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清冷。
冬深了,今日是腊月二十。年关年关,终究还是过不去的。屋外尚有积雪,人道瑞雪兆丰年,今冬落了许多场的雪,可惜落在他萧轲眼里的,不过两场。
锦瑟成,最后的最后,果然还是要仰仗。
在医庐中清洗银针的月丞突然失了神,不留意间,银针入了指腹,细长的指上滚出了血珠。
月丞随手拿过绢帕拭去,他从医多年,几乎未被银针刺破过,就算曾经做学徒的时候也是的。月丞为人谨慎,如今,他盯着隐隐渗出血丝的指,竟生出一分韶华已逝的凄凉。
明明是正好的年华。
月丞得神医一名极早也极久,利弊相当。他这辈子的年少轻狂,因了神医一名,来得张扬且跋扈。
提手将银针一根根收好,月丞神思恍惚。
如今虚虚长了年岁,医术与人,都沉稳了许多。月丞苦叹一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萧轲。
感谢那个当年晏晏着来到自己面前,眉宇飞扬地问自己——“月神医,敢不敢赌?同我一起。”
月丞回想着那个时候萧轲的样子,却发现自己早就记不清了。唯一还有着印象的,大抵就是那人的声音了吧。
很清晰很清晰的。
“这是锦瑟,想必月神医早就有所耳闻了吧?”
“锦瑟传言无可解,月神医想不想尝试一下,以自己的医术,可否解了这奇毒?”
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的呢?月丞好好地想了一下。
有震惊,这毒别说中的人少,就连见过锦瑟的人都没有几个。还有怀疑,锦瑟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传言中的毒,萧轲这样随便的说自己手里的就是锦瑟,是个熟悉的人,都难免生疑。
更多的,也是月丞不愿意承认的,是惊喜和些许的痴狂。
传闻中的毒啊,当世无人可解的毒,对他这样一个喜极研究药石的人来讲,较千亩良田,万两黄金都来得诱惑。
可月丞也不能因为这个便去害人,但就算没有身中此毒的人,拿来好好分辨一下,也是好过他每日读那些孤本的医书的。
“毒之所以为毒,自然是要下在人身上的。你这样就算把其中的药材及用量都了如指掌了又如何?没有病人,何来医者?”
那你要如何呢?总不能外面庙里寻个乞儿哄骗他吃下吧?医者父母心,月丞虽然对锦瑟神驰,也没办法这样去草菅人命。
然后,萧轲就给了他答案。
他在月丞面前,面不改色地将锦瑟喝下。
“这样,你便能知道,锦瑟它,究竟霸道在何处了。”
你疯了……
“不,我没疯,萧某只是,想同月神医一起赌上一把而已。只不过是赌注下得有些大了,还有若是赌输了便要搭上一条命而已。”
你要赌什么?
“这我便不能告与月神医了,也许用得上,也许用不上。”
你怎么确定我乐意陪你赌。
“你不愿?”
没,没有……
“那就好了,来见你,本身,也是一场赌。”
萧三公子是这样好赌的一个人么?
“不是啊,不过赌徒二字,不是那种没了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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