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场面混乱不堪,并没有人注意,只是谢翎没想到,晏商枝被人围攻之余,竟然还能看到他这边的情况。
晏商枝知道他与苏晗有宿仇,倒也并不说出这事,两人之间彼此心知肚明,这事就算是揭过一页了。
一行四人到了下午时候才回到学塾,哪知一道渊泉斋,便见董夫子正泡着一壶茶,端坐在椅子上看书,抬眼瞟了他们一眼,眉头动了动,胡子一翘:“哟嚯,这乾坤朗朗,光天化日,你们是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谢翎四人:……
逃课也就罢了,毕竟是奉了夫子之命,但是四个读书人,居然还跑去跟人轰轰烈烈打了一架,其行为之恶劣,态度之嚣张,简直令人发指,董夫子痛心疾首,让他们四人站在廊下,着实训了好半天话,茶都泡了三四回,这才放过他们,吩咐道:“行了,都给我滚去看书。”
四人状如鹌鹑,老老实实地恭声应答:“是,先生。”
因为夫子责罚,所以谢翎到悬壶堂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比寻常要晚了不少时间,施婳问起时,他笑笑,道:“夫子有事,多留了一阵。”
闻言,施婳便不再多问,她一眼便看见谢翎脸上的伤痕,道:“眼角怎么了?”
谢翎摸了一下,不甚在意地笑道:“被树枝划了一下,无妨。”
正在两人说话之际,后堂转出来一个年轻妇人打扮的女子,正是林寒水的媳妇许灵慧,她笑着道:“谢翎来了,晚饭刚好,不如你们就在这里用吧?”
施婳笑笑,委婉拒绝道:“不必了,天色尚早,我们就先回去了,还要劳烦嫂嫂同伯母说一声。”
许灵慧劝了几句,见她执意要走,便只得答应下来,谢翎持了灯笼,对施婳道:“阿九,走吧。”
两人告辞之后,这才离开悬壶堂,往城西的方向而去。
又过了几日,眼看会试在即,谢翎必须动身前往京师参加考试,这一日,董夫子将四个学生都叫近前来,语重心长道:“我教了你们这么些年,做文章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但是需要记得一点,为人处世,也是一门学问,且比这圣贤书上讲的,要高深得多,无人可以教导你们,日后做人做事,要谨慎小心,不可狂妄自大,凡事三思而后行,无论做什么,必要无愧于天,无愧于人,无愧于己,可都听明白了?”
谢翎四人齐声答道:“谨遵夫子教诲。”
董夫子想了想,看向钱瑞,道:“你性情向来懦弱,不善言谈,这其实并不是坏事,初时我为你起敏行二字,为的便是让你记住,敏于行而慎于言,切记。”
钱瑞点头,恭敬道:“学生明白了。”
董夫子又叫了晏商枝,道:“明修,你出身富贵,性格懒散惯了,又生了一身顽劣骨头,鲜少认认真真地做一件事情,即便是读书考科举,你也并不是十分上心,为师说得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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