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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被遗忘的一方

『我刚刚说过了——为了不要被对方吃掉,要多点用脑袋。』

砰! 科博特狠狠地关上他办公室的门,门在关上的那一刻发出极其响亮的声音,犹如在对在外的人们哭诉自己的主人如何对待自己。巨响过後继续平静,办公室内的大钟上那秒针依然有节奏地发出「嘀嗒」的声音,窗外继续传来雀鸟欢喜唱歌的歌声,然而这些声音在这一刻对他而言并不是代表着一切风平浪静。r眼看不到的死神在某处注视着他,准备把他带到地狱的无底深渊中。

那个人,到底是怎样活下来的?

此时,他的脑海里所浮现出的不是自己的思路,而是那个从地狱回归找他清算旧帐的卡斯,在他离开之前脸上所流露出来的笑容;就像是一切在对方的计算之内进行,他自己在那同时变成了对方手上的棋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依着对方所希望的方向前进:「该死的!」他怒吼一声,顺势把自己办公桌上所放的文件一口气扫落在地。

他,还没有输呢——

科博特环视着自己的办公室,结实但表面上还有不少被利器割花痕迹的办公桌、陈列柜中的所有奖状及奖杯、墙上所挂着的照片,那些东西都在证明着他的功绩,是他的东西。只要它们还在兰丝特这个地方,他就不会输,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地方,绝对没有。

咯咯! 有人敲门。

「进来。」他说着,在对方进来後双眼瞄看来者,「克姆,事情办得如何?」

「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卡斯不会在这地方找到实质的证据交给巫术调查局的。可是,那个女孩的尸体要如何处理? 跟平时一样丢到撒逊克处理掉?」克姆小心翼翼地关上门,额头上冒出与现时气温不合的汗水,汗水沿着他脸上的刀疤流下,「校长?」

「把她……埋在那棵树下。」

「什麽?」

「没听到我说什麽吗? 我说让你把她埋在拉卡菲特那有树屋的棵树下!」科博特激动得大声咆哮道,同时手狠狠地往身旁的办公桌上拍去,发出能「惊动」办公室里所有存在物的巨响。听罢,对方被他那这份难以理解的怒气惊愕了起来,良久才愣愣的点了点头,用着微弱的声线回应:「我……知道了。」後举步离开他的办公室。

在克姆关上办公室的门之时,科博特如是漏气的气球,整个人坐在办公室内的沙发上无力叹息,微微泛红的双眼望向这空间里的某个角落。

『我对你可是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是的话你不妨直说,我不怪你。』

『你能把我当成亲女儿那样看待的话,那麽为何要那样子对待埃佛尔? 从某层面来说,他也算是你的儿子不是吗?』

『所以?』

『说什麽不会怪你的话,我恐怕那只是您的谎言。』

由始至终,我都没打算杀掉你呀? 傻孩子——他苦叹一声,到现在为止他都是孤身一人过着日子,儿女私情什麽的完全没有思考过,更没有想到要一个後人继承自己的位置;可是在看到原名为莉莉安的克丝汀,那看似是天真无邪其实相当了解世道与人心的女孩,就不由得产生一个念头—— 让这个女孩,成为我的养女,当我的左右臂吧?

用心的去栽培她,让她年纪轻轻就成为独当一面的巫术师,随後安排她该自己处理一些良心被狗吃了的人所能干出来的事情……原本,那应该是由埃佛尔去干的肮脏事,却因为「它」不是一个完美的制成品,不会乖乖的服从自己的指令,结果那些事情都得让那个孩子干了。

但是,到现在为止,他没有一件事干得像是一个父亲。

在克丝汀的眼中他只是一个只懂得利用人去进行自己计划的人物,那种没有任何情感能动摇到他计划的冷血生物。然而,她只不过是他自己手下一个没有多少存在价值的棋子。

科博特闭上双眼,在脑海里回想昨晚的片段。

埃佛尔? 这下可好了,捉到你们就真的立大功了!

住手——

校长?!

只有我才可以攻击他们两个——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科博特睁开双眼望向窗外,现在该烦恼的不该是那孩子的事,而是该想如何拔去魔幻师卡斯这个棘手的人物。到底那个人是怎样在中那剧毒後安然无恙地回到这里? 这次巍然地出现在众人眼前,绝对没有可能只是跟他公开宣战那麽简单,肯定有些什麽计划,「他下一步棋会怎走呢……」他皱着眉头想着,这样望去他活像已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士。

恐怕,那个人不知道还有一个学生在他的手里。想到这里,他笑了笑。

他安排莉莉安去处理格雷果然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自己也许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但是莉莉安可以。

「现在定输赢,还早着呢?」科博特拿出烟枪,在他准备点燃烟枪内的烟丝时,再有来人前来到访。

咯咯—— 来者敲着门:「校长,您在吗?」

「进来,还是没有捉到那两个女孩吗?」他望向前来的那名教授。

「没有,校长这事绝对没有那麽简单,救走她们的是一个跟卡斯年轻时期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可是事发的时候卡斯本人正跟校长您交手……」

听罢,科博特一愣:「你刚才说什麽,一个跟卡斯年轻时期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

「是的。」

为了不要被对方吃掉,要多点用脑袋——

与他对手的人的确是卡斯本人没错,当时那个人绝对没有可能出现在另一个地方把那两个女孩救走,即使许多故事里都有出现过「分身术」这类的技巧,可是在巫术里绝对没有这样的术语……换句话说,那个人的身份是——

「是卡斯的双胞胎弟弟……卡亚?」科博特脸色恐慌地说出这个名字,「怎麽可能……」

那麽说,已经死去的人出现在……这怎麽可能?

刹时,他思绪混乱得好比被人弄成一团的蜘蛛丝,无法找出思路的始端。

不对,还有一种属系是能呼唤亡者,那个属系便是比濒临绝种生物还要少人拥有的鬼系。鬼系巫术师不需要学会所有巫术,只要在世界的另一头找到愿意帮助自己的亡者,把它们召回在这世界上,便能借助它们去解决自己无法处理的问题;因此,有时候会听到有百年前的知名巫术师出现在巫术界。

然而这个属系并不是巫术师天生才能拥有的才能,绝对只能从後天获得,获得的方法不明,世人唯一知道的其中一个途径是—— 死一次後,复活过来。

因此,有少人为了能使用鬼系巫术,自行了断生命,可是一去不返。

尽管有些巫术师在断气後死灰复燃,但也没有因而拥有鬼系的能力。

如果他猜想的没有错……卡斯复活过来的时候,意外地得到了鬼系这属系能力。

「那麽说……」

那个手提着弦琴的少年,也是那个人所召唤回来的亡者。它们都是什麽人,怎麽有那麽强的能力?

科博特冷笑一声:「是想借已经死去的人来对付我吗……可没有那麽简单。」

「校长,我们接下来该怎麽做?」

他双手合一捧在脸前:「不用着急,那个人有王牌,我们也有。」

派莉莉安先去对付那个人就好了—— 他那麽想着。

校长——

一把娇柔的声音在科博特的办公室某处传出。

「这把声音是……」科博特慌忙走到声音的来源处,他办公桌的下方,全身被火烧伤的莉莉安缩成一团地蹲在那里,用着惊惶的表情望向他,「莉莉安,发生什麽事了?」

「我……我本来想跟格雷好好玩玩的……呜—— 可是……之後出现了一个j灵,後来更来了一个男生救他们……」莉莉安捉住科博特身上的白袍大哭了起来,「那个人太强了,我g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莉莉安,乖。告诉我,是谁来救他们? 有着一头银发吗?」

「呜—— 不是银发! 不是……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很强的火系巫术师。」

火系巫术师? 又是被那个人呼召来的亡者吗?

「竟然……连你也被打败了……」

「校长,我们该怎麽办? 这样下去可不妙呀?」

那个人……果然是一个麻烦人物。

已经不能再直接往前进攻,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等等。」科博特伸手示意要众人住口,「那个人既然活着回来,以他的地位直接跟调查局说是我在背後设计杀他,这样不就一了百了? 怎麽还大费周章来这里跟我打打闹闹……」言罢,他刚才不自觉紧绷起来的脸开始缓和下来,挑起眉转身望向站在自己身後的两名教授。

「校长,你想到了些什麽。」

「放心,我想到办法。你们不用再去找罗依跟贝琳两个女孩,现在要干的事情是,处理掉任何当时事件的证据,想办法阻止卡斯再次进入兰丝特,明白吗?」

「是的!」两名教授爽快回答後便离开了科博特的办公室。

是想我在调查局面前露出狐狸尾巴,可没那麽简单。

科博特轻轻地笑了笑,便蹲下来安抚着不停哭闹着的莉莉安。

「只能以守为攻了。」

※~※

「好了,尽情地攻过来吧!」

这场,只不过是一场交流x质的比试而已—— 一名身穿着兰丝特白袍,袍上挂着代表能力已到第四级巫术师的徽章的男学生站在场上,双眼凝视着站在对面的「冰上魔幻师」卡斯,用力地呼出一口气,藉此减轻自己的紧张感;作为学生对手的卡斯站在那里,用打量的目光望向那名学生。

众人期待许久,该名学生终於有动静。学生忽然用力地踩踏地面,举起右手在空气中比划出一个带着光的圆圈:「炎哮火!」语毕,学生手所比划出来的圆圈中突然喷出高温得可把金属瞬间烧红的火焰,火焰直接往卡斯的方向喷去,这好比现实科幻电影中的激光p。尽管这名学生的徽章是第四级,但是那火焰的威力好比成熟火系巫术师所使出的威力。

有见威力到此,站在场边观战的瑞秋不禁捂着嘴巴暗叫起来:「我的天呀!」

「认真看一下卡斯先生的表情吧!」雷g轻拍了一下瑞秋的肩膀说道。

对於眼前的那道火焰,卡斯的脸上所露出的是满意的笑容,浅蓝的瞳孔里掠过一道光芒—— 那麽,魔幻师会如何破解这巫术? 他慢条斯理地提起右臂,再把左手轻搭在右臂之上後展开右手五指,用着不快不慢的节奏念着:「风印之盾。」在火焰快涌至他身上的刹那间,他右手掌心喷出一股带着气压的暴风吹袭迎面而来的火焰,後更是把火焰推後十米。

在火焰被暴风推後的瞬间能看见高温的火被强行散开,从侧边看去火如被一道无形无色的罩着。

男学生对於卡斯的这招吓到:「风系?」

魔幻师卡斯,除了冰跟水系,还能使用风系的巫术吗——

「雷g,难道卡斯先生也跟埃佛尔一样能使用三系以上的巫术?」瑞秋转身问着雷g,只见雷g那张四十多岁的脸挂着像小孩看到什麽不该看见的东西,错愕得张开嘴巴目瞪口呆,「雷g?!」

此时,雷g才回过神来:「这个我不知道,但是当年格伦华里的学生都非常优秀,身为格伦华主力之一的卡斯先生,有这种天赋也说不定。」

面对学生这攻势,卡斯依然站在原处并没有往後退,而且脸上还是挂着不知何等意思的笑容。接下来他的反攻会是如何? 所有人都把自己的目光从那名男学生的身上转移到卡斯的身上。

「是机会!」男学生突然大声叫道,「岩熔解流!」

巫术语一落,卡斯脚边的地面开始出现裂隙,一道道可把一切吞噬化为岩石的熔岩如喷泉般一涌而出,随後在半空中化为「熔岩雨」准备落在卡斯的身上。虽则如此,卡斯的脸上依然挂上悠闲的笑容,他嘴角微微上扬,在「熔岩雨」快落在他身上的一刻时他如烟般消散,从场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卡斯消失的一瞬间,所有巫术语的效果都一同消失。

众人讶异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之时,卡斯神出鬼没地站在刚才消失的位置後数米的位置,拍着手慢步走到那名男学生的面前:「很好,很好,总算是发现兰丝特这里还有那麽出色的学生。」

「卡斯先生,刚才的是……」

「是幻系的『异距离影』,能使人的视觉上出现距离差距。怎麽样,知道我这个『魔幻师』也不是浪得虚名了吧?」卡斯转身望向坐在观察席上的学生,「叫你们努力学习这种过时又无聊又不实用的话我就不再这里说了,接下来我要干的事就是回家大睡一觉,那麽……就这样。」言罢,他向雷g及瑞秋两人打眼色要两人跟随在自己的身後,之後便举步离开兰丝特的室内战斗场。

卡斯先生,多留一会吧——

再跟我们多聊一阵子吧——

尽管场内的所有学生都在呼叫着卡斯的名字,有意留住这名「魔幻师」,但到最後还是徒劳无功。

如果刚才向科博特提出挑战是这个人准备将军而下的一步棋,那真的是下得漂亮—— 雷g与瑞秋两人紧随在卡斯的身後,都为刚才科博特瞬间被击败的那一幕挂上无声笑着,无疑卡斯那看似是无意实为有意的举动为两人狠狠地出了一口气。可是眼前这个无法了解其思维的人,下一步会做些什麽?

许久,雷g忽然停下脚步:「卡斯先生,您没事回来真的是太好了。跟你介绍,这位是我们火系的教授瑞秋,她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听罢,卡斯像是跳爵士舞似的霎时转身望向两人,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做了个「上拉链」的动作:「这点我老早知道不用特意跟我说,不然我想刚才也没有理由叫你跟她一起过来。无论如何今天科博特已经知道你们两个跟我是一伙的关系,有可能下一个矛头不是指向那些无辜的学生,而是指向你们两个。」

「他是何时知道的?」

「被我打到『面子全飞』的时候。」卡斯一脸严肃地说着,同时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从雷g的手上拿回自己的大衣跟围巾穿上,「现在我需要你们干的事是……什麽事都别干。」

什麽事都别干? 此话何解? 瑞秋按捺不住c口问道:「可是,卡斯先生,现在不是把科博特这人连g拔起的好时机吗?」

「我们没干错些什麽所以多做些什麽少做些什麽都是没错,不过已经干错些什麽的人不管多做些什麽或是少做些什麽都肯定出错。」卡斯用着没有起伏的语调说着,好比在念着绕口令,而脸上的表情就像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现在得去找某两个人,所以得先失陪了。」言罢,轻轻一笑後他刹时从两人的眼前消失。

「雷g,卡斯先生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很奇怪的一个人吧? 不过是一个很能靠的人,看你的样子似乎在困扰着些什麽,是害怕我们有机会像『莱特』那样被科博特处理掉吗?」雷g转眼望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瑞秋,只见对方低头在思考着些什麽。

「没有,冰系的巫术师能使用水系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可是……要是莱特是卡斯先生,卡斯先生是莱特的话,他能使用的属系是不是太多了? 怎麽说他不像埃佛尔是那种的存在呀?」

听着瑞秋的这个疑问,雷g的脑海开始回播着过去他见过卡斯所使用过的巫术语—— 确实,与普通的巫术师能使用的巫术属系多很多。在那次带毒之身上场的巫术篮球场比赛中,卡斯使用了雷系的「悬浮术」破解了对方学生所使出的「沙崩刀」;在刚才的比试中使用了风系的「风印之盾」;最後使用了主要用来迷惑敌人视觉继而影响行动的幻系巫术「异距离影」……这样一算,那个人可使用的巫术起码有五种属系。

然而,不把埃佛尔计算在内,能使用四种属系的巫术师早已绝迹。

雷g沉默良久,继後叹了一口气。

「怎麽了?」

「双胞胎从很久以前就有一个说法,一个灵魂一分为二生存在双子的身体里,要是其中一方不幸离去的话,那麽离去的一方那力量会流入还活着的那一方身上。」雷g闭上双眼数秒,再道,「卡斯先生应该也有不想被人知道的事吧?」

是其中一方不幸离去的话,那麽离去的一方那力量会流入还活着的那一方身上——

弟弟卡亚的能力转移到哥哥卡斯的身上,是这样的意思吗? 瑞秋错愕地站在原处看着雷g。对此,两人也只是猜测,并无法知道最真确的答案;那只不过一个传闻的说法,是真是假无人得知。

唯一能得知的是,那个人从来都没有打算让他人了解自己。

与埃佛尔一样,藏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

啪!

「是杜方先生吗?」

格雷把手上的热可可放在茶几上後从客厅的沙发里站起来,走到屋子的玄关看来者何人。良久,目睹来者的容貌他露出震惊之色:「埃佛尔? 你怎麽会来到这里,是杜方先生送你来这里的吗?」

埃佛尔眼神飘忽,他望向格雷,那双眼满载的都是哀怨。

为什麽……为什麽是他活下来?

为什麽被救的人只有他? 他g本就不是一个值得被人救的人,连一个待在自己身边那麽久,那麽在意、那麽重要的人都察觉不了,g本不值得人为他而牺牲。

「埃佛尔,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克丝汀……不,莉莉安……她死了……」

「你在说些什麽? 谁死了?」

「克丝汀她死了!」埃佛尔歇斯底里地大叫着,「为什麽……为什麽一次又一次把我最重要的人抢走啊!」随後他跪在地上,乱抓起自己的一把头发痛哭。

克丝汀死了? 那个真实身份是科博特手下的那个女的死了,而她是埃佛尔最重视的人,这是怎麽一回事? 格雷皱起眉头,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现时他所听到的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尽管有一个人不幸离世也好,现在亦不是埃佛尔伤心难过到失去理x的时候,罗依应该还是一个人不知道在哪里想办法去救他,要说克丝汀是他最重要的人,那麽罗依也应是「重要」中的其中一人。

格雷走到埃佛尔的身边,尽量放轻语气地问着:「你知道罗依在哪里吗? 她一个人很危险的。」

「不知道! 现在我谁都不想管!」

听罢,格雷一手揪起埃佛尔的衣领,另一手握成拳头狠狠地往埃佛尔的脸送上一拳。

噗——

此声音惊动了一直躲在楼上的少年杜方与另一位少年,两位站在梯级上静看在客厅中嘈吵的两人。

「这一拳,是我替罗依打的。」格雷把埃佛尔摔到地上,「她为你做了那麽多,冒这样的危险,到头来比不上一个克丝汀……我错看你了。」

我告诉你,你回来的此举不是帮了这个女孩,你是毁了她的最後心愿——

埃佛尔坐在地上,静看着格雷转身而去。

果然,他是这世界最差劲的人。

眼泪再次从他的眼角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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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那份感情、那份忧伤

「这里是哪里?」

「好……漂亮。」

现时,进入贝琳跟罗依眼帘的是绿意盎然的草地、盛开着花儿的树林、宛如镜子般能投影或折s光线的湖泊。鸟语花香,让人心旷神怡。然而在这美丽的地方有着一座看似是渡假屋的建筑物竖立在湖边,屋子的外观如同建於树上的树屋,外层由一gg被人一分为二的木材包裹着,木材的表面亦被生命力相当旺盛的藤蔓所缠绕;充满着大自然的气息,与周边的景物风格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在人类的世界,现实的世界,除了电影,绝对难寻找得到这种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在卡亚的带领下,两人站在那里赞叹着眼前的一切—— 怀旧、自然。

而两人无法否认的是,眼前的这个地方极有可能就是卡斯在人间界隐居的场所。

会选择这麽漂亮的地方生活,真像是他的风格……贝琳环视着四周,脸上挂上淡淡的笑容。这天她总算能再次地目睹他的容貌,得知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麽事情比这件事来得重要—— 可是,他现在人在哪里呢? 是不是回到兰丝特那里找科博特算帐? 她缓缓地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的呼吸节奏能放缓下来,但是并不如愿,她的心跳速度加快的同时让她的呼吸节奏也随之加快。

她期待,也同时害怕,害怕自己的期待有可能会落空。

他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对吧?

唦……唦……春风掠过草地,平静的湖水泛起着阵阵波浪,发出与草叶挥动声不同的声音。在这声音里,并没有夹带着半点人为发出的杂声。

噗嗵—— 噗嗵——

神,求求你别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梦……她紧闭着双眼,生怕睁开眼睛的瞬间发现身在的位置依然在兰丝特的某处。

嚓……嚓……草地发出被人践踏的声音,有人往他们的方向走去。

会是他吗?

贝琳连忙转身望向传来声音的身後,一名看似六十多岁、身上穿着皮革大衣、脖子上系着围巾的银发老人缓步地向他们的方向走去。那老人的脸上挂着能融化所有忧伤的笑容,虽则脸部轮廓因为年岁的影响而有所改变,但是那份气质跟那双清澈得如同湖水似的眼眸依然能告诉他们—— 他的身份。

「这个人是……」

「哈哈,我还以为罗依小姐能一眼看出这个人是谁呢?」

「贝琳,他难道是?」

「他就是冰上魔幻师……卡斯。」贝琳愕然地望向眼前的老人。

刹那间,一直压抑在她心里的语句在蠢蠢欲动;只要她微微张开口,对方凝视着她双眼,它们便会倾巢而出,失控地进入对方的耳中、脑中。

卡亚举止轻挑地走到老人卡斯的身旁,手轻轻地搭在卡斯的肩上:「回来得真慢,还以为你会三两下把那个老头子连g拔出呢?」

「臭小子,你自己明明也不想那个人败得那麽轻易,不是吗?」

「总而言之,」卡亚妩媚一笑,「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看你了。」

言罢,卡亚的身体开始失去了颜色,身上的衣服也逐步变得透明—— 那只不过是一个人形的冰雕,完全不是一个生命体。良久人形冰雕随着气温的转变而裂开,一分为十地跌落四周。对此卡斯无奈苦笑一声,没有多久便把目光放在依然站在那里的两人身上:「贝琳,罗依,很久没见了,最近的日子应该过得相当j彩吧?」

罗依走近卡斯,到底这个时候该挂上个什麽表情? 她真的是不知道,唯一能说的是这刻百感交集:「卡斯……呃,卡斯先生。」

听罢,卡斯露齿地大笑数声後把手放在罗依的头上轻轻地拍了拍:「罗依不用那麽见外,直接叫我卡斯就可以了。」

最近的日子应该过得相当j彩吧——

那算是什麽话呀? 贝琳顿时低下头,双手握成拳头,全身因激动而颤动着,不久抬起头来向卡斯咆哮:「什麽过得j彩呀!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这把声音宛若是一把利刀划破这个地方的宁静,震动着空气中的分子,也吓到了站在一边正聊着天的两人。

「贝琳……」罗依把视线转移到贝琳的身上,这份怒气是她认识对方那麽久以来都没有见过的。

她到底在干些什麽? 怎麽可能对他怒吼呢? 带着青草那气味的春风轻轻从她的身旁擦过,拨弄着她那飘逸的秀发。虽说自己不应该那样咆哮,可是看着对方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与及语句已经没有办法一如往日地藏在心中。贝琳走近卡斯,用着自己的拳头敲打着卡斯的肩膀:「现在有些什麽好笑的! 你不是知道我们很危险才派你弟弟来救我们吗! 就算是想逗我们笑也该看看情况呀!」

与此同时,她的眼泪亦倾盆而出。

「贝琳。」

「要是能没事的回来那麽为什麽当时还要那样的吓人! 这一……一点都不好玩!」

噗!

噗嗵……噗嗵……这心跳声并不是从她的心脏所发出来,而是属於对方,卡斯的心跳声,那声音强而有力、节奏平稳。卡斯温柔地把贝琳拥入怀里,手抚m着她那把秀发,整个举动就像是看到妹妹伤心难过而加以安慰;然而在这一刻他并没有说些什麽,只让对方轻轻靠在自己的x膛,让对方用着那娇柔、永远沾着点颜料的手敲打着他。

「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有多难过吗……」

「我知道,但这是唯一能骗过科博特的方法。」卡斯放开贝琳,那浅蓝色的双眼直视着她的瞳孔,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为了道歉,我在之後的时间让你再一次绘画我的画像,这样子总行了吧?」

听罢,贝琳哭笑不得,手用力拍打卡斯的肩膀:「你这算是哪门子的道歉呀? 你只是想我再替你画一次画而已。」

「嘿,我可没那麽说。你眼前的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冰上魔幻师卡斯,没多少人见过我本人,要是看到有人能画出我的样子难道还不大卖出名? 我这样可是在把钱塞进你的口袋。」

「你是想说我刚才没看出你的意图吗?」

「刚才那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麽都没说。」

言罢,贝琳再次用手拍打着卡斯,假若两人不是长辈与後辈的差别,也许看起来像是一对相当了解彼此的青梅竹马。在那麽一瞬间,罗依惊觉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并不是老年的卡斯,而是少年莱特。此时此刻,那张曾经让她着迷过的脸孔再度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假若是两人真的曾对方有意的话,两人是同辈的话,也许当时介入这个感情之间的人并不是贝琳,而是她自己。

然而,那只不过是假设。从现在所见到的看来,卡斯对贝琳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贝琳这一方在单相思。该说可悲吗? 罗依望向两人,两人依然继续着刚才的那话题,看似是一老大小孩在跟一名少女吵闹。以她所认识的莱特,那做法是在哄对方高兴起来,恐怕这点贝琳也知道吧?

忽然卡斯往罗依的方向望去,脸上挂回跟他合乎他年龄的笑容:「罗依,埃佛尔就在那屋子里。」说完打了个眼色: 快点进去吧?

埃佛尔,就在那屋子里——

他没事?

「卡斯,你说的是真的吗?」罗依连忙走到卡斯的面前问着。

「除了骗你我是莱特之外,我应该没对你说过些什麽谎话,对吧?」卡斯灿笑了一下,顺势整理一下脖上的围巾,「一切都在我意料之内,紧张埃佛尔就到快去屋里找他。」言罢,他脸上露出不知是何意的笑容。

卡斯,把他也救了回来……罗依想到这里,立即像个小孩子似的拥抱了一下卡斯,正有意转身跑向那渡假屋似的屋子时,屋子传出一声巨响—— 砰! 有人用力甩门。

「哥!」

从屋子里冲出来的格雷惊愕地望向三人:「罗依,贝琳,你们是怎麽回——」良久他的目光落在站在贝琳与罗依中间的老人身上,那双清澈得像湖泊变幻莫测的眼眸,只有那个人才拥有,「那个老人,难道是……卡斯?」听着他说出自己的名字,站在远处的卡斯挑起一边的眉毛脸上挂上淡淡的笑容望向他,露出与当时与他对战时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

这个人是怎麽活过来的? 还是说人如其名,之前的一切是他戏法的一种?

那麽说,杜方出现把他救到这个地方是卡斯指示的? 格雷想着,脸上那诧异的表逐步地放缓下来;眼前这个人从地狱中回来,这是一个事实,同时代表着他们再也不用担心科博特耍些什麽手段陷害他们。他们能依靠的人,也只有卡斯一个人而已。

不久,格雷把目光放回在罗依的身上,看着她身上满是石灰的瞬间,他立即跑到对方的面前拥抱对方:「罗依,你没事吧? 真的没伤到哪里吧?」

「在卡斯的保护之下我怎麽可能会有事呢?」

「那就太好了。对了,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可是当年格伦华学校里的着名学生杜方先生。」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的是埃佛尔是不是就在那屋里,我想见见他。」

格雷放开罗依,与罗依四目交投。果然,在这种时候她最担心的人还是他,可是在那屋子里的他所挂念的人却不是她,那麽她的担心值得吗? 他微微地皱起着眉头,让罗依现在去见埃佛尔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原因是,当她目睹自己所爱的人心里所在意的不是自己的时候,犹如被人用刀片轻割皮肤再往伤口倒上一瓶醋一样那麽难受。

不知道! 现在我谁都不想管——

这句话,可是他说的。

「罗依,你不要再担心那家伙了,他不值得你c心。」

「怎麽了? 他发生了什麽事了吗?」

砰! 在不远处的屋子再度传来门关上时的声音,众人听声把聚焦点落在站於那门前的两名年约十八岁的少年身上,两名少年用着一副坐在一旁吃着花生看好戏的样子站在那里数秒,随後两人互相对视打了眼色後往众人的方向前进。其中一人是有着一头黑发的火系巫术师杜方,另外一人携带着一个小型的弦琴,却还没有在众人的眼前现身过。

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只是目测,已经完全得知绝对不会是兰丝特的学生,两人身上所散发的气质已经超越现时所有巫术学校的学生,而这样的人却完全没有被巫术界的记者刊登在报纸上。罗依与贝琳目瞪口呆地望向两名少年,直到两名少年在她们面前停下脚步为止。

「杜方先生,你来了。」在看见杜方的瞬间,格雷脸上那不满的表情变得兴奋万分,不久聚焦点落在杜方身旁的那名少年身上,「这位是……菲尔。罗依! 我跟你介绍,这两位可是跟卡斯一样是格伦华的……」

在他转身望向罗依的同时,发现卡斯的脸上露出些许难过之色。

那个表情,是惦记着已经不在世上的人才会露出的神色。

「难道是……」刹时,他了解到些什麽,用着诧异的目光望向杜方与菲尔,只见两人用着一副能理解的表情回应他。

杜方、菲尔与卡斯,当年巫术篮球赛中的铁三角,格伦华中最强劲的组合,因此被人称为三剑侠;然而这个组合在格伦华事件发生之後,不幸解散,因三剑侠中的菲尔在那场比赛中不幸离世。

杜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手轻拍了一下格雷的肩膀:「格雷,我也相当希望自己能像你为很不正经的卡斯一样用年轻时的脸孔跟你们见面,很可惜的是我的人生在二十岁的时候已经结束,所以说g本不用改变自己的身体年龄了。」

那就是说……他现在所看见的,是来自过去的鬼魂? 那是怎麽一回事? 眼前人确实是实体,能触碰自己的身躯呀? 格雷不解地转身望向卡斯,只见卡斯缓步地走向杜方与菲尔的身边,拥抱着两人:「杜方,菲尔,麻烦到你们了。」

「这算是什麽话,我们是兄弟吧?」杜方轻轻踢卡斯的脚,「还是说过了那麽多年你没把我这兄弟放在心里了? 对了,你抱够了没?」

「哦,去了那麽多年连一次梦都没报给我这又算是兄弟呀?」卡斯松开手,手c在衣袋里说着。

「过了那麽久你的嘴巴还是老样子的毒。」

「那是我的本色。」卡斯坏笑了数声,转身望向菲尔,「菲尔,她在那里怎样了? 应该过得比以前还要幸福,是吧?」

菲尔挑起一边的眉毛,但是并没有回答卡斯这一个问题,只是那张永远像石板似那麽冷酷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之後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去:「这次你可得到了一份很不错的礼物呢? 小聚就到这里结束,你交给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说到这里,菲尔拨动着弦琴上的那八g弦线,手指停留在最後的那g弦线上,「现在琴已经有七g弦线修好,可是还有一g受不住拉扯断了,不先修好可是弹不出最後的乐章—— 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言罢,菲尔手拨动着那一g弦线,发出清脆的音符。在那一瞬间杜方与菲尔全身化为冰雕随後碎裂,消失在众人眼前;卡斯随手在半空中捉起一块冰雕的碎片,碎片因他双手的温度而没有溶化,那双清澈得如湖水的眼睛凝视着那碎片,脸上那从容的笑脸霎时僵硬了起来,随後一手把那冰碎片捏碎。

有见及此,站於卡斯身旁的贝琳轻声问:「那个……卡斯,菲尔先生说的弦线是怎麽一回事?」

哦,原来如此——

卡斯双眼微微瞄向格雷:「我们先进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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