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景平平淡淡道:“兄长与岳无常倒是交情深厚。”
这话其实说得有些玄妙,因为商时景并不清楚尚时镜知不知道巫琅跟岳无常是老友亦或者泛泛之交的事,如果巫琅曾经说过,那么这句话就是事实,如果没有说过,那么就是讽刺,怎么样听都不会引起怀疑。
“酒友罢了,他生性豪爽,棋艺又很是精湛,也算是脾性相投。”巫琅微微笑道。
商时景应了一声,似是若有所思,他的神情向来冰冷,这会儿思索什么的时候就更显得不近人情,他的手垂在藤网旁,指尖在粗糙的藤绳上打转,并未多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反倒问道:“兄长对祝诚此人怎么看?”
“祝诚吗?”巫琅倒是有些讶异三弟会将目光投放在此人身上,不由有几分迟疑,半晌道,“他是个有趣又难缠的人。”
难缠吗?
商时景轻笑了一声,又问道:“那么宋舞鹤呢?”
他的目光暗沉,并未落在巫琅身上,而是在自己的指尖打转,像是无缘无故的问出这么个问题来。然而尚时镜的问题永远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他每句话每个字都像是在肚子里绕过千回百转,打磨到了最为锋利的地步才肯轻易抛出。
“可惜。”
巫琅的点评精简无比,像是多余一字都不舍得给予。
商时景点了点头,便将身体转了过去,温声道:“兄长,我乏了。”
巫琅闻弦歌而知雅意,自然从从容容的站起身来,手中冷茶泼出窗外后将茶杯搁在了桌上,然后才问道:“时镜,你怎么看知息的事。”
“他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白袍青年的声音沙哑干涩,似是在暗影之中发出一声轻蔑笑声,好整以暇的冷眼旁观,丝毫不带半分情感,假使詹知息不是他的五弟,那么那张俊秀的面孔上的嘲讽与讥笑怕是毫无遮掩了。
“谁能无牵无挂呢?”
巫琅轻声劝他,温声细语,仿佛寻常人家家里头闹了脾气的兄弟,大哥正在劝说脾性不佳的三弟去理解伤心难过的幼弟。
“那你呢?”商时景问道。
这个问题尖锐的叫人无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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