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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琅堙行

聂徵狐却从来不畏如此场面,他径自坐下,替自己斟杯美酒,酒香四溢,然後悠然自得的品味起来,旁若无人,唐不妆似乎对聂徵狐又多了兴致,上下打量与他,然後,抛个媚眼,淡笑不语-

上官瀛邪也没有待唐昊招呼,径自坐在聂徵狐身边,恰好和唐昊隔一个位置,他略微扫过席上,四色凉菜已经备上,杯盏均匀,美酒飘香-

偏偏,没有茶水-

“救你的人是谁!?”唐昊突兀问了一句,但是上官瀛邪却能听懂-

“是我爹亲的朋友,离叔!”上官瀛邪淡淡答道,举止得宜,气定神闲,丝毫看不出昨夜剧创彻夜未眠的困窘狼狈-

“这些年你们如何度过!”唐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

“离叔带我和姐姐回到家中,他收姐姐为徒,然後将我送到天极老人门下,蒙师傅不弃,收我为关门弟子!”上官径自道出自己出身平铺直叙,倒没有些微炫耀之意-

“天极老人瑟无端瑟大师!?”唐昊倒是一惊,当今江湖,派别林立,香火鼎盛,仿佛战国争雄,但是惟独有三个地方超脱红尘之外,其一便是天极老人瑟无端瑟大师所居的灵弦峰,瑟大师成名於一甲子前,至今已有百余岁,出身於灵弦峰门下的江湖中人,这麽多年堪堪只有九十九名,各个受瑟大师指点真传,在江湖上声名显赫,正如那震天堡的堡主厉怀谡,正是瑟大师的第三十二位弟子,如今竟然有人自称瑟大师的第一百名弟子,即使是在这唐门地界,这消息也会长翅膀般迅速传遍-

勿言唐昊唐不妆,即使是聂徵狐也稍稍侧目,毕竟他也曾经听师傅谈及瑟大师,师傅虽然是谪仙之人,但是对瑟大师也是佩服异常,每每在他面前提及世事,便要说起这位瑟大师,所谓成名耄耋,当此一人-

“正是家师!”上官瀛邪既无炫耀之意,又没有过分谦逊,一切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般-

唐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许久,叹息,“你的眼睛和甯儿生得极像!”言外之意,竟是承认了上官瀛邪的身份-

上官瀛邪听他提及亡母,稍稍敛眉,“不知今日舅父有何吩咐!”他不愿在此耽误太多时间,一方面是大年初五的百毒鉴迫在眉睫,另一方面,则是聂徵狐竟然吃得兴致勃勃,一言不发,这绝对是异常之举,让他不得不担忧起来-

“我听不妆说,你要参加百毒鉴!”唐昊也不再试探罗嗦,开门见山,“我想看看,你凭什麽,就算你是瑟大师的弟子,这百毒鉴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敢尝试的!”

“还请舅父指教!”上官瀛邪听唐昊话中有话,倒是多了几分谦虚-

“在这承鱼镇西北三十里外,有一座琅堙山,山顶有四处沸泉,天然生成,沸泉边长了一株绝炎芙蓉……”唐昊唇语翕动,竟是传声入耳,直接对上官说起来-

聂徵狐状似一直在吃,却也在全神贯注的听,那唐昊即使功力相当高深,也敌不过聂徵狐认真起来,毕竟绝炎芙蓉,果然是一件好东西-

“……那绝炎芙蓉已经长成,预计便在三日後左右开花,你应该知道绝炎芙蓉的妙处所在,我要你去采摘这朵觉炎芙蓉,然後,我帮你调制一味毒药,参加这次百毒鉴!”唐昊说得理所当然-

聂徵狐却听得乱七八糟,“喂喂,他是我的人,要调制毒药也轮不到你啊!”

唐昊却是颇不以为然,“我知道你,聂小子,七年前我闭关之毒,没有机会和你交手,不知今日你品了这美酒,感觉如何!”

聂徵狐舔了舔唇瓣,笑得邪恶并且狰狞,“滋味如何,当然要问你的好外甥啊!”但见他抬起左手,掌心渐渐凝聚一股绿气,然後蓦地迸s出来,全部都朝著上官瀛邪的面门袭取,这一式y狠至极,饶是上官瀛邪,一时间竟然也无从反抗起来-

“小心!”唐昊追悔莫及的喊了起来-

僵命城,鬼殿上,这一日,乃是城主郗玉冢出关之日,当他缓缓走上殿时,殿下所有人,皆瞠目结舌,但见郗玉冢黑发尽成雪色,一双暗紫色的眸子竟然成为妖冶的红色,再加上聂徵狐留给他的伤口,血腥魔魅-

“恭喜城主,神功盖世!”可是那惊愕也只是一瞬间,霎时殿下跪了满地,僵命城传说,练成天凰断脉诀之人,银发血眸无坚不摧,无攻不克,天下无敌,自郗烽之後,郗玉冢赫然是僵命城历代第二个练成此术之人-

“唔!这些日子可有要事?!”郗玉冢的声音益发低沈起来-

谢寝拱手,“禀告城主,唐门大总管唐幌亲自来访,邀我们僵命城与其共办百毒鉴,我暂且答应下来!”

“哦!有何好处?”郗玉冢问道-

“因为唐幌答应给我们的谢礼,乃是一株绝炎芙蓉!”谢寝娓娓道来,“并且唐门听闻夫人过世,有意将二十四代女子唐迦嫁过来!唐迦乃是唐幌的长孙女,今年刚及笄,在唐门所有未嫁女子当中,姿容最佳!”

“日子定在何时?”郗玉冢莫测高深的说著-

“大年初五!”谢寝道,踯躅一下,终究还是说了,“据最新消息,那寻魔医和上官,如今也在唐门中,上官的身份,传言乃是唐门二十二代叛徒唐甯和乾敛gg主上官君七之子……”

郗玉冢的眼神渐渐风起云涌,仿佛封魔-

唐门中,一处不起眼的暗阁,赫然有两人,一个是唐翟,另外一个正是唐冕,此刻唐冕低眉顺眼,哪里还有之前嚣张狂妄的模样-

“来了多少人了?!”唐翟冷冷问道-

“禀告门主,已有十七人来到唐门参加百毒鉴,加上聂徵狐和上官瀛邪,刚好十九人,都住在唐虞那边!之余僵命城主和蛊王茶彩大人,都还在路上!”唐冕面面俱到,不等唐翟问,已切中重点所在-

“那琅堙山那边呢?”唐翟眼中厉色一闪-

“唐昀带人在那边守著,不会有问题,倒是唐不逢和唐煦一起失踪了,唐不依、唐不饶去追杀唐夭唐穠那两个小混蛋也不知所踪!”

“都不重要!”唐翟冷哼,“明日你便去琅堙山守著,把你手头的事情都交给唐熙!另外,让他们看好唐昊父女,哼!当初一个唐玦斗不过我,今时换做唐昊又能如何!“唐翟宛如枯木般的脸,渐渐染上一层厉色,难以冰释-

唐冕眼底滑过一抹厉色,许久才问,“那麽那聂徵狐和上官瀛邪二人呢?”

唐翟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看他,“唐昊那个小狐狸岂会放过他二人!?”

唐冕凛然受教了-

……

从唐翟那里出来,唐冕绕过崎岖环廊,几下来到另一处普通居所,他轻轻敲门,三声为暗号,然後里面一个沙哑的男声传来,“进来吧!”

“是!雍先生!”唐冕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在承鱼镇上随意闲逛,已过了大半个时辰,聂徵狐兴致依旧颇佳,上官瀛邪看著自己身上挂得零零碎碎的物事,倒是游戏哭笑不得,他尚是第一次陪人出来闲逛,颇有些不自在起来-

但也因为对象是那个人,又甘之如饴-

“徵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刚从一处古玩摊离开,见聂徵狐把那些仿制的赝品批驳得一无是处,老板恨不得拿古玩砸他,上官瀛邪终於不动声色拉他离开-

这话问得倒是有些问题,其实是无论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再这里现眼……

聂徵狐当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大喇喇的瞥他,“你那个舅舅不是已经交付给你任务了吗?!要去你自己去啊!不必陪著我!”

上官瀛邪摇头,“我又没有答应他!”

聂徵狐倒似看到什麽新鲜事一般,“你刚才不是一直在笑!还在点头!”

“那又如何!我只是觉得他说的很有趣,什麽摘绝炎芙蓉,制成剧毒参加百毒鉴,可是我已经有参加百毒鉴的药了,为何还要去那边折腾!?”上官瀛邪说得一派无辜-

“我倒是小觑了你呢!上官公子!灵弦峰的第一百弟子!”聂徵狐说得讽刺,倒没有一分客气-

上官瀛邪站定,“徵狐,普天之下,蜀山最险,蜀道最难,你可知这灵弦峰在哪里?!”

聂徵狐看他这副派头,倒有了几分心机,“不要告诉我,就在这附近吧!”

“其实,那琅堙山有十八座山峰,他们说的有绝炎芙蓉的那一座,唤作千鸾峰,而灵弦峰,便是琅堙十八峰之一!”上官瀛邪缓缓道来-

“你不要告诉我,你要带我去什麽灵弦峰吧!”聂徵狐一派不以为然的样子-

“徵狐,快要过年了,灵弦峰上,可是热闹得很哟!”上官瀛邪轻轻握住他的手,神情暧昧并且迷离-

“我可听说,灵弦峰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你要怎麽带我进去!?”聂徵狐倒是随时随地都乐於为上官瀛邪出难题-

“你不是外人!”上官瀛邪径自拽著他朝西北走去,“你是内人!”

聂徵狐稍有片刻恍惚,然後咬牙切齿,“上官瀛邪,你简直是不想活了!”

上官瀛邪爽朗而愉悦的笑了-

即使身上挂满了聂徵狐刚刚随x购买的各类年货杂七八糟之类,也好整以暇-

摘月楼上,唐昊父女依旧没有离开,唐不妆好半晌才发得出声音,用一种恐惧的腔调说著,“爹!刚才寻魔医把我们制的霸王鼎逼出来下给上官,然後又替上官解毒,是不是在耍花枪呢!”

“丫头!你当寻魔医只是江湖上叫著好玩呢!?”唐昊自然也看的出来,刚才聂徵狐分明是在示威,他g本没有把自己所制的毒放在心上,随随便便就可以解除,不禁心下嫉恨起来-

“可是为何要当著寻魔医的面将绝炎芙蓉说出来,不是已经有唐昀在那边吗?!”唐不妆不解,“唐昀那小子可是迷恋我得很呢!”

“愚蠢!唐昀毕竟是唐翟的嫡长孙!你当唐幌的位置唐翟想要留给谁!?”唐昊呵斥女儿-

“可是,爹……”唐不妆还想要反驳-

“记住,女色是最不可靠的!你毕竟也只是一个残花败柳,不要以为所有男人都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唐昊毫不留情的骂道-

“……”唐不妆又气又羞,脸色煞白,她自幼无母,成年後又被父亲如同货物般许配给蜀地的大药商黄家,偏偏夫婿有胎里病g,婚後三个多月便一命呜呼,婆家怨她克夫,赶她回到唐门,而父亲唐昊却把她当成美色工具,让她处处时时去勾引自己那些堂兄弟们,以谋唐门大权-

她倦了,真的倦了,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昨夜上官瀛邪为她奉上的那杯香茗-

有匪君子,如琢如磨,如切如磋-

……

“你现在便去跟著上官瀛邪和聂徵狐他两人,随时掌握他们行踪,关键时刻,可以除掉他们,只要可以拿到绝炎芙蓉!记住,百毒鉴上我们不能没有绝炎芙蓉!”唐昊赌咒般的说道,然後,拿出一支锦盒交给唐不妆-

……

“真的要用这个,爹……”唐不妆心思复杂的说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是怎麽教你的!”唐昊怒斥女儿-

“是,爹……“唐不妆一咬银牙,接过那锦盒,那里面盛放的,赫然是天怒人怨之物-

夜色渐渐侵染山林之间,山风淋漓,鬼影幢幢,山间疾驰掠过的两抹身影,更是迅捷如鬼魅一般-

这琅堙山间,峰峦起伏,果然就是轻功较量的好地方,上官瀛邪和聂徵狐几乎并驾齐驱,在山间比了起来-

“前面那片灯火,便是我师傅所居之地了!徵狐,我们不若比比看!谁能先到!”上官瀛邪侧目邀约-

“谁输了晚上乖乖居於下位!让对方肆意妄为!”聂徵狐笑得邪恶异常-

“如卿所愿!”上官瀛邪欣然接受-

两人再如同旋风般,转瞬即逝,只留一黑一绛两道残影,在山间留下些微足迹-

琅堙山的年味,终於开始足了起来,再不若寻常,冷冷清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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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日稍微晚了一些~~~~

恩,和以前不一样的情节,不知道这个赌约小狐和上官究竟谁能赢~~~

感恩投票和回帖支持哟~~~

第27章.绝色萎

灵弦峰,下弦月,山风罡冽,寒气逼人-

林木掩映之中,有一座庄园,亭台楼阁,颇有江南意境,庄院的门是朱红深漆,门口两侧蹲踞著两只石兽,颇有几分庄严之意-

一道黑色身影如旋风般站定,几乎是同时,另外一道绛色身影也追来,但是也分得清高下输赢-

“徵狐,你输了半步-”上官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可是在聂徵狐看来,便成了炫耀和讽刺,他稍一嗔目,随即又抛个媚眼,“上官公子,愿赌服输,今夜我愿任你处置……”

他越是这般,仿佛带刺蔷薇般,让人忍不住疼痛也想要采撷,不过上官瀛邪毕竟不是寻常人,他只是温和的笑,顺势拉住聂徵狐的手,“走吧,和我先去拜见师傅!”

聂徵狐猝不及防,竟然不知不觉跟著他走了起来-

这庄院的门并没有锁,想必普天之下也没有人敢乱闯天极老人遁世之处,沿途回廊曲折,奇花异草点缀其间,溪水萦绕,自成一体,一直转到里院,一处寻常竹屋,嫋娜琴声传来,赫然正是一曲《佳客》,那琴声看似寻常,可是其间透s的威力竟然让人不寒而栗起来-

上官瀛邪单膝跪倒,“不肖徒儿上官,拜见师傅!”他声音并不大,可是让人听起来,仿佛就在耳边-

“好小子!竟然是你来了!”一个欣喜的神情矍铄的德声音传出,随即一阵微风,那竹门竟然自己打开,一抹檀香传来,聂徵狐识得此物,正是天下奇香之一龙涎珍案,不禁深吸一口,果然是天极老人,来用香都如此奢侈-

再看时,天极老人已经走了出来,他身形高大,须发皆白,红光满面,眉目清隽,可想年轻之时必定是一位美男子,此刻虽是简单一件chu麻布衣袍,便衬托的气度出尘,他见了上官瀛邪,显是非常高兴,扶起他上下端详,“嗯!瘦了一些,眼神更加沈稳了!之前我收到你三十二师兄的来信,信中说你找回寻魔医助他的小儿子解毒,不错,不错!”

上官瀛邪还来不及答话,便被聂徵狐打断,“喂!老头儿!救人的明明是我,你为何要谢他!”

天极老人见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禁和蔼的笑了,“嗯!能够冠绝天下的寻魔医,果然该是如此自负之才,雪兄果然没有说错,他此生最为骄傲的弟子,便是你了!”

“……”聂徵狐见他所言诚恳至极,不禁心下生了好感,“我师傅也曾提及过天极老人,我也想过会是怎样一个怪老头,如今一见,算是名副其实!”这对他而言,实在是投缘并且恭敬之语了-

“……”天极老人愣了一下,然後拊掌大笑,“好好!果然是寻魔医,好孩子!今夜我便与你秉烛夜谈一番,我好久没有遇到像你这样有趣的小友了!”

聂徵狐却朝上官瀛邪瞥了一眼,笑得诡谲,“你我竟然平辈论友,那你这个小徒弟,岂不是我的晚辈了?!”他倒是大喇喇的,丝毫没有怯弱谦逊之意-

“上官小子?!”天极老人一愣,看他们之间流转的某种暧昧绮豔之意,稍稍侧目,然後但笑,“我们论我们的,你们论你们的!小友你怎麽如此拘束於这些身外之事!来来,你会不会下棋!?我们先来上三盘!”天极老人拉住聂徵狐的衣袖,便把他朝屋内带去-

“稍等!我们丑话说在前面,这棋可不是白下的,我们自然要有赌注!”聂徵狐早已料到此节,师傅雪堕尘曾经提及,天极老人极爱琴棋书画,喜欢四处与人较量,尤其自负棋力颇高,可惜每每以输给他为憾,而聂徵狐的棋艺,乃是暮亲手教出来的,更是与雪习练多年,此番之战,他更是十拿九稳-

“有趣有趣!我们赌什麽?怎麽赌!”天极老人抚须而笑,他越发喜欢这个狂妄的年轻人了-

“一盘一赌,这赌注,要互相来下!第一盘,我要你的龙涎珍案,如何!?”聂徵狐说得潇洒至极-

天极老人又是一愣,“你要龙涎珍案?!有趣,你的鼻子可真是够敏锐,那我要什麽呢?”天极老人也不生气,果然认真想了起来,忽然灵机一动,“你随身可有带梵心丹?一定有吧,这可是雪兄炼制的最寻常的一件药物!你不知道,若然用那来炒制我这里的紫蕊岩茶,简直是世间难寻的珍品!”

聂徵狐从怀中拿出一支锦盒,抽开一看,里面竟然同时有三横十纵三十个小方格,每一格均封著一颗蜡丸,他拿出其中一颗对天极老人晃了晃,“梵心丹!对吧!”

“好小子!我喜欢,不愧是雪兄最为心爱的弟子,走!”天极老人说著便直接拉聂徵狐进屋,对一旁的上官瀛邪熟视无睹起来,上官瀛邪看著聂徵狐对他斜肆一笑,无奈摇头,这棋局,怕是要下整夜了,谁让他们之间那个关於“压下”的约定,是今夜为限呢!?

上官瀛邪也不再打扰,径自退出竹屋,左肩处的伤,可尚未好转-

转过数道弯,来到一处木屋,上官瀛邪看著上面歪斜两个字“棘泉”,稍微有些感慨怀念,这木屋最初乃是当时只有七岁的自己独立搭建而成,天极老人择徒极严,当时正是离叔带他到这里,若论辈分,离叔乃是他的七十九师兄,可是他对离叔尊敬异常,始终以长辈相称-

推开木扉,一股淡淡的沈木香气袭来,上官瀛邪拿出火折子点燃油灯,细细逡巡,果然一切从未改变,甚至连灰尘都没有留下须臾,他来到床边,坐下,只一个简单动作,便觉肩膀一阵抽痛,他叹息,单手解开衣服,露出左肩来,果然伤口愈合泰半,那金链竟然活生生的嵌入其间,和皮r连作一处-

“多年不见,今日归来,怎麽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门外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男子,长发不羁,朗眉星目,神态洒脱,看年纪三十余岁,正是男子风华正盛之时-

“九十六师兄!果然还是只有你留在灵弦峰!?”上官瀛邪温和一笑,带了一丝无奈和疏离-

“喂,用不著这麽戒备我吧?!还唤的如此生硬,你刚来的时候可是只有我陪你玩哦!”那男子怫然不悦,抱著肩膀冷哼起来-

“是,桑岐!”上官瀛邪无奈的笑著,然後不留痕迹拉起自己一边衣衫,肩膀之事,他并不愿意让其他无关之人看到,毕竟是他和聂徵狐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桑岐皱了皱眉,步伐极快,已经来到上官瀛邪面前,顺势想要拉开他的衣衫,并且不甚愉悦的说,“是谁做的!”那突兀之间,他竟然看清楚了-

“这大概和你无关吧,桑岐!”上官瀛邪叹气,桑岐的x情他了解异常,及其护短,尤其是对他-

“是和你一起来的那家夥?!你护著他!?”桑岐不是笨蛋,他有时灵光一现,竟然可怕惊人-

上官瀛邪深深看他,“桑岐,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们之间……”

黑白奕子,举手无回,天极老人和聂徵狐已经下了九盘,他五比四领先,可是这第十盘,他的败象却已经凸显出来-

“老头子,认输吧!”聂徵狐得意的笑,输了不少东西,可是赢回来的样样都是绝世珍品,他在考虑要不要再拖延这个老头子再多下三盘-

“好!愿赌服输!老头子我从来没有输棋也输的这般开心过!很好!你要的我全部弟子的名册和身家私隐,嗯,给你!”天极老人从一旁书册中抽出一本线装书,纸是绍兴的清源纸,工整漂亮的小楷字,让人心生怡然-

聂徵狐随意翻了翻,以为自己看错,又翻了一遍,“老头子,你骗我?!全江湖都知道你有一百个弟子,你这里面怎麽只有十个人!”

“是十个人啊!怎麽了?!”天极老人一派无辜-

“你说你只有十个弟子?那什麽震天堡的厉怀谡不是你的第三十二弟子吗?”聂徵狐暗暗压下怒气,这个老头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是啊!怀谡是我三十二弟子!他不是在第三卷里吗?”天极老人继续装傻-

“哼!我看你如何解释,这三十二的含义!”聂徵狐恶狠狠地说道-

天极老人似有所感,背起手来,起身走了两步,“我有二十大绝技,自负天下无敌,三代表他是我的三徒弟,十二代表他只学会了我十二项绝技,所以他便是我的三十二弟子啊!”

“……”聂徵狐为之瞠目结舌,“那这一十八弟子,七十九弟子……”

“老大学了十八项绝技,老七……唉,老七原本是我最聪慧的弟子,他学了我十九项绝技,偏偏堪不破一个情字……”天极老人稍微有些伤感-

“……”聂徵狐完全无语,径自翻到最後一卷,看著那最後一卷,“为什麽到了上官瀛邪这里,是一零零弟子!?”

天极老人笑了笑,“自然是因为他没有学到我一件绝技!自然是零了!”

“原来他才是最笨的那个……”聂徵狐若有所思起来,最笨的那个赫然已经不在他之下……那老头子,他骗谁啊!思及此聂徵狐一把掀了棋盘,“老头子你简直是胡说八道!不下了,不下了!”说罢推门便出去-

天极老人看著他的背影,莫测高深的笑了,他所言其实未曾全虚,只是他稍微说错了一些,他x中有一百项绝技,那末两个数,乃是代表尚未学全的绝技数目,而他最後所收的这个关门弟子,赫然学全了他一百项绝技,如是而已-

……

聂徵狐一路寻著自己的药香找到上官瀛邪,是以他放心上官瀛邪随处乱跑-

刚推开门,便看见一个陌生男子压在自家上官身上,两个人举止暧昧,他不禁挑挑眉,“姓上官的,你敢背著我偷人!?”

桑岐原本只是试图查看上官瀛邪左肩的伤势,无奈上官瀛邪不愿,两人正在僵持,他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撞上这个故意找事的,简直让他可以如鱼得水,正待起身呵斥,上官却缓慢而坚定地推开他-

桑岐一怔,看上官瀛邪的侧脸,竟然坚毅而温柔,他是看著这个小师弟长大的,熟悉他的x情,此刻当然知道,他是认真的-

“怎麽了,徵狐,你是来履行赌约的吗?”上官瀛邪没料到聂徵狐会来到这里,当然不会放弃机会-

“是啊!愿赌服输!上官,你是不是该清一下场,有旁人在……我会不好意思的!”聂徵狐咬牙切齿,那眼神,恨不得将上官瀛邪碎尸万段!

“九十六师兄,我还有些私事,有什麽事情,我们明日再说吧!”上官瀛邪摆明了送客-

桑岐目光不善的盯著聂徵狐,许久,终於转身离开,重重的摔上门-

“好了,徵狐,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想如何开始?”上官瀛邪声音蛊惑-

“如何……自然是从脱衣服开始呢……”聂徵狐媚色横流,他缓缓的单手在自己x前游弋,解开衣衫,露出里面纯白色的亵衣,然後手指一挑,便解开那盘扣,随即淡蜜色的肌肤裸露在外,两朵深红色的茱萸更是在指尖的揉搓之中渐渐凸了起来-

“徵狐,你是在引诱我吗?”上官瀛邪声音喑哑,眼神氤氲起来-

“是啊,你没有看到吗?怎麽难道你没有一点反应吗?上官……你不是很想……压倒我吗?”聂徵狐舔湿自己的手指,然後在自己左侧的茱萸上揉搓一阵那水色渐渐涂满了深红色的凸起,益发魅惑惊人-

上官瀛邪痴迷的正待顺著他的话继续回答,他浑身燥热,急欲发泄,看聂徵狐一步步朝他走过来,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然後手径自探入他亵裤中,揉搓起他疲软的物事-

“呀,我忘记了……刚才我在手上抹了‘绝色萎’,今晚,恐怕你是硬不起来了呢!”聂徵狐露出无比纯真的笑容来-

“徵狐……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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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更~~~

基本上,上官想要反压倒小狐,果然还是任重而道远,但绝对不是说小狐就是小攻,基本上,我还是倾向他是妖孽受~~~

感恩投票和支持~~~

自从手头存文断档後,emily更新益发捉襟见肘,还是不愿将完整一章切割数份~~~~

於是特此更正更新方式:

周一~周五每日一更,周六~周日每日两更,满500点加更一次~~~

ps:1000点的加更章节,明日会奉上~~~

第28章.芙蓉祸

【第28章 芙蓉祸】

晨曦萦绕在灵弦峰上,桑歧不过卯时便起来,在这偌大的灵弦峰上,这些年一直只有他和师傅天极老人两个人,所有日常琐事,皆是他帮师傅料理,自然这早膳,也是他来烹制,服侍师傅吃完之後,他端著一盘j致菜肴,朝棘泉阁走去-

其实若论起来,上官瀛邪自幼也算是吃著他煮的餐肴过了十余年,原本非常熟稔,所以桑歧g本没有隐私之意,径自推门便朝屋内走去-

那床榻上,垂下一截淡蜜色的手臂,肌理莹滑,宛如少女一般,桑歧一惊,昨夜同上官一同上山的,并无少女啊……难道,有什麽意外?!

可怜的桑歧蓦地扯开幔帘,但见一幅海棠春睡景,目瞪口呆,他的小师弟,此刻趴伏在床榻上,发丝散乱,不见容颜,更重要的是,小师弟身上,竟然压了一个赤裸的男子,肌肤正是他先前所看的淡蜜色,同样赤裸,同样发丝散乱……不过最最重要的是,他分明看见,两个人胯下股间竟然一片狼藉,分明还绞合在一起!……

……t

“嗯……是谁竟敢打扰本大爷好眠!?”聂徵狐用手遮了遮透过来的阳光,没好气的说,昨夜他撩拨上官瀛邪到半夜,最後自然狠狠的疼爱於他,并且颇为好心的在最後为他解了那绝色萎,然後压倒便睡,大概不过一个时辰,竟然有人敢闯入他的後g!?

……

“你,你,你……”桑歧指著他一连三个字,多余什麽都吐露不出来,只觉一股怒气冲上来,“你怎麽能压倒我们的宝贝小官官!……”

……

上官瀛邪听到师兄的话,不禁有种想要把自己彻底埋入枕头的冲动,这个平素看起来一本正经,关键时刻总是稍微有些智障的师兄啊……

……

“小官官?!……”聂徵狐彻底清醒过来,然後难以置信的指了指上官瀛邪,又指了指桑歧,不客气的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灵弦峰的这个早晨,果然是热闹非凡-

千鸾峰,峰顶,一处石台,几个黑衣人正簇拥著吃著早膳,沈默不语-

其中一人递了一块干粮给那个为首男子,“昀少爷,吃点东西吧!”

那男子浓眉大眼,英气不凡,“卫箫,有消息吗?”接过干粮吃了两口,便问身边护卫-

那护卫唤作唐卫箫,在唐门中凡是名字中间有一个“卫”字,皆是唐门收养的孤儿,用作唐门主子的护卫-

“冕少爷有传书给您!说是寻魔医来了,请您务必一切小心!”唐卫箫递过来一张纸条,“另外不妆小姐也来传书,她说她过两日也会来,让我们留好标记!”

“哼!都为了绝炎芙蓉吗?”唐昀不屑冷哼一声,这四个护卫,皆是自幼和他一起长大的护卫,他本是唐翟长子唐晓的独子,因为爹亲早逝,自幼不受重视,若非他假意依附於唐冕,不知是否早已死於非命当中,这一次百毒鉴,所有人都指望他夺取绝炎芙蓉,的确,这一次他也势在必得!

“昀少爷,刚才荼彩蛊王的特使也传讯来,蛊王将派左护卫大人前来助您夺取绝炎芙蓉!”另一个护卫唐卫罡说道-

“难道僵命城的人还没有和我们联系?”唐昀挑眉,凤目微凛-

“花殿殿主最後一次传讯是说,他明日便到!”唐卫箫说道-

“好!绝炎芙蓉不是还有两天就要开花了吗?这唐门,果然也要变天了!”唐昀y狠的笑了起来,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的爹亲究竟是如何死去,那一桩桩冤孽,必将偿还!

灵弦峰,一老者,年轻男子,又开始对弈起来-

不消问,正是天极老人和聂徵狐,昨夜兴致为解,天极老人大清早便来拉著聂徵狐陪他下棋,果然是灵弦峰已经寂寞了太久-

一旁观棋的是上官瀛邪和桑歧,上官瀛邪倒是气定神闲,而桑歧,一直局促不安当中-

“上官……你生气了?”好半晌,桑歧终於小心翼翼的问著,师兄弟十个人,若然他最为害怕的,不是威严的一十三师兄,也不是火爆的二十六师兄,而是这个看似气定神闲温和淡定的小师弟,期间种种,不堪回首,亦不再赘言-

“没有,九十六师兄!”上官瀛邪倒是否定的干脆,他是不介意被人看到,只是稍有怫然那句失言,他昨夜本就没有休息好,今晨被聂徵狐这般一取笑折腾,倒是少了数分j气-

“……”桑歧也识得知趣,见上官瀛邪面色不善,也不敢再问,他嗫喏一阵,好半晌没有挤出来一句话-

“九十六师兄,还有什麽事情吗?”上官瀛邪看他这般,实在不愿意多谈-

“没事没事!”桑歧摆手,然後憋红了脸,终於还是冒出一句,“上官,你和这个寻魔医之间事情,你家里那些……知道吗?”

上官瀛邪终於起身,“九十六师兄,我们好久没有切磋过了,捡日不如撞日!”

“好!今日我们便大战三百招!我定能赢你!”可怜如桑歧,还不知道自己之後不太好过-

这厢他二人离开自行找地方比练,那边聂徵狐却一个字都没有漏听,他看天极老人正在聚j会神想著下一步子如何走,径自拿出昨夜他赢回来的那本名册翻看起来-

【第一零零弟子,上官瀛邪,入门时年八岁,乾敛g上官君七与唐门唐甯之子,上有兄姐各一人……习艺九年,百样绝技均有所成,犹善剑术,弟子中位列第一……艺成後入息魂组织,经试炼,继承帝尊名号,获封“曜”字称号……】

“喂,小狐!该你了!”天极老人嚷嚷道-

聂徵狐分心瞥了一眼,随意下了一步-

“好子!”天极老人眉开眼笑,正如他所料那般,这盘棋,已经全全进入他的掌握当中-

【……一年後,纳四妾……】

“小狐,又该你了……”天极老人得意洋洋的说著,倒是好整以暇-

“该我了?”聂徵狐怎麽看怎麽碍眼,尤其是那鲜明的“四妾”两个字,该死!那个混蛋才多大年纪,竟然敢和别的男人学三妻四妾!?

“是啊是啊!”天极老人想著自己即将拿到的那件珍品,不禁期待而焦虑起来-

连他师傅都看不下去,这样的男人果然应该先阉後杀,不对,是找一群壮汉将他轮暴然後再碎尸万段!

“小狐,快点快点!”天极老人看聂徵狐心不在焉的样子,催促著-

看吧,连他的师傅也忍受不下去催促了……

聂徵狐思及此,蓦地起身,朝刚才那两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天极老人在一旁傻了眼,“哎?小狐,我们的棋可是只下了一半……重要的是我马上就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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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内,在这个晌午却稍微有些y森了,只是因为,前来参加百毒鉴的宾客当中,有一人意外横死在唐门後院偏僻的角落-

死者乃是江湖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金蛇帮”的老大,叫做金才焕,四十余岁,生的膀大腰圆,却在今晨唐门护卫巡视时,发现尸身,遍体乌黑,生有惨金色的斑点-

那金才焕只一人前来,甚至连个可以报丧之人都没有,唐冕带著属下来调查此事,匆匆结束,收殓他并派人送回他的原籍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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