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桓译辞行,顺便也试探一下桓译对自己的安排。这段时间他可是为桓译暗中出了不少力,所图正是他的前程,眼下桓译要回京,他的前程可全系在桓译的身上了。
谁知道偏就这么时运不济,就在贾雨村刚刚得了桓译的暗示,明白自己即将飞黄腾达前途无量之时,这宅院竟然被兵丁们给围住了。待到了贾雨村被士兵拿住带到众人面前之时,贾雨村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当真是前途无亮了。
维扬有头有脸的官家可都聚集在此了,林如海更是站在最前面,这贾雨村被带出桓译的宅院大门之时,无数双眼睛可都盯在了他的身上,身为林如海身边十分得用的幕僚,维扬这些官家对贾雨村可并不陌生,此时见到他竟然深夜逗留在忠安王世子的地盘,这些人看林如海的眼光可都变了。
到底是林如海御下无能致使手下最得用的亲信幕僚都倒戈到了忠安王世子那一边,还是林如海根本就是站到了忠安王那一派之中?
不对啊,林如海的夫人可是出身贾家,不正是北静王一系的人?
还有,林如海可是御史钦差呢,不应该是皇帝的亲信么?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心里面可是转过了无数个念头,落在林如海身上的视线也都带着各色不明的味道,原本林如海就因为今夜之时十分焦躁,待一看到这贾雨村竟然被人从桓译的府上搜了出来,立时这脸上的表情就挂不住了,瞬间脸上便布满了乌云,再一对上赵孟嘉毫不掩饰的怀疑的神色,林如海只觉得胸口一闷,险些吐出血来。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虽然贾雨村被赵孟嘉带走一道押往京城,但他的家眷妻小可都还在维扬城,林如海忍着怒火回府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命林贵带人把贾雨村的家宅搜了一通,并把他的妻小都带到了林府。
看完了林贵带回来的贾雨村与桓译互通的书信,林如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气得不轻,那娇杏本也不是什么有大城府的妇人,不过是贾雨村教她如何她便照葫芦画瓢罢了。如今听闻贾雨村被军队带走,早就和天塌了似得,到了林如海面前,哪敢再扯谎,林如海一问,她便把她所知道的事情都和盘说出,包括她是如何听从贾雨村的命令在薛太太面前挑拨离间的也统统都交代了。
林如海本来就因为贾雨村的背叛而气恼万分,再一听这娇杏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好悬没昏过去,贾敏忙在一旁把他扶住,叫旁边的人先把这娇杏与贾雨村的儿子看管起来,拿了颗顺气丸混着热水叫林如海服了下去。好半天,林如海才缓过这口气来。
“事已至此,我想老爷据表陈述,相信皇上也能明白老爷的一番苦心,那贾雨村不过是个狼子野心的小人,如今有这些书信作为证据,又有他妻子的口供,不怕他到时候反咬一口,你也放宽些心才是。”贾敏见林如海神色抑郁,忙劝他道。
林如海长叹了一声:“夫人,皇上圣明,这件事我并不十分担心,我现在是觉得愧对薛公啊!听那妇人所说,这贾雨村定计之毒辣,并非一两日的光景能想得出,可见是蓄谋已久,料想这薛家遭逢大难,恐怕不是简单的灾祸,难保这贼子也牵扯其中。”
贾敏听了也是大惊失色,夫妻两个对视了半晌,贾敏这才艰难的说道:“老爷,不如你把璟轩那孩子叫回来问问,我想,他也许知道些内情也说不准。”
林如海僵硬的点了点头,无奈之下才命人去叫璟轩回府,哪知道派过去的人很快便回来回复,说是璟轩昨晚便跟着大军离开了维扬一道进京去了,其余的事,这人也是一概不知。林如海也只得暂时按捺住了心中的千头万绪,到书房思索半晌,写折子自辩去了。
贾敏则有些担心娘家会否被北静王世子一事牵扯进去,有心想要问问林如海,但看他已然心力交瘁的样子,便只得暂时忍下,偏昨天夜里兵荒马乱的,一时照看不周,女儿黛玉又有些生病之兆,贾敏的心思便全都扑到了女儿身上,暂把娘家的事放下了。
不提江南这些人如何百般寻找门路往京中打探消息,单说璟轩跟着大队人马一道进京,一行人走水路,一路上有水军护航,还有船厂新研制出来的大船,不仅不颠簸,反倒比一路上都拘在马车里舒服得多。
天公作美,一路上有风向助力,船队比预计还要早上半个月就到了天津渡口,在此换了马车,没几日的功夫便到了京城,这一回不比魏臻带着薛明义他们的悄无声息,大队人马可是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此时忠安王府和北静王府早就使尽了浑身解数打探消息,有关薛家的事就连宫中的太后都不知情,更何况是旁人了?因而两家王府到了如今,还都以为是在江南的盐务上两家被查出了什么首尾,才惹得龙颜大怒,把两家的世子都给抓了回来。
这次连水溶都折了进去,多半这使绊子的人是忠顺王府那边的人,两家王爷都是这般想,顺着这个思路便想着如何利用朝堂上自家的盟友来大事化小,对忠顺王那边也是十分不满,倒把忠顺王惹得十分不满。
年前老忠顺王过世,世子恩袭王位,如今正在守孝。这位年轻的忠顺王与原十皇子,如今的忠平王桓谦交好,因而忠顺王府自打他袭爵之后,便站到了新皇的这一边。这一次江南整肃盐务,他更是乖觉的把自家的陈年烂账直接摊开到了皇帝的面前,他如此乖觉,皇帝自然十分满意,让他回府安心守孝。
这年轻的王爷也的确这样做了,半点儿都没掺和到江南的事情里面,谁知道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忠安王府和北静王府不知道吃了什么枪药了,偏以为是他出手算计了两家的世子,疯狗似得攀咬上来,可把这位气得不轻。
别看这位年轻的新王爷在皇帝面前十分乖觉,实际上也是个脾气阴晴不定的主儿,当年做世子那会儿,就因为庶弟碰了他当时心爱的戏子,便拿着鞭子险些把人给废了,当年也是闹了个轰轰烈烈,虽说嫡庶有别,但为了个玩意儿伤了自家兄弟,总也说不过去,当年若不是老王妃顶着,只怕这位的世子之位也坐不稳了。
这次被两家王府扣了个屎盆子,忠顺心里面很不痛快,不过他也并不是两家世子被拿内幕的知情人,因而本也有些猜不透皇帝的意思,这才按捺住了不快的心情,不过心里却给那两派的人都记了一笔。待看清了形势,秋后算账也不晚!
就在京中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这件事的当下,皇帝下旨将水溶与桓译押往刑部大牢,着令刑部、大理寺与都察院三司会审二人涉嫌勾结山贼、杀害薛家父子谋夺家财一案。
这道圣旨颁布出来,全部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勾结山贼?谋害薛家父子?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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