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太太看着孙子着急的模样,也觉得柯夫人欺人太甚。说起来铃兰是俞家的人,这俞家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乐家做主了,就是子诺对她好点,也有你女儿的原因在里面,你女儿的脾气骄纵任x,子诺每次到了房里说不了十句话就要吵起来,哪有一点为j□j为人媳的样子,反观铃兰,却善解人意,乖顺异常,立在旁边一声不吭,于是忍不住也说了句:“要是我们不照办呢?”
“不照办,就和离!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柯夫人的话再次语惊四座。她的嗓音又高又细,屋里屋外都听的清清楚楚,屋外早有几个小丫头蹑手蹑脚的快步跑开去各院报信了。
这下子老太太再有涵养也忍不住了:“原来今天亲家母上门是谈和离的,好好好,我倒不知道我们子诺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以至于你们这样欺负人,须知和离影响的可是两家的颜面,轻易说不得这话的。”
“哼,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自己清楚,你们宠妾灭妻,逼得我儿掉了四个月的身孕,你们不顾斯文,热孝期间和小妾卿卿我我,还弄得肚子这么大,你们以妾为妻,一个小妾住单独的院子,用着七八个丫头婆子伺候着,从来不向正妻请安问礼,这一桩桩一件件,那件事说出去都够摘了你这举人身份。”
老太太听了气的肝疼:“乐氏的孩子是地龙翻身时受惊吓掉的,我们何曾逼迫于她,铃兰有孕也是在出事之前,你若何能说是孝中行事?亲家母话可不能乱讲。”
柯夫人丝毫不惧:“你说是我儿的胎受惊吓掉的,谁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你说她是地龙翻身前有孕,又有谁能证明?这七个月和八个月的肚子都差不多,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话假话。我只知道俞子诺宠妾灭妻,欺负的我女儿在俞家呆不住,你若是不服我们可以公堂上见啊。别忘了,我家老爷可是都御使,如今我的三儿子又刚升了京城的九门提督,这次我来他们二人不得空,但也给你们昌州的杜知州带了一封手书,我就不信到时候知州是信你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老太太愈加气结:“我听出来了,你这是早有准备啊,我看你不是嫌子诺亏待了你的女儿,直接竟是嫌弃他配不上你的女儿了吧。”
“哼!”柯夫人不置可否。铃兰也听出一些眉目,心想俞家这回又摊上事儿了啊。
子诺心中也是万分气愤,一抚袍袖站了起来:“看来桩桩件件娘都是想好了的,那还拿铃兰做什么文章,若是你们执意要和离,我同意便是。”说到最后,平静的字句也带了铮铮的金石之声。
“子诺,坐下!”
“姑爷好骨气,也罢了,咱们往事既往不咎,摊上你这样的女婿就算我乐家倒霉,你既然同意和离,三日内归还我女儿的所有嫁妆,我这就带女儿走。”这话再一次成功的镇住了场内场外的所有的人。
要知道和离一般不会完整的要回嫁妆,若是夫家行事不端,女方主动和离,那么主旨在于结束这场婚姻,一般不会在嫁妆上再生事端,若是女方德行有亏,那就不是和离而是休妻的事情了,这柯夫人却好,即要领回女儿还想原封不动的要回嫁妆,既抱了西瓜又不丢芝麻,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若是平日里子诺自然不会在意这点嫁妆,可是上次地龙翻身俞家损失惨重,比如墙倒屋塌,这嫁妆里的家具和瓷器玉器就损毁了不少,再加上遭灾之后京城人心惶惶,物价飞涨,柴米油盐等日常急需的物品更是一日一个价,俞家死伤众多,这请医问药,延请人办丧事,雇船千里扶灵,哪一样不需要钱,更何况当时还留了一个管家在京城修缮房屋,也是一项大支出。俞家虽是富贵之家,但家中大多是土地田产之类的死物,并不如经商之人手头闲钱丰裕。子诺不得不说:“我们俞家不会贪图嫁妆,只是上年遭灾损失惨重,许多家具瓷器首饰都再难找回。这些损毁之物还请见谅,至于其他的田庄陪嫁,子诺自然一概奉还。”
柯夫人一脸镇定:“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已经问过我女儿有哪些东西损毁了,我也不难为你要原件,就合计折算了两万银子吧,三日里你凑出这笔银子给我,我们就两清,其余的陪嫁我当然要一概带回。”说罢拍了一张嫁妆单子在桌上。
子诺双眉一拧:“天灾损毁的怎么能让我俞家赔偿呢?”
“这我就管不了了,总之三日之内你若是凑不出这个数,咱们就公堂上见。”柯夫人说罢带了下人扬长而去,丢下屋内三人大眼瞪小眼。铃兰同情的看着俞子诺,可怜的娃啊,你咋摊上了这样一个极品岳母呢!不仅不雪中送炭,还落井下石,这下可好了吧,被砸的满头包!不过这眼光落在子诺眼里,就变成了他干渴心灵中的唯一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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