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住了她的攻击,然後一鼓作气的将她的身子拉了起来。
「你找死啊!」她用空閒的右手狠劲的拍了课桌,气势如竹的站了起来,仰首瞪著我。
「我没有找死,只是叫你起床。」我回答,一点也不怕她。
「叫我起床等於找死,懂吗?」她翻了白眼,然後用力的甩开我的手,愤恨的坐了下来。
「呃……范同学,可以请你把社团的单子交给我吗?」站在她右後方等著收资料的同学一脸惊惶不敢轻举妄动的表情。
「我没写。」她到是很快就回答她,一脸『我高兴不写,你想怎样』的表情。
「呃……那麻烦你在中午之前自己交到教务处给……」她好心的开口提醒,却被她泼了冷水。
「知道了,快走,少打扰我睡觉。」接著,她又趴下去继续昏睡了。
全班的同学似乎已经对这情况司空见惯了,一点也不惊讶她的暴动。
只是仍然以一种不可思议加上疑惑的眼神打量著我。
不过我想,只要待会敲钟下课,他们就会忘了我。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的。
不会有人记得我超过一节课,即使我和他们同班了一整年。
就算翘课,也不会有人发现。因为我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我走回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看了陷入沉睡的范羿宁一眼。
她为什麽这麽喜欢睡觉?不论什麽时间、什麽场合、什麽天气。
嗜睡症吗?或许。
我轻笑,接著转头看向窗外。班导进来了,这节是自然课。
呐,我对什麽物理化学、生物自然、地球科学一点兴趣也没有。
所以,发呆,不打算听课。
反正老师也不会发现的,所以没差。
外面的云,很白;天空,蓝。
对了,还要记得问,她为什麽寂寞?
end if
☆、004
肆、
下课钟打,一节课又过了。
呐,怎麽觉得最近的课都特别好混?
拿起压在课本下的纸张。真麻烦,又得跑教务处一趟。
起身,瞥见,范羿宁很准时的醒了。而且很慵懒舒服的伸著懒腰。
呐,她真的很像一只猫。只会睡觉的寂寞的猫。
我轻笑,朝门口走去。
「喂,去哪?」范羿宁用左手捂著正在打哈欠的小嘴,盯著我问。
「教务处。」我晃了晃手中的白色纸张。「要帮你交吗?」
「不用。」她冷淡回答,从我身旁擦过走出教室。
我跟了出去,看见了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的楼梯。
又去顶楼?睡觉?
看来,她只有班导的课不会翘。
呐,装乖的猫。
算了,先把这麻烦的东西交去再说吧。
我快步的向前走去,不留神的,撞上了一个女生。
桃红色的领结。二年级的学姐。
「对不起。」我向前扶起被撞倒的她,基於礼貌。
「没关系。」她微笑著,还蛮好看的,其实。但我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不晓得为什麽,总觉得这个学姐,有著跟我一样的气息。
属於寂寞的气息。
只是很淡很淡,几乎快没有了。
我只是又多看了她一眼,然後继续往教务处的方向走去。
後来我好像隐约听到在她旁边的男生说。「他是一年a班的冷誉。」
呐,怎麽会有人记住我的名字?
他好像叫那个学姐,小乐。
「报告。」没等里头的老师允许,我走进了办公室。
呐,这东西是要交给教务主任吧?好像。
我静静的将纸张递到主任面前,他接过手,这才缓缓的转过头看著我。
那种眼神,我很清楚。不知道这个人是哪里来的。
呐,连主任都这样,我干嘛来还上课?
翘课,也不会被发现,更不用怕被记过退学。
随便混混也有个学分。
「社团表。」我冷漠的开口,然後转身走人。
「同学,等等。」我转过头瞥了主任一眼。
他说,「班级跟姓名。」
「1-a,冷誉。」我回答,然後掉头走人。
呐,会忘记的,干嘛还问?
「1-a,冷……冷什麽?」看吧,我就知道。
钟响,我并没有回教室,而是往顶楼走去。
翘课。学那只爱翘课的寂寞的猫。
不对,她叫范羿宁,可是我喜欢叫她猫。谁叫她爱睡觉。
推开门,微风徐来。今天天气不错,不冷不热。
挺适合睡觉的。难怪她要来这。
踏上损毁的地砖,往左手边看去。她果然在那,大木箱的侧边。
因为有影子可以遮阳。
呐,又在睡。她睡不累吗?
刚刚明明睡了一整节课,五十分钟。
一天睡这麽久,那她晚上都干嘛?熬夜上?
我放轻脚步走到她旁边蹲了下来,仔细的盯著她瞧。
呐,睫毛很长。鼻子算挺,然後嘴巴……
「妈妈……」她突然呜咽呢喃,似乎再说梦话。
我停下观察她的目光,拧起了眉。
她刚刚那句『妈妈』,为什麽叫得如此哀伤呢?
呐,爱睡觉的猫,这是你寂寞的原因吗?
伸出手,轻触著她的黑色长发,是柔顺的。
「我叫冷誉。」我低语著,用任何人都听不见的音量。被风轻易带走了。
她皱了皱眉,将头转向另一边,继续睡。
她应该,没听见吧?我的名字。
我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有意无意的玩弄著刚才抓起的黑发。
轻轻的,没有打扰到她。
「欸,你为什麽寂寞?」
「不懂。」她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我错愕了。
转过头,她盯著我瞧。哀伤的神情。
只有短暂的一秒。
「什麽不懂?」我问,好奇的瞅著她。
「没事。」她说。「上来干嘛?」
「看猫。」我回答,撇了嘴角。让她看出了我的嘲笑。
「当猫有什麽不好?」她有些不悦的问,挑高的眉像是在抗议我的说法。
「睡太久不好。」我回答。「你有嗜睡症?」
学她挑起眉,好吧,这表情不太适合我。
於是,我又变回了原本那副脸色。
她撇了撇嘴,「你才有神经病。」
我轻笑,没反驳,也没承认。只是看著天空。
「喂,我记住了。」她打断了我欣赏风景的兴致。
「什麽记住了?」我转头看著她。
「名字。」她看著我,然後回答。
「喔。」我应声,嘴角上扬了一些。「其实,你可以不用记住。」
「为什麽?」她歪著头问。
我把视线从她的瞳移回了眼前那片天空。
「待会就会忘了。」上扬的弧度没了,语气平淡。
「你寂寞吗?」她理解似的点点头,然後突兀的问。
「或许。」我回答。不否认也不肯定。
因为我身处的是边界,不在寂寞之内,也不在之外。
寂寞的人不会记得我,热闹的人也不会记得我。我只是一个人。
寂寞边界上的一个人。
「跟我一样。」她说。
end if
☆、005
伍、
一片寂静,午休时间。
还是有人在校园里散步著,并没有老师会阻止。前提是,要保持安静。
非常安静,才可以。
我和她一样坐在y影下,静默著。
她的面包吃完了,塑胶袋乱丢。
呐,她的名字要改一下了。好吃懒做又爱睡觉的寂寞的猫。
啧,怎麽越变越长?麻烦。
「喂,」她突然轻哼,我转头看著她。「我想睡觉。」
「喔。」我应声。又睡?刚刚都睡了一整个上午了。
「肩膀借我。」她平淡说到,听起来像命令句。
呐,我发现,她真的很喜欢命令别人。尤其,我。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答应。
「过来一点。」她又说,一样是命令句。
呐,真是只好吃懒做爱命令别人又爱睡觉的寂寞的猫。
她的缺点一定很多,全部串起来还得了?我暗自摇头。
听话的向左挪了挪身子,她的歪头以在我的肩膀上。
不一会儿,入睡了。
呐,好佩服她,能够轻易的睡著。好像永远都不会失眠一样。
我仔细的凝视著她的脸,时而皱眉,时而抿嘴。
不是个好梦吗?
突然,她大幅度的扭动了身子。我还以为她醒了。
但好像不是。看起来比较像躺的东西太硬不舒服,所以乔个动作和位置。
呐,爱睡觉的猫果然很讲究睡眠品质。
我移动了我的姿势,好让她能舒服一点的靠在我肩上。小心翼翼的。
她睡得很熟,并没有发现我的动作。
我低下头继续看著她,那张小小的、白皙的、好像很好捏的脸。
呐,爱睡觉的猫,你的睡相,有一点可爱。
可是为什麽,总是带著一丝难过的忧愁呢?
「妈妈……」我想起了今天早上她呢喃的梦呓。
「欸,你是不是……因为妈妈才寂寞?」我低声问著,像是说给自己听。
看著她有些皱褶的眉宇,心里泛起了怜悯的涟漪。
呐,你知道吗?我寂寞是因为……
「我是个,孤儿。」
风,扬起了。吹拂起她柔顺的黑发,飘逸著发香。
然後,我闭上眼,不知道什麽时候,睡著了。
在钟响後,我很快的醒了。
讶异的揉著自己刚睡醒还有些沉重的眼皮。
这还是第一次,我在除了家以外的地方,睡得这麽沉。
转头看向身旁,那只爱睡觉的猫还是靠在我肩膀上睡著,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
然後我想起来,今天是星期三,下午的一二节要去社团。
呐,极音社,唯一勾起我一丁点兴趣的社团。
「欸,起床了。」我轻轻摇了摇她,不过应该叫不醒她。
「嗯……」她呢喃著,还是继续睡著。
我就知道。真是只名副其实的,爱睡觉的猫。
「范羿宁,起床了。」我试著加重力道,但还算是轻。
免得待会她醒来,又以为我攻击她还是什麽的。
「唔……」她闷哼了一声,艰难的睁开那片宛如千斤重的眼皮。然後双眼蒙胧的瞅著我看。
「醒了?」我看了她一眼,嘀咕。「真难叫。」
「喂……」她依旧盯著我瞧,没有眨眼。
「你长得好像……」她开口,话还没说完,又收了回去。
退开了我的肩膀,再一旁优雅的伸起了懒腰。
真像只猫,刚睡醒的猫。
「像什麽?」我问。
「鬼。」她冷淡回答,起身拍了拍裙子,然後朝楼梯口走去。
「白痴的猫。」我瞥著她的背影咕哝著。
呐,我真有点好奇,那句话的下文。
我快步的走向楼梯,「欸。」叫住了还没下楼的她。
她抬起头看著我,没有回答。
「你要去社团吗?」我缓缓走下阶梯,来到她身後。
「没有。」她冷哼,然後迳自离开。
呐,真是只没礼貌的猫。我撇嘴,走下楼。
意外看见了她的身影转进了空无一人的教室,於是我躲在门外。
偷窥。呐,太难听了,应该说是,好奇。
教室内的她站在座位旁,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纸。
我仔细一看,社团申请表。
呐,1.5的是力还真不是盖的。
(29)舞蹈社。
呐,原来她喜欢跳舞……大发现。
好吃懒做爱命令别人又爱睡觉的寂寞的猫,喜欢跳舞。
她跳起舞,应该很好看吧?我勾起一抹淡笑。
後来,她掐紧了手心,握著手中的纸张,转身走出教室。
转头,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我。
她吃惊的愣了一眼,随即恢复冷静。「你在这里干嘛?」
「没有呀,回来拿东西。」我笑著说谎,然後看了她的表格一眼。「你会跳舞?」
「……关你什麽事。」她匆忙将那张申请单藏到被後,冷漠。
「赶快去交单子吧。」我笑著提醒,然後转身离开。
「对了,」突然想到什麽,我转过头看著她,而她也同样看著我。
「极音社。」她面无表情的,我扬起笑容朝社团的方向走去。
沉默了一会,「冷誉……特别。」她说。
开社团教室的拉门,没有人发现我,因为里头很吵。非常的吵。
极音社里大多数的社团都是男生,少数几个是对音乐有兴趣的学姐。
站在中间的学长,打著深咖啡色的领带,是三年级的。应该是社长。
手中拿著电吉他撑在地上,扫视著所有新进的社员。
多半数,都是为了耍帅才来的吧。
呐,看来这里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适合我。
「首先,欢迎各为一年级的新生加入极音社。」社长清了清喉咙,低沉却宏亮的声音响片整个空间。
「我是极音社的社长,穆修司。主修电吉他。」他简单明了的介绍了自己的职位。
听说,好像是极音社主要乐团的主奏吉他手,然後在他左後方那个学长则是伴奏吉他手。
後面正在准备音箱的二年级学长,则是贝斯手。
乐团里唯一的女生,是三年级的学姐,程彦蓁,则是主唱。
呐,这个乐团缺鼓手。我下了定论,静静的站在一旁。
180的身高在这里头算高挑,但还是不会有人发现我。
毕竟没有存在感,是一回事。
「相信大家都知道,再过几个月就是学校的校庆。」主唱学姐接手将社长的话接了下去。
她走向前,来到众人面前,俏丽的外表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我没有。
「学校规定,在校庆期间,每个社团必须要准备一项表演。」她平淡的解说著。
「极音社的表演项目是乐团演奏,但,缺鼓手。」简洁的将话说完,她退到後方,社长则是给她一抹微笑答谢。
「所以,我们必须挑选一位有打鼓底子的人来担任鼓手的位置。」
他走到新生面前,锐利的眼光落在人群上。「这里,有人会打鼓吗?」
一片寂静,没有人举手,没有人开口。
所有人纷纷的转头看向对方,然後在摇摇头。g本没有人能胜任这个位置。
鼓手是整个乐团的灵魂,最重要的节拍都是由鼓手掌握。
一旦乐团没有了鼓手,所演奏出来的音乐即使在华丽,也会少了某些重要元素。
所以,鼓手是灵魂人物。
社长见此状,难掩失落的摇摇头,转身走向主唱学姐身边,交头接耳的谈论了起来。
而我,则是静静的、悄悄的来到了爵士鼓前坐了下来。
伸手拿起了静躺在小军鼓上的那双黑色鼓b。
『锵!』响亮的锣钹声回盪在狭小的社团教室里,所有人纷纷转头。
他们的目光注视著我。手持鼓b、坐在爵士鼓前的我。
我举起左手,轻轻的敲打著左侧的小军鼓。平缓有致的声响尾尾传来。
接著,右手的鼓b加入了打击的行列,敲打的位置是小军鼓旁的薄铜钹。
这是最简单的节奏,手中的鼓b井然有序的在上头敲打著。
後来加入了低沉的底鼓声响。修长的右腿毫不慌忙的踏著脚踏板。
节奏渐渐加速变快,鼓b的位置不再停留於原本的两个点,而是快速的在小鼓、两中鼓与落底鼓上跳跃著。
我的手脚协调的非常和谐,敲打出的节奏谱出了土耳其进行曲。我蛮喜欢的一首曲子。
我并不晓得所有人都在看我,只是自我陶醉在打鼓的乐趣中。我喜欢这样的专注。
因为是难得的。难得的专注。
曲子进入尾声,最後双手举高用力的敲响了两片大铜钹,响彻云霄的做了完美的结尾。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後将鼓b放下。
抬头,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我。极为不可思议的眼光。
「你就是鼓手。」社长走到我面前,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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