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升看了一眼皇帝的脸庞,淡淡说道:“陛下既然答应了要好好对影儿,臣自然是要退的。否则,後g之主的母家再高踞庙堂,非是国家之福啊。更何况,方某这一次和陛下一起算计了那余下几人,陛下若要斩草除g,又如何能赦得臣?臣乃是首恶,若赦了臣,陛下何以向天下交代?想必陛下也不愿多年的计划,尽付流水吧。”
方升侃侃而谈,夏岳静静的听著,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那道圣旨所述,却有其事。但是并不是方升为首恶,只是,作为阁老,他为了帮皇帝铲除余下的世家势力,不得不如此罢了。而这道圣旨,既是为了帮方若影从林家脱身出来,也是为了让朝堂上下,为之一新。而事已至此,即使以他帝皇之尊,也是没有退路的了。
他只不过是明明知道,心里却不舍得罢了。
“阁老受苦了。”他只得叹息著说道。
方升淡淡瞟了一眼夏岳,说:“陛下也不必说这些,原本为人臣子,献这种y损之策,有伤y德,不过林家欺我太甚,娶了我家女儿,却不识善待,这一石三鸟之策,方升亦是不得已而为之。陛下若能善待臣那顽皮淘气的女儿,便是对方升天大的恩德了。臣原本已经对这朝堂党争厌倦的很了,如此一来,也是成全了臣自己。”
皇帝对上方升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清晰说道:“但有我夏岳一日,必终身保护她,疼爱她,相信她。若违此誓,定叫我不得好死。”
“皇帝也不必立誓。”听著皇帝这样说,方升的嘴角绽开一朵微微的笑花,眼神却有些黯淡下去,“誓言这种东西,有多少约束力,也难说的很。昔年林绍扬也曾对臣和臣女发誓,如今却也休提了。不过臣认识陛下,也超过十年了吧。陛下这一次,当真是好算计,好谋划,也好狠的心肠!这一动,就是泰山压顶,雷霆万钧之势,如此心计,陛下日後,必成一代雄主。这一点,臣想来不会看错。不过,臣的女儿驽钝的很,陛下只需要瞒著她,也就是了。臣相信陛下,有这样的手段,有这样的能力。陛下如今既然肯为臣女花上这许多心思,臣并不担心现在,臣之希望,只是日後臣女年老色衰之时,陛下仍留三分今日之情。臣这一身,死不足惜,只这一个女儿,还望陛下善待。”
夏岳没有再说什麽,只是点点头。
帝王家,是不可能只看著爱情的。若是只想著情爱,那麽自他登基,太後仙去之後,有的是机会直接将林家碾碎压扁,将那女人强要入g。帝王的权力,有些时候是无法抗拒的庞大,然而他却没有选择那麽做。
一则是知道以方若影的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若不是对林绍扬的心死,自己就算再逼她,也是无用的。二则,若是那样,朝局不稳,天下诸人,只会以为皇帝强抢臣妻,这名声,千年之後,自是臭不可闻。
如今一举三得,这才算得上是帝王心术!
然而他终究算错了一样。
只是算错了一样。
而这,g本是他咎由自取,袖手旁观的结果!
可是这样的结果,却有可能使得他永远失去她!
夏岳的脸上有些微微铁青,他看著方升身上落满了灰尘却未掸开,心中隐隐有了寒意。
如果有朝一日,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她会如何?
“陛下还是早早回g吧。如此险境,非帝者当临。”方升慢慢开口说道。
“好。”皇帝哑著嗓子回答,向方升最後致意一下,终於决心带著小德子回g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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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心生疑惑
夏岳并没有看到的是,他离开乾清g之後,原本在卧榻上安睡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眸。
方若影的唇角流下一行血迹,她的头依旧晕著,舌尖已经被自己咬破,正是这样的疼痛,抵挡了几乎无法抵御的睡魔。
原本只是想知道皇帝为什麽要在殿中下催眠之用的曼陀罗香,原以为陛下是想借著让她昏迷做一些猥琐之事,看来,倒确实是她小人之心了。
不错,她认得曼陀罗草的香气。
方若影穿越之前,在现代的工作,是药剂师。虽然辨认不出大部分中药的成分,但这常被用之於催眠的曼陀罗草,她又怎会不识?
太医的话,几如五雷轰顶,使得她在装睡中差一点流出眼泪来。
体内虚寒,日後怀孕不易。
即使是已经自请下堂,已经g本不期待未来幸福的可能x,可是就这样被宣判,几乎很难有自己的孩子,她的心里,还是针扎一样的疼痛。
所以,当皇帝缓缓抚触著她的脸庞的时候,她才几乎忍不住的,转身侧向一边,强忍住自己拍开那一双爪子的冲动。
可是,如今,g本不是追究那些儿女情长的时候。
心底虽然隐隐知道病g的来由,想起那些,她也恨的咬牙切齿,但更重要的,如今不是自己这一身的生死荣辱,她为的却是别的一些。
强忍住心底的烦躁不安,直到皇帝离开之後,殿内听不到别的呼吸,方若影这才睁开了眼眸。
她缓缓扫视了一眼周围,直到确认周围并没有g女太监职守,急急从卧榻上直起了身体。
皇帝的几案上,堆叠著如山的奏折,方若影刚从榻前走了两步,脑中就是一片的混沌。
曼陀罗的香气犹在殿中弥漫,带著催人入梦的能量,女子狠狠的甩了甩头,脑中只余下一个念头:如此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後g不得干政,而皇帝不在,周围无人的这个时候,或许是她搞清楚丞相一案的唯一机会。
方若影几乎是一步一挪的终於走到了龙案前,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撑到这里的。手指犹在颤抖,眼前重影摇晃,方若影急急小心的翻起了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忙忙的看下去。
越是心急,越是告诉自己此机不容有失,头脑的混沌却越是无法压制,她不得不狠狠在自己的腰上拧了一把,嫩r被扭绞,痛的她倒吸一口冷气,却终於有了刹那的清明。
这本不是,下一本也不是,直到翻到几乎是案上的垫底奏折,这才看到了刑部对於此案的审理。
开卷写道:“丞相方升一案,臣以为,可疑者甚多。”
只入目一句,让方若影如当头一b,她连忙翻看奏折底下的署名者,竟是刑部尚书孙明华!
方若影急急往下看去,见其後说道:“此案首告者,乃斗升小民姜阿大,犹可虑者,此人既为逃役而贿赂上官,又何以不惜生死,非告御状不可?首告者在狱中死亡,便已是死无对证,抄查丞相家,亦不过抄出四万余贯,反观其下官之家,钱银竟是十倍不止!岂有上官者贫,而下官者反得十倍之利的?观丞相,似已心如死灰,自入刑部以来,招供如竹筒倒豆,反其下诸员,死硬不肯开口。如此,岂不蹊跷?”
方若影的脑海里轰然作响。
父亲竟是自己招供了?
如此多疑点的案子,就连审案者,都在奏章里写出了疑惑,父亲,却竟然自己主动认罪了?
以她对父亲的了解,父亲g本不是那种贪官呐!家里的余财,倒有大半应该是自己留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麽,父亲拒不交代来历罢了。
首告者已死,死无对证,此事除了财产来源不明之外,g本没有任何可以定罪的地方啊!父亲怎麽会……
她放下折子,原样混入奏折堆中,只觉得脑际混沌一片,再看不清前路。
急急挪回到榻边,重又俯身回到锦被内,这一回,方若影这才放任自己坠入无边的梦乡里。
夏岳回到乾清g的时候,天已将明。他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榻上犹自酣睡的美人,唇角撩起一个微微的笑意。
能在一番忙碌之後看到这样的海棠春睡图,真好。
有她陪在身边,朝堂上的勾心斗角,都算不了什麽。
自己的担忧,也算不了什麽。
像丞相说的,有些隐瞒,如果是善意的,瞒上一辈子,也就是了。
若和盘托出,事机不密,反失其身。
他坐到案边,指尖轻轻敲著案上的木板,沈吟著望著已经开始慢慢变亮的天色,吩咐身边也是一夜未睡的小德子说道:“给朕更衣,准备上朝吧。轻一点,不要吵醒了方方。”
“是。”小德子赶忙招呼受了皇帝要求守在外边的g女太监进来伺候皇帝更衣,另外一边小声报告皇帝说道,“陛下,方姑娘醒来之後,奴才该怎麽安排她?”
夏岳瞟了一眼她睡的安稳舒适的脸庞,嘴角的笑意更深:“让她在这里等朕下朝吧。小心些,不要让闲杂人等进来打扰了姑娘的睡眠。”
“是的,陛下。奴才心里有数。”小德子点了点头,看著皇帝嘴角掩不住的喜悦,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唉,皇帝著了魔,除了她,什麽也不要了。这三年中,何曾有何时见过皇帝这样不加掩饰的笑意?
方若影是被一阵嘈杂给弄醒的。
因为之前强忍著睡意的关系,她这一觉睡的极香极沈。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眼皮酸涩的几乎抬不起来,连嘴里,都是苦苦涩涩的感觉。
胃中一阵绞痛,她忍不住的躬起了身体,头上冒出了细微的冷汗。
就在这时,殿外跳出一个粉红衣服的女郎:“你是谁!怎会睡在这乾清g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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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赐婚
方若影的眼风瞬间扫了一眼殿内。
很好。各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门口的秋红和冬梅二人在红女少女跳进来的瞬间,眼底划过一丝幸灾乐祸,而其他春香和夏妍则始终恭恭敬敬低著头一言不发。
脑袋里迅速的分析著从这短短一瞥中得到的信息,方若影的身体已经微微的向眼前一脸好奇的少女弯了下去:“方氏若影向含山公主问好。”
只看这少女的装束,她衣裳上锦绣的龙凤,再对比她的年纪,方若影已经很清楚的知道,她是g中唯一一位没有出嫁的长公主,含山公主夏娆江。
“咦,你就是方若影啊?”少女好奇的问道,立时命令说,“抬起头来……”
一旁边的太监总管想阻止又不敢,虽然公主并没有实权,但是毕竟也是这g中的主人之一,如今若是她对方若影起了坏心可怎生是好?皇帝回来,一定会剥了他的皮的。他急得有些团团转,这便向门口看守著的小太监做了个“去找陛下”的手势。
听得此言,方若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在这g中,想要低调还真是不容易呢,她的胃部犹自在隐隐抽疼,大概是因为先前没有吃饭就睡了下去,这一睡又睡的太久,她不得不虚虚按著胃部,忍著疼痛缓缓抬头。
对上少女好奇的,清澈的盯著她打量的大眼睛,方若影的眼底,瞬间划过一丝对她而生的怜悯。
皇室的公主,有好命运的从来不多。
之前和她关系很好的安宁长公主,远嫁边疆守将姜峰,这还算得上是承天之幸,而面前这一位,作为皇室中唯一的适龄未嫁之女,这几年边境匈奴人隐隐有些蠢动,恐怕小规模战事一起,这一位逃不过的,就是和亲的命运。
除非夏岳有前几任君王都没有的魄力,眼前这看起来娇生惯养毫无心机的可爱少女才有可能有那麽一点点的婚姻自主权利。
想到这里,方若影却不禁的苦笑一下。
我有什麽资格可怜她呢?我的处境,并没有比她好多少吧?
“原来你就是方若影!”含山公主击掌一笑,她很小的时候就听後来远嫁的安宁姐姐说起过方若影的大名,虽然不明白和皇帝哥哥青梅竹马的她为什麽最後会选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男人,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心底对她产生一定的好奇心和亲近感。毕竟,这是长姊远嫁之前,和她谈起过的少女心事之一了呢。
含山公主虽然看似娇憨,在这g里能好好活下来的女人,又有几个是简单的?
她狡黠一下,上前拉起了方若影的手:“安宁姐姐常跟我提起你呢,听说皇帝哥哥身边多了一个贴身女官,本g还倒是何人,既然是方小姐,我心里也就放心了。”
短短一句话,透露出了好几层意思。
方若影低下头,揣测著这含山公主的意图。
这小小的一个词“听说”,便间接向她透露出有人在她跟前嚼了舌头的口风,其後迅速转折,却又有与她交好的意思,称她方姑娘更是值得玩味,不过无论如何,在这g中,多一个朋友总好过於多一个敌人,这麽想著,方若影轻轻展开一个淡淡的微笑:“奴婢必会尽力的。”
“呵呵,本g今日来,不过是为著见方小姐一眼罢了,既是见了,本g这也该回g了,皇帝哥哥也差不多是时候该下朝了吧。”含山公主含笑说道。
正说笑间,夏岳清朗的声音自外间传来:“朕还以为娆江又淘气了,今日这番话,倒是说的条理分明的,看来娆江也不光光只有调皮的本事吗?”
随著清朗的话音,刚刚下朝的夏岳,已经顶著一头暖意融融的豔阳走了进来,他刚刚看到方若影半跪下来接驾的姿势,立时脸色有些不好看:“快起来吧。胃病又犯了?”
“这……”方若影有些瞠目结舌,她怎麽也没有想到夏岳只是一个眼神之间就看出了她的不适,甚至还如此不顾尊卑的直接问了出口。
夏岳皱起了眉头:“娆江你先回g去吧。小德子,摆膳,叫小厨房先捡几样清淡养胃的上来就好。”
“皇帝哥哥,那我就先告退啦。”含山公主笑吟吟的说道,狡黠的冲方若影眨了眨眼睛,“方姐姐有时间的话,可要来我的长乐g多坐坐哦,我想念长姐的时候,也可以多和方姐姐聊聊,以慰闺中思念。”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方若影微笑著对著含山公主说道,她其实对这一个做事情很娇憨直爽,肚子里却有些心机的女孩子很有好感。作为一个公主,有一些心机不是什麽坏事,只要她做事还有些底线,心里也还有些良善,就已经是众人之福了。而含山公主今日的表现,显然是极其知道进退的,也善於揣测上意,只要自己还留著皇帝的重视一日,含山就至少绝不会是自己的敌人!
夏岳微笑著看著这一幕,心中已是转了好几圈。他看著方若影略有些怅然的看著含山公主远去的背影,轻轻柔柔的说了一句话,拉回了她的注意力:“朕这里有一封信,是林家那一位,托小德子带给你的。”
方若影瞠目结舌的看著桌子上那笔迹淋漓的写著“方氏亲启”几个字的信封。
这男人以为g中是什麽地方?小德子更是皇帝的贴身太监,那人的二叔虽也是朝中重臣,但岂不知g中私相授受的罪名,是会要了人命的?再说,都已经和离,他们应该g本就是恨不得撇清关系才对,到现在给自己写信,到底是想做什麽?
这样想著,方若影心中不由一凛。这不会是皇帝的试探吧?
她立时跪下身来,诚惶诚恐的说道:“奴婢不敢,这信陛下可以自取。”
“呵呵。”夏岳倒是料不到她这样就受了惊吓,先是把她扶著坐了下来,递给她一杯案上的温水,示意她先喝下去,一边微笑著慢慢说道,“朕得到消息,林花两家,准备要正式订亲了。”
方若影手中的水杯微微摇晃两下,夏岳紧盯著她的眸子微微一动。还好,只是微微晃动,如果她听到消息摔了杯子的话,那他的心,岂不是要彻底寒了?
脑袋里拼命分析著皇帝这时候说这话是什麽,方若影的眼底划过转瞬即逝的悲伤,她g本没有时间为了这样的信息,再去伤春悲秋,感叹曾经的良人如今的无情。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而重要的,是眼前的皇帝,是她还身在狱中的父亲,是她父亲案子上无可辩驳的众多疑点!
“方方不必担忧。”皇帝呵呵一笑,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朕打算,给林绍扬赐婚,范家嫡女范沛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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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的更新比预计迟了。
今天在实验室泡了一整天,刚回家,我一口饭一口水都还没有入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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