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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生没有遵从她的话。

停了一会儿，高大的男子慢慢走到她的身边，半跪在地，握住了她的手。

温如生的精神力等级不算高，在星际中也就是中上的级别了，何况他还很年轻，但是精神力中的种类中是很罕见的。

他的精神力，温和，平缓，在接触到阿恒的精神力时，竟意外的将阿恒暴戾的精神力丝线一丝一缕的抚慰平静。

阿恒的精神力之凌乱程度，他只在那些精神病晚期患者的身上见过，这一夜显得格外漫长。

精神力慢慢平复下来，已经在她能忍受的痛苦的范围内了。

“你不是讨厌我吗？”阿恒侧过头，盯着他，“白日里我才刚刚挖掉了你的肉，你来做什么？”

温如生平缓了情绪，他离阿恒的距离不远不近，既不算失礼，也不算冒犯，他说：“本就是我的错，阿恒，其实本质上是个温柔的人吧。”

阿恒先是一愣，之后笑出声来，她的血管还在蠕动，鲜血顺着裙摆一丝一丝落地，被温如生的精神力安抚后，她暴戾的情绪竟然平缓了许多，不再看谁都像是食物了，她靠在墙上，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那都是过去了，曾经有个一道做杀手的姐姐说过我，很温柔，温柔到懦弱，让人厌恶憎恨。”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一刻精神力中的戾气平缓下来后，她竟然有了些耐心，否则，她很少会去回忆过去，也很少想过现在的她是什么样的。

“我出身在一个权贵之家，”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认真的说，“当年出生爹不疼娘不爱，后来我的父亲害死了我的母亲，又扶持了他的侧室上位，被我的继母扔进江里，没死成，那时候我以为，是我的重生，可惜后来，又因为种种事，被逼成了杀手，被人逼着亲手逼死了我最爱的人。”

“后来呢？”

“后来呀，”阿恒起身，“我大概就是从那一天疯掉的，再后来，所有与我有仇怨的人，不是被我亲手杀掉，就是最后变得比我还要疯。”

“那，那些无辜人呢？”

“无辜人？”阿恒转过头，眼瞳中似有烈焰在燃烧，“世界从来就没有怜悯过无辜人，整个宇宙就是一个熔炉，而我，就是他们创造出的地狱。”

“所以，你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杀戮吗？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忍吗？”温如生的眼睛依然如此干净，他执着的望着阿恒，“你说过，你曾经也是那么温柔！”

阿恒很放心温如生，这个人现在最忠于的人就是她，即使是卡捷琳的精神力，也没有让她有如此慵懒的一刻：“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些，问过的人都已经死了，没人敢质疑我，要是当时有人愿意怜悯一下我，我也不会最后修炼上了邪术，最后走上这条不归路。”

“现在，我的未婚妻虽然爱我，可是我知道，她更喜欢的，是以前那个我，”阿恒的皮肤还在不断的崩裂愈合，“曾经有一次，我听到她和别人说，她最记得我七岁那年，她说我笑的时候很可爱，就像是心都明亮起来一样。”

“但是，重逢之后，我从来没有这么笑过了，所以离开她，我也是为了找回自己，也找到治愈自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