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见他的担心,心里也暖烘烘的,觉得这几日不亏了,便拉着他的手言辞诚恳地叮嘱着:“不过万一,我说的是万一,真的有事,你和曾响千万别傻乎乎地替我出头,赶紧夹尾巴逃听明白没有!我自有我的打算。”
居同野同他就是生不起气来,沈吟能把他的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冒充朝廷命官是重罪,你小命不想要了!”
沈吟见他话只听一半,话说不动气归气,心里却一点正事也不想,只想同他闹着玩,两人拉拉扯扯多有意思,又拉扯着他的衣服,作势要扒下来:“那你呢,这身衣服不想要了?”
居同野下意识道:“衣服怎能和你比!”
沈吟没由的眼眶一红,手上的动作一顿,竟下不去手。
居同野没想到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他真想一棍子把人打昏藏起来,不叫任何人看见。
曾响的脚步声杂乱无章,逐渐靠近。
二人之间的气氛有种微妙的尴尬。
沈吟神色肃杀,匆忙又嘱咐一句:“自保为上,还有我不需要你救。”
这话因为匆忙听起来十分绝情,一点温情也没有,好像是台上的一场戏,散了场后,繁华退尽,大家卸妆换下戏服,各过各的。居同野刚刚生起来的一丝情绪就这么被生生压下去,好像这些日子确实都是逢场作戏。事实上,沈吟也觉得拧了那么久,居同野身子软了骨头酥了声儿也媚了,可对自己的心依旧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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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人先前被美色熏昏了头脑,和戏子一番云雨之后,倏地冷静下来。来前又想了一路,他虽是个好美人的,但也明白不是所有美人都能上手。如果那个冒充知县的当真只是个冒充的,那便是他嘴里的肉了,可万一是个人物是个上头派来明察暗访的官,那就不得了。不过他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他上上下下都重金打点过,不可能有暗访的官而毫无风吹草动。
暇州衙门很是寒酸,大堂更不必说,桌椅板凳不是一套,都是临时东拼西凑,桌椅摇晃个个带伤,坐上去咯吱作响,活像屁股底下有只坐不死的小老鼠。
徐大人来前做好准备,知道暇州穷,眼见如实,穷的还是超出他的想象,先不提大堂摆设,上来的还是冒着热气的白水,杯沿杯盖各有豁口,喝水必须当心否则连唇都会被划破。酷暑天里,他可是非冰镇过的碧螺春不饮。
曾响刚烧开的水是烫的,杯底沉有白碱,在座的能享受这待遇的只有沈吟和徐大人。
沈吟轻轻吹着杯里开水,把徐大人的窘态收在眼底,知道他暂时还不敢发作,心里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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