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二章」再出江湖
秦总管冷笑道:「孙老儿,老夫面前只怕你没有反抗的余地。」左足猛地跨上一步,右手抬处,还没有抓出。
孙小乙因心中惧怕之故,看他举足迫近过来,没待对方发招,手指迅即划圈,朝前点了出去。秦总管虽未出手,但两道目光却紧盯着孙小乙,只见他手指一圈之间,疾风飒然,出指看似简单,却隐含莫测玄机,凭自己所学,竟然无法破解,竟然识不透这一记指法的来历。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的时间,他心头一凛,立即提吸真气,双脚离地数寸,斜退出去七八尺远近。他身为碧落山庄总管,自己还未出手,就被人家一记指风逼退出去,自然十分怒恼,口中嘿了一声,身形也不晃动,就凌空飞扑过来。
孙小乙赶紧圈指点出,秦总管眼看无法破解,只得又往後倒飞回去。但退出之後,见孙小乙并未乘机追击,也并没有别的厉害招式使出来,心中暗暗奇怪,忖道:「这老小子难道就只会这招吗?」一念及此,对孙小乙的这记指法,不觉减少了几分忌惮,同时也想试探孙小乙是否还有同样凌厉的指法?身形一个疾转,快若旋风,一下欺到孙小乙的右手,挥手一华怕了过去。
孙小乙知道凭自己的武功,绝难和秦总管交手,身边虽有双节棍,取出来了,也是白搭,还是沈雪姑这记指法,较有信心,因此秦总管旋风般欺到右首,他不慌不忙转过身去,围指点出。秦总管纵然快若旋风,总是要欺到孙小乙右首才发掌。孙小乙只要转个身就发指,而且在转身之际,右手食中二指早已划着圈,等转过身去,两个指头山已经点出去了。在动作上,自然孙小乙要快上半拍。
这快上半拍就够了,秦总管掌风堪堪出手,孙小乙的指风已经点到。在平时,孙小乙圈指点出,既无锐利风声,也看不出什麽来,但这回因秦总管右手已经拍出,一片狂涛般的掌风应手而生之际,突然间响起一缕极细异声来。
那是一声悠长的「嗤」然细响,好像针尖刺破了什麽。不,不但是刺破,而且是一直刺了进去。这声细响,旁人也许并不会去注意它,但秦总管却立时感觉不对,那是自己拍出去的掌风,竟然被孙小乙的指力穿破,直s进来。这种能穿破掌风的指力,他从未见过,心头一凛,急忙一下跃开。
孙小乙可不知道自己指力已经穿破对方掌风,袭了过去,眼看秦总管一记如狂涛的掌风朝自己涌来,心慌慌张张的一跃避开。秦总管这一下虽然吃了暗亏,但也证实了一件事,眼前这个孙老头只会一招怪指,心头暗暗咒骂:这老小子从哪里学来的一记怪招?心中想着,突然纵身一旋,单掌抡动,攻向孙小乙身後。
孙小乙急忙转身,要待圈指点出,秦总管身形急旋,迅疾攻向他右手,孙小乙堪堪转过身去,秦总掌学风又转到他身後,秦总管这一展开快攻,来去如风,一连三掌,袭向孙小乙三个不同的方向。孙小乙仗着本身有极佳的轻功,也累得手忙脚乱,连最简单的动作圈指点出,都失去了目标。
玄衣女子看了一会,当然也已经发觉孙小乙除了一记指法,神奇莫测,好像不会第二式了,此时看他转来转去,无法招架,这就叫道:「孙老丈,我来帮你。」点足飞身而出,抢到孙小乙的左首,双掌倏然一分,一前一後朝秦总管攻去。
宓副总管虽然站在玄衣女子对面,但秦总管没有作声,他可不敢贸然出手。玄衣女子出手快速无比,大概秦总管还击两掌,她至少已经攻出了三掌。秦总管武功之高,功力之深,在江湖上应该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但他却一直未为人知。
这时他连接了玄衣女子三掌之後,就沉喝一声道:「女娃儿住手。」
玄衣女子双举一停,冷然道:「什麽事?」
秦总管道:「你使的是「飞星入户掌」?」
玄衣女子道:「是又怎样?」
秦总管微哼道:「这麽说,你是卞药师的女儿了?」
玄衣女子道:「你管我是谁?」
孙小乙暗道:「她是卞药师的女儿,那是卞药姑了,她竟然会有这麽年轻?」「三姑」之中的卞药姑,成名至少也有六、七年了,那时孙小乙还穿开裆裤呢?
秦总管冷笑道:「卞药师还要在江湖走动,你最好别得罪碧落山庄。」
「我爹已经不再行道江湖,你也用不着拿这种话来威胁本姑娘。」卞药姑气愤的续道:「再说我到碧落山庄去,也只是找人而已,原先并无敌意,是体们仗着人多,逼我出手的。」
泰总管问道:「你去找谁?」
卞药姑道:「我找朋友去的,听说她落在你们碧落山庄的手中。」
秦总管道:「此人叫什麽名字?」
卞药姑道:「沈雪姑。」「沈雪姑」三字钻进孙小乙的耳朵,他心中暗道:原来她是沈仙姑的朋友。
秦总管道:「碧落山庄之中,并无沈雪姑,但你既然闯进过碧落山庄,老夫也作不了主,目前你只有两条路可走……」
卞药姑道:「我想听听是那两条路?」
泰总管道:「一是自动随老夫回碧落山庄,老夫自会通知令尊把你领回去。」
卞药姑披了披嘴唇,道:「还有一条路呢?」
泰总管毫无表情的道:「那就是老夫把你擒回去。」
卞药姑还没有开口,孙小乙接口道:「这两条路说来说去,还不是一样?卞姑娘,别听他的。」
秦总管目光徐徐转到了孙小乙的脸上,冷声道:「孙老儿,还有你,也是一样,不随老夫走,老夫也非把你擒回去不可。」
孙小乙道:「那要看你有没有把我们擒回去的能耐了?」他说话之时,食中二指已经暗暗作势喉备。
奏总管嘿然道:「你以为一招指法,就难得住老夫吗?」
卞药姑看了孙小乙一眼,道:「那就不用再说了,咱们动手吧。」
孙小乙道:「不错,小老儿正有此意。」
秦总管道:「二位就是一起上,大概也走不出老夫十招之外。」
卞药姑轻哼一声道:「那你就试试看。」双掌乍分,倏然展开身法,身形一晃,就有一片掌影攻了过去。「飞星入户掌」果然动若流星,快捷无比。
孙小乙更不怠慢,他原以轻功擅胜,眼看卞药姑展开身法,也立即身形一晃,从侧面欺上,一面口中叫道:「秦老儿,你先接我一指。」左手一圈,侧身进招,骈指朝秦总管「脉宗x」上点去。
他一直练的是右手,左手只不过是依样画葫芦的一记虚招,但这招指法,不需功力,只要你招式对了,就能发生作用。秦总管忌惮的就是这一记指法,一看他指影戳来,虽是左手使出,自己一样无法破解,急忙一个急转,让开来势。
孙小乙可不知道他左手这一记使得已经中式,他心中原本把它当作虚招,只是虚晃一招的。右手骈起食中二指,早在侧身欺上之时,已经迅疾的、偷偷的划了圈,这时继左手点出之後,观准秦总管「筋池x」上点去。
秦总管堪堪转身,正好避开孙小乙的左指,突觉左肩「筋池x」如中尖锥,整条手臂骤然一麻。他没防到孙小乙这一指来得如此突然,心头蓦地一惊,立即吸了口气,运起全身功力,朝「筋池x」上冲去。一面又大喝一声道:「孙老儿,老夫先劈了你。」右掌挥动,接连劈出三掌。
他这一动了真怒,身形飞扑而来,出手如电,三记掌力,直劈横所,掌风如山,不容你孙小乙有後退旁闪的机会。孙小乙g本不知道自己点出的一指,是不是已经击中?只觉对方掌风逼得自己连气都透不出来,心头大吃一惊,身子左左右有的只是朝压力较轻的掌风缝隙里钻,左右双手也慌慌忙忙的连圈带点,步步後退。
卞药姑一见有机可乘,她展开掌法,一口气攻出了九掌。秦总管此时仅以一只有手,劈出三掌之後,又要对付卞药姑攻来的九掌,如果换了旁人,已很难应付。但他功力深厚,对卞药姑的攻势,g本不放在他的眼里。
你连攻九招,他右手横立,一招「云封巫峡」,挥出的一道举风,就像砌成了一道围墙,把卞药姑的九招攻势,一齐封住。他注意的汪是孙小乙,这老小子左手一圈,右手一圈,虽是同样的一记招式,却硬是破解不得,但他究是久经大敌,自然知道如何避招进招。
孙小乙却不知道自己左手依样葫芦点出去的一指,虽不纯熟,也同样管用,一心只当左手不过是虚招而已,实际要靠右手。因此他虽中双手同样划圈、点出,但遇上秦总管挥掌劈来,他慌慌张张的撤回左手,改用右手发指。
这就是予人以可乘之机的破绽,秦总管只要在你撤回左手,改用右手之前攻出,你就势非躲躲闪闪的避开不可。孙小乙就在这一情形下,被逼得几乎没有立足之地,但差幸他右手探指之时,秦总管也心存忌惮,往往在逼进之时,不得不往後跃退。
这自然更激起秦总管的怒恼,立誓非先解决孙小乙不可,只是他也不能仅顾孙小乙一个人。至少三掌之中,有一掌要对付卞药姑的攻势。秦总管就这样以一只右掌记记朝两人猛击,一面仍然不住的提聚真气,向左肩「筋池x」冲去。
他要分出十分之六的功力运气冲x,右掌所能运用的力道,不过只是十分之四,但孙小乙和卞药姑已是忙於应付,十分吃力了。这样持续了将近一盏茶的工夫,秦总管发觉左肩「筋池x」依然麻木不仁,自己运气冲x,几乎是白费气力,这真是y沟里翻船。
秦总管是个不易动怒的人,这回可也动了真怒,左肩虽然举不起来,但凭他的功力,仅以一只有掌,仍可置两人於死地,心头杀机乍起,拼着左肩不去管它,口中沉喝一声:「老夫十招之内,不把你们两个劈了,老夫就把秦字倒过来写。」
孙小乙道:「秦总管,你早就说过我们一起上,也不出你十招的,但十招早就过去了。」
秦总管怒喝一声:「你找死。」呼呼两掌直劈而出,这回他放弃运气冲x,顺手劈出来的掌力,由四成变成了十成,威力自是增强了一倍有奇。
这两道掌风,就保黄河天来,势道奇猛,壮阔无比。孙小乙匆忙之间,右手慌慌张张的圈指点出,一个人却像猴子一般接连翻出三个筋斗,才算避了开去。秦总管第三掌宛如狂澜的掌风,跟着朝卞药姑席卷过去。卞药姑眼看久战无功,也在此时掣出剑来,一片剑光堪堪缭身而起,向前推出,掌风也及时涌到。
剑光劈在掌风上,响起一阵锵锵剑鸣,把卞药姑连人带剑推出去寻丈之外,也直震得卞药姑右臂酸麻,长剑几乎脱手而出。秦总管既存毙敌之心,出手何等快速?第三掌震出卞药姑,一道人影已落到孙小乙的面前,右掌如刀,当头劈落。
孙小乙一连翻出去三个筋斗,双脚刚刚落地,人还没有站起,陡觉身边疾风飒然,心知不妙,脚尖一点,又贴地翻了回去。他原以轻功擅长,翻筋斗更是他的看家本领,但这回他可不敢直翻,翻出去第一个筋斗,就转了方向,向横里翻出。
秦总管岂肯放过,吸一口气,双足离地数寸,平飞过去。孙小乙人在翻筋斗,右手却一直骈指若戟,随时准备出手,这回身向横里翻出之际,右手已经划了个圈,等到双脚落地,就看到秦总管比自己还快,已经跟踪飞来,心头一急,手指突然从双脚之间点了出去。
秦总管最忌惮的就是他这记指法,岂会不注意他的举动?看他人未站起,右手从双腿之间点出。急忙双足一点,一记早地拔葱,往上飞跃起两丈来高,在空中一个倒转,双掌骤发,轰击而下。孙小乙一缩头,又是一个筋斗翻出六七尺远。
秦总管一心要先毙了孙小乙,凌空跃起,身在半空目光如鹰,看准了孙小乙发掌。孙小乙虽然机警,一个筋斗翻出去六七尺远。但是秦总管居高临下,六七尺远近,他在扑落之势,只须稍偏,依然可以对准你头顶击落。
孙小乙眼看苗头不对,秦总管一道掌风有如泰山压顶,还是对着自己当头劈来,他连气也不敢透,赶紧又是一个筋斗打横里翻出。秦总管身形泻落,再一点足,又朝孙小乙平飞过来。他一身功力,已臻炉火纯青之境,掌力自然收发由心,这下追击过来,方掌挟着一道凌厉无比的风声,先人而至,大有飞瀑席卷之势。
孙小乙这一阵连翻筋斗已经距茅屋极近,他心头一害怕,不暇多想,立即缩起头,迅速绝伦一连两个筋斗,朝茅屋中翻了进去。这一阵工夫,秦总管一直追击着孙小乙,两人一个来回连翻着筋斗,一个起落如飞的追击,令人目为之眩。卞药姑手仗长剑,竟然跟不上去,心中空白替孙小乙着急。
再说孙小乙一下翻进大门,只听耳边有人说道:「小乙,不用慌张。」话声人耳,便有一道柔和的风声从身边掠过,朝身後追击而来的掌风截去。
孙小乙听到话声,心知来了救兵,急忙一趴而起,喜极叫道:「你来得正好,再迟一步,我孙小乙就没命了。」目光抬处,除了沉雷姑,南g靖、李小云、祝小青三人也都出来了。
秦总管一道掌风,原是衔尾追击而来,孙小乙翻进茅屋大门,掌风也像电闪雷击,涌撞到门口。区区一座茅屋,如何挡得住来势汹涌的掌风?但就在孙小乙一团人影滚进大门,茅屋大门内立即迎出一道无形的y柔劲气,正好封塞住大门。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当真是说时迟,那时快,泰总管追击过来的掌风来势奇猛无匹,大有把这座茅屋掀翻、劈碎之慨。事实上,以秦总管的能耐,这一记用足了十成力道,也确有把茅屋掀翻、劈碎之能,但怎知掌风和从大门中迎出来的一道无形y柔劲气乍接,大概是柔能克刚吧,这一下就像撞在一个深不可测的云堆里,柔如流水,无处可以着力。
不,这道本来无形的y柔劲气,被掌风这一冲击,立生反应,形成了极强韧的震力,你撞来有多大的力道,悉数奉还,反弹回去。沈雪姑一掌出手,连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的内力,在短短三十天之中,竟然j进何止倍蓰?心中不禁为之一呆,同时也粉脸一热,不禁泛起两片红霞。
她当然想得到自己功力j进,是最近三十天来,和南g靖合练「太素脉诀以y导阳」的成果。易经上曾说:「孤阳不长,独y不生。」这三十天中,自己施展「以y导阳神功」就是把两人体内真气合而为一,由南g靖督脉传人自己的任脉,循环运行,这到坎离相交,水火既济。这本来是道家仙侣合藉双修的玄功,自然可以使自己功力倍增了。
她感到羞涩的是,她和南g靖并无夫妇之名,虽无合体之欢,但事实上,她和南富靖两人体内,都有了对方的真气,她本是太素纯y之体,如今有了南g靖的乾阳真气,南g靖的体内,也有她的太素y气,岂不已和夫妇一样了吗?
秦总管自然更为惊凛,自己追击过去的这道掌力,足可把孙小乙置之死地。忽然间从茅屋木门内涌出来一股无形的y柔劲气,不但接住了自己的掌力,还突生反弹,把掌力悉数回敬过来。要知击出去的举力,如果遭受对方内力反震,一个控制不住,轻则内腑受伤,重则一身真气立被震散,委实非同小可。
秦总管做梦也想不到茅屋之内,还隐藏着劲力不在自己之下的劲敌,一时无暇多想,立即双脚一顿,一个人冲天而上,拔起三丈多高,反弹回来的一道掌风,宛如黄河缺口,呼然有声,从他脚下涌撞出去。但听「砰」「砰」两声,两个被孙小乙制住x道的黑衣武士,手捧枯枝,定在那里,因距离门口较近,首当其冲,被掌风撞上,像稻草人般直飞出去一丈开外,才跌落下来。
秦总管飘身落地,右掌当x,目光直注门内,发出一声尖细的大笑,说道:「屋内果然另有高人隐身,怎不请出来让秦某见识见识,躲躲藏藏的算得什麽人物?」
话声甫落,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接口道:「我们一直都住在这里,几时躲躲藏藏了?」随着话声,从木门内走出一身白衣,面蒙青纱的沈雪姑,她身後跟着南g靖、李小云、祝小青、孙小乙等四人。
秦总管目光一注,冷然道:「老夫还当是谁,原来竟是你们。」他在一个月前见过这几个人,自然认得。
沈雪姑冷傲的道:「你是不是很感意外?」
秦总管右手捋须,嘿然道:「你和姓g的小子没死在老夫人掌下,老夫确实有些意外。」
沈雪姑冷哂道:「你们老夫人在「九y摧心掌」中暗含「魔火炼形」,固可灼伤练功之人的内腑,无药可救,但总是邪魔外道,如何能伤得了我?」
秦总管听她一口叫出老夫人在「九y摧心事」中暗含「魔火炼形」,心头暗暗一凛,忖道:「奇怪,此女究竟是何来历?如何叫得出老夫人练的神功的呢?」
卞药姑看到沈雪姑从茅屋中走出,心中大喜,急忙飞身纵来,叫道:「雪姑妹子,你果然在这里。」
沈雪姑含笑道:「卞姐姐,你没事吧?」
卞药姑道:「我听佛婆说,你失踪已有一月,昨晚我找上碧落山庄,依然没找到你,却中了姓宓的一掌,幸蒙这位孙老丈及时出手相助……」祝小青抿抿嘴,嗤的笑出声来。
卞药姑眼波流动,看了四人一眼,问道:「雪姑妹子,这几位……」沈雪姑替她一一介绍了,当着秦总管,她不好说出南g靖、李小云的姓名来,是以依然说他们是g氏兄弟。
大家正在寒噤之际,孙小乙忽然嗤了一声道:「秦总管居然不战而退,一起走了。」大家回头看去,秦总管和巫副总管果然业已走得不见踪影。
卞药姑道:「他左臂伤在孙老丈指下,如今又有雪姑妹子、官少侠贤昆仲、祝姑娘等人出现,他自知不敌,才悄悄退走了。」
孙小乙一怔道:「他左臂伤在我指下。」
卞药姑奇道:「孙老丈没看出来吗?他左臂一直垂着举不起来,只以一只右掌应敌,老实说,若非孙老丈出其不意,先伤了他一条左臂,只怕我们更不是他的对手呢。」
孙小乙喜得跳了起来,手舞足蹈的道:「在下竟然伤了老贼一条左臂,哈哈,好不痛快?」一面却又朝卞药姑连连拱手道:「卞姑娘,你一口一声的叫在下老丈,在下可担当不起。」
药姑愕然道:「不叫你老丈,那叫你什麽呢?」
祝小青哈的笑道:「卞姐姐,叫他孙小弟就好。」
孙小乙连连点头道:「对,对,在下叫你卞姐姐,你就叫我孙小弟好了。」
卞药姑望着他道:「孙、老丈说笑了,这怎麽可以?」
沈雪姑笑道:「卞姐姐还叫他老丈呢,我们这几人当中,他的年纪最小了。」
卞药姑惊异的道:「他脸上易了容吗?怎麽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沈雪姑道:「这是g二弟的杰作,他是奇胲门的传人。」
卞药姑道:「g二侠原来是奇胲门的传人,难怪神乎其技。」
李小云道:「卞姐姐夸奖了。」
沈雪姑道:「秦总管心机深沉,他匆匆退去,连手下人都不管了,必然另有缘故,我们形迹已露,这里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还是走吧。」
李小云道:「大哥伤不是还没有完全复原吗?」
南g靖道:「没关系,我差不多已经好了。」
李小云道:「差不多,总是还差一点了。」
沈雪姑含笑道:「g二弟,体不用急,g兄三十天来,已经练会了疗伤神功,子午二时,只要和我抵掌对坐,即可疗治,不用再躲在地窖下面了。」
孙小乙道:「大姐,这些人被我制住x道,要不要替他们去解开呢?解x手法,我可不会……」
沈雪姑道:「我们只管走,让他们留在这里好了,我这制x手法,被制住的经x,六个时辰自解,用不着解了。」
卞药姑问道:「雪姑妹子,你们知不知道这姓秦的是何来历?」
沈雪姑道:「不知道,此人武功极高,心机极深,我们除了只知道他是碧落山庄的总管,连他叫什麽名字都没人知道。」
卞药姑道:「我看他武功不在我爹之下,但武林中从没听说过有姓秦的人,八成连他姓秦都是假的。」
李小云道:「不但秦不是他的真姓,我看连他的面貌都是假的。」
卞药姑道:「对了,g二侠j擅易容,所以看出他脸上易了容了。」
李小云微微摇头道:「他不是易容,可能戴上面具。」
孙小乙道:「难怪他一脸死板板的,一点表情都没有。」
卞药姑道:「g二少侠说得不错,我和他动手之际,不止一次弹出「难得散」,他都一无所觉,我想他戴的面具,很可能还有防毒作用了」。
祝小青问道:「卞姐姐,「难得散」是什麽呢?」
卞药姑笑了笑道:「那是家父特地为我配制的一种迷药,只要弹出少许,就可以把敌人迷倒,难得二字,是取难得糊涂之意,要敌人难得糊涂,就是把他迷翻了。」
孙小乙哈的笑出声来,说道:「让敌人难得糊涂,妙极。」
祝小青道:「你想跟卞姐姐要了?」
孙小乙涎着脸道:「不知卞姐姐肯不肯呢?」
李小云道:「女孩子行走江湖,怕遇上坏人。万一武功不是人家对手,就只好请他难得糊涂一次,你小老头要他干什麽?」
沈雪姑问道:「卞姐姐,你找我有什麽事吗?」
卞药姑道:「自然有了,我爹前几天接到万大先生的请柬,说有重大事情相商,爹赶去之後,才知道万大先生、苍龙宁胜天和八势门掌门人封居易、形意门举门人金赞延、武功门掌门人崔介夫等人,都被人下了对消散。只要你用一分力气,就消耗一分,已经不能再使武功,爹也找不出对症的解药来,只有昔年葛仙翁的百草丹,或许可解,爹才想到妹子身上,要我来找你,不知是不是能找得到葛仙翁?」
沈雪姑沉吟道:「听说葛师怕十年前去了东海,从此就没有消息,只怕连家师都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行踪。」
卞药姑道:「那怎麽办?我爹一筹莫展,就盼望着你呢。」
沈雪姑笑道:「我去有什麽用?卞伯伯都解决不了,我更不济事了。」接着唔了一声,又道:「如果能找到了因师姐的话,她可能会有办法……」
卞药姑急着问道:「她在那里?」
沈雪姑道:「天台青竹底。」
卞药姑道:「那麽我们就上天台青竹底去。」
沈雪姑道:「事情有这麽急吗?」
卞药姑道:「怎麽不急?据万大先生猜测,不仅他们几个人中了难得散,就是一月前无故失踪,後来又被释放回去的人,像田五常、邢铿、暴本仁、霍五和皖南三侠等人,回去之後,就大门不出,而且连他们无故失踪之事,都讳莫如深,不肯吐露只字,很可能也被人下了难得散,一个武林中人,不能再用力气,就等如废人,再有人加以警告,自然什麽都不肯说了,这样下去,整个武林岂不渐渐瘫痪,没有人敢出头,就只好任人宰割了?」
李小云听得猛然一怔,她想起一个月前夜探碧落山庄,卞药姑说的这些人,岂不都是老夫人释放的人?就道:「卞姐姐说的这些人,就是被碧落山庄劫持的,释放他们的那天晚上,我们正好去夜探碧落山庄,所以全看到了。我大哥也是那晚中了碧落山庄老夫人一掌,幸亏有大姐在场,我们才能安划星出,这麽说,江湖上发生的事,全是碧落山庄在暗中捣鬼了?」
南g靖一直没有开口,直到此时才道:「这还用说?」
李小云听到爹也可能中了碧落山庄的对消散,心头自然十分焦急,说道:「那真该快些上天台青竹底去才是。」
沈雪姑道:「我也只是说了因师姐可能会有办法,因为了因师姐是葛师伯从山下抱来的孤女,托家师抚养的,葛师伯曾经和家师说过,此女将来可传你衣钵,也可以传我医术。我记得小时候,葛师伯曾教她读了不少医书。如她真的传了葛师伯的医术,那就可能对「对消散」的解药,能想得出办法来,但也只是可能而已,不是一定有把握的耶。」
卞药姑道:「那总是有些希望,也许她真有办法呢?」
沈雪姑含笑道:「好吧,你们既然都这麽说,我们这就上天台山找她去。」
孙小乙道:「我们自然一起去了。」一行人都有一身极好武功,虽是边走边说,脚下自然不会太慢。
但等他们远去之後,林间忽然走出一个身穿绿袍的矮小老者,此人赫然正是碧落山庄秦总管。他面露诡笑,双足一顿,化作一道长虹,划空朝来路投去,好快的身法,眨眼之间,就已失去他的踪影。原来他竟是一路缀着众人身後来的,以他的功力,纵然跟在众人身後,而且还保持了相当距离,但只须运功话听方才沈雪姑等人说的话,自可清晰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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