喃喃地念道:“我老妈为什么要骗我?”
我也不好多说,只是苦笑着答了一句:“你老妈肯定想你这个宝贝女儿了。”说完,我点了一支烟,不再说话。夏姐也僵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屋子里很安静,约摸过了一分钟,田甜咬了咬嘴唇说道:“我还是要回l市去一趟,看看爸妈才安心。”田甜说完,见我没有吭声,又急急加了一句:“我只是悄悄地看他们一眼,放心,不会惹麻烦的。只要知道我爸妈都平安,我就尽快回来。”
田甜的想法也完全能够理解,毕竟她老妈打了那个电话,做女儿的不可能无动于衷,若是她老爸真出了什么事而她没有回去,那么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自己的。可是若就任她一个人这么回去我又委实放心不下。“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回去?”妈的,为了佳人,明知山有虎也只有偏向虎山行了。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得夏姐在一旁焦急地说道:“不行,你回去太危险了。”夏姐看了看田甜,又继续说道:“阿甜的妈妈这时候叫她回去,说不定和隋源有关。你们一起回去不是正好中了隋源的圈套?”
夏姐说的也有道理,我猛地想起天林曾说过,田甜走后,翔龙公司总经办主任的位置一直空悬在那里,隋源是在暗示田甜随时可以回去,而田甜老妈一贯对隋源有好感,又一直盼着田甜回家,若隋源出面说服田甜老妈帮他诓田甜回l市,她老妈肯定不会反对。如果这样,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夏姐见我没再吭声,突然揽着田甜的肩膀对她说道:“还是我陪你回去好了,正好我想把l市的房子处置一下。”夏姐这么一说,我记起才到广州的时候曾委托夏姐帮忙处理在l市的住房,后来杂事一多,便把这码事给忘了。
田甜一个人回去我犹自放心不下,遑论加上夏姐?
“前两天我朋友说买家倒是找好了,不过必须本人亲自到场才能办过户手续。”夏姐望着我继续说道。
呃?卖房子不用那么麻烦吧?算了,反正房产这玩意儿只会涨不会跌,犯不着为了房子冒险。当下我对夏姐的说法坚决反对。
正僵持不下,这时候田甜突然开口说道:“你们都别争了,谁也别去,我自己一个人悄悄回家看看就走,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没理会田甜的话,脑子里迅速思量,我们一帮l市来的兄弟貌似谁也不方便陪田甜回去,那么广州的朋友呢?最强正忙着整顿手下,老销的生意也忙,只有杀破天最合适了,他在道上混得久,为人也比较机敏,有他在不容易出事。
一念至此,我立刻示意田甜等一下,摸出手机给杀破天打了一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拜托他做一次护花使者。横竖最强那边最近比较顺风顺水,杀破天一口答应了下来。
接着我又给老销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替杀破天加订了一张明早回l市的机票。
等我电话打完后,夏姐已经替田甜收拾好了行李。因为预计田甜回l市只呆一、两天,所以就只用一个随身包装了两件换洗衣物。
第二天早晨,我和夏姐一道送田甜去了机场。在候机大厅和杀破天碰面后,我叮嘱他一定要把田甜平平安安地带回广州。
送走杀破天和田甜,回到家后,我心里始终觉得不踏实,堪堪磨蹭了两个小时,我接连给杀破天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惜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操,是谁规定飞机上不能开手机的?
又过了半个小时,终于打通了杀破天的手机,不等杀破天说话,我便开始念叨:“最好坐机场大巴去市区,到了田甜家附近选个隐蔽的地方,千万别让田甜露面……”没等我把话说完,杀破天在那头骂了一句:“不败,你是唐僧啊?我这是长途加漫游!”说完,这厮居然挂掉了我的电话。再打过去,那瓜货居然不接老子的电话了。
操!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允许田甜带手机回去了。汗,都怪我怕她回l市后打电话回家,一个忍不住透露出自己已回l市的讯息。
那一天我都在惴惴不安中渡过,连店都没去打理,到晚上,杀破天终于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说田甜她老爸老妈好胳膊好腿的,只是脸色不太好看而已。田甜在角落里看见她老妈老爸从面前经过,差点就忍不住想冲出去跟他们打招呼,最终被杀破天给劝住了。末了杀破天懒懒地说道:“我们已经订好明天下午回广州的飞机票,保管给你完璧归赵,这下你丫不唠叨了吧?”
听完杀破天的话,我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正要挂断电话,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赶紧叫住他:“对了,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杀破天在那头颇有些不耐烦,“你丫的事还真多,又有啥事?说吧。”
“我想让你帮我去看望一个人,记住,不能让田甜知道,最好晚上去。”接着我便把颜惠茹所住的医院名字以及病房、床位号告诉了杀破天,让他替我买束黄|色的野雏菊去,那是颜惠茹以前最喜欢的花,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送花给她了。
我到广州后,在叙述自己的隋源的恩怨的时候,曾经把自己和颜惠茹的关系告诉给最强、杀破天、老销,所以杀破天听说是去看望颜惠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当第二天晚上杀破天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他冲我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你那初恋情人可能熬不了多久,身子因为激素药的关系,浮肿得变形了,浑身插满了管子。我趁护士不在的时候悄悄溜进去把花放在她床头,她都没有知觉。”
杀破天的话让我心情一下郁闷起来,“没人照顾她?”
“没有,至少我进去的时候没人。”
没想到颜惠茹会落到这番田地!恍惚间,我耳边仿佛响起那首《生如夏花》。
哎,这就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或许,这就是颜惠茹今生的写照吧……
在广州的日子过得飞快,一晃又是一年多过去了。在这一年多里,田甜和夏姐报读了中山大学成教部的工商管理专业。从写字楼回到象牙塔,初时田甜和夏姐都不太习惯,但很快便融入到新的环境里并自得其乐,田甜那妮子常常笑话我是大老粗、奸商,夏姐居然在一旁看热闹也不帮我,害得老子常常一肚子郁闷。
期间我们谁也没有再回过l市,我和想获知l市的消息都是通过电话号码联系老陈和天林。我曾潜回d市看望了一下父母,不过也是匆匆来匆匆去,哎,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啊!
兄弟们倒是过得都不错,斯文人和龙少居然都找到了女朋友,而且分数还不低,看得战魂和残剑那两个瓜货暗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口水。不死继续发扬情圣的光荣传统,傍上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富婆,靠,那狗日的也不知道哪辈子积来的狗屎运,那离婚的富婆贼有钱不说,关键是年龄不大,看上去也很水灵。我曾问不死那yin荡怎么搞定那富婆的,不过那厮打死都不吐露半句。
l市那边,老陈所在的国有企业股票顺利上市,他笑称自己好歹也算是一个小股东了。天林这个老实娃升任了翔运公司的信息部经理,不过据他传来的消息,隋源的生意也越做越大,翔运已经成为整个l市房地产界的龙头老大,那狗日的人渣甚至还被评为l市十大杰出青年。操,这世道,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包括名誉。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流淌着,直到有一天天林给我发来一条短信:“颜总因病已于昨晚去世了。”
对于颜惠茹的病,虽然说我心里早有思想准备,但多少心存了些许侥幸。现在乍闻噩耗,我心里如被重锤猛击一般,悲恸莫名。“女人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以前我以为这句话是对女人的蔑视,现在才知道一个女人若是遇人不淑真的是莫大的悲哀。
假如我和颜惠茹以前没有分手,假如我们毕业后结婚、生子,她会不会过得幸福快乐?假如没有经历那么多伤心事,心情愉快的她是否能躲掉那该死的遗传病?
望着那小小的手机屏幕,我下意识地删掉了那条短信。手机短信可以删掉,可记忆呢?曾经的那段甜蜜而又酸楚的记忆,将永远植根在我心底,成为我这辈子再也冲刷不去的印记。
我把自己封闭在家里整整关了两天,到第三天早上,当阳光透过窗帘刺进我眼睛里的时候,我对自己说,是时候该履行自己对刀疤、蓉蓉的承诺了。
在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刮去脸上横生的胡渣,我用手机拨通了最强和六分的电话。
当我走进金风楼包间的时候,最强和六分已经如约在那里候着了。一见到我,六分贼笑着问道:“眼镜,咋这么好心请我们吃饭?”
最强见我脸色不善,问道:“不败,这么急把我们找来到底什么事?”
我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嘴里沉声说道:“颜惠茹死了。”
以前我曾把自己答应颜惠茹在两年之内不找隋源报仇的事向六分提过,当时他的想法跟我差不多,认为留两年回转余地也无所谓。现在我说出这话来,最强自是一头雾水,六分却一下子听懂了我的意思,扬眉说道:“那么说,我们要准备回去了?”
当下我把此事的前因后果大致给最强提了一下,他才恍然大悟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现在要放手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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