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绿向另一个躺在靠窗床位的中年胖子说〃午安〃。对方似乎不能开口似的,仅仅微笑点头示意。他咳了两三声,喝了几r放在枕边的开水,然后蠕动看身体躺卧下来望窗外。窗外可以见到电灯柱和电线,此外什么也没有,天空里连云也看不见。
〃爸爸,怎样?好不好?〃阿绿对看父亲的耳d说,就像在试麦克风的说话方式。〃今天觉得怎样?〃
父亲徐徐蠕动蓍嘴唇说:〃不好。〃不是说话,而是把喉咙深处的g燥空气□出来而已。〃头。〃他说。
〃头痛吗?〃阿线问。
〃嗯。〃父亲说。看样子。他无法说出四个音节以上的句子。
〃没法子呀。刚刚做完手术,当然隔了。可怜,再忍耐忍耐吧。〃阿绿说。〃渡边,我的朋友。〃
我说:〃您好,〃他半开嘴唇,又合起。
〃坐这儿吧。〃阿绿指一指□脚边的圆形塑胶椅。我依言坐下。阿绿喂父亲喝了一点水瓶里的水,问他想不想吃水果或果冻。她父亲说:〃不要。〃阿绿又说:〃不吃点东西不行呀:〃他答说:〃吃过了。〃
床边百张兼放东西的心餐桌,水瓶、茶杯、碟子和小时钟就摆在上面。阿绿从下面放看的人纸袋中拿出换洗的睡衣、内衣裤和其他零零□□的物件出来整理,然后收进门边的壁柜中。纸袋底下装看病人吃的食物。两只西柚、一些果冻和三条黄瓜。
〃黄瓜?〃阿绿发出惊呷声。这里会有黄瓜?姐姐到底在想什么呀。我猜不透。我在电话里告诉她要买的是这个那个,可没说要买黄瓜呀。〃
〃会不会把〃奇异果〃听成是黄瓜?〃我尝试说。
阿绿啪地弄飨指头。〃不错,我的确是托她买奇异果的。可是用脑想一想不就知道了?怎能叫病人啃黄瓜嘛。爸爸,想不想吃黄瓜?〃
〃不要。〃父亲说。
阿绿坐在床头,把许多项琐碎碎的事情一一告诉父亲。例如电视昼面不清楚,叫人修理了:住在高井户的姑妈过几天来探望他;以及药局的宫协先生骑摩托车跌倒之类。对于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她父亲只是哩嗯声应她而已。
〃爸爸,真的什么也不想吃?〃
〃不要。〃父亲回答。
〃渡边,要不要吃西柚?〃
〃不要。〃我也这样回答。
过了不久,阿绿邀我去电视室,坐在那里的沙发上抽一根烟。电视室里还有一个穿睡衣的病人,也在抽著烟看政冶讨论会之类的节目。
〃哎,那边那个拿手杖的老伯,从刚才起就不停地看我的腿。那个穿蓝s睡衣戴眼镜的老伯啊。〃阿绿开心地说。
〃当然会看了。你穿那种裙子.大家一定会看的。〃
〃不是好事吗?反正大家无聊嘛,偶尔看看年轻女孩的腿也不错,兴奋起来,说不定提早复原咧。〃
〃希望不会有反效果。〃我说。
阿绿一直注视着袅袅上升的烟雾。
〃关于家父的事,〃阿绿说。〃他可不是坏人。虽然有时说话过分得人气忿。不过基本上是个老实人,而且真心爱我母亲。他以自己的生活方式活到今天,尽避x格软弱,没有生意头脑,人缘也不好,但是比起周围那些满口谎言,处事圆滑。投机取巧的家伙,他算非常正经的了。我也是说了就g到底的x格,所以时常跟他吵架。不过,使绝不是坏人。〃
阿绿彷佛从路边捡起什么似地拿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我的手一半在她的裙子上,其余一半在她的大腿上。她注视我片刻。
〃渡边,虽然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但你能否和我在这儿多一会儿?〃
〃我到五点都没事,可以一直陪你。〃我说。〃和你在一起很开心,而且我没其他事好做。〃
〃星期r,你通常做些什么?〃
〃洗衣服,〃我说。〃以及熨衣。〃
〃渡边,你是否不太想提起那个女人的事?那个和你j往中的女人的事。〃
〃是的,不太想提。太复杂了,而且很难解释清楚。〃
〃算了,不必解释。〃阿绿说。〃不过,我可以把我所想像的告诉你一些么?〃
〃请说。你的想像多半很有趣,非听不可。〃
〃我猜你j往中的对象是别人的妻子。〃
〃嗯哼。〃
〃三十二、二岁的漂亮富家少nn,穿戴的是皮草大衣、欧洲名牌鞋子、绢绸内衣裤那种类型,而且非常x饥渴,做的全是下流动作。平r的下午。你和她彼此贪恋对方的身体,但是星期r她老公在家,不能跟你见面。对不对?〃
〃相当有趣的剧本。〃我说。
〃她叫你绑住她,蒙起她的眼睛,要你舐遍她身体的每个角落。然后让你的异物进去,摆出柔软体c的姿态,并且用实丽来相机把那些动作拍下来。〃
〃怪好玩的。〃
〃她太饥渴了,不管什么动怍都肯做。她每天想的就是古灵精怪的花样。因为太空闲了嘛。下次渡边来了就这样做,不然那样做之类。然后一上床就贪婪地变换各种姿势,起码三次高c。接著这样对你说:〃怎样?我的身体美不美妙?年轻女孩已经无法满足你了。瞧,年轻女孩怎会替你做这个?有没有感觉?不过不行了,又跑出来啦。〃诸如此类。〃
〃我想是你看得太多s情电影了。〃我笑著说。
〃果然是这样?〃阿绿说。〃不过,我最爱s情电影了。下次一起去看好吗?〃
〃好哇。当你有空时一起去。〃
〃真的?我期待看。去看那种x变态的吧:用鞭子拚命鞭打,叫女孩子当众小便之类的,我最喜欢了。〃
〃好哇。〃
〃哎,你知道我在s情电影院里最喜欢的是什么?〃
〃我猜不到。〃
〃就是当做a镜头出现时,听周围的人咕咕声吞唾y的声音。〃阿绿说。〃我最喜欢那种声音,好好玩。〃
回到病房后,阿绿又同父亲说了许多话,父亲嗯嗯啊啊地随声附和看,不然就沈默不语。十一点左右,邻床病人的太太来了,替丈夫换睡衣,削水果。看来心地善良的那位圆睑太太,跟阿绿闲话家常。护士进来,换了新的点滴瓶,跟阿绿和那位太太聊了几句就走了。那段期间我无所事事,茫茫然环视室内情形,或者望望窗外的电线。偶尔有麻雀飞来。停竭在电线上。阿绿一会儿跟父亲说话,一会儿替他抹抹汗除除痰,一会儿和那位太太或护士聊天,一会儿跟我说几句,一会儿检查点滴状况,忙得不亦乐乎。
十一点半,医生来巡房,我和阿绿出到走廊去等。医生出来时,阿绿问他:
〃医生,我爸爸的情形怎样?〃
〃刚做手术不久,又做了上□措施,相当消□体力。〃医生说。〃至于手术结果,必须过两三天才知道。顺利的话就会好转,若是不顺利,到时另外想办法好了。〃
〃不会又把脑部切开吧?〃
〃不到那个时候不敢说。〃医生说。〃喂,今天怎么穿那么短的裙子?〃
〃不好看吗?〃
〃可是,上楼梯时怎办?〃医生问。
〃没什么好办的。就让他们睁大眼睛看个够好了。〃阿绿说,站在后面的护士吃吃地笑。
〃看来应该请你住院一次,让我替你开开脑部的好。〃医生愕然说道。〃还有,请你在医院中尽量便用电梯。我不希望再增加病人了。最近实在忙不过来啊:〃
巡房过后,不久就是用膳时间。护士推看餐车,从一间病房送到另一间病房去。阿绿的父亲分配到的是n油菜汤、水果、去骨□鱼和果冻状的剁碎蔬菜。阿绿让父亲仰卧看,转动床脚的把手弄高床位,用汤匙舀汤喂父亲喝。她父亲喝了五六口就扭过睑去说〃不要〃。
〃这点东西必须吃掉才行呀。〃阿绿说。她父亲说〃等一会〃。
〃真头疼。不好好吃饭那有精神嘛。〃阿绿说。〃小便急不急?〃
〃不。〃父亲说。
〃渡边,我们到楼下餐厅吃饭好不好?〃阿绿说。
我说好的。老实说,我有什么也吃不下的感觉。餐厅喧声四起,医生、护士、探病客人济济一堂。连窗户也没有的地库餐厅,摆满一排排的桌椅,大家在那里边吃边聊,聊的多半是疾病的话题吧:就如置身在地下道,声音嗡嗡回响。有时回响被传呼医生或护士的广播压下去。我在霸占位子期间,阿绿用铝盘子盛看两人份的定食套筌来了。n油炸r饼、马铃薯沙拉、切丝卷心菜、炖品、白饭和味噌汤的定食,整齐地盛装在跟病人所用的相同的白s塑胶餐具里。我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阿绿则津津有味地全部吃完。
〃渡边,你不饿?〃阿绿啜看热茶说。
〃嗯,我不太饿。〃我说。
〃在医院的关系吧。〃阿绿打量一下四周。〃不习惯的人都会这样。味道、声音、混浊的空气、病人的睑、紧张、焦卢、失望、痛苦、疲劳都因这些的关系。这些东西勒紧人的胃,使人失去食欲。不过,习惯了就不当一回事了。况且,不好好吃饭怎能照顾病人?真的,因我照顾过爷爷、婆婆、母亲、父亲四个,所以很清楚。万一有事发生的话,下顿饭就别想吃啦。所以嘛,能吃时就尽量多吃,否则完蛋了。〃
〃我懂你的意思。〃我说。
〃有些亲戚来探病,跟我一起来这里吃饭,每个都和你一样留下一半。见我猛吃不停的,就话:〃小绿真好胃口。我呀,胃胀账的吃不下饭哪。〃可是。服恃病人的是我呀。开什么玩笑:别人只不过偶尔来同情一下罢了。照顾人小便、除痰抹身的是我哦。光是同情就能解决一切的话,我所做的可比别人的五十陪同情啊:尽避这样,大家见我把饭全部吃完,却以责怪的眼光看看我说〃小绿真好胃口〃。难道大家以为我是拉大板车的驴子?他们都是士了年纪的人了,为何还不明白人情世故?光是用嘴巴讲有p用?要紧的是肯不肯处理病人的大小便哦。我也会受伤的。我也有筋疲力倦的时候。我也想大哭一场的。明知没有复原的希望了,医生们还围在一起切开他的脑袋玩来玩去,而且开了一次又一次。每开一次就恶化一次,脑筋就逐渐不正常了,试试看这种事情在你眼前不断重复发生,谁能忍受得住啊:加上家□积蓄愈来愈少了,连我也不晓得能否念完往后三年半的大学,这种状态持缤下去的话,我姐姐连婚礼也没办法举行了。〃
〃你每星期来这里几天?〃我问道。
〃四天左右。〃阿绿说。〃这里原则上是院方采取完全看护制,可是实际上光是靠护士是不行的。她们的确照显得很好,然而人手不足,要做的事情太多,所以无论如何还是需要家愿来帮忙照获。我姐姐必须打理书店生意,只好由我趁课余时间来一趟了。不过,姐姐还是每周来三天,我来四天。我们就利用那一点点空档来约会。节目安排过密啊:〃
〃你那么忙,为何时常和我见面?〃
〃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嘛。〃阿绿摆玩看空了的塑胶汤琬说。
〃你一个人到附近散步两小时左右吧。〃我说。〃让我暂时照顾一下你父亲。〃
〃为什么?〃
〃稍微远离一下医院,烛自松弛一下比较好。不跟任何人说话,让脑袋空空如也。〃
阿绿想了一下,终于点点头。〃好。也许你说的对。可是,你懂得怎样照顾他吗?〃
〃刚才看过了,大致上懂的。检查点滴状况,喂他喝水,抹汗,除痰,n瓶在床底下,饿了就喂他吃午餐的剩菜。其他不懂的就问护士。〃
〃光是知道这些就没问题了。〃阿绿微笑著说。〃不过,他的脑筋现在开始有问题,有时会说一些古怪的话,令人莫名其妙。如果他说了,你可不要太介意哦。〃
〃不要紧。〃我说。
回到病房,阿绿对父亲说有事出去一下,这段期间我会照顾他。父亲对此彷佛毫无反应。也许根本不了解阿绿的意思。他仰卧看,一直凝视天花板。假如不是位偶尔眨眨眼的话,可以说如同已死。眼睛像是喝醉似的布满红丝,深呼吸时鼻子轻微隆起。他已无法动弹,阿绿对他说话也不会作答。他那混浊的意识底层所思所想是何,我猜也猜不透。
阿绿离开后,我想跟他说点什么,但因不晓得说什么好,最后沈默不语。不久他就闭起眼睛睡著了。我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暗中祈祷他可别就这样死去才好,同时观察他的鼻子不时抽搐的情形。接看想到,如果在我陪伴期间这人停止呼吸的话,未免太奇妙了。由于我和这人刚第一次见面,我和他是透过阿绿才结识的,而我和阿绿的关系,只不过是在〃演剧史2〃同班上课而已。
他并没有死去,使仅沈沈入睡而已。我把耳朵凑上前去,听见轻微的呼吸声。于是我安心地踉邻床的太太聊天。她以为我是阿绿的男朋友,一直提起阿绿的事。
〃她真是好女孩。〃太太说。〃照顾父亲无微不至,亲切又温柔,细心又坚强,人又漂亮。你要好好珍惜,不能放弃她哦。现在很难找到这么好的女孩了。〃
〃我会的。〃我适当地敷衍她。
〃我有个二十一岁的女儿和一个十七岁的儿子,但他们根本不到医院来。一放假就跑去冲浪啦约会的,一天到晚只顾著玩。好过分啊:只懂得榨取零用钱,钱一到手就花光了。〃
下午一点半,那位太太说要出去买点东西,离开病房了。两个病人都睡熟了。午后的y光洒满整个房间,我也不禁坐在圆椅上打起瞌睡来。窗旁的桌上,黄菊白菊c在花瓶里,告诉人现在是秋天。病房里飘满中午吃剩的□鱼香味。护士们依然发出喀吱喀吱的鞋音走来走去,用清晰的声量j谈看。她们偶尔走进来,见到两个病人都在熟睡时,对我微微一笑就消失了。我想看点书报,可是病房里没有书报杂志,只有月历挂在墙壁上而已。
我想起直子的事。想起她只有发夹的l体。想起她的□和ym的暗影。为何她会在我面前光看身体呢?当时的直子是在梦游状态么?抑或那只不过是我的幻觉?随看时光流逝,那个小小的世界离我愈来愈远,令我愈发不明白那晚的事到底是幻是真。倘若认为是真的,确实觉得真有其事,倘若认为那是幻想,又觉得真是幻想了。当作是幻想时,细节未免太过清晰,当作是真有其事时,一切又太美了些。包括直子的身体和月s,一切都美得太不真实。
阿绿的父亲突然醒来,开始咳嗽,我的思念到此中断。我用卫生纸替他把痰弄掉,用毛巾抹掉他额头的汗。
〃要喝水吗?〃我问。他轻轻点一点头。我从小玻璃水瓶倒了一点水慢慢喂他喝,喝水时,他的g燥嘴唇在颤抖,喉咙微微抽搐。他把水瓶中的温开水全部喝光。
〃还要喝吗?〃我问。他好像想说什么,我把耳朵凑上去。他用g涩的微小声一hm说〃够了〃。声音比刚才更g更细。
〃要吃点什么吗?肚子饿了吧。〃我问。她父亲又点了点头。我学阿绿所用过的转动把手弄高床位,把蔬菜、果冻和□鱼用汤匙一口一口j替看喂他。花很久时间才吃了一半,他摇摇头表示不想吃了。彷佛用力摇头会痛的样子,他只稍微摆动一下。我问他要不要吃水果,他说〃不要〃。我用毛巾抹抹他的嘴角。把床放回水平位置,把餐具放出走廊外面。
〃好不好吃?〃我问他。
〃不好。〃他说。
〃唔,看样子的确不怎么好吃。〃我笑著说。他不说什么,只是用一双半开半闭的困惑眼睛一直看我。我蓦然想到,这人是否知道我是谁。他看起来跟我两个在一起时比起跟阿绿在时轻松一点。也许他误以为我是另一个人。若是这样,反而令我感激。
〃外面天气很好。〃我盘腿坐在圆椅上。〃现在是秋天,又是礼拜天,天气又好,无论去哪儿都人山人海。这种r子最好就像这样在屋里使哉游哉的,不会疲倦。到人多的地方只有累而已,空气又不好。星期r,我通常都洗衣服,早上洗了,拿到宿舍楼顶晒g.傍晚以前收回来熨好。我不会讨厌熨衣服哦。将皱巴巴的东西弄得服服贴贴,非常舒服的事。我很拿手熨衣哦。起初当然弄不好,愈熨愈皱。不过一个月就习惯了。所以,星期天是我洗衣和熨衣的r子。今天不能了。好可惜,这是绝佳的洗衣好天气。
没关系,明天早点起来洗好了。不必在意什么。横竖星期天没别的事情好做。、明天早上洗衣晒好后,我去上十点的课,这堂谋和阿绿一起上的。叫〃演剧史且,目前在讲欧里庇得斯。你知道欧里庇得斯吗?他是古希腊人,跟艾斯鸠洛斯、索福克斯勒并称为希腊悲剧的三巨匠。传说他最后在马克德尼西被狗咬死,不过也有不同版本的说法。这就是欧里庇得斯。我比较喜欢索福克斯勒,当然这是个人喜好问题,不能一概而论。
他的戏剧特徵是把各种事物乱七八槽的搅乱,造成动弹不得的局面。你明白吗?不同的人物出场,各人对不同的事情有不同的理由解释,各人照自己的方式追求正义和幸福。结果造成所有人进退维谷的情形。说的也是。用大家的正义来达成所有人的幸福,在原理上是不可能的.因此造成浑沌一片。你知道怎么解决吗?说起来又太简单,最后神出来了,然后整顿j通。你走那边,你来这边,你和他一起走,你站在那里旧时别动。就像一个调停者。然后一切迎而解啦。这就是解围之神。在欧里庇得斯的严剧中,经常出现解围之神,由此可知他的评价如何了。
不过,如果现实世界中有这种解围之神。那就轻松了。当你免得进退维谷时,神从上头翩翩降临,替你处理一切。没有比这更好的了。总之,这就是〃演剧史〃,我们在大学里通常就是念这些东西。〃
我在说话期间,阿绿的父亲一言不发地茫然看看我。我无法从他的眼神会重复几十次或几百次呢?我不由脱口而出:〃这是个宁静、和平、孤烛的星期r。〃星期天。我不必上发条鞭策自己。翌r星期四,上午有堂体育课,我在五十公尺的泳池里来回游了几趟。做过激烈运动的关系,心情舒畅了些。食欲也有了。我到定食餐厅吃了一顿分量很够的午餐,正要走去文学院固书馆查点资料时.在路上和小林绿不期而遇。她跟一名戴眼镜的瘦小女孩在一起,见到我就迳自走过来。
〃上哪儿去?〃她问我。
〃图书馆。〃我说。
〃别去那种地方,跟我一起吃午饭如何?〃
〃刚刚吃过了。〃
〃有啥关系?再吃一遍嘛。〃
结果,我和阿绿走进附近的咖啡室,她吃咖哩,我喝咖啡。她在白s长袖衬衫上面穿一件织了鱼固案的黄s毛线西装背心,戴一条细细的金项链和狄斯尼手表。然后津津有味地吃咖哩,喝了三杯白开水。
〃最近几天你不在东京是下是?我打过几次电话给你哦。〃阿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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