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李雄,陈澈云就显得淡定得多,喝完莨菪酒的他浑身发热无力,软泥一样瘫倒在案上,脸颊绯红,他看起来像在很享受地笑,又似痛苦地浑身颤抖哽咽。
陈澈云从去年十二月就染了无欢毒瘾,李雄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以往他会识趣退出不听裕和王神志不清的呢喃细语,但是今天不行,百香楼是明面生意,无欢又是禁品,借着裕和王这棵大树遮阴才得以在各地暗中交易,所以不敢存太多货,现在进货渠道被自己人拦腰斩断,眼看百香楼就要变成无味楼,李雄都快急成热锅的蚂蚁了。
烛火被风吹动,亮如白日的天字号雅间忽明忽暗,谁也不知道这雅间的主顾一整天呆这里干什么,连李雄也不清楚。
李雄动了动嘴唇,还想再苦口婆心一次,却听案上的人魔怔地念着:“誓与汝南郡…共存…亡,誓与……汝南郡共存亡。”
陈澈云眼前的物件都是扭曲的,只有烛火还是那点烛火,粗糙的陶碗碰在一起,洒出酒花,明灭不定的烛火,墙上两个飘动的影子,永远清晰的脸,嵌入骨髓的誓言。
从香炉飘出的白烟包围着陈澈云,仿佛无数只来自阴间的手,拖着他坠入美梦。
李雄只好识趣退出。
过了一个时辰,一抱七弦琴的娼妓步步生莲开门走近陈澈云所在的雅间,习惯地捡起门口的金酒樽,一路避开被打翻在地的珍品荔枝和美酒,看见四脚朝墙的案几中间,蜷缩成一团已经熟睡的男子,男子的眉头紧紧皱成个结。
她不敢出声唤他,不踮着脚尖走路的杂音都有可能吵醒他,娼妓坐在男子身侧,把手里的七弦琴放在腿上,弹奏起来。
安定心神的琴音流转,陈澈云眉头逐渐舒展,女子却已经泪流满面。
一大清早,岑立堵着房门重复道:“你不准出去!”
岑立刚睡醒,衣裳还松松垮垮的露出半边肩膀,人模狗样的,挡住房间唯一的出口,王病起得比他早,早就收拾妥帖,哭笑不得道:“殿下别嫌弃我比较挑嘴,只是去买碗馄饨下肚而已。”顺道或绕路去看病。
昨天就见识了胡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本领,每顿离不开酒肉,而王病只要一碗粥一个小菜就心满意足。昨天用晚膳时莫万空硬拉着所有人为太子殿下接风洗尘,王病为了不显特殊也去了,最后难逃一劫给灌了不少酒,有了廷尉牢狱两个月挨饿的前科,赶路过程又没有得到好的医治,腹痛得烙饼一样在榻上翻了一整夜,他不想醒来看到案上又摆着烈酒和肥肉,那样断肠之痛又要没完没了。
王病没能力跟岑立对着干,只好开玩笑道:“太子殿下,你要是不放心就叫个人跟着,我还指望你叫个会认路的带我走出祁府呢。”
岑立用力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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