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几个儿女都不让人省心。女儿远嫁,一年难得一封书信。大郎虽有功名,一直在外头做教书先生的活计也不是个办法,他还不想让儿子们重蹈自己的覆辙,得想想办法。二郎呢,如今也算不错了,只可惜膝下无子,宗祀断绝。三郎就更不用说……哎,儿女都是债。
沈穆在屋子里叹了一晚,等到入更,才听到门外的声音:“父亲,儿子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吃酒了?”沈穆一闻到扑面的浓重酒气,就露出愠怒之色。
沈泰在父亲面前还是一副恭顺模样。他穿着裁剪得当的新衣,难得的面色红润,看着红光满面。“在外头遇到几个同年,一起作诗,耽误些时候,请父亲勿怪。”
沈穆许久没见小儿子这样有活力,一时心也软了,不再责怪他深夜醉醺醺归来的事。“赶紧回房收拾收拾,叫厨房熬一碗醒酒汤,否则明天有你吃苦的。”
沈泰乖乖应下,转身时突然想起来一事,又扭回来说道:“对了父亲,冯远道大人回京复命了。”
“你怎么知道?”沈穆一愣,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疑问竟然是这个。和同年们吃酒,那些个还未步入仕途的试子是怎么打听到朝廷大员的消息的。
沈穆本是顺口一问,沈泰却蜷起眉,抿紧嘴,声音都冷淡了许多。“父亲以为只有大哥和瑜郎才能打听到这种消息,我就是个没本事的么?”
沈穆对小儿子心中有愧,也不再追问,而打圆场道:“冯大人于我们有恩,既然他回京了,若是有机会,也该去拜谢他。”
“正该如此。”沈泰硬邦邦留下这句话,转身告退。
“我有桐马手自提,头尻轩昂腹胁低,背如覆瓦去角圭,以我两脚为四蹄,耸踊滑汰如凫鷖。纤纤束藁亦可赍,何用繁缨与月题,竭从畦东走畦西。”
孙助教的手指从光滑的纸张上划过,摇头晃脑,抑扬顿挫而一字不错地背出那纸上的诗歌。
“这是什么?”沈瑜有些好奇。他听着,这写的头高腹低,背如覆瓦,还能在天地行走,可不就是说那秧舟……不,秧马的吗?难不成是楚王殿下找人作的?
孙助教移开手指,微微一笑:“这是太子殿下为新制造的农具秧马,托以农人自述语气所作的《秧马歌》。”
沈瑜的心猛烈地跳动一下,楚王没有食言,他果然将此物献给了太子。太子还作了这首诗,岂不是说他也很看重此物?
但凡文人,难免都有些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情怀。沈瑜刚刚才迈过秀才的门槛,不成想随手做出的玩意就已经惊动了太子,心里的激动与忐忑,也是情理之中。
孙助教莞尔,停下念诗。“现在街头巷尾都已经传开了。你从前总推脱说诗词太靡丽艰涩,我觉得,你也该好好学学这诗怎么写,不必写那些虚无缥缈之物,只是咏事咏物,也可以描摹精准……”
孙助教说了半天,才发现平日最用功的学生眼神飘浮,俨然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他索性停下来,问道:“伯瑾,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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