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洗漱整理好了下楼,餐桌边的人已经坐得差不多了,只是不见栾玉清。栾漪随口问了句“不是吃饭了吗?那笨蛋又上哪去了”,本来想骂白痴的,可是看了耄耋之年的爷爷nn一眼,还是咽了回去。
妹妹栾娈抬头特不耐烦地撇了栾漪一眼,“被你咬跑了,真不知道是属什么的!”
“怎么说话的呢?”栾永祺巴了栾娈头顶一记。
栾娈扁着嘴向母亲沈念珍求援,却也只被责难地瞪了一眼,“吃饭,吃饭。”
栾漪坐到桌边,刚想挟菜,小腿被踢了下,抬了头,就见栾娈眼带挑衅地盯着她。
栾漪完全无视她,脸上仍是淡淡地,随手挟了几块糖醋里脊放到栾娈碗里。
栾娈一向爱吃这个,可是从她六七岁开始就排斥栾漪的“假好心”。
这几筷一挟,栾娈脸色都变了,推开碗跳起来:“我不吃了!”
“咦,囡囡口味变了?”栾漪表情惊异。
“不吃算了,这几块我帮你吃,你自己把饭吃完。”栾永祺从栾娈碗里挑出里脊块放到自己碗里,声音仍然温和,“吃饭时别站着,坐下来。”
栾娈盯着栾漪嘴角泛起的笑,更觉刺眼,“我就不吃!”
“不吃你也给我坐下来!”栾永祺盯住女儿,“听见没?”
“我就不——”栾娈还要犟,却被沈念珍拉下来,“叫你坐着你就坐着,大家都吃完之前不许起来!”
栾娈被沈念珍摁坐在椅子上,委屈得眼眶发红。眼泪在眼睛里转了转,就飙涌下来。她x子急,几秒不到已经哭得哽起来。
偏偏栾漪还要火上浇油,
“哎,囡囡对不起嘛!姐姐不知道你不喜欢吃这个了,下次不强迫接受了,表哭表哭啦!”
栾娈又气又恨又委屈,哭得更凶。
沈念珍放下碗,拿起纸巾给栾娈擦眼泪,“不吃就不吃了,这有什么好哭的?快别哭了,姐姐已经道过歉了——”
栾娈哽咽着,泪水汩汩,“我……我不是讨厌糖,呜~~糠醋排骨——”
“不讨厌就吃啊!”沈念珍再递给女儿几张纸巾,帮她往碗里挟了几块,“现在好好吃,别哭了!”
可栾娈话还没说完,怎么肯?
又抽抽咽咽地哭了几声,才接着往下说:
“我只是讨厌栾漪,我讨厌栾漪!她、她嫁不出去啊?要赖在nn家里——”
“啪!”沈念珍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在女儿脸上,制止了栾娈没出口的话。
“你姐姐的名字是你叫的?”向来宠溺女儿的栾永祺脸色也变了,“谁给你教的规矩?”
“回房里去!不想吃饭今天一天你就都别吃了!”沈念珍抓着女儿的手就往楼上拉。栾娈觉得自己没错,脚尖抵住楼梯死活不肯动步,被沈念珍半拖半提着往楼上拉,挣又挣不开,急得在楼梯上又哭又跳。
“造孽喔!怎么吃个饭都吃得不安生!”nn也走到楼梯口,“念珍!念珍哪!让囡囡下来先吃饭!念珍!——唉,可怜的!孩子哭成什么样!”一面叹,一面说,也跟上楼去。
“你们以后都自己回去做着吃!你nn年纪一把了还要服侍你们几个活菩萨?!吃个饭还要杠个祸!有么意思?!”爷爷也气得吃不下,把碗一推,就直接出门了。
chapter 22
栾漪本来低着头在吃鱼,听到爷爷的话,皱了皱眉。
“被鱼刺卡了?”栾永祺问。
栾漪本来想摇头,望了栾永祺一眼,却点了点头。
栾永祺看她脸色发白,眼圈发红,以为是真卡到了鱼刺,从自己碗里挟了个饭团送到栾漪嘴边,“喏,吞下去。”
栾漪张口咽下去,从桌子上端起水杯,抿了几口水。
眼睫微微一阖,眼泪已经滚滚落下。
“诶~~哪里又委屈到了我们的三小姐?”栾永祺将手扶到栾漪肩上,轻轻拍着她背,“多大了还要撒娇,嗯?”
“我要钱,栾永祺~~我要去……云南玩,给我点儿钱,”栾漪顺势靠到栾永祺肩上,“好不好?”
她哪次出去玩是“一点儿”钱能解决得了的?
“这两天资金周转有点儿问题,先在家呆一阵吧,”栾永祺抽出纸巾在栾漪脸上揩了揩,“几岁了还受一点儿气就要哭?”
“在家好闷,还是让我出去吧,啊?”栾漪将脸埋在栾永祺肩上,声音闷闷地撒娇,“只要两千就好。”
“两千怎么够?想去那边走婚啊你?”栾永祺扯扯栾漪的发尾,懒懒地笑。阳光从窗外映上他的笑脸,俊朗一如十数年前那个总是抱着她,牵着她,哄着她的少年,令人看得目眩,“才刚回来,在家多玩些时间。”
“一毛都别给她!”栾玉清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二十六七岁了还成天只知道玩!”随着话音,人也进了饭厅。
“要你管?我玩不起?”栾漪被他从沉醉中扰醒,马上回过头来瞪住栾玉清针锋相对。
“玩得起!怎么会玩不起?栾三小姐哪有什么时候玩不起?玩不起的人都在做生意、上班呢!玩得起的人才——”栾玉清的话没说完,栾漪已经跳起来拧他脸,“栾玉清,你一张嘴怎么那么讨厌?”
早几年前两个人的身高差距就已经出来了,栾漪要用两手拧着栾玉清双颊,自己也得踮着脚,挂在他身上。偏偏栾玉清不怕疼,自己也踮着脚,负着手,昂着头,让栾漪既够不着又站不稳。两个人都是摇摇晃晃,偏还谁也不服谁。
“一个人少说两句,一个人少说两句。”栾永祺站起来拉开他们。一面劝架,一面又忍不住好笑,“栾漪,怎么惹完了小的惹大的?玉清现在可比你还高些,想欺负人也找个子差不多的!玉清,去洗了脸来吃饭!——用热水,记得敷一下。”
栾玉清揉了揉脸,进了一楼浴室。就算不用栾永祺吩咐,他也知道自己脸上现在什么德x。疼成这样,多半儿已经淤青了。栾漪每次掐架打人都是从来不留手的。只是侥幸她从来没有蓄指甲的习惯,不然周末一过,无颜见人了。
“真愁人,小气鬼怎么跟谁都较真儿!”栾永祺捏了捏栾漪的耳朵,“好好吃饭,一会儿别又跟玉清闹;我去楼上看一下。”栾娈一直都跟栾漪不对盘,今天的事栾漪多少有点儿存心,老婆虽然打的是自己女儿,但她自己心里现在大概也正气栾漪气得不得了。
“嗯,”栾漪应了一声,低着头吹勺里的汤,“知道知道啦!”
“吃这么半天了,汤还有什么温度?”栾永祺推她头一把,“猪!”
栾漪切了一声,丢了勺子侧脸就去咬他手,被栾永祺缩回去了没咬着,推开餐椅一路追上楼梯也抓不到,只能悻悻转回来。
刚想坐回椅子,却发现刚刚一甩头发时发尾居然落进汤里,带了一袖的汤汁。
淡白色的鱼汤映在米黄外套上分外明显。
chapter 23
靠在餐椅上倚了会儿,栾漪起身往浴室走。
“栾玉清,出来出来。”
门在一秒钟内打开。
栾玉清可能正好在敷脸,原本白皙的面孔红红地氲着水汽,眼瞳的颜色倒是更黑更深了,连睫毛看起来都有点儿湿润。
“咦,躲起来偷哭啊?”栾漪抓过栾玉清的手腕看了看,牙痕仍在,衬着他手上纤秀修长的骨节,颜色很显眼,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疼不疼?”
栾玉清摇摇头,眼睛深深地望住栾漪。
“啧,掐破了。”两边脸颊似乎都有点儿破皮,但因为皮肤细致,几乎看不出来。这会儿没有热敷的温度了才有粉白的月形痕迹隐隐映出来。
栾漪踮着脚,环住栾玉清的脖子,在他左颊轻轻吹了下,“痛不痛?”有人说,心脏生在人体偏左的地方,所以一旦在身体偏左边的部位受了伤,都会在心里感觉要比较痛一点。
栾玉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转过脸,嘴唇轻轻碰上她的。
栾漪没动。
他也不动。
嘴唇的温度其实都差不多,但只是这样静静的贴在一起,彼此熨着,也有温暖的感觉。
两个人的轮廓有些相似。
栾家所有人最相像的,都是眼睛。
美丽的眼睛。形状、样子、瞳孔。
栾漪看到他眼中那个和他有着相似眼睛的人都快要哭了。
也不是没试过要背离,要放弃,要爱上另一个人。
只是她第一个遇上的人竟然是纪明程,结果两个人厮混了那么多年,那个自私的男人只是让她爱上镜子。
“你喜欢过一个人吗?”栾漪轻声问。每说一个字,嘴唇都会和他相碰一下,温软的触动让人连心都会柔软起来,七个字加一个语气词,她吻了他八次。
栾玉清的呼吸有点儿促,想要转过脸换一下气再回答,已经被栾漪吻住了。
“你喜欢过一个人吗?”曾经有那么一天,一个眼神税利的女生找上她,约她见面,语气咄咄逼人地问。可她的第一个问题就让栾漪失去了听下去的兴趣,栾漪想走,却被她拦住,“喜欢过,就会努力想要争取,想要得到——即使你比我好看,可你信不信一个月内我会和你的男朋友上床?”
栾漪偏着头望住她。
“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看!”那女生放了话就想走,可是衣角被人捉住了,走了两步才发现。回过头瞪住栾漪,“你还有事?”
“如果一定要靠上床才可以得到的话——和我上吧!现在我才是他的女朋友,离不离开他是由我决定的。你说你要得到,要争取,不妨先让我看看你的努力……”
她在那女孩错愕的时候吻住她的唇。
她说,喜欢的话,就会想要努力争取,努力得到……
那么爱呢?比“喜欢”更深沉、更炽烈n倍的感情——为了它不更应该强取豪夺,不择手段?
“为爱牺牲,你能做到哪一等?”
从来都没有人可以无缘无故不劳而获,接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明明以为自己种下了西瓜结果收获来的果实却还不如芝麻的人的感受呢?
爱是恒久忍耐。
爱是无私奉献。
他幸福我就会快乐……
让那些假-大-空话全tm见鬼去吧!如果真的无怨无悔无嗔无悲,她这么没心没肝没肠没肺的人会躲在卫生间里泪流满面地强吻一个只和他有些微相似的坏胚子空壳子?!
chapter 24
栾玉清的吻技并不纯熟,只是很努力在跟着栾漪学习、适应。尽管如此,没过几分钟还是因为缺氧而偏开脸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很快转回来,“再来。”
“来什么来?”唇一分开,栾漪的声音就显得有点儿漫不经心,手指轻轻抚着栾玉清的脸,指尖划过他的眉,他的眼——而他的手,正扶在她腰背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他抱上洗脸台的。
不经意缠上他腰的腿间似乎被什么东西顶住了,隔着两人的衣物竟然也可以让她感受到热度。
“栾漪——”栾玉清的声音因为沙哑变得沉和而磁x,一声唤出来,让栾漪有点儿失神。
被他不失时机地抬起面孔吻下去,栾漪既不拒绝也不迎合。
辗转吻了几次,两个人都尝到了微微的甜腥味道。
栾漪下意识推开栾玉清,转头去照镜子,却发现自己的唇只是微肿而已,并没有破损;倒是栾玉清唇上有一处正沁着血,沿着唇瓣嫣红地泛开,给近几年渐渐变得冷淡嘲讽的人平增几分妖艳的况味。栾漪忍不住微笑地用指尖蘸着那血,轻轻为他涂满了唇。
栾玉清任她涂着,唇上微痒的感觉让他总是不自觉地想要追随她的手指,含住,或是咬住。栾漪躲了几次,不耐烦了,索x用另一手拘住他下巴,“别动。”
已干的血色里天然自带的那一点淡金明光比唇彩更有风韵,栾漪歪着头欣赏了一刻才伸手轻轻将栾玉清无意中被自己解开的衣扣给一颗一颗扣回去,“你说你怎么混的,啊?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毕业出来又是好几年,怎么打个kiss还能咬着自己?”
“多练练就会了……栾漪,”他捉住她手,“栾漪——”栾玉清何等聪明,栾漪只是些微的恍惚,他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要害,喃喃地用和别人近似的声音来谋求自己的福利,“栾漪,再亲亲我吧!”
可是那个人,他从来不会跟她说这种话……
栾漪,栾漪栾漪……那个人从来都只会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用手指点住她的唇来拒绝她,“怎么这么小就学会耍流氓了?”
她和他全部的亲吻记忆就只停留在童年里。
阳光明媚的春日,他骑着爸爸的自行车载着自己和同学一起去踏青。因为年少,总是对速度有一种莫名的向往。他骑得最快,倾了身体倾了面孔往前骑,一面还要跟她说:“看,我们是最快的!”却被她意外收获地揪住了衣领。
他以为她是怕摔下去,也就没在意。可她本来是因为被他的速度吓到了想要咬他的,只是风速让她眩晕,才会一直举棋不定。眼睁睁看着那一张雪白面孔在她面前摇摇晃晃,仅能看得清黑的眉,黑的眼——那是她够不着的;还有,还有就是——在疾风里显得有点儿粉白的唇……
想了又想,算了又算,却孰料终于鼓足勇气扑上去时,额头竟然猛力撞到他的鼻子。当下别说咬,嘴还没来得及张,两个人嘴唇只轻轻碰了一下,就连人带车一起摔到路边——虽然他在摔倒之前还是尽力转了个身把她抱在怀里没让她受半点儿伤,可是看到他闭着眼睛昏迷不醒,她到底也吓得不轻。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栾漪扑过去用力咬住他嘴唇。死死咬住,他的同学谁过来哄她都不放。一直到他自己疼醒过来胳肢她了才松开。
他的同学看看总算人醒了,男的女的都纷纷开始起哄,“噢噢,栾永祺被亲晕过去喽!”他却只是不以为然地笑,擦擦唇上被她咬出来的血渍,弹她一个脑崩儿,“什么跟什么啊?这小东西是咬我呢!”
她都已经五岁了,他还敢说她小!死死地瞪住晨光映照下一脸朝气俊朗的剑眉星目,栾漪咬牙切齿地跟他唱反调,“我就是故意亲你的!你就是被我活活亲晕过去的!”
他的同学又开始起哄。
他却只是笑笑,朝她伸出手。
她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可是骨子里的硬气撑着,让她不肯认输,只是毫不退步地瞪他——是他错!是他错!谁让他骑车那么快?!谁让他抱着她翻身自己却磕到石头上摔昏过去吓到她?!
但他只是将她提起来抱在怀里,用漂亮的,还流着血的嘴唇轻轻碰碰她额头,“这才是亲,你那是咬。”
那天到底是去哪玩了,她一直都不记得。
可是从那天以后,她好像染上了奇怪的习惯。两个人私下相处,她总会习惯地盯着他嘴唇看,每当他发现她的视线,从书本或作业里抬起视线时,她都会努力跳上他膝盖,去亲他的唇,却从来都会被他推开,“栾漪栾漪,怎么这么小就学会耍流氓?”
她再也没能“咬”到过他的唇。
之后很多年,他都还抱过她,亲过她的额头和脸颊,却始终再没让她碰到过他的唇。
chapter 25
“栾漪——”察觉她的心不在焉,栾玉清努力再贴近一点,没想到效果适得其反——栾漪松开刚才亲吻他时不小心缠到他腰上的腿,将栾玉清推开一点儿,从洗脸台上跳下来。
“吃饭吃饭了,饿都饿死了!”打开门就要往外走。
“栾漪!”栾玉清没想到她翻脸这么快,一时情急地抓住她手。
“你叫我什么?”栾漪扬了扬眉。
“栾漪——”看她表情又要变得要笑不笑,赶紧改口,“姐——”
“把脸上的伤口敷没掉,别害我又要被说。”
“嗯。”
栾漪敲敲捉着自己手腕的手。
栾玉清迟疑了一下,还是放开了。
栾漪抬手mm栾玉清的下巴,“人这么帅,怎么吻技就那么差呢?有空多找人练练吧!”
走进饭厅才发现栾家七公主栾娈已经下楼了,正在吃饭,身边围着nn、爸爸、妈妈,四个人的家庭画面看来很温馨。
只是一看见栾漪过来,栾娈的背都绷紧了,若她是只猫,这会儿大概背上的毛发全部都要竖起来了。
沈念珍拍了拍栾娈,“吃饭就吃饭,干嘛呢?一会儿游乐园不要去了?”
栾漪本来想再过去逗逗栾娈的,却发现栾永祺的目光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他知道她想干嘛,可是他永远都会无条件纵容她——像宠女儿一样,不,是比对自己女儿还要宠的那种宠,再加上对恩人的感激,让他对她永远都是无限容让。
他拿她当他的第一个女儿看,若说还有其它感情,也就只有她在父母双亡后把自己所得的所有保险金额全都交给他来投资做生意的感激了——她是他的原始资金库;所以现在他心甘情愿成为她的无限支取银行。
曾经很穷很穷的人,终于可以在任何她需要的时候给她很多很多的钱,却始终都没肯当过她的男朋友。
栾漪弯弯唇角,回栾永祺一笑,也不过去招惹栾娈了。转身直接上楼。
“栾漪!”栾永祺出声叫住她。
栾漪回过头。
“你——饭不吃了?总是这样会对胃不好。”
“我换件衣服。”栾漪指指外套上被鱼汤污去的痕迹,对栾永祺笑笑,转身继续步步高。
从十来岁开始,栾漪就想过各种各样的死法。上吊,喝安眠药,在楼梯上一脚踩空翻滚下去——可是每一种到最后都会很疼,而且达不到目的。
所以至今也只能继续活在栾永祺宠溺的了然的目光里生不如死。
说他知道吧,他从来都不许她有太过暧昧的接近。
说他不知道吧,他又偏偏一直到28岁了才匆匆相亲结婚。
他总是肯一直一直地给她希望,却又似乎从来都不知道这种虚渺的希望一旦破灭了,将会演变成完完全全让她陷入没顶的崩溃的绝望。
chapter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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