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果然上门了,魏叔和大魔头相视而叹,就不能等他们养足精神再登门拜访吗?
这个人恐怕是赫连雨今天所提到的净空主持吧,没想到他会亲自前来。林婕心想。
“他就是净空主持。大师,里面请!”赫连雨不理会呆愣在门口无动于衷的众人,自个招呼着净空主持坐下,净空主持是自个瞒着寺里偷偷出来的,他本来正为两天后的佛事净身三天,若不是他想着法子透过净空大师的座下首徒把一张信儿转交于他,此刻净空主持亦不会在此。
“你们愣着干啥?大师在天明之前必须回到寺里,若是被寺里发现,可不是什么好事。”
谁让你把他带来的!大伙儿狠狠地瞪了赫连云一眼,还说你弟弟做事有分寸,这叫有分寸?
赫连云缩着脖子,他哪知道平时精明过人的雨弟这次会如此冲动,果然人命关天之下,慢郎中都会急。
“大师!”人都来了,再说亦无益,林婕笑着给净空主持行了个礼。
“话儿是你所说?”这个姑娘家的眼睛清澈见底,一股正气溢在其中,有着世人中少见的豁达和见识,亦有着佛祖所说的善心。若是平常人遇上这种事儿,恐怕是置之不理。净空主持拔着手上的念珠,心想。
“是的,大师!”这位净空大师不愧是德高望重之人,那看穿世间一切事务的眼神,让人在他的面前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歪念。
一切皆是缘
“你何以懂得这些?”净空大师慈祥地开口。
“佛日:不可说。大师,小女子的话是真是假,相信以大师的修为想必有所察觉其中的奥秘。”林婕不擅谎言,不打算在净空住持睿智的眼睛底下原形毕露。
“若老衲相信你所言,将会置普陀寺于何地?”若自己真开诚告知,当然可免去生灵荼态,只是自个身为普陀寺的住持,普陀寺将会威望扫地,后山悬崖下那堆积如山的白骨,自己在三十五年前亲眼所见,因为师傅跳崖登仙圆寂,自己耐不住性子也跟着一起跳下去的缘故,当时自己没有摔死是托了一棵大树的福,这事儿此后他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心里一直有着难解的心结,不明白那明明显露着万丈佛光,为何师傅和自己都没有得其佛缘,悬崖下那些阴森森白骨又是怎么回事?
“佛日:一切皆为虚幻。若真四大皆空,又何必在意这些世间名利?”这位净空住持根本就对这佛光,天宫之类现象有疑惑,只是想不通其中缘由,再者又背负着一寺的名望,难怪他会亲自前来。林婕腹诽。
魏叔和大魔头本喝着茶提神的,听小妹(娃儿)这么文邹邹的一念,让茶给呛着,猛咳着顺气。这什么跟什么呀?
林婕在桌下暗施鬼脚踢了那刹风景的两人各一脚,有啥好笑的?不就是说几句众所周知的佛禅。这些禅句在前世流行很广的。林婕当然不可能知道,这可是在道教盛行的世界,佛教之说根本不可能完善。
“阿弥陀佛,老衲受教了,施主所言极是。”净空大师心中茅塞顿开,想不到自己一直以来还是被世俗事务所牵绊,还不如眼前的女施主看得开。
“大师过谦,小女子只是胡诌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再说这事儿也并非没有其它的解决之径。”若普陀寺声誉毁于一旦,那些出家人的心灵没有了寄托,恐怕和现在没什么差别,都是死路一条。
“你有法子?”大伙儿异口同声地问道。
“法子倒是有一个,就不知行不行得通?再者也需要大师的配合才行。”林婕刚才根本没有睡,一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就是在想这事儿。有什么法子既可以保住普陀寺,又让那些出家人不再自寻短见呢。
“说来听听!”赫连雨眯着眼睛,他倒要看看爷爷,上官伯父所欣赏的人是否真如他们所说,是一位德才兼备的奇女子。
“若老衲能帮上忙,定当尽力而为。”净空住持盯着林婕的面相不放,这位女施主的面相有些奇怪,都说面由心生,这位女施主眼中所展现的光芒却远远地超过了这副面容,极度的不符,十分矛盾。按面相所示,这具身体的主人应该是短命之人,只是那双聪慧坚毅的眼睛里所散发的勃勃生机却是富泽连绵,长寿安泰之气。
老和尚动凡心?魏叔和大魔头不高兴地向林婕的身边挪了挪。柳在里面暗黑地腹诽,这个老秃驴不好对付,内力浑厚,与此时的魏叔有得一拼。
净空大师见此是哭笑不得,眼前这两大魔头那明显的不悦,他自是明白。他们身上的血腥味虽然很淡,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这位女施主居然能收服两大恶魔,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既然一切皆因佛所起,那就由佛所解。”他们在看什么?林婕不解。
“何解?”
“小妹,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赫连云不耐烦地说道,听着他们这个佛那个佛的,一个头两个大。
“搞个佛祖显灵什么的,让佛祖来说此事不可为。人世间走一遭是佛所说的历炼修行不就成了。”林婕说着她的看法。
“这个是不是有点泄赎神灵?”冒充神灵耶,这事儿恐怕也只有这个胆大妄为的苏小妹想得出来。赫连雨有点对这个苏小妹刮目相看,不被世俗的一切所束缚,只为自己的信仰而活。
“佛祖若真有灵,想必也不乐意看着这么多弟子白白枉死吧!”何况这位佛祖大人是否真的存在还是个未知之数。
“说不定此法真的可行,想必眼前这两位施主乐意帮忙。”净空话意一转,对一旁悠哉悠哉喝茶的魏叔和大魔头说道。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旁人发觉不了其中的端倪,以武功来说,此重任恐怕非他们俩不可。
“咳咳!”魏叔和大魔头被净空的话给吓呛着,这关他们什么事?这秃驴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我们一介凡人,何以插手佛家之事?”魏叔可不想沾事上身。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净空说道。
“我死后进十八层地狱受苦也没什么关系。”魏叔没好气地说道,想拖人下水,没门。
大魔头和柳与魏叔站在同一战线上,这种麻烦事儿不要来找他们,吃力不讨好。
“魏叔,刹,别胡说。”林婕自是知道这三人的个性,只是话说得太绝了。
净空傻眼,以自己当前的身份,被人当面干脆利落驳回的事儿还真没有过。魔头果然是魔头,净空大师直摇头。
“若是分文不取带你们回到苏城如何?”赫连雨笑眯眯地抛着诱饵,他们现在身上的银两不多,一准会上勾。
“不稀罕!”魏叔哪有那么容易上当,有赫连云这张王牌在,就不信赫连雨会撒手不管。
“若是多给一成利润,倒可以考虑考虑。”林婕看明白了魏叔打过来的暗语,他们忙是要帮的,看在林婕的份上。只是无利可图做白功总提不起半点干劲,正好有赫连雨这个超级财神在,怎么说也要剥他点皮,以后生计根本无忧。
“那还不行,外加一艘大船。”大魔头慵懒地轻啜一口茶,雪上加霜再加一句。瞄了床上熟睡中的俩小的一眼,小杰和婕儿若是知道家里多了一艘大船,不知会乐成什么样?
赫连雨朝天翻了个大白眼,这家人是血吸虫吗?看走眼,看走眼。
净空大师是何等高人,也听出其中的端倪来,侥有兴趣地看着。
赫连云被弟弟那杀人的眼光吓得嘿嘿傻笑。
东云则是嘀咕着,这家人简直是在老虎嘴上拔毛,存心找碴。
“没问题。”赫连雨咬牙切齿地回道。现在世风人下,有求于人,忍着点,看在那些无辜生命的份上。
“噢,若是你想搭我们的船同行,得明码算银子,零头就不要了,看在你和赫连云是兄弟的份上。”魏叔存心想气死赫连雨,把两天前的话儿全丢回去给他。
众人绝倒,连净空大师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东云没好气地看着,现在是耍宝的时候吗?
“我全额给你们!”赫连雨狠狠地瞪了林婕一眼,你不管管你家这俩位?
林婕淡笑不语。
赫连云看着弟弟气急败坏的样子啧啧称奇,雨弟自打出手打理家族生意之后,练就了一副笑容可掬的笑脸,让他剥下这块皮可不容易,不愧是魏叔,果然厉害。
事儿一谈妥,众人就围着出谋献策,计划着其中的细节。若让人瞧出端倪来,将是功败垂成。
天快明之时,净空大师这才带着心满意足的答案离去。佛日:一切皆是缘,前世因来后世果。说不定这就是佛祖给自己送来的解缘人。
佛光
两天之后的四更时分,大地还笼罩在黑夜之中。康如城内却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娘,刹叔叔和爷爷呢?”小杰边穿着外衣边问道。奇怪,刹叔叔和爷爷怎不见人影?
“他们有事要办,等会儿我们去找他们。”林婕给犹在梦中的婕儿穿衣物。小杰对大魔头和魏叔将要干的惊天动地事件还不知晓呢,等会儿给他来个大大的惊喜。
“小妹!可以走了?”赫连云在门外喊道。
“马上就好。”林婕把迷迷糊糊的婕儿抱在怀里,她小妮子咕哝了一下,在她脖子上寻了个好位置搁小脑袋,继续会周公。绿绿蓝蓝和咕咕它们瞪着睡意犹存的大眼睛,不时甩着小脑袋提神。它们和婕儿一样,生物钟很准时。现在大半夜的起床确实有违规律。
“好了,走吧!”林婕跨出房门,赫连云站在门外,见他抱着婕儿正打算接手。
“我抱着没关系。你帮照看一下小杰吧!”婕儿睡觉时十分认人,若不是熟悉的味道,一准会惊醒。赫连云目前还不被她列入范围之内。
“云叔叔!”小杰揉着眼睛,打了个大哈欠。好困,好想睡觉。若是爷爷和刹叔叔,柳叔叔在,可以抓他们当垫背继续睡。
“小杰,云叔叔抱着你吧!到普陀寺有些距离,你可以再睡一下。”赫连云看小杰困意绵绵,实在于心不忍。
“云叔叔,谢了。”小杰乐呵着爬进赫连云的怀里,有人乐意提供补眠之地,求之不得。
赫连雨看着那粘在大哥身上的大小孩,简直是无语。大哥还真是被人家驭役上瘾了,七八岁大的孩子抱在怀里睡觉,像话吗?
“主子,要不我来抱他?”主子对这家人还真是好到没话说,初见面就对这家人出手鼎力相助,现在则是掏心掏肺,没救了。东云叹着气,想伸手抱过小杰。
“不了,不碍事。一换手他小家伙又会醒。”赫连云说着把下滑的小杰往上托,小家伙睡得可真沉。才几步路的功夫,他已重新与周公下棋去了。
小杰此刻正做着美梦呢,对于这些人的话是半点都听不见,林婕则是听而不闻。
既然主子这么说,东云亦无话可说。
一行人骑着马儿向普陀寺进发。街道两旁的烛火在不断跳跃,出家人也好,凡夫俗子也罢,全涌在大街,一致向着普陀寺进发。那里不但可以顶礼膜拜佛祖,沐浴佛光;亦是看到天宫的最佳位置。
到达普陀寺的后山时,天已微微亮,后山上已是人山人海,普陀寺的僧人们极力维持着秩序,也许信佛之人都比较有谦让之心,人虽多,但并不乱七八糟。大伙儿都仰着脖子,看着那神圣的地方。普陀寺两百多年前建起来祭祀做法事的佛坛就位于悬崖前的岩石上,庄重威严。此刻,净空大师正坐于佛坛的中央,周围一百多人全是普陀寺的僧人,接着是异地赶来的出家人,再往下才是信佛的俗家子弟以及普通的老百姓。
林婕他们寻了个位置亦盘腿坐下,倾听净空大师讲佛法。俩小的已经醒了,骨碌碌地转着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
“施主,你这马儿?”一位僧人为难地看着林婕。
“噢,它们也是来聆听佛法的,大师,有什么不妥吗?”林婕笑容可掬地问道,给黑黑和枣枣它们使了个眼色。
黑黑和枣枣长嘶一声,算是对林婕的话的附和。
“不,没什么。施主请看好它们,不要伤及旁人才好。”小和尚挠着脑袋,无话可说地走了。连马儿都来听大师父讲佛法,那是多大的荣耀。若是赶之,岂不是大大的不敬?
赫连雨差点笑出来,这个苏小妹还真敢说。亏这个小和尚实在,没什么心眼,若是其他的出家人,人家只怕认为她根本是在找碴。
悬崖上的雾在阳光中开始明显看到流动和腾升,岩石下厚厚的云雾中骤然幻化出一个红、橙、黄、绿、青、蓝、紫的七色光环,中央虚如明镜。非云非雾起层空,异彩奇辉迥不同。
人群中发出接连不断的惊叹声,大伙儿纷纷虔诚地跪拜。那些出家人更是激动不已。
小杰和婕儿的小嘴惊讶到张成o型,大眼睛里闪闪发亮。
赫连云,东云,赫连雨也被眼前这美丽的光环所惊呆,这不是佛祖圣临是什么?
黑黑和枣枣,绿绿蓝蓝和咕咕它们亦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
“娘,好漂亮!”婕儿回神后扯着她,小手指着那七彩的梦幻光环嚷嚷着。
“这就是佛光哦!”林婕笑着对婕儿说道。
“佛光?”婕儿不解地歪着小脑袋。
“对,佛光!”大魔头和魏叔也该开始行动了,再晚太阳角度偏移,佛光的位置亦会随之改变或消失。这个地方出现佛光现象与海市蜃楼居然差不多是同步,让林婕是百思不得其解。
“佛祖!”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伙儿抬头一看,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个个嘴巴张得大大的。
位置刚刚好,那光环的位置正好位于最高的岩石上,一尊真人大小的如来佛祖像栩栩如生地出现在光环之中。这当然是大魔头和魏叔的杰作。有了厚厚的云雾遮掩,那些悬挂在悬崖上的安全绳隐在其中,不露出半点端倪。看起来那如来佛祖就像是凌空而坐一样。这个若不是有净空大师暗里帮忙,做起来也是不成功的。因为要把一切闲杂人等拦在佛坛之前,不让他们靠近半步,以免穿邦。这也是为什么佛坛上只有净空住持一个人的原因。
“阿弥陀佛!”
“我佛慈悲!”
……
“娘,佛祖耶!快拜拜!让他保佑咱们家财源广进。”原来佛祖真的存在,好慈祥哦!
“等等,小杰!”林婕赶紧阻止他,若真跪下去膜拜,事后不知要被大魔头和魏叔取笑成啥样。
“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等不得了。”
“别说娘不提醒你,你若真跪下去,等一下准后悔。”林婕凑到小杰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此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在整个后山传了开来,小杰一听那声音就愣住了。这佛祖的声音好熟悉!是刹叔叔和柳叔叔的声音,虽然杂着大铜钟的震动声,但没错,是刹叔叔和柳叔叔的声音。
“佛法无边,回头是岸。普渡众生,历尽千劫,方成正果。……”
“叔叔……”婕儿兴奋得正想大喊,被林婕眼疾手快地捂住,小妮子千万别乱捅楼子,到时大伙儿吃不了兜着走。
“婕儿,嘘!”林婕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婕儿一瞧赶紧用俩小手捂着小嘴,笑眯眯地望着林婕。
干得好!林婕做了个表扬她的手势。
婕儿呵呵笑着不再开口,眼睛盯着那所谓的佛祖不放。
赫连云差点没摔倒,想不到这个大魔头装模作样还装得挺像那么一回事,若不是事先知晓,自己搞不好真会膜拜一番。
佛光隐去,佛像亦消失在七彩光环之中。
那些出家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炸开了锅。
“佛祖的禅语作何解?”
“佛祖是让我们颂扬佛法吗?”
……
“各位,能否听老衲一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净空大师适时地开口。
“净空大师,那是最好不过。”
看来净空大师不是徒有虚名,单看现在一句话就镇住了场面。
“老衲以为,佛祖所言是一切随缘,生老病死不过是在尘世间走一遭,为修行而已,普渡众生,颂扬我佛,方能修成正果。……”
这个老秃驴,说得头头是道。和小妹的意思差不多,只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不同。大魔头脱着身上的袈裟,听着净空那似是而非的禅语,腹黑地嘀咕着。
“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我还想回娃儿身边看那什么海市蜃楼呢。”魏叔在一旁不耐地催道,他都把两根绳子收好了,这家伙换个衣服居然还没换好。
“这就好!”大魔头把脸上那慈祥的如来佛祖面具给撕下来,紧握于手中,粉末随之从指缝中流出。
魏叔帮大魔头把平时戴的面具给敷上。完工后,俩人几个纵跃,消失于悬崖之中。
“娃儿!”有黑黑和枣枣这两个醒目的大目标在,魏叔和大魔头从山的另一边转出来之后,远远就看见了自己所要找的人。
“刹,魏叔!”林婕笑逐颜开,轻舒了一口气。
“叔叔!”婕儿一见着大魔头就笑呵呵地伸着小手要抱抱。叔叔在漂亮环环中呢!
大魔头伸手从林婕的怀里接过她,小妮子今天好像特别高兴?
“爷爷,你和刹叔叔?”小杰蹭到魏叔的身边,打着暗语。
佛日,不可说。魏叔向他眨眨眼睛,示意这话以后再说。
“娃儿,结果如何?”
“虽不中却亦不远俟。”林婕笑着说道。经过这一回,相信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大伙儿可以纯欣赏大自然的美丽与鬼斧神工。
“那就好,白费力气那多冤。”魏叔笑了。
林婕一行人正闲聊着。
“天宫出现了。”山上的众人开始骚动起来,开始对神的膜拜。经过刚才那么一次佛祖显灵,这浩浩荡荡的出家人群,不再像以往那样追着佛光而去,亦不会赶不上佛光之时,冲着天宫而去。大伙儿都呆在原地不动,以虔诚之心膜拜着自己的信仰之神。
“娘,那边!”小杰指着远处的天空大叫。
出家?
一座亭台楼阁式的殿宇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若隐若现的飞檐水榭,飘渺若纱,仿若仙境,那腾云驾雾的朦胧人影来回穿梭。再配与边角那闪闪而亮的云彩,整个就是一幅让人如痴如醉的神仙生活图。
“叔叔,那个?”婕儿小手指着那海天相接之处,嚷嚷着。
“漂亮不?”大魔头摸着婕儿的小脑袋,难为小妮子如此高兴,这普陀寺还真是来对了。
“漂亮!”婕儿笑得眼睛半眯,望着那美丽的景色不再说话。
林婕在前世里有幸看过海市蜃楼,那时映出来的是一座现代化的车水马龙,高楼叠起的城市,与眼前这一幅古色古香的画卷绝然不同,眼前这个更符合人们心目中天宫的写照,更有韵味和震憾力。
黑黑和枣枣它们亦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心智,几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那海市蜃楼不放。
林婕看着满坑满谷跪着的人,轻叹,也许单纯无知并非坏事。
小杰是干脆缠着魏叔爬上他的肩膀坐,坐得高看得远嘛。
赫连雨和东云相视一眼,这家人不觉得宠孩子宠过头了?
“小妹,那个天宫下面的海好像有点不太寻常。”大魔头慵懒地半眯着眼睛,那个地方的水流居然是回旋的。
“应该是暗流造成的大海旋涡,我看以前的人有去无回,十之八九是被这个给收进了海底龙宫。”林婕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若不是如此,那些坐小船出海的人不可能一个都回不来。只是有些不解,平时倒是风平浪静,没啥异常,那些渔民们经常也在那个海域来回,都安然无恙。难不成只有出现海市蜃楼时才会如此?这是什么怪现象?再有这佛光和海市蜃楼也特奇怪,按理若是有出现这些的话,不都是一年一度的吗?而且时间上没有那准时。据净空大师所说,这个佛光和海市蜃楼倒是七年一度,而且时间上准得不得了。自己又不是研究地理天气出身,对这些可真是半点都搞不懂。
“雨弟,你不觉得这个天宫有点眼熟吗?”赫连云半晌没吭声,突然开口小声地说道。
“会吗?”赫连雨再次细瞧着那天宫,没什么不妥之处。
“你看那飞檐的弧度,还有那水榭是不是少常理中的一个窗棂?”这和自家在饶国京城里的大宅很相似,不单是布局,连那些特别之处都一模一样。
“不是吧?”林婕和大魔头,魏叔惊诧不已,有那么巧的事?
“唔!”赫连雨越看脸色越难看,还真的很像。这些小小的暇疵是爷爷的杰作,说要弄个什么与众不同之类的。在后花园改建之时硬是弄成这副不伦不类的模样。瞄了林婕一眼,正如她事先所说的一样。心中原有的一丝疑虑顿消,这个苏小妹到底是何方神圣?这可不是普通人所能知晓的事情。放眼整片大陆,亦找不出一个能懂得这些的人来。爷爷和上官伯父他们对她的评价还不足以体现她的全部智慧。再看看大哥和另外那两个男人,他们像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样子。难不成她平时还有其它的惊人之举不成?赫连雨没有把心中的不解说出来,只怕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这个女人恐非泛泛之辈,只是她对一切名利视若粪土,安与家中之乐,却又不失一颗赤诚的善良之心。
回到酒楼之后,大伙儿就为着明天起程回苏城而忙碌着做准备。
第二天大清早,林婕他们即将起程。
“爷爷,这大船以后真属于咱们家?”小杰被刹叔叔的话给吓着,屁颠着跑到甲板上,问正在喂婕儿吃早膳的爷爷。
“真的!”魏叔给小家伙一个肯定的答案。心里却暗自皱眉,这大船讨来好像也不全然是好事,以后还得花钱雇人看管。回头跟娃儿商量商量,是不是把它扔回给赫连雨比较好。
“耶!”小杰蹦跳着正想四处探险。
“哥哥,婕儿要去。”婕儿抱着小杰的小裤管不放,她那些宠物军团亦是围着小杰不放。不捎上,别想走。
“说好,不准拖后腿。”小杰无可奈何地蹲下,婕儿咯咯笑着爬上他小小的背。绿绿蓝蓝也想蹦上去,让小杰狠瞪一眼,躲开了。那么肥,想压死他吗?
“魏叔,你歇着吧!这船我熟,我跟去就好。”东云见魏叔正打算放下手上的热粥跟过去,说道。
“东云,那就麻烦你啦!”赫连云笑着说道,不让魏叔拒绝。从昨夜至现在他一宿都没睡,正好趁机让他休息一下。
魏叔看了赫连云一眼,重新坐下,没再吭声。
“魏叔,俩小的呢?”林婕从船舱内走出来,不见俩小的,问道。
“说是去探险,东云跟着呢。”赫连云不待魏叔开口就抢先回道。
“你弟呢?”林婕不在俩小的身上打转,这船并不算大,二十米长,五米见宽,分上下两层。与以前的大轮船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没得比。船员有二十来人,倒不怕俩小的出事。再说还有东云跟着。
“说是去接一个人。”雨弟一大早就神秘兮兮出门,把所有的事儿一股脑全扔给他来处理,说是逍遥那么久,不给家族做点事哪成。赫连云边说边把葱油饼给拿到魏叔跟前。
大魔头瞪着那被移走的早膳,不满地盯着赫连云,他还没吃饱呢。
赫连云视而不见,桌上的早膳几乎被他一扫而光,魏叔都还没有吃呢。
魏叔瞪着自己跟前的一碟葱油饼傻眼,这个赫连云当他是猪吗?卷了一块把碟子挪到娃儿的跟前,光喝热粥怎么行。
“要吃吗?”林婕看大魔头虎视眈眈盯着那葱油饼不放,叹气地动手给他卷了两块。
大魔头见此是眉开眼笑,心满意足地享受着。
赫连云无奈,怎么转了一圈,还是落到这家伙的肚子里?起身对一个路过的船员低声吩咐让船上的厨子再弄几份早膳上来。
“你们还真是好命。”赫连雨一上船就见这些人正悠哉悠哉地享受着早膳。想想自己也是饥肠辘辘的,拿起备用的筷子夹了个包子塞嘴里。
“大师!”林婕惊诧不已,没想到净空大师会前来。
“阿弥陀佛,苏施主,老衲……”净空大师脱下用以掩饰真面目的草帽,身着一身普通的百纳衣。
“小事而已,大师不必放在心上。倒是你出寺前来没问题吗?”林婕可不愿意邀功,自己只不过是凭借着前世的常识,真正出力出面解决此事的人是魏叔,大魔头,净空大师和赫连兄弟。
“今年佛事已了,前来送送友人没什么不妥。”净空大师见林婕岔开话题,心如明镜知晓她的意思,慈祥地看着她。这份洒脱,这份智慧,这份胸怀,多少男儿家不及。
“大师,要不要一起用些早膳?”林婕笑着招呼道。净空大师好像是有话对她说。
“小妹!”赫连云不赞同地喝止,再怎么说大师都是出家人。
“有啥关系,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林婕满不在乎地说道。
“歪理!”魏叔亦忍不住地说了她一句。
“胡说八道!”赫连雨算是见识到林婕的惊俗骇世之举。请出家人吃油腥膳食,这话也只有她敢说。
净空大师则是被林婕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这苏施主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最后还是赫连云让厨子弄了一道简单的斋菜上来,再配与先前备有的白粥,让净空大师做早膳。
用过早膳之后,魏叔给大伙儿泡了热茶,在甲板上吹着海风闲聊着话别。
“苏施主,这是老衲一份小小的谢礼。”净空大师把一个小小檀香盒递给林婕。
众人都十分讶异。
“大师,这是?”林婕打开盒子,见里面放着一串小小的佛珠,这不是净空大师的念珠?由于珠子很特别,她记得特清楚。
“你与佛有缘,这是……”净空大师正想说明缘由。
“她不出家的。”大魔头一把搂过坐在他旁边的林婕,把她手上的盒子给扔到桌子上。什么与佛有缘,这个老驴秃胡说八道什么?
魏叔亦是皱着眉头,这个净空到底是啥意思?
小杰正好背着婕儿探险回来,听此言亦是大吃一惊,飞奔过来挡在林婕的面前,如临大敌,狠狠瞪着净空不放。想抢走娘亲,没门。
“你们这是在干嘛?”林婕没好气地说道。话都只听一半,与佛有缘又不代表要出家。
“娘,你答应过我的。不许丢下我!”小杰都快哭出来了,他好怕娘亲被人家带走。
“娘,不要走!”婕儿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听哥哥这么一说,也急了,从小杰的背上滑下来,扑进林婕的怀里,紧紧抱着不放。
赫连云和赫连雨差点笑晕过去,这家人什么反应啊?超搞笑的。
“我好像从没说过一句我要出家吧?净空大师也没这么说过。”林婕对净空大师抱歉地笑了一下。
净空大师直摇头,他只不过打了一句禅语,苏施主是女的吧,他的普陀寺可没法收她为弟子。
“真的?”小杰不放心地问道,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
“真的,别哭了。”林婕安抚着儿子,把俩小的一起搂入怀中。
半晌之后,见俩小的心情好转了,这才对净空大师问道:“大师,这礼是何意?”
“苏施主,戴着这佛珠能佑你一世平安。”彼岸之花,现世之缘,这是昨夜问佛时所得到的禅意,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意思,但就苏施主的面相来说,有这传承两百多年的佛珠跟着,总是没有坏处。
“大师,这不妥吧!这可是你的念珠。”林婕有点不敢置信地瞪着那串佛珠。才九颗珠子而已,却不是简单的凡俗之物。
“阿弥陀佛,有缘之物赠有缘之人。”净空大师见林婕推辞,多少有些急了。苏施主虽说逢凶总能化吉,亦是长寿之相,但由于气场不合,若没有佛器护身,以后将会小病缠身,卧床不起。这是自己算出来的结果,不管是真是假,他不能坐视不管。
“娃儿,既然如此,就收下吧!”魏叔心里另有想法,这位净空大师不可能无缘无故送娃儿佛家之物,想来必有他的用意。不管如何,他看来没有恶意,有备无患嘛。
“可是…那好吧!”林婕还想推辞,见众人都一致希望她收下,这才改口。
“那老衲就告辞了,苏施主多保重!”净空见事儿已了,心满意足地起身告辞。
“大师,以后游走四方,有缘到苏村,一定要到我家一叙。”林婕对着下船的的净空大师喊道。
“有缘自会相见!阿弥陀佛。”净空在岸边笑着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赫连雨见一切事儿已完,就吩咐开船回苏城。
惊人真相
茫茫大海之上,好几条大船行于其中。
“娘,和我玩!”婕儿嘟着小嘴,腮邦子鼓鼓的,直勾勾盯着林婕不放。
“哥哥,叔叔呢?”林婕笑着把小妮子抱入怀里,点着她的小俏鼻。
“斗地主!”婕儿见终于有人理会她,由阴转晴。
这一大一小未免闲过头,她也好想丢下手头上的工作玩。赫连雨简直不是人,是恶魔。说是先前她太过松懈的缘故,让她日兼夜赶弄新的玩意出来,否则后果自负。若不是想到以后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她才不受他威胁。那一大一小倒好,除了小杰的学习时间,整日围着牌桌不放,真后悔当初把这个扑克牌弄出来。不愧是有名的赫连家,这扑克牌让他们做得跟前世普通的牌子差不多,手感还行。虽比前世专业的性的差些,但就这个世界的条件来说,这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儿。至于其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据说卖得也很好。赫连雨这次南下康如城,也是为了下一步将这些东西卖到南国。
“咕咕,绿绿它们呢?”怎不见身影?船就那么丁点大,跑哪去玩?魏叔的话,此刻应该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晚膳。一家子吃惯了他的手艺,吃其它的食物多少有些食之无味。
“在爷爷身边,拖它们不走。”婕儿委屈的嚷着,都没人理她,还是娘最好!
“噢!婕儿,不高兴?”林婕笑问,原来如此,那几大宠物想来是被美食勾引,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丢下想玩的小妮子不管。
“唔!娘,陪婕儿玩!”婕儿央求道,两眼扑闪扑闪的装可怜。这是她小妮子这些天学会的新招。
“好啊!玩什么?”正好趁机休息一下,逗逗小心肝松松神经。
“唔……娘说呢?”婕儿歪着小脑袋想了半晌,都没想到,鬼灵精地把问题丢回给林婕。
“玩这个好不好?”林婕绝倒,瞄到刚刚弄好的积木,灵机一闪,来了主意。
“娘,是啥?”婕儿好奇地拨弄着,没见过。
“积木,咱们来造城堡。”林婕几下就把小小的炮楼弄好。这积木是这几天的杰作,想着给婕儿做启蒙之物用。至于能不能拿它挣到钱,那可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想来自己来个这个世界以后,简直是跟小孩子玩乐的东西杠上,到目前为止,数来数去都有十多样,现在脑子都快黔驴技穷,没戏可唱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赫连雨站在商人的立场上,准会与自己拆伙。
“哦!”婕儿瞪大眼睛。
母女俩就这样趴在床上玩,婕儿不时会发出哦哦的惊讶声。
“娃儿!”魏叔一踏进林婕娘仨住的舱房,就被一不明之物迎面砸来。暗器?魏叔脑中唯一闪过的字眼,侧身躲开之后,才发现掉落之物是一小木块。
“你们在搞什么?”魏叔没好气地捡起突袭之物,害他以为是刺客来袭。
“爷爷!”婕儿呵呵笑着扑了上去。好香!是卤爪爪。
“魏叔!”
林婕笑了一下,见他瞪着自己等着解释,只好说道:“手滑了一下。”
“手滑一下速度会这么快?”魏叔一点也不相信。
“我是抛着玩,哪知脱手飞了出去,你正好又进来。”
“娘,婕儿在这儿吗?”小杰满头大汗从门外奔进来,正好撞上魏叔。
“你又是怎么回事?”今天是他的倒霉日吗?母子二人都来找他的碴。
“婕儿不见了。”小杰被魏叔挡住了视线,没瞧见端着一盘卤鸡爪坐在地上啃的婕儿。
大魔头人高马大的,自然瞧见那安然无恙的小心肝,轻舒一口气。她小妮子无端端搞失踪,想吓死他啊!幸好这船的船弦有五尺之高,今日风浪不大,若是出了事儿,自个万死难辞其咎。也许是以前独来独往,任性妄为惯了,很少会往细处想。现在想想,好像自己一直理所当然接受小妹的照顾,却一直浑然不觉。魏叔和柳倒还好,他们一直在分担着小妹的重任,自己却是整天给小妹惹麻烦。若不是刚才婕儿的失踪事件,他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在那儿呢!”魏叔把小家伙扯到身前,挪了个方向指着那啃鸡爪啃得正欢的婕儿。
“婕儿,你跑哪去啦?哥哥都吓坏了。”小杰飞奔过去抱着婕儿,他以为妹妹不见了。
“哥哥,玩,不理婕儿,来找娘。”婕儿咕哝着。
“那以后哥哥陪你,再也不玩牌了。”小杰抹着快流出来的眼泪。
“哥哥,要吃吗?”婕儿举着手上的卤鸡爪。
“当然要!”小杰敲了一下绿绿的脑袋,那么贪心作啥,居然想霸三。抢了绿绿右爪上的一个塞进嘴里。
“你们把婕儿看丢了?”魏叔听至此总算听明白其中的缘故,一记寒光射向大魔头。他还以为是娃儿去把婕儿带回来,原来不是这么回事。
大魔头没吱声,平日里的慵懒神情不再,整个人显得闷闷不乐,脸上是懊悔之意。
“爷爷,都是我不好!”小杰咽下口里的肉说道。
“吃你的,别插嘴。”魏叔没好气地瞪了小杰一眼,少不了你那份。
小杰投以大魔头一记自求多福的眼神,没敢再出声,乖乖陪着婕儿啃鸡爪。
“魏叔,算了。大魔头,你过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魔头和柳从小到大一向独来独往,不羁惯了,哪会想到这些枝枝节节的东西。他们从来都是只顾自己,连人都不亲近。这一年多来,他们已经改变很多。
“对不起!”大魔头正色地对林婕说道。是为今日的事儿道歉还是为以往的事儿道歉,他也分不清楚,只是心里面对小妹觉得非常抱歉。
“以后注意点就好。”林婕轻拍了一下他的手。
“我是不是让你很没有依靠感?你有事都会自己拿主意,要不就是找魏叔和柳商量,我显得一点用都没有。”大魔头沮丧极了。
“唔,这倒也是!”林婕顺口就说了出来。
这下子大魔头的脸色更难看了。
魏叔本是想狠狠教训一顿大魔头的,现在脸上挂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娃儿这是在安慰大魔头还是在打击大魔头的自信?
“我没恶意,只是脱口而出。”林婕不解释还好,现在大魔头的脸色更是黑到极点。
原来在小妹的心中他真是无用武之地,只会添麻烦而已。大魔头叹着气,以后怎么办?
“以后学着做不就好,没有人天生就会做事情。”
大魔头还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心里嘀咕着,要不要向魏叔请教一二?
“这样说吧,你认为我做为一个娘亲如何?”林婕叹了口气,也是时候把自己的事情和他们摊牌。
“什么意思?你做得很好啊!俩小的都很听你的话,亦喜欢粘着你。”大魔头不解,小妹怎么一下子跳到这个话题?
魏叔亦是不解,只隐隐觉得娃儿应该要说一件惊心动魄的事,并且不为外人所知。
“这么说吧,我不是苏小妹。”林婕投下一颗重型炸弹。
“诶?”什么意思?
小杰听林婕此言,手中的鸡爪掉落在地上都没察觉。娘在说什么?
林婕不管反应各异的众人,一股脑儿把自己的来历倒了出来。
魏叔和大魔头瞪大眼睛,这太匪夷所思啦!
“小杰,你干嘛也是这副反应?”林婕疑惑,小杰不是早就知道?
“娘,我以为你只是受刺激过大,忘了事儿,性子也就变了。后来遇上刹叔叔和柳叔叔他们,就认为娘和叔叔一样,是什么双重人格。”小杰哭丧着脸,原来娘亲真的不是原来的娘,这也就说得通,为何娘的性子转变如此之大。
“娃儿,这不明摆着有神灵鬼魅存在吗?你居然还振振有词不相信。”魏叔回神后责问。
“有啥法子,我以前的观念是只相信科学。”这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哪有那么容易改变。
“以后给我相信,家里最好是供奉神灵,天天给我烧高香。”魏叔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知道以前对神灵的不敬可不可以一笔勾销?至于娃儿所说的什么科学,以后再详细问她。
“小妹,那你以前都是做什么的?”大魔头呆了半晌,在柳的催促下回神问道。
“当兵。”林婕干脆俐落地回道。
“当兵?”大魔头眼睛都瞪突,仿佛看见了怪物。
“女子可以当兵吗?”面色一转,是柳。这也就说得通,为何小妹懂得如此之多的兵法之事。
“这事儿以后再说。娃儿,净空那老秃……和尚送你的佛珠你可有戴着?你身体现在没什么不适吧?”魏叔有点担忧。那个净空为何临走之前送一串佛珠给娃儿,说娃儿与佛有缘,现在有点明白他的用意。
“我很好啊!魏叔,为何做此问?”林婕不解,扬着右手腕上的佛珠。
“我想净空大师应该是看出什么端倪?这老家伙真会卖关子,若是当时他开门见山讲清楚,哪有这么麻烦。不行,叫赫连雨把船调头,返回康如城,问清楚才行。”魏叔喃喃自语,有点语无伦次。
“回去也好,把普陀寺所有开光过的佛器都搬回来,放在家里做镇邪之用。这样那些什么牛鬼蛇神之类才不敢前来找小妹的麻烦。”大魔头附和着。
“好像饶国那个虚灵道观也很有名,回去后要去看看才行。”柳也打着心眼。
“刹叔叔,柳叔叔,爷爷,那还等什么,赶紧叫云叔叔掉头。”小杰也急了。
“魏叔,这太夸张了。都走好几天了,回头哪成?若真有什么,净空大师不会隐瞒不说的。”林婕哭笑不得,一把拉住正想开门往外走的魏叔。对大魔头和小杰瞪了一眼,示意他们别乱掺和。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就是怕你们这样,所以才一直没说。别让我后悔说出来。”林婕拖着魏叔坐下。
“好了,言归正传,大魔头,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所要说的话。我做为一个母亲来说,也是一个新手。”
“我明白!我以后会用心去做。”大魔头应道。小妹的用意他明白,没做过的事,用心去尝试做才知道结果会如何。
“那就好。好了,先用晚膳,若有任何疑问,用过膳后再说。”无视大伙儿满脸的问号,天塌下来吃完饭再说。秘密有人分担果然轻松多了。
大魔头,柳,魏叔和小杰硬生生把满肚子的疑问给压下去,今晚非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
夜聊
“打住,打住,我先喝口茶再说。”滔滔不绝讲了足足两时辰,口干舌燥。就现在被缠着不放的情况来说,林婕多少有点后悔自曝来历。晚膳过后,这三个家伙沐浴后就紧缠着她,非要问出个甲乙卯来。赫连云被赫连雨捉去算帐,无机会参与此次重要聚会。
“娃儿,我们回去后,去找李老将军看看。”魏叔思来想去,都觉得目前的生活埋没了娃儿的才能。
“啊?”林婕惊诧不已,魏叔何出此言?
“你很喜欢军旅生活吧!”看娃儿刚才说得眉飞色舞,就知道她对以前的生活很怀念。
“是很喜欢,不过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方式。此一时彼一时,何况,这里没有一个国家征用女人吧?”魏叔的心意林婕当然清楚,若是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有机缘去过军旅生涯,也许她会毫不犹豫地应声前往。现在锅碗瓢盘的生活过出点滋味来,想着嫁为人妻,养儿育女,洗手做羹汤,觉得这样的生活亦不错。对于军旅生活虽然很怀念,却不再动心。再说,这里的军旅生活与前世大大不同,真要千辛万苦进去,说不定自个会后悔万分。
“这个可以想法子,像女扮男装之类都可以。只要你想!”难得娃儿有喜欢做的事情,就算重现于危险之中又何妨。
“不了,我比较喜欢目前的生活。”林婕笑着毅然拒绝。平淡中充满惊奇和温馨,前世的自己错过了人间最美好的事情,目前的生活说不定是老天对自己的补偿。
大魔头听而不语,这事儿让小妹自己拿主意,只要她想做什么,他都跟随奉陪。
“小杰的意思呢?”林婕笑问小杰,他的意见也是不可忽略的。
“娘只要不丢下我和妹妹就好。其它的娘看着办,我听娘的。”小杰从背后亲昵地搂着林婕的脖子,撒娇兼献媚。
婕儿咕哝着在林婕怀里翻了个身,小手在空中轻晃一记,好讨厌,扰人美梦。
“那个本尊以后会不会回来抢回这具皮囊?”柳突然出声,话中隐隐有着担忧。小妹毕竟是外来客,若是主人回来,岂不是要让贤?
“就是就是,娃儿,净空大师送的那串佛珠从今以后千万不要摘下来,以免让她有可趁之机。不行,让我看看这串佛珠的绳子结不结实。”魏叔猛然想起,抓起林婕的右手腕直盯着那串佛珠的绳子看,佛珠倒不担心,怎么说都是普陀寺集天下所成,倒是这绳子多少令人有点担忧。
“没事了,这绳子结实的很,我试过,扯都扯不断。”林婕哭笑不得,心里却美得冒泡。
“小妹,听魏叔的,以后千万不要摘下来。”柳一脸的凝重,以前自己和刹从不信佛,亦不信神,现在经小妹这么一出,不得不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希望众佛众神看在小妹救了那么多人的份上,佑她一生。
“弄个皮镯子把佛珠装在里面如何?既可以掩人耳目,又可以保护珠子,就算绳子断掉,还有皮镯子在外面套着,掉不了。”大魔头抢过话语权。
“唔,这法子倒是不错。”林婕对大魔头一笑,自打戴上这佛珠之后,她心里就担心佛珠会招来歹人,宝物不外现,钱财不外露,这可是至理名言。大魔头这主意正好解了她的心头之忧。
看来这家伙还真打算有所改变了,以前他只管偷懒做闲人,哪会动脑子替人着想。魏叔和柳在心里腹诽。
“皮不行,那是杀生之物,我记得马车里藏有一块从黑暗森林带出来的栋皮,用它来做最合适不过。我这就去拿!”魏叔想想佛家之物上还是不要覆着杀生之物为好,到时弄不好会得不偿失。那栋皮虽说是千年栋树皮,韧性却比犸筋还要好。当时在黑暗森林里无意间寻到,硬是在娃儿不赞同的眼皮底下剥了方圆三尺,这栋皮处理得好,刀剑不入,除非是天血剑之类的利器才能划破。真庆幸当初有弄到它。
“魏叔,不用急这一时半会……儿。”林婕瞪着那消逝的人影,魏叔什么时候也有了急惊风的毛病?现在都三更天了,今晚不用睡觉吗?
“他已经走了。”若不是自己不知道东西被魏叔藏哪儿,他会比魏叔的动作更快。
“娘,爷爷他有没有想到你的针线活不行?”小杰皱着小眉头说道,娘的针线活是一等一的劣拙,爷爷把东西拿来,谁动手?
“估计是没想到。”林婕敲了小杰一响头,话说那么直接,不会说漂亮点,拆娘的台。
小杰苦着脸,本来事实就是如此,娘还不让人说,这有没有天理啊?
“少说少错,你就认命吧!”大魔头狭促地逗着小杰。
“我听见喽!”林婕没好气地说道。这两人挤眉弄眼的,当她不存在是不是?
“你们在笑什么?”魏叔正好回来,手上拿着那块栋树皮。他有错过什么好戏吗?
“没什么啦!”林婕打着哈哈,就算短处大家心知肚明,她也没笨到自揭短处。
“爷爷,我们正在说,娘的针线活那么差,如何是好?”小杰一语拆了娘的台,以报刚才的一响头之仇。
“我来做,难不成指望你和大魔头他们。”娃儿那比六岁女娃都不如的手艺,他哪敢把这得来不易的栋树皮给她糟踏掉。
“诶?”大魔头,林婕,小杰惊讶出声,连柳在里面都吓了一跳。魏叔会针线活?这可真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奇闻。
“嘴巴别张那么大,小心蚊蝇飞进去。”他会针线活很奇怪吗,看他们这副大惊小怪的模样。以前做暗影时的夜行衣都是自己做的,一是防人家暗施鬼手,小心为上;二是这夜行衣又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物,衣铺子没得卖;三是上头的人根本没想过帮他们准备夜行衣,只好自己动手。现在想想都觉得亏,真是蚀本的差事。
“魏叔,你真会?刚到苏村时你不是没有衣物可换,当时我可是半夜敲六叔家的大门,硬着头皮拽着虎平嫂连夜赶工给你做的。相处这么久,也没见你碰过针线,针炙缝伤口除外。”林婕不信。
“有人做,我何必揽事?”魏叔理直气壮的说道,娃儿又没问过他会不会。
“魏叔!”林婕咬牙切齿地瞪着魏叔,居然给我耍太极拳。
“爷爷,你惨了。”小杰幸灾乐祸。
大魔头和柳却是傻眼,这魏叔未免也能干过了头。毒功医术,武功厨艺,现在还加上针线活。
“魏叔,你不会连绣花都会吧?”大魔头和柳想着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
“没绣过,不知道。”他哪有那个闲功夫去做女人家的事,若不是迫不得已,他连夜行衣都懒得动手。
“魏叔,我由衷佩服你。”这种差事他愿意让贤。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的歪歪肠子。”魏叔没好气地瞪了大魔头一眼,除了那张漂亮的脸皮和武功机关之外,没一样拿得出手,好意思笑话他?不再理会这脸皮比铜墙铁壁还要厚的家伙,开始动手从整块栋树皮边边裁了小一块,拉过林婕的右手搁在茶几上,就着烛光引线飞针。
林婕,大魔头,小杰看着魏叔那熟练的穿针走线麻利动作,傻眼。他以前魏叔是不是整天缝人皮练习啊,技术真不是盖的。
两刻钟之后,魏叔把线头剪断,林婕右手腕上的佛珠被稳稳当当地藏在其中,从表面看就是一普通的皮镯子,没什么特别之处。
“爷爷,以后我的衣物靠你啦!”小杰摸着林婕右手腕上的皮镯子,啧啧称赞。
“别想,以前怎么着就怎么着。”魏叔可不想揽活干,小家伙打得算盘贼响。
“我正想说,以后我的衣物也拜托你呢。”大魔头慵懒地冷笑。
“可以,哪天突然掉线露屁股可别怪我。”魏叔冷哼一声,想和我斗,早得很。
“哼,稀罕!小妹,帮我做,羡慕死他。”大魔头拉林婕下水。
“我倒不怕十指插满针孔,但我做出来的衣物你真敢穿出门?”林婕存心逗大魔头。
要丢脸你自个丢脸,别拖我下水!柳在里面急跳脚。
“还是不用了,伤着你可不好。”大魔头想想小妹那恐怖无比的手艺,赶紧摇头,若她真做出来,自己是穿好还是不穿的好?不穿怕拂了她的心意,穿出门岂不是丢脸到家?还不如不让她做。
魏叔,林婕和小杰笑着直摇头。
小杰打了个大哈欠,好困!
“小杰,你睡吧!别撑着。”林婕让小杰躺在不知梦周公几许的婕儿身边,现在已是四更天,小家伙撑不住了。
“好!爷爷,刹叔叔,娘,我先睡了。”小杰刚打完招呼,闭上眼睛不到眨眼的时间就进入梦乡。娘的事解决了,以后终于可以安心。
“让他先睡他还不领情,看看现在这模样。”大魔头没好气地揉了几下小杰的脑袋,把他的黑发全弄乱。
“他心里不放心,你硬让他睡,他会睡得着才怪。”魏叔继续裁剩下的栋皮,既然都动手做了,干脆一次做好。
“魏叔,你这是?”
“把这个给俩小的各做一件,以后穿着防身。”魏叔望着栋树皮笑逐颜开。俩小的自保能力弱,难保以后会遇上什么刀剑无眼之事,有这个防着,万无一失。
林婕和大魔头相视一眼,难怪魏叔当初非要弄上一块不可,原来打着这个主意,考虑还真是周到。
舍命陪君子,林婕和大魔头只好陪着魏叔聊天到天明,两件宝衣亦在魏叔的手中诞生。
五天之后,林婕一行人回到了饶国的苏城。
探向婕儿的魔手?
“小杰,别跑那么快,小心摔……跤!”魏叔的话还没有说完,小杰一个倒跟葱从下船的板梯往海里掉下去。
林婕心都提到嗓子眼,这高度少说也有六七米,直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家伙的水性又是半桶水。
魏叔正想施展轻功去救小杰,却被眼前的景象弄得哭笑不得。难怪大魔头气定神闲,抱着婕儿悠哉悠哉地下船。
“爷爷,娘,我没事!”小杰单手稳稳地抓着船舷边的凸起处,另一手得意洋洋向魏叔和林婕挥手。
“还不快上来,小心乐极生悲。”林婕瞪了那不知险恶的小家伙一眼,仗着大魔头和柳教的轻功,有恃无恐。大魔头,柳和魏叔均说小杰筋骨一般,不是天生练武的好料子。不过,小杰机缘好,有他们三大高手在,外加大魔头和柳帮着打通筋脉,不是好料子也调成好料子,七八年之后不比他们三人现在的武功差。难怪人家说天资高不如好运气。
“噢!”借力使力,小杰两个小纵跳,回到板梯上。岸边前来接亲人的众人见此发出叫好声。他小家伙居然还向众人抱拳致意,把林婕弄得哭亦不是笑亦不是。
“哥哥,飞飞。”婕儿在大魔头的怀里拍着俩小手乐呵呵地大声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眼前这备受睹目的人是她的哥哥,沾沾自喜,引以为傲。
林婕狠狠瞪了小杰一眼,回去把皮给我绷紧点。
小杰在岸上朝林婕做了个大鬼脸,引得众人一阵轰然大笑,这对母子俩还真是耍宝。
魏叔看着直摇头,引着黑黑和枣枣它们下船,离这对丢人现眼的母子远点,免得跟着一起丢脸。小家伙自打娃儿说明真相后,性子整个变样,无法无天,超调皮。
“魏叔,马车留给东云来处理就好,我们先走。”赫连云见魏叔想把马车卸下船,拦着说道。
“魏叔,不要紧的,我们先走。”林婕抱着绿绿蓝蓝,咕咕见此一跃跳上她的肩膀,也想搭顺风车。
“好!娃儿,把绿绿蓝蓝给我吧!”这两肥猫那么重,回家后该给它们减减重量。娃儿这几天被赫连雨捉着做事儿,疲惫不堪。这种体力活还是不用她出马为好。
“你们别磨磨蹭蹭的,快点!”赫连雨在岸上不耐烦地催着,离家有一个多月了,现在归家心切,这些人却慢吞吞的,让人看着干着急。
“知道了!魏叔,我们走!”近家心迫,情有可原。
有什么好催的,魏叔不满地嘀咕着。大伙儿说好到了苏城随便找家客栈住上两天,让俩小的略略逛逛苏城,就起程回苏村的。赫连雨这家伙横空出脚,放话说若是不住他府上,大船想折成现银免谈。奸商果然是奸商,专挑人家的弱点下手。住赫连雨府上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万一刚好碰上赫连昱那只对婕儿虎视眈眈,整日想着法子把婕儿收入赫连家的千年老狐狸,就觉得头皮直发麻。上次因缘际会侥幸逃了,这次若被他二次逮着,可就没有上次那么好运气。何况现在又加了一个亦打算把婕儿占为已有的赫连雨,祖孙俩强强联手,婕儿就及及可危了。
林婕和魏叔居高临下,看着那远远急奔而来的马车,坐在赶车人旁边的身影是非常熟悉的人,真是说人人到。
“魏叔,我们弃马车而逃如何?”林婕打着趣儿。
“我正这么想,可惜晚矣。”这个赫连昱鼻子属猫吗?点点鱼腥味的蛛丝马迹都能查到。
“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林婕说着从板梯走向岸边。
魏叔直叹气,想早点回苏村,难!跟着林婕下了船。
“老太爷,你慢点!云少爷,雨少爷又不会跑掉。”那赶车的年轻小子跳下车,本想把下车的踏凳放下,方便赫连昱下车,却见他急不可耐自个纵身一跳,从马车上跳下来了,头也不回直奔向云少爷所在处,老太爷看来还真是想两位少爷了。
赫连昱真是古稀之年吗?正当壮年的汉子都未必有他这份利落。
松叔则是无奈地翻了个大白眼,老太爷哪是来接两位少爷?他是在家里听见先回来报信儿的人说,云少爷亦跟着一起回来了。本是喝着茶大喊无聊的他立马来了精神。让雨少爷府上的人都以为他是想云少爷了。其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他老人家定是想到了既然云少爷回来了,那么婕儿那笑呵呵讨人喜欢的小弥罗佛亦会在一起。这才会急匆匆地,连一刻都等不及命人备马车跑来水栈接人,接彼人而非此人。他老人家自打婕儿走后,就茶不思饭不想的,整天大喊无聊,闲到发霉,来了个苏城差不多四个月,他老人家的心情一点都没有变好转。追着那俩曾孙玩了半个多月后,就没了兴趣。嫌雨少爷那俩小的少年老成,不好玩。
“爷爷,你前来接我和大哥吗?”赫连雨恬着笑脸凑上前。
“你脑子被人家打傻了,那么大个人连回家的路都不识得。”赫连昱劈头一句。这小孙子从小就与自己不对盘,脑子那么好使做什么?想捉弄他一番都得费尽脑汁。
“曾爷爷!”小杰如临大敌,但脸上却一往如常。
“昱爷爷!”林婕笑着打声招呼。
“玩腻了?啥得回来了?”赫连昱板着个脸,前两个月接到央小子的信儿,说是云儿到了拉玛城,而且还因为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儿被逼着进入沙漠,而后没了音讯。让他是几天几夜没睡好觉,后来想想有小妹这个足智多谋的女娃在,又有当今武林最厉害的两大高手,想来就算遇上危险之事,亦能逢凶化吉,这才稍稍放了心。现在见着他们这一群人安然无恙,总算是安心了。
“我们这不是被事儿牵着走嘛。”林婕傻笑着打哈哈。
“哼!婕儿,来,曾爷爷抱!”赫连昱变了个笑脸,一把将婕儿从大魔头的手上抢夺了去。
“曾爷爷!”婕儿被赫连昱蹭得脖子痒痒,咯咯笑个不停。
大魔头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这老家伙真是风烛残年的老头?这份身手活上四五十年都不成问题。
“乖乖,小心肝瘦成这样,回头曾爷爷给你补补。”赫连昱看都不看那脸色全变样的众人,乐呵呵抱着婕儿头也不回地走掉。松叔拍拍傻掉的小伙子,让他赶着马车跟了上去。
这样就走掉了?一群人呆傻,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敢情爷爷前来接的人只有一个?
“那个,先回去再说。”赫连雨心花怒放,爷爷的贼心,人尽皆知,正中他下怀,他非常乐意配合。
“赫连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魏叔给了他一记冷眼。
“呵呵,爷爷所作所为与我毫无干系,别血口喷人。”赫连雨笑容可掬,恢复以往那风度翩翩的高雅公子形象。他与爷爷可没有狼狈为奸,只是目的相同罢了。
“赫连云,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事?”魏叔冷哼着。大魔头,小杰亦是一脸的寒光,盯着赫连云不放。
赫连云傻眼,这与他何干?再说,一个是自己的爷爷,自己从小到大与之作对,每战皆败;一个是自己的弟弟没错,却也是权力比爷爷还要大的现任当家,和他对抗,自己有几层皮都不够他剥。魏叔此言还真是重担压肩,他可没法子扛。
苏城
苏城,饶国驰名远播的大城。与气势磅礴,富贵显赫的京城相比,这里显得精工细琢,小家碧玉。亭台楼阁,珠翠罗绮,小桥流水,处处可显人在画中行的韵味。
“娘,我要吃那个。”小杰闻着那远远传来的煎饼香味,笑弯了眉。
“不准,你今早起来嗓子干咳,这种煎炸食物少吃为妙。”林婕断然驳回。
“可是,我想吃。”小杰沮丧着脸,采取哀兵之计。
“你若真想吃倒也不是不可以!魏叔,等会儿上药铺子一趟。”林婕对着给婕儿买煎饼的魏叔喊。
“娘,我突然不想吃了。”小杰听前言开心地往魏叔,大魔头和婕儿奔去,却在听到后语时急生生地刹住脚步。他可不想因一时嘴上贪欲,落上半月之久的后患无穷。那可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吐不出。
“噢,是吗?鬼灵精!”林婕轻拧着蹭回她身边撒娇的小杰,啼笑皆非。
“爷爷,香香呢!”婕儿心满意足地捧着煎饼咬了两口,口中的美味让她小妮子惬意地笑眯了眼。
“让爷爷咬一口,好不好?”魏叔逗着怀里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心肝。
“唔,爷爷,你吃!”婕儿顿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把煎饼递到魏叔的嘴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小妮子在递之前把煎饼挪了个方向,让有缺口的一边对着魏叔。
魏叔看着那沾着小心肝口水的煎饼,傻眼。张嘴吧,食不下咽,不张嘴吧,怕伤了小心肝,左右为难。
大魔头见此笑呛气,猛咳着,遭魏叔一记横眉冷扫的眼神。
“这是谁教的,这是?”魏叔瞪着眼睛喃喃自语。
“魏叔,婕儿鬼着呢!”这种情形已不是一次两次,她小妮子面上虽笑呵呵的爽快,但总会凑巧让别人不敢再窥视她不肯出让的东西,乖乖弃甲投降,还得承认不是她不肯给,是你自己不要的。
“婕儿,哥哥的份呢?”小杰笑容可掬地凑上来,没得吃,逗逗妹妹也好。
“哥哥,给你!”婕儿呵呵笑着递了过去,大眼睛却投向一旁的林婕。她有听见,娘说不准哥哥吃。
林婕故意视而不见,小妮子该受点教训,两岁多的娃儿哪来那么多鬼心眼?
小杰接到林婕的示意,喜滋滋地咬了一大口。婕儿,娘要灭你,这可不是哥哥的错。
婕儿的笑脸立马阴了下来,两小手齐上阵,把烧饼急力往回扯,大眼睛圆滚滚地瞪着那失去的半壁江山,不高兴地嘟嚷着:“哥哥,嘴巴馋馋,娘,大大坏蛋!”
大伙儿被她的童言童语逗乐,笑出声来。
赫连云此时前来寻林婕他们,刚才的那一幕正好落在他的眼里,心里暗黑地腹诽,果然是同一个家出来的,连两岁多的奶娃子都是心眼贼多。
“云叔叔,雨叔叔肯放人啦?看起来驭役得够呛。”小杰看着赫连云眼底下的大黑云,调侃着笑。
“若不是你们,我会被他逮着使唤到现在?”赫连云没好气地说道。一大清早的,大伙儿想偷溜出门玩,却被雨弟逮个正着。魏叔和大魔头见此杀了他个措手不及,一个漂亮的飞踢把他给踢到雨弟的跟前,挡住雨弟的来路,这群没义气的家伙却拍拍屁股,趁机溜了。
“技不如人,就该认命。”大魔头接过话喳儿,乐不可支,赫连云此时灰头土脸的,看着心情非常舒畅。
赫连云无语之至,跟这些没心没肺的人说理,浪费唇舌。
“你跑来干嘛?”这苏城可不小,他怎么找着他们的?魏叔皱眉。
“带你们去喝下午茶,爷爷吩咐的。”赫连云见魏叔一瞪眼,赶紧把爷爷搬了出来,他们表面上对爷爷是咬牙切齿没错,但心底对爷爷的敬重程度也是无可比拟的。
“无端端的请吃饭?”这个赫连昱不会是记恨今早没同他吱唔一声就出门吧?都七老八十的人,还和年轻人混作一堆,不怕人家看笑话?
林婕和大魔头相视一眼,到底何事?
“说是去了就知道,我也不太清楚。”他忙呼大半天雨弟才肯放人,连茶水都没喝上一口,爷爷就踢他出来找人。初时自己振振有词,头昏脑胀,眼神儿不好;却被他笑容可掬的下一句话威胁到,若是哪天老糊涂,不小心嘴巴漏风提到鬼面云云之类的字眼,可不要怪他事先没明说。这绝对是要胁,自己都还没有找爷爷说知情不报之罪,爷爷他倒反利用之在他身上。没辙,乖乖出来找人,还好赫连家的眼线遍及整个苏城,要不哪能如此之快找着他们?
“你找我们多久?”被人盯哨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何况是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情况下。
“哦,雨弟有和下面的人打招呼,说你们是赫连家的贵客,让他们看着点,但不必扰着你们。”魏叔的脸色一看就知不舒坦,他亦无可奈何,爷爷和雨弟现在像是防贼一样,以防他们逃跑。说是他们走无所谓,点炮欢送,婕儿得留下。这话赫连云可不敢说,他又不是活腻了,白痴乱捅马蜂窝。
“贵客?我看是罪恶滔天的囚犯差不多。为什么我们毫无所觉?”魏叔纳闷,没道理自己和大魔头没发觉的。
“这个嘛,苏城里叫得出名号的铺子十之六七都是赫连家的。”赫连云挠着头,傻笑。
原来如此,无时无刻不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哪需要进行盯哨?难怪没察觉到停留久一点的视线。这就是人海战术的优势?林婕在一旁听着满脸的黑线。
“家里钱财堆积如山,好意思和我们叫板。”这个赫连雨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钱奴。那艘大船他用了区区几百两就把他们给打发掉,现在想来都恨得牙痒痒。那船太大,除了赫连家这样的大商家,还真无人能养得起,用得起。剑柄握在人家的手里,只能任宰。想来这船也是意外之物,现在从中赚了一笔回家的盘缠亦不错。
赫连云嘿嘿直笑,不再搭腔。雨弟自小就对银子进钱袋的声音感兴趣,据说抓周时攥着大元宝不放,接下来好几天吃喝拉撒一样抱着,大人们傻眼,坑蒙拐骗全用上,统统不管用,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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