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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皱着眉头把汤药喝光,接过方木递过来的纸巾,擦擦嘴角,喘息了几下后,继续说道:
“当时你还没入学呢。再说,这种事情,学校拼命压住还来不及,怎么会大肆宣扬呢。不过说真的,这件事给老乔的刺激很大。从那以后,他的脾气变得很坏。孙普有好几次来看望他,都被他连人带东西推出来。在家里,这件事绝对是个忌讳。”她拍拍身边的另一个枕头,“今天是老头不在家,否则,我是万万不敢跟你说这些的。唉,那段时间,他在家里绝口不提任何学生。不过这几年,他经常在家里提到你,看得出,孙普和你,算是老乔最赏识的两个学生了。最初,我打算向学校推荐你给本科生代课的,后来考虑到你年龄太小。再说,孙普这几年工作勤勤恳恳,各方面对他的评价都不错,学校也考虑让他回到教学岗位。唉,说到这件事,孙普可能不知道。老乔表面上始终不肯原谅孙普,可是一直在暗地里尽力维护他。要不是他忽然失踪了,他还打算下学期就建议学校重新聘任孙普呢……”
后面的话,方木已经听不进去了,他觉得自己必须要马上找一个人谈谈。
第二十七章 呼兰大侠
“你说什么?”邰伟一下子从方木的床上跳起来,“图书馆的那个人?就是戴个眼镜那个?”
方木点点头。
“原来老赵是因为这件事被撸下来的,怪不得他一提到犯罪心理画像就火冒三丈似的。”邰伟皱着眉头,“可是他看起来挺斯文的样子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也没说凶手就一定是他。只是我们曾经分析过,凶手应该是一个精通心理画像的人。现在看起来,这个学校里,除了我和乔老师,就只有孙普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从目前来看,好像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是凶手。”
方木想了想,“我们都见过凶手,你还追过他一段。怎么样,能不能跟孙普对上号?”
邰伟冥思苦想了一阵,“身高好像差不多。可是那天晚上凶手穿着一件长风衣,而且光线很暗。我也确定不了他们是不是一个人。”
方木有点泄气,不吭声了。
邰伟见他表情颓然,忙换个话题问道:“那篇课文你研究得怎么样了?”
方木的脸s更加y沉,摇了摇头。
“你说乔老师的失踪会不会跟那篇课文有关系呢?我有个想法:那是从教材上撕下来了,而乔老师的身份恰恰是教师。这是不是意味着第七个被害人是个教师呢?”
“应该不是。”方木想了想,“那篇课文出现的时候,乔老师还没有失踪。我想,对于凶手而言,乔老师的来访应该是个意外。第七个被害人应该另有其人。”
“那我们岂不是什么也做不了!”邰伟有些不耐烦了。
“也不是。邰伟,搞侦查什么的你很在行,你先在外围查查孙普。假设凶手真的是孙普,那么如果乔老师还活着的话……”方木顿了一下,提高了声音,尽量显得不是那么底气不足,“……孙普应该把他藏到了什么地方。查探孙普的行踪,也许能找到乔老师的下落。”
“嗯,我现在就去准备。”邰伟站起身来,突然砰地一拳捶在桌子上,“不管是乔老师还是谁,这一次再也不能让他得手了!”
说完,他大步走向门口,拉开门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小子,你自己也当心点。”
方木瞥了一眼扔在床上的书包,里面装着那把军刀,点了点头。
噩梦又如期而至。
那些残缺不全的躯体默默地围在方木的床边,无言地看着床上拼命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的方木。
尽管眼睛睁不开,方木却感到围在身边的那些逝去的人中间,多了一些似曾相识的面孔。
曲伟强、王倩、唐玉娥、金巧、辛婷婷、吉尔、孟凡哲、董桂枝、张瑶……
你们……
一只手按上肩膀。
“其实,你和我一样。”
突然,方木感到自己的脖子能动了。
他猛地回过头去。
是孙普那微笑着的脸。
这张脸,是方木几天来在脑海里出现最多的形象。他熟悉它甚至胜于熟悉自己的脸。
讲到精彩处的眼波流转,微笑时嘴角的牵动,思索时紧蹙的眉头,还有目光扫过方木时隐隐的笑意。
此刻,这张脸的主人正站在讲台上,享受着台下崇拜的目光。
“好了,这堂课的内容就是这些。”孙老师把粉笔扔进黑板槽,拍拍手上的粉笔灰,“离下课还有十几分钟,做个小游戏吧。”
正准备收拾书包的学生们停下了动作,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孙老师身上。
“我这里有几道智力测试题。据说是美国联邦调查局对几十名心理异常的犯罪人所作的心理测试,结果测试的答案惊人的一致,也证明了这些人的心理的确异于常人。你们看看能答对几道,也许,在座的各位,你们中间就有具有犯罪天赋的人哦。”孙普微笑着挤挤眼睛。
学生们兴奋起来,似乎每个人都觉得具有异常心理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第一题:某天,一位曾去过南极站参与太y能设备调试工作的工程师在家里吃了妻子端给他的r食后,觉得味道很怪,就问妻子这是什么r。妻子回答说这是企鹅r。那工程师沉默了一会之后,用餐叉刺进了自己的喉咙。(学生们发出惊呼)我的问题是:为什么?”
原来是这个。方木在心里说。
一年前,方木曾经偶尔发现了这几道题,出于好奇,他也尝试着寻找答案。一共7道题,方木答对了5道,测评结果是:方木具有高度心理异常的倾向。
学生们却大多没有看过这些题,纷纷讨论着,教室里热闹得像菜市场,却没有一个人得出正确的答案。后来还是孙老师揭开了谜底:工程师在南极曾经遇险,一个同事死掉了。后来他和其他人依靠吃一种据说是企鹅r的东西才维持到营救人员赶到。他在尝到了企鹅r的真正味道之后,才知道他当时吃的其实是死去同事的r。
学生们恍然大悟,有几个人做出恶心欲吐的表情,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对接下来的题充满兴趣。
第二题:一名身患宿疾的男子四处求医,最终在一家医院内彻底治愈了。可是在他返乡的火车上,他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叫,狂乱中打伤了几名乘客后,撞碎车窗,跳出了车外。结果被卷入车轮,粉身碎骨。为什么?
学生们热烈的讨论着。孙老师背着双手,悠然自得地在教室里走来走去,不时否定着学生们的答案。
后来一个学生答对了这道题:男子的宿疾是失明。痊愈后,本以为自己可以重见光明,结果列车经过了一个隧道,黑暗中男子以为自己旧疾复发,绝望之余跳车自尽。
“非常好,平时成绩加10分!”孙老师带头鼓掌。
这下将学生们的积极x彻底调动起来。那个获得奖励的学生红着脸坐下,其他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都眼巴巴的等着第三道题。
第三题:有个男子和女友在河边散步,女友失足落入水中,挣扎了几下就沉没了。男子慌忙跳入水中,可是却没有将女友救上来。几年后,男子重游伤心地,看见一个老者在钓鱼。男子发现老者钓上的鱼身上都gg净净的,就问老者鱼身上为什么没有水草。老者回答说:这条河里从来就没有水草。男子听后,一言不发,跳入河中自杀了。为什么?
答案是:当时男子跳入河中挽救女友的时候,曾抓住类似水草的东西,男子就放手了。后来从老者的回答中,他终于知道他当时抓住的并不是水草,而是女友的头发。
没有人答对。
第四题:一个人头朝下死在沙漠里,身边是几个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死者手中紧紧捏着半根火柴。这个人死怎么死的。
答案是:这个人乘坐的飞机发生了故障,所有人需要跳伞逃生,结果发现降落伞少了一个。于是大家决定抽签决定生死,抽到半根火柴的人只能自己跳下去。结果死者不幸抽到了半根火柴。
没有人答对。
第五题:姐妹二人去参加母亲的葬礼。妹妹在葬礼上看到了一个非常英俊的小伙子,一见倾心。可惜那个小伙子在葬礼结束后就消失了。几天后,妹妹在厨房里用刀子杀死了姐姐。为什么?
答案是:妹妹爱上了那个男子,非常渴望跟他再次见面。但是她知道只有在葬礼上才能再次看见他,于是她制造了一个葬礼。
一个女同学答对了这道题。
第六题:马戏团有两个侏儒,其中一个是瞎子。某天,马戏团的经理告诉他们,马戏团只需要一个侏儒。这两个侏儒都非常需要这份赖以谋生的工作。结果,第二天一早那个瞎子侏儒在自己的房间里自杀了。房间里有木制家具和满地的木屑。瞎子侏儒为什么要自杀?
答案是:另一个侏儒趁瞎子侏儒睡觉的时候,偷偷溜进他的房间,将所有的木制家具的腿都锯短。瞎子侏儒醒来后,发现他摸到的每样东西都变矮了,以为自己一夜之间长高,绝望地自杀了。
没有人答对。
不知不觉中,窗外的天s越来越y沉。
“最后一题,”孙老师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也许是最难的一道。所以你们每个人都要认真听,认真想,别轻易下结论。”
每个人都屏气凝神,静静地听孙老师念出最后一道题。
“有个人住在山顶的小屋里。”孙老师的声音低沉,“某天深夜,大雨滂沱。这个人在小屋里准备上床睡觉,突然……”他一下子提高了声音,几个女生发出了低低的惊呼,“……他听到了敲门声。他推开门一瞧……”孙老师停止了讲述,扫视着鸦雀无声的教室,“……却一个人也没有。(有人发出笑声)他就关好门,上床睡觉了。谁知几十分钟后,神秘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方木注意到几个女生做掩口惊呼状,不由得感觉好笑)那个人战战兢兢地打开门,还是一个人都没有。这一夜,敲门声反反复复地响了好几次,可是每次推开门,门外都是空无一人。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在山脚下,躺着一具遍体鳞伤的尸体。”
孙老师停了几秒钟,满意地看着每个人脸上的恐惧表情,缓缓说道:“我的问题是,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学生们的表现比刚才严肃了许多,小声讨论着各种可能x,不时有人急赤白脸的争论着。
孙老师似乎对学生们的投入非常自得,他慢慢的穿行在教室里,大声说:“一定要慎重,答案可能超乎你们所有人的想象。”
方木早就知道这道题的答案,不免对孙老师的故弄玄虚不以为然。他收拾好书包,准备下课铃响后就离开教室。
忽然,方木感到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一抬头,正好碰上孙老师的目光。
那目光中的笑意依然,只是隐藏在镜片背后的双眼中骤然放出一阵y冷的光,凌厉无比,连那微笑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肩膀上的手忽然加大了力度,微笑着的孙老师微微俯下身子,耳语般轻声说道:
“第七题,最后一题,不知道你猜不猜得到呢?”
仿佛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一瞬间,身边的人好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方木和眼前的这个人。
六道题,九个死者,一个永远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的人。
血s的回忆在方木的脑海里电光石火般闪过。
方木感到全身的血y“呼”地一下都窜到了头顶,他猛地站起身来。
身边的几个学生都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诧异的看着方木。
孙老师毫不退让,依旧微笑着看着方木的眼睛,“怎么,你要告诉我答案么?”
方木的双手死死地抓住桌沿,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孙老师移开目光,低头看看手表,“好了,快下课了。我来公布答案吧。”
学生们的注意力又从举止怪异的方木身上回到了孙老师那里。
“答案是:死者来找那个住在山顶的人——注意,这个人住在山顶——敲门之后,那个人一推门,可怜的死者就被推了下去。(教室里开始有人发笑)这个倒霉的家伙不死心,又爬了上来,结果又被那个人一开门给推了下去。(笑声变大)如此反复几次,这个倒霉蛋终于熬不住,挂了。(哄堂大笑,伴随着掌声)”
下课铃在笑声中响起,孙老师一挥手,“下课!”
教室里的人很快就走得gg净净。方木回过神来的时候,教室里只剩下他还在一动不动的站着。
讲台上空空荡荡的,孙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离开了。
方木却依旧死死盯着孙普曾经站过的地方。
走到教学楼外,天s已是y沉一片,抬头望去,大朵的乌云正在吞噬最后一角蓝天。虽然是下午,可是竟有了暮s深沉的味道。
看来又将是一场大雪。
方木感到心绪烦乱,在g燥的冷空气里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稍稍平静了一点。他想起应该给邰伟打个电话,可是连拨了几次都是无法接通。犹豫了一会之后,方木决定先回寝室。
摆在方木面前的,是张瑶被杀一案的全部资料。其中摆在最上面的,是那篇课文的照片复印件,向下依次是刊载那篇课文的小学教材、《呼兰河传》。
方木拿起那份复印件,这份复印件他再熟悉不过了,连每一个标点符号的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无论他怎么看,也无法从中找出凶手下一次犯案的提示。他尝试着从每句话,每个自然段中找到第七个字,可是连在一起的都是一些杂乱无章的词而已,根本无法表达出哪怕晦涩的含义。
看来这提示不是来自于这篇课文本身,那么就应该来自于它的出处。
直接出处是那本教材。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六年制小学四年级下学期语文课本。它平平的躺在桌面上,看起来相当无辜。方木对其中的每篇课文,每一道习题都反复研究过,仍然没有任何线索。
间接出处是《呼兰河传》。《火烧云》出自《呼兰河传》第一章。《呼兰河传》并不算一本很厚的书,可是如果把它当作一个线索来查的话,却是最麻烦的,所以方木把它放在了最后。现在看起来,这本书大概是唯一的希望了。
《呼兰河传》,作者萧红,中国现代著名女作家。1911年6月2r生于黑龙江呼兰县一个地主家庭,1942年1月22r在香港病逝。《呼兰河传》与其说是一部长篇小说,不如说是作者萧红缅怀其童年境遇的一篇大散文。
方木转动着手里的钢笔——那是乔老师送给他的——耐着x子,一页页翻下去。
着手查找线索,方木才发现这难度远非“麻烦”可以形容的。
按照凶手作案的习惯,他应该模仿历史上有名的连环杀人犯的作案手法。可是在这部上个世纪40年代写就的,描写一个东北小镇的风土人情的作品中,要找到连环杀人犯的线索无异于在菜谱中寻找武功秘籍。方木一页页翻着,在字里行间中寻找着诸如“杀”、“打”、“死”之类的字眼,每每发现,就仔细研读一番,希望能觅得蛛丝马迹。
……
“那大水泡子又淹死了一匹马。”太敏感了,只是一匹马。
……
“母亲实在难为情起来,就拾起门旁的烧火的叉子,向着那孩子的肩膀就打了过去。于是孩子一边哭着一边跑回家里去了。”烧火的叉子?曾有人以之作为凶器么?
……
“她在大缸里边,叫着、跳着,好像她要逃命似的狂喊。她的旁边站着三四个人从缸里搅起热水来往她的头上浇。不一会,浇得满脸通红,她再也不能够挣扎了,她安稳地在大缸里边站着,她再不往外边跳了,大概她觉得跳也跳不出来了。那大缸是很大的,她站在里边仅仅露着一个头。”难道下一次案件的现场在锅炉房之类的地方?
……
“那桥下有些冤魂枉鬼,每当y天下雨,从那桥上经过的人,往往听到鬼哭的声音。”
……
方木忽然一把将面前的东西全都划拉到地上。
纸张、书本噼里啪啦地散落在地上。一瓶墨水被打翻在床上,顷刻间染黑了一大片床单。一只玻璃杯子直接飞到墙上,破碎的声音凄厉无比。
方木用力揪住自己的头发,感到自己的太yx在“突突”的剧烈跳动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乔老师生死未卜,下一个被害人危在旦夕。而我却在这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胡乱猜想。
方木感到胸中憋闷得难受,五脏六腑都像着了火一般,只想把全身的衣服都撕掉,把手伸进胸腔里揉!捏!拧!
他猛地站起身来,透过窗户,竟看见窗外已是大雪纷飞。
临近午夜的天台上空无一人,这正是方木想要的。
天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光滑的雪层上泛着清冷的光,看上去完美无瑕。方木犹豫了许久,竟不忍心踏上去。
终于还是迈出了第一步,那“咯吱咯吱”的声音,熟悉得令人心酸。
有些微微的风,不时有大片的雪花飘落在方木滚烫的脸上,一瞬间就融化了,顺着脸颊缓缓流淌,从冰冷到微温。
抬起头,本该漆黑一片的天空竟有隐隐的光,雪花无边无际,飘飘洒洒地落在每个角落里。轻微的“簌簌”声,是在感叹离别天空,还是庆幸重归大地?
雪花渐渐披满方木的全身,轻飘飘地感觉不到一点重量,也感觉不到冷。方木回过头,身后的脚印深刻却扭曲,清楚地提醒他的来路。
向前看。去处却依然白茫茫一片,毫无踪迹可循。
暗夜。大雪。微风。
精灵般飞舞、缠绕在方木身边,絮语。轻抚。真切而温暖。
一如那些熟悉的身影和话语。
你们,无论你们在哪里,我知道你们一定在看着我……
方木缓缓地跪向雪地。
请给我多一点时间。
请给我多一点启示。
请给我多一点勇气。
食堂里。方木一边向嘴里塞着饭菜,一边紧盯着手里的《呼兰河传》。他不时用钢笔在书上标注着,书上布满了长长短短的记号。这样的书在归还的时候,肯定要挨骂的,可是方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一只餐盘放在对面。方木抬起头,面前是赵永贵形容憔悴的脸。
“这么用功?”调侃的语气,却丝毫听不出友好的意味。
方木不愿跟他多说话,本想起身离开,可是想到他的身份,还是开口问道:“案子怎么样了?”
赵永贵无精打采地舀起一勺米饭塞进嘴里,边嚼边摇摇头。方木无言,埋头吃饭,只想快点吃完。赵永贵倒是不急,他看着方木,慢慢地嚼着嘴里的米饭。过了好一会,他开口说道:
“邰伟前几天找我谈过一次。他说你对这个案子有不同的看法。”
方木抬起头看看他,赵永贵皱着眉头,仿佛审视般打量着他。方木从那目光中看不出任何信任。他重新低下头,赌气般大口吃饭。
赵永贵看方木没有任何反应,又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还坚持认为我们那个案子办错了?”
方木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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