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立场（1 / 2）

“有一点我还是想不明白。”黄雨梵紧紧得跟在封紫儿的身后。经历过了这一场生死大战，他也算是真正的融入了眼下的这支队伍。特别是看到了怡儿和言灵凰的牺牲。这一点对他的触动还是很大的。在他的内心深处，好像是触碰到了点什么，可却又说不上来。

但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此刻他十分希望能够与这群人在一块儿战斗。那种感觉，那种热血，那种不顾一切，是他在外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

“为什么那莫安琪被击杀后，她的装备没有被爆出啊。那件斗篷，还有她穿的铠甲，那么好的东西，怎么都没有掉落的。”

直到现在，他可还是一直在惦记着那两件神品装备呢。早先战斗开始前，他就是奔着那两件好东西去的。虽然最后是被宁宇击杀了莫安琪。但是这样的好东西，哪怕只是拿过来看看那也是极好的呀

可惜，最后那两件神级装备，直接随同莫安琪的角色数据一同破碎消失了。

“没有爆出装备，是因为神级装备的存储介质与咱们传统的武器库并不一样。”回答他的是白云溪，“珍贵的武器，一般都会有高级的授权，你也可以理解为认主。这种授权机制就是为了防止武器落于其它人的手中。她那两件神器恐怕都拥有着灵魂级的授权绑定，能够隐藏在主人的身体之中。换句话来说，装备本身就是存储在她主人的身体里的。之所以能够在幻视界召唤，并不是因为那件装备的客观存在，而是因为系统在扫描建立角色的时候，就已经将这些东西一同写进了角色数据里。

在现实中击杀她，倒是能够直接把装备从她身上扒拉下来。可在这系统里，装备与角色的数据是一体的。角色死亡消失，装备自然就消失了。”白云溪说的很清楚。当然她也是在莫安琪死后，看到没有装备被爆出，这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也就是说，哪怕当时杀了她的是我，那也白搭。”黄雨梵有些懊恼，早知道这样那自己拼什么命嘛。

封紫儿在一旁不屑得瞥了他一眼：“凭你也想单杀五阶狂化者，你脑子没进水吧。”

“我怎么啦，不就是没有觉醒嘛。你看他，那个杀掉五阶狂化者的，不也是一个普通人嘛。怎么还有双重标准，区别对待了呐”黄雨梵大声的抗议着。

此刻的宁宇已经陷入了沉睡，由武候背着前行的。生命药剂恢复了他的生命值，可他的体力值却是完全被清零了。或许来的时候，他应该管林璃要上一些巧克力带着的。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体力条上限，吃巧克力恢复起来也是极快的。

“这家伙睡的可真快。”武候刚刚背起宁宇不久，这家伙就已经伏在他的背上沉沉得睡了过去。不过令人欣喜的是，他在睡着的同时，头顶的蓝色体力条竟然开始一点点得恢复了起来。

睡眠确实是恢复体力最快的方式。这一点早先时候在兰若河道时，白云溪和言都凰他们都曾经试过，所以出发时，众人都能够保持一个相对饱满的状态。按现在的估计，在幻视界中每睡眠十分钟就能够恢复百分之十的休力值。而睡眠状态是可以角色主动进入的，并不需要酝酿睡意啥的。

“你们说，后面还会不会有狂化者。”

“闭嘴”

“闭嘴”

“闭嘴”

“滚”

…………

随着学院通道重新启动，曙光卫队分批载入到了之前计划中的即定位置。

最先到达的就是兰若河道那边的支援小队，他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防御工事建设。这里很可能将会是最后决战爆发的真正战场，没有强大的工事掩护，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他们很难守住祖地。

来时欧阳雪已经吩咐过曙光卫队，到达位置后，迅速寻找林璃与之会合。至少接下来的安排，全部听从林璃的指挥调度。

第二批到位的潜行者小队，也是以极快的速度潜入进了枯木沼。开始布置起了陷阱阵。这次，他们带来了足够多的限制型陷阱。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拖住后方的大部队，阻止他们对火炮阵地的支援。给学员敢死队们争取时间全歼敌人的这支重火力。

第三批则是欧阳雪亲自率领的精英团队。其实，直到现在大伙儿也没想明白，究竟是要对付什么样的敌人，会要欧阳雪如此严肃对待。

“没想到来的会是你啊，欧阳老师。”

泓溪源，整个泓溪森林的源头位置。欧阳雪带人直接在这个位置进行了载入。

当他们一行人完成载入的同时，就已经看到了一道人影，那么静静得站在他们的面前。从看到欧阳雪的那一眼起，眼前这人脸上就出现了一抹震惊，紧接着又是一阵的复杂。不过还是他率先开口冲欧阳雪打起了招呼。

“言毕方。”欧阳雪冷冷得望着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言毕方十分坦然得回答。

欧阳雪左手已经扬起，雪舞之刃明晃晃的剑身上萦绕起雪白色的雾气。这次她竟然直接选择了使用左手剑，谁不知道女武神的左手剑比起右手还要快上一倍。

“这就要战了嘛欧阳老师，十年没见了，你还是那么直接呀。”言毕方显得十分从容，没有半点着急的模样。

“你既然已经选择了自己的立场，是敌非友，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欧阳雪面色如同手中的剑一样泛着寒意，对于背叛者，她从来都不会心怀半点仁慈。哪怕眼前的这位，曾经是她最得意的弟子，更曾是同她生死与共，彼此依靠的伙伴。

言毕方依旧没有摆出丝毫的战斗姿态，他就那样默默得凝视着自己这位美丽的老师。曾几何时，她曾是自己心中无可替代的榜样，甚至可以说是信仰。只要有她在，无论身处何种险境，他都可以心无旁骛得去投入战斗。因为他知道，自己背后的那个人是女武神，独一无二的女武神。

追随着她的脚步，他一点点成长，一步步变强。猛然间回头，自己已经是身处在这片世界的巅峰。而以前只可仰视的师傅，成为了真正站在自己身侧的战友。可偏偏在这种时候，他选择了离开。

“师傅，很多事情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言毕方欲言又止，不过终究还是开口继续道：“这个世界需要战士。”

“这世界确实需要战士，但你们却在成为屠夫”欧阳雪声音冰冷。身后的这些人，无论是曙光护卫也好，还是京都总院过来的吕萌萌，刘少羽这五人也好，他们都不明白，眼前这两人到底在讲些什么。

唯一能够从他们谈话中了解到的信息就是，眼前这个长相英俊的男子，曾经是女武神欧阳雪的弟子。

“欧阳老师……”楠心试探着问了一句。他们本该进行战斗准备的，可眼前这个男子似乎并没有对大伙抱有敌意，再加上这层复杂的关系在里面。一时间，身后的这几十人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大家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个主意。

“老师，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还是让他们离开吧。”言毕方看了看她身后的这些人。目光一一扫过，其中倒并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只是当他的眼睛扫过吕萌萌和刘少羽的时候略略停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是重新将目光转移回了欧阳雪的身上，好像在等待着她的答复。

欧阳雪明白，言毕方并没有说谎。在aaa级觉醒者面前，眼下的这群a级，准a级的觉醒者几乎都跟虫子似的。这种境界上的差距，远不是数量所能够弥补的。要早知道，在这里等待她的人是言毕方，她是绝对不会将这些队伍带过来的。这样做的风险真的是太大了。

“你肯放他们走”欧阳雪疑惑，现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她也同样是aaa级的觉醒者，可要想同时保护住这么多人，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言毕方苦笑了一声：“老师，你真当我是屠夫了。我说过，这个世界需要战士，你身后的这些，都是优秀的战士。我何苦要为难他们，再说了只是幻视界而已，他们在这里死去了，又能怎么样。”

“曙光卫队，立即赶往兰若河道区域。楠心，你带人去枯木沼策应宁宇他们。”欧阳雪毫不犹豫得下达了命令。

所有人虽然依旧没有理清眼下的关系，但还是按照欧阳雪说的去做了。

“当着敌人的面下达战术，老师，你这也太大意了。”言毕方笑着说道。他的笑容还是像十多年前的那个少年人一样，暖暖的，给人一种忍不住想要依靠的感觉。

可欧阳雪却是很清楚的知道，一切都再不可能回到过去。

她也不去理会他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开门见山的问道：“是不是马毅”

言毕方一怔，并没有说话。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这次进攻幻视界的究竟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

“老师……”

“说”欧阳雪的雪舞之刃已经横在了言毕方的颈间。

言毕方深吸了一口气：“觉醒者联盟和狂者联盟都有人参加。”

“呵”欧阳雪冷笑，眼神中的怒意已经快要溢出。言毕方丝毫不怀疑此刻若是在现实世界里，欧阳雪的剑刃会利索得将他的脑袋切下来。在这里她不动手，只是同样知道这样做并没有意义“你们真是可以的，呵，觉醒者联盟和狂者联盟，联手对付曙光学院，你们简直……你们简直……”欧阳雪面色涨红，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师，我曾说过，只要能够度过狂灾，哪怕这世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要死去，那也是值得的”

“所以你们就拿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开刀你别忘了，这次参加选拔的人里，还有你的亲妹妹”欧阳雪指的自然就是煌凰战队的队长，不久前刚刚被莫安琪杀死出局的言灵凰。

“这只是场游戏而已老师，你们为什么总是在纠结一些本不该去纠结的东西这里不是真正的战场，外面的才是。我们的敌人是灾难，是这一整场的灾难”言毕方语气此刻也是有些着急了。他完全不去顾及横在自己颈间的那柄寒刃，向前迈出一大步“世界都已经快要完蛋了，你们还在坚持着什么你们到底还在坚持着什么我们的做法，或许会死掉很多人，甚至是绝大部分的人。但比起彻底的毁灭，从这个宇宙中消失，两者比较真的很难选吗究竟是什么让你们如此固执”

“人性。”雪舞之刃在空中径自散去“成为觉醒者的我们已经放弃了太多太多。若是人性也丢了，那么催毁我们的不再是所谓的灾难，而是我们自己。”

沉默良久，欧阳雪继续开口：“毕方，回来吧。”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再无多话，他们都太过了解对方。并不是他们没有尝试着去交流，包容。而是他们从一开始彼此选择的就是完全不同的两条道路。

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情感却不会因此消失。哪怕是日后会成为战场上的生死之敌。哪怕日后他们中的一方，会倒在另一方的剑下。但曾经的战友之情，师徒之谊却是永远也不会消失。

“再见面时，或许，我会拔剑。”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说出，言毕方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欧阳雪的视野里。

拔剑么，他真的会这样做吗欧阳雪不敢断言，但有一点她却是知道，眼下的他还不是真正的敌人。可真正的敌人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