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东西送到叶溟的房里,连氏是不会罢休。不过,这连氏倒是会替儿子着想。
既然连氏要求,柳烟华也尽量做到,反正她只要求绣个东西,没要求一定要如何好。至于叶溟那边会不会收自己的略质品,那就是他的事了。
刘妈妈只教了些针脚,简单讲诉了一遍,摆明是不会教柳烟华再多。
柳烟华难得像个真正的女人,坐在屋里,做女红。
这样的事,以前她是想也不敢想的,拿枪,才是她的绝活。头一次拿针做绣,一个头两个大。
柳烟华不眠不休地坐在屋子里研究着针线活儿,简直将外边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想快些完成这个“伟大”的工程。
绿柳等人见此,几次都不由在背后笑眯眯的,也不知在笑些什么,柳烟华也没空去在意。
碎玉轩。
柳烟华本想着让下人送过来就了事了,自己却亲自走过来了。
可是当她拿着自己绣得歪歪扭扭的荷包站在碎玉轩的门前时,就踌躇了。这么恶心的东西自己看了都嫌弃得脱手,以叶溟那种眼光,必然是不会看得上,说不定当她递上前时,就是他反手砸到自己脸上的时候。
“唉”第一次送男人东西,还是这么一个劣质品。
“咦嫂子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在她低叹那一声后,身后突然响起明亮的男音。
能叫她嫂子的,没有其他人。
柳烟华回头,迎着沈竂的眼睛,“沈大夫。”
三字一出,沈竂笑脸一垮。
“嫂子,你非要如此疏离于我吗不是说了,叫我沈竂就行,我也不是大夫,嫂子也少给我套什么大夫的称号,我可不喜欢。”沈竂直接点出自己的不喜欢,那脸色有些屈,像是努力证明自己的不喜欢,连补了几下,“是真的不喜欢,真的……”
柳烟华微微一愣,却也微微一笑点头。
沈竂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柳烟华瞧,“嫂子,你该多笑笑的,比叶溟那小子好看多了”
柳烟华咳了一声,也懒得应和他的话。也经沈竂这么一打岔,刚刚的犹豫倒是没有了,转身就直径进了碎玉轩。
见柳烟华不理自己,沈竂有些无趣地摸了摸鼻子,喃喃道:“是真的美啊,要不是被那小子占了去,指不定本少爷就出手夺了……”
“夫人”青莲正端着空药碗从屋里出来,就见柳烟华走过来,接着又看到身后的沈竂,对沈竂的来到是没有意外,只是柳烟华突然过来,身后又跟着神医沈竂,就值得讶异了。
“青莲”沈竂笑眯眯地冲愣怔的青莲打招呼。
青莲缓了缓神,同是笑眯眯地福身,“沈少爷”
柳烟华捏着荷包,站在门前更是难为。
“爷与你家夫人正巧碰到一起,一道过来看看你家大人,今日有嫂子在,那臭小子应该不会拒见了吧”说完,得意地向青莲扬扬眉。
青莲抿笑,这几日,每一次沈竂过来,都被拒了。
“大人刚喝了药,这会儿正看折子,夫人要见自是可,但沈少爷若不闭紧了嘴巴,怕是难见。”谁不知道沈竂这张嘴最是不能停,说起话来,甚是恼人。
沈竂脸不红心不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若闭了嘴不说话,岂不是成了哑巴要我这神医如何望闻问切闭了嘴,如何饱腹难不成青莲是想饿死爷当真伤及了爷的心……”说着,还装模作样捂着他的心脏位置。
柳烟华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这沈竂,还真的有些烦人。
051送物
最后被沈竂闹得不行,又加上有柳烟华作挡,只得放了他进门。
叶溟正静坐在书桌前看着折子,处理公事,偶尔抿着唇闷咳几声,旁边络欢则皱眉不已,却不敢打忧半分。
“哎呀我说叶大丞相,你这是想死得快些啊还是怎么着,病得只剩下半口气了,还死撑着自己看什么破折子。朝廷大把的官员,也不差你这么一个,何必急着为皇帝送命……”沈竂一进门见叶溟有模有样的坐在那里批折子,搞得死气沉沉的,也不知是气不过还是怎么着,突然窜上去,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折子。
眼前一空,磨人的声音传来,叶冥皱眉。
“沈竂……”这两字可谓是咬牙切齿。
沈竂完全无视某人的怒火,一个漂亮的翻身,瞬然转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腿横放在另一腿上,吊尔郎当地打开了那折子就看,根本就没点为医的样子。
这样的神医,也难怪叶溟会头痛。
“不是我说你,有病就赶快治,别拖进棺材。听医一句,胜读十年书像你这样,不死也得死。当然,只要你愿意,我这个江湖第一神医马上治愈你那一身坏毛病……”叨叨唠唠不停歇。
叶溟头隐隐作痛。
“咳。”柳烟华突然轻咳了一声,这两人似乎忽略了她这么一个大活人。
沈竂突然弹跳了起来,看着柳烟华的双眼都在放光,“啪”合上手上的折子,突指向叶溟,“嫂子,快劝劝他,好让我这个江湖第一神医替他把把脉,你不知道这个人有多么固执可恨,死活不肯给我把脉,明知我最喜欢挑战高难度,却让我饱受折磨……”
“呃”柳烟华有些奇怪地看向叶溟,不肯给他号脉为何
“嫂子,你别光着看啊,你看看他,一只脚都快要踏进棺材了,还是那副死脾气,不肯让我得程。哪有自己宁愿等死,也不愿治病的人,这个世上也只有他了,当真奇了怪。嫂子,你且说说看,他是不是死固执。他就是见不得我能治病,想要砸我神医的招牌……这人当真是可恨透了……”
柳烟华顿时黑脸,揉额。
“我说,沈大神医,你是不是话太多了”
沈竂没反应过来,仍是想继续游说,却见这对夫妻齐齐变脸。叶冥变脸是正常事,但是那纯净天然,看似好脾气的嫂子竟然也跟着变脸,那可就是不得了的事。
“嫂子……”可怜兮兮地盯着她。
“你真该给自己喂副哑药,免得再毒害他人。”这话筒简直要人命,耳朵被磨得痛。
“嫂子。”眼神哀怨。
“滚。”叶溟看着他那恶兮兮的眼神,没来由的更怒,温润的语气夹着寒冰。却对柳烟华突然那般变化有些暗暗讶异,却也没表现在脸上。
络欢很识相地走出,摆了一个“请”的姿势,“沈少爷,请。”
沈竂委屈地摸了摸鼻子跟着络欢一起走了出去,世上还有比他更苦恼的神医吗
吵嚷的沈竂一走,内室只剩下他们二人,气氛瞬间有些压抑。
自从上次叶冥“负气”跑掉后,柳烟华真不知自己该用怎么样的姿态面对他。
“听说母亲让刘妈妈教导你,烟华,苦了你……”男人温柔地伸手捋过她掉在额前的发丝,声音亦出奇的温和。
一提这事,柳烟华更为不自在。这种事谈不上苦不苦,她最多只当是拿来消磨时间罢了。只是,手上这东西不送出去,还真不行。
“没事,母亲也是为了我好,谈不上苦。”柳烟华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放在她额角边的手一僵,最后收回。
“咳……那天,我并不是故意,只是……”叶溟开始要解释那天为何会“负气”跑开。
柳烟华微微一愣,抬头只看见叶溟背对自己。
也许是因为病着,从后背看他,有些脆弱得让人心疼。
“那个,我没介意,真的……却是我的不好,本来应该是我来照顾你的,反而还让你在床前照顾着……”
“能照顾烟华,我很高兴……”叶溟突然回头,温柔如水的眼直直地盯着她。
柳烟华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干咳了几下。
见她不自在,很巧妙地收回视线,温声道:“绿柳绿珠怎么不跟着,你的病刚好,不要随意吹了风,再受寒。为夫可不想再看到病着的你,这里,会痛”节骨分明的指尖指着心脏的位置,深情款款地道。
柳烟华身体有些僵硬,她多次感受到他对自己在乎,心却莫名的高兴不起来。被人在乎本来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可是为什么,听到他这样说,心口却有些闷
深吸了一口气,低垂下头,不敢应附着他的深情。
柳烟华的动作,无疑又伤及了他,眼神暗了暗,低低叹息。
“烟华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以柳烟华嫁进来的日子,来碎玉轩的次数一个巴掌都可以数得出来,若不是有事,她必不会出现在这里。
而这,正是让叶溟有些伤感之处。
对他,柳烟华永远保持着一种疏远的态度。而对那个人,却是不同。
经叶溟提醒,柳烟华这才想起自己过来是干什么,被沈竂一闹,再被叶溟这么一看,全都忘脑后了。
“咳。”柳烟华彼是不自在地踌躇了半会,又抬头见叶溟认真盯着自己的眼神,脸皮再厚的她也忍不住一红。
叶溟的眼神瞬间也变得有些古怪,细细瞅着她。
“是这样的……”死就死吧,“我,呃,绣了一个东西,要送你,呃,虽然知道你不缺这个,但是,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小心意。咳,那个,等会见了,别笑……”
叶溟眼神更加古怪。以往虽说柳烟华说话低细,可是也没这般断断续续,浑身散着一股子的不自然,惹得叶溟分外好奇。
“嗯。”见她半天说不出所理然,叶溟很有耐性地点头,忍着闷咳等着她的下文。
“那个,你要是嫌弃,想扔,等我走了再扔,呃,你要保证在我面前别笑,要笑,也等我走了在背后偷偷笑就行,别让我听见……”那样子她会很没面子。
“嗯。”叶溟很有耐性。
咬咬牙,柳烟华突然抓过他的手,一把将手中的东西塞到他的手心里,然后一转身,一溜烟跑了。
对于柳烟华的这种行为,叶溟彻底的一愣。
过了半响,回神看着手心还有余温的“东西”,然后,脸色变得更为怪异
052求见
柳烟华的绣功十分粗糙,但对于初拿针线的她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成果了,当然,这也是她自己认为的。
彩色的丝线交错,蓝绸上横绣着一朵不知是什么花的东西,有几处针脚都被柳烟华强硬横错来,绕线更是糟糕得不能看,左右一看,有多处落针错,以至于这只荷包外表看起来惨不忍睹,绸缎虽好,绣功却让人不敢恭维。
络欢送走了沈大神医,回屋,便见我们的丞相大人拿着一只淡蓝荷包笑得出奇的甜蜜,那模样,几度让络欢以为自己看错了。
“大人”络欢靠近,见那男人仍是笑得合不拢嘴,好奇之下,往前一凑。
是一只荷包。
本来一个荷包也没有什么,可是,上头那一股淡淡的幽香让人联想到女子身上去。想起刚刚柳烟华进门时的那一抹犹豫,然后再看自家大人拿着这个惨不忍睹的荷包笑开了花,不用想也知这东西的由来。
络欢嘴角抽了抽,什么话也没说。
叶溟小心翼翼地将荷包收入怀中,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意。
多久了,没能看到大人这般笑容。
络欢无声低叹了一声,横在他们两人面前的,不过是一段孽缘。
叶溟不借横刀夺爱,霸占那个纯净的女子。叶溟身边所发生的,所做的,络欢一直都十分清楚。他用计娶了柳烟华,将她从三皇子手上横夺过来。
曾经他试着要放弃,可到了最后他还是做绝了,为了那个叫柳烟华的女子,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只是,她的心中,却是始终无他。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她的礼,是她亲手所绣”叶溟笑意盎然,似乎那只丑陋的荷包是多么贵重的珍宝。
络欢眼神微闪,在心里低叹,“大人。”
“这算不算是我们迈近的第一步”叶溟笑得有些像孩子得了糖,那节骨分明的手正重重地按在胸口处,那里边正是他小心翼翼收起的荷包。络欢终是知道,叶溟这是在炫耀面部抽搐了几下。
“大人,那绣功……咳……不是属下看不起夫人,只是,您若戴着那东西,让人瞧见您堂堂丞相”后边的话,络欢也不敢再说。
叶溟收笑,挑眉,眯眼。
“谁敢笑。”
络欢闭嘴,有些哭笑不得,他是一朝丞相,怕是无人敢当着面笑,至于背后就不得而知。
理了理思绪,络欢严肃道:“疆边传来消息,战事缓和,我军连胜。”抬头看了看叶溟的脸色,见他忍着一阵阵的咳嗽,看着他示意他不必顾及。
“大军只怕不久就会凯旋而归,大人可需要做些什么”小心翼翼地看着叶溟。
叶溟抿着唇,微眯着眼瞳,温和的目光落在屋外,也不知在深思些什么。
战事缓和,彼彼战胜。
这一种现象,是在告诉叶溟,那个人也要回来了。
络欢也是怕那人秋后算账,加上夫人那边,只怕接下来会给他们大人带来一场伤害。这也是络欢等人不愿意看到的,当初,他们就该阻止的,也不至于让大人落到这种境地。
“那就让他回……咳咳……”隔了一段时间,叶溟突然哑声道,从刚刚的笑逐颜开到现在的沉闷压抑。
络欢惊得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转过去的背影,“大人”
“该来的总会来,我再阻,也无法阻了他们彼此的心。”沉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声音有些硬在喉头。
“大人,您这又是何苦。”络欢无声低叹,彼此心中对柳烟华更是讨厌了几分。
“咳咳咳……”叶溟撑着桌角,使劲地猛咳了起来。
络欢一慌,忙从一旁拿过一条干净的帕子递上去,叶溟迫不及待地抽过死死地捂在嘴上,艳红瞬间渗过帕子汇成血珠,滴落在桌上,地上。
“大人,属下去叫沈少爷。”这来势太过猛烈,络欢看着都觉心惊,声音抖动。
叶溟及时拉住了他,想要说话,却使劲的咳,怎么也停止不了,扯着络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大人您在这样下去,迟早会,会……”
叶溟急咳摇头,一转身,重重地坐在躺椅上,任血染血那一身绵衣。
络欢看着实在是纠心,无奈转身来到门边,叫人。
络欢一作势,外边早早就守候着的下人们都纷纷动了起来,捧水处理血迹,重拿新衣给叶溟换上。
再等叶溟忍下时,脸色已苍白得不成人样,整个人奄奄一息。
“将这消息告诉她。”第一句话,就是为了柳烟华。
络欢皱眉,却不敢违背,沉默应下一句。
柳烟华匆匆出了碎玉轩,自是不知晓后边的事,外头几个丫头正静候着。
“夫人,您可是送了”绿柳迎上来,期待一问。
柳烟华抬头看了看她,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往着静昕阁去。
后头几人相看一眼,不明柳烟华这是何意,却也不敢再明着追问。
回了静昕阁,柳烟华让绿柳往叶府的藏书阁里取来些医书,然后又躲在内室里抄抄写写。
屋内四个丫头专心伺候着,柳烟华这病刚好,她们自是要盯紧了去。
绿珠磨着墨,侧着头看着柳烟华将书卷中的东西记在纸上,不由笑眯眯地道:“夫人是在给大人……”
“咳……”后边的绿柳暗咳了一声,表情有些古怪。
绿珠暗暗吐了吐舌头,安静磨墨。
夫人让她们不要与其他人说这事,连大人那边也不能,而她们虽然在柳烟华找医书时就已经猜测得到是为了谁,可是还是想在口头上确认一下。
叶府设有一处藏书阁,什么样的书卷都可以在里边随意查找,医书这一类门,自是不会缺少。
当然,这些医书并不齐全,柳烟华这是结合着现代的知识,再运用古医,两处混合。
“大人若是知晓了大小姐您这般热切寻良药,定是非常高兴。”小乔突然暴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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