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解决了吗,”
颜律点头,“本来就是亚瑟和他大哥的较量,只不过蓝颜方面有些事情要我出面而已。”
“哦。”俊t遂也不再过问,依他对亚瑟不怎么深的了解,也知道那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相比起那个行事一看就是心胸狭窄又浮躁的所谓大哥,怎么看都不是亚瑟的对手啊。
“宝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和我说,”
午餐后,被颜律抱着,俊t还没来得及一诉相思,就被男人这一句抢白弄怔住了。
颜律将公文包里的东西拖过来,递给俊t。
果然,俊t一看,浑身都紧绷起来,爆发出一种凌厉的情绪。
“颜律,你――”
颜律叹了声,很不赞同地道:“这个人会跟踪你,显然用心不良。你想过万一他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怎么办?总是要我注意安全,你难道没想过我也担心你。若是你出了事,你要我怎么办?嗯?”
俊t见他没有因为这些照片误会,关注的反而是这种事,顿时收住了厌恶的表情,嬉皮笑脸地亲了亲颜律,“本来就不是不值一提的人,再说了,有空间在,就这种人,根本对我没有一点威胁。你瞧,还不是只能用用这种恶心人的伎俩。”
颜律闻言又是气又是无奈,“空间,你真是……这世界上的人会有怎样的险恶作为根本不是你能猜到的!万一空间到时候来不及派上用场――”
“G,我知道错了!”他用毫无诚意的话打断了颜律,跪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脖子,俊t道:“我有很小心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这样乖顺讨好的神情,颜律就是有气都散了。
“你啊,现在该老实和我交代了吧?”
俊t哼了声,“什么语气,照我判断这次肯定也是你惹的麻烦!”
见颜律怔了下,眉头就拧了起来,俊t赶紧不胡说了,“我开玩笑的。那个是陈家的人,港城那个陈家的,可能是认出了我们吧。”
“陈家。”颜律语气微冷,没想到那么久之前的人还会跳出来蹦Q,自己竟都没顾及周全,这时候让这个人对上了俊t,还是用这样龌龊的法子。
很快,颜律又想到了一点。
“是上次路易斯介绍给你的那个人吧,小宝,你当时就认出他了?你……”
俊t顿了下,立刻道:“你还记得当年我和你们说过的,我做的那个梦吧?这个人就是罪魁祸首之一。看到他,我当然很惊讶,而且很不舒服。不过……那些毕竟……都是梦境,也不会成为现实了,所以我当时不想再和他有瓜葛,就没有告诉你。”
可是现在……竟然他要自寻死路,也不要怪他连着上辈子那一份恨一起报复他了!
颜律沉默。
“律?”
回过神来的俊t因为他的沉默有些不安。
颜律对他笑了笑,“你啊,”他亲了亲俊t,“我希望你以为不要瞒着我这些事情,小宝,我不会限制你的私人空间,可是,事关你的安全,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明白吗?”
什么嘛……
俊t窝进他的肩,“我的私人空间貌似也只有你一个人吧……颜律,别以为这样我就看不到你的霸道了。”
少年显然了解他。
颜律想要维持的严肃些的谈话气氛就这么散去了。
颜律着手查陈传誉。以他的效率自然比如今只能靠着国内稀薄人脉和在d国苦心经营出的关系查探颜律和俊t的陈传誉要来的快并准确得多。
陈家老二前妻生下的儿子,因母亲的死对陈家心怀芥蒂,故而在出国留学后也不再回国而是留在了d国做起华国的古董生意。陈传誉为人端得起绅士身段,知趣豪爽,擅于经营人际,自己生意做的不错,也因此没有因陈家的事故而殃及自身。
但这一份事业,在颜律眼里本就不够看的。
陈传誉最近的日子过得焦头烂额,原本游刃有余的报复计划也因为各种意外而不得不搁浅。先是买家因怀疑他卖假货而闹出好几场退货风波,让他身为商人的信誉跌倒谷底,而他求助交好的那些势力,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就连他眼里没脑子到任他摆布的路易斯都对他避而不见。
无奈之下,陈传誉只得重金聘请专家出示古董鉴定报告。但这些报告还没来得及做出,又有d国的警察找上门来。
国内通缉他盗卖国家古董?
胡说八道!
而且向来对这种事情不加理睬的d国警察这一次会积极配合,陈传誉终于意识到连日的不顺心并不是巧合。
陈传誉与警察周旋一番,好不容易才花钱让律师把自己弄出来,哪想还没松一口气,就传来自己的店面被黑社会砸毁的消息!
陈传誉险些当场晕厥过去。
站在被砸得七零八碎的门店前,陈传誉浑身颤抖。
……到底是谁!他要杀了他!王八蛋!
陈传誉此时已经十分明白,就算自己现在去找商业街警卫或是商会投诉都将无功而返,也根本无济于事。
他这么多年的经营,就这么毁于一旦!
究竟是谁……
陈传誉一一细想自己可能得罪的人,很快就锁定在了俊t身上。
不可能那个学医的少年根本没有这样的本事,难道是颜律?
自己那件事做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远在港城的颜律怎么可能会找到他头上?
他急忙打电话回港城的旧识求证,得知颜律早已回到d国,而自己却没有得到丝毫风声。这代表着什么?
颜律从一回d国就对着自己防备,并且已经有预谋地……
怎么可能呢!
自己的计划甚至都还没开始行动!
难道,仅仅因为自己曾经邀请过陆俊t吃饭就对付自己?颜律若是这么没胸襟的人,也不会惹得港城本土人士对他忌惮至此了!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莫非是陈家?颜律得知自己是陈家人?可那也不过是生意上的争斗罢了,没道理对自己赶尽杀绝才对……还是自己思考的方向出了问题,是别的什么人……
自以为是的陈传誉不会知道,正是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寄出破坏颜律和俊t感情的信件自掘坟墓!
要弄清是谁做的,并不一定要有什么证据不是么?
简单的排除法,就可以轻易找到做这事的人。何况俊t的交往范围实在小的可怜,除了研究所的人,就是新认识的朋友安格斯,还有这个让他十分不悦的陈传誉。
当然,也不是没可能是d国哪一个想借由俊t对付颜律的势力,但这种手段会出自谁手,俊t根本不做他想!
陈传誉,用一世苦痛的代价才让俊t彻底看透一个人。
他的为人,他最擅长的手法,他所谓报复的戏码,想瞒过俊t是没可能的。
陈传誉一定不会知道,自己输在一个他不可能再了解到的过去,一段另一个自己给别人造成的苦难和卑劣的手段。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俊t又怎么可能对他毫无防备?
用这样的手段,也不难看出他是要做什么。打破他和颜律的关系,然后呢?是不是就要端着上一世那种伪善的脸介入他的生活,之后骗取自己的感情,再在最后高高在上地甩了自己给他和颜律以莫大的羞辱?
陈传誉啊陈传誉,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
俊t冷笑。
陈传誉会找上门来,俊t并不意外。
赔礼道歉?为之前的鲁莽和所不知道的曾经惹自己不快的事情道歉?俊t冷眼看着他,过往种种,岂是一个道歉就能揭过的?而自己本不打算再和陈传誉有任何瓜葛,任何关系都会让自己觉得恶心,他偏要自己找不痛快,俊t可也不介意成全他!
“陆先生,请给我一点时间,解开我们的误会。”
听听,这诚恳的语气,能让陈传誉将架子放得这么低,可以想见颜律的作为让这个人非常不好过了。并没有刻意去了解颜律做了什么的俊t这样想到。
他双手插袋,漫不经心地道:“看来,陈先生还没做够这绅士的戏码。可惜,我不想奉陪了,你知不知道,自己这副嘴脸就是让我看见,都恶心得倒我胃口。”
陈传誉脸上的表情一僵。
这是俊t已经看见颜律来接他的车子远远驶来,大概是看到了他的处境,车子加速了。
俊t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这么久了,你该不会一点自觉都没有,想不明白为什么颜律要出手对付你这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吗?”
“人贵自知,对付你,我们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俊t掀了掀眼皮,潜移默化中他师父高高在上的模样信手捏来,冷笑着道:“我们本没想过对付你,你们陈家败在颜律手上又自食恶果,我们也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但若是你自己自找没趣,当我和颜律是死的,还是你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小宝?”颜律抱着俊t退了一步,见陈传誉满脸扭曲,不由有些担心。
俊t拉着颜律就走,这种人,和他多待一秒都浪费他时间!
“颜律,你怎么还让他有机会出现在我面前。”
俊t对他的厌恶不加掩饰,原本只是给陈传誉一点教训,并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的颜律见状,心里就想不该对陈传誉手下留情了,还敢不知死活地惹俊t不痛快。
他倾身给俊t系安全带,“我知道了,小宝,别生――!”
俊t只来得及感觉到被颜律猛地抱住,就察觉到车子猛地一个冲撞!
“颜律!”
眼睁睁看见颜律的头撞在玻璃上,俊t心胆俱裂!
“颜律,你怎么样?!”
颜律只是皱了皱眉,仔细看了看俊t,见他没事才推开车门,动作迅速地将俊t抱到安全地带,而冲上来的研究所保安几枪打破了陈传誉车子的轮胎,才让这个还想继续撞颜律的车子的卑鄙小人没有得逞!
保安将陈传誉拖了出来,反钳住手按着脸在地上!
“t的颜律!我不会放过你的!我――”
咔的一声,他的下巴被保安卸了下来!
保安:“俊先生,您和您的伴侣没事吧?”
俊t满心都在颜律身上,把着他的脉,森冷地看了满脸恨意的陈传誉一眼,“抓住他!别让他跑了!”这一次,不将陈传誉弄死!他就不是陆俊t!
俊t马不停蹄地将颜律带回研究所,火急火燎地招呼同事用最精密的仪器将颜律的头部检查了一番,得知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并无损伤,整个人紧绷的神经才算松懈了下来。
艾伦教授等人得知他们的遭遇,痛骂那个意欲行凶的变态,“俊,必须将他告上法庭!他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任何可以帮助你的地方,都和我说。”
俊t领了他们的好意。不用他们说,俊t也已经有了决定。
见从陈传誉被判终身监禁的监狱出来的俊t,等得有些心急的颜律立刻迎了上去。
“你都不问我做了什么吗?”
男人没有问,反而让俊t有些不自在起来。
颜律一笑,“只要你高兴又不伤到自己,做什么都行。”
俊t哼了声,倒是自己主动交代道:“我是怕他自杀,反正最近学了脑科这么久都没机会尝试,他自己送上门来,不实验一番,岂不浪费?”
俊t想到蜷缩在地上,被他制造的恐怖精神幻象弄得苦不堪言,而又在脑部下了暗示,让他想到自杀都无法成功。
陈传誉,只有你生不如死,才能平息我的愤怒。
俊t靠在椅子上,眯了眯眼。
☆、109?坦白
继陈传誉搞出的风波后,俊t和颜律总算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这一日,从另一个国家开完演奏会的安格斯再次光临了俊t的小区。
“我很想你啊,俊。”
对于安格斯的话,俊t只当是礼貌用语,毫不客气地指出,“我看你想的是帝王吧。”他高声招呼了声颜律,回头道,“演奏会怎么样,都顺利吧。”
“嗯。”看着从厨房走出的高大男人,安格斯忧郁的眼睛暗了暗。
两人一番愉快的交谈,颜律就出门买菜去了。
安格斯错愕,“他为你下厨吗,”那个男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会居家的人。
俊t正将帝王的琴盖打开,闻言笑道:“如果你今天留下来吃饭的话,我不介意让你知道他的手艺多么的好!”
“……他很爱你。”已经不需要怀疑的结论,可总有什么刷新了安格斯对这个定论的认识。
俊t但笑不语。
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安格斯弹奏帝王。
安格斯有些低落的思绪很快就被帝王占据了所有注意力了。
一曲终了,安格斯脸上的迷恋越发明显了。
“我以前也曾谈过皇后,当真除了它,没有什么能配得上皇后了,也只有皇后可以与它比肩。”
俊t了解他的感受,他们这些以琴而生的人,钢琴于他们大概也比之毒品于瘾君子吧。
欲罢不能。
安格斯仰头笑道:“怎么样,我可以有这个荣幸吗?”
他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俊t应景地行了一个绅士礼,“乐意之至。”
一同坐在琴凳上,四手悬浮在琴键上,眼神交汇,俊t率先按下琴键。
叮咚的琴声徜徉,弹奏的旋律渐渐放开不再因为迁就对方而有所收敛。
酣畅淋漓。
俊t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弹琴的时候了!
以前从未想过能有机会和安格斯同奏,更不说会想到彼此竟然这样有默契。
分明是随兴弹奏的曲目,但配合得天衣无缝,浑然天成的完整。
黑白键上交错的手,安格斯感受到这么多年的钢琴生涯,大概没有一刻让他感受到这样的快乐。他不能将目光从俊t脸上移开,恍然察觉自己就要迷失在他嘴角的微笑里。
“安格斯?”
一个晃神,手打在了俊t手上。
安格斯摇头不语,只让他继续。俊t挑了挑眉,也不介意。
手指灵活地弹动着,再高难度的技巧在他的手里仿佛都成为一种不具挑战性的游戏。
安格斯不禁道:“俊,钢琴于你是什么呢?你最想要的旋律是什么样的?”
“最想要的?”
俊t略一想,就有了答案,他手指一动,琴键上的旋律转换成另一种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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