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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坐在那里,依旧望着窗外的街,桌上放了一杯“onenightlover”。那晚,我鼓足勇气走到了她的身后却又止步退了回来,我没有勇气去问她的名字。

02年5月10日

我提前来到了酒吧,找了她平时坐的位置,我期待着她来的时候可以看到我,或者就选择我身边的任何一个地方,这样我就可以看到她的脸,可以……可以认识她。可是我一直等到深夜,她都没有出现。

(她真的很像悠然,熟悉而又亲切的背影,简直使我不得不认为那就是她,我总是远远地望着,没有勇气走近,却又满心期待着她不经意的回头,期待着那头长发后的脸是悠然温柔的笑。)

02年5月15日

今天我还是在等她,考虑了很久终于找到了理由说服自己去接受,我知道她不会是悠然,但是我想要的仅仅是她身上悠然的影子,自欺欺人也好,一夜情的心态也罢,我都不在乎,或许我和她可以做朋友呢?我一杯一杯的灌自己等待着这个熟悉的身影,可是老板说,她走了,或许以后也不会再来,她说:我喜欢这里橘色的灯和威士忌的味道,喜欢老板的故事,喜欢这酒吧的名字—“Jan’sAutumn”……

“到了秋天,我就陪你来,说定了”

“好啊,然后我们再去香山吧,再去看枫叶!”

“那我呢?悠然也喜欢我吗?”

“……喜欢,我……我喜欢你”

即使这一切是谎言,我也无比的珍惜……悠然……

飞机叫嚣着离开了的跑道,我放下窗板好不让外面的阳光射进机舱,瑞士很久都没有过这么好的天气,只可惜我又再一次的错过了,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心境那么平和,冷静的买了回去的机票,我曾经以为自己真的会在瑞士生活一辈子,在那里从新遇到一个什么人,然后结婚,生子,有一个家,就在伯尔尼。然而现在,我还是决定回去,我在那个地方出生,在那个地方懂事,在那个地方遇见了一些人,在那个地方真正的明白了一些事。

张爱玲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所以我知道,你是懂我的,因为你从来都是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你的善良曾经让你那样的为难,事到如今,我还是没有怪你,对不起,悠然,虽然我已经对你说过无数次,但依旧不能改变我伤害过你的事实,我曾经那么清晰的触碰到你内心那最柔软的部位,但是我的一切,也全在你的掌握中,我不逃了,我不要你再孤独,寂寞。

飞机掠过云层,带着我飘向了世界的另一端,我回来了……

短发

回来的时候,我剪了头发,刚好齐耳,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

回家小住的那段时间,我爸的身体日益变得不好起来,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爸他有心脏病,以前还做过手术,后来我妈说,爸他可以坚持到这么久已经是很大的奇迹了,他想见我,看着他的女儿长大,等我回来。

那段时间我什么都没有想,安心的在家照顾着他们。我也常常在失眠的夜里给我妈安慰,医生说爸的日子不多了,所以当阿Ben知道我回来后想重新给我介绍工作的时候,我也婉言的拒绝了,不过他还是很懂我,说忙完我爸的事后,随时都可以联系他。

“珍,Ben这个孩子其实一直都很喜欢你,你出国了后,他几次都过来找你,问我你到底去了哪里,我也不好说,我也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就什么都没告诉他。珍,你要不要再给他次机会?”

“妈,别说了,我和他没什么问题,我们都分手那么久了,你就别提了,他很好,只是……只是不适合我”

“珍……你是不是有另外喜欢的人了?”

“……”

那晚以后我爸进了医院,我和妈每晚都轮流陪着他,他总是拉着我的手笑得很开心,说我已经长大了,问我怎么剪了头发,我说“别担心,头发很快就会长起来的,我只是想让它重新开始”。再之后的一个月,我爸真的不行了,医生说他的心脏负担很重,不能再用药物维持了,妈也每天泪流满面的坐在他的床边,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年……同样也是在重病监护室的窗外,我看到悠然拉着Kelly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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