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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是。”那人领了云华的口信便退了下去。

“停下。”等那送口信的人离开後,云华吩咐抬轿的人停了下来,云华自轿子中走出,对一旁的人说道:“去将我的马牵来。”

没一会儿云华的马便被人牵了上来,接过递上来的马缰,云华抚m著马儿的脖颈,微微叹息一声之後便翻身上去。

“小公子,你……”

云华低头看著身旁的一干下人,对他们说道:“凭著这轿子的速度,我就是明日也到不了长安城,我一个人的仇由我一个人讨回,你们安心到城外的别院去等候哥哥的到来吧。”

云华说完,不待地下人有何反应,便扬鞭纵马绝尘而去,风在他的耳边呼啸,马蹄下扬起阵阵沙尘。

不出半日的时间,长安城的城门就出现在了云华眼前,看著眼前熟悉的城池,云华自自己的袖口中重新m出了那一个银制的面具覆盖在脸上,他现在还不想惊动任何人。

自马背上跳下,云华牵著马一步步的步入了长安城,长安城依旧如往日一般的繁华喧闹,他看长安的心情却是难与往日相同。

“主子,您所邀请的人几乎都已经到了。”远山君府上,与李梦一同伺候在远山君跟前的是一名年轻的刀客。

“几位城主何时到长安?”远山君将手中的奏章放到了桌上,看向那名刀客:“云华一行人何时到?”

“回主子,洛阳城主封雾君将在明日抵达,另外三位城主将在後日抵达。”刀客说道:“云华公子一行人早已抵达长安城外清商公子的府邸,到如今也没见有什麽动作。”

“嗯……李梦你下去为接待几位城主做准备,穆勋你随我来。”听了穆勋的回报,远山君站起身来吩咐眼前的二位心腹。

“是。”李梦领了远山君的命令便即刻退下了,天下间的风云人物都聚集到了长安城,这段时间他想要偷懒怕是很难了。

穆勋跟在远山君身後却是不知远山君要往哪里去,抬头看了一眼前路也不知道是通向什麽地方。

跟著远山君走了不少的路程,在转过一个弯後远山君停下了脚步,穆勋抬起头只见路的尽头是一座小巧别致的凉亭,这座凉亭在长安也有著不小的名气。

听风亭,这座小山亭位於一个小山坡之上,从亭子里可以纵览长安城内的风景,亭子沿著一条石头铺成的小路向上,小路的两旁栽满了青竹,因为是初冬的关系,青竹也出现了颓败的景象。

远山君站在听风亭内,眺望著长安城的景色,穆勋安静的站在远山君身後,陪著远山君一同欣赏这长安城的景色。

“穆勋,你可知,一切就是从这个亭子开始的。”看著长安城里的景色,远山君心里勾起了对往昔的回忆:“我却不知道这个天下是否真的会有海清河晏的一日。”

穆勋在远山君身後,单膝下跪,手握长刀:“无论主子有何决定,穆勋会一直跟随主子左右,死亦不悔。”

远山君转身将穆勋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手叹气:“我要你陪我来此,只是让你陪我欣赏景色,不是要你做什麽承诺,你这般严肃倒是让我难堪了。”

穆勋低著头不说一句话,长刀收在腰间,一身征衣,早已为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做好了准备。

“难为你了。”放开穆勋的手,远山君远眺长安:“就算风再狂,雨在大,我一往无悔!”

长安的客栈内,比起往日热闹了不少,云华进城时不少客栈都已经住满,不得已云华往自家清商开立的客栈走去,不管什麽时候那里总会留下一间客房给他和清商备用。

秋水长天,这一间客栈在整个九州都有分布,别具一格的屋内布置与高水准的服务代表著秋水长天与众不同的地位。

秋水长天在长安的管事,是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从清商手中接过信物之後便立即派人为清商带路往後院走去,对於这个小主子,他们可是半点都不敢怠慢。

因为是自家客栈的缘故,清商在秋水长天的後院里住了下来,早已把远山君为他准备的春秋别馆抛之脑後。

“不知小主子要什麽时候将拜帖送到长安城主府上?”跟在云华身後,秋水长天的管事小心翼翼的询问。

“何叔,这件事不著急,只需要在名剑会之前一日送到就好。”云华对一旁的管事说道:“何叔,你和我说说这些日子已来长安城有什麽变化没有?”

“小主子要问长安城的变化啊。”何叔叹了口气,摇摇头:“长安城表面上看起来虽然一日往日生机勃勃,但自四五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实行了宵禁,看来是不大太平了。”

“那关於长安城主召集如此众多人士入京,何叔可有什麽消息?”

“圣帝年迈卧床,九州群雄并起,塞外更有虎狼环饲。”何叔叹口气:“前些个日子里传来消息,说匈奴正在塞北关外打量屯兵,似乎是有进犯九州的意图。”

“真有此事?”云华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大感意外,对何叔说道:“我前往长安之前哥哥与萧陌大哥也是动作频频,却不曾告诉我他们在打算些什麽。”

何叔听到云华提起清商的动作,不由得愣神,半晌却只是叹了一口气:“小主子快二十三了吧?”

“过了年就二十三了。”云华对何叔说道:“何叔为何突然问起我的年龄来?”

“转眼都已经二十年了。”何叔叹了一口气,和云华一起在後院的石桌旁坐下:“当年,小主子才只是三岁的年纪,主人却已经是是一二岁的少年人了,只是当年的事情太过惨烈,还是等主人来了,小主子还是亲自去问主人吧。”

“难道当年我不是出生在楼兰吗?”云华连忙问道。

“主人与小主子的故乡自然不是楼兰。”何叔摇头:“我们的故乡在那个牡丹甲天下的洛阳。”

“洛阳?”云华皱起了眉:“为何我的脑海里没有关於幼时的一丁点儿的记忆。”

“云华主子那时候还太小,没有记忆并不奇怪。”何叔面上带著一丝笑意:“一切就等主人来了再说吧,小主子现在先好好休息,还需打起j神来参与名剑会。”

送走了何叔,云华也往秋水长天外走去,明明是夜中繁华至极的长安城为何会突然起了宵禁的命令?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长安城也没有了白日里的喧嚣,云华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小心的回避著打更的巡夜人。

没有了夜晚的长安,不像长安,仿佛一座死城,直教人浑身生起凉意。

“哎呀,你说圣帝这一次一病就是三个月,怕是没什麽希望了吧?”街上两个打更的人一边巡街一边小声的议论著。

“嘘,你还要不要命了,天家的事也敢随意评论,要是被有心的人听去了小心脑袋落地!”

“我说的是实话嘛。”另外提灯笼的人满不在乎的说道:“再说了,现在天下有谁不知有谁不晓,掌握九州实权的人早已不是皇城里的病龙,而是五大城主。”

“都叫你不说了你怎麽还再说。”旁边那人怒道:“你自己不要命也不要扯上我,你再说下去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两个打更人的对话传入云华的耳中使得云华倚著墙思考了起来,倏然,一阵掌风自背後袭来,云华连忙退却数步警戒的对著来人:“什麽人?”

只见对面的屋顶上,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只听黑衣人狂笑一声:“取你的命的人!”

来人不再言他,起手寒刀上手,招招逼命。

“这位兄弟,我似乎没有得罪过你,你又为何如此相逼?”云华一面躲避著黑衣人的攻击,一面质问。

“你虽然没有得罪过我,但得罪了别人。”黑衣人刀法利落迅猛:“有人花钱取你的命。”

“既然如此,就恕我得罪了。”黑衣人不讲理逼得云华连退数步,已是小道尽头,知道一味忍让不会让对方放下杀机,云华只有奋力一攻。

云华虽然没有武器在手,却是掌法j妙,掌法起落间处处逼著刀者退让,处处落於刀者命门。

“不愧是云华公子。”刀者见状,刀法更是利落,就在刀起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自远处袭来,打落了刀者手中的利刃。

“嗯……有人来了。”刀者见状,拾起地上的刀便消失在了无边夜色当中,只留下云华一人等待著出手之人的出现。

“你……无恙吧?”

熟悉的声音穿透耳膜,云华抬眼看著来人,换下了一身朝服,一袭劲装,同样的眉眼,看在同样的人眼中,却是不一样的极端心绪。

“是你。”云华看著来人,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多谢远山君今日出手相救,云华有礼了。”

“就算你恨我,也不要同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好吗?”远山君从云华的语气里听不出云华的情绪,微微皱眉。

“恨?恨是什麽?”云华脸上带著笑意:“远山君多想了,云华为何要恨远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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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你……”远山君不敢靠近近在眼前的人:“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讲话。”

“远山君竟然认得以前的云华?”云华微微皱眉:“以前的云华是怎样的人,远山君不妨说与云华一听。”

“你这般要我怎样说?”远山君叹气:“现在长安城里不太平,你不愿住在春秋别馆我不拦你,相信你哥哥也能护住你周全,对付你的人我会替你解决。”

“云华并非废人,有能力处理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远山君的好意,云华心领了。”云华在黑暗中向远山君欠身行礼:“远山君贵人事忙,云华不敢打扰,告辞了。”

云华说完,转身投入一片黑暗的夜色当中,不消片刻就不见了踪影,一同投入黑暗的还有纠结在心间难解的心绪。

“我该怎麽做,才能重新赢回你的心?”远山君在黑暗中久久伫立,凝视著云华远去的背影:“我该怎麽做,才能换回过去的时光。”

一个黑影自黑夜中现形,正是远山君两大心腹之一的穆勋,穆勋慢慢走到了远山君的身旁,和远山君一同注视著没有一人的黑暗街道。

远山君看著来人,最後只是叹了一口气:“那个黑衣人怎麽样了?”

“属下处理好了”穆勋向远山君汇报:“他身上有封雾君的信物。”

“云华不死,封雾君永远不会安心,哼。”远山君冷哼一声:“一次背叛已是太多,望封雾君最好不要触碰到我的底线,否则情谊不存。”

“主子需要我做什麽?”穆勋连忙问道。

“派人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远山君说道:“我们回府吧。”

“是。”

风习习,落叶翩翩,秋水长天的後院里,云华难以入眠,只能看著空中的月色暗自出神。

与远山君再见面之前,想过无数种的可能,为自己的反应做过无数种的设想,但到最後,却是什麽都没有,时过境迁,他早已不想再去追究什麽,爱也好恨也罢,不过是年轻时候的一场迷梦。

自腰间拿出当日药师赠送的竹笛,一曲自指尖唇间流泻而出,满脑的空白,不明的情思,这一刻云华只觉得自己身处混沌的中心,看不清未来的方向。

“药师我还在想,是谁大半夜的扰人清梦。”身後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云华放下手中的竹笛转过身,满眼的惊喜。

“药师,你怎会来此?”

纥在石桌旁坐下,手里还是那一杆华丽无双的琉璃烟杆,唇吐轻烟:“你若一直这样郁结於心,对你的旧伤全无好处。”

“哈,今日见到故人,不免有些入了迷障。”云华苦笑一声随即又转换了心情:“药师不染红尘事,为何又会出现在这红尘浓重之地?”

“求生机。”纥说话的语气间不似当初的轻松:“梧桐身上的病,不能再拖了,我来此是向远山君求一物。”

“不知道药师要求的是什麽?”云华连忙询问:“梧桐现在怎麽样?”

“寒蟾玉髓。”

听到这个名字,云华一愣,寒蟾玉髓的大名他早已听过,这东西是上苍的杰作,结合了两个不同的物种经过千万年的锤炼才能形成,是不可多得的人间至宝。

“除了寒蟾玉髓之外,我还要找一个人。”纥说道。

“不知道药师要找的人是谁?”云华立即开口:“或许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纥把玩著手里的烟杆:“这个人,同样要长於医药,不仅懂得药方药x,更要长於经脉之术,只是到现在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药师这麽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听了纥的话,云华不禁想起在大漠里遇到的事情来:“我倒是知晓一个人。”

“快说,是谁?”纥听到云华有线索,忙不迭的问道。

云华唇角含笑:“不知道药师是否听说过万花谷的名号。”

“不求独避风雨,只笑桃源非梦中。”纥点点头:“万花谷的两大心经之一的离经易道就长於经脉之术,只是万花谷行踪隐瞒,难道云华公子所认识的人是万花谷之人不成?”

“正是。”云华点点头:“我在大漠时偶遇一个姑娘十分长於经脉之术,能以银针之术逼出点血成梅与银封雪的混合毒素,其能耐想来并不可小觑。”

“点血成梅与银封雪皆是难解之毒,能仅仅以银针之术解之……这个姑娘恐怕不简单。”纥思索了一番才问道:“不知这个姑娘叫什麽名字,现在在哪里?”

“赋月山庄庄主的小妹沈月寒。”云华立刻答道:“远山君广发名剑帖自然少不了赋月山庄的份,药师不妨与赋月山庄庄主一叙。”

“嗯……好吧。”纥想了想点点头:“多谢你的告知,只是取得寒蟾玉髓之事恐怕不简单,我还要再好好计划一番。”

“若是有我能帮忙之事,药师尽管开口。”云华向纥行礼:“药师对云华有救命之恩,只要药师开口云华就一定会办到。”

“哈,梧桐是我的孩子,怎能随意麻烦别人。”纥摆摆手:“云华公子有这份心已经足够了。”

看看天色,纥站了起来:“天亮了,我该回去找梧桐,云华公子,告辞。”

目送纥离开,云华转身回了自己的屋里,叫人备齐了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只叫人往明教的驻地日月居送去,药师对他有恩,梧桐的x命他又怎能视而不见?

春兰夏菊秋清风 , 三星望月挂星空。

不求独避风雨外,只笑桃源非梦中。

万花谷,脱离了尘世的喧嚣,脱离了尘世的纷扰,只有一派的悠然自在。

“你大哥二哥来信要你出谷是为什麽?”一人身著白蓝相间的道袍站在沈月寒的身旁询问。

沈月寒穿著一身黑底红边的万花谷服饰,为眼前的大雕清理羽毛:“救人。”

在沈月寒的手中,大雕舒服的眯著眼睛享受此刻的闲暇时光。

“那你要去吗?”身著纯阳道袍的人又问。

“药师有恩於我的父亲,我自然不能不理。”沈月寒停下了手里的活,抚m著大雕的羽毛:“倒是你,一个纯阳的道士,怎麽对红尘之事如此关心,这怕是违背了你师门的道心吧?”

“大道如青天,有心者自能证道。”白蓝色道袍的道士却是一脸满不在乎的神色:“不入红尘,不体世事,又怎麽会有所感悟?”

“万花谷乃是远避红尘之所,你要入的是红尘怎麽还赖在这里不走了?”沈月寒听了道士的话,脸上满是不相信的神色:“虽说你的纯阳g立於风雪之巅,而万花谷则是常年花开,但并非只有风雪之巅才是远离世俗的地方。”

“比起纯阳g,万花谷才是更加隐秘的存在。”那道士说道:“我知道万花谷虽然常年有万花齐放,但也不是世俗之地”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不离开?莫不是满谷的鲜花沾染了你的心吧”沈月寒将大雕清理干净,心情颇为愉悦。

“花是不能沾染人的心的。”白蓝色袍子的道士一脸正色:“沈姑娘,能沾染人心的只有人心。”

“哈,真是高见。”沈月寒抚m著乖巧的大雕:“就不知我师傅沾染了你的心几分,竟然让你文职变色。”

“东方谷主……”年轻的道士话音一顿:“叶飞霜自是满心的敬仰、敬佩之情了。”

“你对师傅若当真是敬仰与敬佩,初入谷时也不会被师傅捉弄得那麽惨了。”听了年轻道士的话,沈月寒摇摇头:“你是师傅我们二人见过的最不想纯阳弟子的弟子,身上没有一点儿仙家的风范。”

“谁都没见过仙人,谁又知道什麽是仙人的风范?”叶飞霜不满的说道:“东方谷主就是单纯的不喜欢我而已。”

“仙家的样子……不就是你那几个师傅的样子麽。”

沈月寒说完,翻身骑上大雕,大雕在她的指挥下张开了双翅:“我还有事要办,你自己回去客居吧,要是迷路了那你今夜就只能露宿荒野了。”

“喂……”看著大雕远去,叶飞霜连忙运功提起追了上去:“我话还没说完……你等等我啊,万花谷地形复杂我不要再被猿猴揍啊。”

大雕凌空而起,早已看不清下方的人,只有一派动人的景色呈现在眼底,没多时大雕就将沈月寒带到了三星望月。

三星望月挂星空,沈月寒沿著石阶而上,往最高的摘星峰走去,摘星峰除了是眺望万花谷景色最好的地方以外,也是赏星的绝佳妙处。

“师傅。”沈月寒见了抚琴的东方宇轩,微微欠身行礼。

见沈月寒上来,东方宇轩停下了抚琴的手,站了起来,沿著摘星岩的边缘眺望万花谷的景色:“怎麽,那个纯阳的小道士呢?”

“呵,估计在谷中迷路了吧。”沈月寒轻笑:“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找不过来的。”

“李忘生他们怎麽会教出这麽一个糊涂的徒弟来,竟然一路从纯阳迷路到万花谷来。”东方宇轩好笑的摇摇头,片刻後问道:“你哥哥信里所说的事情,你有什麽打算?”

沈月寒站在东方宇轩的身後,望向大万花谷的眼神虚幻缥缈,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麽:“药师有恩於我的父亲,他的养子危在旦夕我不能见死不救。”

“哎。”东方宇轩轻声叹气,风吹过万花谷,不知又吹落了几朵残花:“如今的江湖,风波渐涌,比之二十年前还要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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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虐还是不虐,这是个选择……

☆、第十三章

“二十年前?”沈月寒轻蹙眉头:“二十年前的江湖是什麽样子的,师傅从来不曾说过。”

东方宇轩闭上眼睛,满脸的怅然:“虽然说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却让经历过的人永远都忘不了,然而近日的动荡,却是更为剧烈。”

“师傅想说什麽?”

东方宇轩转过身来,注视著沈月寒:“你可还记得你初入万花谷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

沈月寒点点头:“记得,万花谷虽然隐蔽,但万花谷之人从来不会独避风雨之外。”

“不错。”东方宇点点头,看著眼前的小徒弟:“但……你不过是蓓蕾初绽的年纪,我不希望你这麽早就染上风霜。”

沈月寒垂下了眼,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麽。

片刻之後,只能弯起嘴角对东方宇轩说道:“师傅,我又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有谁会在意我呢?我向您保证,在完成药师的委托後就立即回谷,这样您可以放心了吗?”

沈月寒的安慰并没有让东方宇轩放心下来,眉头反而越聚越紧:“你还太小,不懂,一只蝴蝶扇动一次翅膀,就有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师傅,您这麽的不放心,让我如何启程?”沈月寒看著眼前教导她长大成人的中年男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不放心我又如何让我放心你?”

东方宇轩听了这话,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无奈的叹气:“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是用别人的问题去问别人。”

“我说的是实话。”沈月寒眨眨眼:“您若是不放心我出谷,我又怎麽放心您一人留在谷里?师傅,您会好好照顾自己吗?”

“你终究还是长大了。”东方宇轩的手抚过沈月寒的头顶:“你当年来此时,才比这个几案高出一丁点儿,转眼间却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啊。”

“师傅,您的话儿我听一点儿都听不懂,您刚才还说我年纪太小,现在怎麽又嫌弃我一下子长大了?”沈月寒有些不满的皱眉。

“你还小,是因为你在师傅眼中永远是当年的小丫头;你长大了,师傅感慨时间的流逝快不及眨眼。”东方宇轩叹气:“如果可以,师傅希望你永远都只是小丫头。”

“师傅,您以前不是常常教导我说生老病死是人间最不可抗力的事情吗。”沈月寒和自己的师傅一起遥望万花谷的湖光春色:“您现在这麽说不是把自己推翻了吗?”

“哈,世上难有始终如一的人。”东方宇轩长笑一声:“人,始终是矛盾的个体,所以总是在想出一套套道理说服了自己之後,又想出另外的道理把过去的自己一一推翻。”

沈月寒不语,只是暗自体会著东方宇轩此刻的怅然,东方宇轩对她而言不仅仅是师傅,更像是父亲的存在,她自小成长於万花谷,对於自己的父亲反而不太亲近。

东方宇轩拍了拍沈月寒的手,对她说道:“你在这里等一等。”

沈月寒看著东方宇轩转入了摘星居当中,不多时,就见东方宇轩手里拿著一件被绢布包裹著的物品走了出来。

在东方宇轩手中的物品呈长条形,包裹住它的绢布也是名贵的金色绸布。

看著手中的东西,东方宇轩对沈月寒说道:“这是当初你父亲交予我保管你,你现在已经长大,我可以放心把它还给你了。”

沈月寒从东方宇轩的手中接过了那件物品,将那件物品上包裹的绢布慢慢揭开,只见躺在绢布中的物品在日光的照s下反s出晶莹的光芒。

“这是什麽?”看著静静躺在手中的别致的长刀,沈月寒抬头询问东方宇轩。

“你把它拿起来,你天生就是它的主人。”东方宇轩对沈月寒说道,示意沈月寒握住刀柄。

沈月寒握住洁白的刀柄,狭长的刀刃在日光下闪烁著光芒,一片的莹白之色。

在握住刀的一瞬间,沈月寒的心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却快得让她难以捉住。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沈月寒皱起了眉头:“师傅,我是万花谷弟子,虽然过去你也让我练过其他功夫,但现在我要离开了,你该不是要让一个万花谷的弟子用一把刀行走江湖吧?”

“我对我万花谷的绝学,自然是有十足的信心。”东方宇轩看著沈月寒:“你可知道这把刀的名字?”

沈月寒摇摇头,用手中的绢布擦拭著刀身。

“这把刀,名为赋月。”

东方宇轩的话,让沈月寒一愣,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赋月,赋月山庄。

“这把刀是赋月山庄的立g之本。”东方宇轩解释:“它与你有著天生的联系,当初你的两位哥哥都不能很好的使用这把刀,你父亲就只能把希望放在你的身上,若是连你也不能使用这把刀,那赋月恐怕再也不存。”

“我自幼都是以笔作到刀,以笔为剑,突然给我一把刀,要我怎麽用?”沈月寒不解的询问。

“武学之间都有著j妙的联系,你只需要尊崇自己内心的感觉而已。”东方宇轩看著沈月寒:“你不如现在就试试看。”

沈月寒点点头,左手握刀,闭上眼,一股感觉自身体内部涌出,不需要多想,刀式自然而然的划出,出手之间带著十足的破坏之力。

长刀在沈月寒的手上,发出争鸣,从未露面的赋月之招,竟是至极的豔丽,夺人心神!

看著沈月寒出自本能的刀招,东方宇轩心神巨震,这不该是一个女孩子所能散发而出的威力,赋月背後的力量,叫人不能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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