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回头望望沈雪姑,尴尬笑道:「g少侠想必也是化名了?」
沈雪姑举手从脸上揭下一张面具,笑道:「我是沈雪姑。」
黄鼠狼连连拱手道:「原来是沈姑娘,在下还一直以为你真是g飞鹏呢?」
沈雪姑笑了笑,朝上官靖道:「靖弟,这位是地鼠门的黄掌门人,如今弃邪归正,来见伯母的。」
祝小青在旁道:「大姐,你没见过丁姐姐吧?」
丁瑶走上一步,拱手道:「小妹丁瑶,见过大姐。」
沈雪姑看着丁瑶,含笑道:「这位丁姑娘,我确实没见过。」
李小云笑道:「大姐见过的,只是没见过她穿女装罢了。」
上官靖道:「沈姐姐,她就是丁玉郎。」
沈雪姑不觉笑道:「原来是靖弟的结义弟弟,所以看来有些眼熟呢。」说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上官靖、丁瑶两人被她说得不禁脸上一红。李小云连忙打岔道:「上官伯母听说大姐回来了,早就在等着你了,大家快快地进去吧。」
沈雪姑点点头,就和上官靖走在前面。跨进偏院的堂屋,只见老夫人和青松道长、卞药师、竹逸先生、刘媒婆等人都在厅上。沈雪姑急忙走上几步,朝老夫人行了一礼,道:「伯母,侄女回来了。」
老夫人一脸慈祥,含笑道:「辛苦你了,这五位是……」
沈雪姑道:「这位是地鼠门的黄掌门人,他深明大义,弃邪归正,随同侄女一起来见伯母的。」
老夫人站起身道:「欢迎黄掌门人来参加我们的行列。」
黄鼠狼连连抱拳道:「在下见过老夫人。」四名黑衣汉子也一齐朝老夫人抱拳行礼。
沈雪姑又给他引见在座诸人,一面把黄鼠狼投效白衣圣教,修筑碧落山庄地道,後来又奉命担任四川唐门副总管。以及唐世良现在当上了掌门人,还统辖了好几个门派,他要黄鼠狼手下三十六鼠向唐纪中报到。黄鼠狼逼於形势,也领教到白衣圣教只是利用他而已,才毅然投到这里来的,简扼的说了一遍。
青松道长稽首道:「黄掌门人能够及时醒悟,不失为人中俊杰,贫道代表武当派,深表欢迎。」
要知青松道长在武林中声望极尊,他说出代表武当派欢迎一个江湖下五门地鼠门的掌门人,这话份量就够重了。黄鼠狼一向以为名门正派都瞧不起他的,如今听到青松道长的话,心头十分感动,连连抱拳:「不敢。」
大家落坐之後,沈雪姑又朝青松道长、卞药师两人抱拳说道:「道长、卞伯父,晚辈奉命前去,很惭愧没完成任务,因为黄山的万松山庄发生了极大的变故,晚辈一个人也没有找到……」这是惊人之言。
上官老夫人、青松道长、卞药师以及所有在座的人莫不为之一怔。老夫人坐着的人,身体不自觉地朝前俯出,急急问道:「雪姑,你说什麽?万松山庄一个人也没有找到?他们人呢?」青松道长要待开口,但老夫人已经问出来了,他也就没有再说。
沈雪姑道:「侄女赶到之日,万松山庄已经是一片焦土,一个人也没有……」
「万松山庄毁於大火?」卞药师忍不住问道:「你可曾仔细看过,有没有发现屍体?」
「没有。」沈雪姑道:「侄女大师姐比我早到一天,我们两人仔细察看过,并没有发现一具屍体。」
老夫人怒声道:「这些贼人炸毁碧落山庄,很可能用同样的方法,炸毁万松山庄,好把咱们两边的人一打尽,当真恶毒得很。」
竹逸先生微微笑道:「沈姑娘说现场不曾发现一具屍体,那就不是用火药去炸的了。」
青松道长沉吟良久,才道:「照说有智虔大师坐镇,万松山庄不可能出什麽差错……」
卞药师道:「但如果大家都没事的话,早就该派人和咱们取得联络了。」
王牙婆道:「卞药师说的原也没错,只是碧落山庄也出了事,所有的人,都迁到这里来了,他们又如何能联络得上呢?」
竹逸先生笑道:「咱们大伙虽迁到这里来了,但碧落山庄附近,有孙小哥守在那里,如果万松山庄派人来了,孙小哥应该认识。」
老夫人道:「我看咱们应该多派几个人手,去各处探听智虔大师、万庄主等人的下落才是。」
黄鼠狼站起身,抱抱拳道:「老夫人、各位道长,在下脱离白衣圣教,投到这里来,蒙大家不弃,还鼓励有加,在下内心至为感激,惭愧的是寸功未立。在下领导敝门,一共有三十六鼠,今天带来的只有四个,还有三十二鼠,散处各地,敝门在扛湖上,不过是一个下五门的门派,除了善於隐藏,没有别的长处,只有地行术,还算是一门之长。老夫人如要侦察万松山庄失踪的人,和白衣圣教究竟藏匿何处?不用多派人手,在下只要派一个人,知会敝门留在各处的兄弟一声,要他们全力搜索,既可不惊动对方,大概三五天的时间,定有确切消息传来,不知老夫人和各位道长意下如何?」
卞药师心中还在犹疑,黄鼠狼前来投诚,不知是否可靠,万一他是贼人派来卧底的,他派人出去,岂不把这里的秘密都泄露出去了?他一时之间,颇难决定。青松道长却连连颔首,欣然道:「有黄掌门人派人去通知贵属,这是最好也没有了。」
老夫人原也和卞药师有同样的想法,眼看青松道长说出来了,只得点头道:「道长说得极是,有黄掌门人派人协助查访,自是甚好,只是黄掌门人手下,贼党一定会都认识,会不会……
黄鼠狼笑道:「老夫人放心,敝门三十六鼠只听命於在下,和白衣圣教并没有直接接触的,从前只有在下一人向管副总管负责,有什麽事,也是管副总管下令给在下,再由在下命敝属去做。他们也因此对在下不满,所以才会要在下交出三十六鼠,去向唐纪中报到的事发生,没有在下的命令,三十六鼠不会报到,他们是无法找得到的。」
「这样就好。」老夫人点点头道:「道长、药师,关於查访智虔大师、万庄主等人的下落,和白衣圣教贼人行踪这两件事,我看就交给黄掌门人去办吧。」
卞药师道:「好。那就请黄掌门人多费心了。」
「不敢。」黄鼠狼拱拱手道:「在下这就要他们去办?」话声一落,立即转身朝身後四人道:「你们都听清楚了,这是两件极为重要的差使,第一件,是查访万松山庄在大火之前无故失踪的人。第二件,白衣圣教的人现在的行踪,务必以极快的方法,通知本门弟兄,查明具报,你们谁去?」
其中一名灰衣汉子躬身道:「属下去。」
「好。」黄鼠狼点头道:「就你去好了,不过此行任务重大,不可稍有疏忽。」
灰衣汉子躬身道:「属下省得。」
黄鼠狼挥手道:「你快去吧。」
「属下遵命。」灰衣汉子行了一礼,转身往外走去。
老夫人含笑道:「黄掌门人初来此地,靖儿,你陪他到前厅去见见终南四老和金刀门、白虎门、黄龙寺的人,顺便也好替黄掌门人四位安排住处。」上官靖答应一声。
李小云道:「我和大哥一起去。」
当下就由上官靖、李小云陪同黄鼠狼和三个灰衣汉子一起退出,往前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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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守在碧落山庄的孙小乙始终没有发现贼人前来查看火场,也没有一个前来窥伺过。连香涧湖、沱湖、天井湖三处水面上,也始终不曾发现过一条可疑的船只,一个可疑的人物。好像贼党撤退之时,引爆火药,炸毁碧落山庄之後,从此就一无动静,这批人已经离开此地,去了遥远的地方。
到底贼党去了那里?就成为大家猜测的重点。万松山庄毁於一场大火,所有的人,同样没有一点消息,生死未卜。住在峰上镇的人,都已有些按捺不住,大家纷纷向总值日青松道长,副总值日卞药师提出建议。
这里齐集了不少人手,也有独步武林的易容圣手竹逸先生,何不请竹逸先生替大家易容改扮,分拨出发,搜索敌踪,和找寻万松山庄失踪的人,总比困守一隅,枯坐着等待消息要好得多,老夫人和卞药师也给大家说得有些动摇了。
只有竹逸先生和青松道长认为黄鼠狼已派出人去,已要他手下三十六鼠在江湖上全面展开查访。地鼠门在江湖上虽然只是一个下五门的门派,但正因他们是下五门的人,所以结交的也都是各地**鸣狗盗之徒,眼皮子较宽,由他们负担侦查工作,胜过大家出动。
何况黄鼠狼曾当着大家拍过x,有三五天工夫,大概就会有消息传来,劝大家再忍耐一二天,如果还没有消息,再作打算。终南五老的老大银拂叟向天伦也力主慎重,他原先的计划,就是要隐藏己方,迫使敌人暴露行迹,才能收敌明我暗,掌握主动,打击敌人之效。
这是第四天的中午时分,那奉命去传达黄鼠狼命令的灰衣汉子果然赶回来了,而且也带了重大的消息。老夫人特地要他到前面大厅上,当众报告,俾使大家听完他的报告之後,可作进一步的商讨。这等於是全体会议,除了奉派在外,和各处的值勤人员,各派门人弟子之外,所有的人都参加了。
首先由黄鼠狼站起身,朝在场众人抱抱拳道:「各位在座的前辈、道长,在下於四天前派敝门的金鼠传令敝门弟兄,侦查万松山庄失踪的人和白衣圣教贼党行踪,现在金鼠已经赶回来了,详细情形,现由金鼠向各位报告。因为他是负责收集各处传递消息的负责人,各地传来的消息,也许互有出入,等他报告完了,各位如有疑问,可以提出来向他询问。」
说完之後,站在他身後的灰衣汉子金鼠就随着走出,朝大家躬身行了一礼,随即说道:「在下金鼠向诸位报告。」他说到这里,大家就纷纷报以掌声。
「谢谢。」金鼠又躬了躬身,才道:「在下g据敝门各地兄弟传来的消息,第一点,是有关万松山庄失踪的人,经各地查访的结果,并无确实可靠的消息,因为没有一个人在万松山庄失火前後,看到过万松山庄任何一个人。」大家听他说到这里,心头已经冷了一半,地鼠门还说消息灵通,这不是等於白说了吗?
金鼠接着又道:「惟据石埭的消息,在万松山庄失火的那天下午,曾有一拨镖车,经过石埭,保的是一位卸任知府老爷的全家,车辆、箱笼和随行的仆从,为数不少,还有三位镖师和几十名趟子手,他们好像是从歙县经石埭、贵池向西。另据安庆方面的消息证实,确有这批人经过,因为从万松山庄大火前後,只有这麽一拨人,为数较众,也较为可疑,在下已命人追踪下去,详细侦查……」
卞药师问道:「这拨人是从歙县来的吗?」
金鼠道:「这是他们口中说的,到底是从何处来的,并不详细。」
卞药师点点头,抬手道:「你请说下去。」
金鼠又道:「另外是有关白衣圣教贼人的行踪,他们原先走的是水道,碧落山庄炸毁的当晚,有七八条大船从香涧湖进人淮河,以後就没有人知道下落,但在六天前的中午,须上三十里铺,曾有一拨人经过打尖,其中还有两辆马车,但後来就下落不明了,在下世已分派人追踪下去。」
竹逸先生点点头,道:「一拨由石埭向西,一拨由香涧湖到了颖上,都是向西去的,他们的目的地可能就是河南了。」
风云刀柴昆道:「这麽说,难道万松山庄的人,都已落到他们手中了?」
天池钓叟姜超然道:「这有可能,如果不是落在贼党手中,就不至於没有一点消息,也不会和贼党一样,一路西行朝河南去了。」
「难道这……」老夫人沉吟道:「贼党的老巢会在河南不成?」
青松道长也沉吟着道:「贫道认为,第一,从歙县经石埭向西的镖车,是不是万松山庄的人?这一点必须先查清楚;第二,经过颖上的那拨人,也无法确定是从碧落山庄撤退的白衣圣教贼人,也须及时查明,因此贫道觉得事不宜迟,咱们这里有的是现成人手,应该从速追踪。」
口气微顿,接着又道:「如果那批镖车确是万松山庄的人,确已落在贼人手中,就得及时把他们救下来。至於在颖上打尖的如果确是白衣圣教贼党,咱们暂时就不可动他们……」
黑豹侯休道:「为什麽?」
青松道长微微一笑道:「他们在碧落山庄经营地下迷阵,居然肯毁之而去,第一当然是企图把我们一举炸死,永绝後患,但也可以说明他们另有老巢,这回是奉命撤回去的了,咱们正好由他们领路,半途上自然不可让对方发觉。」
老夫人道:「大家的意思怎麽样呢?」
竹筇叟易南轩顿首道:「青松道兄这构想很好,咱们确实应该迅速的追踪,查明这两拨人。」
风云刀柴昆道:「咱们人手如何分配,如果分头追踪的话,就得有两拨快速行动的人,和一个总联络处,可以g据情况,指示任务,以及调配人手和支援工作,才不至两处不能兼顾。」
竹逸先生道:「柴老哥这话极是,咱们不但要分头追踪,还得有一个联络总部和随时可以支援两处的快速後援,才能掌握全盘机宜。」
老夫人道:「咱们所有的人手,全部都在这里,要如何的分配,还要请大家公决。」
卞药师道:「兄弟觉得分配人手,方才柴老哥的提议,想得极为周到,一是分头行动,挑选两拨快速行动的人,一拨追镖车,一拨追碧落山庄贼人,这是先锋,但必须另选两拨支援的人,暗中跟踪前面的人,好及时支援。一是咱们的总舵,不参加前面四拨的人,统统在总舵候命,必要时可以派人支援前面的人。」
口气微顿,接着又道:「至於最前面的两拨人,为了要快速行动,人数就不宜太多,兄弟认为追镖车的人选,最好是以沈姑娘为主,她身上带有解药,万松山庄的人也正须要解药。另外再以李姑娘为辅,她是刘老哥的门下,学会易容术,随时可以改变容貌,再有黄掌门人指派一位地鼠门的随行,作为联络,应该就够了。」沈雪姑、李小云同时答应。
卞药师又道:「至於追踪贼党,兄弟认为由上官老弟和丁姑娘最为适宜,再加黄掌门人指派一位地鼠门的人担任联络,他们此行,并不和对方动手,有三个人也足可胜任了。」
方才提议沈雪姑、李小云,都曾明白的说派两人的用意,但追踪白衣圣教贼党,分派上官靖和丁瑶,却并未说出为什麽派他两人的用意来。他虽然没有明白说出来,但老夫人等人,心里都知道他派上官靖的意思,是因为贼党里有一个管巧巧的缘故。
上次管巧巧能偷偷泄露引爆火药的消息,这回上官靖如果遇上了她,自然也会暗中相助,何况丁瑶原是白衣圣教的人,如果对方留了什麽暗记的话,她当会发现的。卞药师心中所想的,只是没有当着大家说出来而己。上官靖自然也听得出弦外之音,脸上微微的一红,连忙拱手道:「晚辈遵命。」
丁瑶听他派她和大哥同行,更是喜形於色,问道:「药师前辈那我们要不要易容?」
卞药师笑道:「自然要易了容,才能上路。」一面又道:「至於两拨後援,兄弟也有一个腹案,不过是否有当,还要大家斟酌……」
银拂叟向天伦洪笑道:「卞道兄只管说出来,咱们今天在场的人,都可以分配出动,不用客气。」
卞药师道:「咱们派出去两拨追踪的人,人数不多,但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尽量避免被对方发觉,最好不和对方动手,这一点,务请沈姑娘、上官老弟切切记住。但我们派出去的两拨後援,就不同了,前面的人最好不要动手,後面的人,是支援前面的人去的,就得随时准备动手,因此必须有一二位极顶高手,才足以胜任。」
银拂叟点点头道:「不错。」
卞药师道:「兄弟的腹案,支援沈姑娘追踪镖车,如能有天池钓叟姜前辈、风云刀柴老哥,再加上万点星、孙小乙就够应付了……」
姜超然大笑道:「没问题,老夫算一个。」
柴昆道:「兄弟能追随姜前辈,这是兄弟的荣幸。」
卞药师续道:「至於支援上官老弟这一路,因贼党中颇有能手,人数就得略为增加,如能有竹筇叟易前辈、南山樵子陶前辈,再加慧修、慧持二位师傅和形意门赵〔之欣〕兄、徐〔永旭〕兄,四位为辅,也就够了。」竹筇里易南轩、南山樵子陶石田、以及慧修、慧持、赵之欣、徐水旭,都同声答应。
银拂叟向天伦道:「药师道兄,老夫呢?」
卞药师道:「前辈当然在总部了,一面又朝黄鼠狼道:「黄掌门人也有一项特别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担任总联络,有贵门三十六鼠传递消息,咱们人手才能灵活的运用。」
黄鼠狼连连拱手道:「药师太抬举兄弟了,兄弟自当全力以赴。」
卞药师也朝大家拱拱手道:「兄弟所拟腹案,不知诸位道兄认为是否可行?」
青松道长道:「卞道兄分配的人手,贫道自然赞成,只是不在分配以内的人手,自然全在总舵了,那麽咱们这些人岂不是没啥事好做了?」
「哈哈。」卞药师大笑一声,道:「咱们总舵,也就是扑灭白衣圣教贼党的主力,那要等双方正式照面,才一起出动,何况有黄掌门人担任总联络,消息自然极为灵通,哪里需要咱们,随时可以出动,也可以随时支援前面的两拨人马,总舵的任务,可重得很呢。」
老夫人道:「不在两拨以内的人,都在总舵候命,但蛇无头不行,总舵应该有一个统领,才能统一事权,老身认为由德高望重的向前辈担任,最为恰当。」
银拂叟连忙摇手,但他还没开口,大家已经纷纷鼓起掌来,他还是摇着手道:「不成……老夫……」
他底下的话还没说完,卞药师便接口笑道:「向前辈不用推辞了,大家已经鼓掌通过,一致推举,这是义不容辞的事。」
银拂叟爽快地道:「好。大家抬举老夫,老夫就不好再推辞了,只是总得有一两个人协助老夫吧。」
老夫人道:「青松道长和卞药师原是这里的正副总值日,就请他们两位担任向前辈的副手好了。」大家又纷纷鼓起掌来,事情就这样决定。
沈雪姑站起身道:「卞伯父,侄女和靖弟自然要立即上路,就请黄掌门人指派一名联络给我们才是。」
黄鼠狼点头道:「这个自然,在下奉派担任总联络,随同在下来的四人,分别叫金、银、铜、铁四鼠;金鼠要负责和各地联络消息,必须随在下同行,银鼠可随沈姑娘同行,铜鼠可随上官少侠同行,路上须听候沈姑娘、上官少侠差遣,并随时和金鼠联络。」站在他身後的银鼠、铜鼠躬身领命,就各自朝沈雪姑和上官靖两人走去。
竹逸先生朝黄鼠狼问道:「黄掌门人,贵门的银鼠、铜鼠二人是否须要易容?」
黄鼠狼道:「多谢刘先生关心,他们二人,对方并不认识,不用麻烦先生了。」
竹逸先生点点头,含笑道:「好。那麽现在最先出发的沈姑娘、小云、上官老弟、丁姑娘四人,请随老朽进去吧。」一面又朝银鼠、铜鼠道:「二位也跟他们进去,你们都是第一拨,老朽替他们易容之後,立时就要出发了。」於是他领着沈雪姑、李小云、上官靖、丁瑶和银鼠、铜鼠六人,一同往里行去。
不过顿饭工夫,竹逸先生又回了出来,拱拱手道:「现在该第二拨起程的人了,诸位道长,也请随兄弟进去吧。」这回站起来的有支援沈雪姑的天池钓叟姜超然、风云刀柴昆,另外万点星、孙小乙尚未赶到。
支援上官靖的有竹筇叟易南轩、南山樵子陶石田,形意门赵之欣、徐永旭,黄龙寺慧修、慧持,一起跟着竹逸先生往里行去。又过了顿饭时光,派人去撤回来的万点星和孙小乙同时匆匆走入。
卞药师站起身道:「你们总算赶回来了,刘老哥正在里面给大家易容,快随老朽来吧。」说完,便引着两人朝里走去。这回因人数较多,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竹逸先生才从里面走出,说道:「现在咱们总舵的人,为了不让对方眼线发现咱们的行动,诸位道长也都稍作改扮才行。」
老夫人道:「真是太麻烦刘先生了。」
「老夫人说那里的话?」竹逸先生笑道:「这是为了整个武林安危,兄弟稍效棉薄,也是应该的。」
接着目光一掠众人,又道:「方才上官老弟、沈姑娘两拨人,和支援他们两拨的人,兄弟在易容之时,参以己见,让他们以不同的身份上路。咱们总舵人数较多,依兄弟之见,最好也分散开来,以各种不同的身份上路,较为妥当,不知各位道长有何高见?」
银拂叟向天伦道:「刘道兄认为咱们如何改扮好,就如何改扮好了。」
老夫人也道:「向前辈说得是,咱们都听刘先生的安排好了。」
※※※※※※※※※※※※※※※※※※※※※※※※※※※※※※※※※※※※※※
且说上官靖和丁瑶、铜鼠一路,上官靖和丁瑶是扮成一对兄妹,这天在一客栈过夜。这是两人第一次又这种单独相处的机会,两人亲密的偎依在一起。上官靖一手轻抚着她的秀发,另一手圈着她细小的腰。
只听丁瑶幽幽地道:「大哥,你还生我的气麽?」
上官靖亲了她一下道:「傻丫头,你为大哥也吃了不少苦头,大哥怎麽还怪你呢?再说,对你这样的小美人,我就是有气也没有气了。」
「油嘴滑舌,我不跟你说了。」丁瑶说着作势要起来,上官靖连忙将她拥入怀里,由她的秀发、面颊,以至她的颈部,频频作无声的亲吻。另一手由下而上渐渐移到了她的r房,弹x十足。
「大哥……啊……」上官靖的动作已将她溶化掉了,溶化成一滩水,随着感官的激动,她受着上官靖热烈的抚m,全身不安的扭动,起着轻微的颤抖,一双手紧紧反抱着上官靖,两个面颊炽热火红,樱桃小嘴吐着丝丝热气:「大哥……我冷……抱紧我……唔……」
上官靖一张火嘴唇向目标袭去,首先吸吮她的唇,接着向她唇内伸展。上官靖的吻再配合抚m,形成了一首疯狂的乐章,一个节奏掀起一股热流,热流直输入她的小腹,引起她阵阵抖颤:「嗯……」
丁瑶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了,她已沈醉在上官靖的爱抚之中,上官靖热情的吻着她,当上官靖解开她第一个扣子时,她试图挣扎着要站起来。上官靖的唇,由她的唇移至她的r房上,频频的吸吮,顿时将她卷入了慾望的漩涡里,她无法自拔地喘息着,在期待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上官靖的手滑下她的小腹。
「大哥……嗯……我怕……」层层热浪包围着她,当她的y户被上官靖一m,她不禁打了个抖索,一股骚水从她的子g泄流出来。
「大哥……不要m……我流……流水……」丁瑶低叫着。
上官靖知道已把这少女的春情引到最高峰,这时候她一定有种迫切的本能需要,於是扶起娇软无力的她,把她横放在床上,重重的压了上去。
「大哥……不要……你的手……」上官靖的手在她那个微微隆起长着几gy毛的y户上,乱揉、捏、搓,两个手指扣往那条痒筋上,一直痒到心r。又轻轻的把手掀开她的两片y唇,再慢慢的把手指c进去,只觉得里面热烘烘,非常狭窄。
「大哥……快抽出来……我痛……」上官靖把手指学着宝贝上下抽送的动作,在她狭窄的y户内不停的抽c,一股滑腻腻的y水又流出来。
「大哥……喔……人家那个被你手指……」慢慢的她把屁股扭了起来,少女春情一但被燃起,那是无可遏止的,很快的上官靖将她脱光了,也很快的脱光了自己。上官靖跨在她的两腿间,她的腿八字大开,她那小洞也尽量放开。上官靖用手指头一探,正触在她颤动涨硬的y核上,她打了个冷颤,一头就钻在上官靖的x前。
「大……哥……我……」连打寒噤,语声不成声。丁瑶已迷乱的任上官靖摆布了,当她的小手触m到上官靖硬起的宝贝时,心头小鹿般的乱撞,哟了声:「这麽大……我怕……」
「别怕,不会弄伤你的。」上官靖把g头在她狭窄的洞口乱磨,她全身颤抖着,虽然已迫切的需要,少女本能的羞耻,使她连说:「不要……不要……你大……坏……」她扭动着一面推着上官靖紧靠着的小腹,是显得那麽娇柔无力。
「嗯……大哥不要……我怕……」上官靖咬住了柔软r房连连的吸吮,由r端吸吮起,吐退出,到达尖端的圆浑樱桃时,改用的牙齿轻咬着她的n头,恰到好处的轻咬着,再慢慢的後退。
「嗯……难受……」丁瑶长呼一声,y户中好像喷泉般的浪潮涛涌而至。
「瑶妹妹,你把你下面的手拿开。」
「嗯……」
「再用另一只手带着我的宝贝。」丁瑶羞怯怯的照做了。
上官靖双手紧抱她的腰,g头对准她的x口,屁股一沈,弄了半天才把g头塞入,只痛得她眼泪直流:「喔……痛……轻点……好痛……我不来了……」
上官靖觉得g头陷入她的小x,好像箍在一个软圈内,由於她的y水流得多,油滑滑的,y唇收紧把上官靖的g头更是箍得奇紧,好不痛快,屁股又一压,送进了二寸多。她皱眉叫了声:「好痛……大哥……不能再下去了……」
上官靖像没听见似的,屁股猛一下沈,chu大的宝贝又进入了一半,只痛得她死去活来,嘴内频频呼痛,语不成声:「大哥……痛不过……快拔出来……」丁瑶长长喘了一口气,眼泪汪汪的低声哀求。
上官靖吻住她的樱唇,舌尖抵住她的香舌,下面轻轻的抽送。这时的她春情反应最敏锐,只觉得下体有着从未有过的感觉,先是隐隐作痛,而後酥痒、酸麻的感觉。上官靖怕她过份的疼痛不敢再c深,只在她的x口处抽磨,只是这并不使她减少疼痛,反而奇痒,使她不能自主的扭动细腰,转动着屁股,下身挺动向g头迎去,急想整g宝贝深入。上官靖又慢慢的把宝贝加重抽c,只见她又频频呼痛了,轻咬着她的舌尖,咬得她全身发麻。
只在她的x口抽c,实在未能满足上官靖的需要,上官靖双手紧抱着她的腰,她大约知道上官靖又要深入了,忙说:「大哥……就这样……只弄半截儿……」她闭住眼睛,咬紧牙g。上官靖先轻轻挺了几下,猛的吻住她的小嘴,宝贝猛的向下压,「滋」的一声,全g尽没而入。
「大哥……不行……受不了……」丁瑶全身抖颤,眼泪汪汪的模样,叫人实在不忍,她大概痛极了,脸上直冒冷汗,眼泪流了下来。
上官靖轻怜的为她拭去汗水和泪水,屁股转动着g头转磨花心,不一会儿她连打冷颤,只磨得她y水直流,一个小小的y户被宝贝塞得紧紧的,直转得花心阵阵发麻,这时她y户内发烫,并且微微的抖颤,上官靖知道痛苦已过,现在她已引发了春情,放下了心,不停抽c起来。
「唔……大哥……不许你用力……要轻……轻的……慢一点喔……喔……」空气中散布着她的声音,她那两个富有弹x柔软的r房,随着她摆动的身形,在上官靖眼前幌动。
处女终不如妇人,丁瑶在上官靖疯狂不停的抽送下,不一会儿,她便已露出了巅峰快感的样子,再禁不住上官靖的冲刺,便显露出了吃不消的模样,不住的扭动身体,避着上官靖的攻势:「不行……大哥……忍受不了了……轻点……大哥……哟……受不了了……瑶妹妹的小x……裂了……大哥……慢慢……唔……停停……喔……」
「嗳呀……大哥……我不行了……你好狠……哟……你把妹妹捣坏了……干翻了……大哥……妹妹吃不消了……」
「大哥……你真会干……饶饶妹妹吧……别再动了,不能再揉了……」
「你的……那个东西……要顶死妹妹了……嗳……轻点……我下面又流水了……」
「大哥……抓紧我……抓紧我……喔……我冷……喔……这下我死了……真的……快停……」经不住上官靖一阵的狠抽猛c,丁瑶已渐渐的被上官靖带到生命巅峰,全身起了抖颤,紧紧的把上官靖搂住。
「喔……大哥……我下面……丢了……」丁瑶两腿抖了抖,收紧又伸直,两臂一松,子g口开放开来,一股炽热少女yj,从她的子g深处冒了出来:「喔……我……」
上官靖知道她已经泄了:「你出来了?」
上官靖的宝贝被她的yj一浇,更形chu长,把一个g头顶住子g口,一个y户被塞得满满的,既刺痛又快感一股酸麻透过全身,丁瑶不禁由昏迷中醒了过来,连连喘气说:「大哥……你的……真怕人……害妹妹刚才……好舒服……」
「瑶妹妹,大哥再让你舒服一次好吗?」
「嗯……不……」上官靖紧搂着全身柔软无力的她,用足了力气,一下一下狠干进去,大g头像雨点打在她的花心上,浪水yj被带得唧唧作响,由y户顺着屁股直流到床上湿了一大片。丁瑶喘息着,又无可奈何的迎着上官靖的攻势,使她再一度的向上官靖投降。
「喔……你又……我死了……」丁瑶的屁股,不停的向上挺动、磨转,这y荡的动作和呼声,刺激得上官靖发了狂,上官靖搂着她挺起的屁股,宝贝对准她一张一合的y户,猛向里c,她乐得半闭着媚眼,紧紧的拥抱着上官靖。
丁瑶柔软的屁股不停的扭动、旋转,上官靖亦不停的抽c,大g头绕着狭小暖滑的x腔转,她周身都麻了,每次g头和y核接触时,她的全身都会从昏迷中打个抖颤:「啊……大哥……我实在是不行了……经不起你的……大哥你把妹妹……干上天了……」
「你的宝贝……把妹妹的小x……真的……你把小x捣破了……我真的……吃不消了……」
「大哥……你不要往上顶嘛……人家吃不消……你又往上顶了……」丁瑶这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把一张小嘴微微张开着,眼皮半闭着,小腹一上一下的起伏,两腿无力的八字开着,让上官靖的宝贝,如入无人之境的出入随心的干着。
「大哥……我不行了……喔……小浪x被你……捣破了……下面被你玩坏了……」
「嗳哟……你别磨……我受不了了……我没命了……今天……小x会破的……」
「瑶妹妹,好不好?」
「嗯……大哥……别再用力了……」
「大哥……你饶了妹妹……求求你……不然轻轻的……我求你……轻点……」上官靖停止了疯狂的进攻,让她喘息一下激动的情绪。
「大哥……快点动……下面又……痒了……」
「好。」上官靖把屁股向前用力一挺,整g宝贝又塞了进去。
「喔……这下干到肚子了……这下太重了……喔……大宝贝……好chu……又顶上了……」上官靖的一g宝贝儿犹如一只刀子一样,也犹如一只大鳗鱼一样,渐渐的宝贝麻木了,y唇内好像有股热流冲激。
「喔……破了……下面……哟……嗳……不行快停停……」
「大哥……我不行了……嗳……大哥……我又丢了……抱紧上官靖……」丁瑶说着把屁股极力往上顶,一股yj再次的从她子g深处激流出来。
上官靖全身一阵颤抖,宝贝被她强烈的吸吮了一阵,再也忍耐不住了,上官靖知道要sj了,连把屁股一下一下的直c,一股阳j浇在她的子g内。两个疲惫不堪,相拥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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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姑乔装的是中年文士,李小云是书僮,银鼠没有改扮,他也并没有和两人做一路,只是忽前忽後,离两人不远而已,他是地鼠门的人,可以用不同的方法,随时传递消息,不让外人发现。沈雪姑因那批镖车已经过去七八天,因此和李小云两人,几乎是日夜赶路,当他们赶到庐州的时候,银鼠得到池消息,那批镖车在六天前曾经过六安。
当他们赶到六安时,又有消息传来,对方曾在五天前在庐州李庙歇脚;第二天传来的消息,对方已由固始到了新蔡,这一路可以说是衔尾疾追,双方距离终於渐渐接近。沈雪姑、李小云因为有消息灵通的银鼠不时传递消息,只要一路上赶路就行了,但与她们同行的银鼠可比两人忙多了,他不但要紧随着两人,还得随时察看本门弟兄沿途留下的记号,也要把自己三人的行踪,留下记号,告诉後面支援的人。
这天午牌过後,沈雪姑、李小云赶到新蔡,就在城墙边一家面馆打尖,找了一张临近大路的桌子坐下。夥计送上茶水,两人要过面点。忽见一个手持布撑的青衣汉子走了过来,那布撑上写着「相命」二字,是个看相算命的。他走近两人桌子,躬着身道:「君子问祸不问福,山人指点迷津,趋吉避凶,这位客官可要看个面相?」他,正是银鼠乔装的。
沈雪姑点点头,道:「好。就请先生相个面吧。」
银鼠随手把布撑放到桌上,在两人横头坐下,轻声说道:「对方前天到达汝南之後,进入一处大宅,已有两天没有动静,好像已经到了地头。」
沈雪姑问道:「那是怎麽一处大宅?」
银鼠道:「他们镖车从东门人城,却又从南门出城,那处大宅,座落在南门之外,三里光景。」
沈雪姑道:「那些镖师,趟子手都没有出来吗?」
银鼠道:「没有。」
沈雪姑道:「目前可有人继续监视?」
银鼠道:「敝门有两个弟兄,正在附近监视。
沈雪姑道:「好。咱们吃完面,立即动身,赶到汝南去。」此刻午牌早已过了,店堂中没有食客,是以谈话不虞被人听到,但两人说话还是十分的小声。
银鼠随便胡诌了一番相面的话,沈雪姑取出一锭碎银,放到桌上,银鼠收起银子,就站起身扬长出门而去。正好店伙送上两碗面来,两人匆匆吃毕,就急着赶路,初更时分,赶到汝南李旗屯。出了屯口西南,李小云朝右首树林海口学着鸟声,林中也立即响起三声吱吱鼠叫,李小云又乾咳了两声。
只见人影一闪,从林中闪出一个灰衣汉子,拱拱手道:「在下水鼠,奉命在这里恭候二位多时了。
沈雪姑问道:「你们还有一位呢?」
水鼠道:「那是沙鼠,他依然潜伏在大宅附近监视。」
沈雪姑道:「那座大宅,离这里还有多远?」
水鼠道:「不过三里来路了。」
沈雪姑又道:「他们镖车是前天到的,一直没有人进出吗?」
「没有。」水鼠道:「进去了,就一直没有人出来过。」
「这就奇了。」李小云道:「如果镖车已经送到地头,镖局的人就应该回去,如果还没有到地头,就应该继续上路,怎麽会留下来不走的呢?」
沈雪姑道:「这趟镖车本来就是掩入耳目的,他们在这里停下来不走,说不定已经发现我们跟踪了。」
李小云道:「怎麽会发现我们呢?」
沈雪姑道:「他们一面向西而来,自然也留了眼线,我们一路衔尾追踪当然会被发现,只是不知道我们是谁罢了。」
李小云道:「那……我们怎麽办呢?」
沈雪姑道:「我们到目前还不能证实他们是不是万松山庄纵火的贼党,更不知道万松山庄这许多人的下落,自然要查个清楚,再作道理,我们走吧。」一面朝水鼠又说道:「你快领我们去。」接着又哦了一声道:「你记着,如果动上手,你不用c手,只管先退好了。」
水鼠道:「但在下兄弟奉掌门人令渝,是协助两位来的。」
沈雪姑含笑道:「贵门的人,只是协助咱们跟踪对方,传递消息,其余的就是我们的事了。」
水鼠答应一声,拱拱手道:「二位请跟在下来。」说完,转身朝西疾奔而去。
沈雪姑、李小云跟着他奔行,三里来路,不消一会工夫,就赶到了,夜色之中,果见一座黑压压的大宅,矗立在路边。水鼠在离宅院还有二十来丈便脚下一停,回头道:「二位且请稍待,在下先去问问沙鼠,入夜之後,对方可有行动?」
沈雪姑点头道:「好。你快去。」
水鼠奔出几步,身形朝地上一仆一滚,便已消失不见,两人也随着闪身隐人暗处。过了一会,只听地底一阵沙沙轻响,水鼠已从地上探出一颗头来,压低声音道:「沙鼠就隐伏在大宅左首,一直未见到有人出来,这里已有沙鼠监视,在下随两位进去。」
沈雪姑道:「你们就在这里等候,不用跟我们进去了。」一面回头道:「二妹,咱们走。」说完,纵身掠起,朝大宅扑去。
李小云紧跟她身後掠起,两道纤影,疾若流矢,只几个起落,就已掠到了大宅前面,再—点足,纵上高墙,飞身飘落在大天井中。沈雪姑目光一动,就看到大天井右侧廊前,一排停放着十几辆镖车。她在这一瞬间,已经凝神倾听,觉得大天井四周,似无人埋伏,一面朝李小云打了个手势,就举步走近过去。
李小云也立即跟了过来,低声道:「镖车就在这里了。」
沈雪姑略为察看,低声道:「装载的货物全已卸下,显见果已抵达地头,只不知这大宅中是什麽人?」
李小云道:「大姐,咱们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洗雪姑道:「我们的任务,原是侦查,不是和他们正面对阵,这样直闯进去,岂不暴露了我们的身份。」
李小云道:「这里如果是贼窝,咱们就给他挑了,也许可以把失踪的人都救出来,如果不是贼窝,咱们再退出来也来得及。」
沈雪姑笑道:「你是急着想救人,好吧,闯就闯吧。」
李小云笑道:「是啊。咱们姐妹还怕过谁来?」两人随着话声,举步跨上台阶。
迎面是高大的前厅,六扇雕花长门只是虚掩着,沈雪姑推门而人,只觉厅上陈设古雅,却是不见人影。大厅通常是接待宾客之所,深更半夜,当然不会有人,但这是一般的情形,如果这里是贼窝的话,大厅上就该有人埋伏。如今沈雪姑、李小云已进人大厅,厅上依然一无动静,沉寂如死。
沈雪姑道:「我们进去。」说完,首先朝屏後走入。
这回两人由屏後折向东首长廊,进入第二进,一路搜索前进,进入第三进,一直搜到最後的厨房、柴房,始终不见一个人影,生似己久无人居住一般。李小云道:「他们人呢?」
沈雪姑道:「看情形我们中计了。」
李小云道:「大姐是说他们已经走了?」
「不错。」沈雪姑道:「这是金蝉脱壳之计,他们把镖车停放在这里,其实所有的人,早已走了。」
「这就奇了。」李小云道:「水鼠他们不是有两个人一直监视他们的吗?」
沈雪姑道:「他们功力有限,只是在附近监视,那有什麽用?如果贼人在夜间行动,他们伏在地上,如何看得清楚。」
李小云道:「这也许另有地室,我看还是找水鼠进来,让他们搜搜地下,这样比较好一些。」
沈雪姑道:「好吧。」两人迅快退出大宅,李小云正待撮口发出鸟叫的声音。
沈雪姑忽然伸手一拦,急急说道:「不好,他们出事了。」
身形突然掠起,朝大宅前七八丈远的一棵大树飞扑过去。李小云急忙跟着掠去,到了树下,只见离地三丈高处树枝干上倒挂着两个灰衣汉子,那不是水鼠和沙鼠还有谁来?李小云一怔道:「他们……」」
沈雪姑屈指弹出两缕指风,把缚着他们的绳子截断,只听「砰」、「砰」两声,两人从高处跌了下来,僵直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李小云道:「不知还有没有救?」
沈雪姑朝两人看了一眼,双眉微拢,道:「已经死了,他们伤在「黑煞掌」下,那里还有活命的机会?」接着,她微微沉吟道:「由此看来,贼人早已识破两人的行藏,迟迟不曾对他们下手,只是为了要看看跟踪下来的究是什麽人而已。」
李小云悍然道:「贼人那就没有去远了?」
沈雪姑拎冷一哂道:「岂止没有去远,而且就躲在附近呢。」
李小云一怔道:「那……」她「那」字堪堪出口,突听一个深沉的声音喝道:「只有你们两个小子吗?」
李小云目光朝左右闪动,喝道:「你是什麽人?还不给我出来?」
沈雪姑轻哼一声道:「人家早就在等着我们了。」
话声甫落,李小云也看到了,自己两人四周,同时出现了四个黑衣人,缓缓的包围上来。这四人头蒙黑布做成的罩子,只露出两个眼孔,虽在黑夜之中,犹可看到他们炯炯发光的眼神。李小云迅即抽出长剑,哼道:「你们蒙着眼,可是见不得人吗?」四个黑衣人一言不发,恍如不闻。
沈雪姑回头低声道:「小心些,这四人很可能是被迷失心神的人,头蒙黑布,大概怕我们认出他们是谁来。」
李小云听得心头一紧,道:「他们是万松山庄失踪的人了。」
沈雪姑来不及答话,四个黑衣蒙面人已经走到和两人相距不过一丈来远。本来这四人在围上来的时候,走得相当缓慢,但这一逼近到一丈来远,四人一言不发,不约而同的猝起发难。迎面一个挥手一掌,一道掌风,势若狂澜般撞到,左首一个双手五指勾曲,闪电扑抓过来,有首一个也挥手击出一掌,使的是一记劈空掌。後面一个使的也是掌,力道奇猛,竟似「大力金刚掌」。
四人这一记合击,有如风云丕变,四股巨大的内劲,汇集到中间,令人呼吸都为之窒息。这一着,自是早在沈雪姑意料之中,对方如果不出手,又何用调派四人埋伏在这里等待自己?她早就示意李小云落後一步,专门对付身後一人。
因为据一般情形来说,如果受到四人包围的话,应该是正面一个武功较强,左右两个较次,身後的一个是四人中较弱的一个,她把身後的一个交给李小云,相信她应该可以应付得下的。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沈雪姑不退反进,右手纤指直竖,迎着正面攀风推出,同时右手横掌向有推出,拦截扑抓过采的双爪,一招两式,使得极为快速。
正因她迎向左前方,身形移动,避开了右首那人劈来的一掌。这一下,以一敌二,三记掌力乍然相接。沈雪姑只觉正面那人这一记掌力之强,竟然大出意外,虽然接了下来,一条右臂感到隐隐发麻,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这时左手也迅快的和左首的那人的双爪接实,此人内力之强,也非同小可。她以一拒二,不由得脚下浮动,被震得退了一步,心头暗道:「是了,左首这人使的大概是「白虎爪」,莫非会是白虎神暴本仁?那麽正面这人会是谁呢?」
她这一步後退,正好右首那人第一掌被她闪开,第二掌又疾劈过来,一道掌风快要扫及有肩。沈雪姑身形闪动,一个急旋,左手及时挥出,这一记她没有和对方硬接,使的只是巧劲,把对方掌力封出,但她还是可以感到右首这人掌力之强,和左首的白虎神不相上下。
劈空掌能练到这一境界,只有一个人,那是少林寺主持罗汉堂的智通大师了。她有了这一发现,心头不由得一紧,贼党果然劫持了万松山庄所有的人,那麽眼前的四人,只是其中的一部份而已。如果他们把所有迷失心智的高手都出动的话,仅凭自己和二妹两人,那是万万敌不住的。心念电转,立时展开身法,再也不肯和三人硬拚。
李小云的对手是最後面的一个黑衣人,她堪堪转过身去,一道强劲的掌风已经撞到离身前不过三尺光景。李小云不慌不忙,立即骈起食中二指,朝前划了一个小圈,两指迅若雷霞向前点出,这一记正是大姐传给她的「无极神指」。
她划出小国之时,已把对方一道强劲掌风逼住,最後点出的一缕指风,嗤然有声,还从对方掌风中直刺过去。她指风虽然刺入对方掌风之中,但在划出小圈抵住对方掌风之际,因对方掌风十分强劲之故,也把李小云推得後退了一步。
李小云因被对方掌风震得後退,心头一怯,赶紧收指後跃。对方发现李小云的指风如锥,刺穿他的掌风,同样心头一健,急急收掌,也後跃了一步。双方这一招,各自极快收招,是以并未分出胜负来。李小云若非心存怯意,这一招也许可以伤了对方,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那人在第一招几乎就吃上了大亏,心头不禁大怒,一退即上,举手挥舞,一片掌影,朝李小云抢攻过来。李小云不敢和他硬接,使出奇胲门的「八九奇门身法」,以虚为实,以进为退,不时的乘暇蹈隙,骈指划圈,袭击对方。
她这一展开身法,身形滑溜无比,使对方无从捉m,攻出去的掌势,一再落空,李小云攻出去的「无极神指」,使他无法抗衡,因此遇到李小云划圈点出,他就迅疾後退,不和李小云接触。这—来等於是两人都怀了戒心,不肯和对方硬接,一个身法奇幻,一个掌影重重,但却各自避重就轻,你进我退,形成了缠斗之局。
沈雪姑可就不同了,她面对的三个强敌,已可从他们出手的路数中看出其中两人,一个是暴本仁、一个是智通大师,她自然是不好遽下杀手。但对方三人,却是被迷失了神志的人,既然和你遇上,岂肯轻易放过?品字形围着沈雪姑,你一掌,他一掌,无不全力以赴。
即使在乎时,沈雪姑以一人之力,力敌这样三位高手,也难以讨好,何况心里有着顾忌,不好放手施为,这一来变成只有挨打,不容还手的局面,自然缚手缚脚,落尽了下风。她唯一的办法,只有避重就轻,在纵横交织的凝重掌风之间,翩然游走,尽量不和三人硬拚。这样打了二三十个回合,已经累得她香汗涔涔,湿透了衣衫。
就在此时,一阵衣袂飘风,四道人影恍如天外飞来,—个身材瘦小的白眉老人挟着一声长笑,泻落到正面黑衣人面前,洪声道:「老三,果然是你。」
这人正是天池钓叟姜超然,其他三人,风云刀柴昆扑向暴本仁,万点星扑向智通。孙小乙却一下闪到李小云身边,叫道:「二姐,我来帮你。」声到人也到,右手一圈,两指朝前点去。他使的也是「无极神指」,他只有这一手,最能克敌制胜了。
和李小云动手的黑衣人不防他出手会如此的快,等到发现指风像箭一般s去,再待闪避,已是不及,左肩如中铁锥。奇痛澈骨,一个人也身不由己的退後了一步。孙小乙哈地笑出声来,道:「他被我击中了。」李小云眼看机不可失,急忙圈指朝前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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