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还有什么能劝的，说一些危言耸听的话？不，不能……
他只能哑声道：“你们该明白，这是多大的担子……”
“我当然知道……”凌霜道：“琨儿也知道。既已决定了，已经做好了死，与全世界为敌的准备。”
“你们，这是有备而兴……”凌老头叹道：“招弟这丫头，竟也不告诉我……”
招弟吐了吐舌头，也不辩解。
“既已决定了，大不了一家人生死与共也罢了，左不过是死在一处！”凌老头也不多说了，道：“只是你要更慎重。听闻水灾很重，那些逃来的灾民，怕是快来了……”
“爷爷放心。”凌霜道：“我心里有数。”
凌老头知道她有所依恃，而米玉琨这个人，他也探不到底。
罢了，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守好这个家罢了，让孩子们无后顾之忧。
凌老头一走，招弟道：“爷爷真的很开明，以前我以为爷爷这样的很老土呢……”
第802章
“以前在村里时，觉得这种开明，是理所当然，后来走出村子，才知道，这并不是理所当然的，别人家的爷爷重视男丁，女孩子根本都吃不饱，”招弟道：“他的看法更是与普通的老人完全不同，眼界是两个世界似的。我没想到爷爷开明到此地步，爹也不如他，爹也只是听命行事的人，想不到那么多，若是知道这样的事，只会怕，一点辙都没了，爷爷吧，我真是对他好奇……”
一个农村的老爷子，哪来的这样的见识。
“爷爷很聪明的，”凌霜道：“以后你会明白，他有多不普通。”
光不掐灭家里子弟另择出息这一点，就已经胜过很多很多普通人家了。大多数农人家，若是孩子有点异想天开，会恨不得全家上阵，将之掐灭，让他普通点，老实点，守本份，太太平平的过一辈子。
守护梦想的凌老头，是个出色的老头儿。
这一晚，一家人睡的都挺香了。被窝太暖和了。
第二天天未明，米玉琨就已经骑马走了。
小茹将蒸好的馍和包子端了一筐子过来。
王淑芬又煮了些粥，一家人就着咸菜就吃过早饭了。
早上凌老头便跟着老关，带着家里所有人都出了门，打算认一认门，看看这县城街道巷子，省得有事出来，不熟路的连家门也不识得，家门口还能迷了路。
先去跑了跑市场，辅子林立，菜市场，牲口辅子更是有很多，噪杂而喧闹，半年前的青阳县是没有这样热闹的，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绝望透顶，以为要饿死了，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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