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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庭湮清醒时,已是翌日清晨。

窗外的阳光照在她脸上,使她睁开了眼,当她意识到自己处于陌生的环境,瞬间完全清醒了。

她四处梭巡,一见躺在她身侧同样全身赤裸的于之昊时,她的心跳忽地停了一拍,昨晚发生的事情突然浮现在她脑海。

庭湮蓦然涨红了脸,羞赧得不能自己,投有胆子叫醒他。

她甚至不敢想像待会儿面对他的情况,考虑片刻后,她决定趁他还熟睡之际赶紧离开,至少能够暂时避开这种窘迫尴尬的情形。

偷偷溜出饭店后,沿路上她散着步,只要一思及昨夜他以唇舌爱抚她的一幕,便禁不住脸儿羞红,连脚步都变慢了。

对于未来她虽仍是一片茫然,但是之昊的保证对她而“言的确是剂强心针。事到如今,她除了信任他还是只能信任他,既然已等了他那么久,就不该在意再多等他一些时戾。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庭湮的心情瞬间转好,脚步也变得轻松了,在行经一家便利商店的门口时,她突然想进去买个三明治当早餐,顺便再买份报纸看看。

买好东西结帐后,她便拿着三明治和报纸,朝前面不远处的公车站牌走去,在等公车的空档,她打开报纸,立即被一个全版的广告吸引了目光。

东亚百货集团总裁于宗议大公于于之是与李氏集团董事长李富生千金李小妍将于一月二十八日缔结连理,敬请各地亲友闻此讯息,于当日前来亚悦饭店观礼用宴……

庭湮的双手在发抖,泪水早巳止不住的下滑,滴染在报纸上,那点点触目的痕迹对她而言已成为一个个讽刺。

她受骗了,再一次上当了!

原来于之昊所谓的等,竟是无止境、没有结果、永永远远的!

他为什么要骗她?既然已和李小妍定了婚期,为什么不肯向她坦言,还要再一次占她便宜?

夏庭湮,你好傻啊……好傻啊!

不知过了多久,庭湮才回过神,也发现周遭已有许多好奇的目光在看着她,看她这个在街头流泪的可怜女人。

她再也待不住地离开站牌,漫无目的地走着,每走一步她的泪水便滑落一次。

夏庭湮啊夏庭湮,你为什么要相信他的话?为什么要对那样的男人一见锺情?

她从不知道被欺骗的感觉居然是那么痛,几乎痛得她撕心裂肺,再也不能复元了。

此刻,她手中报纸上那个大红喜字映照在阳光下竟是那么刺眼,不仅毁了她对他的信任,更让她爱他的心残缺、破裂、逐渐灰飞烟灭……

●          ●           ●

当于之哭醒来不见庭湮时,先是一惊,但旋即想了想,她或许是因为害臊,所以趁他还睡着的时候先回家了。

有了这个想法后,他压住了担忧的心情,打算先回家跟他老爸再好好谈—次,相信他应该不会这么不通情理才是。

庭湮是个好女孩,他绝不会负了她!

当他带那股坚决的心情回到家中,却见之萱一个人急躁的在门口走来走去,一见到他立刻跑到他面前。

“哥,你终于回来了。”她急忙抓住他的手,小脸上的五官全皱成一团。

“怎么了?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于之昊揉揉她的头,笑意忌盎伙地说:“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事要哥帮你处理了?不过哥现在有急事,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说着,他便闪过她身侧欲进家门。

“哥,不是我遇上麻烦事了,是你——”

之萱在他身后陡地喊道,捏着报纸的手隐隐轻颤箸。哥g本不知发生什么事吧,否则他不会这么镇定。

于之昊停下脚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掠过他的心头,使他脸上的笑容随之定住,转为深沉。

“什么事?”他倏然转身,的的目光盯视着她。

“你自己看。”她立刻将手上的报纸递给他。

这种事她g本说不出口,因为她明白凭哥的个x知情后定会去找爸大吵一架,但是不说,到时成了不能挽回的局面,她不就成了罪人?

大哥没错,庭湮更没错,为何要他们承受这种罪?爸为了公司,暗地出卖哥的情感与一生,这就是错。

于之昊拿过报纸一瞧,微拧的眉宇随着报上的大幅报导蹙得更深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结婚?我g本没答应娶李小妍啊!”他激动地将报纸揉成一团。

“我哪知道,这还不是爸的主意!”之萱摇摇头,“报纸都刊了,他是想打鸭子上架后,你就没话说了吧!”

“笑话,我干嘛要成为牺牲者?”他愤怒地握紧拳头。

“哥,你别激动!”她担忧地看着他。

“我能不激动吗?我去跟老爸说去”

之萱连忙拉住他,“别急、别慌,你要好好说,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放心,我知道。”他握紧拳头,黑瞳中闪着骇人星芒,倏然转进屋内。

之萱只觉浑身冷凉。不知哥这一进屋,结果是忧是喜?

于之昊进入容厅不见父亲,又转往书房,果真看见坐在书臬前批阅卷宗的于宗议。

“你来了。”于宗议抬首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于之昊尽量压住满腔怒火。

“当然,你就快结婚了,是该找我好好谈谈婚礼筹备的大事,不过这种事最好你和小妍两人先商量。”

于宗议j锐的目光带着老练与沉稳,他相信儿子即便万般不愿,也拗不过已成定局的事。

“你是故意的!”于之昊冷着声吼道。

于宗议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快意,“既然明白,就听爸的话去做。”

“我不要!”一道道欲发狂的气焰倏然袭上他眉间。他不明白才几天时间,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完完全全荒腔走板了!

如果这是在一个月前,他会很开心能得到李小妍,但也可以想见,当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拥有并非所爱时,那种苦会多深。

如今他既已明白自己真正的爱在哪儿,又怎么可能要李小妍?

“别固执了,各大报都刊登了我们和李氏的喜事,我想所有人都在为你们祝福。”于宗汉笑着说。

“你错了,是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的好戏。”此时此刻,于之昊的心情有多糟已不待言,他只想做最后一次努力,倘若真输了,他也会选择该弃者弃之。

“之昊——”于宗议瞪着儿子,“你真的为了那个在书店打工的女人不要你父亲,不要东亚了吗?”

“你调查我?”他吃了一惊。

“为了了解你,有关你的一切我都得掌握在手中。”于宗议毫不避讳的说,反正他也不怕他知道。

“那么你登报的目的就是要庭湮知难而退了?”于之昊浑身一震,这个认知让他背脊发凉,更感叹现实的可怕。

“如果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就会主动离开你。”于宗议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喜帖,“你看看帖子这样的设计行吗?这是小妍挑的,我想你也会喜欢才是。”

“我不要!”于之昊一把抢过喜帖立刻撕成碎片,狂肆大吼,“爸,你知不知道李家人有多势利眼,李小妍更是可怕,她曾拿我对她的爱陷我于不义,在方家尚未倒闭前她是如何践踏我的心,你知不知道!”

“这个爸都知道。”于宗议面无表情地说。

“既然知道,你为何——”

“我说过,这只是场利益婚姻,等熬过这个难关,到时候你要离婚或娶谁,爸都会赞成。”

于宗议自以为是的侃侃说来,殊不知他这几句话已像冷剑刺进自己儿子的x口。

“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父亲!”于之昊闭上眼,试着从悲伤中平静,他已决定凭一己之力追寻属于他的幸福。

丢下这句话,他毅然决然地转身,那坚定的态度让于宗议看了心惊。

养他二十多年,他是第一次从儿子脸上看见这样的果决与犀利。

难道之昊变了?变得不再是以前那个凡事漫不经心,光凭东亚的庇荫,便可吃香喝辣一辈子的公子哥?

“你要去哪儿?”他喊住于之昊。

“不知道。”于之昊拉开房门。

“婚礼那天——”

“那只会是个没有新郎的婚礼,你等着让别人看笑话吧。”房门倏被合上,喀的一声,似乎也代表他们父子之情的决裂。

于宗议瞠大眼睛,无力地靠回椅背上,频频揉着太阳x。

难道他为了这个家所下的决定错了?如果没了东亚、没了这个尊贵的身分,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        ★        ★

于之昊一离开家,立刻前往庆丰书店,哪知才到书店门口,便被江玉琴用扫把挡在门外。

“玉琴姐——”

“你别喊我玉琴姐,算我瞎了眼,拿你当好人。”江玉琴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擦着腰,大喊道:“你给我走,再也别进我书店,就算你要买东西,我也不卖你!”

“别这样,让我见庭湮一面。”他一定要向她解释清楚这一切。

“见庭湮!你还好意思说?”江玉琴气呼呼地,那微胖的身材直发着抖,举起扫帚就要挥向他。

于之昊紧紧抓住扫帚,“玉琴姐,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告诉她,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呀!”

他无法说出自己心底的郁闷,即使天底下没人愿意相信他,但求庭湮—个人的谅解与支持。

“她是来过,但已经离开了,你走吧。”江玉琴抽回扫把,闷着声说、

实在是她太喜欢之昊这孩子,不愿相信他是这种背情忘义之人,只是报上写得清清楚楚,她想替他说情都不行。

“她来过了!”他眼睛忽而一亮。

“没错,你请回,我要关店门了。”她气得连做生意的心情都没了。

江玉琴才要拉下铁门,于之昊便一手顶住门,“她真的离开了吗?我不相信,玉琴姐……”

“她已经回去了,你再这么缠着我也没有用啊。”江玉琴不耐烦地拔高嗓音,“你怎么还不走?”

虽然看他这副样子怪可怜的,但只要一想起他就要娶别的女人,还把庭湮玩在手掌心,她便气不过啊。

“她回家了?”于之昊一个使劲,干脆将身体挤进门内,急促地问道。

江玉琴扬起眉毛,“你不会想去她家找她吧?”

“我就是要去找她,我要把所有的话跟她说清楚,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让人误会了。”他简单说完,便转身打算前往庭湮的住所。

江玉琴立刻把铁门往上一推,吃力地追上了他,“你别去啊,却了也一样是扑空而已。”

于之昊闻言立刻停下脚步,回过脸看向直追而来的江玉琴。

他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今天庭湮没课, 不回家难道会去学校。

“如果她去了学校也没关系,我现在就去学校找她。”他试探地问。

“哎呀,你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搞的,既然不喜欢庭湮就放了她,她那孩子死心眼,禁不起你这么折磨的。”

她不禁摇摇头,叹了口气,为这两个孩子的缘浅而感慨。

“玉琴姐,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我都要告诉你,我对庭湮是百之分百认真的,绝不是虚情假意。”

他抿了抿唇,眼光锐利地凝视了她一会儿,才要转身,江玉琴又喊住他,“等等,她也不在学校。”

“那她————”

“她昨天夜里没回家,她母亲正好心脏病发,庭湮回家看见母亲倒卧在床,急得将她送进医院了。”她语气沉重的说。

“玉琴姐,你快告诉我,她们现在在哪家医院?”他心急如焚地问。现在庭湮一定亟需有个人在身边安慰她,给她力量。

江玉琴告诉他医院的住址,“你快去吧,我想庭湮很需要你。”

得到了江玉琴的谅解,于之昊激动地对她表示,“玉琴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江玉琴看着他急促奔离的背影,不禁摇头心想,感情这事还真是磨煞人呀!

★         ★         ★

庭湮将母亲带往医院,经过医生的诊治后,立刻作出动手术的决定,然而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这个消息对庭湮来说无疑是另一个重大的打击,偏偏这时候血库的o型血y不够,夏母又亟需输血动手术,这让庭湮着急得不得了。

就在她心慌意乱之际,突然于之昊出现了。

远远的,他便听见医生在和庭湮讨论缺血的问题,又听见夏母和他同血型,于是他立刻走向前对医生说:“我也是o型血,就用我的吧,要多少就抽多少,我不在乎。”

—见到他,庭湮的身体便忍不住发抖,以为经过调适后她可以承受面对他的痛苦,没想到她完全错了!

那种痛不但没有因为她的自我安慰而消失,反而潜藏到一处她看不到的地方,等到一遇上他,悲哀和脆弱便像一股强大的浪潮席卷而来,让她几乎支持不下去。

“不用,找妈不需要你的血!”庭湮一口回绝。

“这位小姐,这位先生答应捐血给你母亲可要把握机会,如果你拒绝他,再等下去可是会有危险的。”主治医生没想到庭湮居然会拒绝,忍不住开口劝说。

庭湮闻言一愣,顿时不知是该拒绝还是答应。

“要恨我以后再恨,先救你母亲重要。”于之昊一双漆黑的眸轻轻闪过一道温暖的柔光,随即随护士小姐前往检验室。

于之昊足足捐了一千cc的鲜血,对他的义举庭湮的感觉可说是五味杂陈,矛盾极了。

等护士小姐抽好血后,她开口对于之昊说:“谢谢你了。”

“对我还客气什么,能为你做点事是我心甘情愿的。”丢掉止血的棉花,他卷下衣袖,目光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庭湮转过脸,似笑非笑地讽刺道:“你的恩情我会报答,但是别再对我花言巧语了。”她咬了咬唇,随即走出了检验室。

于之昊连忙追上,y霾不悦的俊脸上弥漫箸簇簇火焰,“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不相信我对你说过的每句话?”

“信任你我得到的是什么?”她撇撇嘴,冷笑道:“难道要等我收到你的喜帖,你才肯停止你的谎言?”双肩一缩,她眼底满是难掩的伤感。

“你误会我了,报上的事我完全不知情,相信我。”她的指控让他听得心都拧了,今天他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庭湮的薄唇轻抿,在泪水流出之际她赶紧眨掉,“别再说了,你与我已不再有任何关系,但我会谨记你今天的救命之恩,你走吧。”

她走过他身边,快步前往手术室,已不愿再看他一眼。

“庭湮,无论你信不信,我会挽回你的。”他的俊脸霎时僵凝,忧郁的眼神直直对着她的背影。

“回去找李小妍吧,奋斗多时她终于是属于你的,恭喜你了。”她哑着声企图掩住其中的苦涩,脸上血色早巳尽褪。

这时候一位护士小姐朝她快步走过来,“夏小姐,你母亲手术情况不乐观,你可能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不!

为什么上天要将病痛都降临在妈身上呢?

老天爷,就让她代替母亲承受这些痛苦吧!她已一无所有, 只有母亲一人,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失去她。

庭湮身子一软,泪水止不住的狂流。

于之昊赶紧扶住她,轻声的安慰,“没事的,你放心,有我陪你……”

第十章

夏母终究还是敌不过病魔的摧残,在手术时断了气,庭湮甚至没和母亲见上最后一面。

为此她原就落寞的模样变得更憔悴,还好母亲的后事有江玉琴和于之昊的帮忙,丧礼办得简单却不失庄严。

庭湮捧着母亲的骨灰在法师的带领下入庙安置,终于了她一桩心愿。

她没有办法在母亲生前买栋舒适的屋子给她住,在她往生之后,她要为她找个祥和之所,于是她将辛苦存下来的钱,为她买了这处安宁的地方。

这里四处弥漫了香烛的味道,她相信母亲会喜欢这里。

在一切处理完毕回程的路上,庭湮终于对于之昊说了母亲去世后的第一句话。

“这阵子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

虽然说了话,但她仍是保持着面无表情,让于之昊看得既伤心又难过。

“庭湮,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句话?”于之昊语气满含挫败。

“不用了。”她冷着嗓,淡漠地说。

“我不要你的道谢,我只要你给我一句话,一句和从前一样能让我温暖的话语。”于之昊激动地扳转她的身子,猛力覆住她的唇。

庭湮拼命挣扎,倏地给了他—巴掌。

于之昊捂住脸,双眼泛着疲累与萧瑟。“庭湮,我们真的没有以后了吗?你为什么不肯再给我一次可证明的机会?”

“我已给你太多次机会,一次又一次的等待太痛苦,算了吧!”她已厌恶过这种生活。

轻叹了口气,她举步往前,也不再眷恋过往,被骗被辱是她自找,早该知道彼此间的云泥之差,又何必留恋呢?

“等等!”于之昊快步追上她,眼神冷冽且骇人,“不管你听不听,我都要告诉你,报上所写的我不会去履行。”

他气息重喘,深沉的表情和语调平添了几许y森气息。看着他愤懑的表情,庭湮露出了一抹苦笑,“算了吧,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我现在可是带孝之身,你就要步人礼堂,别被我感染了晦气。”

于之昊迭退数步,俊脸上满是疲惫,眼眶周围更有着骇人的黑眼圈,可见他这几天是生活在什么样的炼狱中。

“你变了……”他逸出一丝苦笑,心头有把火在熊熊燃烧着。

“对,我是变了,我变聪明了,这样的我你满意吗?若是不满意也没关系,我们本来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庭湮的脸色平和如常,看似无怨言,但于之昊却能感受到她心底的恨意。

她一定是恨死他了!

他深吸了口气,咬紧牙到下颚发疼,仿佛有股寒彻骨血的冷意正侵袭着四肢百骸,让他心力交瘁。

“不再有任何关系……过去我们一块儿在玉琴姐那晨昏相处的情景也全都可以忘掉了?”于之昊无力地问。

他悲怆的表情使诞湮的心动摇,但她仍强力维持冷漠,“我会忘了,你可以记着,因为那是你为自己的挚爱所做的努力,你怎能这么轻易忘了?”

庭湮顿觉心情好沉重好沉重,对于未来她已不知该往何处去,只想先离开这里—阵子,找个地方独处。

“我是要记着,记着你是怎么样的不肯信任我,明明爱着我,却不肯拿自己的真心面对我!”他怒目以视,身躯因受不了她的绝情而颤抖。

“我已无心了。”她紧闭双目,决定不再为他停下脚步。

“你!”于之昊再度上前,与她并肩走着,语气沉重地说:“好,你既然已决定这么做,那我也不勉强,不过我希望你能在那天来参加‘我的婚礼’。”

庭湮身子一震,转头看向他,“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狠!”

她立刻加快脚步向前,与他拉远距离,而于之昊也顿住步履,红着眼眶看她愈行愈逗的身影。

●         ●          ●

“庭湮,你明天真要走?”江玉琴万分不舍地问,眼底眉间满是离情依依。

庭湮这一走可不是三、两天,她已经办好休学到英国念书三年,只要一想到三年不能见面,她的心就揪得好紧。

“嗯,玉琴姐,别这样嘛,我有空会打电话或写信回来。”庭湮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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