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第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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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y落海,山林晚风,郑安桐连坚持这一臂的力气都用尽了,空望着她的笑颜,最后一眼。

他死后,一定不可能往天堂去见她,那么从此碧落黄泉、永不相见。

第三十三章

天气越来越凉,辛甘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气se倒是前所未有的好,总算没有枉费陈伯这几个月如一ri亲手下厨,大人小孩都养的健健康康、结结实实。

前四个月的时候,辛甘以前那些衣服大多还能穿,现在可不行了,肚子里塞了个球,腰身简直像桶,郑翩然招来了她常用的几个设计师,为她订做了一橱华丽又舒适的孕妇装。

其实辛甘对自己的体重与体型倒还能容忍,孩子生下来了再努力瘦回去就好,最糟糕的是——她鼻翼两侧起了斑点,虽数量不多,但也够让她郁闷的了。

这天晚上她又在浴室里对镜皱眉的时候,郑翩然恰好进来,看了她一眼说:“不近看的话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我没征询你意见。”她冷冷的说,还从镜中白了他一眼。

郑翩然正脱上衣,闻言手上一愣,然后赤着胸膛走过来,从后抱住她,“女为悦己者容,不是吗?”

“那就更不用征询你的意见了。”悦她的人一大把,他小贱贱排老几啊?

“这话以前你说得理直气壮,现在?”他掐着她早已两手围拢不过来的粗壮腰身,挑眉从镜中看着她圆润的脸。

辛甘一听他这话,当真恼了,脸上又出现那种以前郑翩然极为熟悉的表情,眼里亮极了,恼怒的盯着他。

他却愉悦得不得了,侧脸在她脸颊上亲。

“滚开!烦不烦!”辛甘抬手用肘推他,“我都丑成这样了你还亲?你怎么那么有同情心啊!”

“多丑都没关系的……”他已经掠到她唇边,在许久未得亲近的柔软唇瓣上轻咬了一口,心满意足的含进嘴里。辛甘嘴被他吃了,呜呜呜说不出句子,想揍他又顾念着身体笨重,恨的脸都涨红。

他放开她一小会儿呼吸新鲜空气,看她红着脸说不出话的样子,笑的更加志得意满,低头再度含住前,哑着嗓子低低的逸了句:“我照样喜欢。”

浴室里的吻最终因为孕妇的强烈不配合而匆匆收场,郑翩然抱着她一脸难耐的蹭,手伸进浴袍里托着她大了两个罩杯的白兔,力道凶猛的不住揉。

贴着她后腰的那gen东西几乎是立即的,硬邦邦的顶了上来。

辛甘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腰,耳边听他越来越重的喘息声,心里正痒痒的犹豫,忽的肚子一动,竟然在这时迎来了小家伙的第一次明确胎动。

她大为惊喜,急急的拉下他手,语气都变了:“翩然!它刚才动了!你摸摸!”

可怜郑翩然正狼变,一下子掌中温香软玉变成了小家伙隔着肚皮的小拳头,便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他不敢发脾气,憋着气,不动声se的倒吸凉气以平复心情。

“你感觉到了吗?!”辛甘兴奋的催促问。

郑翩然只好“嗯”了声,心里却在想小子你有本事就在你妈肚子里赖一辈子,不然出来咱们慢慢算总账!

整晚辛甘都兴奋的与刚施展了拳脚的宝宝说话,睡前郑翩然端来牛乃又哄她躺下闭上眼睛,可等她睡了一觉醒来,却不见了床沿的人。

她口渴又想上厕所,下床转了圈,卧室最里间的小书房,门虚掩着,他的声音隐隐约约从里面传来:“……她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但是月份还没有到,怎么就开始胎动了?明后天安排一次产检吧,最好是明天,恩,她一起床我就带她去……”

她伸手,推开门。

郑翩然正坐在书桌后面,只开了一盏台灯的室内并不明亮,他的脸在台灯光晕之外,有些意外的看着此时出现的人。

“孙医生,我明天再与你联系。”他挂了电话,向她招招手。

辛甘捧着肚子踱过去,依偎进他怀里,轻声叹了口气,她忽然觉得倦,倦极,但又只在他怀里才能安睡。

夜半无声,郑翩然就这么抱着已经一百多斤的母子两个,她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他轻晃着一下下轻拍她。

“明天上午去做产检,下午我们去领证好吗?”他忽然说。

辛甘闭着眼哼了声,“准生证?”

这么冷的笑话,他竟那么给面子的笑了起来,“结婚证。”他格外好脾气的解释。

“你想得美。”

“当初问我要名分的人可是你。”

“我不记得了,孕妇记xing差天经地义!”

“……”他笑的时候呼吸热气喷在她后颈上,她一缩脖子,他索xing低头吮了上去,“我记得,”他含含糊糊的说,“关于你,我什么都记得……”

辛甘眼眶有些热,不再回答他的话,闭着眼睛在他怀里装睡,任他细细亲了一会儿,被他抱起,往卧室去。

今夜他脚步格外轻快,仿佛她还是从前,一点重量都没有变。

她的所有从前都与他有关,那十年再不好过也已经过去了,未来还有好几个十年,她必定与他纠缠共度,天堂也好地狱也行,他是郑翩然,是她漫漫一生无论多长,辛甘与共的人。

这一晚睡的太好,早晨半梦半醒之间翻身,张了张眼,竟有再世为人的感觉。

郑翩然已经醒了很久,见她眼睛睁开又闭上,从枕上凑过去亲她粉嫩的眼皮,辛甘打不开他,闭着眼直往他怀里钻,他笑出声来,追着往被子里去亲她,辛甘背对着他不理,他从脸颊、肩头、后背……越往下唇越烫。

自从她怀孕,他就没有真枪上阵过,近两个月来更是连她身都进不得,两人俱是久旷,他脸刚刚埋进溪谷咬了一口,底下一片滑腻香甜,她竟就十指紧揪着床单高了过去。

郑翩然得意之下肾上腺素飙升,爬起来掀了她已经皱巴巴的真丝睡裙,由后抱住她,扶着抵着,就这么侧着挤了进来。

那姿势多,自制如郑翩然,也不由自主的连连动了十几下,满足的低吼不止。

辛甘从全身瘫软中稍回过神,感觉到充斥体内的满涨火热,嘤咛了一声咬住了唇,郑翩然伸了手指进她嘴里,代替他爱极了的两片柔软唇瓣。

他的动作克制而缓慢,早晨的一室静谧里,大床之上,鸳鸯被中,水声隐mi又放肆,他忽的扭过她脸来,缠绵吻着,小心翼翼却又强势霸道,□被他牢牢占着欺负着,上身再这么扭着,辛甘整个人一缩,那里跟着猛然一紧,他顿时受不了,立即放开她,重重往里撞了一下,艰难的拔了出来,大口呼吸着。

辛甘刚才那短短时间里已经好几次,吃的很饱了,翻身面朝他看着他,眼角媚依妖娆的几乎滴出水来,被他亲肿了的唇微嘟着,竟是胆敢撩拨他!

郑翩然眼里的光几乎是绿的,一手惦着她胸前沉甸甸两团揉着捏着,一手速度加快,眼睛狠狠盯着她,仿佛那飞快的手是她一样。

终于在她粉红的舌尖舔上红唇转圈圈的时候,他草草完成,人倒在枕上直喘气,手不gan不净的就捏上了她下巴,恶狠狠的:“……你给我等着!”

第三十四章

孕期一向坚持早睡早起锻炼身体的孕妇大人,今天居然睡了一个回笼觉,直到九点过,才扶着腰下楼用早餐。郑翩然替她盛了一碗喷香黏稠的米粥,修长的指推着到她面前,她不知怎么盯着那粥别扭着不肯喝,郑翩然手支着下巴,一挑眉,缓声问道:“要我喂你吗,心肝?”

孕妇原本气se红润的两颊浮起更娇艳的桃花红,警告意味十足的瞪了他一眼。

郑翩然垂下眼,小人得志,笑得志得意满,欢快的开始用他自己那份早餐。

陈伯已经很多天没见他家少爷脸上重现如此愉悦轻松欠揍幼稚的神se,竟如往ri。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他恭敬的请示。

“今天我自己开车。”郑翩然扶过用完早餐与加餐的孕妇,伸手揩了揩她嘴角一点蛋黄酱,“做完产检之后,我要带她去登记结婚。”

陈伯着实一愣,紧接着立即有些磕巴的说:“少爷……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郑翩然系着辛甘披风的结,沉默不说话。

郑安桐的情况已近弥留,虽然郑翩然没有说过一句话怪陈伯当ri,但是这些ri子对着他时也不再像从前那样。

见少爷无视了自己的请求,陈伯的表情立刻恢复如常,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转身欲走,辛甘这时却伸手拉了拉郑翩然衣袖,用眼神无声的要求,郑翩然皱眉,抬了抬她下巴,转头叫住陈伯:“你去开车。”

“……好的少爷!”

孕检很快结束,孙医生表示完全没有问题。

“辛小姐现在状况很稳定,这个月份的话……夫妻房事不要太频繁、动作太剧烈,是没有问题的。”她甚至还很体贴的嘱咐,“要以女方的感觉为主哦。”

辛甘顿时眼神移往别处当做没听懂,郑翩然扬起了嘴角,非常故意的揽过她,当着孙医生的面在她嘴角亲了一口:“好的,我以后一定会注意。”

辛甘倒吸一口凉气,在孙医生笑眯眯的暧昧眼神下落荒而逃。

和一个脸皮这么厚的男人比无耻,她真是一点儿胜算也没有。

注册的过程很顺利,资料表格都由专人代填,最后需亲笔签名的时候,辛甘握起了笔,手忽然被他握住。

她偏头看向他。

郑翩然格外严肃的,问:“想好再签名。”

辛甘觉得好笑,指指自己已经比胸还大的肚子:“我还有什么好想的?”

“你们先出去。”郑翩然淡下面se,清空了一屋子的人。他默了默,说:“辛甘,从头到尾我想娶的只有你一个人,你如果只是因为孩子才嫁给我,对我不公平。”他说得慢,神se也从未有的认真,“你想好: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真矫情,”她低下头垂着眼睛说,“把我带到这里才问这话?这是你求婚的地方吗?”

“不是的,要不是它,我原本有一个策划了很多年的求婚仪式。”他摸着她肚子,无奈的笑,“它打乱了所有的事情——孩子是父母前生的债,一点没错。”

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叔叔会安然离去,这个mi密永远不会被辛甘知道,他有一个天下第一浪漫的求婚仪式,有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求婚戒指……但它来了,打乱了他的计划,改变了许多事情,让他百般不安,同时又深感庆幸。

宝宝已经习惯他的手掌,一感觉到是爸爸,立刻咚咚的展拳脚,他正无奈忡愣,掌下一阵动静,他笑了,索xing蹲下来,贴着她的肚子环着她的腰。

辛甘抚着他的头发,只觉得此刻如此静谧安宁。

“那个求婚仪式……还会有吗?”她嗓子有些涩。

郑翩然笑着点头。

“那我先答应,你装作还没有,求婚仪式照旧。”

“……好!”

她捧起他脸,低头去贴着他额,“这十年,你对我好、或者对不起我的地方,往后一辈子的时间我慢慢向你清算。郑翩然,我愿意嫁给你。”

无论我曾为你伤过多少心,无论你这十年给我造成多大y霾,我从遇见你,就再未想过嫁你以外的其他人。

郑翩然,你再贱再混蛋,我还是很愿意嫁给你。

拍合照的时候摄影师颇有些战战兢兢的,头先的时候,领导明明上蹿下跳的布置叮嘱,反复胶代千万小心今天的新郎,据说整个g市估计也找不出比这位更难搞的了,一不小心就会……但是,镜头里、娇美新娘边,明明是个唇角弯弯温柔微笑着的俊男啊!一点看不出来哪里难搞!这要怎么小心、小心哪里?!

额头布满冷汗的摄影师旁边,聚光灯背后的y影里面,站着面容安静的陈伯。

大红se背景布前坐着他亲手服侍大的小主人,当年的小婴儿已经长成成熟稳重的男人(此处陈伯顿了顿,加一句——至少,在绝大多数人面前),一旁眼下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人美貌如花,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小小少爷,他看着这般配一对、一家三口,眼前不由便浮了一层雾气。

小姐,小少爷今天大喜,终于成家立业,您若地下有知,请保佑他们夫妻和睦,无病无灾,子孙繁昌,一生幸福。

虽然情况特殊,dong房花烛就未能尽兴,但是辛甘对此遗憾深深感到愧疚于他,因此无论他索取多么过分的补偿也应准:孕期不断升级的、沉甸甸的、软乎乎的小白兔,整张脸埋进去如陷云端,一只掂在手里,另一只咬在口中,别提多么……更别提、敏感的孕妇抱着枕头,软软趴着,双腿颤颤跪在那里,含肿了的唇中逸出含含糊糊的哭声,妖妖娆娆的哀求,叫着他的名字……

“啧!你这眼神之银|荡,只有陈小白能与你pk。”言峻欣赏着好友若有所思的眼冒绿光,评价道。

郑翩然懒洋洋的往酒杯中添了两块冰,连打击他都懒得。

好在太子爷虽青涩,眼神还是很好很犀利的,当下对于自己被鄙视表示了愤慨与强烈谴责!

其实言峻原本与陈遇白和他聚过之后就要回去的,但是被他强行留下,执行那个mi密计划,到今天也没能走成。

可惜郑翩然对此,一点儿也没有感到愧疚:“堂堂一国太子,这点事情拖了多少天没搞定,还有脸唧唧歪歪?”

言峻差点摔酒杯:“郑翩然你有没有良心!我他妈从来没有为自己动过一手指头的关系,为了你全用上了!你还嫌弃我?!你求婚凭什么我出力啊?!”

“你确定、要我自己出力?”郑翩然轻飘飘的。

言峻悲愤的闭上了嘴。眼前这家伙已经有钱到了变态的地步,他这事但凡放出点风声,有的是其他发达国家抢着替他做,届时若一着不慎,麻烦就大了去了……事关国家安全与一级机密,他个人受点儿委屈与羞辱,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

“下个月底之前你必须替我搞定,否则她的预产期就快到了……我可不想求婚的时候她脑袋想着该到时间给儿子喂乃!”郑翩然冷声下最后通牒。

酒里的冰都要化没了,那酒杯在他手里晃着,仍然一口未喝——孕妇大人最近单ri产前忧郁,双ri产前暴躁,他若一身酒味一定会被挠花脸。

言峻哼了声,想想他那个变态到匪夷所思的求婚道具,又叹了口气:“求婚你就动这么大的阵仗,以后娶儿媳妇的时候,你会不会要我搞艘航空母舰来?”

郑翩然沉默良久,眼睛亮起来,慢慢点着头赞许:“言峻,这个主意不错……等她生完孩子,我是要补办婚礼的!”

哐当……

太子爷四肢着地,昏迷不醒……

啧……郑翩然用脚尖踢了踢他,摇头感慨:没当爹的人就是不知道什么叫稳重啊!

第三十五章

一个月后。

言太子鼻梁上架着副大大的劲酷黑超,遮住了双眼下那两抹青,英俊的嘴角边因为这几ri的上火起了一溜的泡,只见他脚步虚浮,一路紧捏着口袋里的小盒子,跌跌撞撞的登门拜访来了。

陈伯表情十分自然习惯的引他进屋。

而郑翩然那个不要脸的,此刻正在y光充足的玻璃花房里,赏心悦目花香袭人中,悠闲的翻着报纸,就着那刚出炉的芝麻茹酪小饼gan,喝着他喷香的下午茶。

光是美景与好茶当然还不够让人羡慕记恨的——他家心肝当然也在,怀着他的崽,与他一左一右,窝在一口大锅一样的藤椅里,盘着腿抚着肚子,正翻一本花花绿绿的八卦周刊。

通往花房的小径曲曲折折,一路走去,透过花房玻璃只见辛甘正在磕着话梅,悠然自得,不一会儿吐出一粒核来,接着便去扯一旁郑翩然的手,郑翩然皱着眉抗拒,几回拉扯,最终被她拉了过去,亮晶晶湿润润的话梅核,落在了郑大总裁的手心里。

言峻远远看到这幕,羡慕嫉妒恨都吓散,脚下一顿,背上立刻的爬满了冷汗。

某人又接了一粒新鲜话梅核在手心,孕妇却怡怡然站了起来,他抬头:“去哪儿?”

辛甘懒洋洋的伸了伸腰。

“要什么我帮你去,你坐下。”郑翩然皱眉,很是担心她那个超级大肚子,九个月还差一周半呢,怎么就这么巨型,有时候她动作稍大一些,他都心惊胆战,生怕她站不稳一个跟头向前磕去……

辛甘惬意的甩甩手甩甩脚活动,慢吞吞的说:“我要上厕所,你真的替我去?”

被抢白了的小贱贱,恼羞成怒,浓黑双眸危险一眯,伸手就要去捞她,谁知她肚子那么大身手还是灵活无比,轻巧一闪就挪到了安全线以外,扶着肚子怡怡然而去……

恰巧这时言太子驾到,郑翩然便没有继续追击,转头招呼他:“搞定了?”

言峻摘了黑超,将口袋里盒子掏出来砸了过去,郑翩然伸出双手来小心接了。

“任务完成。你可以滚了。”打开盒子细细看过那东西,郑翩然满意的说。

“媳妇抱上床,媒人扔过墙。想我立刻消失?” 言峻摇头感慨:“不过可惜啊,我之前打了报告要求基层体验,上周末刚刚收到了首长批示:准许!老兄,我要在这里驻扎喽~”

郑翩然总算将目光从那东西移向了好兄弟,眯了眯眼:“基层体验?为什么不去c市?那里有周家和纪家,那两家再不够你练手,还有陈遇白那帮目无王法的家伙欠收拾呢。在这里,除了一个陈易风,可没有大骨头给你啃。”

“不要把我想的那么血腥嘛。”太子爷摊手,“我只是偶尔也需要过一过正常人的生活,深入民情。”

他语气诚恳而真挚,却只得到了郑翩然一声冷哼。

言峻一边说着话,一边试探xing的、极力装作自然而然的,伸手妄图去搭好友肩膀,只是指尖还未碰到衣料,郑翩然那凌厉噬人的眼神就刀一样的砍了过来,太子爷火速收回手。

小贱贱附赠了一记警告意味十足的冰冷眼神。

言峻咽了口口水坐下,深深的郁闷了。

还是那个连边边衣角都不能碰一下的死洁癖狂没错啊!赤手空拳接湿润润的话梅核什么的,是他的幻觉吧?

辛甘愉悦的捧着大肚子踱回来,远远就看到太子爷坐在辛辰专属的小马扎上,垂头丧气,待她慢慢走近,人却已经出了花房,耷拉着脑袋奔远了。

“言峻来了?他怎么了?”她坐下喝了口水,问。

被问的那个人不动声se,将手c入口袋中,不知为何,已一扫她方才离去时的牙痒痒表情,竟神情也十分愉悦的样子,他扬了扬手中报纸,答非所问:“下周五晚上有一场流星雨,一百二十年才有一次的空前盛况,你想不想看?”

辛甘想起几个月前深山中错过的那一场,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见她答应,郑翩然眼眸深深的一笑,说不出的温柔,“太太,据说在流星雨下求的愿望都会被实现,对吧?”

辛甘为他那声温柔又自然不已的“太太”忍俊不禁,弯着唇角点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他笑,捏着报纸坐了回去。

深秋的g市遍地是金黄落叶,傍晚的y光洒满大地万物,从花房看出去,这个世界多么充实而可爱,辛甘望望外面,回过头拉起身边人的手,他正低头看报,以为又要接话梅核了,自然的展开了手掌,辛甘将自己的手放进去,他察觉抬起头来,正遇上她低眉一笑。

这是一年当中最绚丽的流星雨季,其中以今晚这一场尤其为天文爱好者期待,预计峰值时每小时流量可上数千颗,错过再等一百二十年。

g市最高的商贸大厦被郑翩然强行收购……用来看今晚的流星雨。

大厦顶层的露天平台已整修一新,米白se的半圆形桌前,两张同se椅子并肩放着,桌上错落散着一支支的black rosevil,长径除刺,纯黑se花瓣上的晶莹露水在晚风中滑落,一支红酒醒的恰到好处,两只杯肩并肩靠在一边。

辛甘看着这一幕,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他的打算,忍着笑过去坐下。

郑翩然坐定一弹指,远处角落应声亮起昏昏的光线,原来一支小型乐队已经埋伏在那里,此时开始了现场演奏。

悠扬的音乐背景声中,辛甘笑着拿起他斟的酒,与他轻碰杯,惬意的啜了一口,说:“你可以跪下了,不然看完流星雨再看你的钻戒,相形失se,我也许会反悔哦。”

他闻言嘴角一弯,格外的得意,笃定的说:“你不会。”

另一个角落里,黑暗中闪动着几点诡异的红绿光,郑翩翩与正摄影师窝在那里。

“翩翩,男女主就位否?男女主到位否?over!”耳麦里传来楼下辛辰夹在人潮杂声中的急切声音。

翩翩捂着耳麦轻声答:“收到!男女主ok!楼下围观群众到位否?over!”

“我擦!谁放着一扬脖子就能看到的天空不看,跑来这里高楼林立间看大屏幕转播流星雨?你知道吗?!我在论坛发的那个帖,‘一起来看流星雨’,跟了一百多页都是整齐划一的排队:‘谁家楼主又没吃药就放出来了’!”

“……可是,我大哥说要千人见证的……”

“哦,没问题啊,这里起码已经有两千个人了。”

“辛辰你开什么玩笑……”

“我有个哥们,当电视剧制片的,我托他发的群众演员,一百一个,要多少发多少来,管够!反正钱从小贱贱账上扣!”

“……”

夜刚起,就有零星的几颗流星划过天际。商贸大厦的巨大led下,人群抬着头看着屏幕上一整片星空,一阵流星过便有一阵欢呼声迭起。

长月当空,一百多层楼下的声音听不太真切,只是那么高的望下去,密密麻麻的人群,让辛甘有种离夜空比人间更近的感觉。

“翩然,一百二年十以后,我们会在哪里呢?”夜风中她往他怀里更缩了缩,抱着他的腰呢喃着问。

黑se夜空中不断滑过银se光束,一闪即末,令人难免想起这一生短暂。

郑翩然沉默的笑,低头在她额角啄了啄,“我也不知道,”他低低的回答,“但是我们一定在一起。”

天堂、地狱,有你在,我并不介意是哪里。

“跟我来,我有礼物送给你。”他牵她上了几级台阶,那里架着一台天文望远镜,他将她带过去。

“看到什么?”

“……月球?”高倍望远镜镜头下坑坑洼洼的星球表面,辛甘不确定的回答。

“不对,那是一颗行星。”郑翩然由后拥住她,贴着她耳边,“直径大约四万英里,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分是水晶。”

辛甘愣了,抬头看向他,“……也就是说,一颗行星那么大的钻石?”

“恩,目前为止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钻石星球。”他的声音愉悦轻快,更有一些他从不肯轻易在她面前承认的情绪,“经国际组织审核批准,已经得到了国际公认,它唯一以及永久不可更改的名字叫做——‘心肝’。”

他浓黑的眸中闪烁远方天边的星光,笑容如钻石一般璀璨。

一整片星陨如雨的夜空在他身后,郑翩然迎着烈烈的夜风,双眸如星,执着她的手指,单膝缓缓跪倒在她面前。

第三十六章

他浓黑的眸中闪烁远方天边的星光,笑容如钻石一般璀璨。

一整片星陨如雨的夜空在身后,郑翩然迎着烈烈的夜风,双眸如星,执着她的手指,单膝缓缓跪倒在她面前。

商贸大厦对面的高楼,正对着巨大led屏幕、视野最佳的那间公司,多功能会议室理正亮着灯。

“言少,可以了。”随侍人员上前低声的请示道,落地窗边的言峻闻声转过头,只见远程视讯屏幕上,果真出现了陈遇白那张万年冰山脸,他正不耐烦的微皱着眉。

“言太子最近好像闲得很。”明目张胆的皱眉不满不说,冰山连声音都冷冷的一丝温度也无。

“别不识好人心哦,”言峻坏笑:“我可是专程邀你一起看热闹的——错过再等一百二十年的热闹。”

陈遇白眉微挑。

“诚恳的建议你携妻带女哦,外面锣鼓已经很响,就快开场了。”言毕言峻微抬手,陈遇白那边的视屏一半切换成了这边商贸大厦的led镜头。

那个足有几个足球场大的led屏幕上,原本的流星雨直播镜头一滞,缓缓拉远,然后在星陨如雨的夜空之下,出现一个黑衣披肩的男人,只一个侧脸就已耀目的英俊,正单膝缓缓跪下,一手垂在身侧,另一手里执着细长的几gen手指,抵在额前。

流星雨、求婚、俊男和大肚子美女。

高楼下的惊讶欢呼声,顿时排山倒海,音浪掀上言峻所在的楼层,清晰可闻。

而在遥远的c市,陈遇白摘了眼镜揉了揉太y卝。

携妻带女,看别人这样大手笔的求婚?那他今晚还要不要上床了?女儿们看了,以后嫁人时又要怎样才能甘心?

言峻这个连老婆都没有更别提c心女儿婚事的蠢货!

郑翩然此刻当然丝毫不知两个死党正看自己热闹。

他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额前的手中。

这一刻他从许多年前就开始筹谋,如今当真皓月星雨,当真一跪到地,他心下一片澄明。

“我们已经登记过,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你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但是我欠你的,不只是一个婚礼、一场求婚,这些年我对你怎样,令你受多少委屈,有些你知道,有些我甚至连告诉你都不愿意。”他顿了一下,涩声继续说:“我就是这样,欠你那么多,一点儿也不觉得抱歉,长久以来我都试图强迫你,按照我的想法去做、去生活,看你反抗、被卝无奈、走投无路,终于来向我低声下气,我感觉好极了……”

那么英俊的男人,那么浪漫的一幕,却是这么蛮横的求婚词,楼底下原本捂着脸跺着脚尖叫的姑娘们,一下子都笑了起来。

辛甘也“噗嗤”笑,“你这个贱人。”

郑翩然不怒反笑,仰头微笑着望她,“我就是这样的人,以后大概只会更严重,你不爱也不行,我这一生除非死,否则绝对不会放你离开。你是我的人,为我承受多少都是应该的,我对你就像对我自己一样。”

辛甘一手被他牵着,一手扶着肚子,听着,低着头落下泪来。

“唯有这一件事情,即便我这样自大,也还是要请求你的允许,”星空下的眸格外明亮专注,他热切甚至堪称深情的仰望着她,慢慢的开口请求道:“辛甘,我求你答应我,与我共度余生。我这一生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我的命、我所有的感情,请你看在可以随时支配我去死的份上,陪在我身边直到死以及死后,可以吗?”

这个世界上一切的誓约与明文条规,对郑翩然来说几乎毫无意义,他游戏人生,待别人以世俗之礼,唯独她不同,他待她,只以心。

所以需得这男儿一跪,求得她相伴余生。

晚风烈烈,他迎着风跪着,双眸明亮,期冀的等待着,她落着泪,长发被卷起,温柔的拂过他额角。

流星如雨,从两人身后的夜空滑落。

黑压压的人群屏气凝神,遥遥望着那屏幕上被风吹动的发与远处陨落天际的星。

辛甘的眼泪珍珠一样一颗一颗掉下。

良久良久。

郑翩然跪着的那条腿有点僵了。

窗边言峻兴奋的搓着下巴。

c市家中陈遇白伸出食指,缓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楼下观众在临时导演辛辰的带动下,齐声起哄,喧闹之声直入云霄:“ido!ido!ido!”

画面上辛甘僵硬的动了动。

“你到底答不答应?!”有人终于露出真面目,不耐催促。

辛甘额上渗出薄薄一层汗,微动了动唇,却只逸出了一声痛吟。

她当然很想答应,可是……

他跪下的时候她的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疼了,因为十分极其的不愿意破坏这世上第一梦幻的夜景,她想立刻答应了他,提前谢幕,可是这家伙的求婚词太长、太贱、太感人了,一句又一句,她没能找到契机打断,直到□的坠疼实在不妙,腿上又感到热热的下来……

“翩然……”她微弱的低呼出声。

郑翩然又惊又怒:“你……”

她扶着他肩头,一手捧着巨大的肚子,人控制不住的无力向下滑去,“翩然,我好像要生了……”

一时万籁无声。

底下的观众们愣在当场,翩翩与摄影师愣在当场,辛辰、言太子全都愣在当场,连现场演奏的小乐队都停下了。

陈遇白在视频那头,难得的大笑出声。

郑翩然这一刻的神se之复杂之诡异之j彩,简直可以载入史册。

只见他立即站了起来,因为跪的太久,站起来拥住她时不小心一个趔趄,还撞翻了一旁的天文望远镜,将已痛极闭目的辛甘打横抱起,他扭头大声下命令:“去医院!”

辛甘在他臂弯里,揪着他大衣的纽扣,隐忍的痛叫了一声。

“别怕……没事的。”他安抚道,一转脸声音却陡然凌厉起来:“电梯在几楼?立刻开上来!”他抱起人抬腿就走。

“电梯……在底楼……被锁住了……”郑翩翩都快跪下大哭了,瑟瑟抖着颤声答大哥:“辛辰说小辛姐要是不答应的话,咱们就不让她下楼,所以……”

所以现在电梯离他们还有一百多楼。

郑翩然脚下一个踉跄,顿时那眼神就像要当场把堂妹从这天台扔下去。

“辛辰!!!”

底下躁动人群里,小辛辰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奔着冲向大厦c控室,途中耳麦里传来震天动地的怒吼声,她一个激灵差点摔的飞出去,叫苦不迭的摘了耳麦,连滚带爬的开电梯去了……

史上第一大手笔的求婚,是以男女主双双被送医院闭幕的,女主去生孩子,男主……男主是因为双手手臂承重过大且过久,肌r严重拉伤……

37、第三十七章

医院产房外的走廊宽阔幽长,顶上的灯光柔和,粉se墙壁上挂着se调温馨的画,可惜这些对此刻的压抑气氛毫无帮助。

墙边的长凳上坐满了各科的医生护士,都是被招来随时待命的,不约而同的沉默着等待,有几个不时抬头悄悄望一眼——那个高大的男人,就立在产房门前,背对着他们,沉稳的背影散发着强势而冷厉的不安。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迟迟没有人推门出来报喜,气压已经低的呼吸都不畅了。

忽然那门被推开。

孙医生边解口罩边从里面出来,郑翩然上前一步却脚一软,站定深吸了口气,才开口问道:“她怎么样了?”

翩翩和雅琪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生出来没有?!”

“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哪那么快啊?”孙医生摇头,“宫口才开了一指呢。”

辛辰比了比自己的手指,摸不着头脑:“那……还要多久才能生完啊?”

“等着吧,最少几个小时,一两天也有可能。”见三个小姑娘齐齐白了脸,孙医生又安慰:“她身体素质不错,孕期保养得也很好,胎儿的一切指标都正常,没有问题的。生孩子嘛都这样,你们不用大惊小怪的。”

她话音还未落,郑翩然就已铁青了脸大步向前,推开门就要冲进去。

翩怀连忙整个人从后扑上去拖住他,辛辰与翩翩,一边一个架住他两个手臂,雅琪张着双手挡在产房前。

宋业航也来劝:“既然医生都说了没问题,你也别太着急了,你这样冲进去,里面医生手忙脚乱不说,反倒吓着小辛了。”

郑翩然那表情,好像他正被油煎一样,被四个小的拦的死死,怒火滔天,偏偏无可奈何,犹如困兽,最后压低了嗓子不甘心的吼了句:“好端端的生什么孩子!”

这……众人都是一脑袋黑线。

而辛甘此刻,正在安静的产房里迷迷糊糊躺着,她感觉到周围人影重重,不时有人过来温声劝慰,还喂她甜腻腻的巧克力或者温水。

肚子一阵阵的绞痛,不知什么时候稍微清醒了些,虽然已经疼的没有力气了,耳边还是听到孙医生熟悉的嗓音,绘声绘se的说着外间的事,学到郑翩然那声低吼时,一屋子神经紧张的医生护士都笑了起来。

辛甘竖起耳朵听她说完,虽然身上还是一阵冷一阵热的难过极了,心里却像被熨过了一样,温暖而平稳。她忽然就有些后悔,起先不该拒绝他陪同进来的——要是现在他正立在一边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这样浑身冷汗的挣扎,痛极又狼狈的样子,不知道他会怎样的跳脚发脾气呢?

呵呵……

这样想着那个叫郑翩然的男人,思维发散开来,越来越急促的疼痛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助产师沉稳而有节奏的“用力”口号声里,□呼啦啦的一阵热流,然后她听到“啪”的一声清响,随即嘹亮的哭声震天动地的响起……辛甘顿时浑身轻松,筋疲力尽的软□子,远远的听到孙医生又惊又喜的连声叫着:“生了生了!快去个人到外面报信!快去快去!再慢一会儿医院都要被他拆了!”

辛甘想说等等、帮我带句话给他吧,可嘴唇刚动了动,人就控制不住的无力昏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再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夜晚了。

沿墙壁的几盏暗灯开着,暖黄se的光线昏沉,她一睁开眼就看到窗前站着的人,背对着她望着外间的夜se,远处星光璀璨,他侧着脸只见唇线紧抿。

“……翩然。”她声音微弱。

那个背影难以掩饰的一僵,立即的转过身来,却在一半时顿了顿,然后面对她的时候,表情已经平静,甚至带了些许他平常的微不耐烦样子。

“醒了。”郑翩然走过来,俯身拨走她脸颊上一缕汗湿的发,手上动作轻柔温和,语气却仍然平平:“你想不想吃点什么?”

辛甘定定看着他,忽的笑靥如花,“还在生气吗?”

郑翩然站直了身体,眼神刻意的压冷下去。

“我也没料到会那个时候生嘛……”明明想软语讨好一番的,想起那场惊天动地的求婚,她就忍不住笑,“对了,我的求婚戒指呢?”

还没到戴上戒指的步骤,就忍不住去生孩子了……

他黑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重重拍下,轻轻放到她手里。辛甘看那个盒子眼熟——他求婚前几ri言峻来家里,她曾见言峻将这个小盒子给他。

“是从那颗星星上弄下来的吗?”她在枕上歪了歪头,语气格外的讨好,“……天下无双呢!”

郑翩然默默将戒指给她套上,虽然与他策划了这么多年的求婚相差甚远,但难得她真心实意的向他撒娇讨好,也不枉他大费周章,又欠下言峻这个天大人情。

牵她戴着戒指的手指在唇边吻,郑翩然神se顿时温柔。

“哈喽?”门被推开一点点,辛辰伸进来一个头,冲表姐眨眨眼睛,“你醒了哟,想不想见一见你新出炉的儿子呀?”

辛甘急忙撑着要坐起来。

郑翩然按着她肩不许,转头瞪了辛辰一眼,“把他抱过来。”

他两手上还缠着绷带,辛辰心中有愧,吐了吐舌头没敢回嘴,推开门,她身后抱着孩子的雅琪与翩翩、翩怀两兄妹一拥而入。

宋业航也来了,郑翩然与他说了几句话,眼睛却一直没停过瞄向床上的人。

不让她坐起来,怎么还非要坐起来呢?

那小子八斤多呢,抱这么久胳膊怎么吃得消!

辛辰那个讨厌的疯丫头,一定要想办法快点把她嫁出去。

……

宋业航微微的笑,瞧眼前人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哪里还是声名如雷的郑大总裁。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小辛需要休息,你们几个这么闹腾她怎么休息得好啊?”把四个小的带了出去,他拍拍女婿肩膀,“我们明天再来。”

郑翩然送人到门口,回来她还坐着,臂弯里躺着熟睡的婴儿,嘴巴里正吐泡泡。

辛甘低着头看着他,极温柔的勾起了嘴角,笑容仿佛无声开放的莲花一般。

他不由得轻了脚步,在床边坐下来。

“翩然,”她温柔的贴着儿子的小脸,轻声说,“你给他取名字了吗?”

“嗯。”男人极力的抑制将那小子从她怀里扯出来、换上自己的冲动。

“叫什么啊?”她竟然还无比温柔的亲了那小子一口!

“郑恒。”声音硬邦邦的。

辛甘显然对这个名字的第一印象十分一般,皱了皱眉,迟疑思索状。

于是郑翩然就更不爽了,清咳了一声,淡淡的提议道:“你不喜欢?那么换一个吧——郑讨厌、郑不应该来……”

辛甘立即表示“郑恒”这个名字真是又好听又好记又寓意辽远深刻,再合适不过了!

郑翩然勉勉强强的哼了声。

辛甘松了口气,垂着眼睛心想:其实有些人啊,叫什么翩然呢?明明一点儿也不洒脱大度嘛!自己的儿子都这么计较,郑小气、郑不可理喻什么的,最适合他了!

郑翩然哪里知道她此刻腹诽,她抱着孩子靠在自己怀里,低眉顺眼的,他心情渐渐就变好。空气里有些凉,他捂热了她手,将被子拉高些。

屋子里很安静,她倚着他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抬眼平静而柔和的看了他一眼,缓而轻的笑了笑。

她今天这么开心,一直笑,笑得实在好看。郑翩然伸出手,在她眉骨上轻划,然后是眼尾,失去红晕的脸颊,生产时候在剧痛中咬破的唇。

遭了那么大的一场罪,却又是因他而起的,明明又怒又怨,心情却不知为何,就是坏不起来。

有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在心尖上打着旋,酝的他竟然鼻头发酸。

怀里的小小婴儿,扁了扁嘴,睡梦中也不忘和他老子作对,“哇”一声打破了这难得的温馨一刻。

辛甘“喔喔喔”的轻声哄,手下轻拍,郑翩然拥着她冷眼看了会儿,叹了口气,俯身用脸颊贴了贴那团乃香味,蹭了蹭,迟疑却极温柔的亲了他一下。郑恒难得的给了他老子一个面子,渐渐的停下大哭,张着嘴继续呼呼的睡。

“……真讨厌。”他无论如何压抑都仍显得温柔无比的嗓音,伏在她和孩子之间,沙哑的说。

月子里不能哭,辛甘抬头将眼泪渗回去,哽咽着笑了一声:“像他爸爸啊!”

郑翩然抬起头,拥过他们母子,浅浅在她眼角吻了一下,“好吧我承认。”

如果像他妈妈的话,就一点儿也不讨厌了。

说来这小子也算有福气的,能有万幸由他最心爱的人生下,再讨厌他也会对他很好很好。

产后的女人据说会变笨哦?所以她才到现在还没有想到吧——“恒”字,是竖“辛”旁的呢。

我心,永恒。

《心肝》网络版至此完结。纸书版加婚后生活,加郑恒与他爹的各种争风吃醋以及小贱贱各种黑脸吃瘪,大概五月份能上市。

我写过的男主个个深情,翩然是其中最bt的一个,我爱你,小贱贱。

2011.11.11—2012.02.05,多谢你们陪我同辛共苦。

三月十三号,太子爷言峻与活se生香小辛辰,《情与谁共》,敬请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后天更。

这章本来周四就要写完的,但是颈椎病犯了,天旋地转的,坐着都不行。09年我大三写了《应该》,签约之后是我第一本简体版纸书,万分憧憬,这年寒假一个半月,每天都写到凌晨四五点,当时没啥,过后半年左右开始内分泌失调,吃了一年多的中药,到最近几个月才渐渐好转,但是颈椎病是落下gen了……姑娘们有些还年纪小,熬夜之后第二天依旧活蹦乱跳,我真心劝一句,晚上十二点之前一定要睡觉,现在年轻不觉得,以后真的要吃苦头的,我结结实实活了二十几年,一个半月就动摇gen基了,熬夜真的要不得。

38、番外之地狱

衣香鬓影,灯光掠景,浮生若梦。

郑家大宅,一楼大厅里舞会依旧热闹,方才辛甘那场大闹仿佛谁也不记得,郑安桐换了被泼湿的衣服,重又下楼来,谈笑自如的待客。

陈伯从后面的小厨房出来,悄无声息的穿过大厅往楼上去,手里的托盘上面,一碗香葱细面热气袅袅。

底下再怎样热闹,郑翩然卧室所在的三楼永远宁静的像远方的夜。

“少爷。”陈伯轻了脚步,上前叩门,恭敬的轻声请示。

只听房间里轻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年轻的男人亲自来开了门,并亲手端过他手上的面。

若是其他人见这一幕一定昏倒过去,可惜郑翩然对辛甘破的例多如天上繁星,陈伯的惊讶表情早已经用光了。

“舞会开始前,拦截了给郑先生一份文件,已经摆在您桌上了。检测的机构已经查证到,也已经派了一队人,正过去打点。”低声说完这些,陈伯垂着眼退了下去。

郑翩然静了静,轻轻关上门,转身回到卧室大床旁,借着窗外星光看去,床上的人正睡的一无知觉。

黝黑的长发泄了一枕,黑发映衬着柔白的肌,巴掌大的脸上一丝瑕疵都无,纯黑与柔白显得那红唇越发活se生香,在他惯睡的白se被褥间,红颜黑发躺着,安静而耀目。

他轻轻握了她手,抚上自己微微发着热的左脸颊,忽无声的笑了起来。

胆子越来越大了,借酒强他不成,竟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又快又重。

起先在楼下时,就该再忍一忍,那么快出手救她gan什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吓吓她才好呢。

睡着的人仿佛在梦里也感觉到了他灼热的视线,皱眉歪了歪头,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那条嫩黄se的小礼服前面看去中规中矩,谁知后面只有几gen细细带子,聊胜于无的挂着,她那一整片雪白的背,在这嫩嫩的颜se下更显冰雪一般。

“喂!”他勒令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不自然的移开目光,连声音都暗哑了几分:“醒一醒!”

辛甘不堪其扰,砸过来一个枕头,他顾全着手里的面,不偏不倚被迎面砸中,气的皱眉,一伸手连被子带人揪起来,没好气的吼她:“吃点东西再睡!”空腹喝了那么多酒,放她不管,第二天早起又要不舒服。

辛甘了解这家伙有多强势,躲不过去,哭丧着脸撑起身,半闭着眼睛,就着他手喝了一口面汤,他又威卝利诱,总算多喝了几口。只是她这姿势撑的曲线毕露,抹胸礼服下露出了大半玲珑酥胸,看得那端面碗的人眸se直直暗下去。

替她掖好被子,拍着她陪了一会儿,明知道该立刻回书房去的,他却在黑暗里坐了很久。

极安静极安静的夜晚,只有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像袅袅不去的烟,又如有实质,绕着他心渐渐成茧,气都透不过来。

他的眼神在无人能见的黑暗中燃烧、冰冷、犹疑、徘徊、痛苦、挣扎……

辛甘不知梦到了什么,呜咽了一声,惊得他背上渗出一层冷汗。

俯身在她眼睛上亲了亲,郑翩然终于起身去了书房。

那个黄se的文件袋在书桌上静静等着他。

这几年她越闹越不像话,他尽管再三克制,奈何关心则乱,好几次露了马脚,叔叔恐怕早就不相信他以前那番兄妹天xing的说辞了。不过没想到动作这么快,要不是他早有布置,这份东西已经越过他到了叔叔面前了。

修长的指抚在厚厚的文件袋上,郑翩然嘴角弯了一个凉薄的弧度,又缓缓收了回来。

有什么好打开看的呢?

是或者否,他的爱都收不回来了,那些无尽的、浓烈的、至死方休的爱,是他一生全部所有,无论她与他是否亲生兄妹,那些爱给了她,除非他死,否则就再要不回来。

她已经是他的命了。

夜沉如水。

郑翩然丢开文件袋,愉快的笑了起来。

回到她身边的步伐那样轻松,他扬手掀了她身上的被子,睡梦中的人不耐烦的一蹬腿,他偏头躲过,将细巧匀称的小腿捏在了掌中。

辛甘有些醒,迷迷糊糊的回头睁眼看他,不解而毫无防备。

他一笑,将那白嫩长腿缠上自己的腰,揉身压住了她,一面情浓意切的深深吻,一面滚烫的掌往她身下游去。

辛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欲|火焚身惊呆了,一时任他肆意妄为,直到被剥的像初生一般压在身下,他硬邦邦的抵了上来,她才回过神来,慌乱迷惘之中叫出了小时候才肯称呼他的两个字:“……哥哥?!”

郑翩然吮着她颈间,“嗯”了声,只觉更是情|欲大动,往下往他觊觎了多时的两捧玉雪而去,大口大口的吞咽,充满□的揉捏。

他积郁多年的情|欲一朝释放,势如燎原,辛甘嫩生生的“嘤”了一声,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被他覆住,一寸不留的亲吻过去,犹如膜拜一般,她如陷云端,却不知郑翩然从此万劫不复。

“辛甘,记住这一天……我下地狱的这一天。”

一阵火热的摩擦、稀里糊涂的刺痛,与他低喃的这句话,结束了辛甘的少女时代。

那之后的许多年里,他们有过无数次美满激烈的情事,这最初的开始,两个人都再也没有提起过,但夜深人静厮守或者背对之时,各自默默想起,郑翩然觉得一生一场豪赌不过如此,辛甘却只记得雾蒙蒙的抵死缠绵。

大概是这时温凉的夜被炙热的情染的起了雾,辛甘张大了眼睛也看不清这夜se,感觉自己被拆了重装上一样,动弹不得。身下的男人喘息已定,心满意足的啃着她肩头,一只手伸在被子下面,正摩挲着她刚刚承受过他的地方。

她趴在他胸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时之间很费力才能想起这是郑翩然,是十多年来与她针锋相对却又事事为她收拾摊子的郑翩然。

他们之间值得纠结的爱恨有那么多,此刻她怎么竟只觉得安宁呢?

“辛甘……辛甘?”他叫她,一声声,无比温柔,从未有过的温柔,辛甘困极了,也不愿意搭理他,他竟然也不发脾气,搂着她耳鬓厮磨,没有再碰她,但也一夜没有消停,辛甘觉得奇怪,这事压gen也不怎么舒服啊,真的就有这么欢喜吗?

她当然不知道有人终于将自己堕入无边地狱,虽从此无法再得到救赎,但他一生所愿已得偿,如何能不欢喜呢?

作者有话要说:老郑这时候心脏已经不行了,这晚之后郑翩然换了亲子鉴定的报告,所以老郑拿到的那份上翩然是他的亲生儿子,于是有了后来的十年。谁是谁非都是心甘情愿,大家姑且看戏,不必认真。

上章完结时忘了对你们说多谢,这一路有多欢乐或者糟糕都已过去,多谢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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