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听得出来与老掌柜一同回来的那个人应该是个女子,她脚步声轻而细碎,却不急不徐,从合乎韵律的脚步声中能听出她的优雅。
老掌柜的呼吸极轻,和方才面对我们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显然他在少东家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少东家看来是个人物,那个老掌柜的眼力之高、处事之果决显然是行业里的高手,又这把年纪了,想折服他绝非易事。我正暗自琢磨,那娇柔的吴侬软语传到我耳朵里。
我从没有想过短短一句话中竟表达了那麽多的含义,“公子”让我听出对我的尊重,“真是”让我感到她的惊奇,“好见识”让我春风得意,就连一个“呀”字都让我心生怜惜。
她是高手!仅仅八个字就让我心旌摇曳的岂能不是高手!我寒毛陡然竖起,轻扬起头,双目腾光而去。
後来玉玲告诉我,你在宝大祥看殷姐姐的那一眼,真的惊心动魄,漆黑的眼睛发出深邃的光芒,那一瞬间整个屋子都彷佛一亮,我们都呆住了。
玉玲这番话让我无地自容,她们呆了吗?我怎麽不记得!在我的记忆中,好像只有我突然一呆。
宝悦坊鹅黄对襟和春水湖蓝的百褶裙包裹的曼妙体态并没出乎我的预料,如果是折腰不媚、与伯相背的无颜我反倒会埋怨老天不公,她的身材并不是江南女子通常的娇小瘦弱,而是丰腴的极其匀称,这让我有些惊讶,我记得我还因此想起了我的前辈,那个能把好色写出一片优美赋文的宋玉,“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他是不是也因为见到了这般美妙的身材才发出了如此的感叹,不过这不会让我一呆;她手如柔荑,领如蝤蝻,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恍若神仙,我也只是欣赏,并不会一呆;可是,当我看到她的脸,我突然呆了一下。
严格的说我并没有看到她的脸,虽然那张脸桃颊樱唇、鼻隆眉黛的,但我一眼就看出那不过是一张面具!
面具是用不知名的材料制成,颜色与人的肌肤无二,只是泛著一丝金属的光泽,用青田墨玉雕刻成的眉毛和眼睫毛纤发可现,眉中央点缀著一颗上好的红宝石,红玉雕成的樱唇娇艳可人,周围一圈细小的红宝石充当著唇线,整张脸惟妙惟肖,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如果缺少了一样东西,这一切再怎麽j巧都是死的。在钻石镶嵌而成的眼眶中间是一对乌亮的眸子,它发出的光芒灿若星河,让周围那些钻石全都失去了颜色,它的灵动彷佛给了面具生命,让刻板冰冷的脸顿时充满了生机。
我一下子呆住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刹那,但我确实呆住了。也正因为我片刻的失魂,我没有看见,在两道目光於空中交汇的那一瞬间,对面的那双眸子也有一刹那的迷茫。
“好见识?不敢当,少东主的这副面具我就没见过。”我很快恢复了常态,毕竟我受过良好的y贼教育,而y贼通常对美女都有较强的抵抗力。
“哦?公子若是喜欢,八十万两如何?”她边说边轻盈的坐进了檀香木的椅子里,老掌柜恭恭敬敬的递上盏茶,她轻轻啜了一口。
那红玉的嘴唇竟然可以开阖,怪不得她的声音没有闷的感觉。
八十万两?n当我是凯子呀!我藉端起茶杯的当儿给萧潇打了个暗号,萧潇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原本就是绝色的她突然媚态横生,发出惊人的诱惑力,那姑娘的眼里闪过一丝异彩,就连老掌柜的忍不住看了两眼後慌忙把头转到一边去了。
我松了口气,知道萧潇用上了“玉女天魔大法”,以美女对美女本来就是压制美女魅力的最佳武器。
“这面具虽然j巧绝伦,可它不值八十万两,没有那对眸子,它连八万两都不值。”我微微一笑,“因为它只是一片绿叶,而绿叶并不值钱,值钱的是红花,那对眸子才是红花。绿叶配红花,八百万两都算不多。”
我有些遗憾∶“可惜,我找不出相同的一对眸子,这面具对我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老掌柜听出我话里的意思,脸上现出怒色,刚说了一句“王公子,你┅┅”,就被那姑娘抬手打断了,她淡淡的道∶“公子谬赞了。小女子面目丑陋,又尚未出阁,不敢以真面目示公子,请公子见谅。”。
她缓了口气,又道∶“其实,这只面具是珠宝业中著名的工匠,也是敝号的首席工艺师周佛老师傅的呕心沥血之作,在完成这件作品後他老人家就辞世了,这是他最後的遗作。说来,这只面具的巧妙之处不是光看能看得出来的,八十万两实不为过,王公子若不是我们的老主顾,小女子开价可就是一百万了。”
从她手上的肌肤看,她的年龄绝不会比玲珑姐妹大多少。可言谈举止潇洒自如,并没有一般小女儿家的那种羞涩忸怩,显然是久经历练。
“少东主这麽说,在下荣幸之至。”
“哪里,自敝号在扬州设店以来,十七年间,公子与令舅先後惠顾敝号生意六十二次,费钱一百十三万零六百两,敝号敢不以诚相待公子!”姑娘的眼里流露出诚挚的目光。
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宝大祥能屹立在珠宝界顶峰几十年不倒,看来还真有些手段。客人的资料这麽详细,也亏她能记得住,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我一夜摆平瘦西湖四艳的j彩记录。
玲珑姐妹一听却都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不知道她们是因为我花了这麽多钱买珠宝首饰,肯定是有许多相好;还是因为我仅仅拿出三千两银子给春水剑派显得那麽小气,抑或是两者都有。
当然我的心里也在暗暗佩服师父他老人家,这宝大祥我只去过十二三次,照那姑娘的说法,师父足足去过五十次,我才五个师母,自然用不了这麽多的饰品。
那他老人家把这些珠宝都送到哪里去了,我怎麽一点儿都不知道!想起师父过世的时候,宝大祥扬州店的掌柜李大功还亲自来吊唁,我便借著机会向这位少东家表示谢意。
她也恰当的表示了对我师父故去的哀恸,然後道∶“公子自令舅辞世後,十个月未曾惠顾敝号,扬州那边李掌柜还特意来信告知此事,现在看来,倒是敝号多心了,以後还要请公子多多捧场。”说著,眼中满是恳切之意,让人不忍拒绝。
师父故去以後,我依他老人家的遗命参加乡试,之後又踏上莽莽江湖去寻找隐湖小筑,若不是为了玲珑姐妹,我哪有心思来这里!不过,现在我可真要谢谢玉玲、玉珑n们姐妹了。
“贵号手艺上乘,价钱公道,再说舅舅和贵号是十几年的老交情,我不会换到别家去的。”我并不是一个愿意轻易作出承诺的人,我是个y贼,但我不是小人,我也知道一诺千金,特别是对美女作出的承诺。
可我还是承诺了,虽然我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我心里明镜似的,这承诺其实只为了眼前的这个丫头。
想通这一点,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恼人的感觉,这个姑娘好像很容易让人信任她、顺从她,也很容易挑起男人惯有的自大情绪,被利用而不自觉。这样下去,我岂不成了被征服的对像?!
师父曾经告诉我,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总有一方要被征服,没有征服者和被征服者,那麽他们之间就g本不是男女关系。征服者自由支配被征服者的身心,这是征服者的荣耀;被征服者全身心依赖征服者,这是被征服者的幸福。
师父说这段话的时候,脸上充满惆怅。我当时并不知道为什麽,因为师父极少提以前的事,我的五个师母也是一样,可我看过师母给师父作的画像,那时的师父个子虽然也不高,可风姿若神,和我第一次看到师父的那个乾巴模样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是什麽让师父突然变得形如枯槁,直到师父死的时候我才了解了一点点。
师父想征服一个叫做鹿灵犀的女人,可他失败了。
打那天起,我就发誓,对女人,除非我不想要她,否则我一定要作征服者。
可这位少东主看起来就像她的面具一样无懈可击,别看她年龄小,我想她见过的风流才子、英雄豪杰不会比我见过的美女佳人少,这样的对手倒是棘手的很呀。
“谢谢公子,只是,公子此次要订做的手镯,敝号力有不逮,要让公子失望了。”
我一愣,我没听错吧,宝大祥还有作不出的东西?它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珠宝行,万万不会因为一个工匠的辞世,手艺就失了传,若真是这样,它乾脆关门算了。我想起来萧潇的那只r环是两年前在宝大祥订做的,那时周佛已经死了,可r环的做工并不比萧潇的那只镯子差,莫非这里面有什麽文章?
“在下知道周老师傅已经故去,要作出一模一样的怕不现实,不过,两年前在下曾在贵号定制了一只宝石耳环,那位师父的手艺也非同小可,在下这手镯请他来做如何?”
那姑娘下意识的望了萧潇一眼,我知道她在看萧潇是否带著那只耳环。其实,我当时对宝大祥说是耳环,只不过是不想惊世骇俗而已,耳环?n耳垂那麽有韧x吗?能撑得动这麽重的耳环!
“夫人的耳环是梁师父作的,他,他近日身染目疾,已无法工作了。”
这麽巧?我正有些疑惑,她又道∶“不过,敝号最近新近了一批稀世珍宝,公子可否感兴趣挑上几件,送给夫人和令妹呢?”
能叫宝大祥的少东家说出稀世珍宝四个字,东西自然不会差了。不过这并不是我好奇的主要原因,这个少东主为什麽左顾而言他?莫非真有文章在里面?我笑道∶“少东主这麽说,在下自然要看上一看了。”
那请公子跟小女子走一趟吧。
第四章
这一趟还真够远的,坐著没窗子的马车跑了近半个时辰,等下车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座宅院里面。
“对不起,公子。”,那对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歉意,“因为这是家父隐居之所,不方便外人知道,请公子见谅。”
我不由得收起了心中的不满,看这所宅院四四方方的,不像一般江南有钱人家的花园那样亭台楼阁的,倒像是北方的那种厚壁高墙的深宅内院,隐隐的让人感到一股肃杀之气。
我心中一动,笑道∶“莫不是宝大祥把总号从应天府搬到了杭州?”
那姑娘迟疑了一下,才道∶“公子目光如炬,正是如此。家父说应天乃兵凶之地,四年前便把总号移到这里了,现在应天府那边只是个幌子而已。此事关系敝号机密,务请公子代洛uu秘。”
我“噢”了一声,想起五年前的宸濠作乱,虽然只有短短四十三天,却也是战火纷飞,师父还带著我们远避闽中,像宝大祥这样的大商行更能感觉到战争的残酷。
回头对萧潇三人道∶“既然少东主交待了,那方才她没说什麽,n们也没听到什麽。”
玉珑噘著小嘴,“干麽那麽凶,我们不说就是了。”
跟著她曲曲折折绕了好几个圈子,才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屋子前。她掏出钥匙打开门,门轴竟发出吃力的吱扭声,细一看,原来这门是铁作的,只是掩饰的好,看上去像普通的木门似的。厚重的墙壁似乎也是铁的,没有一扇窗户,里面漆黑一片。她拿钥匙不知在哪儿又捣鼓了几下,只听一阵吱嘎吱嘎的响声,房顶现出一个布满铁栅栏的天窗,屋子里顿时明亮了起来。
关上铁门,她又拿钥匙在一座佛龛前摆弄了几下,一张檀香木台子缓缓从地下升起。
公子,这是敝号的藏宝重地,说起来,公子还是这里的第一位客人。
虚荣心膨胀了片刻之後我就冷静了,“少东主这麽看得起在下,在下怎麽也得留下个十几二十万两银子。”
她眼里的笑很明快,“跟公子做生意,真是省心省力。”
我和萧潇、玲珑姐妹坐在一侧,她则坐在对面,从桌下拿出一只锦盒,轻轻掀开盒盖。
“喔┅┅”,萧潇和玲珑姐妹不由发出了赞叹的声音。这是一只钻戒,指环部分飘逸灵动,做工j美,但这并不出奇,令人惊叹的是上面的那颗钻石硕大无比,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麽夸张!我不为所动,“老实说,少东主,在下从来没有见过这麽大的钻石,称为「稀世珍宝」绝不为过。只是它只能收藏,戴在手上就不太妥当了。在下想要的是能够在平常日子穿戴的那种。”
说著,又似开玩笑道∶“在下倒是觉得把它镶在皇冠上更适合一些。”
她看了我一眼,“原来是这样。”,她低头找了一下,拿出了两个锦盒。
左面的锦盒里静静躺著一串珍珠项链,珍珠项链我见得多了,萧潇就有好几条,可这串珍珠粒粒个大色纯,更难得的是大小如一,便一下子显得珍贵起来。
“这是南珠中的极品檀珠,公子闻一闻上面可有檀香之气?”
我拿过来一闻,果然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心中好像顿时清爽了许多。“这珠莫非有提神静气之功?”
她含笑点点头,眼中露出嘉许的神色。
我看玉珑已经跃跃欲试,玉玲也是一副心动的模样,便冲玉珑一招手,“妹子,过来。”
这是作y贼的好处,你正人君子一个,敢开口就叫人妹子吗?不过,就是y贼也要讲究天时地利,换个地方我叫声“妹子”,玉珑没准和我急,现在她却只是有些扭捏的挪到我身旁,我站起来把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象牙白的珍珠和玉珑粉嫩的肌肤相互辉映,把玉珑衬得愈发美丽。
“妹子,n真漂亮。”玲珑姐妹虽然不如萧潇那样美到了骨子里,可相差只是毫厘。这时玉珑有珠玉相衬,看起来著实明艳动人。旁边的玉玲也看出妹妹的变化,眼中露出艳羡的目光。
我看在眼里,便问∶“还有吗?”
“很可惜,敝号只此一串,要让公子失望了。檀珠产量本就极低,又要一般大小,想再寻这样一串,恐怕势比登天还难。”
玉珑看了看姐姐,脸上露出了两难的神色,犹豫了半天,才下定了决心似的,一咬牙,便要把项链摘下。我按住她的手,道∶“少东主,n开个价吧。”又转头对玉珑道∶“傻妹子,n心眼好,可笨了点,等会儿n姐姐再挑一串,不就可以经常换著戴了?”
玉珑顿时喜出望外,脸上刚浮出笑容,就听那姑娘说了句“三万六千两。”笑容马上变成了一脸的惊讶,“人家一串珍珠项链不过二三十两银子,少东主n的再好,二三百两也该够了吧,怎麽要三万多两呢?”
“我的姑nn,n要是不懂就别说话,没人拿n当哑巴。”我心里暗自道。
那姑娘笑笑,没有说话,我只好替她解释,想想这东西买的也委屈,也幸亏带著她们过来,若不然买回去没准不当回事呢。
“妹子,珍珠和人一样都是有美丑的。一万个人里面恐怕也挑不出一个像n这样美丽的女孩,同样一千颗珍珠里面也只能挑出这麽一颗又纯又大的来。这副项链应该有三十六颗相同的珍珠,n算一下吧,三万六千颗珍珠只能作出这麽一副项链,少东家卖三万六千两还算贵吗?好了,别摘了,要摘出门再摘,这副项链也只适合家里戴,我再随便买条链子n平常日子用。”
“小妹妹,令兄懂得韬光隐讳,方才说得都是至理名言,这副檀珠项链确实只适合家中穿戴。至於两位妹妹平常穿戴的项链敝号就奉送了,也算小女子的一点见面礼。”姑娘说著,拿起右边锦盒里的一对翠绿的玉镯递给我,说∶“公子,您看看这副镯子。”
这镯子的款式并不是我想要的那种,也没细看便道∶“少东主,礼部有令,「庶人妇不得著镯、钏」在下没有功名,我妹妹手腕上没法戴镯子。”
旁边萧潇接了过去,仔细看了看,又琢磨了一下,道∶“爷,这镯子和那串珍珠项链是不是很配呀?”
女人特别是美女身上的饰品贵j而不在多,饰品怎麽搭配更是一门学问,这是我在众多美女身上亲自试验得出的结论。叫萧潇一提醒,我脑子里顿时想像出玉珑赤裸的娇躯戴著珍珠项链和翠玉镯子的模样,珠玉的圆润和玉珑的娇憨果然相映成趣。
“这原本是一套吗?”,我随口问道。
“这倒不是,小女子也是觉得这样搭配很协调。”
哦?我一下子便想到了她独自在这间屋子里,脱下了全身的衣服,周围摆满了镶金嵌玉的饰品,雪白的娇躯是最佳的试验地,她一一试戴著这些首饰,找出最佳的组合的情形,不由得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咦?她的眸子怎麽变得雾蒙蒙的一片?让我看不清她的眼睛,难道┅┅这就是这个面具的神奇之处吗?
“好,我买下了。”,“二千三百两。”
接下来又挑了一条两万五千两银子的钻石项链给玉玲,萧潇看中了一把长命银锁,做工十分j巧,雕龙画凤的显得很吉祥,我知道她心里惦记著我说的话,现在就想给我们的孩子准备些小饰物。
那姑娘说∶“这东西本来不值几个钱,只是这把长命锁有些来历,收的时候就贵了些,公子若是喜欢,敝号就平进平出,一千两银子。”
大约看了一百三四十件饰品,那姑娘一摊手,“就这麽多了。”
我不禁有些失望,一直想给萧潇配一副足链,却总找不到合适的。“真的再没有了?”
那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有几样,不过看起来不像是饰品。”,我说看看吧,那姑娘又拿出了三只锦盒。
打开左面的那只,玲珑姐妹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惊叫,脸色顿时变得绯红。
那锦盒里并排放著两只宝石环,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夺目的光彩。虽然式样有些变化,但它和萧潇r头上戴著的那件饰品显然有著相同的名字──r环。
“这对耳环和公子两年前在敝号订做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那姑娘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困惑,“只是这耳环未免太重了些,也未曾见夫人戴过。”
“少东主想看一看戴上去的效果吗?”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老天爷,您真是眷顾我,我可是个y贼呀!莫非您老人家也是同道中人?
“是啊。”
“真的想看?”
“真的。”
萧潇的手开始解对襟的衣扣,那姑娘看起来更困惑了,不过,很快像是明白了什麽,她眼里闪过浓浓的羞意,猛的一抬手,刚想说“不”,萧潇的手已经陡然加快了速度,那个“不”字说出口的时候,萧潇的上身只剩下一抹束x了。
就在我轻轻的一拉,让萧潇丰腻的椒r挺拔在空气中的时候,那姑娘的面具前面突然多了一道钻石组成的面纱,云遮雾绕的,让我看不清面纱後面那对眸子的表情,只是那面纱并不能把她的身子也遮住,我看到她x前的起伏有些快了。
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快感,这钻石面纱落下的时候,我已经知道她的修为还差了一点。
这面具的花样倒挺多的,我心里暗道,嘴上却没停下∶“少东主,这并不是耳环,它叫r环。”
我自己都觉得这声音像是沾满了从萧潇私处流出的y汁,y邪而有湿意。玲珑姐妹早羞红了脸,她们肯定弄不清楚为什麽在杀了十个八个y贼之後,却让另外一个y贼做了自己的师兄,虽说这个y贼和她们以前杀的有些不一样,但他确实是个y贼。
“多谢公子指教。”那姑娘的声音依然很平静,但我已经听出里面的一丝波动,萧潇的r体果然连女人见了都喜欢。
我知道应该继续的击打她,让她心灵出现上的那道缝隙越变越大,最後只能用对我的刻骨相思来填充它。我便拿出一只慢慢替萧潇换上,r环上镶嵌的猫眼像一只人眼窥视著萧潇粉红的r头,显得异常妖艳。
那姑娘的呼吸放轻了,那应该是她刻意控制自己的结果,我想差不多够了,她已经不会忘了这y靡的场景,一张一驰才是致胜之道,便有心转了话题∶“这不是中土之物。”
“公子好眼力,”,那姑娘松了口气,“这是前些日子敝号从一西域胡商那里收购上来的,因为语言不通,小女子记得公子以前定制过类似的东西,便作主买下了,这一对敝号进价两万九千两银子,小女子加价三成,公子不反对吧?”
按照我对这个行业的了解,遇到不懂行的人,珠宝行有时会加价十倍出售,但对於这种动辄上万的珍品,卖家讲的是诚信二字,因为你骗一次,就会失去一批大主顾,得不偿失。这次宝大祥这位少东家开出的价码十分公道,我想最多只有一成半的利润,甚至更低,此时竟要加价三成,显然是不满我方才的举动。
恨不过是爱的触媒,小妹妹,n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呀。
“好,就算在下给少东主赔罪。”说著,我打开了中间的锦盒,里面是一大一小两条珍珠链子。
链子每只都是九粒大小如一的珠子,那珠子和珍珠不太一样,泛著晶莹的光泽,我仔细一看,竟全是夜明珠,大的一串珠子比鸽子蛋稍小些,小的一串只有大珠子的一半大小。链子的一端是比夜明珠小些的汉白玉珠子,另一端则是一个汉白玉的指拉环。
“夜明珠这样串起来用未免暴轸天物,可又┅┅”那姑娘似乎想起来什麽,话说了一半便打住了。
“是呀,它不像是项链,也不像是手链,哥,这到底是什麽东西?”玉珑忍不住好奇的问,因为不想露出身份,没办法只能叫我哥哥,只是听起来便含含糊糊的了。
“妹子,哥哥这次可要卖个关子。”我顺杆往上爬,特意把哥哥两个字说得极清楚,心道,这後庭珠天下没有几个人知道,n若是知道可就奇也怪哉了,想知道这是什麽东西,还是等给n开苞的时候再说吧。
“这对珠串贵些,十二万八千两。”
还好,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自己身上只有不到五十万两的银票,万一她报出个天价,我岂不当场出丑,要知道一颗上好的夜明珠可要上万两雪花花的白银呀。
“萧潇,收起来吧。”这时萧潇已经重新穿好了衣服,冲我嫣然一笑,我知道她已经在期待晚上我的後庭调教了。
“公子好大的手笔呀。”虽然因为那幅钻石面纱让我看不清她眼中的表情,可听声音我也能感觉出来她确实有些惊讶了。
前面这两个锦盒里的东西让我对最後一个锦盒产生了期待,里面的那只铂金蜻蜓果然没让我失望,这只与萧潇的小手一般大小的蜻蜓布满了机关,轻轻晃动一下,翅膀便振动起来,两只小爪跟著一抓一放的,连尾巴也像是产卵似的一点一点的点个不停。
因为上面并没有宝石装饰它,这只充满奇技y巧的蜻蜓只被卖了六千六百两,我都不禁替它叫屈,“等把n弄上床的,再让n尝尝我小蜻蜓的厉害!”我对著那姑娘暗自道。
“一共是二十三万六千六百两银子,抹去零头,公子您付二十三万六千两就行了。”
我点了一下银票递给她,她低头开始写契约,我似乎是不经意的道∶“少东主,恕我直言,宝大祥最近出事了吧。”
她的手顿时一停,“公子此话怎讲?”
我开始使出了我的杀手镧,这是我在听到宝大祥无法承接我订做的手镯时就开始怀疑了,在来到它的藏珍室之後,我更加确认了,宝大祥,你比我想像的实在是差了许多。
“在下看过贵号的藏品,数量之多,样式之美,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是真心话,连萧潇她们三个都一个劲点头。
“不过,这些藏品都不是贵号的手艺,若是收购上来的话,在下估计至少要动用二百万两以上的银子才成。这些饰品巧则巧矣,难道贵号做不出来,非要收购吗?即便买个一二十件的用来观摩也属正常,但买来一百多件恐怕┅┅”
“且慢!”那姑娘猛的打断了我的话,“公子如果方便,小女子想和您单独谈谈。”
我一挥手,“萧潇、玲珑,n们在门外等我,不许乱跑。”
看萧潇她们出去了,那姑娘轻抚了一下面具,那钻石面纱便卷成一条束发的带子,平静的道∶“家父姓殷,小女子行二,家里人都叫我二姑娘。”
说来好笑,在宝大祥前前後後花了一百多万银子,我到现在才知道老板姓殷。看她乌黑的眼中流出淡淡的倦意,我知道她平静的声音背後心已经不堪重负而开始崩溃了。不过,若是现在就给她一个坚实的臂膀,她虽然会很感激的靠上去,可等身心都恢复了,那感激会不会变成爱与服从就难说了。
所以我只能给她一只手,让她只有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拉的住的手。我开始伸出手∶“在下王动,草字别情,如果姑娘看得起在下的话,我就托大叫姑娘一声妹子,姑娘可以叫我大哥。”
可能是我的表情和声音实在是太诚恳了,抑或是其他什麽原因让她无法拒绝,她嘴唇蠕动了两下,低低叫了声∶“大哥”。
原本还有些担心她再叫出声“公子”来,这时我已全然智珠在握了,好妹子,这声大哥既然叫出来了,n还能跑出我的手心吗?!
“妹子,宝大祥的人手是不是出了问题?”
殷二姑娘点点头,“大哥真是玲珑心思,竟从我们进货上看出了问题。”她停了一下,问我∶“大哥知道「霁月斋」吧。”
霁月斋?我摇摇头,没听说过。
殷二姑娘一笑,“大哥你多长时间没回扬州的府第了?”
我一算,“从赴应天诳u狳{在,已经快半年了。”
“这就对了,霁月斋四个月前才成立,不过一开就是三处分号,应天、杭州和扬州,它开张的时候在三地都发过名贴,凡是当朝权贵、富豪巨贾都收到了帖子,估计府上也应该收到帖子,只是大哥不在家中,所以没看到。”
“是不是霁月斋拉走了宝大祥的大批人马?”霁月斋开的规模这麽大,一定需要有经验的熟手,宝大祥的人免不了被撬,不过走了一两个并不会影响宝大祥,只有大批人马跳槽,才能影响到宝大祥的生意。
“大哥猜的不错,我家七大档手除了梁师父身染目疾之外,其他六个全数到了霁月斋。”
我一愣,“霁月斋的工钱给得高吗?”
“不太清楚,但我家对他们绝对不薄,一年三百六十两银子外加花红,怎麽也有六百两银子一年。”
这著实不低,我一皱眉,“妹子,这不是钱的问题,若是钱上面的问题,最多走个三两人,不会都跳槽了。”
“小妹也这麽想,而且这霁月斋珠宝的价格异常的便宜,几乎是我家进货的价钱。”
说著,她眼里有些歉意,“大哥,说了您别生气,您今天这一笔是我家三个月来赚的最多的一次,这些天我们几乎都在赔钱往外卖,即便这样,客人还是少了许多,因为我们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工匠,没办法接像大哥这种定制的活儿了,其实那是最赚钱的。”
我笑道∶“大哥的钱不让妹子赚,难道让别人赚不成?”
心道,这霁月斋明显是冲著宝大祥来的,而宝大祥在业界g深蒂固,想整垮它绝非易事,这霁月斋背後定有强援,便问∶“妹子,这个霁月斋是谁开的?”
“小妹也不清楚,只知道它的老板姓宋,人都叫他宋先生。”
我看她眼里露出恳求的目光,想说话却欲言又止。她已经开始依靠我了,这在一个时辰之前她恐怕连做梦也没有想过,我心道,不过她想求我什麽?钱吗?有可能,不过宝大祥经营珠宝这麽多年,即便对手一直打这种价格消耗战,宝大祥也不会轻易被拖垮。现在宝大祥更关心的应该是自己的对手霁月斋为什麽能把珠宝的价格压得这麽低,是为了争取客户的一时之举还是在进货的时候本身就便宜吧。
想通了这一点,我试著问道∶“妹子莫非想让我探一探霁月斋的底?”
她顿时松了口气,却又把钻石面纱放了下来,“大哥,小妹正有此意,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好在大哥看了出来。”
轻声笑了一下,又道∶“大哥的心思太厉害了,小妹不得不放下面纱,免得大哥把我给看透了。”
我却不由得暗暗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怪不得n肯叫我一声大哥,原来早打好了主意,这个丫头片子好像没有那麽容易对付。便有意转了话题∶“妹子,若是大哥没看错的话,n今年怕是还没到十八岁吧。”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大哥神目如电。”
“妹子以弱冠之龄来打理宝大祥的业务,伯父真是放心的紧呀。”
“家父不良於行,家母和几位姨娘都不善此道,姐姐自幼多病,姐夫一介书生,弟弟妹妹又小,小妹不来打理谁来打理?”
书生?少爷我也是书生!可听她话里满是无奈,我还是顿起怜惜之情,小小的不快便隐藏在心底。
“好吧,那大哥就帮n探探霁月斋的底吧。只是这事儿不能急,如果他们有心的话,我进出宝大祥他们可能全清楚,所以得先把霁月斋的事放上一放,正好我这些日子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这样吧,三个月後我去探霁月斋。”
她欲言又止,我一愣,妹子,莫非宝大祥的资金有问题,撑不了三个月?
“大哥有所不知,我们在杭州安的新家花了三百多万两,又不得不吃进两百多万的货,店里的流动资金已经没有多少了,再这麽耗下去,不出两个月就得变卖家产来流动了。”她的话里有些苦涩。
我当然知道变卖家产的後果是什麽,消息一旦传出,宝大祥的牌子就算倒了。我虽然觉得宝大祥没有想像中的那麽强大,却没想到它外强中乾到了这种地步,想这位殷二姑娘支撑这个诺大的家业也是耗尽了心血吧。
我不得不更改我的计划,“妹子,我身上没带那麽多钱,这二十万两n先拿著用,我一个月之後再带钱来一趟。”
身上剩下的四万多两银子省省花也该够了,而有我这二十万宝大祥再怎麽不济也能撑上一个月。
“再有,不要和任何人说我在这儿花了二十几万买珠宝,别人若问,就说我买了两付镯子几条项链,一共不到一万两银子。切记。”
她是个明白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犹豫了一下,她把银票接了过去,用极低的声音道∶“大哥的恩情,小妹不知何以为报?”
我没有言语,只是微微一笑。我又不是开慈善堂的,恩情,当然要回报,怎麽报,妹子n就好好想想吧,我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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