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浅浅听得直皱眉,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房间里吵吵地听不清话音,她只好拿着手机往门外去。
这餐厅贵得离谱,本来就不是高朋满座的地方,罗浅浅走出来就感觉四下里安静多了。
cash把经过跟她一说,她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反问:“明天开始拍?那后天我还要参加靳辰的摄影展呢!”
“我说你分不分轻重?你知不知道邹旻在业内是什么级别?多少明星都哭着喊着要上她的戏!你要是入了她青眼,那就是一步跨入演艺圈,而且还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可是——”
“别可是了,等你成了腕儿再来挑档期,现在你还没这特权!”
cash很快收线。
罗浅浅拿着手机直发愣,转身就看见靳辰在走廊不远处看着她。她只好走上去,硬着头皮把事情说了一遍。其实最近她都很少在靳辰面前提起经纪公司跟培训班的事,这跟小孩子闯了祸之后总是会收敛一阵子,看看大人的脸色再行事是一个道理。
“邹旻?没想到她会有这种兴致。”靳辰一笑,道:“cash说得没错,这机会不是人人都能得到。摄影展又不是只办一两天,g本不冲突。”
“cash说,他们一开始属意的人,是你。”
“我还是对平面的世界更感兴趣。”靳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行了,进去吧!我们走开太久,叶枫该撒酒疯了。”
说到这个,罗浅浅不禁问:“今晚他是怎么回事?我看他似乎有些兴奋过度。”
靳辰静了一声,唇角浮起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我想,他要不是一直这么叽叽呱呱说个不停,可能就会突然哭出来吧……今早我和夏律师去拘留所接他的时候,发现auror比我们先到,她说想跟叶枫单独谈谈。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叶枫上车以后,一直将头埋在手心里不肯抬起来,送走夏律师以后他跟我说,一切都结束了。”
事有反常即为妖,她早该想到的。
“早知道今晚就不要搞什么洗尘宴了,要不,晚上你陪他聊聊?”
“安慰他最好的方式,就是一切如常。”
回到包厢,两人自然少不了被一顿调侃。
叶枫用筷子使劲敲着酒杯,斜着眼睛看他们:“喂喂,要不要这么急?出门左转有宾馆,我不介意的!”
看罗浅浅窘得满脸通红,靳辰打圆场说:“多灌了两杯就胡说八道,她就是去接个电话。”末了把广告代言的事又说了一遍。
“哇,邹旻!”莫小米第一个反应过来,两眼亮得像飞利浦灯泡:“我最喜欢她执导的那部《不夜天》,我说浅浅,你会不会变成她下一部戏的女主角?”
“你别听小米这没脑子的家伙瞎扯!在邹导面前千万别提什么《不夜天》,据说她被悔婚就是男家嫌她这部片子里暴露的女权思想,你知道这些豪门,一个个恨不得穿越到四十年前去选儿媳妇……”
“你听小报记者胡扯!”莫小米誓死捍卫偶像,“凭邹导的成绩还要嫁什么豪门,拍拍x脯,她自己就是豪门!她跟施丁宇分手是因为对方拈花惹草泡小明星好伐!”
“拜托,都奔四的老女人了,眼睛里这点砂子都揉不进?我看她是拍戏拍得脑子进水,真以为戏如人生。”
……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话题又不知被歪到了哪里。
罗浅浅没什么小道资讯c不上嘴,安心吃菜。结果刚刚把个茄汁虾球夹到嘴里,叶枫就端了个酒杯过来了。
近距离看,他确实比前些天瘦了些,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的缘故,皮肤显得很苍白,还略微有些浮肿。这在以前是不可思议的额事,因为叶枫尽管是个胖子,却是个风度翩翩、注重仪表的胖子。在这个只看衣冠不看人的浮华世界,这两个定语至关重要。
“罗浅浅,我刚认识你时,你还是个一副眼镜遮掉半边脸的土妞。这才一个月不到,登着你照片的杂志已经全球大卖,大陆最受争议女导演还要跟你合作拍广告片……要是再过一个月,你猜会不会连你自己都认不出你自己?”
这番话在祝贺之外似乎还多了那么一层其它的意味,说好听点是调侃,说难听点是讽刺。罗浅浅还在咂m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叶枫一手端着自己的高脚杯,另一手已经伸过来拿起桌上的红酒给罗浅浅倒了满满一杯。
“叶枫,你醉了。”靳辰看不过去,伸手来挡。
“我哪里醉了?我只是预见了你不愿预见的事实。”
“说到遇见不遇见的——”罗浅浅拿起眼前的酒杯,抬头向叶枫嫣然一笑:“遇见‘辰枫’所有人,是我的运气。”靳辰阻挡不及,她已经一低头,将整杯酒一干而尽。
这种场合,一开始喝酒就收不住,敬酒起哄的人一个接一个,不过大多都被靳辰挡了。
饶是如此,到席散的时候罗浅浅也是双颊酡红、眼底流波。叶枫更是醉得要人扶。靳辰本想亲自送他回去,却被叶枫挡开了:“行了……你跟我又不同路,让林凯送我就行。林凯,上次我拉你喝酒,害你跟着我进了局子,你不怪我吧?”
“哪儿的话,是我自己太好奇。”林凯苦笑着搀住他,转而对靳辰说:“您先回去吧,我送叶老师回去,今晚我住他那儿。”
叶枫骂他:“小子,我又不是gay,要你个大老爷们赖我那儿干嘛?”
“行行,那改天给你找个花姑娘。”灯光师汤姆要搭林凯顺风车,过来把叶枫架着走了。
他们哄小孩似的越走越远,晃动的身影投在树影斑驳的地面上,夜色里叶枫的低喃隐约传来:“你说这饭馆到底是哪国人造的?放着好好的地儿不呆,跋山涉水的到这儿来,在这儿哭、在这儿笑,生老病死,也不嫌寂寞……”
所有的人都走了。
罗浅浅站在老槐树底下,听着叶枫的胡言乱语,不知怎的,心里一阵阵难受。好像那个跋涉他乡孤独终老的人就是她自己似的。
☆、第 40 章
或许是酒喝多了,回家路上,罗浅浅出奇地安静。
靳辰有些不放心,挑车流稀落的路段减了车速,回头看时却发现她已经趴在后座上睡着了,双颊红扑扑的,细碎的发丝随着她安稳的呼吸轻轻拂动。
车子滑入夜色,灯光一点点稠密起来。上高架,出中环,再到“辰枫”所在的艺术园,灯光又渐次黯淡下去,像一个奇怪的循环。
开了车窗,月色依然清朗,耳边听得到风声和虫鸣。
停车的时候罗浅浅醒了,含糊地问他:“到哪了?”
“到家了。”靳辰泊好车,绕到后面打开车门,将罗浅浅扶出来。
夏风熏熏地拂在身上,刚才压下去的酒意开始一阵一阵上涌。罗浅浅把半个身子挂在靳辰手臂上,靠得近了,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清香。
“靳辰……”
“恩?”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他抬起手腕嗅了嗅,不在意地说:“香水味吧?kenzo的风之恋,你喜欢我帮你找瓶女用的。”
她在他肩上摇头:“我喜欢你从前用的檀香皂的味道。”
“算了吧!那时你说最讨厌那股味儿,腻味!偏偏我姑姑买来一堆,用也用不完。”
“是么?我不记得了。”
人的记忆真的很奇怪,当时年纪小,或许真的不喜欢厚重古朴的檀香味儿吧?可是现在回忆起来,全是它的好。闭上眼她仿佛还能闻到那股悠远绵长的香味,好象也是这样的夏日黄昏,他们在街边摆摊,他跟客人讨价还价,她坐在旁边的小矮凳上摇头晃脑地背单词。风过知了长声短板地叫,榕树的叶子呼啦啦地摇,还有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檀香味……
“真是的,男人用什么香水,怪不得人家说这圈子十男九gay!”她忍不住就出声抱怨。
靳辰一阵无语。
拖拖拉拉走了几步,她又不肯往前。
“靳辰……”
“又怎么了?”
“我走不动了。”
他停下来瞪她。
她也在看他,清亮亮的月光泑在眼底,那眼神别提有多无辜。
靳辰被她看得败下阵来,蹲□子闷声说:“算了,我背你。”
这一背她便不肯下来。靳辰的背宽宽的、暖暖的,趴在上面特别安稳。停车坪到大门没几步路,三两下就走完了,罗浅浅双手环住他脖颈,耍无赖。靳辰只好背着她开门,一边无可奈何地说:“大小姐,劳您玉指开开灯。”
灯啪啪啪地亮起来。罗浅浅又出幺蛾子:“音乐!为什么没有音乐!”
“什么音乐?”
“韩剧里都这么演,男主角背女主角,就得有音乐!”
“……”
“快点!”她当自己在骑马,还用脚蹬他。
“行,那我就唱啦?”
“唱吧!”
他亮起嗓子,从大厅一路唱到楼梯口:“正月里来呀是新春,赶上那猪羊出呀了门。猪啊羊呀送到哪里去?送给那英勇的八呀路军。哎勒梅翠花,海呀海棠花——”
一句一换气,末尾还甩着调。罗浅浅一边笑一边用指甲掐他胳膊:“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你自己要我唱的,我上溯三代是农民,不会b子戏,只会梆子戏。”
“你这也不是梆子戏!”罗浅浅手下一用力,将他胳膊上的r拧得转了弯。
“哎呦轻点,你还真敢下手!”靳辰一喊疼就破了功,托着罗浅浅的手松了劲儿,顺势将她放了下来。
罗浅浅还在笑,背抵着墙壁直往下溜。
靳辰连忙扶住她:“看你下次还喝酒。”
罗浅浅撑着他手腕站直了抬起头,长发纷乱,一双眼在灯光下泛着粼粼水意,三分媚态、七分醉意。
靳辰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不是他认识的罗浅浅,他的浅浅乖巧内向,不会用这么勾人的眼神看人,更不会把手抚到男人脸上——
“喂,你不会真的是gay吧?”她的手指抚过他脸颊,慢吞吞地□他脑后的短发里,她借着力靠过来,踮起脚,附在他耳边说:“汪诺问我跟你到几垒了,我说二垒,她笑我找了个大叔不靠谱,还说你海报上的腹肌都是ps的……”
这帮小丫头!
靳辰听得气血倒涌,罗浅浅还不安分地把手伸到他腰间,他堪堪捉住她手腕,她的手指已经隔着衬衣下摆滑进去,坏心眼地摩挲。
“喔,你放心,我会向她证明,你真的有腹肌,就是不知道有几块。”她稍稍后仰,歪着头看他,眼里闪烁着顽皮的光。
靳辰攥着她手腕,一点一点用力,将她拉回来。他的唇贴在她唇上,相隔一线的距离,滚烫的鼻息喷在她脸上,暧昧而危险:“你会知道的,我向你保证……”
最后一个字的余音消失在轻轻贴合的唇瓣中。他的手稳稳地托着她后颈,以前所未有的耐心亲吻她,湿热的舌尖描摹她完美的唇形,似有若无的挑逗带起酥麻的热潮。她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倾身向他索取更多,他却在这时后退,转而在她耳畔温柔调笑:“嘘,不要急。”
她从来不知道情人间的调情会这样磨人,当他屈身用牙齿一路咬啮着解开她的衣扣,酒j化成烈焰在她血管里奔流蔓延,她什么都思考不了,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他双唇烙过的地方。这是她的身体,她却通过他的亲吻爱抚来辨识……修长的颈项、j致的锁骨、小巧的□、曼妙的腰肢……他在这里停住动作,面带探询地抬起头,灯光下他漆黑的双眸深杳无底,像带着魔力的漩涡,令过往船只都心甘心情地沉沦。
她低着头,自上而下地凝视他的眼,又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他翘起唇角,慢慢直起身抱住她。
这特殊的夜晚伴随着所有的感官记忆铭刻在她脑海里。
清凉的月色、丝滑的床单、爱人的身体和眉眼。
他用喑哑的嗓音蛊惑她忘记矜持,告诉她他x感的秘密远不止八块腹肌。她记得自己怎样用青涩的手指抚过他乌黑的短发、掌心里微微扎人的触感,他深邃的五官。她记得在她好奇抚触下骤然绷紧的肌肤、等待贲发的力量还有滴落在她嘴里的咸涩的汗珠。
初次的疼痛总是难以避免,她忍不住掐着他肩膀小声抱怨:“喂,你能不能让我不要那么疼?”
“恐怕不行。”他亲亲她脸颊,用颤抖的音调说:“或许,这会让你更好地记住我。”
啊,这个人竟然比她还要傻,凡是有关他的人生点滴,她哪里舍得有半分忘记?但就是这样的傻话奇迹般地安抚了她,让她情不自禁地融化在他炽热的怀抱里。
这一晚,她与他携手趟过湍急的河流,到达幸福的彼岸,看到漫天星光。
夏日的夜晚总是格外短暂,黎明的晨光如约到来。
罗浅浅这一觉睡得特别沉,朦朦胧胧中觉得脸上痒痒的,她随手掸了一下,含糊地说了一声:“别闹。”
她被自己慵懒陌生的腔调吓了一跳,僵卧几秒,昨晚的一切像倒带般渐渐回到脑海。
就在她纠结着是该睁眼还是干脆假装昏睡,靳辰已经捏住了她鼻尖:“快点起来,我的达纳厄。”
罗浅浅再也装不下去,睁开眼,看到一张日光下的明亮面庞——湿漉漉的短发、盈满笑意的双眸、干干净净的下巴,他看起来就像清新爽利的口香糖广告。
“你洗了澡?”
“洗了澡,收拾了衣服,做了早餐……”
她呻吟一声,反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他拉开她的手,翻过来亲亲她手背:“我中途看你三次,你睡得像个天使。”
“什么天使,你刚才还说我是达纳厄。”她的大脑开始正常运转,斜眼觑他,有些委屈。
开玩笑,达纳厄,宙斯的诸多情人之一,被自己的亲身父亲幽囚在塔里,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比喻。
靳辰俯□,腻在她耳边悄声说:“如果你是达纳厄,我就化为金雨,每晚潜进来吻遍你全身……”
温热的气流吹着她耳心,罗浅浅的脸“腾”一下就烧起来了。
好在靳辰适可而止,拍拍她面颊翻身下床:“起床吃早餐啦,别忘了你今天还有通告。”
靳辰做事总是很有条理,火烧眉毛也不会乱了阵脚。
在罗浅浅洗漱的时候他为她搭配好了衣服,轻轻柔柔放在床上。
她换好衣服下楼他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
他听着交通台的路况信息选择转弯方向。
于是罗浅浅既睡了懒觉,也没有错过早餐。这样的早晨堪称完美,直到靳辰将她送到摄影棚门口,要她独自下车。
罗浅浅有些诧异:“你不陪我一起去?”
他亲亲她嘴唇,像个温柔体贴的好情人,不过他的回答半点也不可爱:“抱歉,那是你自己的工作。”
有那么几秒,罗浅浅以为他在同她开玩笑,可是他的黑眼睛里一本正经,半点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罗浅浅嘟嘴的时候他跳下车,为她拉开了车门,同时半真半假地说:“好了,别做出一副被遗弃的表情,是谁嚷嚷着要独立自主的?”
她被他成功激到,“腾”地一声跳下车。
快跑到门口时她听到他在后面憋着笑喊:“收工了打我电话,我来接你。”
她没有回头,阳光下使劲挥了挥手。
似乎就是从这一天开始,靳辰对罗浅浅的态度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他抽空会接送她,照顾她日常起居,为她挑选漂亮衣服,有时候他会对她的工作提一些小小的建议,也是点到为止,绝不指手画脚。
《仙御》的广告成品只要一分钟,为了这一分钟的完美效果,导演严苛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为了追求小狐仙衣袂飘飘顾盼生姿的效果,罗浅浅吊威亚吊得头晕目眩,在片场把酸水都吐完了。第一天回家的时候看什么东西都是摇摇晃晃,坐在靳辰的车里感觉就像坐在大海中的独木舟上。
靳辰问她跟邹导相处如何,罗浅浅想了半天,有气无力地说:“在她眼里,我时刻都在进步。”
邹旻的挑剔业内闻名,靳辰忍不住有些好奇:“哦?她具体怎么说?”
“一开始她骂我比猪还笨。”
“后来她说我笨得像猪。”
“最后她说我也就比猪聪明一点。”
在靳辰想到怎么安慰她之前,罗浅浅又蔫巴巴地补了一句:“我发现你们处女座的人都一个样,既g毛,又刻薄。”
“……”靳辰把到嘴边的安慰又吞了回去。
那晚靳辰把罗浅浅带回了公寓,跟工作室相比这边环境舒适得多。他在king size的浴缸里放了满满一缸温水,罗浅浅泡下去的时候闻到薰衣草的淡淡芬芳。结果一放松,她就在浴缸里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有双温暖的大手将她抱起来,替她擦干身体,送她到被窝里。有细碎的吻落在她颈间,她倦得睁不开眼,玩笑地嘟囔:“如果你想……今晚只有自助式服务。”
但是靳辰什么都没做。
第二天罗浅浅醒来,发现脖子里多了g细细的铂金项链,是她喜欢的j致款式,尤其是那对小小的天使翅膀,还能拨动它自由开合。
飞翔。
她想这就是靳辰给她的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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