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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攒动,谢容川挤在队伍里头心跳都快了一拍,他和应云安差不多身高,自然是肩挨肩站在一起,他从未如此满意自己的身高。

合唱比赛在晚上,灯光亮得闭眼,利剑样的在人群后的建筑上晃悠,偶尔晃到人脸上简直是光线处刑。谢容川捂住眼睛挡住光,听到身边应云安轻轻的一声笑。

他偏头看向应云安,应云安也正看着他,眼里漾着盈盈笑意,比到处乱扫的灯光还要让谢容川目眩神迷。

就像当初军训时谢容川不经意一个转头。

这一笑简直让谢容川飘飘欲仙,连自己在哪都忘了,舞台上叫下一个班级上场的声音都像隔着重山。应云安眨眨眼睛,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应云安往后看,黑压压的人群,高一的教学楼灯火通明,他借着光瞅了瞅:“哪个妹子那么漂亮?”

谢容川耳朵尖火星燎上去样的发烫,庆幸光线不太好,应云安肯定看不清他的表情,这种暧昧而隐秘的心动,就应该被夜色重重遮掩。

“你想什么呢,”谢容川不动声色道,“我看你行不行?”

“我有什么好看的。”应云安还在往后看,被谢容川拉着往上舞台的台阶走。

谢容川抓着心上人的手腕,喜滋滋的几乎要冒出粉红泡泡,同性恋怎么了,异性之间的暗恋有机会靠这么近还不被怀疑吗。他牵着应云安的手,像是忒休斯牵着公主的绳子走在克里特的迷宫中。

然而那也只是一瞬间,遐想再怎么千回百转,该放的时候还是得放开,谢容川松开应云安的手腕,在舞台上找准了自己的位置抬眼往下看。

他的手收拢在背后,还在微微发抖。

台下其实也没什么人感兴趣红歌唱成什么样,人群吵吵嚷嚷,手机电子书的灯光比天上星星还繁多,谢容川一眼看过去,先看到的却是斐帆微微皱眉看着他。

斐帆比他高,现在第一排,天生衣架子把劣质班服都穿出了高定的感觉,谢容川目光一寸寸挪回来正和他对上,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他一直盯着这里。

谢容川对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斐帆似乎笑了笑,撤回目光,充当指挥的女生对红歌也没什么兴趣,却还是尽心尽力示意所有人安静。

谢容川本来想捕捉下应云安的声音……结果大家一开口就跟油锅里泼了碗水,他连自己的声音都找不到,更别提找别人的,整首歌几乎是被催着唱完,估计调都没对一两个,其实也没什么人听。

应云安在他耳边小声说,这种活动真没意思。

他蠕动嘴唇时呼出的气流微弱,像是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却引发谢容川脑子里一场风暴,他嗯嗯应了句,回过神时又忍不住想,还是挺有趣的,最起码握住他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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