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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原来是癌症

康洛是谁?辛姐的解释是这样的:“这是和我一个合作的小股东而已。”

这个名字,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怀疑,至少就蒋东原是如此。

康洛是谁,他并不关心,虽然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眼熟罢。不过他的心思在别的事物身上。那就是,和辛姐合股的一直是邹小**才是,可股东名单上只有一个康洛。

那么邹小**去了哪里?

这个疑惑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总归张辛的店,让它倒闭了,就能威胁邹小**乖乖就犯。他要的只是这个 。

而蒋东原也赌赢了,张辛的店,的确是康洛的命g子。说准确一点,那就是经济来源,多少人为五斗米而腰,数不胜数。连累自己也不能连累别人,打电话给辛姐,还没开口辛姐就问她说:“邹小**,你有多少的资本和秦仲霖赌未来?”

康洛被说得哑口无言,辛姐叹气再说:“年轻人总有自己地冲动和任x。我的店子,暂时可以关一两个月就当休假。但小**,你想过吗?没有人祝福的恋情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辛姐体贴的并没有给她太大的压力,可来自于另一方面的不看好这段恋情也让康洛的心里覆上了一层y影。

当所有人反对时,人也总会为自己的坚持而动摇。到底,是她太过武断一意孤行,还是他们才是错的?

只有时间才能证明。

蒋东原每天都会出入康洛落脚的酒店,他会在大厅一楼点上一杯咖啡,然后拿着书静静品读。到底他看进去多少内容,抑或读书其次,盯人为主,都不得而知。不过,康洛至少是下楼来了。有些事情,不是拖就能解决的,当缩头乌g也有人千方百计把你给逼出来。

看到邹小**下楼时,蒋东原咧嘴一笑,热情招呼:“嗨,美女。几日不见你出落得更动人了。”

那不是揶揄,而是诚心的赞美。年纪,阅历,能让一个美人儿更出色。时间在她这个风华正茂的阶段,绝对是耀眼而不是低调。可当事人选择低调,只因为,那外壳再美也不是她自己的,没有一种归属感,让她做什么都是束手束脚不能随心所欲。

见到蒋东原,心头的火气就涌了上来。看到他那么春风得意,却把她逼到绝路上,没人能忍受的。

沉着而冷静,高贵如淑女一样,优雅地端坐到他面前,镇定地问:“蒋东原,你想逼我们分手,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是我想逼你们分手,而是大家都在逼你们分手。”

他表示不赞同这句话,摇头叹气的感慨:“你看看你,确实是美,要是拉进娱乐圈,保管把你捧成中国第一大美人。可,当人出名时呢,她的过去哪怕是一年拉过几次屎都能被媒体扒出来。”

她为他的chu俗比喻而皱眉。

“然后,所有人,全中国人民都知道你以前干过妓女那一行业。”

他微笑,抬起身子,撑着一只手臂搁在左腿上,让自己弓着背更靠近她。那样的姿势优雅而悦目。“你再美,人家也会轻视你,看你笑话。就因为,你是个**,是花钱就可以上床的妓女!”

她很淡定地聆听着他对她的辱骂,当辱骂已成习惯就会转为漠视。当听得耳朵生了茧时,最初地不甘心也只会转化为波澜不惊。人就是这样,永远只会拿一件事周而复始地来针对着。

没有一颗强大的心早就不耐烦地吼回去,然后失去理智下会作出很多事后自己会后悔的事。

“你认为,秦仲霖还会接受你多久?他那样的男人,是委屈不得让他甘心被女人圈养的。”

“真奇怪啊,蒋东原。”虽然说听到耳朵生了茧,可也不想一再地重复听,那就像看一出电影,每天每天看总要腻死人的。

“嗯?”他挑眉静待。

她端了杯水灌了半杯,说话会饥渴的。“你怎么不去找秦仲霖呢?对他说,只要一句话他就会放弃我。可你们总来找我。是认为,只要我放手了,他就会放手吗?”

“难道不是?所谓的恋情,不就是其中一方放手了,另一方不得不妥协吗?”

“那么该去找秦仲霖!”她坚持这一点。

他咬牙切齿:“到现在还要跟我装傻?!现在秦仲霖什么都没了,你在他身上图不到一分利!”

“他不会的。”她坚定地说:“秦家会把一切都还给他的。他不可能一无所有。”以她对秦家人的了解。

他冷笑,黑眸往后一扫,说:“那你是在他身上押宝了?以坚信秦老爷对孙子的宠爱,绝不会让他落魄?”

她点头:“确实如此。秦仲霖不可能一无所有,而秦老太爷也不可能让他在外面吃苦。”

“你爱他吗?邹小**。爱的是人,还是钱?”他挑眉问。

她沉默,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开口言爱,在遇到这个问题时,只有沉默以对。

而就因为沉默,所以,很多误会因此造成。

“你不爱他。你爱的是他的钱而不是他这个人。”

当他如此结论时,她没有立即反驳,认为没必要。她爱的是秦仲霖还是他身后的钱,都不关蒋东原的事。所以还是沉默,因为沉默,所以蒋东原默认了这个答案,于是朝她背后的人说:“秦大哥,你看,这种女人,他怎么能呆在仲霖的身边?”

她猛然回头,看到一脸愤怒的秦仲天。还有,他身边的秦仲霖。想张嘴,最后忍住了,只是深深地凝望着这个男人。那个男人也深深地凝视着她,她看不透他眼神所代表的含意。

秦仲天一脸愤怒的对弟弟吼到:“你看到了吧!这个女人亲口承认她爱的是你的钱!”

秦仲霖的眼眸一直望着康洛,然后轻轻说:“她没有开口承认,她只是没回答而已。”

她突然松了口气,在醒悟自己居然因为他的回答而紧张时,暗叹完了,完了,她康洛栽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可是她默认了,仲霖,你别执迷不悟啊。听哥哥的话,刚才东原都把话问到那地步了她也没回答,不就证明她不爱你么?!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干嘛还死死陷进去?!你是傻子啊?!”

秦仲天好想把弟弟的脑袋敲开,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他从前j明而内敛的弟弟跑哪去了?!把他以前那个听话的小弟还回来吧——啊啊!

“她没有承认,哥,我和小**的事,你们用不着c心。”

秦仲霖表示淡定地收回视线,移向蒋东原:“谢谢你,东原。”

蒋东原撇撇嘴,满不在意地说:“既然你自己决定好了,那后果就由你自己承担吧。”

起身准备离开,又被秦仲霖叫住:“东原,以后我和小**的事,就不用你c心了。我很感谢你的友谊。”

蒋东原一愣,有点僵硬地回头说:“知道就好,以后要出了什么事,别来找我哭鼻子就是了。”

“我不会的。”秦仲霖自信一笑,伸手牵过康洛的小手,说:“我会和她白头到老的。”

蒋东原瞟了一眼他们相牵的手,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勾,“那祝福你们吧。”

转身,迈步。祝福?哼,他会祝福他们早日分手的!那一刻,背过身的蒋东原脸上扬起了灿烂而嘲讽的笑容。

秦仲霖和康洛相安无事地回到酒店,进了屋关了门后,他也没质问她为何深信秦家人不会放弃他,仍然执着于他仍是万贯家财的富公子身份。

康洛一直心情紧张地等待着,可一直等,从太阳落山到吃过晚饭,再到上床睡觉,还是没等到他的质问。而是另一个话题:“我们去结婚好不好?”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个男人会对她说“我们结婚吧”这句话。更没想过,是从他的口里,对“她”说。一个官家子弟,一个富家公子,对一个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妓女说这句话。

感动吗?只是觉得突然有些悲凉袭上心头。她一直期待有这么一个男人将心捧给她,临到头时她却胆怯起来。只因为,他所爱的人,不知道是邹小**还是“康洛”。没有谁比她更可怜了。

于是眼眸覆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悲哀,她翻了个身拒绝回答承诺,徒留他在黑夜中辗转反侧。

***

康洛和秦仲霖离开了酒店,对现在的秦仲霖而言,他短期内是承担不起如此昂贵地挥霍。可没见他出去求职找工作,那早晚坐吃山空。搬出去换个普通的住所才是上策。

自秦仲霖被赶出秦家,康洛从没说过一句重话,甚至连提都没提关于两人以后,她似乎只是一直被动地接受着。秦仲霖为她所做的一切,不可谓不感动,可感动的背后却是一种藏不住的嫉妒。

康洛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这个男人,在当他说出要她嫁给他时。到底是披着别人外壳而生活的女人,悲哀得连爱情也要质疑不安。这种低气压让她一度地陷入长久地沉默里,让秦仲霖看不到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不说出来会让人误会的,哪怕秦仲霖有一双智慧而聪明的大脑,可邹小**极为冷默与被动下,那颗火热的心总会动摇。焦躁,不安,质疑,负面的感情会悄然滋生,不受他大脑控制。

这点上,康洛没能顾得上。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就是头痛症。她的头痛症日益加重下,在他们找到新家,一层一室一厅的小套房的第三天,她晕倒在家里。当时秦仲霖下午有人约了他出去,她昏迷了四十多分钟自己醒来,爬起来自己打了车去医院检查。

医生听过她的描述后,表情沉重地安排她去进行一系列的拍片。片子没几小时就拍出来了。看过检查报导后,主治医生慎重地询问她是否有家人,这种剧情在电视里看过千百回。

她虽然心脏狂跳了几下,可面上还是能维持淡定问:“我是孤儿,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医生想了想,也没矫情,直说了:“邹小姐,你的病情呢,属于癌症的一种。”说完停顿看她反应。

康洛的脸色起初没啥反应,直到“癌症”确实地传达进大脑后彻底消化,她才表现一个癌症病人应有的恐慌不相信质疑的表情:“医生,我听错了吧?!”

医生淡定地摇摇头,安慰说:“邹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听我说。”

“我有很冷静地在听你说啊!”她差点跳脚,心脏噗通噗通直跳个不停,再淡定的人听到“癌症”尤其是那词针对自己的也没能力再摆酷脸。

***

心情波动较大时,最好不要回家面对一个很可能就能看穿自己的男人,于是先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平静了复杂的心情后,才尽量冷静地走回去。可纵然自己装得再好,被医生宣布自己只能活几个月,连半年都没有时,那种绝望会把一个人压垮的。

所以脸上心事重重,回家做什么事都不专心,让秦仲霖瞧出了问题。他并不急着为自己找工作,有空就出去,但一天极大部分时间是和她腻在一起,哪怕两人安静地各自看着书也是一种幸福。

“你那些药,是治什么的?”他盯着那些被撕去外包装的一大袋子药。

她早有应对,疲惫地摇摇头说:“是胃药。我想回房睡一觉,吃晚饭再叫我。”提了药带回了房间。

对康洛的反应,秦仲霖没表示什么,仅是微微眯眼,转身进厨房当家庭煮夫。

康洛那一睡,睡得昏天暗地,晚饭秦仲霖没将她叫醒。临到半夜被肚子饿醒,爬起来男人睡在身边,她有一种落寞和幸福,下了床去厨房找吃的。秦仲霖有用保鲜膜将她的晚饭封好,她端进微波炉里加热等待时,突然眼里流出了眼泪。

吸吸鼻子,一百遍告诉自己,用不着难过的,邹小**不是要二十五岁才死吗?现在还差三年啊!

那晚独自孤单地坐在厨房餐桌上把宵夜吃光,一边抹眼泪一边吞饭,没注意到门框后秦仲霖偷偷凝视的目光。

康洛在找恶作剧之神,她也试图在睡眠中去唤醒邹小**的灵魂,可两人都一直没影儿。为了确认自己的病情,她接连两天去了两家医院检查,结果仍是一样。

邹小**脑子里长了个肿瘤,起初是良x的,可随着时间发展逐渐转为恶x,到被发现时,她拖得久了,应该在头痛的最初就去医院检查的。那样康复的机率更大。脑癌怎么来的,和她过去的生活有极大的关系。康洛怎么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邹小**会短命却是源于病魔。

她耐着x子等恶作剧之神,等了一天又一天,完全将秦仲霖给忽略了。他不是医生,她提回来的那些药少了明显证明它们成分的说明,让他没法能神通广大的就判断。不过,药上面查不出来,可她出去的行踪他能查得出来。不管她是否有心或无意,到他手中的报告表明了一切。

他坐在书房里表情凝重时,她突然走了进来,提着一条白裤子有点愤怒说:“这上面什么时候沾上黑色了?这是什么?!”那是她最喜欢的裤子之一。

问完看到他手里捧着文件,她也没觉得异常,只是很生气。这些天家务活多数是他在料理的。

他不着痕迹地把文件盖上,起身走出书桌踱向她,仔细端倪了下她手里的那条白裤子,上面一大片暗淡的黑色污渍,他承认地点头:“我好像把会脱色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了。”

“赔我!”

“这是小问题,我用漂渍y漂一下,就什么痕迹都没有了。我们现在穷,要节约点。”他气定神志地把白裤子接过,很淡定地想出应对措施。

“你已经把我三条白裤子给漂到透明了!”她无语,一把抢过白裤子怒气冲冲地吼道:“以后衣服交给我来洗!”转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她没看到,她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眉头皱得极深。

恶作剧之神终于出现了,那是康洛等了大半月后,早已平静接受即将病死的受折磨的命运时。他化作一个成熟的男人,那出租车司机的老实面孔出现了。没等康洛开口,他便抢了先摇头叹气:“康洛,你违背了邹小**的命运,不能让邹小**早死,趁着现在我还能导正这个错误时,你离开秦仲霖。”

“我做错了什么?”她不明白。

“你错的很多啊,其一,你让秦仲霖喜欢上你了。其二,你让邹小包喜欢你了。其三,你让蒋东原也喜欢你。女祸啊女祸……他们本来都不会喜欢你的。按计划,邹小**是欺骗邹小包而被邹小包一枪杀了作为了解。另外两个男人只是你生命中的昙花一现。实际上,你将会被五个男人包养,每个不超过一年他们都会受你连累而妻离子散,要不就是丢官丧命。你天xy荡到最后勾引继兄,让他忍无可忍把你枪杀了。”

“……”只想骂一句x,邹小**前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让她受这种罪?!

“所以啊,你想想因为你的缘故,让整个命运发生了质的变化,让本该不相交的人纠缠在了一起,于是天遣啦。”恶作剧之神摊摊手,说得很轻松。

康洛冷眼问他:“我从来不相信命运之说。”

“可我这个神明就在你眼前。”

“……如果我不愿意回去,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嘛……”恶作剧之神mm下巴翘着二郎腿认真琢磨半晌后回答:“如果想要你妈妈长命百岁,你最好照我的吩咐。命运,已经不允许你再去改变它分毫。”

“……”

***

从来没这么颓废过,那种绝望只在父亲早死前感受过,而今天,重次重现,痛得她心脏无法跳动。呼吸被窒住了,张大嘴巴怎么也吸不到空气,仿佛将死之人,就变得什么也不重要了……

第七十八章 天命不可求

好像每个人都不赞成支持她,她只是爱了一个男人,一个很温柔又优秀的男人,可到结果来,命运还是不允许她破坏别人的命运。

***

蒋东原和郭芝兰的婚礼即将举行了,比原计划提早了两个月,主因是郭芝兰怀孕了。双方父母想了下还是要让女儿没大肚子之前把证扯了省得到时挺个肚子出嫁不雅观。

临近婚礼中,作为准新郎的蒋东原被一堆朋友邀请去尚城会所喝酒,为最后的单身而庆祝。那晚喝得酩酊大醉,瘫在包厢里被放荡的小姐肆意挑逗时,脑子里一闪而过邹小**的脸孔。不知怎么地,酒j消退了不少,一生气地把公主推得远远地,蹒跚着脚步拎了西装外套推门出去。

凌晨三点的夜,快到夏天了。抬头瞄向不远处一座高挂的大钟,霍然印着6月7日……

那一天,他包养了邹小**,到7月7日,他厌烦了她。

怎么往事就记得这么清楚了呢?因为酒喝多了,还是感伤单身要结束了,以后放浪得收敛了,所以回想了逍遥地过去?都不是理由啊。他晃晃脑袋,看到一辆出租车驶过,伸手招了招,车子停在他面前,开门坐了进去,报个了地址。

宁静的午夜三点,繁华的大都市陷入沉睡中,只有极少数的人仍在生龙活虎于夜生活中。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他点了g烟吞云吐雾中,又顺手递了g给出租车司机。

沉默的师傅接过抽了几口,同他拉开话匣子。蒋东原也难得和一个出租车师傅多聊几句,他的高傲一向让他对这些人轻蔑,可今晚就是有聊天的兴致。许是师傅给他换了一首舒缓的又正好是他最爱的轻音乐吧。

师傅侃侃而谈,从蒋东原地穿着,能推断到他的出身不凡,蒋东原乐了,跟他实说是要结婚最后一晚的鬼混。可鬼混还没成功,没了x致,就提前回家了。师傅笑呵呵感叹年轻人是爱玩了些啊。

“但是,年轻人,既然家里有老婆了,就收收心嘛,好好对待自己老婆和儿子。”

“那可不成,我这人天生自私,流的血都是冰的。”

“哎哟,都是人,只要是人血都是热的。你好好对待自己老婆孩子,只有他们才能陪你一辈子啊。”

“一辈子?!”嗤笑:“能陪我一辈子的人早进土里埋了,能陪我的只有自己!”

“话不是这么说的,既然逝者已矣,那就放眼将来。你瞧瞧我,想当年我也是事业情场两得意,完全不顾家里老婆孩子,结果等事业情场全失意了,老婆孩子仍然陪着我。可惜啊,我醒悟太晚了,那年国家动荡不堪,我被抓去当了壮丁,和老婆孩子都失去了联系……”

师傅说得有点离谱,记忆陷入遥远时光中,双眸充满感伤:“那一去就是十五年,回来早就物是人非了……到现在我婆娘和孩子灵魂在哪儿投了胎我都不知道,要积满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功德才能再去和他们重聚……天庭真是太没人x了……呜呜……”

蒋东原脑子给听糊了,这师傅说到伤心往事,干脆把车子靠路边停了,径直埋头哭了起来。当时蒋东原脑子就一个念头,他今天遇到神经病了!那一吓,把冷汗都吓了出来,立马掏出皮夹付费走人。

师傅抬头泪流满面摇头说:“今晚算我请你,不用给我了。年轻人,记得向前看,不要太过执着于过去,有很多事,早就是天注定不可强求啊……”

车子驶远了,徒留蒋东原一个人伫在原地,手里仍握着皮夹,一股子酒气涌上喉咙,打了个嗝便不醒人事了。第二天醒来,霍然是躺在尚宝宝的坟前,那一瞬间毛骨悚然得冷汗湿透了后背。双眼无神地望着尚宝宝灿烂的笑颜时,那火热的心,就那么感伤中,淡化为了虚无……

昨晚那是南柯一梦,还是尚宝宝托梦都不得而知了。就那么一个念头不断重复在脑海里飘荡:一切都是天注定不可强求……

天注定的啊……

***

我还不想死,可如果注定早死,那我宁可谁也得不到!别怨我自私,康洛,你拥有的太幸福,让旁观者又是当事人的我实在太羡慕了,嫉妒到一定要破坏一切——

***

秦仲霖还是让秦老太爷给召回家里,这不过才两个月而已,老太爷疼孙子终究没沉住气。可电话是打了,孙子却是不买帐,直接说暂时不想回家,除非爷爷接受他和邹小**的爱情。

老太爷听了差点没气出心脏病送进医院,一把老骨头往沙发上一瘫,直愤怒又难过骂着:“真是不孝子孙啊,要不是老头子我身体健康,早被你们气死了——”这一骂,把儿子和大孙子一同卖了进去。

可怜当了p灰的无辜二人组,还不能顶嘴辩解,只能默默承受长辈的斥骂。等老爷子骂得总算舒了一口心,大孙子安慰开腔了:“爷爷,再缓缓吧,这不时间还早么?才两个月,就是小弟身上的现金也还没用完不是?沉住气,小弟他迟早会向我们低头的!”

“你确定?!”老爷子瞪眼怒骂:“你弟那又倔又犟的德x会向我低头?!他不要偷偷跑回英国就好了!”在中国能一手遮天,可要是人出了国,那就难了。

秦仲天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求救地望向自己父亲,可差点没令他吐血。秦季生相当淡定地坐在靠窗前看着他的古典书籍,典型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读圣闲书的儒生。

小九妙躲在门口偷听,左看看曾爷爷生气的脸,右看看爸爸无奈的脸,最后再瞧瞧爷爷事不关己的方外人,转身便跑。算了,老的没用,只好她这个小的出马了!

出人意外地接到秦九妙电话时,康洛正在吃她的药,止痛药成分极高,缓减头痛地压力。可也因为病痛而让火气变大,动不动就为一点小事而发怒,默默承受她p火的也就是秦仲霖。温文儒雅的男人一句抱怨都没,经常带她出去逛街。还说要计划出国旅游,问她想去哪里,又建议说美国很不错。

又是出国旅游……

考虑再三下,既然要死了,不过就是回到自己身体里,说到底又不是自己要死,整日闷闷不乐做什么?!心放宽后,她多少有了些释然,答应了。

秦仲霖于是去准备两人旅游要带去的东西。

蒋东原结婚,就在这个月月底,秦仲霖订票时间在本月十二号,看来兄弟的婚礼他是不准备参加了。九妙时间掐得准,赶在秦仲霖准备带康洛去美国的前一天。大中午的秦仲霖关在书房里谈事,他最近电话极多,常锁在书房不让康洛进。

她倒没什么兴趣,因为邹小**还没出现,从得知自己脑癌这么多天,这个正主儿一直了无踪影,怎么都让康洛多少有些担心。这个女人思想很极端,装善良装无辜是拿手好戏,怎么在背后y你一刀都不知道。康洛自认自己都斗不过她。

心里提防着接到了秦九妙小朋友甜美声音地来电,口气特别恭敬可爱:“邹阿姨,我是九妙哦。你今天有空吗?可不可以出来和人家逛逛街呀?如果和我小叔叔有约,我可以约在改天的哟~!”

康洛没有拒绝,接受了这不怀好意的邀请。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该来的躲不了。提起十二万分j神去应付那小鬼,结果出人意料的是,这小鬼就让自己陪着她逛街,吃喝玩乐好不快活。她头痛,受不住这个折腾,趁着小朋友去买冰淇淋找了个地方坐下缓缓身体,闭目养神揉着额头时,神志一时恍惚中,一股寒气与疲惫迎头而来……

九妙一手一支冰淇淋,实话讲,她本来想在一开始就摊牌的。不过没两个月就看到这女人脸色惨白惨白的如凋谢的花朵般逐渐枯萎。让她觉得很奇怪。

眼珠子一转,难道小叔其实不如他们所想像那样深爱这个狐狸j,其实私底下一直对这个女人又是打又是骂,在外面又拉不下爱错人的脸面所以装得深情?!九妙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所以拉着邹小**满大街到处跑,直走得这女人主动叫要休息,她才跑去给自己买了支冰淇淋。回来时看到邹小**坐在步行街设立的木椅上紧紧闭着眼睛,脸色泛着几丝红润,想是补充了些元气。

哼,臭狐狸j!

“喂,阿姨,我们去游乐园嘛,我想去坐过山车~!”凑上去撒娇。

手刚触到女人的右手臂,她猛地眼开眼睛,那一双寒冷的眼睛吓得九妙一个哆嗦放开了手,后退半步。

邹小**冷冷地启唇:“滚回去!我没兴趣再和你绕圈子了!小贱人,别想打鬼主意破坏我的好事!”

九妙吓得脸色苍白,回过神后咬牙怒火冲天骂回去:“你果然是坏女人!我要告诉我小叔叔,让他甩了你!”

邹小**冷哼:“他永远不会相信你的,不信你可以回去试一试!”

九妙奸笑而得意:“哼,谁说的!我早就想套出你的真心话了!”她退后几步,在确保安全的位置上,掏出录音笔朝她晃晃说:“看,我要把这段对话放给我小叔叔听!”

邹小**美眸一眯,九妙以为她要扑过来抢她的录音笔,撒开丫子往人群里跑,直到安全范围十米以上她才吁了口气。得意朝邹小**仰仰下巴,作了个鬼脸转身便跑走了。

邹小**没想要追上去,起了身理了理衣裙,向另一头走去了。

***

婚纱摄影影楼里,一对外形出众的男女正在拍摄婚纱照,旁边围了几位亲朋好友,为首的霍然是蒋政北。看着儿子与满意的儿媳妇幸福满面的拍着婚纱照,脸上堆满了笑意。

中场休息时,新郎坐在沙发上歇脚,服务生把茶递过来,新郎接过时不慎m到了服务生的小手,一时间长相靓丽的服务生猛朝他放电。

新郎愣了下,醒悟后弯了嘴角道歉:“抱歉。”接过茶喝了口不再搭理这服务生。

服务生见没勾引到人,笑脸一僵尴尬地走开了。

这一切,都让正在整理新的婚纱的新娘看到了眼里,对那不要脸的狐狸j很生气,又对不受勾引的未婚夫感到欣慰。

蒋政北对儿子说:“以后,既然娶了芝兰就收好心,你快要晋升了,凭着芝兰他爸也能让你仕途更快点。这样我才能安心退休把b子交给你。”

“爸,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对一再响在耳边重复的话题表示烦躁,可很好的隐藏在真诚的面孔下。对自己父亲不耻,可父爱绝对存在而且极深。“我去芝兰那里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起身,借口离开。

蒋政北看着儿子,三十岁的男人了,正是事业开始的年纪,男人的黄金时间。“你可是我最骄傲的儿子!”

和郭芝兰拍了婚纱照后,又找了借口有事便让未婚妻先回去了,自己开着车到得晃逛。

越临近婚礼,压力便越来越大。这场婚礼给他的不是另一种生活,而是人生无奈沉重的开始,作为蒋政北儿子注定的命运。

从小就被拿去跟别人比,从小就被严格要求自己,哪怕是当小混混也是不入流的那种,只因为不能闹大会影响父亲的仕途。所以一直有计划的巴结利用对自己有益的人事物。秦仲霖便是其中之一。

越想心越烦,一个拐弯下就开去了常去的那家海鲜酒楼。点了瓶酒坐在溪水边,水里的鱼仍在,只是越养越肥。盯着水莲叶下的小金鱼出了神。一个女人坐了过来,他抬头看去,邹小**把他的酒杯和酒都端了过去。自己开了酒满满地倒了杯。

蒋东原脸上些许不悦:“跑来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跑来?我比你先到的。”邹小**妩媚一笑,指指隔了两张桌子的位置,那上面还有她的包,和一盘吃了一半的意大利面。

蒋东原随意瞟了一眼,没吭声,见邹小**秀气地饮着红酒,嗤笑:“平日都是牛饮,现在学着装淑女不会晚了点吗?”

“牛饮那是浪费这么好的酒,享受酒y的美妙就如同享受有钱的人生一样。”邹小**轻摇手中的酒y,动作优雅而风情。

蒋东原看得有趣说:“那就祝福你慢慢享用吧。”说完,灌了口自己的酒,又把视线移回溪水里去了。

邹小**以为他又要讽刺她别忘了自己身份,可等到的却是他的淡漠。

她眯眼细看这个男人,越看眼神越冷。能明显地感觉出蒋东原确实是成长了,在这短短的一年多里,由傲慢渐渐地走向成熟稳重。

“是谁改变了你?!”她声音有些尖锐打断蒋东原乞求的那片刻宁静。

皱眉不悦望回去,不知道她怎么又发疯了,看到女人一脸的愤怒与憎恨:“是郭芝兰改变了你?!你爱上她了?!”

“你在以什么身份质疑我?我的什么人?这与你无关吧。邹小**,又想发疯了?”

“……”沉默,被堵得一句也不敢再开腔了,只好气愤地端起酒猛灌一口,喝急了却呛到了喉咙,弄得咳嗽不停,狼狈不堪。狠狠地把酒杯重重地搁向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腥红着双眼瞪着他:“你真该死,蒋东原!你真该死!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怎么?被秦仲霖抛弃了?终于识穿你丑陋的真面目了?”他问得恶毒。

她冷笑,一把抢过红酒再为自己倒上满满的一杯,一饮而尽后又是下一杯。一整瓶红酒很快见光。他皱眉,她把空酒瓶推回他面前:“还给你。”

然后猛地站起来,酒j地冲劲让她打了个嗝,雪白的小脸上迅速染上红晕,迷人极了。看得他微微眯起了眼。

步伐有点儿轻飘飘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刀叉享用已然冷掉的意大利面,又唤来服务员给她送瓶红酒来。

注意到蒋东原的视线,抬头嫣然一笑,蒋东原撇开视线。她冷下笑容,卷起面并不算优雅地吃了起来。

两人隔着两张桌子,各自发着呆吃着面喝着酒。邹小**的酒量不算好,康洛的酒量极好,这具身体能承受的酒量只是康洛原来的三分之二。现在邹小**一杯接一杯的猛灌红酒,眨眼之间包括蒋东原那一瓶和自己的追加的一瓶,她总共喝了三瓶。

吃完的时候站起来只觉眼花缭乱,呵呵一笑掏卡付了帐拎了包摇摇晃晃走人了。

看得随后结帐的蒋东原心惊,因为前方的窈窕佳人看起来随时会醉倒下去。酒楼经理秉着男士绅士风度热情地上前搀扶,并为其招来出租车。邹小**朝他妩媚一笑,迷得经理一脸晕陶陶。

蒋东原在旁边再也看不过去,开了腔:“我来送她。”

经理一愣,见蒋大少爷,堆上笑容赶紧退位,好歹是知道这位大美人与蒋东原的关系。

邹小**神志虽然清醒,可看眼前的事物却像起雾般不真切。只知道蒋东原开口揽下她这只醉鬼,那一刻嘴角一弯,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浮在脸上。

看得蒋东原一呆,随后不自在地撇过头去,大步走上来有些chu鲁地拽过她手腕,让人拖出酒楼。

看着紧紧相牵的两只手,邹小**咯咯一笑上了车还舍不得放开。蒋东原甩了一次二次都甩不开,再见她满足笑容,顿了下,手也僵了几秒,最后还是一个重力把姑娘手甩开了。

“真无情呐……”邹小**瘫在座椅上嘟囔:“我以前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你就这么无情地回报我……”

蒋东原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发动引擎上了路。问:“住在哪里?”

“喂,蒋东原,去你家吧!”邹小**猛地凑上小脸,一脸兴奋地宣布。

第七十九章 最终的抉择

蒋东原一个紧急刹车停在路上,显然是被她的话吓坏了。转过头来恶狠地瞪着她,看着女人一脸恶意又掩不去兴奋的笑脸,厌恶窜升:“和秦仲霖分手了?!”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邹小**嘟嘴娇媚地摇头嗲道:“我好久没去过你家了,蒋东原,去你家吧!”

他冷冷注视她许久才撇头一言不发地启动车子。车子高速地行驶在宽大的公路上,有一种飞翔的畅意让邹小**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蒋东原,再开快一点!快一点——”

她的叫喊与他的复杂心情让时速越来越快,跑车的功能发挥到极致,超过一辆又一辆的小车,嚣张的跑车甚至连闯了好几个红灯。香车载着美人,富家公子此生还何求?

车子紧急刹车进高档小区,停靠妥当女人早已醉得昏昏欲睡。男人看着副驾驶座前埋头睡死的年轻女人,有将近十分钟的时间他就这样盯着她的睡颜,安祥如天仙般的美丽。

手机的震动惊醒了他,吓了一跳的男人掏出手机打开瞄了眼,接起了电话。她被吵醒了,眼睫微微颤了颤才慢腾腾睁开眼睑。看到旁边的男人,直接伸出双手扑了上去,他再度吓了一跳,很快将电话挂断接住了她。她挨到他耳边,湿热的吐气骚扰着他的皮肤,敏感的触m让人兴奋。

“呐,到家了吗……”她重新闭回眼睛低喃:“我想睡觉……”身子如无骨般瘫向他怀中。

他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也不动,她因为空间被烙得不舒服,细眉一皱,挺直了上半身,再睁开困倦的眼皮,挣扎着把车门打开走了出去。

摇摇晃晃的身体蹒跚的步伐,下了车迎面扑来的寒风告诉夜晚的临近。一个激灵下她的酒醒了三分,细下打量,这个地方并不是自己熟悉的。

正待进一步思考时,背后男人迎了上来,温热的体内令她迷眩。“走吧,你想到我家,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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