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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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还会付给你的。你为我印报纸,我付钱给你,就象付给般印刷业主样,印期付期。但是,等到报纸开始赚钱的时候,我可要另找厂家了,或者我将自己买印刷厂。那时你可以把厂子关闭,回到海军陆战队去。”他始终动也不动,眼睛盯着邓恩的眼睛。更妙的是他的神情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我看不出有什么事情这样可乐,”邓恩痛心地说。

“你当然会接受的。咱们俩都象在演戏。所以我觉得好笑。”

邓恩沿着拼版台走开去。经过排版机,进入轮转印刷机已四年未用的那间屋子。他非常生自己的气,但同时又感到莫名其妙的激动,并且开始要咯咯地笑出声来。他心想:我真是个傻蛋。

他问道:“要是我跟你起干呢?”

“等钞票开始到来的时侯,你将收回你的成本,加上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润,再加纽约移民新闻有限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百分之十,”邓恩说。

“行,”贝克用柔和的声调说,神态仍觉得挺可笑。

他毫无声息地把布袋背上肩,走到邓恩背后。两人起对那台巨大的机器看了会儿。然后邓恩踢了下混凝土的底脚。

“你可明白:四年来,我做梦也想看到这台机器重新转动,重新成为个真正的印刷业主。”

他看到的是个温暖和洋溢着友情的微笑。

“那么,这天已经到了。”

在雷伯·克立姆罗德当时的谋略中,依靠来到美国不算太久的些男女移民是—种有意识的愿望。列尔内和贝尔科维奇便属于这种情况,尽管他们三十年代就到美国,当时两人都只有十五岁。

他们还有其他共同之处:两人都是从罗马尼亚来,都是犹太人,都有股锲而不舍的韧劲,凭着这种精神,通过上夜校取得当律师的资格,两人获得这张文凭的历程同样缓慢艰苦,都走过段崎岖不平的道路,经常打些仅仅能糊口的短工——列尔内在服装行业,贝尔科维奇则在口腔科医疗器械业。后来,文凭终于到手,眼看可以收到实惠了,偏偏命运同样嘲弄他们,个随美国海军被送往珊瑚海去跟日本人打仗,另个被送到突尼斯西西里意大利和法国去追击希特勒的军队。九四五年复员后,这两个不相识的人总算平安返抵纽约只是列尔内走路还有点儿瘸,又继续他们三年前中止的奋斗过程。

他们以同样阴郁的猛劲寻觅幸运,不论好运气以何种形式现身,他们总是日复日地紧迫不舍。向不大喜欢他们的大卫·塞梯尼亚兹,有天给他们取了个雅号,叫做“王的黑狗”。

列尔内和贝尔料维奇不是仅有的黑狗,还有其他黑狗,先后有过好些,整整群,分布在全世界。但纽约的这两个罗马尼亚移民是最早的两名,无疑也是最好的。

有首古老的童谣大家都知道,罗伯特·佩恩·沃伦注:美国教育家和作家。从中为他最好的小说找到了书名,其中唱道,“国王所有的马和国王所有的人”他们确实是王的人,是王臣,是他的马和他的象,或是他的车和他的卒,是他在自己的棋盘上任意移动的棋子。

列尔内身材修长,眼睛深凹。他很少说话,说起话来声音仿佛发自空|岤,在两阵令人难堪的静默之间冲口而出,好象是被他无法表达的种憎恨推出来的。他以前当过纺织品和服装售货员,从而留下种古怪的习惯动作,他会把手指在桌子或文件上轻轻地弹,次又次,次又次,直到几乎要把他说话的对象催眠为止。很难说他不是故意这样做的。他作为雷伯·克立姆罗德这边的人,第次露面是在曼哈顿岛南区的报贩股东大会上。后来,是他陪同雷伯和兹比去见艾比·莱文,以便在他已经草拟好了的合同上签字。据塞梯尼亚兹所知,办报的手续以及与之有联系的连串行动也是他干的。

当然还有渡口行动。

“三条渡船,”弗格森说。“再加上两个货栈,还有码头,还有办事处。”

他在列举了自己拥有的这些财产之后,用志得意满的目光望着那三个人。

“合在起,我每月可赚大约千美元。而我现年五十四岁。我指望再干十年,你自己可以算出个结果来。我算下来可得十二万,只要经营得法。”

“嗯,嗯!”雷伯平静地应道。

弗格森对他瞧了瞧。他的三个谈话对象中,这个最引人注目,他年纪最轻个子最高,而他的眼光简直能穿透扇门。

“‘嗯’意味着什么呢?”

雷伯冲着他笑。

“你已经不是五十四岁,而是六十三。你所谓的‘办事处’所在的那幢房子己被征用,而且你已经得到赔偿,四五个月以后它将不复存在。它的价值还不及个没葱味的汉堡包。你的三条渡船中有条全仗上帝保佑才没有报废,它每天都得修补。你银行里顶多只有三干二百五十美元,这笔钱是每月三百二十美元分期付款的保证金,因为去年十月十四日你在阿尔伯克基买下的那所房屋还得付六千七百七十五美元你仅有的车是辆九三八年的福特,它已经跑了七万英里。你只有个儿子,他是食品厂的工程师,当然在阿尔伯克基;你妻子天要向你重复五六遍,说她在纽约已经呆够了,这里气候寒冷,每两年才能见儿子和孙子次,至于你的实际收入,我们估计每月在八百五十到九百美元之间。”

“你是什么人,联邦调查局的?”

“我现在向你提出如下的建议,”雷伯说,“接受不接受由你决定:给你雅瓦食品总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将出任这家公司的副总经理。你以这种资格”

“那是怎么回事?”

“家新成立的公司,负责生产分送食品,在很多情况下还负责销售。作为副总经理,你将得到二百美元周薪,并且每年可望调整薪水百分之十。终生不变。只有项特殊条件:你在公司里不发挥任何作用。这建议最符合你的理想,你将既有头衔,又有相应的薪水,却不需要干活。你实际上可以按月在阿尔伯克基领钱,哪家银行由你挑。如果你能证明公司的经营方式有丝毫不合法之处或者你的薪水没有按照我说的标准支付,交易将立即终止。那时你的动产和不动产将还给你。你会对我说,在那种情况下你可能发现你的业务处于紊乱状态,我会回答你将经过对资产按现时的行情估价加上每年百分之十的通货膨胀率,我们将得出个赔偿的数字,如果我们不遵守协议的条款尽管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我们将付给你这笔赔偿金。”

弗格森三艘往返于曼哈顿与新泽西州霍博肯之间的渡船之刚刚靠岸,正开始卸客。

“弗格森,”雷伯说,“你回答吧,‘是’还是‘不’?有关雅瓦食品总公司财务状况的全部资料将由纽瓦克我的银行提供给你。如果你接受而且我看不出你和你的妻子有什么理由拒绝。那么,三天之内你就坐火车去阿尔伯克基。”

推挽。每家新建的公司都是前家推出来比而它本身又挽出跟在后面的另家。这是雷伯·克立姆罗德的贯策略。他总是以闪电般的速度将他的好几项行动联结起来,没有丝毫具体的基础设施,没有办事地点,也没有行政机构,几乎都是这样。

从九五〇年七月二十日在纽约成立自力报刊发行有限公司的文件上注明的日期到同年八月二十四日,连串的合约全部最后拍板。大卫·塞梯尼亚兹指出,这是种非凡的节奏。

在这个时期内,克立姆罗德至少成立了五十九家不同的公司。

就拿自力公司来说吧,即负责发送报纸的公司,其股东包括报贩服装业各工会雷伯是与工会组织正式合伙的第人国际卡车司机工会以及克立姆罗德本人,在这段时期内又已经成立了十二家公司。十二家公司在法律上各自独立,用的都是纽约模式,它们分布在费城巴尔的摩华盛顿波士顿匹兹堡辛辛那提底特律克利夫兰印第安纳波利斯芝加哥以及加拿大的多伦多和蒙特利尔。所有的公司都遵守与工会合伙的原则,和纽约的样,但不定生搬硬套。在芝加哥,塞梯尼亚兹发现屠宰工人联合会在那里的自力公司中持有百分之七点五的股份。

但在这十二家公司中有点是不变的:雷伯·克立姆罗德至少掌握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不管合伙者是谁。名义上他从不自己出面而总是以委托书的形式通过中间人成为大股东。

十二家自力公司是在十九天内由艾比·莱文和他的些朋友帮助建立起来的,每次都有名黑狗到那里去,或列尔内,或贝尔科维奇,有时则是第三个这样的律师阿布拉莫绍奇,他也是在那时期出现的。但是,尽管他们彼此不相识,他们的工作方法却相似;或者说,克立姆罗德的指示是如此明确和不可通融,简直无法判定那件事是哪个办的。第二轮是雅瓦公司。

第家于九五〇年七月二十五日诞生于纽约。第二家——在芝加哥——则是八月六日。随后是十足的排炮齐射由贝尔科维奇主持;从八月八日至十二日,四天之内在其他城市出现了七家雅瓦公司。

纽约雅瓦的情况是独无二的。克立姆罗德并没有从弗格森那里把渡口的买卖盘下来,而是把它换成他刚刚成立的公司的股份。也就是说,根本没有投入本钱——这也是不奇怪的,因为他没有钱。从七月二十日到八月二十四日经过他手的全部资本,就是从纽瓦克银行借来的那三万美元,他用这笔钱从剩余军用物资中买了卡车和摩托车,还有三千多美元则在七月二十六日全给了罗杰·邓恩。

在九五〇年夏季的这三十三天内,雷伯·克立姆罗德做生意没有用他自己的分钱。他于七月十六日两手空空来到纽约,搭西蒙·高兹契尼亚克的弟弟驾驶的辆卡车乘了段路;在纽约的第个星期,他住在齐布尔斯基家,靠着帮齐布尔斯基或高兹契尼亚克卖报维持生计。他生平第次来到美国是个身无长物的移民,唯的行李就是只小布袋里边放着两本书和点点马钱子箭毒。

这时期的第三批行动是《移民新闻》和印刷业。最初两张报纸,张依地文和张德文,于八月二日出版。意大利文版是五日创刊的,波兰文版稍迟,至少在纽约如此,因为在芝加哥和底特律波兰版出得最早,甚至先于纽约。以后又有西班牙文版。他创立的广告经理部几乎收到立竿见影和意想不到的效果。克立姆罗德要邓恩搞期试刊,让跑街用以拉广告客户。这在当时是个新点子。出到第五期,从广告费收回的成本已超过百分之七十。接着,小块分类广告和启事开始源源而来,数量之多简直令人不敢相信。最初,他需要用四版篇幅来登;到八月十六日增至六版月底已达十版,这就迫使报纸增加张篇幅,至九月底又增加张。

这些出版物在非英语圈子里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这些人中大部分几乎不会说英语,他们正在找工作,找以前侨居到美国来的亲戚和老朋友,更重要的是他们觉得需要与各自故土的文化保持联系。于是雷伯又创立了信息中心,那些报纸的订户都可以到那里去了解任何种类的信息。他开始租用些在正常情况下每周只用次的客车。他组织周末的旅队收费合理,把几百个家庭送往泽西海滨长岛和别的地方度假。

正是从这些活动开始,他渐渐建立起个个度假中心和旅馆联营组织,更不必提运输方面的业务了。

报纸出到第二十四期,销数就达到并且突破十万份大关。同张报纸在十个二十个三十个城市中出版。邓恩把纸型通过卡车或飞机运出去,相应的印刷业主,比方说在芝加哥,只消排内容针对该地区的几个版面就可以了。当时的《移民新闻》大约有八十六种不同的版本,实际上百分之六十至八十的内容是相同的。总发行量超过百万份。

第四次排炮齐射也发生在同时期,即九五〇年七八月间,虽则当时应运而生的许多事业要到以后的几个星期或几个月才蓬勃发展。

与弗格森的摆渡业挂钩这行动是很典型的。跟弗格森签订合同是在八月十六日。第二天,渡船上就设立了快餐柜,其结果是:个住在新泽西州霍博肯或纽瓦克的雇员,在坐渡船过哈得逊河到曼哈顿去上班的时侯就能吃到早餐。由黑狗们——主要是莉莲·莫里斯——组成的个班子,当天就开始对纽约周围的其他轮渡公司进行游说,建议设立同样的快餐柜。食品和饮料供应自然由雅瓦食品总公司垄断,不久,这个机构就由莉莲·莫里斯主持经营达二十四年之久。

这仅仅是第步。后来雅瓦食品总公司把它的业务扩展到航行在五大湖以及北美所有主要河流的船只,接着又打进海运公司和航空公司。

扩张的第二步采取的形式是把过去属于弗格森的货栈和其他建筑物利用起来。冰淇淋厂于八月二十日正式成立,虽然要到四个星期以后才开始生产,编制为五十人。法律上它由雅瓦食品总公司的家子公司领衔,由雅瓦负责运销。在布朗克斯布鲁克林新泽西州租借房屋场地的系列合同订于八月二十二日。热狗卷饼芥末酱三明治所需的各种成分以及糖果的生产是在十月十日至三十日之间开始的。雷伯早期与供货者所订合同中有些奇怪的条款,由此可以得到解释,他从第天开始就打算做到自产自销。

塞梯尼亚兹甚至发现几份通过雅瓦食品总公司的另子公司租赁曼哈顿三个地方的协议书。最早出现在这些地区内的犹太和德式熟食联营组织以及快餐食堂,以后有了惊人的发展。

雷伯·克立姆罗德到达纽约是七月十六日。四十天后他已经成立了五十九家公司,而任何时候都没有用自己的钱信任何投资,事实上他也没有饯。

但这并不是最根本的问题。

..。

黑狗 —— 4

小说天堂

八月五日晚上,兹比和雷伯去看电影,兹比记得正片的片名是《卡萨布兰卡》,由亨弗莱·鲍嘉和英格丽·褒曼主演。“我已经看过这部片子,雷伯也看过,但他是个电影迷,那位瑞典女郎也叫他着迷,于是我照例让步。”他们大约在十点半从电影院出来,开始步行回到兹比那套还跟雷伯会住的小公寓去。

辆汽车靠路边停下,车内走出两个男子,其中显然有枪。他们不理睬兹比,只是对他的伙伴说话。

“你是贝克吗?老板有话跟你说。”

“芬尼根?”

“上车吧。那个波兰佬也去。”

雷伯慢腾腾地说:“走,兹比。他们不会开枪的。”

正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群波多黎各人,大约五六人,有男有女。雷伯用西班牙语叫他们。他们笑着走过来。

“快,上车。”带枪的那个人说。

雷伯继续说西班牙语。那些波多黎各人放声大笑,雷伯自己也笑嘻嘻的。

他用英语说:“,兹比。切都会安排好的。”

他俯身探头向车内说:

“你意下如何,芬尼根?你自己出来还是要我拖你出来?”

车内起了阵小小的马蚤动。兹比看见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个儿不太高,但块头很大,头红发是所能想象的最红的种颜色。

“情况非常简单,芬尼根,”雷伯用安详的语调说。“如果你的朋友在我后面向我开枪,他也得开枪打死这个波兰人和我的波多黎各朋友们。我相信这将是次在古代希腊称做百牲祭的事件,用英语说就是大屠杀。你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你也没有任何办法‘复辟’你知道‘复辟’这词儿的意思吗,芬尼根?从你的面孔看我想你大概不懂

“‘复辟’就是恢复旧秩序,就是重新夺回你的年十七万美元的收入。这日子已经去不返,芬尼根。所以,两者必居其:要么你滚蛋;要么你坚持向曼哈顿岛南区的报贩收你的每天美元五十美分。你自己挑。我的名字叫雷伯。你作你的选择;如果你想这样做的话,你可以从汽车里出来想办法打我。我会杀了你。咱们对较量。你决定吧,芬尼根。”

雷伯退后几步,重又用西班牙语跟那些笑呵呵的波多黎各人说话。然后他用波兰语说:“兹比,他准备向我扑上来了。请你不要介入。切都会好的。”

在随后的几秒钟内,许多事情以很快的速度接连发生。雷伯的个瘦骨嶙峋的大拳头飞快地挥出去正好击中带枪的那个人的喉结。带枪的那个人疼得弯下身来,从此对战局失去了兴趣。芬尼根向雷伯刚刚站立的地方猛扑上去,结果脖梗子被雷伯用另只手打了拳,小腹上也挨了脚。他头撞在墙上,从那里弹出来,转身时正好赶上捞到左右各个嘴巴脖子上重重的两下不幸的是他的脖子竞无遮蔽两腿之间的脚以及面门上五六记钩拳。

他瘫了下来。

雷伯冲第三个人笑着问他打算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人说。“这已经够了。”

“我也宁愿如此,”雷伯说。“至少有人可以把他们带走。希望你懂得怎样开车。”

他站得笔直,脸上现出冥思遐想的神情。但是那第三个人没有估计错误,兹比和那些突然止笑的波多黎各人也没有料错:从雷伯身上确实透出股无情的杀气。

高兹契尼亚克兄弟中的老大来自波兰西北部波兹南以北个名叫瓦格罗维茨的小镇。他在九二四年来到美国,把他的名字齐格蒙特改成便于按英语发音的西蒙。他通过移民局的审查之后不到两个星期,便开始卖报。九五〇年,他四十四岁,是三个报摊无可争议的主人,其中个设在纽约中央大站的最佳地点。在曼哈顿报贩的小天地里,他有了点儿名气。到九二七年,他已有力量资助他的两个兄弟移居美国,在孟菲斯就是其中之让雷伯搭上卡车,把他带到了纽约。

介绍雷伯去找兹比·齐布尔斯基的正是西蒙·高兹契尼亚克,也是他在七月份说服大多数报贩跟雷伯起干方面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九五〇年八月六日,下午五点左右,高兹契尼亚克离开他在中央公园第三十六街拐角的报摊,徒步向中央大站走去。有个目击者看到他在救世主教堂附近跟刚刚走出辆蓝色雪佛莱的两个人说话。高兹契尼亚克最后上了那辆轿车往北而去。

第二天早晨,他在个建筑工地上被发现,那里正在建造未来的联合国总部。他身上的每根骨头都被用铅管十分仔细地打断了,手段野蛮之极。只有他的面孔完整无损,好象是让人容易辨认似的,份用波兰文德文意大利文和依地文印刷的报纸从他口中塞进去,直下咽喉。

芬尼根死于两天后的八月八日。调查表明,他离开自己作为报纸发行系统头头的职位已有星期,前几天他用了个化名在大西洋城过夜,陪同他的另外两个人显然是他的保镖。这两个人后颈中了枪弹。芬尼根则被发现吊了起来,但不是吊在绳上。用的是码头装卸工人刨铆条箱的只钩子,钢制的钩尖被塞入他口中,戳破上腭,穿透脑子。

气候在八月二十日左右起了变化。先是在新英格兰上空鬼鬼祟祟假惺惺地下起雨来。海洋开始更换浓谈不的各种紫色,空气变凉了,甚至阿道夫和贝尼托那两只老是栖息在码头边上的鸬鹚,也摆脱了它们习惯的昏睡状态。换句话说,夏天已经过去。

这点不象会使塔拉斯夫妇沮丧。他俩都讨厌炎热。要是依着他们,最好把乡居的房子搬到格陵兰。但他们需要象样的邮政系统给他们送书来,每星期还得把雪莉为《纽约人》杂志写的报道寄出去。他们只得将就住在缅因州,但愿那里的气候比较凉快湿润,这个希望倒是难得落空的。

九五〇年,乔治·塔拉斯五十岁,即将写完他的第三本书,他在里边斩钉截铁地断言道,美利坚合众国宪法几乎逐字抄袭了帕斯卡尔·保科在这以前为科西嘉人制订的部宪法。他希望通过此书的出版激起专家们的愤慨。到九月八日,他只要再写五十页左右就可以结束了。这天,他习惯地醒来得很早,吃过早餐,开始工作。雪莉大约在七点钟下雨时出现了,这两件事是毫无关联的。她得写她的文章。这对结婚二十三年没有孩子的夫妇,在相亲相爱的同时,?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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