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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不用当值,所以葛欧早早的睡下了。
李强敲了半天的门,葛欧才骂了几句,给开了门。一个是个面生的小太监,脸色不善的道:“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小的叫李强,是来给葛公公送礼的。”李强将一百两银子赛进葛欧手里。眼睛却仔细的打量起这人来,额尖嘴唇厚,鸠形鹄面,精瘦如秆,一对眼珠子却骨溜转个不停,一看就知道是个阴里捅刀子的小人。
葛欧掂了掂银子,倨傲的道:“原来你就是李强!你不知道入夜之后,不当值的太监是不能随便走动的吗?”
李强赔笑道:“这不是知道公公今晚不当值,特意给公公赔礼道歉来了吗?李顺年纪小,不怎么懂事,还希望公公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葛欧道:“行啦行啦。看你还挺会做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也不会为难他的。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公公误会了。其实我没什么事,只是特意来给公公您赔个礼而已。如果公公没什么事的话,那小的就不打扰公公休息了。”
李强转身就要走,却被葛欧叫住。
“李强。站住。”
“公公还有什么吩咐?”
葛欧抛了抛手中一大包的银子,道:“你真就为道歉来给我送这么多银子?没别的事求我?”
“看公公说的。小的初来咋道,听说公公乃是高总官身边的红人,早就想来孝敬孝敬您。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小的正好借这个机会能结识公公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又怎么敢有什么要求呢?时候不早了,不打扰公公歇息了。”
“那好吧。你先回去吧。”葛欧关上房门,将银子收好,摇头嗤笑道:“没见过这样的傻子。这宫中办什么事都得使银子,他却平白无故的送我这一大笔银子。今天白天李顺那小子让我保举他,我开口五十两他还嫌多呢。”
出了司礼监太监居住的院子,李强并没有回去,而是转出了西门,直向内官监的院子走去。
内官监院子的值班太监没见过李强,将他拦下了。
李强道:“大哥,麻烦您通报一下,就说新来的小太监李强求见李总管。”
太监怒道:“李副总管在含元殿伴驾呢!你这冒失的小太监,快回去吧。你不知道吗?入夜之后,太监是不许随便走动的!”
李强将一锭银子偷偷塞给值班太监,道:“求大哥您行个方便,让我在这里等李总管,不知可行?”
太监将银子纳入怀中,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一来我也不知道李总管什么时候回来,二来要让别人知道我放你进去,你我都要吃罪的。”
李强道:“这样吧。我也不进去,就在这门口等。如果有人问起,大哥您就说是新调来的太监来值班的。这秋里的天气凉,晚上有个人说话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吹秋风啊。大哥您说是不是?”
太监道:“你要愿意留下来陪我当然是没问题,只是李总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天寒地冻的,你何必受这种罪呢?”
李强道:“没关系。就当结识了大哥这个朋友也好啊。对了,我叫李强。还不知道大哥就什么名字呢?说着,李强整整衣冠,与太监并肩而立。”
太监见李强真打算和自己站岗,黑天漆地的,有个人聊天也不会闷,态度顿时和睦多了:“原来是李强兄弟啊。我叫段武,是李总管的贴身随从。”
李强凑近了些,却看到段武的服饰乃是绿色。只是一开始在黑暗中并没注意,便道:“原来段大哥还是位大人。”
“哦?李兄弟你怎么知道吗?”
“段大哥你的服色墨绿,应该是给事级别的大人吧?”李强从李顺嘴里知道唐朝宦官服饰,五品以上服朱色,六品为绿色,七品为青色,无品黄色。
“李兄弟真是好眼力。”
“只是我见大哥英武不凡,所以留了心。果然让我猜中了。不知段大哥在哪当值?”
“我一直跟随李总管,前些日子犯了些错,就被李总管罚来守卫一月。”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如果大哥觉得闲闷无聊的话,那我以后每晚都来陪段大哥。”
“你我素不相识,我也只是个小小的六品给事,你这样巴结我也没用。”
“如果段大哥以为我是在巴结你,那就错了。段大哥身为六品给事,却因为犯了事被李总管罚在这里守卫,必定是因为大哥忠诚正直,所以才得罪了李总管。像段大哥这样无所畏惧的真汉子,虽然我李强无缘结识,能陪大哥你一起巡夜也是一种荣幸啊。”
段武绝不是什么忠诚正直的真汉子,犯了错也只是因为他缺心眼,做错了事得罪了李安德而已。不过人总是喜欢听奉承话,尤其是李强的马屁啪得顺溜至极,段武飘飘然的以为自己还真是个英雄好汉,以后还真把李强当作生死知交,暗中为他在李安德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段武正要说话,却见远处几盏灯笼朝这边走过来,连忙道:“李兄弟,四盏灯笼,是李总管回来了。你站好。我给你引见。”
“如此便多谢大哥了。”
四个小太监提着大红灯笼走在前面,后面一顶轻便小轿,坐的正是内侍监副总管李安德。李强见到李安德,连忙在轿子前面跪下,道:“李强叩见总管大人。”
轿子被阻,李安德怒道:“何人敢拦咱家轿子?”
一旁的段武连忙跪下解释:“回总管大人。是新进宫的小太监,李强。他是来求见大人的,已经是这里站了很久了。”
李安德道:“是李强?”
李强道:“正是小的。莫非大人记得小的?”
哪知李安德突然大喝一声:“大敢李强。竟敢擅闯皇宫。来人,将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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