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操场锻炼的时候,伯鱼终于知道昨晚的‘废话’是什么意思了。
卫论并非每天都去打球,他视心情和是否有人来约他来决定,不打球要么绕着学校慢跑,要么找个空教室写歌词,他今晚没有邀约,在操场门口遇到了伯鱼,在后者不可置信的神色里淡淡说了一句“今天恰好不打球。”
伯鱼云里雾里,还很开心,和卫论在操场上绕圈。
月亮像个发光的橙子,艰难地兜着丰盈的汁水,夏天的月亮好像就是特别容易圆满起来。
伯鱼不太清楚交朋友的程序是怎么样的,他和卫论开始漫无边际地聊天,卫论看着兴致缺缺脸色阴沉,伯鱼并不在意,话题取自自己最近的乐团经历,毕竟这算是他认为有趣的事情。
伯鱼活了小二十年,这能算是第一次和被强烈吸引的人主动交往的经历,伯鱼调动自己对于木琵琶嘚吧嘚吧时的记忆录像,想要尽量给对方留下自己在社交方面还算可以的初次评价。
“所以你被拐去了民乐团。”卫论听完他磕磕绊绊的故事,下了个评价。
伯鱼露出一个害羞的微笑:“现在觉得和别人一起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卫论不置可否,似乎想了一些心事。
“那你以后就不去北门了?”卫论沉默良久,问道。
伯鱼惊讶:“你也知道?你来听过吗?”
卫论噎住了,仿佛被踩了尾巴,语气有些不稳定的急躁:“你声音那么大,我从那边路过肯定会听到的!”
伯鱼对这个说法保持合理的疑惑:“我一般都是晚上和清晨,那边也都是实验室,应该没什么人啊......”
卫论脸黑:“啰嗦!”
番石榴味道的风蓄满伯鱼沁出了薄汗的鼻尖,他不再说话,迟钝的感觉终于敏锐地捕捉到了卫论此时斩钉截铁态度下的慌乱。
卫论抢白之后才觉得自己的反应颇不礼貌,不过他也实在是懒得去纠结谈话风度这回事,他转了个话题:“那你是拜师学的唢呐吧。”
伯鱼点点头:“我师父在农村,以前我父母因为在城里打工不方便带着我,所以我在农村长大的。”
这是一个并不罕见的故事,卫论很好接受:“那你师父吹得怎么样?”
话题转到了伯鱼喜欢的部分,他的眼睛鹿一样闪亮起来:“我师父可厉害了。”
他想起以前看过师父做过一场出丧。
棺材上铺满了纸币和铜钱,包装好的或者散开的烟酒,用唢呐吸起来多少就能拿多少,他师父的技术好到一向被人们认为是在唢呐管儿里藏了吸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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