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航,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刻,看着男人冷硬坚决的侧脸,她突然发现自己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他不再是小时候,常常逗弄她,跟她耍无赖的小男生了。他已经变成一个成熟固执、坚持果决的成年男人,他拥有强大的实力,可以任意摆布她。
这让她很害怕……
季远航侧头看了蓦然失声的女人一眼,目光倏然收缩,喝声道,“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像那个黑社会一样拖你到屋子里强要你吗?”
她例抽了口冷气,说不出声。
“萧可蓝,你能不能冷静点,听我好好把话说完。”
“你要说就说,干嘛一定要抓走我,要是让予城知道了,他误会了怎么办啊!我们就要……”
“哼!他那么不信任你,你还嫁给他做什么。”
“他不是不信任我,是他不信任你!”
男人嘎然失声,瞪着女人的眼眸更加黑浓,宛如泼墨的天,整张俊脸,阴云密拢。
“我要的是你!”
嘎吱一声尖锐的刹车响,十字路口的行人被突然停下的黑色越野车吓得叫嚷纷退。
驾驶坐上的男人紧握着方向盘的手,筋骨突起,森森白结。
她蠕了蠕嘴,垂下眉头避转眼光,望着窗外陌生飞逝的人景物,渐渐变得模糊。
他们来到一个荒僻的海岸边,季远航拉着可蓝进了海边的一幢洋房,扔下她就又离开了。屋里外都有人把守着,她试了几次都没跑掉,也无法联系上任何人。
她无法想像自己这样突然不见,向予城会怎样着急。
焦急的等待中,直到夜色降临,季远航才回到洋房。
她急忙冲上前,问,“你到底要说什么,快点说,说完了我要离开。”
季远航揩过嘴角的一缕血渍,身上衣衫也有明显的破损,似乎是经过一场大战的样子,只是瞥了她一眼,就直往搂上走。可蓝气愤不矣,叫嚷着跟上去。
进了屋后,男人展臂伸手,直接脱下了衣服。
“啊,你干嘛?”
他扭头冷嘲似地掀掀唇角,“我跟你的那些保镖缠斗了半天,弄得一身脏臭,自然是要先洗个操,换身衣服,吃个饭……”
“你……你最好快点,不然我……”
她愤愤地退出房间,甩上门,下楼就看到有人送来的吃食。
屋里的男人,一下坐在大床上,垂下头,躬下身,一手扒过头,深深地舒了口气,支着额头,久久不动。那半掩去的眼眸底,纠结着噬骨的疼痛和无奈……
良久,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低喃,“季远航,你真是……可怜!
近十年了,还是只会用这一招——死缠烂打。
以为她就会为你回心转意吗?
师傅说,向予城这个男人最擅长攻心之计,曾经不废一兵一卒就收服了黑龙组的上下元老叔伯,利用港城做为核心根据地,将组织的力量扩散到了整个亚洲大陆和半个欧洲大陆。
光靠打打杀杀的手段,哪里可能在十年中建立如此功绩?!
是的,比起向予城,他显得浮躁,混乱,不够沉着稳重。
可是面对心爱的女人,他除了用这种办法,还能怎么办?
可蓝等到快要失去耐心时,季远航下楼来,在她愤愤不甘的眼神里,慢条斯里地用起餐来,一边吃,还一边跟她搭讪,好像……现在是他们一起出来旅游,一起出来玩,一起……
“这种单手蟹,肉要顺着这个方向挑,就能全部出来。来尝尝,味道非常棒!”
“不要,昨晚予……我早就吃过了。”
“那尝尝这个炒田螺,咱们内陆卖的都不够新鲜……放心,这些消毒措施都做得很好,不会吃到你拉肚子。”
“……”
“蓝蓝,我给你准备好了胃药。”
“季远航,你……”
她终于转过了气鼓鼓的小脸,即使是这个模样,在他眼里,依然可爱得要命,他觉得,这辈子真的栽在这女人手里了。
他一笑,将用银针挑出的田螺肉放进她面前的碗里,口气温存,“蓝蓝,吃饱了待会儿逃跑才有力气。”
终于,她一咬牙将盘碗拖了过来。
他觉得他必须感谢这顿美味儿,在口腹之欲得以满足之后,人的情绪会自然放松很多,因为血液多数都流到了肠胃,脑子里就没有那么清明。而面前固执的小女人,表情也从初时的剑拨弩张,渐渐就得温存柔和。
啪地一声,可蓝放下碗筷,伸了个懒腰,却在看到男人专注含笑的宠溺眼神后,一下收回动作,眼中又露出了警惕。
“季远航,饭也吃了,你该说说你到底抓我来干嘛了?!”
他在心底沉沉一叹,垂下眼,掩去了眼底那深重的失落。
这样偷来的幸福,果然不长久,很快就显了原型。可他就像吸食毒一品上瘾了,越想戒,越是戒不掉,每一次瘾头袭来,翻江例海的疼痛,几乎让他发疯,发了疯地就像今日一样不管不顾地招集人手,将人掳到自己的范围
只是看着,也心满意足。
男人也啪地一声重重掷下筷子,站起身,就往楼上走。
“季远航,你能不能不要再拖下去了?”
女人追上去,拖住男人的手,目光冷然地看着他,他却平直地看着前方,额头上隐隐簇着两垒阴色。
她抓着他的手臂,感觉到他蓦然紧绷的身躯。
男子的侧脸在灯光的扑射下,明影交错着,他紧抿着薄唇,这个表情如此沉重,再不是年少时他装出来博她同情的。
“远航,求求你,别这样,好不好?难道我们就不能好好地……做朋友,那也是一辈子的呀!”
他倏地回头,眉间隐隐跳动着狞恶,“一辈子?!你以为向予城就真的能给你想要的一辈子!”
“什么意思?”
他反手攥住她,将她往楼上拖去,“我现在就给你看个好东西,你再想想,你们有没有可能拥有一辈子。”
他们进了他刚才的那间房,他把她扔在沙发上,从黑皮箱里拿出一张只有手指那么大的芯片,叉进了壁式液晶电视的接入口,潦黑的画面预热几秒后,突然一亮……
无声无息的画面里,那个领头走在最前方的高大男人,是她昨夜还同床共枕热情缠绵的男人吗?
他一身黑色风衣,内里却着一件黯红色细金丝的丝质衬衣,模样依然俊美无匹,唇角却挑着一抹邪虐至极的笑,那她看惯的温柔黑眸衬着满目的腥红,正端着一杆黑色长枪,直接抢在人头额心,瞬间火星迸渐,那颗颤抖的人头宛如破碎的西瓜,脑浆四渐,大片渐到了他的衣上,领口,甚至是脸上
令她浑身冰寒到底却是,他戴着皮手套的手,在漂亮的颊上一揩,竟然将拭下的脑浆,伸舌一舔,卷进了嘴里,砸吧了一下,侧脸对身后的韩希宸笑说着什么,后者脸上立即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
随即,他抬起大脚,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鞭,一下落在那人的碎烂的脑壳上……
明明无声的视频,她仿佛都听到了那骨骼被碎辗过的咯兹声,声声渗入人骨,冷入肌肤。
接着是一张张被杀害者的图片,清晰得教人无法直视。
再然后是很多段简短的视频画面,都是那个男人杀人时的情景,一幕比一幕血腥暴力,恐惧得宛如地狱画面,完全想像不出……人类竟然能干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可以将自己的同类折磨成那样儿。
她的心一点点紧缩,抽搐,疼痛,呼吸压抑,胸口闷痛,无法控制,冷汗迅速湿了一身,眼前一片模糊,不自觉地往后退去……
旁边的男人却悠悠道来,“你知道为什么你失踪这么久,他都没来找你吗?他之前告诉你的是什么原因?去约见他的一位老友?……哼,真会编,不愧是做贯黑佬大的。今天,他一大早就去见了这个国家的三大帮派的头目。同他一起去的还有黑龙组现任老大韩希容,以及整整两个标准集装箱的军火。”
“军火?你说他还在做走私一军一火的生意?”
“不然你以为他的帝尚集团凭什么能在不足十年之内,就扎根在整个西部城市?!拥有那么强大的经济实力,不足三年就在国内的股标市场捞到数亿资金。他手底下那么多黑帮份子要吃要喝,哪里来的钱?酒店、饭店还有一堆的洗脚房,ktv房,spa桑拿馆,都是港台最著名的黑道八大行业,都是他们用来敛集黑金的最佳场所……”
季远航细数着向予城的一条条罪状,可蓝从那一字一句中,仿佛也拨开了重重迷纱,看到自己平日里出行入住,衣着饰品,左右奉迎的人群笑脸下,那一条真正流动着的黑色利益潜流。
“向予城所谓的瑚蝶城,不过是想把碧城改造成第二个满身黑腥的港城罢了!而由他主导的那个物流大项目,最大的好处就是靠近黑市天堂的圣城,以最短时间、最快最安全的通道输送毒一品、军一火甚至偷渡人口。
他和韩希宸的关系就像父子一般,亲密无间。他所谓的金盆洗手,其实只是为了退居二线,为黑龙组开辟白道之路。他在明,韩希宸在暗。两两合作,黑白通吃,势力大得压死人,连京上的军部和司法部都不敢轻易动他。对这个国家来说,他的存在,黑龙组的存在,根本就是一颗可怕的毒瘤!”
“不,你骗我,你骗我的,这不是真的,予城建蝴蝶城,是为了完成她母亲的遗愿。”
“蓝蓝,你为什么还不明白,还要执迷不悟?”季远航扣住女人的肩头,斥声低喝,愤怒的火焰在潦黑的眼底疯狂跳动,“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是在骗你。如果要订婚,何必跑到这个跟大陆完全不喜建交还敌意重重的国家来?今天就是情人节,他不为你准备订婚宴,却跑去跟黑帮头子会晤,为什么?他根本就是利用你做掩护,在凰城的官僚们面前演了一场好戏罢了,回头就操上自己的老本行,跟那跟他一样丧心病狂的黑老大谈生意,买卖军火,就为了继续在边境作乱,趁机谋取更大的利益。”
“不,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问他事实真相!你放开我……”
“蓝蓝,你睁开眼好好看看,”他箍住她的脑袋转向了电视屏幕,画面里的俊美男人正站在一堆长枪短炮前,漆黑的水波反映着那张面容,阴昧不明,戾气森然,“向予城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黑帮头子,这个世上根本不存在真正金盆洗手的黑帮老大,这身黑暗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洗干净,他根本不可能给你光明的未来和幸福。
你知不知道,你们离开之前,那个李家阳又跟他碰了头,李家阳母亲家的家具和陶瓷业,其实是做专业的毒一品一走一私和文一物一走一私。他们已经把迟家的古董一走一私路给抢走了,你还以为他们是在为国家打击罪犯吗?!”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你住口,我不要听你说,我要回去……”
男人却执拗地扣着她.目光锐利.态度坚决得不容辩驳地沉声说。
“萧可蓝,只要和向予城在一起,你就不可能跟这些肮脏的人和事脱离关系,你到底懂不懂?那个男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爱!”
“不,他一定有他的原因!我相信他。”
这一把嘶声大吼,让男人一下僵在了原地,动作,表情,连眼珠都僵直地看着一脸坚定的女人。
虚空中,仿佛有一道垒实的高墙,被这两道固执的目光狠狠击碎了。
“蓝蓝……”
一刹那,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楚。
“我相信他,我要回去。”
她用力推开他,这一次,他已经抓不住,拦不了,拉不回了……
沿着昨晚他们一起散步过的海岸线,可蓝拼了命地往海边别墅跑,半路就碰上了巡逻的人,一阵凶戾的犬吠吓了她一跳,那些人三五一群,身上都扛着的一支森黑的长枪。
记得之前向予城说过,这是私人海滩,会有私人警察巡逻,若是逮到任意侵入的人,不听警告退离,就会遭到射杀,死活自负,业主没有任何的法律责任。
当然,那些人看到她突然跑出来,初时大声喝吼了一下,等看清她的面容时,一个个立即松了大口气似地,急急带着她往回赶。
而等她赶到别墅搂下时,就听到里面传出暴吼声和器物摔砸声,以及人类的惨痛求饶声,那位巡逻队长初见她时说的话就蹦进了脑子里。
“萧小姐,总算找到您了。向先生都快发疯了,负责照顾您的仆佣……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她推门而入时,那间充满了波西米亚风格铺满了织花长毯的客厅,早已经一片狼籍,看到地上匍匐龟缩着两个人,正是陪伴她出游的随从的模样时,一股寒气倏地直窜上脑门儿,涨得她太阳穴一阵抽痛,浑身冰冷,脚下被一物绊住,差点就栽倒在地。
向予城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黑帮头子……
随从满脸鲜血,正抱着一只脚在地上申吟翻滚,而那个一直为她殷情服务的仆佣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满脸红肿,额头浸血了,还在不住地给那个魔鬼般的男人叩头求饶,咚咚的敲击声,仿佛毫无痛觉似的。
这个世上根本不存在真正金盆洗手的黑帮老大 ……
这身黑暗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洗干净……
“予城?”
这是她熟悉的那个男人吗?
这…还是那个昨晚温柔吻着她,说会爱她一生不变的男人吗?
他毫不怜惜地一脚踢出,狠狠击中女孩的腹部,将人踢飞撞在旁边的托花短几上,那清脆的骨碎声,可怕得就像电影特写镜头里的声效。
可蓝吓坏了,扑上前拉住男人的手臂,阻止男人朝向随从的一脚。
“予城,我回来了,你不要这样,不怪他们,这不是他们的错,你冷静点,你听我说……”
男人转过头的动作,缓慢得就像生锈了百年的机器人,而那被怒火燃烧成一片腥红的眸子,带着野兽般的疯狂鸷猛,狠狠地掳住她。
“你……你今天跑哪里去了?”他一声大吼,震得她鼓膜都翁翁作响。
“我被……”她一下打住,换口道,“予城,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么?你别这样,你这个样子我……好害怕,这件事不能怪他们的,你放他们出去,好不好,我想……”
然而,他却不给她岔开话的机会,双手死扣住她,疾言戾色,吼问,“说,今天你跑哪去了?谁带走你的?又是谁送你回来的?”
巡逻的队长简略报告了找到她时的情况,男人的瞳仁收缩成针尖般的锐利,扣着她肩头的大手又沉又重,几欲碎骨般。
“我只是 ……,”
他这个样子,仿佛要将那人碎尸万断般的杀气腾腾,她从来没见过他发如此大的脾气,仿佛……变了个人,仿佛就像那视频里走出来的地狱魔刹,已经噬血成狂。
“只是什么?只是去跟季远航闲话家长,趁着结婚前来个单身聚会?好好放纵一下,享受曾经的初恋情人的暧昧料缠,满足你这颗离开男人一小会儿就会耐不住寂寞的心一一”
狠狠的一挥手,墙上的箭头鱼就被一拳截断了,扔出了窗外。
“予城,你在胡说什么?我没有,那只是意……”
“你要说这只是意外吗?!萧可蓝,你真当我是没脑子的笨蛋吗?”大掌一下抚上了她的脖子。
“不,予城一一”
她尖叫着被他一只大掌摁在身后的圆柱上,那是采用天然的椰树制成,上面还留着很多天然的村皮倒勾,咯在她的皮肉上,他就那样用力将她帖着村干,高高举起,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刮擦而过,疼得她立即蜷起了身子。
“你这个,这个……可恶的女人,到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我,你还敢、骗我,我……”
狰狞的俊容上,仿佛笼着一层浓重的腥血,翻涌起伏着……
“予城,别……好痛,你放我下来……予城,你怎么了……你听我说……别这样……”她死死抱着他的拳头,伸手想要去抚他怒火交融的脸,无奈手臂太短,怎么也够不到。
他们明明靠得这么近啊,为什么好像他总是离她那么远?
“说什么?继续给我编你那些恶心的谎言吗?让我想像你们整个下午的时光,都在侃侃而谈,纯聊天,纯叙旧?萧可蓝,你他妈的真当我是傻子还是蠢祸?!”
咆哮声一下逼入她的耳膜,太阳穴疼得脑袋都像要被搅碎了,她突然想起那副他拿机关枪打爆别人的头的冷酷画面,吓得浑身发抖。然而,他骤然挤压上来的庞大躯体,根本不给她多余的时间,“嘶”地一声,身上的衣实就被撕成了破布,娇嫩的肌肤直接咯印在粗糙的村皮上。
“予城,求求你,不要……”
“瞧瞧你身上这些该死的痕迹,明明昨晚还躺在我身上不知羞耻地申吟,隔天就爬上你那个旧情人的大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根本无视她的泣声求饶,冷酷无情地大力揉拧她的身体,撕扯掉少得可怜的布料,肩带啪地一声弹下打在皮肉上,又疼又麻,可是却比不上他话里的冷酷羞辱。
“不,我没有,我没有,这些都是你留下的,你留下的嘛!你怎么可以这样,向予城,你疯了吗?你放开我,放开……唔!”
他的唇蓦地咬上她的小嘴,疯狂地肆虐之下,很快就尝到了咸涩味,而他的舌头就像钻头似地,硬顶着咬开的血口往里钻,疼得她连抽泣的力量都没有了,胸口被探得又疼又麻,那庞大的身躯抵压着她,厚实的肩背宛如磐石般坚硬,她用尽了力气,也推不开他反毫。
而更多的反抗,却惹得男人更加狂野失控,汹涌的欲望就像大闸拉开之后,飞洪直泻,不可抵挡。
嘣一一叮一一
他的皮扣发出开解的声音,她恐惧地睁大了双眼,看着他单手就撕掉了他自己身上的那件套头的白色长绵褂,露出一身料结狰狞的肌肉,随着他伸展的动作,放纵地起伏着,蓄积着强大的力量,就要迸发而出。
“不听话的女人,就必须受教训。”
他左右摆了摆头,骨骼的嘣脆声,声声刺耳赫人。
冷酷上翘的唇角,阴云密布的俊脸,紧紧簇压的眉峰,还有那微微眯起的血色双眸……这个模样,就仿佛两年前浴室里的那一夜,魔鬼再次更醒了
“不,予城,放开我,放开我……救命,救我……不……”
可惜不管女人怎么吼叫,屋里的人在男人一挥手后,迅速退离,那两个因她而受苦颇多的仆佣只是怜悯地看了她一眼,他们甚至连打直身的勇气都没有,垂首低眉地迅速离开了,哪里还敢去碰触一下这个已经疯狂的男人?
当关门的声音传来时,仿佛所有希望都被彻底毁去了。
她的双手被男人用皮带缠了起来,举过了头顶,她就像一个中古世界被修道院审判为惑世的巫女一般,被挂在了粗糙的村杆上,浑身刺一裸。
疯魔的男人盯着她,就像豹子盯着一具美味的野餐,用尖红的舌,轻轻舔了下唇角,那邪虐的气息,随着他狂暴粗野的动作,化成一柄利剑,狠狠洞穿了她的身体。
悲剧重演。
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吗?
她看着他像野兽一样,疯狂地掠夺她的身体……
他疯狂地嘶吼着,却像受了重伤濒临死亡的兽……
那腥红的眼底,似有白白的雾絮飘过,她想睁眼看清楚,可是越是眨眼,更多的异物渗出眼睛,让她渐渐地什么也看不清……
渐渐的,她的求饶声,低弱下去,屋子里只剩下皮肉交迭时发出的啪啪声,灯座早被男人愤怒之下砸坏,唯一两盏壁灯在兹兹的火花中,芶延残喘着……
“你这个臭表子,天生就是欠收拾!”
她这是在做梦吧?
为什么二十四个小时还没有过去,她就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今天是二月十四号吗?
是他允诺过要给她幸福的日子吗?
“你以为我他妈不知道吗?你们这些女人个个都一样,嘴里说一套,事实上又另外做一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妈的——你跟那男人逍遥了整整一个下午,干了多少次,啊?你以为你用我的痕迹就可以淹灭掉他留下的痕迹吗?”
她睁开眼,看到玻璃柜子折射出来的糜乱画面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明明就一直想着他,你根本就是舍不得他,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狠狠的一个重击,仿佛想将她整个贯穿一般,她的身体无力地抖瑟着,宛如风中飘叶,坚硬的牛皮皮带勒得手腕一片红肿,也不及他话里的尖锐和恶毒刺伤了心。
“予城,你疯了,你真的……啊 ……”
回应她挣扎的却是他更加疯狂的报复性动作,粗糙的树皮折磨过她娇嫩的肌肤,划下一道道可怕的血痕,他像噬血的兽一般,在她的肩头、胸口、手臂、腰腹,留下血红的齿印,身体被曲折拉扯到极限,他放纵地叫骂着,扯着她的头发,发了疯地撞击。
“对,你说对了,我是疯了,我早就被你逼疯了。就只是短短三个小时,我以为你……我以为你是被那些曾经跟我有仇的黑帮头子们抓走了,我差点就把整个凰城的地皮都翻过来,我差点就跪在他们国王的面前,出动皇家军警来找你……可是你在搞什么,你告诉我啊,你他妈在干什么?”
“我没有,我没有……”
“你正在跟你的初恋情人情话绵绵,你他妈正在跟他干……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掐住她的下颌,轻轻一个用力,就听到碎裂的声音,“你为他等了六年,就连周立民都是个次等选择,你一直在等着季远航回来跟你重续前缘,对不对?你的守身如玉,从头到尾都是为了他。
就连那台该死的破电脑,根本完全早就应该暴废了,你却一直留着不舍得扔,都是因为那是他送给你的临别礼物,那张图片里的“蓝蓝,等我回来,都是他留给你的,对不对?你一直舍不得,一直舍不得……
你还骗我到什么时候?
你以为我是什么?我他妈就是个趁机拣了别人大便宜的蠢祸可怜虫一一
现在你知道了,对不对?他为了你,才放弃了自由,听从家族的安排进入军政系统;他为了你,才忍痛近十年都不跟你联系一下;他为了你,差点就死在两年前的中东战场上;他为了你,跟迟家联成一气,拜在了那个军委主席的门下做弟子,只是因为……因为他们那一派势力刚好跟李家阳所在的势力敌对,拥有最强大的权柄,可以帮助他除掉李家阳这个害得你们彻底分开近十年的罪、魁、祸、手——”
男人蓦然狂笑,可是每一声,都那么凄凉悲怆,将她心底的那个血洞不断扩大。
一阵天旋地转,她似乎终于落回大地,却又被抵上了冰凉的桌面,物品被唰啦啦地挥落在地,沉重的躯体压上来。
他紧紧抱着怀里娇小的人儿,恨不能将她嵌入体内,再也不分开。可是不管怎么挤压深入掠夺强取,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没有变化,不管怎么努力,用心,都不行……
“萧可蓝,我告诉你,就算我死掉,你也别想跟季远航在一起,永、远、都、别、想!”沉沉的一声低吼,瞬间贯入她急促的呼吸中,那仿佛要将人彻底搅碎的力量,抽,拉,辗,转,失速地冲动着。
“予城……予城……”
她用破碎的嗓子唤他,可是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男人,根本听不到她的痛唤,比起两年前的那一夜,眼前的男人,再也唤不回来了……
这个情人节的夜晚,对她来说,是那么漫长,疼痛,无望,心伤……
“呕一一”
一蓬血水喷溅在雪白的浴洗盆里,触目惊心。
水龙头被霍然转到最大,“出出出”的水流声贲起,掩去了呕吐声,擦去不断溅出的鲜红液体……
深重的呼吸仿佛垂死的人,镜子里突然出现的影,眼眶赤红,仿佛要被里面的火撕裂开,面目一片青紫,似暮色里的一抹烟岚笼罩着,薄薄的唇泛着奇怪的深紫色,可是旁边的肌肤却惨白得赫人。
哗啦一声,镜子碎裂成一朵冰裂的花,每一片,都映出镜子里的兽,末路绝殇……
它突然抱着头,跌坐在地,任冰冷的水花,打落在身,顺着苍白的面颊,划下一道深深的泪痕……
明亮的浴室里,一声压抑的呜咽,久久不歇。
“……都是皮外伤,养个几天就会好……要不要收集一下精子的样本,或许……是,长官。目前只有等病人醒来,这种情况,一般心理阴影较重,可能需要请心理医师做做辅导……”
隐隐约约中,似乎有很多人在周围来去。
人声喧嚷,可是她不想醒来。
好累啊……
如果可以,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一直一直……逃避下去,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了?
“蓝蓝,你醒醒,醒醒?”
她睁开眼,只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刺目得让人难受,复又闭上了眼。
然而那个摇晃她的人不死心,捧着她的脸,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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