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竹不理会他露骨的贬低嘲讽,和和气气说道:“雒大人,这种时候最需要开拓思路,探索一些最不可能的可能性——譬如,你其实对我情根深种、怨慕久之?嗯,那信上是怎么说来着:‘……知君才高气清,不肯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然则自远别一来,辗转反侧,思君之心日迫,乞请一晤’……”
雒易唇边的嘲笑渐渐僵硬。他想不到沈遇竹竟然找到了那些尘封已久的书函,更想不到沈遇竹竟能过目不忘、将那些书函绘声绘色尽数诵了出来!时移境迁,如今听在耳内,真比剥光衣衫更教他羞恼万分。他忍怒打断沈遇竹,信口讥讽道:“这种求见书函的模版我可有上百份!比这言辞更卑下的也不罕见,你当什么真?”
沈遇竹眨眨眼:“哦?可我还看到童仆的接客手札,说这位贵客非但屡次致信,还曾不避寒暑、多次亲自登门拜访,在堂前静候竟日才去——雒大人,你说这位‘贵客’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我?”
雒易恼羞成怒,拍案大骂:“放你的狗屁!”
雒易骤然如此粗鲁,倒把沈遇竹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和煦地一笑,伸手端起了几案上的砚台。雒易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头上“砰“的一响,瞬间一股剧痛袭来,登时头晕目眩,颅内嗡嗡乱响——竟是沈遇竹拿砚台砸中了他的脑袋!
雒易骇然万分,咆哮道:“沈遇竹!你发什么疯?!”还不及站起,又被沈遇竹反剪双手,摁住肩膀,狠狠压在了地上。
雒易额角的伤口毫无遮蔽地撞击在地面,当即血流汩汩漫出,淌到眉眼之上,痛得他再也说不出话,只听得到沈遇竹在耳畔温和道:“雒大人,请不要对我出此粗鄙之语可以吗?我再听到一次,就揍你一次,好不好啊?”
雒易痛得呼吸发紧,咬牙道:“好你个——”然而被身后之人紧箍得动弹不得,只得硬生生忍下,再不敢口出詈语。
沈遇竹笑道:“说定了?”正待松开手,忽嗅到一阵旖旎香气,禁不住心中一荡,心道:“哪儿来的香味?”但觉身下的躯体火热而有力,因不惯受缚于人而不甘地挣扎着,迫得他不得不全力贴合压制着他,而身下那结实挺翘的臀丘激烈挨蹭着自己的**,别有一股奇异的**从**处隐隐升起,直教人心旌摇曳。
他一时眩然,不知身处何地,忍不住将面庞埋在雒易披散的浓密黑发之中,嗅着那似有似无的气息,轻轻摩挲他的后颈。
雒易忽然感到沈遇竹的呼吸渐渐低沉,竟不自觉将腿挤入自己双腿之内,有意无意地摩擦着他的下
体——雒易草草披就的那件轻薄春衫已被撩到腿根,裸露的敏感之处已然触到沈遇竹身上的衣料。他浑身颤抖,只觉得全身血液均往下腹涌去,挣扎着喝止道:“沈遇竹——!”
沈遇竹豁然一惊,发觉此情此景,禁不住面上一红,一挣身站起来。后退几步,正看见雒易翻身坐起,一手捂着额角血流不止的伤口,发丝凌乱,神色难明地瞪视着自己。
沈遇竹镇定自若地胡言乱语道:“你好好反省一下。”说罢一拂袖,沉着迅速地走了出去。
雒易独坐室内,抬眼环视四周。屋外斗谷胥正倚着石臼打盹儿,看守得疏而不漏;屋内空旷清简,除一案一榻一扇小窗之外别无长物。雒易临窗俯瞰山势,只觉一草一木、乱石土堆,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都经过精心编排布置,暗合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若非个中高手,一时之间决计难以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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