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辛离开何楚身边时间最长的时候,是他动手术住院的时候。
何楚还记得何辛动手术前一晚,自己整夜没有合眼,一直抱着何辛。早上护士来抱何辛的时候,何辛还睡得很香,离开何楚怀抱的时候他就醒了,一直看着何楚,好像在奇怪为什么爸爸把他交给了别人。
何楚知道自己那个时候一定很吓人,好几晚没有休息,眼睛通红脸惨白,方瑜恩偷偷去哭了好几次,他一次都没有。
最煎熬的四个小时结束的时候,何楚真的虚脱了,耳鸣眼花,什么都看不清楚,也听不见,只是对人笑。
他已经麻烦了别人太多,不能再露出不勇敢的样子,所以每次都是他在安慰别人,好像他一点都不怕。
等待把时间的流逝拉得漫长又清晰,在等着何辛从picu出来的数十个小时里,何楚时不时就去等候区坐一会儿,有时候是半个小时,有时候是两三个小时。何楚很早就知道没有能看到苦难的神佛,那时候却又一次一次地虔诚祈祷。
等到可以去探望何辛的时候,监护室只能进一位家属,何楚穿着无菌服去探望何辛,他轻轻地握着宝宝的手,不敢用力,明明撑过了最难熬的时候,却又像是刚刚走过很长的一段路,泪水潸然。
何楚俯身想要把何辛看得更清楚一点,眼前又一片模糊,好似离自己的宝宝越来越远,他慌张弯腰伸了一下手,“咚”地闷响了一声,脑袋剧痛,让何楚醒了过来。
何楚坐在地上,后知后觉捂着自己刚才从沙发上摔下来撞到的额角,茫然看了一下周围,他一周前就回到了阮奕以前住的地方——这里一点都没有变,连家具都是何楚记得的样子,一切都是崭新的,空而安静。窗外是朦胧的天色,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
何楚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下时间,下午六点十分。
他去卫生间洗了一下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干燥惨白,眼窝深而泛青,显得眼睛突兀地大,血丝浮在白眼球上,像一只苍白虚弱的饿死鬼。
他去厨房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一个人坐在餐桌上的时候,想着何辛这个时候有没有吃晚餐。
唉。
何楚胸口起伏了一下,把桌上的东西都倒掉,碗放进洗碗机里,去了琴房——这是阮奕后来从他的健身房里隔出来的,有一面落地窗,有隔音壁、琴架,还有许多纤弱的酢浆草错落有致地摆放着。
而何楚的那把琴还好好放在琴架上,被保养得很好,拉一下,音色依然纯净,很明显这几年阮奕专门找了人帮他暖琴。
失去何辛的钝痛彻底压垮了他,他也没有分出心神去怪阮奕的残忍,只是平平静静活着。就是过了这么几天,他还是不明白阮奕要做什么,阮奕布置的这一切只让他感到不解。
晚上十一点,何楚坐在琴房的地板上,看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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