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四个女孩同时对我说:“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你必须要决定你想选择我们中的谁?”
房间的墙壁上出现了一口大钟,滴滴答答地开始转动,身背小小弓箭的胖男孩丘比特盘膝坐在钟上对着我嘻嘻地笑,身穿大红袍子的白胡须月老拿他的红线做着跳绳,不停地上下跳动,嘴里还同时在数:“60……59……58……57……56……”
房间里一片寂静,墙上滴答的钟声和着月老的报数声就显得特别的响亮,我的心脏也随着这声音在重重地跳跃,唇齿干燥,手脚软麻,汗水汩汩而下,几个女孩都温柔地看着我,等待我做出最后的选择,但,我该选择谁?
……
时间终于到了,随着大钟一声巨响,钟、月老、丘比特全都消失在空气中,四位女孩也都越墙而去,临走时,她们又回头同时咬牙对我说:“我永远恨你!”
我想伸手去拉住她们,但只伸出了几寸,手便停了下来,因为,我不知道我该拉住的是哪一位女孩……
我从梦中惊醒,感觉有点冷意,窗外的月亮依旧高悬,将它r白的光越过阳台,再透过客厅的玻璃窗悄悄地洒在我身上,杨伟家住在这小区的中央,外面的喧嚣嘈杂都不能够传进来,在这夏日的午夜里,四处沉寂一片,没有人声,亦没有啾啾虫鸣,有的只是我急促而又短暂的呼吸声。
一阵淡淡的忧伤从我身体里生起,然后脱体而出,在周围的空气中飘来荡去,我突然感到一种蚀骨的寂寞,这刹那,我明白了我是那么迫切的想要一个家,迫切需要我的房子里有一个可爱温柔的妻子,她能在我每天的忙碌后回家时,用种如水的深情,如花般怒放的笑靥欢迎着我的归来。但是丘比特年纪太小,箭法不好,s向我的爱情之箭总是偏离了方向,而月老又老眼昏花,几次都让他的那条红线与我擦身而过。
属于我的这一段爱情什么时候才能不再云遮雾掩?能与我携手一生的爱人又究竟是谁?
……
迷迷糊糊中我又睡了过去,方一进入梦境,那熟悉的心痛便围绕在了我身边,我马上知道我将又一次的经历那如同死亡般的梦魇。
在我的心慢慢收紧的时候,果然一阵轻雾后,那站在高处的女孩哭泣着显现在了我身前。我用尽全力大喊着问她:“你是谁?你快告诉我你是谁!”女孩却仍然是不能感觉到我的存在一样,只是掩面抽泣着向前走去。我只觉心痛如绞,大声叫道:“你不要跳,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
是的,这一刻在梦境中,我终于明白了我最爱的就是这个女孩!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也看不清楚她的面目,但是我的心告诉了我,她,就是那个我最爱的女孩!
女孩还是跳了下去,一如以前所有她出现过的梦,看着她在黑暗中离我越来越远的身影,和依然在耳中回荡着的她哀哀地哭泣声,我只觉天旋地转,了无生趣……
我蓦然睁开了眼,天已亮了,两颗泪珠随着我眼睛的睁开从脸颊间缓缓滑落。我的脑袋一时间还是一片空白,梦中那女孩跃下高楼时的身影还在我眼前不停回荡,过了好大一会,我才回过神来,犹如灵魂重新归窍。
坐起身,我这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盖了一张薄毯,而此时林箐正站在厨房前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见我望向她,林箐立即面无表情地转身便走进了厨房。
洗刷完毕后,见林箐还在厨房里忙碌,我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对她说:“林箐,昨晚对不起,我确实没有恶意,只是……”想了想,我有些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只好说:“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并没有不怀好意,唉,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总之,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林箐可能起床很早,从外面买来了面条和r,这时她一边默然听着我的道歉,一边很麻利地将煮熟的面捞起来放在碗里,待我把话说完后,她只淡淡地回答了我一句:“面煮好了,要吃就自己拿。”说完,将剩下的两碗面拿了出去,又去主人房里叫杨伟出来吃早餐。
将面条拿出到餐厅,我食不知味地大口吃着,心下黯然,林箐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又想,她去叫杨伟吃东西不要碰个大钉子才好,因为这几天我去叫他时,都会被杨伟狠狠地臭骂一顿。
刚站起身准备去房里看看,就见林箐笑吟吟地从杨伟房里走了出来,而跟在她身后的,居然是那个这几天委靡不振,但此时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的杨伟。
我揉揉眼睛,吃惊的张大了嘴,手里的竹筷掉在了地上都毫无所觉。
第六十一章 往事如魇断肝肠
我傻看着杨伟神采奕奕地走近桌前,傻看着他坐下低头吃早餐,感觉如堕云里雾里,半点都m不着头脑。虽然我一直很想杨伟重新振作起来,从叶萍离去的y影里早日走出,但没想到昨天还半死不活的他今天居然就象咸鱼翻生,完全换了个人一样,这变化也未免太快了点,几乎让人怀疑他对叶萍的真心是装出来的。难道林箐的魅力真有这么大?连杨伟这样偏激的人都能在朝夕间,在不经意中便能让他随心所欲的改变?
我忍不住向林箐送去钦佩得五体投地的一眼,发现林箐正看着我的傻样抿嘴轻笑,但与我的目光一遇上,她立即收敛笑容,不再看我,很斯文地吃着自己的那一份早餐。我重新从厨房里拿出一双竹筷,也继续埋头苦干,尽管心里极想搞清这个疑团,却还是不敢轻易的去招惹杨伟。
我虽是不敢开口询问,但吃着面时脑筋一直在转个不停,昨晚我睡前杨伟还是老样子,那么这变化应该是发生在我睡着之后了,我睡着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有点不敢去想,但一个念头却挡不住的浮了上来,难道林箐由怜生情爱上了杨伟?难道他们昨晚已经做了什么?
我越想越对,除此之外好象再也没有别的可能,心中蓦然一阵疼痛,妒火中烧,我头脑一热,猛的跳了起来,伸手指着林箐叫道:“你们……你们……”
林箐先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后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脸颊微红,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等我把话讲出口,抢先警告我说:“你少想那些龌龊念头!”
听了林箐的否认,即使是被她呵斥了一句,我还是高兴不已,长长地松了口气,一颗提到了嗓子上的心这才缓缓回落下去。
吃了早餐后,林箐将磊磊叫起了床,给他穿好衣服,杨伟也好象完全恢复了常态一样,与林箐一起帮磊磊洗脸,喂磊磊吃早餐。我象个局外人般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忙碌,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心里的醋意又涌了起来,他们这时候真象是一对恩爱夫妻,我想,昨晚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等他们终于服侍磊磊吃完了面条,我终于再也忍受不了这份猜疑的煎熬,趁林箐去厨房里洗碗时,我冲上去抓住杨伟的肩头,压低声音问:“你们搞什么鬼?***给老子都说出来!”
杨伟迷惑不解:“什么搞鬼?”
我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你和林箐,你***要不怎么一晚上就换了个人一样?”
杨伟这才明白过来:“我正有事要和你说,咱们坐下谈吧。”
我回头想要找椅子坐下,就见林箐正站在厨房门前看着我,眼神复杂,我的脸一红,不敢看她,低头快步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杨伟说:“给我支烟。”
我忙从烟盒里抽出支烟给他,又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了。杨伟深深地吸了一口,过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张开嘴将那青色的烟雾吐出,在这朦胧飘忽着的青雾里,杨伟很平静地说:“这件事还要从我小时侯说起……”
“虽然我家世代都是住在农村里,但我父亲却是个很有远见的人,他不甘心一辈子做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一直在琢磨着要怎样才能走出这个禁锢了他差不多半辈子的地方。所以改革开放的初期,也就是1983年,我8岁的时候,我父亲承包了不远处山里的一座大煤窑,对了,我们那儿的山上盛产煤矿,而且全都是质量最好的无烟煤,那时侯大家都对政策的突然变化还不敢相信,都怕以后再来一次运动,再次会打倒资本主义和这些出头鸟,不过我父亲已经无法再忍耐这日复一日的单调耕种生涯,他想去大城市里过一种丰富多彩的生活,为了实现他的梦想,他决心一搏。所以当他提出了要承包煤窑时,没有人与他竞争,父亲很顺利的就拿到了承包权……”
说到这里,杨伟向我伸出了手:“再给我支烟。”
我干脆将整包烟和打火机全都放在他手里,杨伟从烟盒里抽出支烟后,在手中又把玩了两分钟才接上火,烟雾中,杨伟的脸有些模糊,有着一种我说不清是悲是喜的奇怪神情。这时候林箐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抱起正独自闷声不响玩着玩具的磊磊,坐得离我远远的,一起静侯杨伟将他的这个故事再接着说下去。
“我们那儿都把煤矿叫做黑金,何况我父亲所承包的那山上又是附近最好的煤,那段日子,县城里只要用煤的人家几乎都是在用着我们家采出来的煤,煤窑旁边时时刻刻都停着十几台等候拉煤的汽车,多的时候甚至有几十台,所以我家很快就有了钱。在承包了几个月后,我父亲就在不远的地方重新买了块地,修建了一栋当时我们村独一无二的红砖大房,还买了我们村第一台黑白电视机和洗衣机。村民们这时候才开始佩服我父亲,连带着我们四姐弟不管走到哪都有人热情款待,哦,我忘了说我们一起是姐弟4个,我上面的是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杨伟手中的烟又已燃完,他再度从烟盒里抽出支烟点燃:“那时村里有很多男人,甚至还有不少女人都在我家里的煤窑打工挖煤,因此我们几姐弟只要在村里转上一圈,口袋里总会被塞满了糖果,有的人家里穷,没有糖果给我们,就连红薯都要塞几个放在我们手上,村里的孩子们也将我们当成了头,我们说什么他们便干什么。我记得我们几姐弟在小学时的成绩都不大好,家里承包煤矿前经常被老师罚站,但是有了钱后,老师们就再也没有骂过我们,特别是我父亲给学校里捐了10台电风扇后,学校领导每天都专为我们安排了老师补课……”
杨伟说到这,含意不明地“嘿嘿”笑了两声,又接下去说:“我父亲签订的承包合同是两年,在正好承包了一年的那天,家里买了很多酒菜庆祝,他当时对我母亲说:‘花无百日红,煤窑的风险太大,安全不能保障,做完这两年我就不准备再承包了,到时咱们全家都搬到城里去,哈哈,以后咱们就是城市人了。’我当时年纪很少,自然不明白父亲的意思,但是听到以后能住在城里,心里却非常的高兴,我跟母亲去过几次城里,那儿有很多好看的图画书,有吃不完的各种糖果,更有村里所没有的电影院……”
杨伟的目光穿过客厅的玻璃窗,空洞地望向遥远的天际:“那天我父亲喝了很多酒,到后来说话都大了舌头,走起路来也东倒西歪的不能稳住,我母亲说‘你今晚就别去窑里吧,好好在家休息一晚,这几个月没看到你停下来过,别为钱累坏了身子。’父亲笑着亲了亲母亲的脸,我们几姐弟都大叫着:‘不要脸,男人亲女人。’父亲‘哈哈’笑了几声,抱着我们每人都亲了几口,然后对母亲说:‘为了你们,趁我现在还年轻有劲,多累点也没关系。’母亲说:‘那你到窑里看一下就快点回来休息吧。’父亲回答她:‘知道了,罗嗦。’然后走出了门,出了门后,父亲又回头说:‘你别等我了,早点休息吧,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孩子们。’……”
杨伟这时候眼中已满是泪水,突然用双手紧紧抱住了头,将脑袋埋到了膝盖上,小声地抽泣着说:“现在回想起来,父亲那时候的话就象是在交代后事,可惜我们谁都没有预测的本领,以后只要一想起来,我就好恨自己当时为什么只顾着去啃**腿,怎么就不知道要把父亲给硬拉着留下来……”
我明白后来肯定发生了什么惊人的意外,想要安慰杨伟几句,但却拙于言辞,不知道要怎么去说,只怕随便开口反倒恰得其反,更会勾起杨伟的伤心。想了想,我只好继续保持着沉默。
林箐这时开了口,她眼光中隐隐有泪光闪烁,想必也猜到了立即将要发生在杨伟父亲身上的事,她柔声对杨伟说:“杨伟……以前的事就别再去想,也别再说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再说有些事是无法预料的……怎么能去这样责怪你自己呢?”
房中一片沉寂,我们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空气中飘荡着的只有杨伟拼命压抑但仍从膝盖上,指缝中透出的轻轻哭泣声。
3岁的磊磊坐在林箐腿上,睁大了那双不明世事的眼睛,有点迷惘地看看我们这个又看看那个,浑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六十二章 不堪回首的往事
杨伟过了一阵才再次平静,但仍然没有抬头,从膝间传出的话音隐隐有些怪异:“那晚我们几兄妹睡到半夜被母亲的一阵哭泣声惊醒,走出房间,见家里有几个人在语气急促地说着什么,然后母亲哭着带上我们向煤窑的方向跑去,我们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样伤心,但是她哭,我们也跟着哭了起来。到了家里的煤窑后,我见到原本是洞口的地方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片凹陷下去的泥土,有很多人正在边上挥动着锄头拼命地挖。我当时想,是谁把那个洞口移走了?是爸爸吗?我向四周看了看,边上有许多象母亲一样哭泣着的人,男女老少都有,而山下火把的光芒闪烁不停,又有不少人正在赶来,但是我没有看到父亲。我把目光转回母亲和姐姐弟弟的身上,见她们还在哭,虽然仍然不知道原因,我还是又跟着她们哭了起来,直到困意上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时,洞口终于被挖开,有几个人进去了一阵后,便陆续从里面抬了人出来,被抬出来的人一动不动,全身都是煤渣和血,那时候我知道他们全都死了,虽然我从没看见过死人。被埋在下面的共有12个人,被抬上来后,排成了一路,我既害怕又好奇的仔细看着,结果在第9个人上,我看见了那具尸体就是我的父亲,在我看到父亲的同时,母亲象狼一样嚎叫一声便倒了下去……”
杨伟终于抬起了头,双眼红肿,目光茫然地扫了我和林箐一眼,又望向屋外的天空,声音低沉:“也许你们会以为这场恶梦到那时已结束了,可惜,那才仅仅是个开始。”
林箐这时也是泪流满面,再次劝杨伟:“你就别说了,不要再说下去了,好吗?”
杨伟没有理林箐,点燃支烟,长吸了一口,却被呛得大声咳嗽起来,咳了一阵,他又接着开始叙述:“死难的的另11个人家中都把责任推到了父亲头上,说他不顾生产安全强迫工人下井。当事人全都在事故中死去,没有人知道真相如何,只知道是瓦斯爆炸,或许真的和父亲有关吧,因为他那天喝醉了酒。接下来的是赔偿问题,死难者的家里人毫不客气的将我家中的东西搬运一空,所有的现金还有存折也全都被人拿走,就连那些和这事毫无关系,以前一见到我们兄妹就塞糖果,亲热得不行的乡邻也加入了轰抢,甚至还有我家的亲戚也在其中……”
杨伟讥讽地笑笑:“他们拿走了所有值钱和不值钱的东西还不解气,又将我家才修建好的房子也推倒了,我那才6岁的弟弟还没来得及跑出很远,便被一大堆砖块压在下面,我母亲大声求着人们救我弟弟,但是没人理睬她,许多人还反过来威胁说不会就这样算了,必须还要补偿他们损失,否则不会放过这几个小兔崽子。他们说的小兔崽子,自然就是我们几姐弟了。我母亲哭着带了我们几个一块块的搬开砖石,在众人的围观下将弟弟救了出来,那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过去……”
“我们又搬回了那座破木板房里,幸好那房子太旧,就算拆掉那些木板也只能做柴烧,也因此使我们还剩下了一个家。母亲不是本地人,而父亲那一系的亲戚也没有人出面来帮我们一把,父亲的尸体是母亲带着我们亲手埋下的,没有棺材,也没有寿衣,因为没钱去买,家里也没有东西去换钱,就连被推倒房子的砖头都被人一块不剩地拉走……我弟弟一直都没有起床,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被压坏了脊椎,这一辈子是永远也不可能站起来的了。我们全家一下子从天堂里掉入了地狱,以前爱跟着我们的小孩开始欺负我们,再没有人给我们糖果吃,也没有人来家里殷勤的串门,不光是那样,我们甚至差点没有饭吃,更别说去上学了。有天晚上,母亲哭着对我们说:‘如果不是看你们还小,四伢子又瘫了,我真想去陪你们爸爸,现在我该怎么办啊?’我们那时候只知道抱住母亲放声大哭。”
“奇怪的是下一个学期开学那天,母亲突然让我去上学,并且给了我学费,我不知道她从哪儿弄来的钱,但是可以读书我真的很高兴,什么都没有问,背了以前的破书包,在两个姐姐羡慕的眼光中飞快地向学校跑去……不过,我没想到学校里也不是一片净土,不光是老师瞧我不起,就连以前玩得最好的朋友也不再和我往来,还不时有人骂我杂种,说我是破鞋的儿子……”
我与林箐听到这里几乎是同时“啊”地叫出声来,我有点明白杨伟的妈妈是怎么弄来的钱了。林箐哭泣着摇头说:“杨伟……杨伟你不要说了,我不敢听,我不要听下去了!”说完起身抱着磊磊快步跑到了阳台上。
杨伟对林箐的离去恍如未觉,继续说:“有一天我回家比较早,两个姐姐都到山上砍柴去了,才进入家里,我就听到母亲房里有动静,我走过去推了推门,发现从里面闩上了,一时好奇,我搬了条凳子爬上外面的窗户向房里面看,结果……我看到房里母亲光着身体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望了一眼,我忙从凳子上下来不敢再看,跑到屋外写作业去了……以后我又碰到过几次这样的事,不过每次都不是同一个男人,有的我认识,有的我不认识……”
杨伟说到这,突然向我笑了笑,我感觉到他的笑容无奈而又悲伤,杨伟仰头想了想,说:“我就这样一直到慢慢懂事,当我终于明白母亲那是在做什么后,我没有恨她,只感到厌倦,是的,那是种对一切事的厌倦!母亲不惜一切代价让我读书,目的是想要我以后远离家乡的那个环境,从此再也不要回去,那时侯我从来不敢抬头看人,那个杂种的外号也一直跟随着我到上高中的时候。高中时我在县城读书,总算是到了一个崭新环境,但是我无法安心读书,脑中总是牵挂在家乡唯的一几个亲人,我听同学说做歌手很赚钱,就借了同学的吉他拼命的学,想等以后赚到了钱把一家人都接出来。嘿嘿,结果是我只考上那所三流大学,我以为我这一生已经完了,我以后最多就只能养活我自己,再也没有余力去照顾母亲和弟弟……”
“在大学时我认识了你们,我虽然还是自卑,不过再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秘密,我也就尽量装做没事人一样和你们一起疯,但是我心里无时无刻的不在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直到我见到叶萍……”
说到这里,杨伟又点燃一支烟,眼中流出了一丝温柔:“我第一眼看到叶萍,心里就莫明的有种喜悦的感觉,心中那泛滥着的不安也在见到她时平息了下去,见到她,我对生活又有了一种信心,不过我知道我配不上她,而她也绝对不会看上我,那时我本来已经决定就这样暗恋她一辈子,只在属于我的那一片黑暗中去悄悄守护和欣赏她的美丽……但是那夜我被你的话打动了,你让我去从周阳手里救叶萍出来,我宁可不要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意叶萍受到任何一点伤害,何况是我本就已经没有了的自尊,所以我在晚会上唱了那首歌……但是我没想到叶萍竟然接受了我,听到她扭捏的向我说出这意思时,我最先的反应是惶恐,然后才是抑制不住的狂喜,我那时真想跪下来感谢上天,原来他终究没有抛弃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外,原来我还是有人爱的……”
杨伟长长地叹了口气,对我说:“叶萍在外面有情人的事我早隐约猜到了,虽然我很难过,但是我不恨她也不怪她,我想,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叶萍一直是个很好不会乱来的女人,她的出轨有我很大的原因,因为我没有向叶萍说过我家里的事,我不敢说,怕她知道了看不起我,我怕她会离开我。叶萍几次提出要带磊磊回家看爷爷nn我都拒绝了,我们的薪水都还算高,但是买房子的钱几乎都是叶萍的,我的钱全都偷偷寄到家里给我弟弟治病疗养和还债去了,我也想过要接母亲和弟弟一起来广州,但是母亲却来信说她永远不会过来,她怕叶萍会嫌弃她,而且还怕以后村里的人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好,又会找到这儿来闹。”
“叶萍也问过我几次薪水的事,我只说是汇回家里了,却支支吾吾的没有告诉她是什么原因,我想叶萍一定是从这些事开始对我生了嫌隙,再加上她爱那男人,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叶萍的背叛我应该占了大部分的原因,因为我居然不相信自己的妻子,我想我一定是狠狠的伤害了她……”
杨伟最后对我说:“这几天没有叶萍,我实在不想再活下去了,但是你象当初劝我追叶萍一样,又一次用你的话打动了我,我半夜起来想了很久,正好林箐也出来给你盖毯子,她也象你一样劝我再去找到叶萍,然后再重新追求她一次。我想你们说得很对,叶萍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不光是我,磊磊也不能没有她,所以我决定今天就走,我要去找我的叶萍回家!”
杨伟说这话时,脸上神采飞扬,一种以前从没见过的信心从他话语中流露了出来:“我想叶萍一定会跟我回家的,只是磊磊暂时要拜托你和林箐先照顾了。”
第六十三章 寻情
在这随时面临竞争,随时有可能会被淘汰出局的城市里,我经常感到莫明的不安和无法控制的烦躁,一些旧事无法忘却,一些心结也不能解开,为了支撑下去,所以我选择了在荒y中发泄,但是我一直以为自己应该算是个深情的人,虽然我的身体时常背叛我的意志,虽然我的思想总是被欲望所c控。
听到杨伟说出要去找叶萍的话后,我突然觉得汗颜,比起他与霍成新来,其实我才是个真正的懦夫,我为了不被伤害,没有勇气去找寻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不,我想其实我是舍弃不了这种糜烂而又刺激的生活,在给自己找诸多这样那般的借口。
我忍不住看了眼正走进客厅里的林箐,心想:箐儿,我决定了一定要追你!哪怕你对我再怎么没有好感,我也要尽力一搏,即使不能控制这故事的结局,但我至少可以安排过程!
杨伟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说:“其实林箐昨晚和我说……”
他话还没有讲完便被林箐截断了:“杨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叶萍,我们会好好照顾磊磊的,你尽管放心。”
我做出决定后,心情很觉轻松,接口说:“是啊,我们会象对自己儿子一样待磊磊。”
林箐满脸通红:“你……你……你少胡说!”
看到林箐这亦嗔亦羞的样子,我忍不住心神荡漾,向她微微一笑。
杨伟与我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我的用意,也淡淡地笑了笑,说:“我去收拾一下该带的东西。”转身走进了房里。
林箐“哼”地一声做出个很凶的样子瞪了我一眼,也带着磊磊进了客房。
林箐实在不是个让人感觉到凶狠的女孩,虽然她想做出那样子来警告我,但是在我眼中看到的却是她无尽的美丽和遮掩不住的娇媚。以前我就在怎么去追林箐的心思上花了很多脑筋,我看到那些比我帅,比我有钱有地位的男人们在她面前都是一付百依百顺,斯文尔雅的神态时,我便决定要反其道而行之,我想一个年轻的女孩是绝对不会去喜欢个没有脾气,语言死板无趣的男人。
看到沙发上的薄毯,我又想起杨伟说的话,林箐半夜来给我盖毯子?难道林箐对我很有好感?或者是我那轻轻的一吻象是施加了某种魔法一样,就这样打动了伊人的心?自我陶醉了两分钟后,想起林箐对人的善良和细心,再说我昨晚也不是对她做出了很出阁的事,她不再生我的气或许有可能,但若是以此来推论林箐喜欢上了我,那也未免太过荒谬。我的心又凉了下来,在众多j英男人包围下的她,喜欢我的可能x也不是没有,但肯定会少于中国男足这次世界杯夺冠的可能。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杨伟左手提了个小小的行李袋,右手拿着一把吉他走出来。我不明白他想干什么,问:“你该不是想拿着这把吉他去找叶萍吧?”
杨伟点了点头:“是啊,我要再为她唱当年我写给她的歌。”他停了停又说:“再说我现在没什么钱,找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好找些什么舞厅唱唱歌,一边赚钱一边找她了。”杨伟神色有些黯然:“只是中国这么大,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她?”
我忙安慰他:“你放心,只要有缘一定能找到的。对了,你不用去唱歌了,先到我这拿几万元钱去吧。”
杨伟摇头拒绝:“这是个无底洞,填不满的。”他自嘲地笑笑:“我以前就想做个流浪歌手,这次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我问他:“那你准备先从什么地方开始找?”
杨伟有些茫然地回答:“不知道,随便从什么地方开始吧。”他抬头看看屋外才升起太阳的天空:“一切全凭天意裁决吧,时间不早了,我该走啦。”
我和林箐都到火车站送杨伟,一路上,杨伟紧紧抱着磊磊,不时的亲亲他的小脸,说爸爸去给你找妈妈回来,你现在和箐姨,三干爸爸一起,一定要听话,知道吗?磊磊现在还不明白分离之苦,听到能和林箐在一起兴奋之极,小小的脑袋点个不停。
杨伟随便买了张去外地的火车票,临上车时,又亲了亲磊磊的脸,对林箐说:“以后磊磊就请你多多照顾,现在我没有多余的钱,费用你找楚戈要吧。”
林箐显然不大习惯这种分离的场面,眼睛有点红,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摇了摇头,牢牢地抱紧了磊磊。
杨伟没向我说什么拜托之类的言语,我们兄弟之间不需要多废话,一切莫逆于心。他只是看看我,又望望林箐,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但最终还是没有讲出口来,向我点了点头便转身向火车走去。
杨伟的背影在人群中显得有些萧瑟,看着他踽踽独行的样子,我脑中蓦然跳出了两句与此毫无关联的古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回头。我突然有些悲伤,也隐隐约约有点害怕起来,我的第六感一直很灵,这时看着杨伟离去的背影时,我感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这念头在我思绪里极为模糊,我怎么也不能够让它清晰的显示出来。
我用力甩甩头,不让自己再去考虑这件事,心想可能是我太担心杨伟的缘故吧。
这时林箐轻轻地问我:“你说,杨伟会找到叶萍吗?”
我是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就算在一个城市中生活的两个人都有可能十几年碰不了面,何况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我劝杨伟去找叶萍的目的,主要还是想让他别再消沉,去外面散散心而已,但我不忍让林箐担心,还是回答她说:“一定会的!”
林箐长吁了口气,点点头说:“这样我就放心了,希望他能重圆自己的爱情。”
我突然想起杨伟讲过昨晚林箐和他说起过我,于是忍不住问:“昨晚你与杨伟说我什么?”
林箐立即没好气地回答:“关你什么事?总之不会是好话!”
那倒是,昨晚我小小的侵犯过她一下,再加上她对我印象并不是很好,很可能是将我做什么反面教材来劝杨伟了。不过林箐好象从昨天起在我面前就不再象以前那样,总是一付平和但又保持着距离的笑容,而是有时好象很温柔,有时却又有些蛮横,倒和雪儿的x格有几分相似。
我笑着对她说:“我现在才发现你的x格很象我一个朋友。”
林箐说:“哦?什么朋友啊?”
我用种很淡的口吻回答她:“我在游戏中认识的一个普通朋友,她也是象你一样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却蛮不讲理。”
林箐又向我瞪起了她那好看的大眼睛:“我什么时候对你温柔了?警告你不要自做多情!”
我“呵呵”一笑,转开了话题:“磊磊是跟你住一起,还是和我住?”
我心里是很想磊磊跟我的,因为他与我在一起林箐肯定会不太放心,所以会经常的来我家看看,那么我追她会多了许多的机会,若是与林箐在一起的话,做为一个男人,我自然不好意思总是往一个单身女孩的住处跑,何况以林箐现在对我的态度,恐怕也不会很欢迎我去她家做客。
林箐却一眼便看穿了我的鬼主意,看来女孩太聪明了真不是件好事,她说:“磊磊你能照顾好吗?你会给他洗澡穿衣吗?你会给他做饭吗?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别枉费心思了。”
说完,也许是怕伤了我的自尊,她又轻声地加了一句:“我不会给一个只是为了我外表的人任何机会,不管是谁都不行。”
我觉得林箐好象话中有话,便问她:“如果我以后证明了不是因为你的外表而喜欢你呢?有没有机会?”
林箐的脸微微地红,没有回答我的话,抱着磊磊自顾向前走去。
我紧跟在她后面,干脆就将话给挑明了,说:“箐儿,我从现在起开始正式宣布加入你的追逐大军……要不要先交点报名费?”
林箐忍不住“扑哧”一笑,但随即又板起了脸:“谁让你叫我箐儿了?你还要不要脸?”
我见她好象并没有真的生气,便有些无赖地说:“我偏要这样叫,他们不都是这样叫你吗?你可不能搞种族歧视那一套!有种你就去报警啊!”
林箐有点无奈地回答:“你要叫我也没办法,不过还是那句话,我有权不答应你!”
说完,林箐没有上我开来的车,而是挥手叫了辆的士坐了进去。我有些失落,站在路旁一时说不出话来。
车刚开动时,林箐却又从窗里伸出头来,似笑非笑地对我说:“今天磊磊第一次到个陌生的地方去住,可能会有些不习惯,下午你来我家陪陪他吧。”
望着的士载了林箐绝尘而去,我回想着她离去时的话,一种不敢相信的惊喜在我体内冲来撞去,让我如同置身云雾之中,走起路来都有些飘然,以至于我不时得低头看看,看自己的双脚还是不是依然被万有引力所制约,还依然站在这一片辽阔的土地之上。
第六十四章 好心也会办错事
我的这四个兄弟之中,老大为人忠厚,杨伟自卑敏感,周阳却是手腕灵活,就只有丁剑鸿我不是看得很透。在大学时,他从来没有显出过太多的主见,总是附和着与我们一起胡闹,好象是个无足轻重的配角,有他不多,没他也不少。直到走上社会后,他执意辞掉工作去办他的私家侦探社,我才对他有些另眼相看,也只是佩服他的勇气,对丁剑鸿的成功,我一直以为仅仅是他运气好而已,但去捉叶萍的奸那晚,丁剑鸿和我在珠江边上的一番话使我对他的感觉在刹那间完全的变化,也许,在我们五个兄弟里,真正能妙悟人生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再回想他平时的举动,有时虽然也跟着我和周阳去玩女人,但他从来不是很过份,和我们相比,丁剑鸿是在真的享受着女人所带给他的快感,而我们则是在发泄一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送走杨伟后,我没有立即回公司,而是直接开车去了丁剑鸿的咖啡屋,准备和他说说杨伟的事。走进他店里,就听到音响里正在放着姜育恒的有空来坐坐:
……朋友/明天要往哪走/我们都把做梦的时间用得太久/没有空执着/没时间掌握/一杯红茶/几句实话/胜过那穿肠烈酒/岁月不曾改变什么/只能够尽兴地生活/朋友/烦恼是这么多/我们每个人都在承受/请你有空来坐坐/有空来坐坐……
以前虽然很多次在他这听到过这首歌,却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但今天也许因为是杨伟的离去,在姜育恒略带沙哑和煽情地吟唱下,我莫明的伤感,同时心中那种不安也越来越明显,好象杨伟再也不能和我们一起相聚一样。
我不敢让这声音在我耳边多围绕,急忙走进丁剑鸿里面的办公室,巧的是周阳也在,我一坐下就将我劝杨伟去找叶萍的事对他们说了。
丁剑鸿听了后,手中拿着支原珠笔不停转动,沉吟了半响后才说:“蛤蟆,我想你这次又好心办错了事!”
我说:“我也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丁剑鸿叹口气,说:“你的办法对别人来说是没错,不过……杨伟的心态和正常人不太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他曾遭遇过什么,但是叶萍在他心目中只怕不仅是个妻子那么简单,叶萍可能是他信心的来源,有时候,我看到杨伟对叶萍的态度,总觉得怪怪的,有种儿子服侍母亲的感觉……”
我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想丁剑鸿猜得一点也没错,虽然我不想将杨伟的往事说出,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于是将今早他对我说过的故事全都仔细的讲了一遍。
丁剑鸿说:“看来我没猜错,杨伟因为她母亲所做的事抬不起头,即使他知道这件事是为了自己姐弟几个,也不恨她,但心底里却已不能象个正常人一般去亲近妈妈,所以他将自己的爱情,对母亲的亲情一股脑的全给了叶萍……”
周阳突然说了句:“叶萍还真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他这时候还在不y不阳的说这些话,我看周阳一眼,有些想冲他发火,又忍了下去。因为林箐的事,周阳现在对我已不象从前那般亲热,虽然这几天我们又开始说话往来,但都刻意避开了那晚的事情不提,不过周阳肯定心中对我有了芥蒂,有时候我问自己,如果那件事重来一次,我会怎么样去做?是仍象那晚一样冲上前去护花,还是装做没有看到任周阳胡来?在我心中,究竟是兄弟情重要还是对林箐的感情重要?可惜的是我到现在都没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周阳这件事后,对杨伟和叶萍好象也有了很大的敌意,譬如照顾杨伟的这几天,如果不是丁剑鸿每次都打电话去叫他来换班,他就不会主动的来。开始时,我认为是他以前没有追到叶萍,却见她和别的男人混在一起而产生了醋意,后来想想又不象,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对杨伟也不冷不热又该怎么去解释?就如现在他说的这句话,明里是说叶萍,未必就没有讽刺杨伟变态的意思。
丁剑鸿当没听到周阳的话一样,继续分析:“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杨伟在家里天天看到磊磊可能反而还会好点,就算是消沉,做为个父亲,他终究还是会振作的,只是以后再也不会快乐……”他苦笑一声,接着说道:“你偏劝他出去,杨伟又是个一条道走到底的人,而且单独一个人在外面久了,肯定会遇上很多不如意的事,要是再找不到叶萍的话,他会彻底的绝望,对叶萍的思念,过去了的往事定会天天缠绕着他,以杨伟的x格,说不定……说不定……”说到这儿,丁剑鸿没再说下去,又叹口气停下了嘴。
我急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万死莫赎了,忙说:“你***别总是叹气,想个什么办法出来啊!”
丁剑鸿说:“你也别太自责了,我只是瞎猜,但愿不要发生这样的事。”
我说:“你***废话,我们还是一起去找杨伟吧。”
丁剑鸿摇头说:“你别天真了,别说不一定找得到,就是找到了杨伟会听你的话乖乖的回家吗?”
周阳这才又说了句话:“难道就这样看着阳痿在外面吃尽苦头,然后……”
周阳的话没说完,我们却都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丁剑鸿想了想,说:“如果我是杨伟,就算要怎么样,还是会回来的,一是看看叶萍回来了没有,二是最后也要见磊磊和我们几兄弟一面。”他说:“这样吧,我现在就停下手中所有的案子,让我这儿的人,另外再找些别的干这行的朋友一起去想办法找叶萍,一定要在杨伟回家前找到她才行!”
我无力地倒在了椅子上,思绪混乱不堪,好大一会才有气没力地说:“看来只能这样了,多找几个侦探社同时找,花多少钱都没问题,我一定给,关键是无论如何也要将那个贱货给我找出来!”
我在丁剑鸿那一直呆了几个小时才有力气走出门,进到公司时还是觉得心慌不已,去办公室时,在个拐弯处差点迎面撞上从电子部出来的殷湘丽。
我微微有些奇怪,殷湘丽知道我和钱明一直是水火不容,跑到电子部去干什么?还没等我问她,殷湘丽很妩媚地向我笑笑:“我……到电子部找个老乡,怎么你才来啊?人家都想了你好久了!”
我没有心情与她调情,更没兴趣和她做爱,向她摆摆手:“你去忙你的吧,我有点事,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进了办公室,吩咐外面的李月无论什么事都不要来打扰我,然后点燃支烟,我仰靠在老板椅上,在那如愁丝一般的缕缕烟雾中闭上了眼睛。
这段时间来,好象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聚集在了一起,向我压来,倒真象是俗语说的祸不单行。先是小米后是杨伟,一个是我曾经最爱现在不知道还爱不爱的女孩,一个是我最要好的兄弟之一,两人的相继离开让我的心情和生活都是一片紊乱,生活难道一定要有这么多磨难吗?我想,有没有一种不会有痛苦的生活?如果有,我愿意舍弃我的一切去追寻!
幸好我还有络上形象虚无,但感情却真实的雪儿,也遇上一个现实中让我神魂颠倒,能让我改变自己的林箐。但是在现实和虚无间我该去怎么选择?放弃任何一个都是我不愿意的!我无奈地叹息一声,突然又想起了在杨伟家里所做的那个梦,为什么陈蕾和小米也出现在了我的梦中?为什么她们也是我梦中的选择之一?
我想在我心里,可能四个女孩分别代表了我的四种感情和人生经历吧!
也许陈蕾应该是代表了我所剩不多但仍还残留着的一丝善良,小米则代表了我那段无法忘却也是最美好的过去,她是我的纯洁。雪儿可能是我对生活和对美好的一种飘渺的梦想,林箐则是我的现在和我的将来吧。
仔细想想,好象又不全是这样,但就算是如此,在我的这四段经历里,哪段又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因为我感觉到,我对她们四位女孩也许都有爱,只是我分不清楚对谁爱得更多,爱得更深,特别是在雪儿和林箐之间,我几乎无法选择!手机用户访问:m.hebao.la
这一天,我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同时承受着这问题所带我的种种甜蜜与痛楚,不能止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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