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温度很低,他轻骂亚思一声,他也不怕他病上加病,即便大夏天的,开著这麽低的温度,那也是害他,他想去把温度调高些,可他发现调节器上无法调度,只有开关。
原来整间公司的空调都是统一控制的,器房内调到多高就多高,办公室只有开关键,韩逸轩无奈得只能关了它。
可是关了更糟,没过几分锺,因为冷气的消散,房间内很快热起来,这样下去房间会变成蒸笼,他只能再次开启冷气。
这公司设备先进也未必是好事,必要的时候它反而会帮倒忙,韩逸轩替他盖好薄被,实在受不了身上黏腻的汗水,跑去卫浴间洗澡。
因为来的匆忙,更没想过要在这过夜,他什麽东西都没准备,洗完澡他围著浴巾出来,想到那些衣柜里塞得满满的,庆幸他们两身材差不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了一套就换上。
卓思晨依然闭著眼,眉头也没有舒展的预兆,韩逸轩爬上床再次去m他额头,还是烫,可他碰到他扔在被外的手却又吓了一跳,很凉,他想去抓他,又怕他闪开,真是恨得他痒痒。
他试著轻轻去碰他,因为他似乎对暴力比较抗拒,可他m他额头的时候他又很乖。
空调出风口是对著床上的,他没办法把一个病人给扔到沙发上,又不能让发著烧的人吹冷风,激烈的斗争过後,他还是钻进被窝,小心的把那个臭脾气的人移进怀里,当他的挡风墙。
他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窝处,一手扶著他的腰不让他再弯著身子,他的动作很轻,也许他自己没有察觉,那g本应该叫做温柔。
卓思晨的额头贴著他的脖子,很热,他叹息一声,用下巴轻轻摩挲那人的头发,他找到那只冰凉的手,手心覆住他的手背,收拢,继而闭上眼睛。
他没有发现他们两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他只发现在他闭眼没多久後,脖子上被一股热气喷得越来越难受,卓思晨的呼吸比刚才重了些,那种带著骚动的气息从他脖子上的毛细孔钻入体内,混进血y里,开始在全身各处活动。
他发觉贴著他的额头热度慢慢缓和,可是自己却越来越热,热得就连这麽低的空调温度也无法压下他体内的燥热,韩逸轩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查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他的手还扶著他的腰,为了固定住他,他把他几乎贴在自己身上,这会儿,他感觉到自己的欲望正在慢慢抬头,它正硬硬的顶著贴住他的小腹,他惊的立马和他分开,见那人还是痛苦的皱著眉,知道他还在昏迷才稍稍安了心,可是脸依然涨得通红。
可恨的是抬头的欲望不仅没有消退下去,还在更坚持的往外伸,他忍无可忍之下只有离床下地,跑进卫浴间里去解决。
韩逸轩年轻气盛,难免会有欲火难耐的时候,打飞机也不是没有过,可这次却是他最狼狈的一次。
清理完後再回到床上,他探了探他的额头,热度还在慢慢消退,新伯的药真的很管用,不过,明天他还是得叫亚思带他去医院一趟,这可不是闹著玩的。
他不敢再和他离得太近,却又不能离得他太远,思索再三,他最後将被子折出一道分界线,挡在两人中间,只将他的头牢牢护在肩窝里。
就著这个姿势,他最後睡著了,等他醒来的时候,那道分界线早已不知在什麽时候消失,两人的身子紧密的找不到一点空隙,最糟糕的是,那个人已经醒来,眼睛正跟他面对面对视著。
一开始,他还有些迷茫,等到完全清醒时,突如其来的尴尬打得他措手不及,他整个身子就僵在那里动也不动,他瞪著他,他也瞪著他,两个人就那麽傻乎乎的大眼瞪小眼对干著。
他看到那人因生病而浑浊的眼里有些生气,真是见鬼了,他还没生气呢,照顾他一晚上,难道这就是他的回报吗?
韩逸轩气急,他正想推开他,忽然房门哢得被打开,亚思拎著东西跨进房间,可抬眼看到床上情景,嘴巴立马张得可以吞下一个鸭蛋,手上的东西也啪得掉在地上,他紧张的转头去看另一人,发现谷雨嘉的脸色白的那叫一个吓人。
他暗叹糟糕,想出面圆场,可出口,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逸轩……你……大哥……”
韩逸轩被这一开口叫得立马回魂,脑子瞬间清醒得跟用了薄荷剂似的,他很快放开卓思晨,走下床,“你们公司的空调设施应该改一改了,虽然是夏天,可发烧的病人也不能吹这麽冷的风,我要不帮他挡著,今天他的病估计会更严重。”
或许,他的体质就是遇强则强,碰到越窘的境地,他的思路居然越清晰,回答的完全没有那麽回事似的。
“亚思,他的烧退下去了,你今天还是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这不是小事,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再见。”
他尽量平静的说完话,越过门口呆立的两人,走出房门。
亚思还一个劲的魂魄出窍,直到谷雨嘉蹲下身去捡掉在地上的东西,他才傻傻的回了一句再见。
谷雨嘉捡起满地水果,勉强的对床上人扯起一个笑容,“我去洗水果。”
卓思晨看得出她是逃进卫浴间的,不过他似乎更生亚思的气,他只朝对面扫了一眼,亚思就乖乖的来到床边,嘴巴算是被他打回原位,他坐到床上,横臂一揽,凑近他耳边就问,“大哥,你和逸轩……”
“谁让你带他来的?”
亚思被他冰冷的语气惊得僵了僵,委屈的整张脸都扭到一块儿,“我也不想啊,今天一早在路上遇见,她看我急急忙忙的样子,非要问个明白,我急著来接逸轩的班,不小心说露了嘴,她死活要跟来,我赶不走她啊。”
“我说的是他,不是她。”
“这,你又不听我的话,我只能搬救兵。”如果他愿意找医生,如果他愿意通知家人,他怎麽会打电话给他,这不是被他给逼的麽,亚思只能在心里叫苦。
“你的意思,是我会听他的话?”
亚思张著嘴,忽然忘了该怎麽回答,看著那张直想吃了他的脸,他心里暗暗发怵,他这g本就是有意曲解麽。
最重要的是,本来之前他还没有任何想法,可看了今天早上那一出,他敏感的发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大哥,你明知道我没那个意思的。”
卓思晨用两指拨开那只绕著他脖子的爪,慢慢靠到床头上抽出一g烟把玩,“你怎麽不叫元风,反而找一个不怎麽熟的人?”
听到这个名字,亚思的脸很快沈了下去,他支吾著说道:“他很忙,大哥应该知道。”
“在我面前你也用装成这样?自己不想见他还找借口,怎麽,你真就那麽讨厌他?”卓思晨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把烟扔回床头柜上,玩味的看著那个满脸不爽的人。
“你别转移话题,现在在说……”
亚思本想继续说下去,可他看见谷雨嘉端著水果从卫浴间出来,立马闭了嘴,卓思晨沈默的转过头,看她慢慢朝床边走来。
谷雨嘉已经恢复脸色,她特意等情绪缓和过来,才出来见他。
她明白,要想抓住那个男人,她就得当哑巴,虽然不知道他什麽时候对男人也来兴趣,但她依然不会多问,而且她更关心的是他的身体。
“晨,你有没有事?我陪你去医院吧。”谷雨嘉放下水果,伸手就想去m他,半空中,卓思晨抓住那只细白手臂,安抚她,“我没事,雨嘉,你回去吧。”
“我……”谷雨嘉咬住下唇,憋了半天,才又继续,“我想留下来照顾你。”
“我说了我没事,有亚思在这陪我就够了,你快回去吧。”
“晨,你是不是……”谷雨嘉用力抓住被子,“是不是已经……”
谷雨嘉不知该如何开口,自从上次在研汐浅阳第一次与那个男人碰面,她就有了危机感,她不知道他们两有什麽关系,他只知道如果那天换了是别人,眼前这个男人g本就不会让他离开研汐浅阳,更别说还半途扔下她,去找他。
第二次在妮森,他们亲热的场面又恰好被他碰见,他不顾满脸羞恼的她,再一次撇下她去找他,她几乎已经判定那个男人跟他的男人关系不一般,可她g本不敢去质问,因为那结果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而今天她所看见的,再一次证明她心中的答案,她不能接受,她不可以输给一个男人,她不允许,可她却又说不出一句得体的话来。
卓思晨对那半截半截的话已经失去耐心,他皱起眉,看著那个欲言又止,支吾不定的人,刚想开口,谷雨嘉又先声夺人。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什麽需要,打电话给我。”谷雨嘉终究还是识趣的收回满肚子想要问出口的话,她明白,要是再晚一点开口,也许她会马上失去他。
亚思看著那个落寞的女人走出房门,虽然有些可怜她,却不同情她,明知对方是什麽人,却还不知好歹的往里跳,这是自作孽。
“大哥,我送你去医院吧。”
卓思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拒绝,亚思开心的立马上前去扶他,老天保佑,这老顽固总算是开窍了。
他要是再不答应,他可真是没辙了。
y谋沦陷24
第二十四章
韩逸轩离开那个尴尬的境地後,就再也没问过那人的伤势,因为对方并没找过他,而他更不会打电话过去。
他去了一趟黑虎的家,找到他老婆和他才四岁的女儿,郭碧情是个典型的家庭主妇,她的声音很柔,说话很轻,像是怕疼似的。
由她的自述中,他发现黑虎和他老婆的感情很好,郭碧情也是个好女人。
我早就跟他说过,要他不要去参加什麽帮派,我不怕苦,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我就满足了,可他为了不让我受苦,硬是去混黑社会,我怎麽也阻止不了。
这个结果,其实我早已料到。
从她的谈吐举止,他也发现郭碧情是个聪明的女人,黑虎的死她非常伤心,可她很坚强,他看得出。
为了女儿,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我不会让他在九泉之下还要为我们娘俩c心。
总之,在黑虎家里他并没发现什麽追踪线索,与郭碧情的对话也没有什麽突破,不过,他却没有白跑一趟。
他发现郭碧情手上戴著的戒指非常别致,耀眼的白金戒指上刻著一对鸳鸯,刺眼的光芒让他觉得很眼熟。
这是他带我亲自去挑的,是我们的结婚戒指,他还特意在指环上刻了一对鸳鸯,是他自己亲手刻上去的,他说这样它就是独一无二的,就像我,在他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
韩逸轩从不曾想过,一个混黑社会的人也能对一个女人疼惜如此,看来,再可恨的人,也有其可爱的一面。
他起先并没发觉什麽,直到他站在太阳底下,被对面路牌的反光刺到眼睛时,才幡然想起那枚戒指,难怪他会这麽眼熟,他g本在这之前已经见过。
文杰,马上把我跟你说过的那小子请回来喝茶。
来不及赶回去,他就掏出电话让文杰去抓人,自己则立刻骑上坐驾,飞回警局,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撕开凶手的真面目,可在路上,他却看见自己妹妹的身影。
看著脸色不好的韩灵珊,他很担心,“珊珊,你怎麽了,脸色怎麽这麽差?”
“我没事哥,可能这两天看书看得太晚,比较累。”韩灵珊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韩逸轩却不是很信,“真的?你可别骗我。”
“哥。”韩灵珊哭笑不得的叫出来,“职业病也是病,得治。”
“你这臭丫头。”韩逸轩生气的捏了捏妹妹挺俏的小鼻子,故意瞪大眼睛,韩灵珊逗得笑出声来,“哥,我得去上课了,你今天也要上班,不耽误你。”
韩逸轩本想送她,可一想到警局的案子,他只替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就赶回警局。
文杰的办事效率很快,回到警局,他要的人已经在审讯房等著他了。
那个小个子矮矮的,瘦瘦的,脸也像只猴子,不过那双小小的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倒像老鼠,他显然是个典型的三流小混混,痞子似的斜靠在椅子上,双腿架在桌面,手指敲击著打节拍。
韩逸轩冷著脸走到他身後,轻轻踢出一脚,椅子一移动,小个子重心不稳,吓得双腿立马放回地上,手也紧紧抓住桌面,嘴里嚷嚷著,“怎麽怎麽怎麽,警察是不是想动手打人了?”
“你***少给我废话,你以为这是你家,给我老实点。”文杰一掌拍上桌面,震蒙了小个子。
不过小个子不是第一天出来混,几秒後他就回神,他不慌不忙的坐正身子,翘起二郎腿,“你别吓唬我警官,我可是正经老百姓,前几天那是误会,今天我可是好好的待在家里被你们给弄来的,要是不给我个好理由,我一定会告你们滥用职权,非法拘禁。”
“非不非法很快就给你答案。”文杰斜他一眼,然後看向站立在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老大,韩逸轩从进门开始就盯著小个子手上那枚亮到不行的戒指看,收到文杰的眼神,他忽然靠近小个子,抓起他的手。
“喂,你……你想干嘛?”小个子弄不懂他的行为,想抽回手又没那本事,只能在一边干叫著。
韩逸轩制著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同时放到小个子眼前,故意放轻声音,“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吗?”
小个子皱了皱眉,显然还不明白其话中含义。
“它的主人,名叫黑虎。”韩逸轩故意将黑虎二字说得很重,小个子如意料中抖了抖手,这令他很满意,“你不觉得他无名指上那个戒痕跟你手上这只戒指尺寸很像吗?”
小个子突然像被火烧了屁股似的跳起来,连连摆手,“不不不,你们弄错了,这戒指是我自己的,是我花钱买的,警官你们弄错了。”
韩逸轩轻松一撩,就把那个已经吓到的小个子给拽回椅子上坐著,“原来是我们弄错了,那你能告诉我,这个刻著鸳鸯的钻戒是在哪里买到的吗?”
小个子转动鼠目,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回道:“这……这,这只是我在地摊上随手买来的。”
“你撒谎。”韩逸轩一改之前的轻声细语,突如其来的喝声把小个子吓得差点滑到地上,“刻著这对鸳鸯的钻戒这世上只有两枚,这是一对婚戒,黑虎和他妻子一人带著一枚,这对鸳鸯是黑虎亲手刻上去的。”他一把将吓得浑身发抖的小个子按到桌上,“说,你们是如何杀了黑虎,又将他扔到海里,你若再执迷不悟,一定会後悔。”
“冤枉啊,警官你们不能这样冤枉好人啊,我可真没杀过什麽人。”
韩逸轩也不著急,他放开满头大汗的小个子,坐下来,“毛三,可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要是现在坦白,我们还可以在法官面前替你求情,否则,你就等於是自己放弃这个从轻处理的好机会。”
“警官,这算是恐吓麽?”毛三虽然嘴硬,但那双放在桌底抖个不停的手出卖了他。
文杰气急的又大拍桌子,“少给我耍嘴皮子。”
韩逸轩安抚的止住文杰,笑看向毛三,“其实黑虎死前已经给我们留下线索,他的指甲缝里有凶手的血迹,dna报告应该就快出来了,到那时,我们可以直接将凶手捉拿归案,不过到那时,这坦白的机会……”
“不是的,人真不是我杀的,是熊哥指使我们干的,因为黑虎冒犯了我们帮主夫人,我只是负责和弟兄们一起把他给捉来,动刑的时候我可是站在旁边一动都没动,我是因为抢他那只戒指才被他抓的,我真的没杀人的。”毛三已经将整个身子扑到韩逸轩身前抓著他的手,吓得几乎尿了裤子。
韩逸轩轻轻勾起嘴角,朝文杰扫了一眼,走出审讯房,文杰兴奋的跟在後面,不解的问他,“老大,我们哪来的凶手血迹,这毛三怎麽就这麽给招出来了?”
他本以为他们还会废一番口舌才能拿下那个小痞子,没成想他自己居然就这麽给全数招了出来。
“你没发现他手背上的抓痕吗,明显是被有指甲的人给抓的,从他的伤口看来,应该就是前几天落下的,黑虎刚好留著长指甲,其实我也没把握,但是我明白做贼心虚的道理,毛三本就是个极胆小的人,能坚持到现在一定是有人封过他的口,像这种意志不坚定的人,软硬一通齐上,再加上半真半假的证据,他能不招吗?”
文杰恍悟的点头,“不愧是老大,心细如发,眼神如鹰啊,佩服,佩服!”
韩逸轩气笑著蹬他一腿,“少给我来那套,马上通知阿胜他们,立刻实行抓捕毛三口中的熊哥。”
“是。”
毛三口中的熊哥真名施胖熊,青鱿帮某堂口头目,是曾伟然比较得力的手下之一。
当年,曾爷死後,曾伟然接替帮主之位时几名长老并不同意,他是杀了顽固一派才得以登上那个位子,而施胖熊就是当年帮著他清理对手的亲信之一。
韩逸轩带著人赶到温柔香时,施胖熊正搂著小姐跟手下猜拳玩乐。
暧昧不清的灯光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出现,施胖熊一脚跨在茶几上,一手玩尽女人的x部,猜输了,手边的整瓶啤酒就被他一口喇叭吹到底,啤酒瓶砸上几面的时候,韩逸轩终於带著人上前打招呼。
施胖熊是个聪明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坐到现在的位置,温柔香是他的场子,为了不引人起疑,他想将韩逸轩等人叫进办公室,可被一口回绝了。
“施胖熊,你被捕了。”
“他娘的,警察了不起啊?我们熊哥也敢抓?”
不知哪里跳出来的小喽罗,冲到他们面前挥拳就上,文杰冲前一步,轻松制住对方手腕,眼睛狠狠的瞪著他,“你想袭警?”
“袭警又怎样?把老子惹毛,老子杀了你们这帮臭警察。”
“边五。”施胖熊大吼著阻止边五的冒犯,推开吓得发抖的小姐,坐了下来,“警察同志,别欺负我们小市民,我也懂一点点法的,你们凭什麽抓我?没有证据我是可以反告你们的。”
“你放心……”韩逸轩不屑的冷起脸孔,手刚伸进口袋就发觉手机在振动,他取出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我在执行任务,有什麽事就快说?”
“我想见你。”电话那头的声音懒懒的,应该是躺在床上打的电话。
“我没空,如果没别的事我先挂了……我说了我在执行任务。”韩逸轩开始不耐烦,他忍著挂断电话的冲动,强吸一口气,“好吧,告诉我时间、地点。”
施胖熊就这麽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横搭著沙发沿,韩逸轩在通完电话後,掏出逮捕令,举到施胖熊眼前,“施胖熊,我们现在怀疑你涉嫌杀害一名叫黑虎的中国籍男子,这是逮捕令,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听到黑虎两个字,施胖熊虽然没什麽反应,可韩逸轩明显察觉到他身边几人不同的反应,或许,在场的所有人当时都参与了虐待以及杀害黑虎的行动。
施胖熊这次是铁定躲不过的,韩逸轩确定,因为证据确凿,毛三是人证,之後,又有两名胆小怕事的小喽罗招供,铁证如山,他无法反驳,可他更明白真正的幕後凶手。
涉及到他的左右手,曾伟然不得不再次光临警局,韩逸轩很想将他扣下,他试图翘开施胖熊的嘴,让他指认对方,可施胖熊却硬将所有罪名全揽到自己身上,绝口不提曾伟然一个字。
面对著曾伟然得意洋洋的嘴脸,他毫无办法,但是,他不会就此认输。
出警局大门,曾伟然以胜利者的姿态露出笑容,“韩警官不愧为警界j英,破案手段真是一绝,让人胆寒呐。”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要行得端,坐得正,有什麽好胆寒的?”
“说得很对,不过,这夜路走多了,也是会撞鬼的,我奉劝韩警官一句,以後最好少在晚上外出走动,省得被夜鬼跟上了。”
或许,曾伟然的忍耐力不错,但他的残忍程度却让人不敢恭维,在韩逸轩面前,他是不能失了身份,硬是忍著不发,可回到家他就再也忍不住,书房所有能砸的东西都被他当成泄愤工具给砸了个稀巴烂。
“韩-逸-轩。”他咬著牙,从齿缝里吐出三个字,眼睛血红的想吃人,他一脚踢翻沙发,“我是让你活太久了。”
韩逸轩之前几次坏了曾伟然的事,都是帮派上的事务,他不明白鲍安强为什麽要把他调去缉毒组,然後再故意派给卓思晨当保镖,但只要不会再破坏他的好事,他懒得去管那麽多。
上次的毒品交易,他非常小心,那是笔大买卖,井上神野也交待过他,要他务必慎之又慎。
交易前五分锺都还是风平浪静的,可是当两边人马刚好接头的时候,那些臭警察却凭空跑了出来,他们人财两空,自己被叫去警局喝茶不算,还被井上神野臭骂一通。
而更令他恼火的是,事後他查出来居然是韩逸轩从中捣的鬼,他确定不是内鬼走露的消息,虽然不明白他是怎麽得到这个绝密消息的,可他恨死了那个臭警察。
最近,青鱿帮一连出了很多事,花冲的背叛令他很暴躁,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得力助手施胖熊又被警察抓走,而且这次是怎样都走不出来了,他怎能不怒火烧心,而这一切,大多归咎於韩逸轩,他又如何饶得了他。
“老大,需不需要马上去做了那个臭警察?”
曾伟然猛的转身,一脚踹倒说话的那名男子,骂道:“你白痴啊,还嫌我的事不够多是不是?”
“对不起老大,我错了。”
“滚,都给我滚。”
老大正在气头上,小弟哪敢多嘴,正愁不知怎麽走的他们,因这一声滚字高兴的争先恐後逃离暴风雨过後的废墟。
y谋沦陷25
第二十五章
对於没有抓到幕後凶手,韩逸轩很失望,可他也没办法,施胖熊的嘴严得跟把著金锁,撬不开一点东西。
现在,他只为花冲的案子头痛,因为他的死和日本黑帮有关,如果凶手真是日本黑帮的人,而且他们没有线索,事情就棘手了。
绕来绕去,还是得从曾伟然身上著手,看来,不拔了那颗毒瘤,他就一天不能好好休息,韩逸轩无奈。
累了一天,他打算回去先好好睡一觉,一跨出电梯门,就发现自己妹妹窝在墙角睡著了,他吓了一跳,赶紧著把无知无觉的妹妹抱回家里。
身子粘上沙发靠背时,韩灵珊被惊醒,她睡眼惺松的看著对面,迷糊半天才回了魂,“哥,你回来了。”
“珊珊,出什麽事了,你怎麽这麽晚跑我这来,也不知道打我电话?”
“哥,我就是想你了,今晚我睡这好吗?”韩灵珊揉了揉鼻子,把韩逸轩拉到沙发上坐下,一溜钻进他怀里。
韩逸轩气的直摇头,“你这死丫头,可真会折腾人,想我也不需要这麽一惊一乍的,直接搬过来不就行了。”
韩灵珊答非所问,她搂著哥哥的腰,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迟疑半天才问道:“哥,还记得我四岁那年,把妈妈送给我的那串项链搞丢的事吗?”
“当然。”韩逸轩失笑,那天害得他险些掉进路旁y井里,要不是他师父路过,把吊在半空的他给拉上来,或者再迟些他也会支持不住掉下去。
“哥,从小到大,我好像总是在给你找麻烦。”韩灵珊内疚的很,那天,她害得哥哥差点掉到y井里,一整夜,大半个晚上他还都是背著她到处找的,第二天,他不但上学迟到,脚上还磨了好几个大水泡。
“怎麽会呢,就算是,我也喜欢你给我找的麻烦。”
韩灵珊忍不住紧咬下唇,憋了半天才把泪水给憋回去,他拽著哥哥的衣角,低声说道:“哥,小时候我是不懂事,现在我长大了,以後,我可以替你分担家里的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这麽辛苦下去的。”
“珊珊,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妹妹的不正常让韩逸轩敏感的嗅出些什麽,如果又是那个死老头在外面欠了债,他想,也许他真该拿把刀来一回大义灭亲,好让他们兄妹两从此清静安心。
韩灵珊吸了吸鼻子,含糊著说:“哥,你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吗?”
韩逸轩不解的皱起眉头,想了半天才懊恼的瞪大眼睛,要是没有妹妹的提醒,他都忘了。
他居然忘了,他妈妈的生日。
他可真是该死。
“哥,给我讲故事好不好,我想听小红帽。”
“好。”韩逸轩紧了紧揽住她肩膀的手,扯开嘴角。
小红帽是他小时候听的最多的故事,他妈妈对小红帽情有独锺,几乎每晚必读,和爸爸分开後,他和妈妈只租住在一间十平米不到的出租房,他每天晚上都是伴著小红帽的故事入眠,那时候妹妹偶尔也会过来住,小女孩对这个故事也很喜欢,只他自己,其实早已听厌。
他记得,妈妈每次都是微笑著趴在他头顶,m著他的头发,说道:“从前有个可爱的小姑娘,谁见了都喜欢,最喜欢她的是她外婆,简直是她要什麽就给什麽……”
一开始,他还有听下去的兴致,可是十遍过後,他的耳朵开始抗议。
他很想抓住妈妈的衣角告诉她,这个故事他已经听厌,他更想听她给他讲超人的故事。
可是看她那麽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又不忍给她泼冷水。
就这样,每天想让她换故事,又在每天的失败中匆匆而过,他一听就听到她离世为止。
“小红帽高高兴兴地回了家,从此再也没有谁伤害过她。”吐完最後一个字,他看了眼已经找周公下棋去的妹妹,轻手轻脚的抱起她,把她放回房间。
因为那个特殊的日子,韩逸轩把妹妹的不正常归咎为对妈妈的思念,没有去深想别的方面,以致於差点害得自己後悔终生,如果没有卓思晨恰巧遇见的话。
逮捕施胖熊的那天,他虽然答应,可事後却几乎忘记,直到约定时间快到了,他忽然想起今天跟他约好见面。
他其实不是很想去,可是说话算话,他不想食言,斗争半天,他还是来到约定地点玉壶山,只是迟了一个小时。
卓思晨孤零零一个人靠在山脚边,身边并没有车子,他的脸上没有一点不快之色,韩逸轩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宁愿他怒目而视。
发现依约之人的出现,卓思晨立刻咧开嘴角,几天的休息,脸色好了很多,就是腰上还绑著绷带。
“你来了。”
“找我有事?”韩逸轩往山壁上一靠,直接开门见山。
冷淡的态度让卓思晨不悦,他就不会先慰问一句?至少,他还是名伤员,“有必要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吗?”
“我说话一向如此,你应该了解。”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们之间不一开口就吵开来,已经是非常不错。
“逸轩,为什麽你对我总是这麽咄咄逼人,对别人却全是笑容满面?我真有这麽令你讨厌?”
“我不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你。”
“你撒谎。”听他如此轻松的说出不喜欢三个字,卓思晨怒了,他的感情就真的这麽不值钱?
“我没有撒谎。”
“你就是撒谎了。”卓思晨忽然逼近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你不是说你若不妥协,没人能逼得了你吗,你不是说我也一样奈何不了你吗,可结果呢,我一生病,你就火急火燎的往我那赶,这证明了什麽?”
韩逸轩被盯得移开眼,只是气势依然不减,“我是帮亚思,不是帮你,你少自作多情。”
“呵呵……”卓思晨笑了,他放开抓著他的手,转而撑住山壁,将他整个圈在里面,“你再编,再编的像一些。”他将下巴搭到他肩头,叹了一口气,“我没有自虐倾向,上次不去处理刀伤,只是想让自己断了对你的感情,我对自己发誓,只要这次你没有出现,伤口愈合的那天,就是我对你死心的时候,其实那不过是我给自己找的一个台阶,不知道我有伤,你又怎麽会出现?”
他忽然古怪的笑起来,随即又叹出一口气,“或许这就是缘份吧,我没想到亚思居然会打电话给你,而你居然也会颠颠的跑来,逸轩,是你自己闯进来的,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你也休想再逃离我。”
韩逸轩还来不及消化他的话,唇已经被侵占,他独有的气息不仅充斥著他整个口腔,也弥漫住他的大脑神经,让他无法思索。
炎炎烈日,骄阳似火。
蒸腾的热气直扑人身,掩映的绿树遮天蔽日,却遮不住那头顶火轮缠绵不止的两人。
枝头上,夏蝉烦躁的叫著;地面上,两具修长的身影重叠合一。
韩逸轩努力半天,终於成功推开那个该死的混蛋,“你***自己是变态,别硬拉著别人也去当变态。”
“你***少给我装正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卫浴间想著我给自己解决,那晚我的确烧的昏迷,可昏迷不代表我是个死人,不代表我连你那g硬的像铁的东西顶著我我都不知道。”
韩逸轩被他吼得当场怔住,想起那晚的情景,原来他g本就是知道的,他涨得整张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卓思晨心疼那张都快扭曲成一团的脸,他平缓气息,上前搂住他,声音很是挫败,“承认爱上我,真的有这麽难吗?”
这句话显然又触到韩逸轩的雷区,他猛的推开他,一拳击过去,“你最好给我闭嘴。”
卓思晨被这一拳重力击得撞上山壁,牵扯到伤口,一阵裂痛,他皱眉捂住腰,毫不示弱的大吼回去,“我就算再闭嘴,你的心变了就是变了,你爱上我了就是爱上我了。”
韩逸轩气急,他抡起拳头又想击过去,可看他一脸痛苦的表情,他自残似的偏过角度,用力砸向石壁,“妈的,你就是个王八蛋,妈的。”
鲜血沿著凹凸不平的石壁往下淌,刺目的血红色扎的人汗毛直竖,卓思晨愣了片刻,气得一阵咬牙,“自欺欺人,你就是在自欺欺人。”
“就算这世上的女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爱上你的。”韩逸轩抽回那人试图替他止血的手,转身就走。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说出这句话,他只是想灭了对方的念头,也断了自己的退路。
把话说的这麽绝,有些脾气的人都会恨他的,这句话有伤尊严,至少如果换了他,一定不会再去坚持。
起动引擎,他一路飞回警局,途中他甚至没有带上头盔,他想把自己吹醒,也把不该有的心思吹散。
他不是个无情的人,他渴望拥有一段感情,可他要的不是那种不容於世,见不得光的同x之爱。
他要正常的爱,他想光明正大的在街上牵著女友的手,陪她逛街,陪她看电影,他幻想著一家三口手拉手,在秋日黄昏後,漫步在公园内,他幻想过很多很多,唯独没想过会爱上一个男人,走在街上甚至不能与他靠得太近,就怕不小心被人当成异类鄙视。
他刚不久前还说那个毛三做贼心虚,他不会让自己也处於如此境地。
他深信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只是一不小心偷开了下窗户而已,现在他把窗户重新关上,他就会变回以前的韩逸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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