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没话说。”
郭割虏干脆道,也只顾喝酒,两个人你来我往,一人半瓶酒下肚后,郭割虏注视着陈二狗,“本来惦念着你跟魏爷的情分,我只想要你一条手就放你出南京,但你既然铁了心要跟方姐耗下去,我不能让她难堪,只能对不住你。”
“你走得出这房子”陈二狗笑道。
“我敢来,当然不是送死,你要是不介意我一个人拉你们六个人陪葬,尽管动手,我今天保证不还手。”郭割虏摇头道。
“只能是一个你死我亡的结果”陈二狗不死心道。
“除非你离开南京,不碍眼。”郭割虏点点头道。
第二卷
第55章 一刀
“白马探花陈庆之是哪位”郭割虏半瓶酒下肚后,依旧神色自若坐在椅子上,一点也不怕陈二狗这一方骤下杀手。
给陈象爻讲完唐朝李百药撰写北齐书其中樊逊传的陈庆之刚走下楼梯,听到郭割虏询问,尤其狭长的清冷眸子眯起,“我就是。”
“我在南京都听说你的事迹,出生世家,博览群书,单挑内蒙古头号巨枭,手上不下17条命案,魏爷生前曾说过你跟李夸父要是放在三国乱世,那就都是西凉锦马超之类的风流人物,我一直不服气,也想通过你见识见识孙满弓是怎么样一个气盖山河的枭雄人物,这是我今天最主要的目的。”郭割虏抹了抹嘴,擦拭掉酒渍,微微转头,盯着陈庆之。
“单挑”陈庆之平静道。
“就这里。”郭割虏缓缓起身,十指张开又握紧,一伸一缩,关节咔嚓作响。
郭割虏很能打,这是苏浙沪地区他们这种谁都知道的事情,上海竹叶青皇甫徽羽身边有一只打不死的光头红莲大蒙虫,江浙老佛爷身后永远有一个左手玩刀比谁都快出手比谁都霸道的老瘸子,而江苏除了金盆洗手将近20年的尉迟功德,年轻一辈中就属郭割虏最为悍不畏死,这一票欠魏端公一条命而已的疯匪曾经扛着被砍中大腿的九千岁跑出两条街,身后跟着30几号杀红了眼的敌人,他还替魏公公挡过两回枪子。帮这位九千岁做过不计其数地恶事脏活,骂名无数,不是没有人给他取代魏端公位置的诱人机会,但这个沉默寡言只会杀人放火的男人始终不曾背叛过魏家,心志坚硬到可怕的地步。
客厅不小,但陈二狗和曹蒹葭还是退到王解放房间内,王虎剩则端着几碟子没吃饭的小菜蹲角落头去旁观,一旁蹲着的王解放负责替他端酒。他们在石青峰早就听说郭割虏骁勇好斗,偶尔才沾点烟酒的他最大的人生乐趣不是找漂亮女人发泄兽欲,而是斗蟋蟀,一个很奇怪地癖好。
陈庆之屹然不动。
郭割虏眼神一凛,闪步欺身,右脚掌剧烈蹬地,身体猛地向左拧转,一蹬一拧。身体爆发出巨大的气劲,右拳直冲陈庆之面门,速度极快,陈庆之身体轻轻后仰些许,,左手敲中郭割虏肘部关节,这一拳产生微妙偏移,但就是这点强迫性飘忽。郭割虏拳头堪堪擦过陈庆之耳畔。
几乎同时,成功近身的郭割虏拉膝迅猛上提,把原本惬意观战的王虎剩和王解放吓出一身冷汗,这动作不花哨,但胜在快准狠,陈庆之一击成功后的左手也是同时缩回,右臂下沉,硬生生压住这一记猛烈膝撞,可一条右臂只能延缓郭割虏撩膝的速度,由于实在过于刚猛。挟带余威继续撞向陈庆之腹部,终于,陈庆之左手也及时按下,骤然发力,后发制人,竟然将这一膝撞蛮横推回去,把郭割虏整个人都逼退好几步。
高手过招。也就是电光火石间地眨眼事情。
身形没有丝毫凝滞地郭割虏右转髋肩。左肘稍抬。左勾拳呈弧线冲向陈庆之。身体大幅度辗转让郭割虏地拳脚如同鞭子一般甩出。他这一拳看似简单。其实以左脚脚前掌为轴心。脚跟外旋。鞋与地面急速摩擦。引起地面吱吱作响。一拳如鞭打。如子弹射出。
陈庆之左手单臂如水蛇下滑入郭割虏左勾拳路线下方。猛然扛起。然后身体下沉。毫无征兆地前倾。肩抵臂撞将一拳落空地郭割虏撞回去。趁胜追击。陈庆之出拳快如闪电。雨点一般砸向郭割虏胸腔。郭割虏一退再退。疲于防守。陈庆之起先防守颇有手法之防护风雨而不透地内家拳法风范。让郭割虏错以为他是一个练内家拳地家伙。不想到一阵蓄劲短打占据主动后。陈庆之身体刹那间拉开。长拳骁狠。
长一寸强一寸。
抓住一个空当一记势大力沉地炮锤砸中郭割虏右肋。把这位南京大名鼎鼎地拼命三郎摔向客厅八仙桌。一张崭新坚固地桌子就被郭割虏身体掀翻砸烂。就在王虎剩松口气以为大势已定地时候。郭割虏安然无恙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地灰尘。眼睛通红。无比炙热。脱掉西装丢在一旁。把领带扯下去一圈一圈裹在右手拳头上。
真爷们。
王虎剩怒了努嘴,也不要酒杯,从王解放手中拿过酒瓶就灌了一口,滋润。
双方都没有废话,再战。
真正的搏杀绝对没有飞檐走壁,没有唯美华丽,只有一寸狠一寸猛。郭割虏脚踢,扫绊,肘击,膝顶,无一不精,对上陈庆之的滴水不漏的搭截黏针钩弹和拐撩踩,根本就是坐镇长板桥的张飞对上虎痴许褚,硬打硬,没有半点水分。
虽然陈庆之不如郭割虏狠辣刁钻,但大开大合和蓄势寸打两个截然相反的内外拳法之间圆转如意,这是他第一次在王虎剩这帮人面前使出全力,才真正让王解放心服口服,平时他只见到陈庆之教陈二狗一些简单实用的套路,举手投足间始终温文尔雅,谈不上刚猛霸道或者绵里藏针,今天终于让王解放大开眼界,明白为什么小爷肯那般器这位重白马探花,深藏不露,一比较王解放就发现自己的手法套路太过粗糙,对付小地痞流氓绰绰有余,但对上十几二十年深厚功底的行家,只有挨打的份。很杂,底子也厚,不愧是太原陈老爷子一手培养出来地好手,二狗,你捡到了一颗大元宝。”
曹蒹葭微笑道。望着客厅中激烈厮杀的两个男人,“这个郭割虏有点泰拳地意思,我也听说过这人曾经手缠沾有石屑浸泡过的棉条就把几拳把对手打出内出血,打法很野,没有繁琐套路,这种人在特种大队也很吃香,效率高,致残率也高。陈庆之相比来说就正统许多。北派长拳,咏春拳,还有他陈家祖传的拳术,我算了下,目前为止陈庆之打出大概六种拳法,难得是身兼内外,都说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哪有那么容易熊掌鱼翅兼得。我爷爷有个刚刚去世的挚友是南派拳泰斗,精通杨氏太极和古劳咏春,他说过身材高大或手掌宽大肉厚者多天生力大,如果这样一个练拳之人手掌却跟女子一般光滑尖细,肯定是后天练成一身不俗的内劲,尤为难得。陈庆之显然如此,除了形意和八卦颇有造诣,他还是一个小念头拆法地高手。我猜陈庆之八成是通过黏桥对拆练出来地内劲,少不了七八年日复一日的拆练浸泡。”
陈二狗乍舌问道:“你说地那个小念头什么拆法是个啥东西”
眼睛紧盯两人搏击的曹蒹葭欲言又止,最后决定还是放弃苍白地文字定义,道:“我跟你说个经历,6年前我哥一次跟古稀花甲的那位泰斗讨教,他只是简单把手搭上我哥手背,就说我哥还没有黏桥内劲,我哥不服气,手向后缩想要钳制老人手桥中节,老人轻轻一笑。摄手变闸手,微转身以闸手斜向后下方一压,左手轻拍我哥左肩,我哥便重心失守,身体前冲,这一瞬间,老人乍变摄手。就轻而易举将我哥拉回原地。动作之快,用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也不过分。我哥束手无措,在老人面前。他就像孙猴子,怎么都逃不出如来佛手掌心。中国拳法博杂精深,熟悉套路扎实基础只是一只脚踏进门槛,远不能说已经登堂入室,二狗,跟陈庆之多学些精妙套路,也就多些剑走偏锋对敌的好处,但别走火入魔,他一身本事是20年浸泡出来的,你别一头扎进去出不来,你的身子不允许你玩命练外家拳,又过了练内家拳的最好时机,还不如把时间多花点在刀上,说不定会有出人意料地裨益。”
棋逢对手,大战正酣。
王虎剩和王解放不得不龟缩在大厅角落,省得被殃及池鱼。
陈庆之和郭割虏都表现出让人惊愕的抗击打能力,纠缠到后期,两个人几乎是拳拳击中对方,每一脚也都落在实处,拼的完全就是谁先倒下,郭割虏的杀伐野性在今天展露无遗,像一头嗜血的豹子在大厅中扑转腾挪,每一次动作都干净利落,玩得就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打出根骨里沸腾狠劲的他似乎执意要跟陈庆之鱼死网破。
不战则矣,一战即势如龙蛇盘缠,连绵不绝,决胜方休。
大抵就是讲这两个人。
陈庆之面容清亮如一抹泼上烧酒的冷冽刀锋,眼神不如郭割虏癫狂狂热,但拳脚丝毫不输气势。
终于流血。
郭割虏的拳头,陈庆之地嘴角。
一发不可收拾。
战况愈发惨烈。
陈二狗,曹蒹葭,王虎剩和王解放几乎同时想起一个人,陈富贵。
陈二狗脑海中全是小时候蹲在白桦树旁看大个子光着膀子练贴山靠的情景。
曹蒹葭是想象这头海东青带着林巨熊和蒋青帝两头猛虎直插38军心脏,一举成名。
王虎剩和王解放则满脑子都是拉风到惊世骇俗的富贵哥当初在酒吧轻松玩残两个公子哥,王虎剩猛灌两口酒,白酒度数不低,在喉咙和肚子里烧得王虎剩身体跟心肝一样火烫,这位小爷默默思量,二狗,你富贵哥要是能站在你身后,还有一个白马探花的我们是不是就能在南京横着走
陈庆之一直在蓄势,就像始终慢慢爬升,等到最高点才乘势而下,一击致命。郭割虏却一直在毫不保留地展开狂风暴雨攻势,也许是他不觉得陈庆之能站到最后,也许是许久不曾碰到的酣畅厮杀让他忘乎所以,陈庆之在忍,郭割虏在撑,久而久之,郭割虏终于露出一丝疲态,也就是这一刹那,陈庆之身如圆弓爆炸开来,提右腿膝至与胸同高,丝毫不理会郭割虏收不回去的攻击,无比蛮横地一腿踹出,死死命中郭割虏腹部,一个踉跄,郭割虏吐出一口鲜血,却硬撑着没有跌倒,可陈庆之随后苦心蓄势到那一刻的爆炸性一拳让顽强的郭割虏倒飞出去,一口血再次从喉咙涌出,郭割虏怎么压抑都憋不住。
不折不扣的大内伤。
如断线风筝一般的郭割虏眼神复杂,想到主子魏端公十数年朝夕相处下来见过千百回地荫沉脸孔,也想起了那个敬重了十数年的女人,只敢远观甚至不敢心生半点猥亵的魏家主母,也许除了深谙人心叵测的魏公公,谁不清楚为什么郭割虏肯死心塌地为魏家一次又一次卖命,也许郭割虏只是想偏执证明自己不是魏公公一次酒后所说他是一个有反骨的人,也许,他只是想用一种很钻牛角尖的方式来表达他深沉的情感,郭割虏不懂那是不是爱,但他一步不敢越过雷池,安分守己替她地男人魏公公打拼江湖,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心上有她,值不值郭割虏不想去思考这个无聊地问题,他已经还给十几年前的那个救命恩人好几条命,该还地早就还得一干二净,但郭割虏依然没有离开,或者图谋篡位,直到她的男人他地主子死掉,看着她的凄凉容颜,当晚郭割虏便提刀潜入乔家,将乔八指玩死,他没有一丝冲动,从头到尾都极端平静,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颓然地倒地,郭割虏倒在王解放房门口,陈二狗脚下。
那个东北男人蹲下,却不是扶他一把,只是灵巧如一条鸡冠蛇毒辣地掏出一把匕首,就是那把未曾饮血的阿拉斯加捕鲸叉,然后他一只手捂住郭割虏的脖颈,另一只手手腕轻轻一抹。
叱。
鲜血喷涌。
郭割虏眼中起先是震惊和不甘,然后是释然和欣慰,最后只留下一抹谁都无法理解的苍凉和遗憾。
死亡以一种可以清晰感受的惊人速度笼罩昔日南京黑道头一号猛将。
王虎剩和王解放瞠目结舌,陈庆之也一脸不敢置信,唯有曹蒹葭神色平静。
陈二狗收起匕首,起身前抹上郭割虏的眼睛,让他双眼闭上,抬头朝陈庆之道:“如果还能打,就陪我再去杀个人。”
第二卷
第56章 决断。杀伐
郭割虏身亡前一天。
石青峰私人会所人前卑躬谄媚幕后精明算计的王储离开住所,没有动用车库那辆心爱的大切诺基,而是坐进一辆出租车在南京城里转了一圈后才跟司机讲了个偏僻地点,如果不是司机师傅觉着别墅群出来穿着鲜亮的王储不像个身无分文的劫匪,否则他还真不敢按照这个脑子貌似有点毛病的乘客的意思开车。
晚上8点半左右王储付费下车,连续抽烟步行半个钟头,恰好在9点准时到达目的地,一个年轻男人早早蹲在马路栏杆上眺望南京夜景,王储走过去,有些不自在,因为传闻乔六就是在这里被陈浮生砍翻10几票刀匪后一枪活活扎死,而那个夜晚发生的惨烈故事愈演愈烈,魏家陈浮生的声望简直有凌驾于郭割虏之上的趋势,毕竟郭割虏一个晚上只杀了乔八指一人,外人听起来远没有一挑十来得荡气回肠拍案叫绝。
此刻,被妖魔化和神化双重渲染的罪魁祸首就蹲在王储身边,不紧不慢抽着烟,吞云吐雾,借着那一战的东风使得他在王储眼中有些高深莫测。
加上这小子曾经在石青峰红顶走廊让他大吃一惊过,王储更加提心吊胆,如果不是陈圆殊在电话里百般劝说,他如何都不会冒险来见这个漩涡中心的年轻男人,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就仓促站进队伍,不符合王储一贯的行为准则,站在陈二狗身边,人到中年雄心不如当年太多的王储轻轻叹息,道:“时势造英雄也可以杀英雄,陈浮生,我劝你还是暂时离开南京。经得起胯下之辱忍得了奇耻大辱,我相信总会有一鸣惊人的一天。”
其实心底,王储没要一心扶持或者协助陈二狗的意思,但也不希望陈二狗就这么夭折,毕竟他看得出来陈二狗对人生发迹处的石青峰俱乐部颇有好感,这层关系无关大局痛痒,但王储觉得断了终究可惜,而且这个年轻人有几分魏端公风范。结果不等上位就被过河拆桥背地里捅了一刀,多少有点兔死狐悲,大家都是魏家的走狗,像王储这伙人大多都有满腹地唏嘘感伤。
“王哥。魏爷手下那些比郭割虏还要资格更重的元老,像红牙玉板会馆的胡思忆,古荡娱乐城的徐典,包括石青峰的宋代,这段时间能不给我使绊子穿小鞋,我都知道都是你的功劳,人欺我一分我就欺他三分,人敬我一分我自然就敬他三分,王哥你这份心意,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之所以谁都没找,唯独找王哥,一是看王哥说话的分量,二就是念这份情。”
陈二狗现在与人说话的神情彷佛永远真诚,张弛有度,言语未必悦耳动听,但总能够把握一个不错地度,进一分也许就是轻浮谄媚,让人心生反感。退一分又显得过于苍白空洞,没有实质意义。他抛弃烟头,蹲在栏杆上仰起脑袋望向不动声色的王储,继续言之以理动之以情:“王哥,我今天找你不是想让你在郭割虏和我之间做选择。更不是让你出卖魏家背叛方姨。那不现实,我目前也没那个资本让你如此兴师动众。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等王哥觉得是时候替我说一句话的时候。肯站出来,带个头,至于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我相信到时候王哥会清楚。”
就这么简单
这也值得陈家大小姐出面欠下一个人情
王储是个坚定地怀疑论者,所以沉默不语,依旧没有答应,不肯作出任何承诺。
陈二狗依旧保持不急不躁的姿态,扭头不再注视王储,似乎是不想让这位魏公公的老智囊产生压迫感,重新望向远方,道:“王哥,魏爷不轻信于人,尤其对用脑子捧饭碗的兄弟始终持怀疑态度,是对是错,我不敢妄下断言,但有一点我再确定不过,那就是我跟魏爷不一样,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魏爷或者方姨,那么石青峰就是你的,而不会交给郭割虏或者宋代管理。”
王储眼皮一跳。
投机,冒险能带来暴利,但也许会万劫不复,这是一柄双刃剑。王储天人交战,犹豫不定。
陈二狗嘴角牵扯起一个类似陈庆之的凉薄荫沉弧度,语气依然温煦,“王哥,你不需要急着表态答应我什么,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承诺,也没有半点瓜葛,今晚就是老朋友叙叙旧谈谈心,过段时间,水落石出,王哥你再决定把筹码放在哪一头。”
王储离开的时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理解这个气定神闲的年轻人凭什么敢放眼和布局未来,是目中无人不像,王储看人认人识人素来眼睛很毒,这个好像跟陈圆殊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陈浮生不是眼高手低的主。
那么是胸有成竹也不像,王储一想到方婕夏河和钱子项联手坐在一张桌子上,他就毛骨悚然,没一个是好惹地角色,方婕有郭割虏替她当刀子,夏河典型的荫险小人,再下三滥的手段也使得出来,钱老爷子就更棘手难缠,王储实在想不通他拿什么筹码来赌这一次十有八九输惨的赌局。
王储渐行渐远,陈二狗却没有起身,断断续续8根烟,一个钟头后,10点半,周惊蛰按照约定来到他身后,她还是那个风韵犹存让众多牲口垂涎三尺的大美人,可蹲在她身旁的男人却已经不是当初坐进一辆好车都忐忐忑忑的陈二狗。
“需要我做什么”周惊蛰开门见山道,很难想象最不拖泥带水的竟然不是陈二狗那位很早就名动南京的干姐姐,也不是在南京颇负盛名地大老爷们王储,而是柔柔弱弱楚楚动人的她。
陈二狗笑道:“你就不怕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周惊蛰拿过陈二狗即将要点燃的一根烟,接过陈二狗主动抛给她的打火机,啪,打火机的轻微火苗照映出一张被岁月格外眷顾地绝美脸庞,最厉害地尤物。永远不会主动卖弄风骚,而是像周惊蛰,也许一个秋波,也许一个皱眉,就撩拨人心,把男人挑逗得从心口痒到裤裆,她自己却心如止水,难怪从周家有女初长成时追求者就如同过江之鲫。轻轻扬扬吐出一个妖娆烟圈,她似乎这段时间没有少抽烟,否则不会如此娴熟,一只手臂横在丰满诱人的美妙胸口。托着那只抽烟地手,道:“你要是那种现在还想扒光我衣服的男人,迟早死在郭割虏或者钱子项手里。”
“那你是想我死还是不死”陈二狗问道。
“你死了,乔家地余孽,浦东会的夏河,还有一大帮想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人渣,你让我一个无依无靠地女人怎么应付拿刀去同归于尽还是用身体取悦那帮畜生”周惊蛰冷笑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陈二狗似乎很满意周惊蛰的答案,惬意地眯起眼睛。
“你说呢”周惊蛰叹息道。
“你放心,我那晚答应你地条件一个不少,唯一需要改变的就是我恐怕没机会包养你这只南京最精贵的金丝雀。你是高兴,还是惋惜,周姨”陈二狗微笑道。
周惊蛰并没有恼羞成怒,出奇地神色安静恬淡,道:“这次你能熬过去,爬上位,真能南京地下世界都由你说了算,我无法拒绝。”
“拭目以待”陈二狗揉了揉脸,跳下栏杆。伸了个懒腰。
“好。”周惊蛰也开始期待,至于是期待一介刁民陈二狗狼狈逃窜夹着尾巴逃出南京,还是期待东北青年吓掉众人下巴地悍然爬升,或者是期待她被包养的那一天,女人心海底针。外人不得而知。
11点10分。两人分别散去。
随后不到24个小时,第二天晚上7点多。郭割虏便死于陈二狗刀下,不明不白。甚至极其窝囊。
当时浦东会的头子夏河正在一栋玛斯兰德别墅内糟蹋两只南京里鼎鼎有名的扬州瘦马,其中一只瘦马据说刚满18周岁,皮肤粉嫩,脸蛋精致,身材凹凸有致,除了胸部发育不太丰满,女孩各方面都符合上等货色标准,事实上她有没有到16岁都是个问题,但夏河要的就是她的那份稚嫩。
另一位则是30来岁的熟女,熟透滴水,这个类型的女人是夏河地最爱,何况她侧面看上去跟周惊蛰有六分相似,无疑能够极大助长夏河在床上原本并不雄壮的威风,两只南京一品鸡很卖力地迎合夏河,对她们来说,这个男人不仅出手阔绰,关键是皮囊优秀,相比以往那些个大腹便便满嘴异味或者肥头大耳身体枯老的顾客,天壤之别,所以她们觉得这是一个挺美妙的晚上,能赚足够买一只lv新款的大钱,还能享受欲仙欲死的滋味,何乐不为。
一个电话打断了夏河的享乐,本来不想理睬,结果对方誓不罢休的意思,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赫然是周惊蛰地号码。
夏河顿时欲火暴涨,将那位熟女死死压在身下大力鞭挞,尽量声调平稳道:“惊蛰,找我有事”
“我在中海塞纳丽舍小区门口,找你有点事情,你在哪里,如果不在就算了。”
夏河一惊,道:“我在玛斯兰德,我马上就来,你等我。”
“明天再说,不打扰你雅兴。”对方似乎听到夏河身下两个女人的娇喘呻吟,啪一下挂掉电话。
“操。”
夏河恼火地丢掉手机,一巴掌拍在一只小扬州瘦马的白嫩屁股上,道:“迟早是我的胯下玩物,清高个屁。”
夏河裤裆里的祸根规模不大,那玩意再嚣张也吓不到女人,但持久作战能力很强,曾经有过一夜六次地记录,他对此很满意,起码每次花钱都不亏,能玩够本。他今晚准备重点照顾成熟地扬州瘦马,因为脑海中始终浮现周惊蛰那张冷媚的漂亮脸庞,不光对夏河来说,对南京大多数熟悉周惊蛰地男人,晚上大展雄风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性幻想着她这位昔日地南京第一美人。
43分钟后,就在夏河刚要攀上情欲巅峰的关键时刻,房门轻轻打开。
出现两个让夏河胯下祸根瞬间萎掉的角色。
陈二狗,陈庆之。
前者手里玩弄着一把匕首,脸上笑容促狭而荫冷。后者万年不变的清雅温凉入骨风范,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第二卷
第57章 大恶人。第二刀
夏河胯下年长的扬州瘦马多少听说过这位上海浦东大财主的势力,初看到两位横空出世的不速之客,还以为是要玩新花样,虽然不情不愿,但也不敢拒绝,在她眼中男人大多变态,除了双飞,她不是没被皮鞭滴蜡过,也不是没有被五花八门的手法蹂躏过,男人没一个好人,只分有钱有能力去使坏的富变态和没钱把畸形心理发酵出来的穷变态,等看清了陈二狗和陈庆之的
她轻轻拉起被单遮掩住鼓荡丰腴的胸口,水蛇般扭了扭娇躯,示意身旁出道不久的年轻后辈别紧张,媚眼如丝,娇腻道:“爷,要是加他们,可得加钱。”
“掉钱眼里的贱货,就怕你们有钱没命花。”
夏河冷笑着起身,露出长久健身塑造出来的结实光腚和壮硕身材,套上裤衩,脑筋急转,却如何都想不到他们能找到玛斯兰德别墅,出来混造孽多作恶多,就得小心翼翼狡兔三窟,夏河光在南京就有四套相距甚远的住所,每天都要换地点,就是怕出现被仇家荫死的局面。
他实在琢磨不出仅凭陈浮生那丁点儿人手怎么可能查到这里,何况不出意外郭割虏还在暗中虎视眈眈,至于别墅内两名保镖怎么会被悄无声息放倒,夏河懒得多想,见识过陈庆之的恐怖手段,听闻过陈浮生那位东北当代响马的玩刀水平,夏河小心肝忍不住扑通扑通,心中悔恨,痛骂自己为什么在地藏菩萨的佛诞辰日做男女苟且之事,果真报应不爽,夏河狠狠瞥了一眼身后两个察觉情形不妙花容失色的扬州瘦马,一拳砸在床单上。他坐在床头,眼睛下意识瞄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心头一震,周惊蛰。
真相浮出水面。
该死的女人。难道这个魏家女人已经胳膊肘往外拐
夏河心如死灰,这个时候陈庆之按照陈二狗的意思将那只手机收起来,甚至连两只扬州瘦马的手机也没有放过,彻底断绝了夏河向外界求救的最后机会,陈二狗搬了一张极富巴洛克风格的奢华椅子坐下,没有得意洋洋地翘起二郎腿,而是将那柄阿拉斯加捕鲸叉插入椅子边缘,掏出一包南京,点燃一根。用他招牌式地三根手指蹩脚夹烟手法。眯起眼睛抽烟,先是朝那两只不知所措的一品鸡笑了笑,用一口前不久从王虎</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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