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走了吗?”
“不行!”唐宇忽然觉得胸腔里堵的慌,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他的要求。他没有亲人,除了当家也没有在乎的人,所以他理解不了这种感情,只是他知道眼前这人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必定是如刀子割心一样疼,从那咬烂舌尖渗出的血珠就可以看出来。
“不可以!”他又强调了一遍,“当家说不可以!”说着便抬脚走在前面,“去房间休息!”
唐云朗并未想要将许琛留在唐家,唐宇知道自己私自做决定一定会被罚,但是他没时间想那么多了。鬼使神差的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那人没形象的坐在自己床上,心里竟然诡异的升起一种满足感。
许琛是什么人,唐云朗站在面前都能够面不改色,唐宇的变化哪能没有察觉到,只不过他此时此刻没有心思去分析他的心理,“你出去!”
唐宇愣了愣,还是默默走了出去,并体贴的带上了门。许琛这才将脱力一般的倒在床上,将脸埋在宽大的床上,放任自己的情绪。
年底,A大已经步入了紧张的期末考试中,何宁忱每日背书背的头昏脑涨,还要应付唐云朗时不时的骚扰,简直是苦不堪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至此何宁忱这下子是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自从上次唐云朗尝到了甜头后,晚上也不再往外跑了,将大部分的生意都交给唐宇和唐安,太阳落山准时回家,一副标准的婚后男人做派。
何宁忱被他折腾的苦不堪言,又不敢跑回家,只得跟唐云朗商量着节制一点,起码……起码要等他考试后啊!唐云朗虽然固执霸道,却也不想看到何宁忱整天没精打采的模样,在何宁忱的好说歹说割地赔款之下终于装模作样的妥协了。但是不能真的做还不能用别的方式么?!
唐当家觉得很自豪,将生意推给手下省下的时间,他都耗在了研究这种事情上,虽然目前还很缺乏实践,但是理论知识却渐渐丰富起来了,以至于何宁忱现在床上已经连唯一的那么点优势都失去了。
进入新年一月,A市下了一场大雪,天气干冷,北风呼啸而过,将树枝上仅剩的枯叶都卷了去。何宁忱的所有考试都结束了,放假的时间除了练习厨艺便再也没有事情可做了,许琛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又联系不上了,倒是彼得,不知道发什么疯,偏要拉着他去外面野餐,美其名曰找灵感。
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是彼得也算是他的半个老师了,何宁忱拗不过他,只能和彼得一起,戴上帽子和手套,背着做饭需要的工具,傻帽的在雪后登山去了。
A市虽然多丘陵,却很适合居住,空气好,环境好,很多人都打破了头想要挤进来。但是近些年来随着房价上涨,可用土地的减少,建房子的土地也渐渐不够用了,于是开发商便将主义打到了城郊的荒山上,开山盖房子,所以A市郊区的山越来越少,现在几乎已经找不到多少了。
同样的天气,同样的地点,何宁忱浑身都战栗了,根本就不敢往窗外看,心里无比后悔答应了彼得。倒是彼得,兴致十分高昂,一路上一张嘴都没个闲着的时候,连何宁忱的不对劲都没有看出来。
BV的生意在林菱的帮助下已经十分红火,方凌源放假无事做便去城郊的度假村泡温泉,还带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男生。他从前从未觉得男人比女人好,男人做起来很麻烦,又没有女人的身体柔韧,所以他一直对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情敬而远之。
可是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被何宁忱羞辱了之后,他鬼使神差的去夜店里找个了同样俊秀的男人上床之后却开始欲罢不能了。倒不是说喜好忽然就变了,只是每次一想到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何宁忱被自己压在身下随便蹂躏就分外有快/感,心理上的快/感永远生理快/感不能代替的,所以方凌源找的床伴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点何宁忱的影子。
送上来的不值钱,追求不到的才是高岭之花。有些人就是这样,方凌源也承认自己是犯/贱,可是他已经沉浸在这样的游戏中不能自拔了。仿佛已经变成了心里的一个魔障,怎么也跨不过去,除非能将那个人搞到手!
从度假村回来,已经第二天下午,马路上的雪正在融化,方凌源将昨夜在自己身下求饶的男人想象成何宁忱,渐渐兴奋了起来。没有注意到前方路口已经变成了红灯。
“忱,就是前面那座山!”停车的空当,彼得兴奋的指着前方那座巍峨的山兴奋的喊道。
何宁忱抬头看了一眼,“很麻烦,这样应该过不去。”虽然那座山看着离他们挺近,但实际上要到山脚下必须要绕许多路。
“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步行!”
何宁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怎么这么有精力?“步行不可以,我们……”话还没说完只觉车尾传来一股大力,何宁忱的身子猛地往前一倾,头砰的一声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前世的记忆如风般灌进脑子里,眼前一片火光跳跃,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心跳快的几乎能从胸腔里蹦出来,何宁忱不知道彼得怎么样了,他想转过头去看看,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浑身疼的厉害,火舌舔着皮肤的感觉一点点的侵蚀着他的神经。喇叭声,吵闹声充斥在耳边,何宁忱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忱,忱!你怎么样了?”彼得顾不得下车查看,急急的抹了一下何宁忱脑袋上撞出的大包,大声叫喊着他的名字,可是却怎么也叫不醒。已经有交警开始敲窗,彼得一边下车一边给唐云朗打电话。“出车祸了!忱晕过去了!郊外,是,前面有座山……”话到这里唐云朗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唐安,让唐风锁定位置!唐泽跟着一起去!”唐云朗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担心,他冷静的下命令,带着手下的人有条不紊的往郊外赶。只是那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心底的真实情绪。
方凌源怎么也没想到他一走神的功夫,车子竟然追尾了,幸好自己的车性能不错,脑袋震荡了一下就没什么事了,倒是前面那辆车估计受到的冲力不小。不过这车也真够牛逼,这么撞了一下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他下车往车里面一看,顿时惊在了原地,车里面那个人竟然是何宁忱!
☆、41 章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昏睡在座椅上,一向白净的额头上多了个泛着血丝的大包,清亮的眼睛紧紧闭着,看起来竟然委屈又可怜。
方凌源的眼神复杂,事到如今,他竟是不知道对何宁忱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了。他觉得他喜欢他,因为他总是控制不住的将自己的眼光放在他的身上,时刻的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对别人好,他会嫉妒,可是同时,他又是厌恶憎恨他的。这不是来源于从前他对他的纠缠,而是因为他竟然在对自己示好之后,忽然变脸了!就像是六月的天气,明明前一刻还是大晴天,转瞬间便乌云密布了。
不该是这样啊!方凌源握紧拳头向前走了两步,让自己能够更加看清楚何宁忱的模样。他是BV的半个主人,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何曾被人这么对待过?先是被高高的捧在天上,享尽那个人的注目。可是下一秒他便狼狈的从云端上摔了下来,那个人眼里似冰,冷冷的告诉他,他不喜欢他了,让他不要再来纠缠。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从来都只有他不要的人,哪能有不要他的人?何况何宁忱那些日子眼里的温柔并不是作假。所以他以为这是他在欲擒故纵,但是这么多日子过去了,他还真的再不分给他一分一毫的注意力,反倒是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渐渐对从前自己不屑一顾的人移不开眼了。
方凌源走到何宁忱的车旁,刚想要拉开车门,就忽然觉得肩膀一阵钻心的疼痛,满脸恼怒的回过头去,刚想破口大骂,却像是被忽然掐住了脖子的鸡,大张着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声音来。
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旁边一个人的手抓在他的肩上,制止了他的动作。
男人黝黑的眸子尽是森冷的杀意,仿佛是从九幽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看一眼就让人通体生凉,战栗不止。他都没做,就那么冷冷的盯着他,却让方凌源顿时觉得小命都握在了人家手里一样,动也不敢动。
“唐泽,你还在等什么?”唐云朗转向一旁的唐泽,双眼中满是戾气。唐泽浑身一震,立刻拉开了车门,正想要唤唐安来将何宁忱弄出来,就看见自家当家忽然矮身坐进了车里,直接将人横抱了出来,“弄醒!”
“是,当家!”唐泽领命,低下头立刻开始检查何宁忱的伤势,除了头上的伤身上再无一处擦伤。唐泽心里觉得怪异,这样的伤根本不足以让人晕过去,也无需用什么药。他蹙眉想了一会儿,忽然伸手用力的掐了一下何宁忱的人中。
何宁忱的皮肤白皙,被这么一掐,人中的位置顿时出现了一个紫红的血印,唐云朗的眼神一冷,刀子般的目光直射唐泽,唐泽就算不抬头也能感受到自家当家那几乎化为了实质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道:“当家,好像没什么问题,只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不醒过来,这里没有太多仪器,能不能先回去?”
唐云朗伸手抚了抚何宁忱头上越发肿大的包,声音不大,却阴沉至极,“好像?唐泽,你该出去历练历练了。”言下之意就是唐泽的舒服日子过的太多了,就连自己擅长的东西都忘了。
唐泽脸上烧的慌,作为从千万人中选□的佼佼者,却连一点小病都无法准确的判断出来,他确实不称职。
“当家,对不起。”唐泽心里羞愧异常,头越发的低了。
唐云朗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抱着何宁忱大步的走回了车里,让唐宇开了车。
直到他们走出老远,方凌源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车离去的方向,心里忽的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跟着当家这么多年,唐宇和唐安都看出来当家现在的心情极度不好,因此一句话不敢说,都安安静静的座位上,车里顿时寂静异常,空气沉闷的像是雨前的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里时候,后座上却忽然传来何宁忱的呼喊,“方凌源!方凌源!”像是崩断牙根从牙缝挤出来的一般,一声又一声,带着满腔的恨意与痛苦,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唐云朗抚摸何宁忱的手一顿,眸子少见的那点温柔霎时间退了个干干净净。怀里,何宁忱还在一声声的喊着,一会叫爸,一会又是许琛,却独独没有提到他的名字。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唐云朗低头看着何宁忱那张沾了泪的脸,一向古井不波的眼睛里竟带上了点委屈。为什么不叫他呢?明明他们才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就连那档子事情都做过了,可是这个人心里竟然还是没有他一丝一毫。
他虽然懂得不多,却也知道在这种无意识的时候叫出来的人名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恨极了的,恨的想要喝其血啖其肉!而另一种恰恰相反,是自己真正放在心尖子上的人。
唐云朗不知道这叫什么感觉,但是心里却酸涩异常,恨不得立刻将何宁忱摇醒,问问他为什么不叫他的名字,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做他的人的自觉!可是到底还是心疼何宁忱的,怕他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只能忍着自己的脾气。
一路上,唐云朗的脸色极其阴沉,眼里的戾气压都压不住,回了唐家后,唐泽战战兢兢的又给何宁忱做了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确认真的没问题,可能只是头撞晕了才没有醒过来,便狼狈的抱着仪器和药箱跑出了唐云朗的房间。开玩笑,当家那眼神简直是太骇人了,几乎令他想起了他们在唐家夺权的那一夜!
而此时此刻,何宁忱却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一切,他正沉浸在前世的噩梦中。那日的情形再次在他脑中重演,他爸在太平间中那张青白的脸不断的震动着他的心脏,疼的他骨子里都渗了血。师兄的嘲讽、方凌源的背叛还有那场车祸都让他恐惧异常。
难道什么重生,什么重来一次都只不过一场梦吗?梦醒了他还是面对如此残酷的事情!不,他不要!
还有唐云朗,他明明那么确定自己的心意,他喜欢这个人的,喜欢他的霸道,他的嚣张,这么鲜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只是一场梦呢?
“我在这。”何宁忱只觉得手上一暖,好像浑身的冷意都被这暖意驱散了,男人的嗓音低沉冰冷,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味道,“我在这里。”
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点火光,用明亮的利爪撕开黑暗,瞬间便将他从那漆黑冰冷的黑牢中拯救了出来。何宁忱忽然睁开了眼睛,大口的喘着气,嘴里却还是叫着,“唐云朗,唐云朗!”
“我在。”唐云朗的眼里异常温柔,哪怕平时同床共枕时何宁忱也没有见过他如此柔软的神色,顿时愣在了那里。
而唐云朗的心里此时此刻却非常兴奋,这兴奋就像是雨后的春笋,蹭蹭的从他心里往外窜,就连他一贯维持的冷硬外壳丢阻止不了。他叫他的名字了!他将他放在心里了!一想到这里,唐云朗便喜悦异常,恨不得将他压在床上狠狠做一顿永远留住这样的感觉才好!
可是他也知道何宁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便拿过旁边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道:“睡吧,别担心。”一切有我在。
何宁忱点点头,在他的注视下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前世的噩梦,一切都过去了,何况还有这个人在身边。
确认何宁忱是真的睡着了之后唐云朗才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将唐安叫到了书房,有些事情是该加快脚步了,虽然他不在乎那几只跳梁小丑,但是拖得时间长了难免夜长梦多。
“查清楚了没有?”唐云朗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唐安。
唐安点头,走过去将手中的资料在桌子上摊开,“方家背后的人是林菱,而且这是林擎天默许了的。林擎天心中的继承人就是林菱,他现在正在为林菱寻找有力的左膀右臂,而方家虽然是暴发户,但胜在财力还不错。至于许琛,林擎天接他回去不过是出于对旧情人的愧疚,并不会动摇林菱的继承权。但是林菱却误会了林擎天的意思,所以暗地里一直与许琛为敌。”唐安一口气说完,翻到资料的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一行字道:“最重要的是,林菱最近有些按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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