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从小就不怕高?”顾展好不容易落了地，跺了跺有点发麻的腿脚。
“刚开始怕，后来习惯了就觉得没什么了。”肖越宁带着他往楼梯走，“我高一那会玩得疯多了，广告牌、高架桥我都上去过。”
顾展一下又紧张了起来，拉住他说：“你以后不准去那种地方了啊。”
“放心。”肖越宁笑了笑，“我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也觉得脑子有病。”
顾展想了想又说：“这种看风景的地方倒是可以来，就是我得跟着。”
肖越宁一阶一阶的下着楼梯，说道：“这种地方景色不错吧，平时都看不到的。”
“是不错。”顾展摸着良心还真得承认，“不过心情不好的时候来这种地方，你往下一望，万一有点什么不正确的冲动怎么办。”
肖越宁在黑暗中扯了扯嘴角：“你当我脑子真有问题啊。”
别说，他还真有过那种感觉。当时初升高那个暑假，不上课没作业，贺勋顾都顾不上他，一个月也联系不了他一次，生活空得像躺在病床上等死。他时常坐在楼沿，在空中晃着腿，风吹着他的背，他忽然就觉得随着风一起去也挺好，没人知道没人在乎，无牵无挂。
还好后来遇到了徐怀。
当时的徐怀还是个同，有个谈了好多年的男朋友，准确的说，现在也是。但是那时的徐怀还在上大学，年轻，张扬，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在徐怀那里，他好像找到了情绪的出口，虽然无法说出他生活中的种种烦恼，但却可以以其他的方式宣泄。
再后来，徐怀毕业了，走上了社会，遇到了陈梦，也就是他现在的妻子。陈梦不知道徐怀的性向，追了他很久，甚至跟他们一起爬楼，徐怀一直不予理睬，只觉得她是个甩不掉的丫头片子。
然而最后他们还是结婚了，具体中间发生了什么肖越宁不知道，那段时间他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团糟，他跟贺勋的事就让他够头疼的了，哪顾得上别人。只是后来再见的时候，徐怀已经要带着陈梦去北京了，他变得沉稳成熟了许多，穿着刻板的西装，搂着陈梦俨然一副好丈夫的样子，只是眼睛里没有了他们一起坐在天台吹风时的光。
肖越宁甩了甩头，不想再去想这些。
时间是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他心里忽然渗出了一丝莫名的不安。
他看着漆黑的楼道里手机照出的一米光亮，转身拉住了顾展的手，顾展先是一愣，然后瞬间美滋滋的反握住他的手，跟他并排继续往下走着。
他们打车回到学校旁边的房子的时候，距离凌晨已经不到一个小时了，天上不间隔的响着鞭炮烟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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