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闹矛盾时对她迁就是因为明白她在母亲那受了委屈,但现在事情摆在眼前,她竟然还这般任性?
唐学政说到底也是个公子哥,向来只有女人讨好他,并且他认为这是确是符晓不对,怎么可能还拉下面子去哄她,这样做男人的尊严在哪?
于是也生了气不回电话。
年轻的两人在婚姻的道路上陷入了第二次的冷战。
几日后,韩玉素回了北京,不到一天时间就听说了肖浅浅的事,并且从她妈妈嘴里听闻她整日萎靡不振,足不出户。
韩玉素向来欣赏肖浅浅,便找了个时间叫了她出来关心一番。
待问清了那晚发生的事,韩玉素当晚就回主宅,在餐桌上质问符晓:“你怎么就能打那个电话?”
符晓这几日都未跟唐学政联系,他也没有主动找过她,她的心情十分低落,听到韩玉素回家,她还强打起精神让厨房做些她爱吃的菜。没想到婆婆一回来也是责怪她这件事。
“妈,肖小姐醉驾撞了前面的车子,幸好没有人员伤亡,我就想着让肖小姐得到一点教训,警醒一些。”
“我听浅浅说了,就是辆奥迪的车屁股被撞了,就这么点小事,你就把她的前程给毁了?”
为什么他们都认为是她毁了肖浅浅?他们是不是都忘了,肖浅浅喝醉了还开车,这才是事件的根源。
符晓没有事后落井下石的长舌,抿着嘴不说话。
唐老爷子开口了,“发生了什么事?”他说怎么这些天符丫头有些难过的样子,问她怎么了也不说。
韩玉素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唐老爷子心里直骂糊涂,面上只淡淡道:“这件事过了就过了,就别提了。”
韩玉素也只得不高兴地看了符晓一眼,不说话了。
待符晓回了房间,唐老爷子才对韩玉素道:“玉素啊,别人不明白这事,你还不明白?”
韩玉素知道公公在说当年的车祸,道:“爸,我也知道,只是这件事完全没办法跟那件事比,真就一小车祸,怎么说浅浅的事都比较重要。浅浅说阿政都跟她说了事情的重要性了,她还倔得打了电话。”
“难怪……这几天她在跟阿政闹矛盾吧?”以往小两口一有空就发个短信或是打个小电话,现在都没看见。
“是呀。爸,你说虽然这事咱可以理解,可是她却一点也不为阿政着想,我觉着她还是不太适合阿政。”做大事的人哪个没有些取舍,她这般小家子气,怎么能站在阿政左右?
“胡说,她这事上哪儿不对了?明明是肖丫头自己喝醉了酒撞了人,关符晓什么事?她打电话尽的是责任,要是全向你们这样私了私了,哪个能得到教训,马路上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莫名其妙地就丢了性命!”
“爸,您说的是没错,但事情总有轻重缓急啊,浅浅这事……您也知道对阿政影响也很大。”
“哼,这只能说阿政还嫩了点,考虑不够周全。”若是他来安排,自然会秘密找个人跟着当事人,杜绝所有未然,直到事情成功为止。
见爱子也被批评,韩玉素有些不高兴,只觉公公这般护着符晓。
见儿媳妇的脸色,唐老爷子也明白她在想什么,只放软了语气变了话题,“这事咱不说了,我还有件事,让你帮帮忙。”
韩玉素忙道:“爸您说哪的话,还有什么帮忙不帮忙的。”
“呵呵,我就是想找一本书,你帮我买了带回来吧。”
没想那么多,韩玉素一口应下,“好的,书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又是哪个书法家的拓本?
“叫做……与天堂对话。”唐老爷子一边回忆一边道。
一听这名儿,韩玉素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爸?”好端端的看这种书干什么?
明白她可能误会了,唐老爷子也不多说,“总之,你买了就帮我拿回来吧。”
韩玉素只得点头。
老爷子回了书房,拿了电话拨通唐学政的手机。
“喂,老爷子?”唐学政在外应酬,看是老首长的电话便找了个安静的地儿。
“你是不是跟你媳妇儿闹矛盾了?”老爷子一贯开门见山。
不提还好,一提他立刻皱了眉,这女人,脾气坏成什么样了,他不打电话给她,她也不会主动找他。“您一老人家关心这事干什么,您自己吃好喝好就成了。”
“蠢货,你跟她置什么气,说句软话道个歉不就完事了?”
“您放心,就一点小事。”为了个外人闹成这样,他也始料未及。他愿意这么些天都看不到个人,听不到个声音?妈的晚上躺床上都难受。只是惯了她这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他的男性尊严往哪放?
“屁小事,我看符丫头都瘦了!”
唐学政有些心疼,但想着这下她坚持不了多久了吧?之后再好好疼她,“行了,我知道轻重,您就别管了,没事。”
他怎么就长了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唐老爷子那个气啊,心想那不成非得告诉他当年的事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但又转念一想小俩口哪有个不吵架的,或许事情没他想的那么严重,告诉了他反而小题大做了。
“我还有事,先挂了啊。”末了唐学政又交待一句,“盯着她多吃点东西。”
隔日,韩玉素在俱乐部里头,听秘书说肖浅浅预约来访,她略一沉思,同意了。
一小时后,肖浅浅进了韩玉素设计得江南风情的办公室,“韩阿姨。”今天的她已经没了昨日的颓废,精致妆容,华美衣裙,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
“浅浅,真是大稀客啊,怎么有空来找韩阿姨?”韩玉素笑脸相迎。
两人一边喝花茶一边寒暄几句,肖浅浅问道:“韩阿姨,昨天我跟您说了那些事,没给您造成困扰吧?”
韩玉素道:“别提了,我回去说了符晓两句,老爷子就护起她来。”
“唐爷爷……这么看中那个符晓?”
韩玉素怎么不知道肖浅浅的心思,但她更了解唐学政和唐老爷子,思索片刻委婉地道:“老爷子就特看中她,我拿她也没办法。”
“唐爷爷究竟看中了她哪一点?”肖浅浅完全不能理解。
“这个你就别问了。”
“可是韩阿姨,我喜欢阿政,我真爱他,我想跟他在一起。”肖浅浅性格直来直往,对待爱情不愿隐忍,只知道想要就去争取,“阿姨,您帮帮我。”原以为自己已经能够迷倒唐学政了,没想到他竟然被个乡下丫头吸引,悔不当初,她却还是不想放弃。
韩玉素没料到她会这么直言不讳,有些为难。作为一个母亲和家中主母,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独子。本反对符晓是因为当年,既然已经娶进了门,看她也没打算说出来,她也稍稍放了心。除去这件事,她这个儿媳妇没有什么毛病可挑,对爷爷孝顺,对爸妈听话,跟阿政两个更是融洽。家里头不就是希望都能和和气气地过日子?虽然她心里头总有些不满,但她可以预料,如果她帮了肖浅浅,家里现在的和气绝对就没有了。一个不好,唐家三代人都不知怎么看她。这个事情,她可不能做。
“浅浅啊,我们家阿政虽然不错,但外头还是有很多好男人,你就看开些,啊。”
“可是阿姨,我就是想要阿政。您不是也不喜欢符晓吗?为什么不愿意帮我?”肖浅浅不明白,颇为焦急地道。
“我喜不喜欢说了不算,阿政说了才算啊。”
“可是您也明白阿政的,您觉得他是那种会甘愿跟那个平凡女人过一辈子的男人吗?”肖浅浅尝试着说服她。
“唉,木已成舟,即使他往后想离婚,老爷子和老唐都不会同意的。”毕竟,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阿政的妻子这么简单。
“为什么?韩阿姨?”肖浅浅敏锐地听出古怪的地方,她记得唐学政的事他家都不过问的。
“这个,你也知道,离了婚对阿政的形象很不好啊。”
“如果阿政从政还说的过去,他现在接了韩家,根本就没有这个担忧了吧?”
韩玉素尴尬,“我们韩家还是很注重这个的。”
“阿姨,根本就不是这个理由吧?”肖浅浅觉得韩玉素的理由太牵强了,就像是在隐瞒什么似的,“请你告诉我真正的理由,不然,我不会死心的。”
韩玉素自然是不愿说的,但肖浅浅的态度很坚决,如果不告诉她真相,她就不顾一切地去找唐学政了。
韩玉素无奈,这个女孩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个性有多么要强她也知道。而且,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告诉她,也算是让她走出来吧。
“浅浅,你记不记得当年你跟阿政出的那场车祸?”当年就是她坐在阿政的车上,两人喝得烂醉,闯了滔天大祸,她的父母连夜将轻伤的她送出了国。
“……当然记得。”正是因为那件事,她才和唐学政分开。
“符晓就是那场车祸受害者的孩子。”
“什么!”肖浅浅震惊非常,“那场车祸不是撞死了人吗?”
“是啊,符晓的父母都死于那场车祸。”韩玉素看着她道,“所以,你明白了吗,知道为什么他们不可能离婚了吗?”
“原来阿政是因为同情才娶了符晓?”
“不是,阿政从头至尾就不知道车祸出了人命。符晓撤了诉,我们也就没有告诉他了。结果他们十年后不知怎么地就又遇上了,阿政还非符晓不娶,他爷爷和爸爸都不反对,所以就成了这样。你现在知道这个事就好,也别跟阿政说,啊。”
肖浅浅呆住了,听到韩玉素的话这能愣愣地点头。
☆、第 91 章
待肖浅浅离去后,韩玉素坐回办公桌。她之所以肯告诉肖浅浅,是认为肖浅浅爱着自己的儿子,不可能这么不分轻重地把实情告诉他。这样,她也算是明白了为何阿政与符晓是分不了了,也就不再强求了吧?
秘书敲了敲门进来,双手递上一本精装的畅销书,“夫人,您要的书已经买到了。”
韩玉素接过,看了看封面不由挑眉,还以为公公要的是本讨论生死的学术书,但是这好像是本畅销小说啊。她好奇地翻看第一页,倒是看看公公为什么想看这本书。
谁知看着看着,她的眼眶居然发红,抽了面纸来吸了吸鼻子。
日暮低垂,一直没有出过办公室,并拒绝了几个会面的韩玉素终于走了出来,眼睛红肿像是哭过。“今天没什么事了,你也下班吧。”她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交待了秘书一句,便从专用电梯下去了。
秘书站起来应了一声,目送她离去,只是疑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回到家中,韩玉素直接找到唐老爷子,将书放在桌面上,声音犹带沙哑,“爸爸,您要的是这本书吗?”
老爷子接过,带了老花眼看看封面,看看作者,“是这本没错。”
“这本书是本小说来着,您是听谁说起它的?”
“小说?你看了?好看吗?”
“我今天翻看了一下,写的挺好,挺感人。”
“哦……”唐老爷子点点头,看了看儿媳妇略显红肿的眼,“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看看吧。”
“那我出去了。”
“去吧。”
韩玉素看公公一眼,略一颔首告退。只是走到门边,她还是忍不住转过身问了,“爸爸,这本书真的是您要看的吗?”
老爷子好笑,“我叫你买回来,不是我看谁看?”
“我想,您是给我看的。”这是一个跟符晓差不多遭遇的孩子的故事,以日记的方式,记录着主人公失去父母后寄人篱下,将所有的孤独与无助往肚子里咽。并且还以一种开朗的方法,每天都幻想着如果父母在世上,遇上同一件事又会有怎样不同的境遇。强烈的对比让人看之心酸,特别是如此深爱孩子的韩玉素,看的时候想着若唐学政从小也如此,她即使身在天堂也如处在地狱。难道公公是想借这本书来改变她对符晓的看法?
唐老爷子哈哈一笑,“你多虑了,你又不喜欢看这些小说,我怎么会给你看?只不过这个是符丫头写的,我想着咱们家居然还出了一个作家,觉着挺稀罕,所以就叫你买回来收藏罢。”
话犹如炸弹扔进韩玉素的脑海,这书是符晓写的?这是她写的,那就表示那些许多的情节或许就是她的亲身经历?她愣愣站了半天,因看完小说还未曾平复的心情再一次澎湃起来。握着把手的手紧了又紧,久久,她才讷讷道:“我会,好好想想。”
她离开书房后,唐老爷子又缓缓转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一本与膝上一模一样的精装书,摩挲着两本书的封面,他的眼里闪过深思。
深夜,肖浅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当年那场车祸把她吓得几乎没了魂魄,父母与唐家打过商量,连夜就将她送出了国。即使身在国外她也担惊受怕,就怕受害者的家人来找她报复。待听到事情总算风平浪静后,她才总算能放下心来。刻意将它遗忘,没想到居然十年后的今天又被提及,而且,还是这么离奇的事。
阿政居然不知道当年那场车祸的后果,居然也不知道符晓就是那对夫妻的独生女?那符晓总该知道吧,她知道又为什么嫁给阿政?阿政是害死她父母的凶手啊!她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这种事没有人能原谅的了,符晓嫁给唐学政一定是有目的,发生了那种事,她不想报复才有鬼!
越想越心惊,她坐了起来,抓起电话就想打电话给唐学政。
可是,现在的阿政不知道当初的事,她要是告诉了他……撞死了两个无辜的人,饶是他也无法接受吧?
她又把手机丢了开来,重新躺了回去。
黑暗中,大床上的身影转过来又转过去,直至天空灰白,床上总算没了动静。谁料不一会儿,身影猛地坐了起来,骂了一句,打开灯便开始换衣服。
片刻之后,她从房间里匆匆下了楼梯,冲出门去。守门警卫奇怪地问道:“肖小姐,这么早去哪儿?”
“去上海!”她还是要告诉他!车祸是以前的事了,他无法接受,她就陪他一起承受,而符晓是他现在和未来最大的潜在危机,他不能不了解真相!
几个小时以后,唐学政阴郁地抽着烟,坐在韩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头痛地问道:“肖大小姐,您专程赶来,有何贵干?”连日来的夫妻冷战让他的脾气日益暴躁,而这个引发他们夫妻不合的罪魁祸首还拼命打电话找他。他本不想见,但转念又觉着是该让她断个彻彻底底了,不然她再三五时出点状况,符晓不知道还闹多久。
“当然有重要的事。”她也点了一根烟,试图让一夜未眠的脑袋清醒一点。
“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
“电话里说不清楚。”肖浅浅内心还在挣扎,深深吸进一口白雾,她终是下了决心,“阿政,你还记得我们当年那场车祸吗?”
“什么意思?”唐学政眯了双眼。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上海来突然没目的地说这个。
肖浅浅直视着他,慢慢地道:“那场车祸,其实我们撞死了人。”
唐学政动作停了,他回视她,并未作声。
肖浅浅继续道:“而符晓,就是死了的那对夫妇的女儿。”
唐学政一掌猛烈地拍在檀木书桌上,发出好大一声巨响。他浑身紧绷,语调冷得不能再冷,“肖浅浅,不要乱说话。”
肖浅浅没有被吓住,“这是你妈妈亲口告诉我的,信不信由你。”
“证据?”
“我就是证据。”肖浅浅的脸上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一直知道那场车祸死了人,只是不知道是符晓的父母而已。”
血液逆流而上。他只觉整个人开始麻木起来。从头顶到脚趾。他拒绝相信,但一连串的事件却终于可以串联起来。这是为什么符晓初次见了母亲就苍白着脸跑出去的原因,这是为什么母亲无论如何也不接受符晓的原因,这是为什么符晓忍着悲伤却执意要跟他分手的原因,这是为什么她接受了他,却带他到父母墓前跪了一下午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莫于非会找上符晓的原因,也是为什么老爷子无数报告都要到符晓家里的原因,也是符家奶奶看他的表情总是莫名伤感的原因!
“为什么,当年的我没有进监狱?”他喃喃地无神问道。
“听说是符晓撤了诉,应该是你家里人帮你解决了吧……你还好吗?”肖浅浅有些担忧地问。
符晓撤了诉,什么样的情况让她饶过了他这个撞死她父母的凶手……唐学政瘫在皮椅上,第一次觉得从心底最深处冷成冰川。即使出任务被敌人捉住,他也没像现在这般,觉得世界都在面前崩溃。
肖浅浅不了解他家的人,他了解,当初爷爷坐阵,不可能让家里人动用关系去救闯下大祸的他,惟一的解释,就是符晓自己放过了害得她从此与父母天人永别的罪魁祸!只要联想一丝她这些年来的孤单心酸生活全是因他而起,他就像是被谁扼住了脖子,痛苦得难以呼吸!
“阿政,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别想太多了。”头一次见他如此面如死灰,肖浅浅害怕自己是否做了错误的决定。
唐学政出任务时沾了鲜血杀了人,年少无知地撞死两个无辜的人,他深深愧疚,但这种巨大的压力他承受得住,只是,他承受不起的,是他撞死的是自己深爱女人的父母!
“阿政,现在主要的问题是,符晓既然知道你是肇事者,还同意嫁给你,她肯定有其他的目的!”肖浅浅见他一直不说话,忙说明主要来由,试图转移他的注意。
是啊,符晓知道他害死了她的父母,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与他一起在父母坟前跪了一天请求原谅,并在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同意嫁给他!唐学政被人愧疚与自责压得喘不过气来,终于想起现在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与她冷战,他就一颗心如坠冰窖。
“唐学政,肖小姐的行为是错的,她不能酒后开车。”
“唐学政,她不对。”
之前的不以为然现在回忆起来却是如此触目惊心,她隐忍着隐瞒当年的实情,试图跟他就事论事,话语的背后有多少委屈和伤痛,他居然一个字也没听出来?!不仅没听出来,他还责怪她,说她错了?!
他恨不得一枪毙了自己!
“唐学政,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说话啊!”肖浅浅皱眉,心里忐忑起来。
唐学政终于回了神,他茫然的视线总算聚集,“我很感谢你,告诉我事实的真相。”
见他不再惊愕,肖浅浅知道这男人挺过来了,她轻呼一口气,“我就知道你能受得住,只是……”
“抱歉,能不能让我静一静?”他打断她的话。
“阿政?”肖浅浅有些意外。
“现在我想静一静,请你离开吧。”唐学政叹了一口气,倒入身后的大皮椅。
见他的确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肖浅浅也不好再多说,将烟摁熄,再看了他一眼,神情复杂地离开了。
待她离开后,唐学政伸手拿了书桌上的烟盒,点燃了一支又倒回原来的位置,烟雾缭绕,他的神情若隐若现,黑眸中的阴暗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幽暗,似是将一切光芒都吸了进去。
一支又一支,他的身边充斥了尼古丁的味道,他却毫无所知。
不知过了多久,几分钟还是几小时,一个电话将他惊醒。他瞟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的号码,转回头不愿挪动夹着烟头的手。
铃声持续不懈地响着,他也置若罔闻。
只是打电话的人似乎在跟他拼耐心,一个断了一个接着再打,第三个,第四个……唐学政烦闷地按下接听键,“喂,说话……你说什么!”
☆、第 92 章
北京某一军医院——
一名孔武有力的病人在两名同样高大的伙伴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到院子里设的木椅上坐下,还挺有中气地悲催:“x他的,我这次算是死定了。你就没见到莫少那张脸,他对着我大吼一次,‘保护她,蠢货!’然后自己冲了上去英雄救美了一次,然后居然左腿被枪击中了。我的任务是保护他,他居然受伤了,你说我是不是完蛋了?”
“莫少居然舍命救一个女人?”没空关心同伴未来的悲惨,朋友只想听八卦。
“不可能!你别为了推脱责任在这胡扯!”
“老子说的都是实话!他见那女人不知所措,气急败坏地推开我就冲了上去,所以才被齐家派的人射中。”
“靠,是不是真的?”
而被讨论的两名主角正在医院的vip病房里,莫于非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符晓则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一些闻讯而来的狐朋狗友见他没生命危险,随便关心两句后就调戏起传说中的女主角来,“小姑娘,听说是咱莫大少舍身救美,真令人心酸,不,心动,心动哈哈。”
“去去,叫什么小姑娘,你以后都该叫大嫂,是吧,莫嫂子。”
符晓被围在身边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误会了,我跟莫于非不是那种关系。”
嘿!莫于非就喜欢挑战高难度。“得得,我们明白。”
“就照咱莫少爷今天这般英雄所为,你也该以身相许了不是?”他们还真不知道莫于非有看女人比自己还重的一天。难得看场好戏,他们也回报点儿。
明白他们在玩笑,符晓也不作声,只是笑笑。
“你们可以滚了。”被冷落在床的主角冷冷地道。
“别介,咱不是在帮你说好话吗?”
“就是,小姑娘,你叫个啥名啊?”
“我是符晓,你好。”
“符……晓?”怎么感觉这么耳熟?
“是的,符号的符,破晓的晓。”
“嘿,你不就是那个菜鸟记者吗?”一人抚掌,然后怪笑着看了看两人,恍然大悟,“哦——难怪敢把莫于非写成那样,原来是重要人物,了解了解。”王小川说惹不起,莫非她真是莫少的真命天女?这一没胸没屁股的清纯小女人,不像啊。
他们竟都看了那篇文,自己还被称为菜鸟记者,丢人丢大了。
王小川坐在另一头,叼着一根没打火的烟,冷眼旁观。这群家伙简直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只不过,莫于非的行为令他费解,即使因为是唐少的老婆,但听保镖的描述,他还是过于英勇了点。
莫于非不知怎地心情十分恶劣,“赶紧的马不停蹄地滚!”
此时门突地被猛然打开,额上渗着汗水的男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符晓客气的微笑僵住,一时间眼里只剩下这个男人。女人就是这样,不管心里再怨再恼,但看到心里头惟一的男人时,却只想冲进到他的怀里。符晓这些天有许多委屈,许多深思,加之不久前才经历过一场自己以为只可能在电影上出现的火拼场面,自己忍耐到了现在,恍惚间看到那个让她又爱又恼的男人,瞬间鼻子一酸,叫了一声,“唐学政。”
“符晓。”他锁定了视线,贪婪的眼神在她身上徘徊。听闻她受了伤,他的心脏都快停止了。他快步走上前伸出手,紧紧搂住迎向他的心肝宝贝,“媳妇儿,宝贝儿,你哪里受伤了,痛不痛?”他亲着她的额,她的脸,心疼地问道。
一进入这个让她依恋不已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体温,不知怎地,她的眼泪刷刷地就掉下来了,“唐学政……”
“你哭什么!哪里痛,还是哪里不舒服?”唐学政一见符晓的眼泪,几乎语无伦次了,见别的女人哭两下是觉得应该怜惜,可是亲眼见自己的女人掉一滴眼泪,他就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别哭,别哭,我在这儿,乖。”
这倒底是个草泥马神马状况?!!
周围围绕的一群男人额上三条黑线,目瞪口呆。原以为这个小女人是莫少的红颜知己,怎么转眼间唐少搂着她又疼又哄?
“操,别碍我眼。”一个苹果就那样顺手砸上唐学政的背。
天外的怒骂打破夫妻的二人世界,符晓这才惊觉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哭得跟小孩一样,不由红了脸,赶紧抹了眼泪。
唐学政也帮着她擦干泪痕,柔声问:“你伤哪儿了?怎么还站着,不躺着休息?”
算是中度伤患的莫于非嘴角抽搐,正躺着休息的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却看都懒得看一眼。
“我没有受伤,莫于非保护我,被枪打中了左腿。”符晓声音还有些鼻音,“多亏了他,不然我可能真死了。”
轻描淡写的短短十几个字却让唐学政一阵阵透心的寒,如果她真被枪射中……老天!幸好,幸好!他不由用力搂紧了她,看向病床上颇为虚弱的莫于非,“情况怎么样?”
“死不了。”莫于非凉凉道。
“谢了。”这次不能不谢了。
“客气。”
这、这个是唐少的女人?难道就是他的新婚妻子?不、不会吧,还以为唐少是极不满意老婆,婚宴才没有大肆铺张,可是这样看来,是他太满意才舍不得人露面啊!
莫少为了唐少的老婆舍身取义?他们就说莫于非不会为了简简单单一个女人不顾一切。靠,真是铁哥们!
“有人去照顾齐家了吗?”溜了这么久,总算露头了。
“不用别人,我们家已经翻天了。”知道他受伤的消息,没一个人来慰问,全去找人报仇去了。
“那行,你好好休息,再多安排几个人插在医院里。”
莫于非疲惫地应了一声。
“符晓受了惊,我带她先回去,顺便帮你把这堆垃圾清走。”他瞄了瞄一群闹腾的人。
符晓见莫于非要休息,道:“我明天再来看你。”
莫于非轻轻点了点头。
草木皆兵的唐学政手一紧。
两人回到车上,冲动过去后的符晓还不知怎么样面对还在冷战的丈夫,唐学政已经跟她一同挤进了后座,车门一关他便略显粗鲁地挑起她的下巴用力吻了下去。
符晓情感上不愿意拒绝,但理智却告诉她不能这样忽略问题,她想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拥在怀中。
“我的宝贝儿,你吓坏我了……”唐学政贴着她的红唇喃喃细语,亲一下再亲一下,“我快犯心脏病了。”旋即又狠狠压下了深吻。
“唐学政……他们都是什么人?”符晓瘫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才能问出了口。
“是些无关紧要的坏人,别怕,他们不会再来伤害你了。”唐学政吻着她的额给她安慰。
两人相拥着默默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带来的安心,许久之后,符晓才开口道:“肖小姐那件事……”
“那件事我们不说了,都是我的不对,别生气了。”唐学政快速接口。他现在压根不敢从她嘴里听到这件事。
符晓轻轻推了开他,“我不是非得要你道歉,只是觉得我们应该把事情说清楚。”不然压在心里头真的好闷。这些天她都想跟他好好说一说,可是她觉得自己有些话在嘴边又说不出口,说出口的又太没有说服力,明白他的想法,自己试着去理解了,但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却不知怎么跟他沟通,怕他再说一两句,她又会冲动之下挂了电话。而且,其实她在害怕,害怕到了最后,唐学政对待这件事的态度,还是那么地不以为然……
“我真想清楚了,这事绝对是我错了,就饶我这一次吧。”唐学政装可怜,此时一路上不停在响的电话又拼命响起来,他不耐地接了电话,说了两句又挂了。
“媳妇儿,跟我一起去上海玩儿吧。”他从满满的行程中强行回北京,一直被人催到想杀人。但他不行再放她一个人在北京了。
“不行,莫于非的伤是因为我而起,我要照顾他。”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没有他她怎么还能好好地跟他说话拥抱。
“你放心,他绝对不缺人照顾。”
“我也知道,可是我不看着他痊愈不安心。”
☆、第 93 章
雄性本能的独占欲在体内叫嚣,放在她身后的大手握了握拳,唐学政表面无所谓地笑笑,“可是可以,不过你得跟着我一起去才安全。”
“什么?”
“你忘了他那群庞大后宫,你一个人去了,不得让她们误会?”唐学政弹弹她的额。
“啊,真的。”符晓恍然大悟。
唐学政轻笑一声,“那跟我去上海?明天我们再回来。”
“也不行,我明天还要上班。”符晓依旧断然拒绝。
“老公重要还是工作重要?”唐学政板了脸,脱口而出。
符晓睨他一眼,“当然是工作重要,我还生你气呢。”这几天她心情糟糕到睡都睡不好,才不这么快就让他好过。
闻言唐学政立刻又变了脸色,嘻嘻一笑,“好媳妇儿,知道错了。别气。”他啵她一个,“不去就不去,走了,我送你回家,去前面坐。”
“你是真觉得我是对的,还是让着我啊?”她一边由他拉着出了车子一边问道,心里莫名一紧。
唐学政没有立刻回答,让她坐进副驾,帮她拉了安全带,他绕回驾驶座,偏头认真地道:“我非常仔细地想过了,是我太自大,你做你该做的事,我却因为不属于你的错而责怪你,全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不要再生气了,好吗?”
符晓注视他诚挚的面容,只觉这几天的难过烟消云散,她缓缓展露久违的笑容,“那我不生气了。”
这个能要了他命的小妞哟!唐学政控制不住地揽过她的后脑勺又是深深一吻。
“唐学政,谢谢你。”符晓微红了脸,凝视着他的俊脸,轻轻地道。她即使坚持自己是对的,但也知道让唐学政这样的人对别人如此妥协是要拉下多大的面子。
唐学政的喉头动了一下,手下一紧,默默地发动了车子。
车子驶出了医院大门,符晓便道:“你把我送到出租车上,我自己回家去好了。”他不是被催得要赶回上海吗?忆起他为了她这么匆忙地赶回来,她的心里不由油生起一种温暖的感觉。
“没什么比你重要。”唐学政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而且你刚刚才受了刺激,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
“我现在没事了……”其实在他回来抱紧她的那一刻,她就觉得一颗心落回了原处。
“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跟莫于非一起碰上了齐家的人。”
“昨天星期六,莫于非也在山上住,说带我去吃老字号的豆浆油条,然后我们走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胡同里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几个男人,对着我们就掏了枪。我真被吓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男人向我扑来,多亏了莫于非把我拉远了,可是却害了他……”
唐学政只随便一想就把整件事弄明白了,齐家以为是莫于非下的黑手,在被盯紧了的时候还是派出了几个人去抓莫于非,不料他身边也暗藏保镖,于是他们就想抓住符晓当人质。没想到,莫于非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救了她……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你提醒得真对,如果我一个人去的话,真不知道会引起什么误会。”今天在医院都已经让他的朋友误会了。
唐学政勾唇淡淡一笑,没有作声。
可能,已经不是什么误会了。
回到家中,唐学政揽着她上楼,坚持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只是一到房间里,他竟发现一个大皮箱扎眼地摆在衣柜旁,里面堆放着许多女士衣物,像是有人在收拾行李。
“你在做什么?”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一丝紧绷。
“哦,我想把冬天的衣服先收起来。”符晓轻描淡写地回答。其实这是她心情低落时的一种表现,她做不了其他工作,只能试图通过这种不用动脑子的活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唐学政上前,锐利的眼扫了一遍行李箱,勾起一件夏天的短袖,“这是什么?”
符晓看一眼,“拿错了,帮我放到柜子里去吧。”说完她转身进了盥洗室,决定洗把脸清醒一下。
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唐学政的心情不若他面上的淡然。是真拿错了,还是本来就想放进去的?他第一次怀疑起符晓的话来。
自听闻了真相至今,他一直心烦意乱,坐在办公室冷静了许久,居然也不知想了些什么。然后接到王小川的电话听闻符晓与莫于非遭齐家围堵受伤的消息,紧接着又明了莫于非对符晓不同寻常的感觉,该死的他居然莫名地自卑起来。
他唐学政居然会自卑!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
并非觉得比不上任何人,而是莫名其妙地该死地强烈地认为符晓不可能会爱上他!她怎么可能会爱上他?他是撞死她父母的凶手,害她这十多年来一人艰难走过,然后她竟然嫁给了他,他不但不懂珍惜,还因为自负与无聊的尊严面子去责备她,冷落她,莫于非都能照顾心情不好的她,宁愿自己受伤也救下她,他却远在上海一无所知!
即使符晓爱过他,经历过这些,她是否也会改变心意?
他第一次不确定了。
唐学政抓紧手中的衣物,一波波的负面情绪在体内汹涌,她究竟是单纯地整理衣物,还是其实是打算离开?
他厌恶自己竟像个女人站在这儿妄自猜测,但他竟也一步也踏不出去。他不敢去追问,甚至不敢向她忏悔十年前的自己犯的错。因为只怕一出口,自己将被无止境的愧疚与害怕淹没。他怕她会终于发现自己是个刽子手,而不堪忍受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之下。
如果她要他放她走……他是否会因为愧疚而答应她一切要求?
他会。
可是,他不能。
在了解了所有实情之后,他只发现自己更加爱她。爱这个十年之前赦免了他的罪的小姑娘,爱这个十年之后瞒着实情嫁给他的小女人!
虽然只是从肖浅浅那里听了一些片面之词,但以他对她的了解,与老爷子、父亲母亲甚至于莫于非的态度就能窥视到整个事情的全貌,她当初以一颗纯良之心放过了未成年的肇事者,现在依旧以那颗不变的纯净之心原谅他曾犯下的罪,并且还决定将那件事瞒到底,以一种平等的态度嫁给了他!
天知道他是否有这种资格能够拥有她!
唐学政呼吸粗重起来,浑身紧绷站在原处。
不管有没有资格,他不会放手,即使逆天而行,他也要将这个女人紧紧拥在怀中。
谁都不能夺走。
“你怎么了?”符晓从盥洗室出来,却发现唐学政神情阴霾,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手里还拿着她的衣服。
“没什么。”唐学政将衣服丢进衣柜,笑着跨步上前,“去睡吧,我看着你睡着了再走。”
“都到家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赶紧去上海吧,不然得耽误多少事。”
话是这么说,最终符晓也没拗过唐学政。无奈地躺在床上盖了被子闭上眼,“嗯,我睡着了,你可以走了。”
“吉尼斯记录也没你怎么快,”唐学政好笑地坐在床沿轻撩她脸上的碎发,“要不要帮你唱个催眠曲什么的?”
依旧闭着眼睛的符晓笑着露出两排雪白的贝齿,“哄小孩儿啊,还催眠曲。”
凝视着她美丽的笑花,唐学政的的脸色渐渐深沉,他缓缓俯□,含住那娇艳的樱唇,没有激情地深入,只是唇对唇印在她的柔软红唇上。
片刻,他稍稍离开,“睡吧。”他在她耳边低语。
符晓浓密的睫毛扇了扇,带着笑意睁开来看他一眼,拉过他的手,又闭了眼,依恋地蹭了蹭,“你瘦了。”
“……你也瘦了。”唐学政眼里闪过心痛,是他造成的,“不许说话了,乖乖睡。”他此刻竟连对话都害怕。
符晓微微嘟了嘟嘴,还是乖乖应了一声,靠着他的手臂慢慢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唐学政凝视着已睡着的娇容,沙哑地开口,“符晓,你是我的女人。”
只能是我的。
许多人都有上班综合症,符晓不确定蓝小希是否也有。因为从她一来上班,就开始对自己挑东挑西,在第三次帮她打印同一份资料时,她总算是确定了。打印第二份时她会认为有一份要给社长,可是又要再打印一份,她不禁问了一句,结果只得来她的瞪视与怒喝。
不过好像从上个星期起,她的脾气好像就变暴躁了很多。她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从打印部走回办公室的途中,符晓不由猜测。可是一抬头,却见她与同事说笑逗乐,并无阴郁之色。
应该是她多虑了吧。符晓轻呼一口气,不经意间又想起唐学政昨天留了纸条说今天来接她下班,刚刚的些许不快就立刻消散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种只针对于她的上班综合症居然一直持续到午间休息时分,她居然让她穿过北京城去野生动物园拍个熊猫照片回来,以备参考?参考什么?参考能否将人物杂志变成生物杂志?认真思考了一遍,还是觉得她的要求没有道理,于是她叫住了正要跟同事去吃饭的蓝小希,“蓝姐,你能不能告诉我,熊猫照片可以用在什么地方?”
蓝小希笑容止住,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叫你去拍自然有它的用处,不必问那么多。”
她身边的穿香奈儿的同事轻笑一声。
再傻也知道了她在为难她,符晓不由问道:“蓝姐,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蓝小希冷笑一声,“客气,您都成咱们社长的大红人了,谁敢生您的气?”
还真的是!符晓一惊,想来想去,也只有莫于非的任用稿一事,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当初她跟她提这件事她还一脸无所谓,看样子心情还不错啊,为什么现在才爆发?
“哎,听说下一个人物的采访社长也打算让她去,是不是真的?”同事在一旁问。
蓝小希冷笑更甚,“谁知道呢,听说人还是她邀请来的。符晓,看不出来,你还有两把刷子,一定不吝赐教吧?”
果然自己的存在打扰她们正常的工作,也未想过会出现这些个状况的符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只想简简单单完成短期实习,从没想过会出现这么招摇的事。“呃,那个,是我的老公,跟莫于非认识,所以……”
“是你从来没出现过的老公认识,还是您亲自认识?”自那一天见符晓进了莫于非的车后,莫于非就再没有找过她,她不认为除了她还有什么其他理由。
符晓吃惊地看着蓝小希带着妒意的表情,难道她跟莫于非已经……不会吧?那次的采访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吗?这也太快了吧?
见她不说话,认为她是心虚的蓝小希冷冷道:“符晓,莫于非是什么人你我都很清楚,不要以为你现在就赢了。”
果然……明白多说多错,符晓只得道:“我老公今天会来接我,不嫌弃的话见一面吧。”
“哼,荣幸之至。”冷笑一声,蓝小希转头走了。
不想多生事端,符晓只求把这件事干净俐落地解决了,她坐回座位,发短信问唐学政究竟什么时候来,一直发披肩的实习记者此时黏了上来,“符晓,你也太大牌了,敢跟蓝姐吵,这样以后你怎么混得下去?”
“没有跟她吵,就是有点误会。”
“莫少的事是吗?”那实习记者看看周围,小小声地道,“听说她是莫少的新欢,你居然什么时候让她吃醋了?”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傻,你们采访后第三天不就有苗头了。她挎了个新包,可绝不是她买得起的价位。”
…… 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速食世界啊。符晓无语。
此时唐学政回了短信,说是等她下班。
符晓微微一笑。
“你真有老公啊?”见她的表情,实习记者不由问道。
“当然。”
“那你还是让他来接你一次吧,不然不仅蓝姐,很多人都对你有些小话,说你一个实习记者怎么就能撰写莫少的采访稿。”不过她倒挺高兴的,符晓也算是为了他们实习记者出了头了,也有先例了嘛。
“她们有时就有些小心眼,认为一实习记者就不该比她们好。”环视周围见人走得差不多了,靠些关系初出社会的实习记者才皱皱鼻子道。
“啊。”符晓想了想,回了唐学政短信——
低调点来。
作者有话要说:偶更新的太慢了,偶对不起大家~~
☆、第 94 章
有一个成语,叫对牛弹琴;有一种人,叫孺子不可教。今日今时,符晓算是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当她踏出大楼自动门的那一刻,还想着寻找一辆黑色的,不那么醒目招牌的车。可是正如出大厦的任何人一般,她第一眼就被台阶下那辆超级无敌拉风的敞篷跑车所吸引,然后就看到那个俊美的男人一袭黑色手工制棉质t恤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悠闲地抽着烟等人。
那个是劳斯莱斯幻影啊!这栋大楼工作的都是些收入不菲的高级白领,但在看到了那辆梦幻跑车还是忍不住吞口水。这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得到的车啊!
坐在里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太高富帅了点!一群男人眼红地暗自磨牙。
女人们的反应是可想而知的——除了咱们符大小姐。
要是平常情况,她绝对当做没见过这个人打个出租车就走,可是现在她后面跟着俩门神哪!
蓝小希和那香奈儿同事从那特高调的香车帅哥中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问:“你老公呢?”那个帅哥究竟是谁?
“呃……”
“总不能告诉我们就是那个大帅哥吧?”同事打趣道。
不承认吧,矫情,承认吧,同样矫情!符晓磨了磨牙。只是人这么诚心诚意来接你了,你还装作不认识,多伤人那颗粗枝大叶的心!
“可能是吧。”符晓干笑两声,下了台阶。
两人都笑了起来。
三人走到那超贵族跑车面前,蓝小希他们一直在猜测他是什么身份。见符晓真要向他打招呼,她们竟莫名紧张起来,“喂……”
“唐学政,见见我的同事吧。”待会再好好跟他算帐。符晓扯出一个笑,“灿烂”地面对自家老公。
想事情出神的男人这才转过头来,见自家妞妞皮笑肉不笑,无辜地挑了挑眉,很配合地看向她的身后,勾唇打一声招呼,“符晓多谢你们照顾了。”
妈妈咪啊!钻石高富帅!这一笑就惹得香奈儿同事小鹿乱跳。
“这位是蓝小希蓝姐,这位是张姐,他是我丈夫唐学政。”符晓硬着头皮介绍。感觉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在制造更大的问题。
“你好。”
“你好,唐先生。”
刷刷的视线全都聚集在认识那帅哥的三美女身上。
符晓觉着跟唐学政在一起,都能赶上明星的压力了。
“你们好。”唐学政态度很和蔼,“符晓一直嫌我见不得人,今个儿倒稀奇了,二位想必是她的很照顾她,才舍得让我见见,我家媳妇儿傻,二位不嫌弃真是万分感激。”唐大少是什么人,这点犄角旮旯里头的道道还不够他塞牙缝。就是符晓傻妞儿低调惯了,不然有他们好看,敢欺负他的妞。
两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香奈儿同事尴尬一笑,“您这样说我可不敢当,小希是她的指导老师,我就一打酱油的。”
“符晓文笔很不错。”蓝小希恢复表情,装作没听出他话里的刺,“不知唐先生在哪高就?”
“高就谈不上,就自家的一点生意混口饭吃。”唐学政为符晓打开车门,待她上了车,一边为她拉好安全带一边亲昵地问,“媳妇儿,今天过得好吗?”
“还可以……”如果没有这一茬的话。
“挺好。”唐学政满意地勾过她,在她红唇上大大啵了一个。
唐、学、政!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符晓在心里咬牙切齿,只恨自己不能咬他一口。
她没想到……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符晓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单蠢女人居然会钓上这么一条大鱼……这个人她居然从未听说过,但是无论看人,看车,看衣服,甚至看他的钥匙扣,都能看出他绝对是纯正的贵公子。蓝小希心跳奇快,只庆幸现在的她还有莫于非罩着,不然符晓只要多说一句,她绝对就完了。
“蓝姐,我们也是要去看莫于非,你跟我们一路去吗?”
难怪她一直都是直呼莫于非的名字……蓝小希后悔自己太小瞧别人,竟现在才发现异样。“我就不去了,反正没什么事。”他不打电话她就冒然前去,莫于非肯定不高兴。
“咦?”一听符晓就知道自己又问错话了。她竟然不知道莫于非受伤的事。
“哦,这位是莫大少的新欢。”唐学政这才恍然大悟,似笑非笑地看蓝小希一眼。
这一眼瞟得太有水平,莫名地把看得蓝小希羞愤交加。
“等二位结婚,我跟符晓一定包个大红包。”唐学政说得那个真挚,那个感人肺腑。
多姿多彩形容蓝小希那张脸绝不过分,她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
“我们走吧?”唐学政问。
“哦,那蓝姐,张姐,我们先走了。”符晓也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事非之地。幸好杂志社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其他人看就看了。
等他们远去,香奈儿同事羡慕嫉妒恨地道:“他还帮她拉安全带耶……”多体贴的多金男人。
只可惜蓝小希已经听不进她的话了。
符晓面无表情地坐在车上,拢了拢被吹散的发,“唐学政同志,请告诉我低调两个字怎么写?”
“什么?”唐学政无辜地偏头。
“都叫你低调点儿来接我嘛,你说我明天怎么办吧?”符晓噘了嘴。
“你什么时候说的?”
“明明发短信给你了。”
“我没收到。”
“真的?”
“不信你自己看。”唐学政指指发在车上的手机,一脸认真。
“什么破手机,连短信都收不到。”符晓不满,拿他的手机研究。
“信号不好呗。”男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怎么可能没收到,但他一看短信就知道有事。只不过再低调点他们都不知道她是他老婆了。他犯了个错误就是在结婚时不愿符晓接触那群纨绔,才没有大肆操办。他其实应该弄得全世界都知道……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啊!你这是什么桌面!”居然是那些个害她失身的照片之一,连大腿都看得到,“丑死了……换换,赶紧换!”她闹起来,决定亲自动手。
唐学政眼明手快地一把抢过,“嘿,你这小妞,怎么能乱动你老公的手机?”
“唐学政,给我。”在车上,符晓不敢动作,只能愤慨地弱弱命令。
“嗯,别急。”唐学政从善如流地将手机收回口袋,“晚上慢慢给你。”他勾起无耻的笑。
“你讨厌!”这个色痞子……“忘一人家看到了怎么办?”
“谁敢看我就挖了他眼睛。”男人十分平淡且暴力地回答,然后还虚心地问一句,“你觉得怎么样?”
“……”她应该觉得怎么样!
符晓与唐学政买了花进入莫于非的病房,然后立刻觉着钱又浪费了。不怪她这么想,当你进入一个除了人就是花的病房时,你也会有这种想法的。
被花包围的莫大公子躺在套房内中央的病床上,周围除了二十四看护的护士小姐,还有三个不同特色的美人儿,或妩媚或温柔,坐在他的床边或削苹果或解闷之。
太强了……符晓感叹,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正与情妇调笑的莫于非瞟一眼来人,眼里异光一闪,懒懒道:“小气扒啦,看病人就送几朵花。”
捧着花束的符晓呛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早就让你买菊花。”唐学政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下巴支在她头顶,冷笑两声。
三美也是会看眼色之人,早就让出位置给他们坐。
“熏的要命,把这些东西都扔出去。”唐学政不喜香味,皱着眉道。
只有一位美女曾跟着莫于非见过唐学政,她应了一声,看一眼莫于非就让另两人也搬着花蓝花束出去了。
护士接过符晓手中的花束,不知怎么办才好。
“装瓶子吧,别让唐大少说咱嫌弃。”莫于非似笑非笑。
☆、第 95 章
护士应声,拿瓶子进了盥洗室。
符晓问:“你的腿现在痛不痛?”
“还打着麻醉,能有什么痛?”
“这只?”唐学政伸脚就恶趣味地往他包扎的腿上上两下,当初他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他妈的敢给他画王八。
莫于非嘴角抽搐,果真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
“唐学政!”符晓没料到他这么幼稚。
这维护的态度让大少爷不乐,“不打了麻药么?”
“没事,我习惯了。”莫于非勉强勾了勾嘴角,一副受害者嘴脸。
唐学政的反应是再上一脚。
对这种无良的损友相处无经验,符晓无奈,却也觉有趣。
三人闲聊几句,搬完花的三个美人都知趣地在套房的小客厅里坐着玩儿,唐学政见符晓可能想再待一会,便叫护士道:“你去再推张床过来。”
“你要做什么?”符晓疑惑问。
“我先睡上一觉。”昨天一去上海高强度彻夜不停工作了二十多个小时,总算处理告一段落能脱得开身回北京,下了飞机又立刻去接了符晓到医院,还真有点犯困,睡个十来分钟就行。
“累了?”他的疲惫隐藏得很深,她总是不太看得出来。“都叫你不要赶着回来了。”她不开心地责备一句。
“就一点儿。眯眯眼就好。”唐学政笑着抚平她皱着的秀眉。
不一会儿,一辆简易病床便推了过来,唐学政和衣躺下,符晓将被子给他拉上,坐在床沿笑话他,“没见过没病还想睡病床的。”
唐学政握了她的手,“病人家属看护着。”
“就不能滚远点?”莫于非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面蹦出来。
“莫少好容易受了伤,咱不多陪陪他不被他造谣?”唐学政凉凉回应,闭了闭眼,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沉沉睡眠。
符晓凝视他此刻才显现出来的倦态,轻叹一口气,紧了紧相握的手。
“他怎么又回来了?”莫于非问。
“这儿还有事吧,本来听说还要过几天才回来的。”
莫于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隐隐之中传着符晓与莫于非的对话,唐学政渐渐入梦,分明是带着符晓开车兜风,前头突地横插进一辆车,刹车不及的他眼睁睁地看着两辆车猛地相撞,慌忙间想看符晓有无受伤,却见她已是泪流满面。他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想探手却动不了,副驾的车门被打开,一只男性的大手伸了进来,等待着符晓的回应。符晓泪眼凄迷地看着他,手却已经缓缓递给了那只手。
不——梦中的他在心里呐喊,猛然惊醒,手下紧紧一抓。
“唐学政,你怎么了?”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觉手下生疼的符晓忙转头看他。
表情凝重的唐学政眼神聚焦,眼前还是那张娇俏的小脸,手下还是那熟悉的温暖,胸口却还是挥之不去的烦闷,“做了个梦……”他的声音充满疲倦,翻身起床,手下却还是不愿松开她的手。
“做恶梦了?”她从没见过他的表情那般紧绷,像是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没有。”唐学政笑笑,“去帮我买包烟上来。”
符晓见他有一丝异样,也不多说,起身拿钱包去了。
待她一离开,唐学政便让房间里的闲杂人等全都出去了。他关了病房的门,抹了把脸,摸出一根烟点了,深深吸了一口。
“病房禁止抽烟。”莫于非毫不意外地淡淡道。
唐学政倒在他床边的红木椅上,仰头吐出飘渺的烟雾,“……没想到,我居然窝囊成这样。”以为自己能压下自责与愧疚,这一生好好补偿符晓,可是他居然发现自己做不到。他无法不去想符晓因为他失去了什么,又因此遭受了什么。
莫于非皱眉,明白他有话要跟他说,但没想到他这般开头。
哪件事?
“你从哪找到的?那桩车祸。”唐学政姿势未变,声音略为沙哑。
药物让莫于非的头脑不是特别敏锐,但思考了一瞬,他瞪大了眼睛,总算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偏头看向他,皱眉问道。
亏他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以为能从他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唐学政苦笑一声,只觉舌尖都是苦的,“我撞死了她的父母。”
莫于非沉默了许久,“……你打算怎么办?”
“你觉得我能怎么办?”
“离婚?”莫于非挑了挑眉。
“哼,你倒是想。”唐学政冷笑,又将一口烟抽进肺里。
“我想个屁,我哪个情妇不比符晓漂亮有骚劲?”
“拿他们跟符晓比?”唐学政不悦地皱眉。就几个玩物,拿什么跟他媳妇儿相提并论?
莫于非啧了一声,也觉说错话了。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莫于非再次开口,“那就继续当做不知道。”说出来也没什么好处。
“……我正在试。”唐学政揉了揉眉心。
“什么意思?”
“我居然压不下去。”明明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道路,但他还是压不下那种站在悬崖边上的感觉。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强莫于非是清楚的,他要是愿意,上太空都轻而易举。他居然会吐露出这种近似软弱的话,莫于非从没想到过。
“说说你知道的事吧。”唐学政道。
莫于非缓缓张了口,事情说来,就是短短的一段话,而这背后,却是长长的现实。
唐学政越听脸色越凝,符晓那个小女人……她究竟需要多么大的力量才能说得出原谅二字?而在十年后,经历了种种,她竟还宁愿自己一人承担,也选择隐瞒只为不伤他这个罪魁祸首的心!
强烈的自我厌恶汹涌而上,咽喉下几近吞了黄莲。
房间里再次陷入可怕的沉默。
“莫子,”许久,沉重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病房,充满了无力的深深懊悔,“我怎么会撞死了她的父母……”
心理暗示是个很强大的东西,即使你如何抗拒,它却依旧时不时地出现。譬如唐母,譬如唐学政。
韩玉素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可能太过情绪化。小说是小说,真人是真人,哪里能混为一谈。可是虽然她试图让自己这样想,但她见到符晓总有一种复杂的感觉,原本对她的各方挑剔也莫名其妙地少了一些,说话时的语气也莫名其妙地软了一些,待她很久以后注意到时,她已经跟符晓相处得进入正常婆媳模式了。
唐学政不一样。他几近自虐地命人找来符晓这些年来的生活痕迹,越是拼凑出她的生活,他就越无地自容。有时他甚至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男人配了符晓都不过分,只有他没那个资格。但这种念头一冒出来,他又狠狠扼杀,符晓只能属于他,即使配不上,他也要卑劣地霸占这份美好。
而一无所知的符晓只是发现自从探望了莫于非后,唐学政变得有些奇怪。他依然忙得以分钟计算,只是到了夜里,他们一到了床上,他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每次欢爱都要将她逼得无处可逃,说尽爱他的话才肯满足。清醒时她简直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几番向他抗议,他却依然我行我素。
“唐学政,不带这样的。”一场欢爱过后,她软软地倒在他怀里轻捶他的胸。
“什么?”□刚刚暂时得到满足,唐学政轻吻着她光裸汗湿的玉肩,沙哑地问。
“你不能老这样欺负我。”她嘟了嘴。
唐学政手一紧,“我没有欺负你,我在爱你。”
“你就是欺负!”越跟他相处,符晓的小女人性子就越出来得多。
“没欺负你。”嘴唇上移,堵住她叫嚷的红唇,不准说他欺负了她。
还说没欺负呢!呜呜的女人只觉无处申冤。
“宝贝儿,咱们去度蜜月吧。”即使现在忙得□乏术,他也不想让她认为作为丈夫的他失格。他想讨好她,用尽一切地讨好她。
“嗯,不行,莫于非还不能下床呢。等他好了再说呗。”他因她受伤,她却抛下他去蜜月,总觉不好。
莫于非,又是莫于非。这段日子她只要有空就叫他一起去看莫于非,明明知道她只是单纯的关心,但他还是忍不住内心的阴暗咆哮,若是莫于非不顾兄弟之情向她示意,她会不会离他而去?唐学政眼里的幽暗加深。他蓦地封住她的红唇,再次拖她进入□漩涡之中。
不准她将别的男人的影子留在脑海,她的眼里心里只能有他!
☆、第 96 章
唐学政一生中没有执着过什么,也没有什么不可失去。每一次艰难的得到都是因为强烈的求胜欲,一旦成功了他便没了曾经的欲望,但是对符晓不一样。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呐喊着不能失去她,而现在,她就像是用头发丝悬在他心中的珍宝,一不小心就会跌个粉碎。可是越是为此心惊胆战,越是不知所措地一筹莫展。
符晓越发地觉得唐学政反常起来,并非他表现得特别异常,而是他时不时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让她觉得他……焦躁。问他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不愿跟她说,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尽可能想让他开心。结果逗他的时候他是挺开心的,过了不久他竟又会出现更严重的表情。
无奈之下她只得请求前辈——咱们的杨蜜小童鞋。
姐妹两个周末时懒懒去做美容按摩,符晓趴在按摩床上闷闷地道:“你说我该怎么办嘛?”
杨蜜趴在另一张床上,任由按摩师按压背部,额上三条黑线,听她说了这么些,不是说唐少最近太频繁地送她东西,就是听她采访某某某——特指关键词年轻、事业有成、男性——又皱眉头,千哄万哄不让去。她确定是在抱怨不是在炫耀?
“大姐,您是在晒幸福吧?”杨蜜不确定地问。
符晓无语,“你觉得我的表情是很开心很天真?”跟她说正经的呢。
“可是重点是人家哪点不好了?”
“就是说不上来,可是我莫名地都为他烦躁,你知道那种感觉吧?明明人就在身边,可是你却什么也帮不了,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独自烦恼。”她希望能帮到唐学政,即使可能有很多事他都不会跟她说,但还是希望她能为他分担一点。
“我知道,萧然有时也那样,你别担心,男人都那样,好面子,在外面有什么事他绝对不会对你说,怕你看不起他。”说完杨蜜自己觉着不对劲了,唐学政是什么人,只有他让人倒面子的份,哪有人能整到他?
“萧然也不对你说吗?”她以前见爸爸有什么事都跟妈妈说的,高兴的,不高兴的,都当成是茶余饭后的话题,而且许多事情,他们说着说着就开心了。
“以前不会,现在好一点儿,渐渐会告诉我他一天又发生了什么事。”
符晓沉默,大男人都那样吗?心头悄悄划过失落,他也不愿意跟她说吗?每个人都会遇到开心和烦恼,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要共同渡过这些的吗?他是不是不愿意她也多增烦恼才不说?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希望他能开心。
“有什么方法吗?萧然以前不告诉你,现在怎么又告诉你了?”符晓虚心求教。
“这个问题……”杨蜜咳了咳,“女人都能做到嘛。”她含蓄地道。
“我又没有变性。”歧视她啊,什么叫女人都能做到?符晓郁闷。
身后的女按摩师轻笑一声,“符小姐,我想杨小姐是指,您今天在我们这儿美个容,按个摩,再滋养一下,回去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符晓这才听出言外之意,热潮上了本就粉了的脸颊。“哦……”她都不好意思说这个行不通,那家伙每天晚上都跟饿了很久似的,她啥都没表示他就开始剥她衣服了,有时甚至洗着澡人就进来了,越赶越上脸。
“正好我们这有种精油,很多夫人都很满意呢,只要您在泡澡时滴一滴进浴缸就行了。”另一按摩师笑道。
“呃,不用了。”她现在都经不起他的折腾了,再来个香香精油……
“可以用,拿一支回去试试。”杨蜜挤挤眼。符晓的性格她清楚,在男女情事上她绝对不会主动的,偶尔诱她主动一次,也能增加他们夫妻的感情。指不定事后唐少还会感谢她。
“这个、那个……”
不知如何开口的符晓最终无奈地带着两个精致的小瓶回家了,听闻唐学政已经回房间,她笑着上楼,打开门却空无一人。想一想她敲了敲安静的浴室。
“谁?”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回来了。你在洗澡?”
“嗯,进来?”
没想到他会泡浴,他向来都是淋浴了事的。是不是想放松一下?符晓想了想,推了磨砂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唐学政躺在浴缸里,见到进来的小女人挑了挑眉,今天吹了什么风?
额前的湿发垂在眉间,强壮的身躯若隐若现,俊美的男人莫名地在雾气中增添了一丝魅惑。符晓即使不知与他欢好了多少次,依旧不怎么敢正视他的裸体。
“来。”手臂抬出水面引起一阵水花,他朝她勾勾手指。
“不许拉我下水。”她首先警惕地申明。
“你不是已经洗过了?”唐学政颇为无辜,“怎么样,美了没?”
符晓扑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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